今天三爷给夫人撑腰了吗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水果店的瓶子
远一点的地方,有病人和家属停驻,看得出都对次纷争很不满,可碍于对方人多,没一个上前去制止。
楚落表情很冷,她冷冷地盯着跟前几个人,眼神里没一点情绪。
不因指责、冤枉而恼火、委屈,只剩下无尽的冷漠淡然。
一名中年男人站出来,紧盯着楚落,几秒后,出声质问:“落落,你老实说,你妹妹的男朋友执意跟她分手,是不是有你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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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爷给夫人撑腰了吗 第182章 迎来送往,春冬交替【二更】
“落落,你老实说,你妹妹的男朋友执意跟她分手,是不是有你的原因?”
男人的话一出,原本楚落冷若冰霜的面孔,倏然变得柔和起来。
她挑了下眉,唇角轻轻上扬,露出似是玩味又似是讥讽的笑。
她问:“你们非得在爷爷病房门口谈这个?”
“……”
男人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尴尬。
“你也知道这是你爷爷病房?打他住院起,你来过几次?末了跑过来,不就是想装装样子吗?”
旁边,楚湘的母亲却不肯善罢甘休,怒然道,“别把你爷爷搬出来当救兵,咱们就事论事。要不是你几次三番破坏你妹的感情,做贼心虚,过年都不回家,我们用得着在这里堵着你?”
楚落看明白了,司笙也看明白了。
楚家叫楚落回来,并非是因楚爷爷,而是想借楚爷爷为由,让一直在外的楚落回来,好对她口诛笔伐。
不恼不怒,楚落笑得有些瘆人,“你们的意思是,这事情要是不解决,连门都不准进?”
楚湘母亲冷眼剜着她,“给个交代,你可以去看你爷爷。”
“就是我破坏的,怎么着吧?”楚落一扬眉,“以后楚湘找一个,我拐一个,有本事就来抢,没本事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你——”
楚湘母女被气得发抖,而她爸却忍不住了,上前一步,面沉如水,举起手就朝楚落扇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枚硬币划破空气,准确无误地打在楚爸手腕上。
“嘶~”
在一瞬的停滞后,楚爸感觉到手腕传来的钻心剧痛,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楚落往后退了半步,侧过身,见到抬步走来的司笙,笑了。
在司笙身后,还有一名女医生。
“吵什么吵,那么大的人了,一点素质都没有。”女医生冷着张脸,冲着楚爸等人就是一顿呵斥,“再打扰病人休息,我就直接叫保安了。”
“爸!”
楚湘憋屈不已,拉扯着楚爸的胳膊,轻声撒娇。
楚爸拍拍她的手,宽慰几句,在沉沉地扫了眼楚落和司笙后,又强忍着手腕的疼痛,主动跟女医生道了歉,承诺不会再犯。
女医生又说了几句,最后朝司笙点点头,才转身离开。
可是,她一走,楚爸等人的嘴脸,再次露了出来。
“楚落,想见你爷爷,门都没有!”楚湘母亲站出来,抽着气,抬手一指楚落,愤怒地撂下话,“这件事你要不给个交代,我让你没一天安生日子可以过!”
楚落神色一狠,欲要上前。
她刚走半步,就被司笙拽住了。
微低下头,司笙靠近她耳边,轻声提醒,“你爷爷还在呢,别闹事。”
楚落是个暴脾气,若不是刚有司笙的阻止,她早跟楚湘这一大家子打起来了。
其他亲戚都抱着看戏的心态凑到门口,不会参与他们之间的乱斗,楚落一挑三,还是绰绰有余的。
若平时,司笙不会管,但,这个关头,不合适。
“就这么僵持着?”楚落一拧眉。
“等着。”
司笙轻描淡写道。
楚落看她一眼,“你安排了什么奇迹?”
微微眯眼,司笙道:“不是我。”
楚落一怔。
见二人凑一起窃窃私语,并不理会自己的狠话,楚湘母亲憋屈得很,主动上前挑衅,“俩不知廉耻的狐媚子抱团取暖是吧,你们——”
她手刚一指向司笙,司笙眼眸一眯,眸底寒光乍现。
一瞬,寒意从背脊爬上来,遍布全身,楚湘张了张口,面露慌张,将剩下骂人的话,全给抛在脑后。
仅一个眼神,从里到外,都透着“不好惹”的意思。眼神如刀,刺到骨头里,连皮带肉都扯着疼。
楚湘母亲猛地打了个哆嗦。
这时——
在短暂的半分钟内,陆续有手机铃声响起,来源全是病房内外的楚家人。众人一惊,纷纷掏出手机,找到偏僻的地方接电话。
“王总,我不是请假了吗,什么事这么急……”
“来学校?……不不不,没有不情愿,我们肯定好好教育他。马上,马上来。”
“爸你这么回事,好端端怎么开车撞人了?……行,你就在那里等警察,我待会儿就过来……”
……
谁都有事,迫在眉睫。
放眼看去,有点头哈腰的、眉头紧锁的、怒不可遏的,众生百态,全展现在这群刚还乐得看戏的亲戚身上。
楚落看得愣了一下,两秒后,想到司笙说的“等着”。
她偏头看向司笙,司笙冲她一扬眉。
楚落了然于心。
这时,楚爸、楚湘及其母亲,都接到了电话。
楚爸:“不是已经确定好了吗,项目怎么会出错?我马上过来。”
楚妈:“什么,哥被抓派出所了?”
楚湘:“警察?!”
三人刚一接到电话,顿时脸色大变。
看得出,都是火急火燎的大事,必须当即去处理。
楚湘这边面色苍白的挂断电话,眼神一狠,立即朝楚落扑了过去,“楚落,警察为什么会找上我,是不是你搞的鬼?!”
楚落避开她的爪子,冷笑,反问:“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
“他,他们……”被楚落凌厉的眼神一扫,楚湘后退半步,环顾着被突如其来事件搞得措手不及的楚家人,脑海灵光一闪,顿时冲楚落质问,“是你动的手脚吧?”
抬了抬眼,楚落看着那群自顾不暇的人,想到他们刚抱臂旁观的悠闲样,一时间,只觉得讽刺。
她轻笑,字字顿顿道:“没准是报应呢。”
楚湘紧握成拳,没好气道:“真有报应,也会落到你头上!”
楚落悠然看她,“我们拭目以待。”
楚湘咬碎一口银牙。
“公司有事,我要过去一趟。你们俩什么情况?”楚爸俨然无心顾及楚落,匆忙朝楚湘和楚妈询问。
楚妈挂了电话,“我哥犯了点事,现在被送派出所了。也得去一趟。”
咬了咬唇,楚湘低下头,不敢说话。
“你呢?”
一拧眉,楚爸出声询问。
“爸,她报警抓我!”楚湘伸手一指楚落,将锅扔给楚落。
因在门墙上涂鸦的事,楚落确实报了警。不过,是警方先查到那群办事的混混,然后从他们嘴里撬出楚湘名字的。
跟楚落并无直接关系。
只是,楚落也懒得跟他们掰扯,任由他们吱哇乱叫。
“你——”楚爸眉目阴沉,毫无感情地瞪着楚落,撂下话,“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
有楚爸这句话,楚湘顿时得意起来,走之前,还冲楚落甩了一记白眼。
一通忙活。
不到三分钟,原本喧闹的病房,霎时恢复宁静。
所有在场的楚家人,都因为一个电话,急得焦头烂额,自是顾不得什么楚落,离开时看都没看她一眼。
楚落怔怔地站了会儿,从各种情绪中脱离而出,继而呼出口气,扭头去看一侧的司笙。
她扯了扯嘴角,“看了一出好戏。”
司笙耸肩,“这才是生活。”
“他们的生活,你们的剧本。”楚落抬手摆了摆,往病房里走,“厉害。”
司笙静站在原地,没有进病房,将时间、空间全部留给楚落。
少顷,秦凡来电。
“怎么样,她进病房了吗?”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秦凡颇为急切的声音。
“嗯。”
“那就好。”
秦凡明显松了口气。
“剩下这段时间,都别给他们机会来医院。”
“我知道。”
微顿,司笙问了一句,“事情结束后呢?”
以现在的局势,楚爷爷离世后,楚家肯定又是一顿腥风血雨。楚落不参与遗产之争,或许可以安宁片刻。但是,事情总有结束的那一天。
楚湘及其母亲,楚爸,等事情一了结,怕是都会找楚落的麻烦。
楚落或许不怕事,但隔三差五被他们骚扰,生活也会不得安宁。
“放心,我都会处理好。”
秦凡不假思索地给了答案。
“行。”
有了他的承诺,司笙便没有再管。
他们遵纪守法,却都不是什么正经人,知道对付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手段。而且,手上都有点人脉和资源,想让几个人老老实实的,不在话下。
*
楚落在医院呆了两天。
司笙也在医院陪了两天。
秦凡说到做到,期间,没让一个人来骚扰楚落。
第三天,凌晨四点的时候,楚落送走了饱受病痛折磨楚爷爷。
半个小时后,楚落走出病房。
她走至在走廊等待的司笙旁边,抬眼,瞳仁镀了层光亮,“我们走吧。”
“现在?”
“通知楚家人了。”楚落呼出口气,将眼眶的热气往下压了压,轻声说,“我跟爷爷说,他的葬礼,我就不去了。”
“嗯。”
微微颔首,司笙没有多问。
走出医院时,这个春天,迎来了第一场雨。
啪嗒啪嗒的雨,倾盆而下,地面溅起灰尘,转眼又被冲刷。
三月的春雨,裹着寒意,打落在身上时,如针如刺,像冰刀一般,又冷又疼。
在这样充斥着寒凉的倾盆大雨里,有一道身影从漆黑如墨的暗夜里冲出,沿街的路灯照亮雨水下落的弧线,在他身上划过一道又一道的光影,那抹身影笼着朦胧的光晕,成就这静谧得只剩灯光、雨水的城市夜里唯一一抹亮色。
他撞进视野,撞进大门。
带着势不可挡的存在感。
仅一小段路,就将他淋得狼狈不堪,素来张扬的短发被打湿,软趴趴地垂落下来,黑色外套在雨水浸染下暗得愈发深沉。
冲进门后,他目光一扫,见到司笙和楚落二人,漆黑眼眸一亮,舒了口气,三两步上前。
“赶上了。”
他举起手,拿出两把折叠伞,递向他们。
轻抿着唇,楚落静静地看着他这狼狈样,压着眼睛的酸涩感,不冷不热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让他来送伞,顺便接人。”司笙解释着,拿过秦凡递来的一把伞,然后同秦凡交代,“你送她回去。”
“嗯。”
秦凡一点头,才试探性地看向楚落,飘忽不定的视线,证明他有些紧张。
静默几秒,楚落轻声说,“谢了。”
“举手之劳。”秦凡扬了扬眉,往旁退了一步,让开身,“走吧。”
楚落冲司笙点点头,然后回过身,往前走。
秦凡撑开伞。
二人步入雨中。
折叠伞并不大,伞身有明显的倾斜,罩着楚落纤细的身影,雨水全浇在秦凡的一侧肩膀。
静站原地,司笙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身形越来越远,眸光忽闪了一下,将视线收回来。
她撑开伞,走向雨中,豆大雨点砸落伞面,密密麻麻,发出清脆啪嗒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
像是整个世界都被雨水淹没。
路过一处花坛时,余光闪过一抹绿色,司笙倏地停驻。
秃了整个冬日的树木、灌木,不知不觉间,抽出新芽,嫩绿清新的颜色,在死气沉沉的黑白天幕下,绽放出一抹生机。
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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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爷给夫人撑腰了吗 第183章 我还有好多事想做【三更】
回到胡同里时,几近天明。
司笙撑着伞,在清冷的夜里走过一段路,路灯落下昏黄的光,青石地面被雨水冲洗得干净敞亮。
大门虚掩着,她推开,院里一片漆黑,没一点光亮。
高跟敲打在地面,发出清脆声响,跟淅沥雨声交织、混杂。
“喵呜~”
雨伞收拢后扔伞桶里,司笙俯身在玄关换鞋,倏然听到霜眉的叫声。
霜眉轻手轻脚爬过来,围绕着她打转,她一放好鞋,就将霜眉一把拎起,顺势搂到怀里,步入客厅。
这时,易中正卧室的门被打开,有光洒出,倒班照顾易中正的年轻护工走进来。
“司小姐,易爷爷让你进来一下。”护工轻声转告。
“醒了?”
“嗯。”
护工微微点头,退到一边。
稍作思忖,司笙抱着霜眉,没有耽搁,走进易中正的卧室。
易中正坐起身,往后靠在枕头上,一日比一日消瘦,司笙看了两眼,就微垂下眼睑,避开视线。
司笙问:“没睡,还是刚醒?”
“刚醒。”
易中正声音低哑,顿了顿,偏头看着她,慢吞吞地问:“人怎么样?”
手掌覆在霜眉脑袋上,司笙声音有点轻地回答,“走了。”
“嗯。”
易中正淡淡出声。
少顷,他叮嘱,“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
“嗯。”司笙应声,转身欲走,又一顿,回身同他道,“春天来了,等天气好点儿,我陪你出去走走。”
“好。”
易中正微微阖上眼,点头。
*
一路无话。
车开到单元楼外,秦凡踩了刹车,停下来。
楚落手指轻抠着安全带,微抿着唇,看着被车窗蜿蜒流下的雨水,没有动作。
静默半晌。
目视前方,秦凡没去看她,只是轻声叮嘱,“回去好好休息,他们最近没空找你的。”
“……”
楚落没说话。
秦凡也没有催她。
车内陷入寂静,外面是被雨声灌溉的冰冷城市,而里面狭窄的空间,似是处于另一方天地,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明了。
良久,楚落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口,“秦凡,你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手无意识在兜里摸着,摸到一包烟,秦凡没掏出来,只是揉捏了几下。
他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微一扭头,故作轻松地出声,“说什么呀?”
“你……”
细细地吸着气,楚落眼眶泛了红,猛地回过头,见到的是秦凡吊儿郎当的神态,神情自若,游离于事外,没有一点她想看到的情绪。
唇角被咬得泛白,楚落手指紧紧攥着安全带,开口时多了些怒气,“要断就断个干净,动不动就出来找存在感,这样很好玩吗?”
秦凡微怔,视线在她脸上稍作停留。
车内没开灯,路边光线昏暗,楚落的脸隐在阴影里,可通过隐约的轮廓,依稀可辨认出她轻蹙的眉,眼中的愤怒和哀伤,透过空气悉数传来,令他呼吸一滞。
“哦。”
半晌,他出了声,语调轻扬,似是玩味。
楚落怔怔地看他,一呼一吸间,有酸涩感被带到嗓子眼,她张了张口,有几分颤音,“哦什么?”
她的视线如火灼烧,被她盯了两秒,秦凡眼里有异样情绪流出,可,只是一瞬,他就避开了。
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他抬眸,望向前方,视线落到被雨水洗涤的路边灌木上。
“抱歉啊,以后不会了。”
嗓音微哑,有些欢快,只有一丝丝的愧疚。
但,空气微微一拂动,那微不足道的愧疚,也就消失不见了。
楚落终于绝望,在短暂的几秒愣神后,她猛地掀开安全带,拧开车门就往下走。
“哎,伞——”
秦凡倏地回头,欲要叫住她。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嘭”地关门声,尔后,便是楚落大步走向单元楼,不曾回身的坚决背影。
车里,秦凡一动未动,怔怔地望着楚落背影离开,直至彻底消失在门里。
他没离开。
不知呆坐了多久,他将兜里那包烟拿出来,挑出一根叼上,点燃,青烟缕缕。打火机光线一暗,昏暗的车里,就只剩零星一点火光。
烟雾顿时缭绕,他开了一点车窗,有清凉的风拍进来,将烟驱散。
他一根接一根的抽。
漆黑的天幕,渐渐泛起青白,天快要亮了。
烟盒里只剩最后一根烟了,烟盒被他攥成一团,他愣愣地盯了很久,然后摸出手机来。
电话响了三下,然后被接听。
“怎么了?”
宋清明的嗓音还沾染着清晨的困倦。
掌心里是被攥烂的烟盒,他微微侧首,刺骨晨风迎面吹来,他低声说:“有点舍不得你们。”
“……”
“楚落爷爷走了,以后她就没有亲人了。”
“……”
“我想让你照顾的,仔细一想,还是算了。我怕她喜欢上你。”
“……”
“司笙心情也不好,人都是说走就走的。她这人,重情重义的,跟易爷爷感情那么好,再给她多长时间,都做不好这个心理准备。”
“……”
……
一直都是秦凡在说话。
声音越来越低,在这清晨的风里,分辨不清。
末了,秦凡说:“我还有好多事想做。”
嗓音低低的,有些无力,被风一吹,就这么散了。
宋清明终于出声,很轻,却沉重,“嗯,去做吧。”
眼睛一眨,眼角被烫了一下,恍惚间,好像有什么掉了下来。
*
这一场雨,持续下了几日。
春雨绵绵,整座城市都被雨水浸润了,气温不仅没上升,寒意渗透到每个角落,无声无息。
深夜,寂静。
司笙猛地惊醒,在睁开眼的那一瞬,倏然坐起身。
入眼尽是黑暗,司笙茫然地环顾着卧室,短暂几秒后,她徒然掀开被子,踩着拖鞋走出卧室。
推开易中正卧室的刹那,昏昏欲睡的护工被一惊,差点从躺椅上窜起来。
没有开灯,她径直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身影,手指轻轻颤抖着,送到老人的鼻尖。
呼吸的动静,极其轻缓。
高悬的心,在这一刻,放回原地。
“没死呢。”
易中正没有动弹,却缓缓掀开眼睑,低沉缓慢的声音,裹着叹息和无奈。
“哦。”
司笙将手收回去,下意识放在身后。
像多年前,偷偷去研究易中正机关桌时,被撞了个正着的模样。
弹坐起身的护工,待了片刻,似乎意识到什么,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出卧室。
他忘了开灯,卧室依旧漆黑。
室内很静,司笙杵在床边,一团黑影,又高又瘦。
无意识地拨弄了下头发,她垂了垂眼睑,在昏暗的房间里盯着易中正,说:“我梦到你走了。”
“早晚的事。”
易中正并不避讳这个问题,“你在外面闯荡那么久,早该接受了。”
“……”
司笙没吭声。
“回去睡觉。”
易中正说话时很虚弱了,可吩咐司笙的时候,字正腔圆,仍旧给人他底气十足的错觉。
司笙没动,说:“睡不着。”
“多大人了,半夜还得找人陪你聊天。”易中正颇为嫌弃。
十岁以前,司笙半夜偶尔惊醒,不管多晚都会来敲易中正的门,把人吵醒后也不说话,易中正困得不行,会把她拎去坐下,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天,直至她有了睡意,才把她送去睡觉。
十多年了,易中正聊天时说的话题,司笙早记不得了。
但,记忆里总有那昏黄的灯光,室内不亮堂,易中正说话的声音缓慢又悠长,令人昏昏欲睡。
司笙问:“你能聊吗?”
黑暗中,易中正掀掀眼睑,扔她一记冷眼,“去搬凳子。”
“哦。”
司笙转过身,拖来一张凳子,搁在床边,然后坐下来。
“聊什么?”易中正问她。
想了想,第一时间脑海里跳出一个人影,司笙微微一怔,然后说:“凌西泽说你把我的嫁妆给他了。”
“……嗯。”
易中正并未否认。
本是想告凌西泽的状,没想易中正真答应下来了,司笙哑了片刻,问:“你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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