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第三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碧海思云
数百上千来,世家门阀过惯了大富大贵、高高在上的人上人生活,让他们突然回到‘茹毛饮血’的生活,谁愿意?
杨侗在对世家的问题上非常强硬,既是为寒士铺路,也是为了身后之后做准备,他手下基本上都是寒士或是豪族,但让已经习惯了掌握特权的顶级阶层放下手中特权,是不可能的!正因如此,关陇权贵才会大力支持李渊,因为他们知道关中一旦落到杨侗之手,那便是自己家族败亡之时。
也因此,刘文静才敢断定:王世充不管愿不愿意,他身后的几个士族都会怂恿他出兵。同理,李密和窦建德麾下的世家门阀也会如此。
只要王世充攻入黄河以北的河内、绛郡;只要李密攻入汲郡,威胁魏郡的邺城;只要窦建德攻入渤海和平原二郡……杨侗的地盘就会四分五裂,而他本人只能统领大军留在冀州保护邺城,道理就像李渊不能失去国都长安一样,杨侗也不能失去邺城。只要杨侗重点防御冀州,就必然顾此失彼。到时,李唐在关中采取坚守的策略,重点进攻河东和文城二郡。中原一旦大战,不用李渊去请,颉利可汗也会进攻隋朝北部。
在杨侗分心他顾、疲于应命的时候,唐军如果表现得好一点,未必不能夺回雍州北部和并州全境。
“好!”李渊眉飞色舞,抚掌大笑道:“就依肇仁之策。”
“圣上,王世充、李密本有旧怨,结盟非一时可成,若要做到同心协力,更需一次次的谈判才能实现!在此之前,我大唐需要单独面对隋朝的压力……”
刘文静虽然提了这个宏大伐隋构想,却也知道各路诸侯各怀心思,想要说服大家统一作战十分困难,齐心协力、同气连枝更是想都别想,王世充、李密、窦建德能够分担一部分就已经足够了,所以,算下来,伐隋主力还是唐军。而在结盟前,李唐更要独自承担隋朝的几十万大军。
“肇仁直说无妨!”此时,李渊恢复了不少信心和斗志,这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就怕李渊被焚烧了皇宫,一蹶不振、自暴自弃。
刘文静沉声道:“停下南征步伐,暂时与萧铣达成停战协定,集中精力在关中大练精兵,备战隋朝。”
“这……”李渊有些犹豫了,萧铣内部不稳,正是李唐的大好时机,说白了,他舍不得扩大地盘的机会。
“父皇!”李建成拱手道:“萧铣不过是癣疥之疾,只要我大唐击溃隋朝以后,南方一战即可平定。”
李渊大点其头:“有道理,有道理!”
当下亲笔写好书信,派出大量使臣,分赴中原各处。言明厉害关系,表示此次结盟只为消灭杨侗。
这时候陈叔达建议道:“杨侗之所以盯着关中不放,就是因为大唐的人口和财富都在长安,令杨侗垂涎三尺,如今宫城付于一炬,不如将长安百姓迁移南方,只要焚长安,结重兵驻守,便能起得示敌以弱的效果”
这话一说,犹如晴天霹雳。
这话初看没毛病,细想都不是那么一回事,按照他这个逻辑是长安繁华,所以杨侗经常来犯,那如果在别的地方建立都城,杨侗就不能侵犯了吗?
李渊听得却是心头一动,如果真能找到一个有战略纵深的好地方为都,迁都其实也无所谓,因为他实在是怕了近在咫尺的杨侗。不过迁都是一件大事,稍有不慎会动摇国本,它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加强皇权而消弱世家门阀的实力,
当年宇文泰以关中为基,经过几代人经营,最终统一北方,为隋朝统一全国奠定了坚实基础。而关中是关陇利益集团的核心地盘,放弃关中基本上是关陇集团把人口和根基拱手相让。虽说关陇集团支持李渊,可李渊也急需解决他们的垄断,但是这时候迁都只会激怒他的金主,所以迁都根本不可能。
当初杨广觉得关陇军事贵族集团是大隋王朝的第一大毒瘤,若不割掉它,大隋王朝迟早会亡于它手,但关陇贵族过于强大,不可能一次割掉,必须一步步下手,而釜底抽薪是最有力和有效的一招,迁都洛阳便使关陇贵族失去根基。但是当初杨广也遭到关陇贵族集团强烈反对,最后哪怕是把洛阳修建得美轮美奂,个性刚烈的杨广也只是以东都名之,而不是说成国都,每一年都会到长安住上一段时间,这也算是安抚关陇权贵,对其进行一次妥协。
李渊不是杨广,李唐也不是全盛时期的大隋,若是他听从陈叔达之言,恐怕关陇权贵立即与他划分界限。
不过现在杨侗不声不息的闯入长安,烧了宫城,让李渊有了打探关陇权贵底限的绝佳借口,他渊眯眼问道:“陈相国之议,大家以为如何?”
独孤整语气坚决的出列道:“圣上,臣坚决反对迁都!”
他是杨广和李渊的亲舅舅,在李唐朝堂中地位崇高,也是关陇权贵之首。
他冷冷的扫了陈叔达一眼,嘲讽道:“因为关中太富,引起了杨侗的觊觎,所以把关中毁了长安烧了,躲到南方去。难道南方富了,就不会令杨侗觊觎窥视呢?觊觎之后,是不是应该故技重施的逃到江南,接着逃到海上?”
陈叔达从容的站了出来,四方一作揖道:“昔年张子房有言:‘雒阳虽有此固,其中小,不过数百里,田地薄,四面受敌,此非用武之国也。夫关中左殽函,右陇蜀,沃野千里,南有巴蜀之饶,北有胡苑之利,阻三面而守,独以一面东制诸侯。诸侯安定,河渭漕輓天下,西给京师;诸侯有变,顺流而下,足以委输。此所谓金城千里,天府之国也。’因此天下中心便在长安和洛阳之间,而至西周起,中原王朝就有两京制度,隋朝亦效仿之,以长安为国都,以洛阳为东都。但今日之关中有愧天府之国之称。”
窦威冷冷的说道:“何以见得?”
陈叔达笑着说道:“汉高祖刘邦以关中一地而养天下战项羽,最终一统天下,留下了强盛大汉。我大唐虽然关中立足,但在经济物资上却全靠巴蜀给养。若无巴蜀,我大唐何以养得数十万雄兵。二位相国,为何刘邦能以关中养天下,我大唐占据关中却不能自给自足?”
独孤整、窦威哑口无言。
陈叔达不说杨侗的威胁,而是从关中的实情来说,这无疑是高明之举,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关中经过近千年的过度开发,根本称不上天府之国了,李唐固然能取关中强兵,养士几十万人,这其中的确有关陇权贵的大力支持,但巴蜀的钱粮财物贡献更大!
“在我看来,迁都的理由有以下几点!”陈叔达滔滔不绝的说着:“一、人口过多,对关中土地造成巨大破坏,由此带来的异常气候致使灾祸频频,最终使关中再无自给能力;二、关中交通极其不便,不论是南北资源都很难进入关中;三、杨侗手握大唐门户,掐住大唐命脉,出入大唐如入无人之境,对长安威胁巨大。由此三点,我以为长安已经不适合做我大唐国都。”
不论迁都何方,陈叔达这三点直指长安存在的严重问题
第一:人口过多,对关中破坏巨大;因而产生气候异变,致使灾祸频繁。
这是事实,长安自秦以来就是经济文化中心,人口自始至终都高于其他地方,对于土地需求量大。一块土地耕了近千年,养分早不如前。人口众多带来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土地不够用,只能开垦森林荒地,无度开垦几百年,生态平衡惨遭破坏,以至于气候无常,灾祸连连。昔年八水润关中养天下的盛况早已不复存在。
第二、交通不便,不论是南北资源都很难进入关中。
关中粮食物资无法自给自足,需要从江南、巴蜀一代运送。江南远在关中万里之遥,需要经漕运逆流而上,到达洛阳的时候在经过三门峡进入关中,所耗费人力财力物力当以天文数字计数,南粮到了关中已是天价;蜀道之难如上青天,一担巴蜀粮食抵达关中时已经不足二成,剩下八成都在路上吃掉了,若是遇到冰雪和雨天,连人带粮都可能坠入山谷,巴蜀粮食之贵,不弱江南。
第三、李唐立足关中,除了要想获取关陇权贵支持,重要还考虑安全问题,关中四塞包围,大小关塞多不计数,只要控制几个主要出入通道。闭关可以自守,出关可以席卷天下。但杨侗现在掌控了大唐的门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指不定哪天醒来,就跟今天一样,被杨侗一把大火烧个干净,大唐君臣成为杨侗的俘虏。既然国都如此危险,理应把国都迁移到安全地带,这也在情理之中。
总而言之,陈叔达所陈三点,事实俱在!让人无从反驳!
“开皇四年,隋文帝为解决京师粮食不足已开凿广通渠,如果还嫌粮食不足,那可以再开凿拓宽运河,加强运输,广建粮仓。”陈叔达的迁都提议,动摇了关陇贵族的根基,独孤整怎么可能同意。
李建成拱手一礼,温声道:“独孤相国,如果天下不一统,开再多运河也运不来一颗粮食。”
大唐文武如今纷纷站队,共有帝党、太子党、晋王党三个派别,由于支持李世民的关陇权贵太过强势,陈叔达、刘文静这些南派都站到了李建成之后。既然陈叔达跳出来提迁都,李建成自然会理性支持。
因为李世民独孤氏女婿,大部分关陇权贵都支持李世民,从而使大部军队都掌握在李世民麾下,李渊又没有丝毫削弱李世民军权的意思,李建成肯定乐见迁都,因为一旦迁都,都城附近的军队归属会重新洗牌,他可以建立自己的班底,所以发自内心的同意迁都。
听到李建成这话,独孤整为之哑然。
窦威一脸铁青的说道:“京畿乃国之根本,岂可轻言迁都。北地不稳,可以增加驻军。若迁都的话,必然要大兴土木、耗费民财民力。”
李建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宫城已毁,若不重建,有损国体,若是重建亦需大兴土木,而木材远在巴蜀,若是在南方濒江一带找到合适之地建都,木材顺流而下即可到达,成本可比运到关中低得多。最重要是杨侗来了一次,还会有二次、三次……十次,即便他打不到长安,也会导致关中百姓人心惶惶,一次次的打击,不仅让百姓对我大唐失去信心,还导致南方的军队疲于奔命、贻误战机。长此以往,我们只剩一个贫瘠的关中,而失去了天险的关中,能养多军队?又坚守多久呢?如今太仓数百万担粮食付之一炬,军队给养困难,而且再过不久就进入了冬天,到时候蜀道结冰,纵有再多粮食也运不来吧。万一今年发生雪灾,我们又如何安置百姓?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事先将部分迁到将要建都的地方,施行隋朝以工代赈之法,既能就地解决粮食问题,又可打下新国都之地基,实乃是一举两得之事。”
独孤整一咬牙,道:“我独孤氏愿意资助粮食两百万担、铜锭五万斤,并承担重建皇宫一成费用,同时发动其他世家捐助。”
窦威亦道:“窦家亦如是。”
“多谢二位相国高义!”李建成淡淡的说道,一直以来,他都以李唐利益为先,与关陇权贵决裂,对现在的李唐百害而无一利,能够诈到这么多物资,他已经心满意足了,也就不提迁都之事。
“两位相国有心,朕欣慰之极,很好!很好!”
李渊一连说两个‘很好’,表明他极为满意,不过他现在更满意的是李建成和陈叔达,他也有着李建成一样的顾虑,根本不会迁都的,但是经过李建成和陈叔达一唱一和的逼迫,却让他度过了难关,这不得不说是悲剧中的喜事。
大隋第三世 第225章:激化矛盾
大兴宫付之一炬,不仅震动李唐中枢,也使长安陷入极度恐慌之中。
百姓们不懂什么孤军深入、威慑的大道理,只知道隋军打到长安城下,把皇帝老儿的皇宫都被烧了,这说明京城不安全,李唐快完了……半天时间,粮价从斗米三百钱暴涨到八百钱、一贯、两贯……因此称病请假的李唐京官达百人之多。
而此时,杨侗已经安然回到夺下了冯翊郡蒲津关。
从关中返回河东一般有三条跟,北路是冯翊龙门关的河津渡、中路是蒲津关、南路则是从潼关进入中原的弘农郡。
蒲津关是秦晋之间的一道险关,也是古渡口所在,蒲津关以北的黄河两岸皆是悬崖峭壁,也就是著名的秦晋大峡谷,或者再北上两百余里,可以从龙门关渡到对岸的龙门县。
蒲津关有五千守军,但是这时候通讯落后,杨侗在李渊快马到来前,趁着守军收到消息之前,从背后杀进了关后的敌营内,守将王长谐仓惶逃离,顺势拿下了蒲津关,一把大火将前关城烧了个干净,然后悠哉游哉的踏上了返回河东的浮桥。
对面是河东郡的河东城,它和蒲津关雄立黄河两岸,如果说拿下蒲津关是拿下关中大门,那么,拿下河东城同样是打开了并州的门户,两者对长安和并州分别有举足轻重的作用,目前镇守河东城的是老将裴仁基。
当初李渊花大价钱‘买’到隋军撤离金城、枹罕、浇河、西平四郡的承诺,但隋军却把梁师都放进了四郡,隋军平白得了平凉、弘化二郡,可是李唐花了大量的钱财,却还要打赢梁师都才能拿下金城等四郡,这让李渊气坏了。他恼火之下终止了和隋朝的贸易往来,严禁商人过河,也不准大隋商人进入关中,再加上战争持续不断,使得隋唐之间几乎断绝了往来,偶然会出现的人影,大部分都是两军派去的探子,不过那也通陆上相互渗透。所以,隋朝河东城的城门都很久没有开放了。
河东城隋军早被对岸大火吸引,守军都登上时了城头,严防戒备,这时看到一支气势汹汹的骑兵虏着一群哭哭啼啼的女人和小孩子走来,立即张弓直指。城头上有人大喊:“来者何人,请止步。”
“我姓杨,名侗,字仁谨,家中老二。”杨侗微笑道。
“哦!原来是杨……”城头上那名校尉刚说道这里的时候,浑身一颤抖,整个人不敢置信了起来,杨侗字字仁谨,那不就是秦王殿下的名讳吗?
他们效忠的大隋秦王竟然从敌人的关中出来?还一把大火将蒲津关给烧了,这、这、这……也太扯了吧。
旁边一些守军望着校尉的变化,连忙问道:“王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王校尉没有理会这些守军,他大声向杨侗道:“您真是秦王殿下?”
“对了,我就是大隋的秦王杨侗。”杨侗早已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但这些人显然不认识他。
“殿下在此,还不打开城门?”不耐烦的罗士信大声道。
“这……”王校尉脸色变幻,一咬牙道:“我的职责是守门,不放过一人入城。请殿下恕罪!”
杨侗拦下发怒的罗士信,温和的说道:“职责所在,理应如此!请裴将军来吧。”
话音刚落,一名相貌威武,下颌黑须飘飘的将军走了过来,他仔细的打量了杨侗和罗士信一眼,差点没吓死,连忙拱手道:“末将裴仁基参见殿下。”
“裴将军不必多礼!”
“快,快开城门!”裴仁基向呆了的士兵们下令,
随着城门轰然洞开,杨侗带队进入了河东城。
相互寒暄后,方才那名校尉面色惶恐,见到杨侗看来,双腿不由得一弯,整个人跪拜了下去:“王勇拜见殿下,我真是罪该万死…请殿下治我大逆不道之罪”
“不知者不罪,你又没有见过我!你如果擅自打开城门,那才是罪该万死!”杨侗跳下马背,亲手扶起了王勇,拍着他的肩膀赞道:“你忠于职守,很让我满意。王勇,我记住你了!再接再厉。”
“谢殿下!”王勇激动的说道。
杨侗褒奖了一众将校一番,一个个兴奋难当。
“殿下,这些人是……”这时裴仁基疑惑的问了起来。
“我去长安转了一圈,把大兴宫烧了,顺手把李渊的子孙家小全都请了来,他们这些日子也受苦了,好安安置。”
此言一出,哗然一片。
裴仁基都有些惊呆了,这也太疯狂了吧。
“哈哈!”
在一片震惊和仰慕当中,杨侗和水天姬带着大军熟门熟路的走向了官邸!
杨侗向裴仁基说了长安的经劝,裴仁基震撼之余,也对杨侗一阵说教。
“李渊这段日子太狂了,我烧了宫城会给李渊巨大的心里压力,这也间接帮了萧铣一把!”
杨侗停了一下,有些忧虑的说道:“其实我并不担忧王世充、李密、窦建德,他们的地盘盘根交错,哪怕不用我们挑起事端,他们也会打生打死的打出一个结果,等到他们两败俱伤,我们渡河南下的时候,阻力会远远小余现在。我现在就只担心南的萧铣,李孝恭已被李渊调回关中,他居然没有趁唐军兵力空虚时夺回失地,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说到这里,杨侗回头问裴仁基:“裴将军,你和萧铣是同一时代的人,又有荆襄一带为官司,想来和他有过接触,你觉得此人如何?”
虽说萧瑀对萧铣也进行过点评,可杨侗不太相信敌人的话。
“有过数面之缘!”裴仁基沉思了一下,道:“感觉此人疑心重,戒备心强,不太容易相处,认识他的人也是这么说他的。从他在南方的种种作为来看,此人有枭雄之野心,却无枭雄之胸襟。”
杨侗点头道:“董景珍说他‘罗川令萧铣,梁氏之后,宽仁大度,有武皇之风’,为了萧铣的事业,多年东奔西跑,可谓是忠心耿耿,可萧铣建立梁国不到两年,就逼死了这员功勋大将,还有其他起兵大将,都被他一一诛杀。梁国现在君臣相互猜忌、边将人人自危,丧失凝聚力的梁国,纵有四十万兵马也不过是一盘散沙。我担心他败得太快,从而使荆襄被李唐唾手可得。”
裴仁基感慨道:“殿下就做得很好,有容天下人之大气度,实乃是我等之幸。”
杨侗哈哈一笑:“其实我这人的性情,说好听点是恩怨分明,难听点则是睚眦必报,很多时候都意气用事、一意孤行,总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和美好!只是现在地盘越来越大,性子也就有了些许变化,好在你们这些长辈都惯着我,在后面为我拾漏补缺,否则我也不会走得这么顺畅。”
他手指着长安方向,道:“其实李渊也做很好,宽以待人,不与民争利;平衡之道更是玩得炉火纯青,既保证了关陇权贵的利益,又兼顾了萧瑀、陈叔达等南方得失,还得到了关东士族的拥护。同时又心机慎密、深谋远虑、能屈能伸,所以李渊才是我们最大敌人!”
裴仁基摇了摇头道:“殿下太瞧得起他了,我在河东这么久,没事儿就研究李渊这个人,发现他根本不是那回事。”
“哦?愿闻其详!”
“李渊表面宽容仁厚,实则阴毒狭隘,为了保住皇位,甚至连自己的儿子也利用!他为了稳固皇权,不惜为李建成设置了李世民这么一个大障碍,二子争利,最终他稳居如山。”
杨侗深以为然。
历史上的李渊扶植李世民制衡李建成,纵容李世民建立天策府,使李世民渐渐坐大到与李建成平起平坐的地步,当天下太平,他又借李建成之手去削掉李世民兵权,最后诱发了玄武门之变的发生,世人只说玄武门之变是李建成和李世民相争,殊不知却是李渊在背后操纵一切。
自己生擒而来的李元吉如今毫无作为,甚至像样的实权都没有,可见这是李渊用来压制李世民的一张底牌,一旦李世民军权过重,他一定会启用李元吉这颗棋子。
“殿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裴将军请说。”
“说起李元吉,我只能各一个词儿来形容,那就是畜生不如,骂李元吉是畜生都是对畜生的侮辱。他小时候因为太丑,连亲生母亲都要把他丢了。是好心的侍女陈善意偷偷的将李元吉藏起来抚养,直到李渊外出公干回来,才告诉李渊。李渊留下了李元吉,也提拔陈善意为李元吉的乳母。陈善意将李元吉视为亲子抚养,可是李元吉在很小的时候就体现了凶狠暴力的一面,他喜欢让部下真刀真枪搏杀,闹出了不少人命。稍大之后更是亲自上场,时不时受伤,陈善意心疼李元吉,好言劝说。李元吉听的厌烦,居然将陈善意活活勒死。禽兽畜生尚且知道报恩,李元吉却因陈善意对他的爱护而残忍的将之杀害。所作所为,畜生不如!”
“留守太原时,李元吉骄横跋扈,当街射杀百姓为乐,弄得天怒人怨。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比毒蛇还要毒!我建议把他卖一个好价钱!这人迟早会成为李唐一个祸害!”
“哈哈!高见……”事实上,杨侗也没想过要杀李元吉,这种人活在长安,起到的作用或许不下十万大军:“李氏家族的这些人,就等李唐使者来赎买吧!只管坐地起价便是了……我懒得和李唐信使臣啰嗦,用信鹰把房玄龄从延安郡召来,然后你们二人按人头来卖,只管狠狠地要价!”
对此,裴仁基却又另外一番见解,拱手道:“我以为可以对李世民的家眷狠狠要价,而李元吉的家眷则相对低廉!最好把李元吉的赎金设得比李世民的儿子还低。”
“为何?”
“因为李世民是李唐的头号大将,而李元吉什么都不是。”
杨侗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兴奋,忙道:“说明白点!”
“凡是长相丑陋的人,嚣张跋扈不过是他自卑的一面,如果我们把李元吉的赎金开得比李世民的儿子还要低,李元吉会觉得是天大的羞辱!回去以后,他一定要证明自己比他的兄长强!一旦有了军权,那么,必然会与李世民争点什么。”
“有道理!”杨侗一拍大腿,大赞道:“李渊既然喜欢儿子们相争,那么,我们再给他加一个派系。”
“正是如此!”裴仁基一本正经的模样
杨侗沉吟片刻,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姜还是老的辣!有裴将军和玄龄在,我放心了!你二人好生谋划此事,务必要让李元吉知道自己不值钱。”
杨侗感慨万端。
这年头文官打起仗来比武将还猛,比如说:一人毁一国的韦云起、搞定了杨玄感的杨恭仁、八百破二十万的杨善会和杨元弘、让窦建德寸步难前的王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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