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第三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碧海思云
众将眼睛大亮。
李世民稍一思忖,又问道:“杨善会的兵力并不弱于我军,我军可以一分为二,他分兵之后也不弱下风。你觉得应该如何面对杨善会?”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把他们死死盯在长渊的杨善会不是纸上谈兵之徒,更不是瞎子,唐军的变化他不可能不知。
“这就需要太子殿下配合了!”张公瑾看了面色微沉的李世民一眼,道:“朱阳关本来就有李袭志的两万士兵,而今,太子殿下又率领四万骑兵支持,不算原有守兵,总兵力高达六万余众,且都是精锐之师,若是太子殿下能够派遣一支精骑,沿着伊水方面行军,摆出攻打陆浑县之势,必令河南郡上下震动。此时洛阳兵力空虚,隋帝杨侗又在其中坐镇,一旦杨善会收到我军大举进犯洛阳,一定分兵驰援。届时,我军就有两个选择:一是依照侯将军之策攻打潼关;二是就近拿下杨善会的大营,然后与太子殿下合力猛攻洛阳,对杨侗来他个瓮中捉鳖,末将的思路更倾向后者。”说到最后,张公瑾借机表了自己的态度。
李世民和众将眼神闪烁,都陷入了短暂的思索:不得不说,张公瑾的办法可行性极高,
李世民其实心里也有一番计较,但张公瑾自称的‘稳健’之策,比起侯君集还要疯狂,搞不好的话,自己两兄弟都要沦陷于洛阳。更何况李建成还不一定会配合作战呢,他那大哥谨慎得很。
“殿下,臣以为张将军有些想当然了,可行性十分渺小。”刘文静摇了摇头,说出了反对的理由:“不说洛阳守军和郡兵,单是在隋朝有天子亲军的骁果五军、玄甲军就在杨侗身边,数目高达五六万,何来洛阳兵力空虚之说?这支军队是隋朝精锐中的精锐,随从杨侗南征北战,从无败绩,虽不至于强到以一挡百的夸张程度,但是和同等兵力的其他军队作战,此军获胜机会极大,何况河南郡一马平川,正是骑兵的天然战场,而论及用骑经验,我朝又有谁比得过一直在域外作战的杨侗?我军去的如果少于六万人,白白送死;多了,只能用步卒凑数。诸位别忘了,以步对骑的赵郡王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啊。”
刘文静老谋深算,富有战略眼光,不管是在朝廷,还是军中,都有极高的威望,他的话,便直接将一部分人拦了下来。但张公瑾显然不在此列,他无视刘文静这份威望,从容的据理力争:“相国,末将既敢提此言,自然有所根据,而不是在胡乱说话。
刘文静书生意气重,却不是听不得意见的人,大家群策群力给大军谋划出路,自然更不会带上私人情绪了,含笑道:“张将军请说。”
“喏!”张公瑾行了一礼,开口道:“杨侗每下一城便治一地,然后进行一系列改革,大力推广隋朝的施政纲领。未将近日来,听说杨侗不但把投降于他的有功官员全部罢黜,还追究他们的罪责,触犯了许多人的利益,这在河南郡一定范围内引起了动荡!这乍一看,跟在河北其他地方无不同,但之前,他是在战争彻底结束后执行的,有时间、也有精力面对内部叛乱,可现在供他利用的时间很少,掣肘甚多,他在中原的实力和威望都很难帮他在短期内平息河南诸郡的不同声音,这时候我军若是东进,并对不满杨侗之辈许以重利,定能获得不少助力。我们不趁此机会赶紧打进河南?难道要等彻底掌控再说吗?”
刘文静摇头说道:“张将军此言差矣,且不说杨侗如今正对我军防范甚严,在熊耳、上洛一线屯有杨善会、薛万均率领的重兵,而且如今正是炎热夏天,虽说两军将士士气皆会受挫,然隋军可以不断调兵轮战,我军却是不行。一旦战事胶着,我军兵马必将失陷于洛阳城下。”
“如果攻打洛阳不现实,我军不是还有进击潼关之选吗?”张公瑾皱眉道。
李世民也陷入沉思。
“至于轻装上阵攻取潼关,更是笑话!”刘文静冷冷一笑,高声抨击道:“方才宇文御史也说过东魏旧事,我就不一一赘言了!咱们就事论事的说一说这潼关吧。潼关面临黄河天险、雄踞半山,俯视关东,是关中的东大门,自筑关开始便是西出关中、东进中原的必经之路,你现在轻装上阵的去攻打潼关试试看?再者说了,函谷关的守军也不是瞎子,我军若是猛攻潼关,他们完全可以出关支援,而关东沿河地带一马平川,骑兵完全可纵横驰骋;游弋于黄河之中的诸多战船也不摆设,以那投石机、大型床弩的射程,完全可以覆盖黄河沿岸。张将军吃过隋军船载投石机的大亏,理应有所体会吧?”
张公瑾羞得满脸通红,正梗着脖子要反驳,刘文静又说道:“退一万步来说,我们如何知道隋军会上当?更别说,灭了赵郡王全军的罗士信不是摆设,我敢保证,要是太子在这个时候贸然沿着伊水东进,肯定会遭到他的痛击。这样的定策根本就不是捡便宜、找活路,这种愚蠢的主意,纯粹是自己伸出脖子让别人砍上一刀子,完全就是找死,亏得你们还说得神采飞扬,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刘文静斥驳轻装冒进的言论,可谓是论据充足,话虽难听,但条条都令人信服,如今再一看,设计者侯君集、支持者张公瑾倒显得目光浅薄了。
侯君集、张公瑾等人涨红了脸,偏偏找不到漏洞,只觉得愈发难堪起来……
侯君集瞪大眼睛:“前怕狼,后怕虎……这仗干脆别打了,等着他们先对我们出手得了?”
刘文静没心情去理会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兀自朝李世民一拜,长叹道:“殿下,撤兵吧。”
正在这时,一名士兵大步入内,行礼道:“启禀殿下,朱阳关有紧急情报送达。”
李世民接过情报飞快的看了一遍,神情一下凝重了起来,起身对对众人说道:“隋朝细作于南阳散布谣言,称淮安王倒卖将士武器,使全军一片混乱,秦琼遣大将左天成率军精骑三万自涅水杀进南阳郡,新城县若失,南阳军腹背受敌,襄阳镇动。”
刘文静大为惊叹:“也就是说,杨侗骗了我们所有人,他的战略思路是直捣襄阳,之所以不断施压我军,其实是使用调虎离山之计,为秦琼胜利进军襄阳减少压力。”
“也许是!也许不是。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李世民苦笑长叹,眼神却在此时变得熠熠生辉。
刘文静怔了怔,也瞬间明白李世民的‘也许是’的意思了,顿时也苦笑了起来。
李唐国力大损,防线的漏洞处处,强大的隋朝随时都可以改变作战方向,今天他们可以改打南阳,明天主攻的方向也许是西城,后天也许是武都,再后一天,可能又回到弘农、淅阳、南阳了,这纯粹就是玩猫戏老鼠的游戏嘛。
不过这个令人震惊的变故,对于进退维谷的李世民来说,却是一个撤军的合理理由。到时候就算李渊有多不满,李世民也可以用担心国都安危为由加以推塞。
想到这一点的李世民于刹那之间,就感觉到肩头上的压力骤然一轻,整个人变得神清气爽了起来。
“殿下,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我们撤军吧。”刘文静适时建议。
“我也正好是这意思。”李世民点了点头:“不过杨善会肯定不会轻易罢了,撤军也需要有所讲究,我意采纳张将军之策,将全军一分为二,前后二军交替掩护着南下。同时,请大哥做好接应准备。相国意下如何?”
“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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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第三世 第479章:柴绍论隋定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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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第三世 第480章:李渊的套路
襄阳的天空电如银蛇,乌云密布,大雨磅礴,说不尽的萧杀、紧张
虽说李渊好了决定御驾亲征,怎奈天公不作美,李渊被柴绍激起的那股血性瞬间被倾盆大雨浇灭了一半,但李唐形势一日比一日艰难,南阳更是岌岌可危,亲征肯定是万万不能拖延的。
于是李渊一再强调‘一切从简’,可太子领军在外,皇帝又忽然来他一个御驾亲征,自然会产生众多紧急事情、重要职位需要安排,只有一切都落到实处才能成行。
这也是李渊登基为帝后,从未离开朝廷之所致,要是换成大隋,杨侗只需一句话,当天就能放心率军离开,杨侗常年征战在外,‘御驾亲征’在大隋王朝并不稀奇,本人在不在朝廷中枢,诸臣都能各司其职,将朝廷军政要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这也和杨侗舍得放权、敢放权有关!其实在魏国也跟隋朝差不多,李密也是一个马上‘皇帝’,统兵亲征是常有之事,出征并不稀奇。
唐朝就不行了,一是李渊每到关键时刻只信他的儿子,如今有能力独当一面的儿子都不在身边,出行之前所产生的监国人选、帝都守将等等重要人选,李渊都要仔细斟酌,毕竟所托非人,最终化身为豺狼的例子并不罕见,尤其是李唐王朝局势不稳,留守襄阳的人选李渊更要慎重再慎重,才能下定论。
好不容易找到合适人选,已是四天之后的事情了。
李渊心急之下,于深夜召集军中大将赴殿议事,各将从睡梦中醒来,听闻是圣上召唤,哪敢抗命?匆匆准备一番便往皇宫而来。
今天到场之人极多,除了成年宗亲,诸如独孤整、裴寂、萧瑀、陈叔达、窦轨、赵慈景、柴绍、冯少师、段纶等文武重臣都来了。
左骁卫大将军长孙顺德、右屯卫大将军窦琮、内史侍郎唐俭、鸿胪卿刘世龙、都水监赵文恪、库部郎中武士彟、骠骑将军李思行、左屯卫府长史许世绪等一干“太原元谋功臣”尽皆在列……虽然并未齐全,但除却刘文静、刘弘基、殷开山、李高迁这类随军在外和远在边塞戍卫、治理地方的文武之外,襄阳稍有份量的文武一个不落。使得气势恢弘的大殿人头涌起,
此时不论文武,尽皆披上鲜明甲胄,在通明烛光照耀下,擦得透亮的铠甲闪闪发光,给人一种军中聚会、将星闪烁的宏大气势。
匆匆上殿的李渊一身金甲,腰悬宝剑,当他看到眼前震撼一幕,顿时心潮澎湃、龙颜大悦,刹那之间,他仿佛回到舞槊纵横、激情燃烧的岁月,左手紧握腰间剑柄,右手有力一挥,豪气干云的朗声道:“如今前线吃紧,每时每刻都是无价之宝。那些繁文缛节都免了,朕也不与诸位爱卿寒暄了!”
李渊这话,让人想骂娘!
你既然知道‘每时每刻都是无价之宝’,干嘛要白白浪费四天时间。四天!这又是多么贵重的财富啊?
也不怪有人冲动得想要破口大骂。
柴绍认为御驾亲征关系重大,不是一时半会能走,为免贻误战机,可派人先一步去南阳逮捕李神通、接手防务、安抚军心、积极备战,为皇帝的到来提供一个安全的南阳。
这建议很合理,也很符合实际,更兼顾到皇帝的安全问题,得到文武百官一致赞赏、支持。然而,李渊不同意。
他虽不细说因由,但许多人都知道他的意思:别人都把事情都干,老子还去南阳干嘛?老子还能干嘛?
然而不听柴绍言的后果又是什么呢?
是左天成冒雨行军,出人意表的攻克菊潭、新城等十二城,致使南阳以北尽数沦陷,战火已经快要燃烧到淅阳郡内乡县了。
若非李渊是那个‘别人都可以投降,唯独他不行’的没有退路的李唐皇帝,大家都会怀疑他是隋朝奸细,否决柴绍的目的是贻误战机!
正沉浸在以往辉煌的李渊自然不知阶下‘将军’的各种心思,缅怀过往一会儿后,他终于坐上了龙椅,想必是这身华丽的铠甲不大合身,李渊换了三次坐姿方才稳妥、舒适,而后看看左右,神情凝重道:“诸位,现在局势甚为糜烂,已经到了生死攸关、刻不容缓之际,……朕本已决定御驾亲征,但诸位也知道天公不作美,这场暴雨也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若干坐着等雨停,恐怕隋军就打到襄阳城外了故而,朕决定不等了!我们必须尽快出兵,你们有什么话说便是了,所有行军事宜今晚就要商议出来!”
‘你才知道啊’
这句话不约而同的涌现在众文武心中,摊上这么一个独行独断的独夫,大家也是很无奈啊。
无奈归无奈,办法还是得想啊。
凡是有资格站立在皇宫大殿之中者,多少都有一点军事常识的,哪怕是陈叔达、萧瑀也是略知一二,裴寂就更厉害了,他在并州战役中,以李渊那句‘便宜行事’为由,架空了负责并北防务的主帅李神符不说,还自己当上事实上的统帅,推翻掉李神符所有合理布局,大量任用亲信,从而开启了李唐一败再败之门,虽说他败了,还被隋军剃光了全身上下的毛发、烙上九个香疤的退了回来,但再怎么说,也是当过统帅的人,多少也有那么一点军事常识,只不过自从他的长子裴律师惨死于针对杨侗的大兴宫事变后,整个人苍老了许多,在朝堂之上,也不像以前那般咄咄逼人。
正统文人尚知兵事,实打实的武将更非善茬,这乱世之中,人不如狗,身为武人的他们手上多少都有几条人命,他们这些人能够在战场上摸滚打爬多年,几好端端活到现在,那就是本事。
如今国难临头,文武百官都不敢拿这种生死存亡的事情开玩笑,大家的态度都慎重十足,顺着李渊的要求,迅速进入正题之中。
“启奏圣上,自从太子殿下带走四万精骑之后,兵部及时就近调兵拱卫襄阳,不管金吾卫等维护地方稳定之兵,约有八万步骑可随时调动!”身为李渊的心腹重臣赵慈景第一个响应,他不仅是兵部侍郎,还是李渊的女婿之一。
“八万人,实在太少了。”李渊听完之后,沉默半晌后,语出惊人的说道:“我大唐是杨侗的首选之敌,朕思来想去,觉得要想度过此难关,非十五万兵马不足以破敌!”
此言一出,不止是诸臣登时失声,便连许多老将也恍惚起来。
十万兵马出征是个什么概念?
就是把整个襄阳郡的所有可战之兵尽皆抽调一空,可是把兵力全都带走了,又拿什么精锐兵力保障襄阳安全?
文臣之中,独孤整仅只瞬间即已明白李渊之深意,把襄阳精锐之师抽个干净,那他自然不用担心后院起火了。虽说猜透了李渊,却也只是晒然一笑便闭目思索,给人的感觉是在思索对策一般。
“臣附议!”就在众人面现疑惑神色,将要质疑之际,早和李渊通过气的赵慈景再次回话,郑重的对天子及列位公卿道:“自从停止征伐域外各族之后,杨侗就在这谋划此战,这一年多来不断军改,并在大唐以北的临洮、汉阳、汉川、上洛屯有四大军团,此四军皆是兵多将广、装备精良的百战之师,随时可以寇边,好在与之对峙的宕昌、武都、清化、西城诸郡防得点滴不漏,这才多次挫败了对方试探性进攻,令其安分了下来。此四军目前尚未有所异动,但也不敢保证他们不会南下,因此,我军理应尽早集中优势兵力,以最快的迅速,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东南部战争的胜利,然后才能派遣精兵加强北方防线。”
这是不可抹煞的事实,是以得到许多军中宿将的认可,便是抱有自己想法独孤整也无话可说。
“隋军以杨善会、罗士信、薛万均、秦琼为主将,分别从上洛、河南、淯阳扣我国土,秦琼所部大军更是攻克了南阳郡,致使‘新城——南阳’以北国土尽数沦陷,南阳告急!诸位,若秦琼此时放弃南阳,挥师西进,那么淅阳内乡之北将无兵可御,外武关一旦失守,薛万均即可从上洛出兵与秦琼会师,两者会师之后,将有精锐之师十二万之多,且能从关中源源不断的给予兵力物资上的支持,届时,他们只须依托武关,结营于伏牛山西麓、淅水之北,即可阻止我襄阳之师北上,并能断了太子、晋王南下之路,使二位殿下陷入隋军四面包抄之绝境。而失去朝廷军队与粮草的支持,二位殿下的处境可想而知。”大殿之内顿时鸦雀无声,只有赵慈景的声音不断回荡。
这一下,大家更没有反对倾巢出动的理由了。你反对,你就是置太子、晋王于险境,你反对,就是想害死李唐王朝最出众的两位殿下,你居心何在?
赵慈景稍微停顿一会儿,见无人出来反驳,接着说道:“据探子来报,黄河之上每天都是千帆竞发、百舸争流,往返船只连绵不绝的输送军队物资入洛,其后发之力不可小觑。此战不管是主动出击也好,严防死守也罢,都改变不了敌众我寡的事实。军事上的不断失败,使我大唐精锐兵力损失惨重,边境防线早就四面漏风,说句难听的实话,就算再加上二十万大军,臣都不觉得多。战争多拖一天下去,我大唐就多一分危险,而要挫败隋军此番攻势,非倾国之力不可!”
文武百官尽皆缄默。
大隋百战百胜,通过战争赔偿等花样百出的手段来讹诈、压榨战败国,不论是高句丽、东西突厥,还是李渊等中原诸侯都饱受其害,更卑鄙的用旧钱倾空各大势力的物资,有这些物资的补充,隋朝越打越强、越打越富……总而言之,隋朝的国力随着军事上的一连串胜利而蒸蒸日上,然后又反哺军队,李唐边境压力大增,对这些,与隋朝有地接触者,莫不是感同身受!
但也有一些人双眼圆睁,一派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时代交通闭塞,通讯不便,再加上李唐朝廷刻意淡化一次次战败恶果,一些人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所效忠的李唐王朝处境如此不妙,他们现在有一种感觉:隋军没来得及认真,李唐就已经被按在地上打了。
赵慈景说的或许有一点小小夸张,但这也是事实,现在的隋朝稍微跺跺脚,深受其害的李唐王朝都要警惕三分!
李渊料想无人阻止了,这才开口道:“有人说朕没有依从晋王扩军三十万之请,是保守、是罔顾李唐实情的不负责之举!事实上朕不想扩军三十万吗?朕想啊,朕做梦都想。可按照我朝现有国力,朕是有心无力啊……近年来我大唐为了抵御暴隋接连征兵,可暴君杨侗从来就没有给过我们喘息之机,我们的新募之军败给训练有素的虎狼之师也很正常!这也怪不得前方作战的将士……若我大唐国库充盈,就能募集青壮,于四季训练不间断的训练了,这样也不至于无兵可用。说起来,字字句句都是泪啊。”
“好在朕有所准备,蜀中又有一个丰年,收成甚为客观,不然这仗也不用打了!这要兵没兵、要钱没钱、要粮没粮的,大家干脆投降算了!但问题是杨侗不会给我们投降的机会,我们投降就是死路一条,搏一把生机无限,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李渊语气略微惆怅,脸上却露出了丝丝揶揄神色来,他是在嘲讽这满朝文武自私自利,心中只有家而无国。
“启奏圣上!臣虽年幼,却也饱读诗书,在父王教诲下,深知有国才有家,值此国难当头之际,臣代表父王捐出八成家产充作军资。”淮安王世子李道彦适时出声,慷慨解囊,可谓是忧国忧民。
“好!”李渊拍掌叫好,道:“不愧是朕倚重的后辈,果真不负朕望,今朕封你为胶东王,授任陇州刺史。”
“臣叩谢圣恩!”李道彦喜极而泣。
文武大臣全明白了,难怪皇帝迟迟没有李神通一案作出定论,还让李神通当他的淮安王、南阳军统帅,原来双方早就取得谅解。李神通贪婪成性,八成家产不是一个小数目,如今用来购买一个郡王爵位,算是栽到家了,想必这里头少不了一番外人所不知的故事。
“圣上,臣不愿胶东王专美于前,愿捐一半家产充作军资。”赵慈景面带微笑。
柴绍道:“身为李唐王朝大将和半个皇室中人,大唐王朝与未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以杨侗之暴虐,一旦我朝失利,末将定是国破家亡,与其让家资落入暴君之手,倒不如用来充当军资,末将也捐一半家产。”
冯少师道:“身为世家中的一员,大唐王朝与未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末将也愿捐一半家产。”
段纶慷慨激昂的说了一通,最后也说:“末将愿捐一半家产……”
……
皇亲国戚都站出来,一个二个表态,愿捐家产一半。李渊面带笑容,熟练的加以褒奖。
满朝文武脸色变得相当难看。都发现李渊套路,无耻的套路又特么的来了,但明白又能咋办?
驸马们说的都有道理,现在大家上了贼船,再也没有退路之言,李唐这艘腐朽大船一旦沉下海,结果都不会有好下场。毕竟隋皇杨侗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呢,他不像以前的皇帝那样,能够厚待两面下注的世家,他对敌人的定位相当简单粗暴,你家只要有一人在敌方担任职位,那你全家就是他的敌人,这是对普通人家的定位,多少还有活路,处罚力度也让人能够接受;但是对世家的定位就丧心病狂了——凡是世家子弟、凡是和世家沾亲带故者,皆是杨侗不死不休的敌人。
在场这些不是世家人,就与世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旦落到杨侗之手,就算你不死,也要到边塞去接受残酷的劳动改造,三四十年后才能回来,可在场这些人,即使生活在优越环境中也没几个能再活三十四年,若是被发配去干开路挖矿此等重活,有三四年活头就不错了。
而李渊为啥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这套路压榨各个世家?甚至连词儿都懒得换?各个世家为啥怒火万丈的关门大骂李渊一通后,还要陪着笑脸捐钱给他?还不是没退路嘛。
李渊现在给大家的感觉就像,不,纯粹就是一个无赖,打的就是‘你不给钱粮我没办法养兵,我失败惨死,你全家也得死’这个主意。
俗语说‘好死不如赖活’,在还有一线生机的前提下,谁都不想死啊!于是每次面对李渊的无耻讹诈,大家骂完之后,然后都乖乖的给钱给粮给物,区别的只是每次所‘捐赠’的数量不同而已,但经过李渊这个只进不出的貔貅长期讹诈,再有钱世家也有被他吞光的时候啊。
但那又如何?
面对着李渊又一次玩得顺溜的套路,一个二个硬着头皮,咬牙切齿的报出自己的数目,尽量往少里报,多少是个数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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