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第三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碧海思云
“启禀圣上!”就在这时,从外面奔来一名侍卫,双手呈上一封书信,行礼道:“荥阳军在运河上抓到一艘来自陈留的客船,上有一名文士,说是有要事求见圣上,并让我们将此信交给圣上。”
杨侗抽出信函一看,问道:“人在何处?”
“回圣上,人已带到五里外的军营,被骁果军兄弟看守着。”
“带他来见朕。”
“喏。”
士兵退下后,杨侗向房玄龄笑问道:“玄龄,李密派他的尚书令房玄藻求见,此人是什么来头?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房家在齐郡相当有名,从十六国到如今,二百多年间,齐郡历城房家一直是为官从政,房玄龄的高祖曾做过齐郡和平原郡太守,曾祖做过南朝宋国的太守,他祖父从州主簿起家,也做到了太守。
到房玄龄的父亲房彦谦时,他娶了顶级士族陇西李氏女为妻,生下独子房玄龄。年轻时出仕北齐任广宁王主薄,北齐灭亡后还曾与亲朋故旧一起光复北齐,但未成功。最后被北周征召出仕,到隋朝时做过入京为御史,携妻子迁居大兴。
“他是微臣族兄!”房玄龄行了一礼,长长一叹:“只不过他与微臣道不同,他一直不认可大隋,想要辅佐北齐故地的英雄建立一个新的帝国。”
杨侗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大隋王朝是由关陇势力建立的北周的延续,而类似房家这种家族士族主要效力北齐,但因为文帝得位不正,需要关陇集团支持,使得朝中九成以上的官员源自关陇势力,尤其军队几乎都被关陇势力所控制。
尽管杨广大力扶持山东士族对抗关陇集团,不惜让五贵中出现在两个姓裴的,但杨广登基时间毕竟很短,使得北齐故地的世家大族在朝中势力相当微弱,像太原王氏、荥阳郑氏、范阳卢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基本上都没人能够在朝廷上担任过高官。
另一方面,一些曾经效忠北齐的世家大族随着北齐的覆灭遭到了血洗,使北齐故地的各大名望世家都遭受重创,数十年都未能恢复元气。大家散布在民间之中,成为一个个地方豪强。
王薄、单雄信、徐世绩、翟让、王伯当、黄君汉、秦琼、程咬金就是北齐旧势力的代表,这些人虽然因为北齐的灭亡,他们家族都被当权的关陇集团打压,变成了龟缩在地方上的地方豪强,可家族底蕴在那里,没权了,却也有财有势,打小便学习骑射,这马槊更是人人练习。
只不过皇帝的不信任加上关陇集团的排挤,几乎使这些北齐旧世家、士族在朝廷和地方官府之中没有立足之地。这也使得北齐故地的世家大族对隋朝普遍不满。
隋朝立国不久,北齐旧势力并没有将隋朝当母国视之,对大隋没有任何归属感,又因为得不到公正待遇,不满之心进一步扩大,所以当他们成为三征高句丽最大受害者的时候,立即起兵造反,使得北齐旧地成为天下之中闹得最厉害之处。
房玄龄和房玄藻才华出众,但兄弟二人走的路却截然不同。
前者在之前也许看不好大隋,是以辞职寻明主,只不过也许是同样看不好王薄、翟让、徐元朗、卢明月之流,又听说杨侗的特立独行,这才重新入朝,并主动来了这一边。而房玄藻的选择更为激烈一些,他参与了杨玄感之乱,失败后被迫逃亡,后听军师李密在瓦岗立足,便赶去投奔,李密也知道他才华横溢,一直以心腹待之。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侍卫在门口禀报,“启禀圣上,人已带到!”
“带他进来!”
门开了,一名气质高雅的中年文士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不由抬头看向最耀眼的主位,只见一名身穿玄色皇袍、头戴朝天紫金冠、发如墨玉的英武男子端坐王座之上,连忙躬身长施一礼,“魏王座下尚书令房玄藻参见圣上!”
李密的魏王是杨倓所封,自那以后一直以魏王自称,既不说尊隋,也不说反隋。杨侗当时尚未登基,所以在那一段时间内,杨倓代表的是大隋正统,杨侗倒也没有计较‘魏王’这个虚名:“原来是房先生,请坐。”
“圣上先后破灭外敌于域外,大振我族威严,下官心悦诚服!今日得见天颜,果真天下无双、人中龙凤。”杨侗为本族所立之功,任何有识之士都不会抹杀,房玄藻也不例外。
他一进门即被杨侗不怒自威的气势所慑,他在大兴城时,有幸见过杨昭数面,本以为杨侗酷似其父。然而见到真人后,才发现杨侗更像当年的杨广,不是说相貌,而是那种举手投足帝王气魄,是李密望尘莫及的。
李密也有枭雄之姿,但和杨侗如同古之君王的杨侗相比,只能算一域雄主,而杨侗却雄霸天下气魄,这使房玄藻心惊不已,难道取天下者非杨侗莫属?
杨侗打断了他的思路,开口道:“朕看了先生的书信,先生说奉魏王之命,特地来和我商议大事,但不知先生所说大事,所指为何?”
房玄藻的信其实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用此来试探杨侗的态度,如果杨侗把自己弃之一旁而不顾,那就说明杨侗不屑与李密有所交集,那自己也没必要多费唇舌。如果他正常接见自己,就说明凡事都可以坐下来谈一谈。
从目前来看,杨侗并没有在意李密以大隋魏王之名行反贼之事实,可见,杨侗并不是一个迂腐的贪图虚名的君王,而是治国重利的务实之人,只要拿出让他动心的实利,那么,反而比那些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好说话。
当然了,自己承诺的这个实利,必须让对方足够动心。否则,一切没得谈。
而据他所知,杨侗从来都是一个狮子开大口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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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第三世 第443章:隋魏密约
“启禀圣上!”兴洛城官衙之中,房玄龄说道:“半个多月前,李唐派使臣觐见魏王,邀请魏王与李唐结盟,以阻大隋南渡,魏王一时未想到背后玄机便答应了,可就在几天前,李唐却大举进攻洛阳,并要求魏王依约出兵,魏王这才知道上当了……”
“恕朕直言!”不等他说完,杨侗便打断了他的话,“洛阳是王世充的地盘、青州是窦建德的地般,难道这些全部在你们共同防御的范围之内?”
“这倒没有,我们签署的是盟约一方遭到大隋攻击,另一方需要出兵协助,至于王世充和窦建德的地盘却没有包括在内,也就是说,我们其实不用参与到洛阳之战,但大隋如果攻打巴蜀、荆襄,以及李唐刚刚打下的弘农、襄城,我们都要出兵防御大隋。”房玄藻说道。
“你将你们两家机密泄露给朕做甚?”杨侗看着房玄藻,微笑道:“难道房先生打算弃暗投明?果真如此的话,那朕相当欢迎,以先生之才,大隋中书令、门下侍中皆可轻松任之。”
“多谢圣上厚爱,不过圣上误会了!”房玄藻也知道很难绕开这个问题,而且也解释不清,因为二李之约针对性太强,当签署的那一刻起,已是敌意毕露。
怎么说服杨侗,让他相信魏国并没有与大隋为敌的诚意,是房玄藻最头疼的问题,他一路上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他苦笑一声道:“实不相瞒,魏王根本不想和李唐结盟,只是李唐向我们施压,并且答应给我们数十万石救急粮食,我们为了自保才被迫答应与之结盟,但我们实际并不想和大隋为敌,所以下官前来向圣上解释一二。”
“朕觉得自己大致明白李密的意思了。”杨侗明白了,完全明白了,他笑着说道:“李密不想得罪李唐,也不想得罪大隋,但他又不想中立,于是借盟约来坑李渊的粮食,同时又怕把大隋给惹火,所以派先生特地前来说明。朕猜得对是不对?”
“正是如此!”房玄藻看到族弟坐在一边旁听,就知道瞒不过去,索性很干脆的承认了下来,只是迎着族弟戏谑的目光,脸上火辣辣的发烫。
杨侗也是忍俊不禁。
不过他对于李密的左右摇摆还是相当欢迎的,因为在这一次交易中,李密两头讨好、两不得罪,还平空得到了李唐的粮食。而自己既然知道了李唐的底细所在,完全可以利用这个缺口来作文章,可以说自己才是最大的获利者,结果倒霉的还是李唐。
想通这一点,杨侗忍笑问道:“那你们有什么计划?亦或是说,有什么地方需要朕协助的?”
“回圣上,魏王本来的计划是兵出东郡,与大隋汲郡大军对峙。当然了,魏王并不是真要和大隋作战,而是找一个避开洛阳的借口,只不过大隋进军速度太快,所以接下来我们会在陈留和浚仪之交驻军,如果圣上能让我们骗过李唐,感激不尽。”房玄藻拱手说道。
杨侗想了一想,淡淡道:“朕可以配合你们,但先生也知道天下只能有一个帝王,我们终有兵戎相见一日。交情、人情什么免谈了。朕和外族交往时,奉行的是治国重利、利益至上,你们虽非外族,但也是未来的敌人,所以,朕希望你们拿出足够的利益来打动朕。”
房玄藻也暗自赞叹,杨侗这个“治国重利”实在说的太精辟了,虽然仅只四个字,也不是什么高深道理,可在小人重利、君子重义的社会风气下,堂堂一代帝王能够堂而皇之的说一句“治国重利”委实不易。
房玄藻沉吟了一下:“我们拿得出手的,实在不多。我们击溃宇文化及的时候,缴获到了不少价值连城的财宝!除了动用一些金银向大隋购买牲口之外,其余的财物我们都没有动过。如果圣上不嫌弃,我们愿意拿出一些。”
宇文化及的财富其实就是杨广从洛阳紫微宫带去江都的财富,运了数百艘大船,仅黄金就有上十几万斤,更不用说那些价值连城珠宝玉石、珍奇异物、名人字画,说起来,这本来就是老杨家的,杨侗完全可以收下:“不知你们打算给朕多少?”
房玄藻心中大喜,只要杨侗肯接受那一切都好说了,连忙道:“魏王愿意拿出一半归还圣上。”
“珠宝玉石、珍奇异物、名人字画朕全要,那些本来就是我皇室之物,外加黄金五万斤。”杨侗说到这里,接着道:“另外,朕还要追加一个条件。”
房玄藻心下暗叹,杨侗果然有自己的想法,他们给再多财富也没用,早知如此,该先听他的要求的,只不过杨侗摆出来的阵容实在太庞大了。
杨侗占北方大地,有无数英才拥护,哪怕出征在外,身边依然是猛将如云、谋士如雨,这等绝对底蕴不是李密这等一域之雄所能比的,在这磅礴大气之下,自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自己如同乡巴佬一般,心智受到严重的压制,这才一步错、步步错。
房玄藻毕竟是心智过人之辈,很快就明白杨侗摆此阵容,完全是搅乱自己的心神,但遗憾的是自己底牌已现,懊悔已经无用,只得无奈顺势道:“圣上请说!”
“李渊不是蠢货,麾下也是能人无数,若是假打,恐怕瞒不过他。而朕呢,本来是想借此战收复东郡、济北、东平、济阴、梁郡、颖川、淮阳七郡。”杨侗不慌不忙的说道:“房先生知道我大隋可以通过关中、巴蜀迫使李世民撤军,也知道我大隋可以先用十万大军将李世民牵制在洛阳,从而令其无法自拔,以上任意一步,我大隋都可以避开李唐,继而派遣几十万水陆大军专打粮饷严重不足的李密……”
这并非是威胁,而是事实也有这打算,杨侗既然决定南下,便已经做好了将防线南移的准备,东郡、济北、东平以及济阴四郡,杨侗是一要定拿下的,唯有如此,才能将黄河南岸连成一片,才能肆无忌惮的拿下青州。
房玄藻当然知道杨侗有这个实力,否则也不会苦苦劝谏李密,让他趁隋唐大战,率主力南下发展了。但是这一路行来,他还是发现自己小看了大隋军队了。他从陈留到这里的路上,密密麻麻的大隋士兵随处可见,连驻守小县城的郡兵都堪比李密精锐的存在,而据说这些人还是被淘汰下来的弱者,若是换成分为十军的四十多万常备军,又会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一想到从数量上、战力上、装备上远超魏国的几十万大军,房玄藻就感到毛骨悚然,这也更加坚定了他说服李密尽快南下的决心,因为在平原上作战,李密毫无胜算,也只有水网纵横的南方才能遏制大隋铺天盖地的铁血精骑。
实力摆在那里,所以,杨侗这话不能说是威胁。
见房玄藻脸色阴晴不定,杨侗笑着说道:“魏军派系林立,想必李密也头疼得很,用注定守不住、打烂了的几个郡换取一支纯粹的魏军,以及李渊的绝对信任和大量粮食,朕认为相当值。先生以为呢?”
“圣上要的土地太多,下官没有权力答应,下官回去和魏王商量,一旦魏王同意,会第一时间把财宝和土地奉上。”房玄藻知道李密在荆襄之战时,因为派系问题屡屡错失良机,更知道李密做梦都想除掉这些个军阀,但一直没有借口,也不敢自己动手剔除。只不过他虽然被杨侗说得心动了,但没有决定权,也不能跟杨侗说要清除谁,毕竟这种借敌人清除异己之举并不光彩,而且还必须李密点头才行。
“李密是个聪明的人,朕知道他会做出明智选择。”杨侗意味深长一笑。
“这也是下官之所期盼!”房玄藻苦涩的笑道,李密视一些派系如附骨之疽,一定会同意杨侗的要求,这点,他敢肯定。只不过让出的地盘还需要商量,杨侗要求的,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承受范围。
杨侗下令道:“拨二十艘五牙船护送房先生回去!对了,十艘放空。”
“多谢圣上!”房玄藻嘴角抽了一抽,告辞走了。
……
杨侗沉默了半晌,长叹道:“李密审时度势,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相反,朕就没想过要拉拢李密!只是想着利用杜伏威来牵制他。这点他比朕强多了。”
“并非是李密比圣上目光长远,而是弱者的生存之道,若是圣上与李密易地而置,也会绞尽脑汁谋生存。”房玄龄微微一笑,又继续说道:“中原乃是四战之地,魏军这些年被消耗太多元气,如果他们占据青徐,即可北靠黄河、东依大海,以保后方无患,届时一方面整顿民生,一方面也能向西、向南发展,就算无法问鼎天下,但至少也是雄割一方的大势力。”
“他们是被‘得中原者得天下’给耽误了,不管是翟让还是李密都想独霸中原,最后却和宇文化及、王世充两败俱伤,导致今日衰败。事实上就连王世充也是如此。”
“回头再看李渊,他其实也被得关中得天下给误了,关中固然有四塞之险,但同样是一个让人看不清外界的牢笼,正因如此,他才肓目求大,在并州未稳之际,即以关中为中心,四下开战,最终在我军大举西进之时,连援军都派不出一人。”
“李密用意何在?”杨侗微微苦笑,人家李渊在历史上就是这么玩转了整个天下。
房玄龄沉默片刻,沉吟道:“天下群雄并起的时代,经过十余载的大浪淘沙,所剩无几,如今有争霸天下势力者,无外乎大隋、李渊、李密,余者皆不足论。三家之中,又以李密为弱。河北、中原皆不可图……而江南水泽纵横交错、沃野千里、百姓无数,其地势可阻我大隋铁骑之利,且今之杜伏威、沈法兴、李子通皆非英明之主,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谋之士思得明君,若微臣是李密,且想建长远帝业,必图江南,尔后在隋唐大战之际,谋求生存和发展…待隋唐两败俱伤,再图荆襄…继而效仿孙吴联弱抗强,则大业可期。”
杨侗点了点头,有些担忧道:“玄龄言之极是,照这么说,杜伏威麻烦真就大了。”
杜如晦说道:“杜伏威打不过李密,可以西逃、南下。而且我军若是进展迅速,未必不能一战定天下。”
杨侗哑然失笑,“自家事一大堆,朕却多管闲事,实不应该。”
一边的裴仁基拱手道:“圣上,李密既然首鼠两端,裴行俨的任务是不是应该改一改?”
杨侗点了点头,向凌敬吩咐道:“将此间事传一份给裴行俨,再从平原调五万奴兵给他,让他做好西进和收复青州准备。”
“圣上!”裴仁基却有点担心的说道:“此战涉及范围太大太宽,微臣担心行俨担不起这等重任,建议圣上派得力之士从旁协助。”
“诚如尚书所言…行俨确实没有指挥此等大战的经历…”杨侗稍作犹豫,便向杜如晦说道:“克明立即乘船东进,去当行俨的军师,务必打好这一仗。”
“喏。”杜如晦躬身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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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第三世 第444章:将军难免阵上亡
却说荥阳太守魏陆迫切回归洛阳,但是步卒的缘故,虽是急行军,却也不敢在夜间赶路,他知道现在的郑国四面漏风,四周皆敌,没有过度消耗战士们的体力,让将士们在来犯之敌攻克时,随时能够迎战。
这天一早,修整一夜的魏陆正要拔营起寨,忽听斥候来报,后方二十里处有大股精骑出没,正朝这边赶来。
“暂停拔营,备战!”魏陆接到斥候来报之后,迅速做出反应,大股部队是多少他不知道,但肯定不少。
二十里的距离看似很远,但是等他拔起营寨,借马力之速而来的敌军估计也都到了,这是是开阔的平原地带,无险可守,遇到大股部队进攻,只能依靠营寨防御。
“可曾探到清是何方兵马?”魏陆询问道。
“回将军,对方并没有打旗号,且有晨雾阻挡,未能从装备上看清!”斥候低头道。
这里是缑氏罗口城附近,北依洛水,清晨时候会有薄雾弥漫,看不清楚来敌也可以理解。
“再探。”魏陆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其实他不用猜也知道从西方赶来的只有隋军,而且天下诸侯之中,也只有掌控了马源的隋朝拿得出大股精骑。只是他没想到,隋军来的竟然这般快。
而在他的心中,更有一种大厦将倾的感觉,先是李渊北伐郑国,郑国连丧三郡,接着是大隋南渡,几乎是兵不血刃的在收拾地盘。想到这里,又对胆小如鼠的王琬痛恨之极,若非这个高贵的代王把虎牢关这道险关拱手送人,自己又何曾如此被动?兴洛城又何以如此快速失守?
什么狗屁代卫,我看是呆王还差不多。
心头大是不忿的魏陆对一名亲卫道:“你,尽快往偃师一带走,若遇上我军,便向对方求援!”
魏陆也知道皇帝放弃了全境,抱着困守孤城的主意,而且最远的自己都到了这里,想必偃师守军早已退入洛阳了吧,但他还是抱着侥幸之心,令亲卫到前方求助。
“喏!”亲卫答应一声,飞奔离开。
“将军,这支军队是冲着我们来的,我军守城器械没带呢。”一名偏将来到魏陆身边,苦着脸汇报。
营寨虽然也有防护力,但远不如城墙坚固,最重要的是,他们这支人马得知隋军占据了虎牢关以后,便将守城器械付之一炬,为的就是能够尽快赶到洛阳,而且此地一马平川,也没地利优势。现在与敌军对上,如果数量对等还好一点,若敌军兵力远超己方,除非对手是那种一触即溃乱民,否则根本守不住。
能将突厥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隋军,又被当来当前锋的部队,又怎么可能是一触即溃的乱民?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撤也来不及了。”魏陆摇头长叹,敌军距离自己不到二十里,就算他愿意肯抛下一切辎重和粮草跑路,敌军尾随而来的话,他这支兵马非得沦为溃兵不可,到时候连一战的机会都没有。
“报!”不多时,又有斥候来报:“将军,敌军距离我军不足十五里,对方已经打起了旗号,看样子,当时隋朝郯国公罗士信所部,其众逾四万人!”
“罗士信?”魏陆心中一惊,这可是驰名天下的武将,他早年跟随王世充在平叛的时候,就不止一次的听说张须陀麾下四将之名,一个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更让他震惊的是对方居然来了四万多精骑,而自己只有万人,这仗还怎么打?
“将军,怎么办?”偏将有些慌了。
“怕什么?”魏陆心中虽惊,但这个时候绝不能露怯,当下冷哼道:“那罗士信再厉害,难不成还能比上唐王?”
唐王便是王仁则,自王世充封王仁则之后,军中便以唐王来称他。
王仁则平时待士卒不薄,是以在军中很受敬重,就算是太子王玄应都没这待遇,毕竟王玄应虽然更加尊贵,但对于这些普通士卒来说,可没王仁则那么接地气。
“都给我打起精神,别丢了咱军队的脸面,罗士信又如何?尔等可是圣上和唐王训练出来的兵!”魏陆振臂喝道。
“吼!”一群将士纷纷振臂狂呼。
十里之外,魏陆的大营已经遥遥在望,罗士信坐在马背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的营寨,眸子里闪烁着冰冷寒芒。
“大将军,据斥候来报,这是王世充麾下的一支兵马,人数只有万人左右,看来王世充果然是要撤弃外围、守洛阳了。”李正宝策马来到罗士信身边。
“撤离?”罗士信冷哼一声:“却没那般容易,你率领奴兵攻营,我则率领本部精骑游弋,若对方投降则罢,若是胆敢反抗,杀无赦!绝不能容许任何一方军队出现在我军背后。”
“喏!”李正宝连忙躬身答应一声。
当下,罗士信率领主力部队从中分离出来,李正宝驱动奴兵,气势汹汹的来到魏陆大营之外,却发现魏陆已经在营外列阵,看到李正宝赶到,魏陆双腿一磕马腹,自阵中闯出。
“我乃大郑荥阳太守魏陆,罗士信何在?可敢与我决一死战?”魏陆将手中大刀一指,厉声喝道。
虽然罗士信名声在外,魏陆自忖不是对方敌手,但此刻营中只有一万人马,在这种旷野之上,哪怕有营寨阻敌,也难以抗衡对方数万大军。
一万大军可不足以四面防守,而罗士信有四五万大军,可随时从四面八方向他薄弱处进攻。与其被动防守,倒不如主动出击,至少可以延缓对方进攻,魏陆已经给了副将命令,一旦自己战死,便死守营寨不出,等待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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