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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尽荣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舒闲
“因她们选择的路不同,故而人生格局不同。”诸葛弈掀帘进来,让青萝把包袱摆到外间,自有护卫会搬去马车上。
他坐来海棠身边,亲手为她穿好墨狐大氅,说:“乌芊芊的死讯已派人去送信,你安心回瓷源堂暂住几日。栗二老太爷刚刚派人来传话,已着手购置宅院给你做居所。”
“栗二老太爷真心急。看来栗族长败势,栗二爷势头渐胜,栗二老太爷坐不住喽。”
栗海棠自言自语,用一根带子将墨狐大氅系在腰上,见诸葛弈蹙眉不悦,忙解释:“师父的墨狐大氅太长了,我怕拖地会弄脏,犯愁好几天才想到这个好法子。况且带着檀香味的氅衣穿在身上,就像师父陪在身边似的,不管走到哪儿我特别安心。”
莫名的被捋顺毛,蹙紧的眉舒展,诸葛弈温柔浅笑,轻松抱起她大步往外走。
“待回去后,你只管休养。乌氏族和栗氏族的斗争不去理睬,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咱们才有机可乘。”
栗海棠乖巧地点头,附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孺子可教。”
亲亲漂亮小姑娘的额头,诸葛弈懊悔自己不该谋划那么大一盘棋局。让自己忍受相思之苦、离别之悲。
栗海棠搂着他的脖子也献上樱粉小嘴。
师父,一路平安呀!我等着你威武归来,把害我的乌族长和栗族长鞭打三天三夜。
徒儿放心,师父决不会轻饶了他们。
“咳咳!你俩眉来眼去的,真当我们是瞎子不成?”
院子里的翎十八实在忍不住打断他们。这俩小祖宗哟真懂得折磨人,眼瞅着乌族长派来的杀手就快到了,他们还有心情卿卿我我。
“师父,人生格局是什么?”
被抱上马车前,栗海棠懒在他的怀里紧搂不放。问一下,耽误点时间,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诸葛弈也舍不得放开她,故作思考状。
“人生格局就是自己选择的路。你选择的路是往瓷源堂走,我们选择的路是往燕峡镇走。不同路,你走你的,我们走我们的。”
翎十八的耐心所剩无几,催着诸葛弈快把海棠抱上马车,又对杨嫫嫫和青萝叮嘱保护好海棠。
杨嫫嫫和青萝以生命起誓,让翎十八安心不少。
诸葛弈把九凤玉令和金令交给海棠,叮咛:“金令是活死人给的,记住了?”
“记住了。”
栗海棠紧握住两块令牌,说:“师父,翎爷,必要时我会利用金令挑起栗氏族的战火,你们回燕峡镇早做准备呀。”
翎十八胸有成竹地说:“知道知道。早在阿弈派人送金令给你的时候,我们便决定利用活死人的招牌挑起栗氏族的内讧。既然你愿望从中作梗,我们更放心啦。”
“不准!”诸葛弈断然拒绝,冷着脸说:“你敢冒险,我就不认作徒儿。”
栗海棠毫不畏惧地说:“哼!我才不稀罕作你的徒儿。”
翎十八用象骨扇遮面偷笑,凑到诸葛弈身边很大声地说:“阿弈,听见没有。我妹子不想作徒儿、想当媳妇。”
“翎爷,你胡说什么呢。我才没有,我没有。”
栗海棠气得一头钻进马车里,愤愤大喊:“宝豆儿,我们走!”
小厮宝豆儿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向诸葛弈和翎十八作揖,跳上马车挥起鞭子喝一声“驾!”
马蹄“哒哒哒”响在三纸胡同里,载着主人朝瓷裕镇的镇东行去。
诸葛弈和翎十八并肩而立,直到马车消失在三纸胡同口才恍然回神,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冒出十几个蒙面的黑衣杀手。





术尽荣华 第759章 愿效犬马之劳
十几个黑衣杀手包围,翎十八悠闲地挖着耳朵,扫视一圈,问:“阿弈,看来有人想多留咱们几天呢。”
诸葛弈冷哼,一个闪影迫近杀手首领,“刷”地抓掉蒙面的黑布袋子。
杀手首领感觉到不可抗拒的煞气攻袭而来,他尚未有动手抵挡之力,只觉脸皮被风刀划得刺痛,腊月的寒气冻红了他的脸。
“你!”杀手首领捂住脸,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黑布袋子丢上天,一把银光软剑飞舞出漂亮的旋花。无数黑布碎屑似黑雪花从天飘落,在杀手首领脚下围成一圈。
“阿弈哟,你的剑术又精进不少。”
翎十八啧啧赞叹,灵活手指把象骨扇耍得旋花与诸葛弈刚刚的剑花一模一样,令围观的杀手们震惊得脸色灰白,如果他们愿意摘掉套在脑袋的黑布袋子的话。
捂脸没胆见人的杀手首领溜到个子最高的属下身后,扯着喉咙威胁:“我家主子派我们来斩草除根。我们要灭口的是奉先女,不是你们。”
翎十八摇头,默默为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们点根长明灯。希望他们下辈子能别瞎眼再跟错主子。
“阿弈,我有点饿了,你速战速决啊。”
“乌氏中zhèng fu的好酒好菜管饱。”
诸葛弈话音未落,与个子最高的那个杀手错身闪过,银光软剑乍闪白光,一滴鲜红的血在剑锋滴落。
“英雄饶命!”
被当作盾牌的高个属下被一剑封喉,应声倒下。杀手首领顿觉浑身发抖,扑通跪在地双手合十哀求。
诸葛弈眸光冷戾,银光软剑搭在杀手首领的肩上,“你们的老巢在哪儿?除了你们,还有别人吗?”
“这……这……小人不知。”
杀手首领战战兢兢地回答,打定主意一问三不知。行走江湖干着杀人越货的恶事,他唯一能保命的法子就是不出卖主子。
“英雄饶命。俗话说国有国法、行有行规。干咱们这营生的,若犯下出卖主子、出卖同伙的事,江湖同道必除之。即便小人金盆洗手改邪归正,脑袋也不保啊。”
杀手首领苦苦哀求,连自己这行的规矩都搬出来做理由,只求放他一条活路。
诸葛弈的剑仍搭在杀手首领的肩上,再微微往颈侧移半个手指头的距离,他就陪高个子的属下去黄泉了。
杀手首领额头中央流下一滴汗,结巴道:“英雄饶命。只要你放我一条活路,我愿赴汤蹈火效犬马之劳。”
“哦?”
诸葛弈温润浅笑,银光软剑已划伤杀手首领的颈侧,跳动脉搏紧贴剑刃。
杀手首领的身体刹时僵硬,泛白的双唇微抖,因紧张吞咽口水而喉结滚动。他咬紧牙关,汗水顺着拳头的指缝流出。
翎十八瞧够了热闹,慢悠悠走向每个黑衣杀手。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子笑眯眯劝着杀手自己吞服。
杀手们无可奈何,横竖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一样。带着壮士断腕的气魄,捏一粒红色药丸子放进嘴里,闭上眼睛直吞入肚。
“这药丸子发作很快,比你们藏在牙里的毒药不知价高多少。”翎十八边发药边嫌弃杀手们平时自尽用的毒药。
杀手们欲哭无泪。他们藏在牙里的毒药是以防万一,谁吃饱撑着研究它是便宜货还是高价货?
杀手首领看自己的属下们一个个倒在地上,没有痛苦也没有后悔,平静得像睡觉似的。
“新研制的药,没有解药的那种。”翎十八倒出最后一粒,慢悠悠来到杀手首领面前,笑问:“你要不要尝尝?”
剑在颈子上,眼前又送来药丸子,杀手首领知道大势已去。
“我答应带你们去老巢,但我有个条件。若你们不肯答应,便是死我也认了。”杀手首领决定置之死地而后生,要抓住最后一线生机。世间传言,和燕峡翎爷谈条件无异于找死。他是将死之人,又怕什么呢?
翎十八见识多了垂死挣扎的人,可杀手首领让他想格外开恩一次。
“说吧。”
“死前我想见见江湖赫赫有名的活死人。”杀手首领梗直脖子很有男儿气概的说:“我曾发誓今生定要亲眼见见活死人。江湖传言见活死人者皆毙命,我横竖要死的,不如死得壮烈些。”
“嗯,这愿望不错。”
翎十八把药丸子送到他面前,说:“我答应你,让你死前看一眼他。”
“多谢。”
杀手首领微微一笑,大有气壮山河之势,捏起药丸子毫不犹豫地吞进腹中。渐渐的,他所视之物模糊,身体也无力瘫软。
诸葛弈收回软剑,斜睇顽皮的翎十八,鄙夷地吐出两个字:“作怪。”
翎十八得意地哈哈大笑,一声玉哨子唤出暗卫们,吩咐:“把他们绑去老巢,再送信给乌族长。让他带些好酒好菜过来,我和阿弈饿着呢。”
暗卫偷看一旁的诸葛弈,见主人沉默不语,他们放大胆子应着“是”,取出麻绳来kun bǎng十几个黑衣杀手。
诸葛弈慢步走向黑马驹,被翎十八更快一步抢了马儿。
翻身上马,翎十八得意地说:“恭喜你呀,又收了一个小弟。”
“蠢货!我不要。”
诸葛弈抬手一拍黑马驹的肚子,黑马驹受惊长啸,四蹄乱踏向胡同口狂奔去。气得马背上的翎十八哇哇大骂,拉住缰绳也没让马儿停下。
“出来吧,我知道你早就来了。”
诸葛弈对着身后的一面院墙说。
果然,一个高壮的蒙面男人轻松跃过院墙,骑坐在墙头上。双臂环抱,不爽道:“我来很久了,没想到你能忍到现在才唤我出来,凭你的敏锐不该失手呀。”
诸葛弈不作回答,淡淡地说:“你该暗中保护海棠,听她命令行事。她已去瓷源堂,你却留下来等着见我,看来你查出来了。”
蒙面男人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抛给诸葛弈,说:“是,查出来的东西令rén dà失所望。”
信中内容写得很简单直白,栗族长佯装被逼着火烧奁匣阁,实则打着盗走三塔楼供奉的紫檀奁匣。
“栗族长想栽脏给你们,可惜他派去的人迟了一步,紫檀奁匣被翎爷盗走。”蒙面男人啧啧道:“没想到呀,翎爷竟与我是同道中人。失敬!失敬!”
诸葛弈不理睬蒙面男人的揶揄,将信重新折好还给蒙面男人,“栗族长交给你们,乌族长交给我们。”
蒙面男人欣喜,挑眉说:“早如此多好,省得没头苍蝇似的乱飞乱撞。好好好,咱们分头行事。”
“保护海棠。”
“放心。”
蒙面男人抱拳,说了声“告辞”便跃下院墙。
诸葛弈以哨声唤出自己的枣红宝驹,朝着乌族长的杀手老巢跑去。




术尽荣华 第760章 趴窝里别废话
论谋智,八大氏族中佼佼者当数莫族长、闫族长、栗二爷和闫二爷(三清道人);论隐忍,当数司族长、燕族长、莫二爷和乌四爷;论野心,生在八大氏族中的男女老少皆有野心,各为各的私欲。
乌族长,人称外号:疯子乌。他有谋智、有野心、有魄力,唯独缺少隐忍。如果他懂得审时度势、能屈能伸,他能与莫族长平起平坐。
八大氏族中的权贵老爷们、夫人们每天坐在家里算计别人,为贪财、为恋权,他们看似坐拥财富,实则花钱如流水。
其中,花费大价钱的有二。一,探子窝,收集天下事,掌控敌人和盟友的一切秘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二,杀手窝,网罗江湖匪盗、民间恶霸,能为己所用之人必当重金赏之,千金之下必有勇夫。
故而,当诸葛弈赶到位于乌氏族村五十里的山谷时,终于明白乌族长为何对海棠盗走的二十万两金子耿耿于怀、不甘不愿。
秘密买下一片山岭,用愚公移山的精神将相隔甚远的两座山接连到一起,没有长年累月的人力、物力、财力的支撑着,这片山岭和这座山谷仍是无主无名的。如今,乌族长赋予它新的使命,它成为乌族长培养探子和杀手的老巢。
从山岭的半山腰鸟瞰山谷,堪比皇宫的大宅子有数不清的屋子、数不清的院子、数不清的巷子、数不清的训练场。
大宅子以八卦方位设有箭楼,对外御敌、对内àn shā。箭楼呈四角亭状,每一面有四行十二个箭孔,由下至上、由小至大。
越走近大宅子,越能感受到暗处的窥视。好奇、警惕、敌意、危险……踏出一步尚可,踏出第二步便感到攻袭而来的杀气。
“阿弈,你来得真慢。”
大门敞开,翎十八笑吟吟走出来,后面四人抬着步辇出来,辇椅上绑坐着乌族长。
“你做了什么好事?”
诸葛弈见乌族长双目紧闭拒不配合的样子,立即察觉到翎十八定是戏耍了他。狂傲的乌族长怎能甘心被别人踩在脚下?
“进去就知道啦。”
翎十八乐呵呵地说,扭头见“装死”的乌族长,对抬步辇的四人,吩咐:“抬着你们的主子去他的那个窝,没见到活物儿不准放他出来。”
四人面面相觑,为难地看向乌族长。他们向天借胆子也不敢帮着外人戏耍自己的主子啊。可是命只有一条,真被咔嚓了太冤啊。
四人默默地纠结许久,最后心一横、牙一咬,抬步辇!走!
“混蛋!我真是瞎了眼养你们这群废物!废物!”
被抬回去的乌族长愤怒大吼,可惜他手筋脚筋被诸葛弈挑断,至今全身动弹不得。等他恢复如初,他再一个个的收拾这群卖主求荣、吃里扒外的混蛋们。
深宅大院重重高墙阻隔了乌族长的吼骂,诸葛弈随翎十八穿过一道又一道垂花门,进了一个又一个相连的院子,走过一条又一条的狭长胡同,终于抵达位于大宅子最北边的一片训练场。
对于这种地方,他再熟悉不过。寒馆的暗阁也如这里一样,只是暗阁是建在若大的屋子里,这儿是露天的。
黄土飞扬,挖坑无数。稚嫩的少年们挥汗如雨,用力铲挖着坚硬的土地。方圆一里的训练场被挖出大大小小数万个坑,有些深坑能埋住一个站立的人。
翎十八骄傲地问:“阿弈觉得如何?”
诸葛弈不好意思ci ji他,忍住调侃的话,违心夸讲:“很好!很好!”
翎十八哪里看不出诸葛弈的敷衍,佯装不介意地摇摇象骨扇,说:“等会儿,你会看到一幕天下奇观。”
“呵呵。”
诸葛弈真不想ci ji他,实在是忍不住。
翎十八懒得与他辨白,慢悠悠走向中心区一处正在搭建的了望台,说:“等搭好了,咱们一起欣赏。”
“天下奇观?”
诸葛弈真不想说,你所制造的奇观就是满地挖坑?然后呢,埋人?
“翎爷,我们找到后厨院啦,把鸡蛋、鸭蛋、大鹅蛋和……”被派去找“蛋”的护卫回来,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蛋,愁眉道:“这个大蛋,属下也不知是什么鸟生的。”
“fèng huáng蛋。对,这是fèng huáng蛋。”
翎十八很肯定的说,然后看向诸葛弈,“阿弈,你学识渊博,你说它是什么蛋?”
诸葛弈也没见过如此巨大的蛋,有些赧然地说:“恕我不识此物。”
“哼!就是fèng huáng蛋嘛。”
翎十八伸手抱来巨大的蛋,对诸葛弈说:“走吧,咱们给乌族长送礼去。”
“乌族长在哪儿?”
“搭高台的下面,坑最大的那个。”
顺着翎十八的指向,诸葛弈看到抬步辇的四人正合力将乌族长抱进坑里,不管乌族长如何疯狂大骂,他们充耳不闻。
翎十八抱着巨大的蛋,领着诸葛弈来到大坑边儿。
“乌族长还满意这个窝吗?”
“混蛋!你这卑贱的无耻小人,快快滚回你的燕峡镇去。我们瓷裕镇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治,滚!”
半躺在大坑里的乌族长破口大骂,视翎十八如仇敌一般。
翎十八不怒反笑,把怀里巨大的蛋交给站在坑里的一个小少年,说:“听闻乌族长想儿子快想疯啦。瓷裕镇中百姓皆知乌族长的外号,哈哈哈,疯子乌,确实很配乌族长呢。”
“无耻!小人!”
乌族长呼哧呼哧大喘着,动弹不得的他被四人翻个身子趴在坑里,腹下还塞了一个巨大的蛋,蛋壳坚硬得竟能承受他的体重。
翎十八食指竖在唇上,“嘘”声安抚暴怒的乌族长,笑说:“趴窝里,别废话。你想要儿子,我便给你一个儿子。你的儿子就在蛋里,自己想法子孵出来吧。哈哈哈!”
“混蛋!无耻!”
乌族长怒极却无力挣扎,几乎趴在巨大的蛋上喘着粗气。他是高高在上的乌氏族长,何时受过窝囊气?
翎十八意犹未尽,对搜罗各种蛋回来的暗卫说:“乌族长想要更多的儿子女儿,你再挑选几个好的,千万别让乌族长失望呀。”
“翎十八,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的二十万两金子已被你们盗走,你们还想要什么?”
敌强己弱,暴怒之后的乌族长终于放弃反抗。他闭着眼睛大口喘息着,此刻是他一生最黑暗最痛苦的屈辱,他无奈接受现实。
“跟我斗?哼!自不量力。”
翎十八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早准备好的债据,说:“你画押,我放人。”
乌族长睁开混沌的眼睛,盯着债据上的字迹看。




术尽荣华 第761章 欠债多了不疼
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乌族长终于看清债据上的内容,气血翻涌一口老血喷出来,正巧染红了一位小少年的稚嫩脸庞。
翎十八摇头,怜悯地说:“孩子呀,你清早出门前该瞧瞧黄历,你今儿有血光之灾呀。”
小少年一抹脸上的鲜血,无奈说:“主子吐的血,我岂有躲避之理?没事,我洗个脸就干净了。”
翎十八一脸痛心,指着乌族长骂道:“你个没良心的,瞧你干的蠢事。你那一口脏血不知有没有毒,这孩子万一毁容娶不到媳妇就全怪在你的头上。”
腼腆的小少年脸红了,背过身去装作没听到。
其余三个少年捂嘴偷笑,把这句话当作日后调侃伙伴的谈资。
乌族长气得直翻白眼,耳闻燕峡翎爷是位了不起的大商,皇帝老儿都赞赏有加。正所谓无商不奸,越显赫的大商越狡猾。不看不知道、一见全知道,原来燕峡翎爷是这么不要脸的人物。
被冠上“无良主子”的乌族长趴在大坑里“孵”着巨大的蛋,坑边上翎十八招呼自己的护卫们过来围观,每人必须点评一句。
点评优者,赏长剑一柄;点评受众人称赞,赏精铁长剑一柄;点评恰如其份,能气得乌族长在债据签字画押,要什么赏什么。
“阿弈,你的护卫也唤出来。”翎shi bā dà手一挥,准备来场嘴皮子功夫的比试。
“你闲得自找麻烦,我不参与。”
诸葛弈冷冷不屑道,转身即走片刻不停留。
翎十爷叉腰质问:“喂,你要去哪儿?”
“走走逛逛。”
随风飘来四个字,雪发少年的身影已远在十丈之外。
翎十八无奈,蹲在坑边儿看着抵死不从的乌族长。他手里的债据像一把屠宰刀,一片片切割着乌族长最重视的东西。
债据的内容简单之极,但包含乌族长所拥有的权势、钱财、和对子嗣的祈望。一个条件就是一颗甜枣,随后提出的相应报酬是乌族长穷尽一生都还不完的债。
“有儿子继承族业,有孙子延续族业,于你而言这笔生意不亏吧?”
翎十八试图说服乌族长。这位在他眼中一个有着无数弱点的男人敢一次次挑衅还能活着,已耗尽他所有的耐力。若敢再拒不从命,他不介意明天乌氏中zhèng fu设个灵堂。
乌族长宁愿不肯答应翎十八的条件,纵使债据上的甜枣足够熬一碗甜汤,他仍觉得苦涩难咽。
“翎爷,我与你说实话吧。乌氏族能有今天,公中的银库早已变成大大小小百间商铺,由乌氏族几个旁支掌管。我们四兄弟的私产也不多,那二十万两金子是乌氏中zhèng fu的根基,也是我的根基。我愿放弃追讨那二十万两金子,希望翎爷能适可而止。”
乌族长自认诚肯的与翎十八交待自己的家底,但换来一声嗤笑。
“你再没有私银拿得出吗?你敢说,我却不敢信。乌族长别小气呀,债欠多了不疼。等你老时含饴弄孙,就不觉得欠债是坏事啦。”
翎十八一脸正经的胡说八道,诓骗乌族长不觉愧心。打开象骨扇,扇骨中夹着一张纸条丢给趴坑孵蛋的乌族长。
“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不知乌族长作何感受?”
趴坑的乌族长愤愤瞪着俊朗儒雅的男人,恨得眼珠凸暴,充斥血丝。
“别激动,我还没下令呢。有话好商量嘛,你这副鬼样子会让我兴奋的。”翎十八哈哈大笑,丝毫不被乌族长恐怖的脸庞吓唬。
如同兜头浇来一盆冷水,怒火瞬间熄灭。乌族长默默闭上眼睛,任泪水逼回眼眶里。许久,他恢复平静,幽幽地问:“你想我做的事情,我可以办到,但也有条件。只要你答应,我决不反悔。”
翎十八拍掌叫好,“等的正是你这句话。乌族长也不必说了,我早已替你准备好。只是你能否熬出药来,就看你的本事喽。”
“不仅仅是珍贵药材,还有一件最难办到的事情。”乌族长灰败的眼神渐渐有了些许神采。
翎十八摸摸下巴,猜测问:“难道你不准备请阿弈替你熬药吗?他的医术连京城的御医院的太医们都敬佩不己。你何必舍近求远呢?此事我替你去说,阿弈定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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