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缔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欲乘风归
商贾之道说到底便是在一种规则中竞争,有国法作为框架,同样也有道德作为束缚,只要不犯法,国法便不会追究,但东城豪门做的实在是太过了些。
本应该帮助赵仲旻家商号稳住脚跟,之前的落井下石已经让人不耻了,但现在却挖人墙角,进一步侵吞人家的产业。
说到底还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赵仲旻和赵宗说父子杀人隐匿在前,之后便是赵祯的惩治与东城豪门的落井下石,这一切在赵祯看来都是自找的。
赵祯可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去怜悯这家人,但赵仲旻的死确实是一件让赵祯没想到的“大礼”。
蔡伯俙带着大量货物进入了皇宫,事实上这段时间他却是相当的繁忙,甚至比神都城中的赵祯更加繁忙。
这段时间赵祯在对付东城豪门,却并没有放下西面的吐蕃,蔡伯俙和康巴人之间的贸易非常成功,成都府的榷场每日的交易量大增,不光有康巴人,还有吐蕃高原上的其他部族。
不少大宋商贾把成都府外的榷场唤作“小东京”,以此形容这里的交易繁盛堪比东京汴梁,蔡伯俙这段时间也被惊人的交易量所震撼,他从未想过吐蕃高原上的民族居然如此需要大宗交易。
在他的印象中,吐蕃高原几乎是可以做到自给自足的,可他却不知道,角厮罗政权在吐蕃高原上迅速扩展,任何不听从吐蕃王朝的势力都在被排挤。
高原上的民族众多,角厮罗只是网罗了一大部分,而另一些追求自有习惯了的民族却不愿归顺与角厮罗的吐蕃王朝。
比如康巴人就是其中一个,而康巴人也有着自己的“朋友”,自然而然大宋的市场就成为了他们的交易“圣地”。
吐蕃很大,资源分部自然很分散,角厮罗不打算用武力征服所有的部族,这样有损他活佛的形象,更会消耗掉吐蕃王朝的实力,他把大量的军队留作对大宋王朝的防备中。
这样做在吐蕃人看来无疑是明智的,但在赵祯眼中却是殊为可笑。
角厮罗的作法根本就是在浪费人力物力,以大宋眼下的战争形势,战前必有大集结,而这样的大集结想要瞒住天下人根本不可能,只需要派遣精锐斥候预警,吐蕃人自然有足够的时间完成防备部署。
但角厮罗这么做对大宋却是极好的,每隔一段时间,大宋必然会在青海路“练兵”,炮声洪亮如雷,喊杀声震撼苍宇。
气势磅礴的“操演”给了吐蕃人以极大的震颤,每一次他们都要向边境集结大量军队,以防大宋军队直接扑杀过去。
这样做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赵祯当年攻伐燕云十六州用的就是这般的手段,借着“操演”的名头大军直接压境,二话不说便连连攻克数个州府。
从历史中吸取教训,这是说有文明的必修课,于是吐蕃和大宋之间的关系几乎从未缓和过。
在角厮罗眼中,汉家文明的兵法最重要的一句便是“兵者诡道也!”
如此一来便给吐蕃高原上的其他民族以喘息之机,康巴人便是其中之一,或者准确的来说吐蕃东面的康巴人才是其中之一。
康巴人在吐蕃高原上分部的较为广泛,其中有不少在逻些城中定居下来,时间长了康巴人之间的联系便几乎没有,但骨子里对康巴的骄傲还是保留了下来。
在逻些城中的康巴人几乎都是贵族,因为这片高原上的土地便是“弱肉强食”的存在。
蔡伯俙和康巴人之间的关系迅速升温,尤其是田况这个成都府知府事,他之前和康巴之间有过往来,对待康巴人的政策也以安抚为主,所以田况在蔡伯俙离开后的时间里几乎成为“康巴人的朋友”。
仁青东送给了他许多礼物,这是“土产乡仪”所以田况毫不避讳的收下,士大夫收礼可是有讲究的,时有拒绝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蔡伯俙的货物说是货物其实就是一些粗糙的宝石,牛角,象牙,还有羊绒卡垫,这些小地毯有着它的到之处,制作精美,图案瑰丽,色泽强烈,具有独特的民族风格和地方特色,赵祯早就交代他若是有便以此贩卖到大宋各地,成为一种奢侈品。
这样做的最大好处便是宋人对康巴人的卡垫趋之若鹜,连官家都赞赏的东西岂能不是极品?
如此一来康巴人的卡垫订单便水涨船高,数量之大,价钱之丰厚,令康巴人目瞪口呆!
他们没想到这些妇人编织出来的东西在大宋居然能如此值钱,财富的源泉几乎被他们毫不费力的发掘出来。
于是大量的康巴人便开始加入到了卡垫的生产和制作中,当然这是一种极为消耗手功的产品,需要大量的人力才能完成。
但谁会和财富过不去?一条卡垫便能换取半车的茶砖或是大量的铁器,粮食还有盐巴,只有傻子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蔡伯俙坐在马车上有些感叹官家的聪明,没想到屁股下的一条卡垫居然能让康巴人如此疯狂,甚至忘掉他们手中的长刀和战马上的雄风!
但眼下更让蔡伯俙感叹的是赵仲旻的死,风光一时的祁国公府就这样完蛋了,而且墙倒众人推…………
宋缔 第两千二百四十五章阙楼之上
神都城在大宋已经成为无与伦比的存在,蔡伯俙看着城中往来的人群,熙熙攘攘的商贾,无数的旅人,只觉得自己又再次焕发出新的活力。
只要是在神都城中待习惯的人,时间长了便会有一种离不开的感觉,这也是为何神都城中的百姓不想离开这里的原因。
这个城市仿佛从早到晚都焕发着活力,是一座不夜城。
马车中的小几上,乳色鲜白的好茶伴着新鲜如翠般的春蔬,这两年蔡伯俙对这种野餐的味道有些迷恋,官家说的着实不错。
而他却想起了前不久苏轼刚刚流传出来的诗句“人间有味是清欢”,真正有滋味的还是清淡的欢愉…………
神都城中的喧闹便是浓烈的“菜色”而自己所处的凉州便算是清欢,到了凉州之后才发现原来偶尔离开神都城还是不错的。
马车缓缓停下,宫门的内侍已经能上前和守城的禁军交谈,显然官家早已派出内侍在宫门口等待自己回来。
车队被禁军接管,自己的亲兵也前往驸马府,边上的赵妙元已经开始打扮起来,真不知道她打扮给谁看?
官家是她的兄长,皇后娘娘和宫中的贵人们都和她相熟的不行,即便是蓬头垢面的模样也是见过的,为何要打扮的如此艳丽?尤其是头上的那朵硕大的牡丹…………
“夫君,这簪花可好看?”
蔡伯俙忍着心中的艳俗感连连点头道:“好看,娘子这簪花怕是神都城中都找不到的,极好,极好!”
“听说赵仲旻死了?这是怎生了?我大宋宗室如此不值钱?居然被一群勋贵给气死,岂有此理,皇兄若是不严办,那宗室又要炸开了。”
赵妙元一边对着镜子整理头上的簪花,一边对蔡伯俙述说,仿佛受委屈的不光是宗室还有她一般。
蔡伯俙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到底她也是宗室一员,只不过身为女子又是官家的妹妹,自然是最为尊贵的,平常看不上那些宗室,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比谁都要义愤填膺。
“官家自有圣断,此事你便不要搀和,免得沾染到身上,后宫外戚不可干政,这铁碑可是竖在宫城之内。”
赵妙元微微瞥了蔡伯俙一下:“那官家还这般的用你?你这外戚可是不一般。”
蔡伯俙苦笑一声:“我之前可是听到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池塘中所有的鱼都是围绕着一个方向游动,漂亮又美观,可有一条却要从相反方向游动,于是第二天就被主人给捞出来杀了……”
赵妙元皱眉的望向蔡伯俙:“别说这样的话,官家若是真的要动你也不会这般的用你,你难道不知官家的个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可过几年天下一统,真的安定了下来,官家自然对我不薄,可太子继位之后呢?”
“若是官家不把咱们家给安顿好,妾身可是不答应的!”
蔡伯俙微微一笑便不再说话,只要赵妙元能想到这一点就好,自己终究是官家的心腹之臣,但却不是太子的心腹,官家若是要传位太子,自己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
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享受下来,也算是风光过,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马车再次停下,车辆被掀开,三才那张老脸在看到赵妙元之后便露出最宠溺的笑容:“长公主回来了!奴婢可是想您嘞!皇后娘娘带着后宫的贵人们已经在福宁宫设宴,就等着给您接风洗尘呢!西北好玩吗?”
赵妙元笑嘻嘻道:“大官客气咯,妙元在西北过的不错,这次回来还给您带了不少的乡仪,已经派人送去府上,许久未见大官精神依旧极好。”
三才笑眯眯道:“让长公主费心了您先下车,官家召见驸马……”
赵妙元挥了挥手道:“皇兄定然是要见驸马的,在他心中驸马可比我要更受待见。”
三才捏着手指道:“男人嘛!便是如此,讨论的都是国朝大政的,咱们不去理会,奴婢这就给您引路!”
蔡伯俙有些惊讶,没想到这次三才居然不跟着,下了马车之后,禁军自然第一个离开,接着三才也领着赵妙元前往后宫。
作为外戚虽然是天家的亲戚,但终究是无法进入后宫的,除非有官家的旨意。
蔡伯俙看着空空荡荡的宫墙有些纳闷,但随即明白该去哪寻找官家了,这神都城中官家独自一人最喜欢的去处便是大庆殿边上高高的阙楼。
蔡伯俙很快就轻车熟路的走在宫中的甬道中,高高的阙楼永远如同俩个持剑武士站在皇宫中,俯视众生。
只要是和蔡伯俙两人见面,赵祯的面前永远都会有一壶酒和一叠茴香豆,茴香豆便是蚕豆,这种世界上第三大重要的冬季食用豆作物是由汉代张骞出使西域时引进的。
茴香豆便是蚕豆的一种吃法,也是绍兴的一种特色小吃,茴香豆酥软清鲜,香味浓厚。茴香豆表皮起皱呈青黄色,豆肉熟而不腐、软而不烂,咀嚼起来满口生津,五香馥郁,咸而透鲜,回味微甘。
而民间认为茴香豆“入肚暖胃”,越嚼越有味,因而有“桂皮煮的茴香豆,谦裕、同兴好酱油,曹娥运来芽青豆,东关请来好煮手,嚼嚼韧纠纠,吃咚嘴里糯柔柔”的民谣。
新鲜的蚕豆炒着吃味道是真的不敢恭维,有着一股臭臭的味道,但这味道对有些人来说却是甘之若饴。
蔡伯俙便是如此,一壶“冰玉白”配上三盘凉菜,三盘热菜,再佐以茴香豆和炒蚕豆,高高的却楼上便是酒客梦寐以求的地方。
蔡伯俙上来之后刚打算行礼,赵祯便抬手指了指桌上的酒菜道:“快些坐下吃菜,待会便凉了,天大地大没有朕的胃口大,边吃边说!”
蔡伯俙自然也不客气,边上没有宫人,他便随意的在水盆中涮了涮手,青青的蚕豆和肉丝一起炒过,闻着臭吃起来却别有风味,再配上冰玉白,蔡伯俙哈了一口气道:“官家,这才是人间享受。”
赵祯扔了一颗茴香豆入口,满口生香下抿了一口酒道:“唯有你能和朕如此爽利的喝酒!”
宋缔 第两千二百四十六章帝王友人
赵祯和蔡伯俙之间的关系简单且复杂,在朝堂上是君臣,在闲暇的时候算是“朋友”帝王要想有朋友其实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
赵祯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正常人”所以对于自己应该有一个朋友这件属于“社交”的事情上非常的在意。
所以在私下里和蔡伯俙之间的关系相当友善,没人的时候便是如同老友一般的交谈,君臣之间的身份被他排除在外。
蔡伯俙这么长的时间里也已经逐渐习惯,他自己掌握了君臣和好友之间的度,作为曾经的伴读,又是外戚的他胆敢知道该如何与赵祯相处。
喝酒聊天自然是可以的,但再过逾越蔡伯俙便会自己的把握,这也让赵祯非常的满意。
吃菜喝酒的时候相当随意,眼前的彩色也是附和他与赵祯的喜欢,清淡中不失趣味,觥筹交错之间也不失礼仪,相比之下蔡伯俙更愿意把赵祯当作自己的大舅哥而不是“友人”。
“官家,赵仲旻死了,东城豪门之中的其他宗室也要纷纷离去了吧?”
赵祯笑了笑,抿了口酒道:“朕一直觉得资本无情,但人却有情,宗室和东城豪门之间相互扶持已经不短的时间,双方也算是情谊深厚,怎知道这些东城豪门的勋贵却是如此无情,生生的把落魄的赵仲旻给气死了,兔死狐悲之情自然让参与其中的宗室厌恶,大宗正司和宗正司双双查办此事,宗室们已经上疏朕,要把手中的商号以及商号下的工厂捐给官营买卖和利国监。”
蔡伯俙夹起一块虎皮肉塞进嘴中,一块肉居然吃出了粉的感觉:“嘿嘿,宗室们能在这时候看起来状况还不晚,早点捐出来,早点那分红钱,可比什么都要妥帖,官营买卖挣得多他们便分得多,赚的少便分的少,可终究是旱涝保收的,商场如战场,以后大宋的商贾只会越来越难做。”
“你倒是看得开,大宋能如同你这般早早就把买卖捐给官营买卖的可没多少,你们家的产业便是官营买卖,便是皇后手中的产业,当初朕劝你可不吃亏吧?”
赵祯得意的喝了一口酒,当初便是他让蔡伯俙把驸马府的说有生意投入到官营买卖中的,也就是现在的帝国资本,每年驸马府得到的花红虽然少了些,可同样风险也要低得多,还不需要他劳心劳力,左顾右盼。
“官家说的是,但妙元说了,过段时间便要把驸马府在官营买卖中的份子给官家您……”
蔡伯俙的话让赵祯有些惊讶,随即明白过来望向蔡伯俙感叹道:“这不是妙元的意思,是你的意思吧?你当真是要摘得干净,打上用这笔钱让子女诗书传家?”
蔡伯俙的眼睛忽然就发了光,望向赵祯道:“官家您不知臣是看到了什么!吾儿有格物的潜质,而且臣发现与其拥有庞大的产业不如有一颗聪明的脑袋!以后咱们大宋不缺钱,缺的必然是人才!尤其是在格物上,更是如此,格物之才会成为下至商号工厂,上至朝廷格物院所争抢的人物,到时候便是再多的钱都买不来这些知识和本事嘞!所以臣斗胆请官家照拂驸马府,让臣的儿子,孙子,子子孙孙都能进入格物院读书学习,尤其是格物!”
赵祯被蔡伯俙的话说的愣在原地,端着酒杯的手僵在空中,这让蔡伯俙觉得自己的话是不是说错了,小声开口道:“官家?官家?若是不行臣也认了……”
“行啊!太行了!”赵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起身打量着蔡伯俙,只把他看的发毛了才罢休,微微感叹道:“人才!这个时代什么最贵?人才最贵啊!花钱都买不着的东西,你居然能一眼看透!”
蔡伯俙尴尬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居然得到官家的如此肯定,他哪里知道赵祯都开始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和他一样穿越而来的人。
蔡伯俙是谁?大宋的驸马,曾经蔡记的大掌柜,黑手的头子,可以说他出于封建社会的顶端,但却能如此清楚的看到未来的大势所趋。
更让赵祯难以相信的是,这个时代才刚刚往资本主义的道路上走,无论发展帝国资本主义还是别的什么资本主义,一切还都是刚刚开始。
而蔡伯俙这小子居然能够看透其中的至理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华夏古人的思维方式难道已经有了如此高的先进性?
赵祯兴奋的端起酒壶给蔡伯俙的酒盏中倒酒,同时笑眯眯的开口道:“你是如何发现这些的,给朕说说!”
蔡伯俙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官家别忘了,说到底臣就是一个商贾,是商贾自然会没事的时候看看市面上的事情,各家商号的动向,以及商号运作的变化,只要拥有大量的数据,反复观摩便会发现人才对商号乃至国家的重要。”
喝了一口酒给自己壮了壮胆子,蔡伯俙这才开口道:“臣已经看过了,咱们大宋的商贾之道是早早就繁荣起来的,但要说彻底成为大势还要从十五年前说起。
乾宇年您迁都神都城,改燕十六州为北平府,也是在那一年咱们大宋有了蒸汽机这不需畜力便可动如惊雷的玩意。
有了火车之后,咱们大宋的商贾之道突飞猛进,随之而来的便是铁路在大宋处处铺设,四京之地被联通,接着是重要州府,再往后便出了能在工厂中运作的蒸汽机和各种器械,而这些东西给咱们大宋的工厂带来了多少的变化?!
臣回首望去甚至不敢想象!硕大的铁锤能不需河水便被高高举起,砸在通红的铁块上溅起的不是火光是一枚一枚的大宋通宝啊!这些年来臣看到的是每个商号只要有新的技艺出现,必然是赚的盆满钵满。
这些技艺来自何处?还不是咱们大宋的格物院!臣这才发现,原来格物能够推着咱们大宋前进,咱们大宋也离不开格物,否则盛世岂能有这么长的时间?”
赵祯笑了笑便开口道:“那你觉得朕的帝国资本如何?”
蔡伯俙头也不抬的说道:“这是国之神器,与火器一样为大宋之重,也是天家的根本,绝不可动摇!”
宋缔 第两千二百四十七章太祖太宗的脸面
蔡伯俙的支持是必然结果,赵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他最了解的人不会辜负自己,帝国资本主义是大势所趋,同时也是赵祯留给大宋天家的最大依仗。
蔡伯俙无疑是大宋最为聪明的臣子,相比苏家父子以及范仲淹等朝臣,蔡伯俙这么多年从朝堂上或是黑手中,甚至是商场上摸索下来的经验要远超他们。
但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蔡伯俙的优势在于他和赵祯之间相处的时间,以及特殊的关系。
外戚之家不在少数,但赵祯却唯独以蔡伯俙为重,最主要的原因见是赵祯对他的信任,之前苏轼已经证明了他的价值,但却无法做到如同蔡伯俙这般的左右逢源,也做不到如同他一般的分析事态发展。
苏轼是以稳为主的典型代表,他不愿冒太大的风险,只是在自己拥有绝对把握的时候才愿意动手,这一点和蔡伯俙相去甚远。
当然赵祯也没有责怪苏轼的意思,毕竟他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完善的机会出上,有时底牌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当年蔡伯俙打拼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有,全部都是他自己打拼出来的,所以他不怕冒险一搏,在许多时候有胆气剑走偏锋,大不了从头再来便是,当初他也是一无所有的打拼出来的。
蔡伯俙当年的趋炎附势已经被赵祯打磨的干净,他的圆滑赵祯却不愿太过改变,圆滑是一个人的护身符,也是他蔡伯俙给自己留下的一条退路。
不止一次蔡伯俙对赵祯说过,他不愿家中子嗣入朝为官,更不希望他们荫恩入仕,所以至今妙元的孩子们没有一个官身,赵祯也没有赏赐任何爵位。
蔡贤唯一值得骄傲的身份便是太子伴读,这个身份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即便是赵旭已经开始总揽大政的时候依旧没有去除,蔡贤依旧能够在三日资善堂会讲的时候出现在东宫之外等候赵旭。
两人之间的关系要比赵祯和蔡伯俙当年要差一点,毕竟赵旭相比赵祯要“守规矩”的多,而蔡贤比起他父亲蔡伯俙也要木讷了些。
不过两人之间依旧保持着极好的友谊,每每赵旭出城狩猎之时必会邀请蔡贤相伴,且比其他的宗室勋贵子弟都要情景,这么多年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很铁”了。
赵祯和蔡伯俙大抵都是上了岁数的人,聊着聊着便把话题从东城豪门和帝国资本的身上牵扯到孩子。
每当谈起这个话题,赵祯和蔡伯俙两人都是骄傲的。
赵旭,赵昀甚至是赵灵的出色自不用说,一个是大宋未来的接班人,另一个则是在海外拥有自己打拼下来的土地,说是裂土封王也不为过,至于赵灵嫁了一个好夫婿当然也是极好的。
至于蔡贤,蔡伯俙也是骄傲的“上了天”,端着酒盏对赵祯得意的说道:“官家,别看蔡贤无官无爵,但脑子里的才智可是天下少有,智慧宫中的书籍他便掌握了大半,脑子里的想法可比臣要天马行空的多!您不知道,他甚至说人能飞起来!还真的飞了!”
赵祯楞了一下:“飞起来?还真的飞起来了?!”
蔡伯俙哈哈大笑道:“官家便是您这般见多识广也未曾听说过吧!臣不敢对旁人说,怕旁人把臣当作是疯子!可他真的和太子捣鼓出了一个能让人飞起来的东西,巨如鸟翼,以绸布为羽,以坚竹为骨,滞空数百米徐徐而落,轻如鸿羽!”
“这小子还真的成了?!”
赵祯的话让蔡伯俙戛然而立:“官家您出的主意?!”
赵祯苦笑道:“那叫滑翔机,是朕在赵旭赵昀儿时说的构想,只要高度足够,拥有足够的面积便能在空中翱翔一会……”
蔡伯俙有些冒昧的盯着赵祯道:“官家,您的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贤儿和太子费心巴力做出来的东西居然是您数十年前便有的想法!”
赵祯拍了拍蔡伯俙的脸哈哈大笑道:“朕的脑子里可是有着格物的大智慧,但不得不说,贤儿的脑子里的东西也不比朕的差,朕只是有这个想法,而他却能付诸实践还真的做出来了,朕佩服他!我等当满饮此杯,为子孙贺,饮胜!”
蔡伯俙点了点头道:“官家所言有理,为子孙贺,饮胜!”
两更一饮而尽之后,蔡伯俙又神神秘秘的小声道:“官家这滑……什么机是您想出来的,可贤儿还有一个想法,说是若能把蒸汽机变小了,有了足够结实的东西,便能让这什么鸡能够平地而起,扶摇天地之间!最近太子和贤儿没事的时候还在摸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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