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缔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欲乘风归
师橫化名木先生在神都城中搜寻奎大和他的仁恒商号却毫无踪迹,怎料得居然出现在一个宗室妇人的口中,而且是自己从皇后嘴里得到的消息。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王语嫣的眼睛顿时闪烁着“小星星”:“官家许久未曾作诗,开口便是如此佳句!”
赵祯一脑门的黑线,夏元鼎的绝句被自己无意中给念叨了出来,自从苏轼展露才华之后,赵祯便再也不作诗词…………
“彭城郡公……这下他家怕是再也没有富贵可言,朕一直在找和宣毅军通商的人,只是未曾搜寻到,便是朕的辖骑也没有发现,未曾想居然是出自彭城郡公的外戚之家。”
王语嫣有些疑惑道:“官家怎知孙氏的同族便是您要找的人?”
赵祯冷笑道:“因为其他和宣毅军通商的人都找到了!唯有奎大和他的仁恒商号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脚跟,而眼下孙氏却说她的同族在和宣毅军通商,之前却从未有过记录……”
“那便是她的同族无错了!”
连王语嫣都能清楚其中的利害,可见事情已经到了水落石出的地步,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三才!三才!”
随着赵祯的大叫,三才立刻从殿外的廊柱之下小跑着冲了进来,官家在宫中极少如此没了规矩,定然是出了事,在看到官家一身便服却从山墙上取下天子剑握在手中,三才立刻心中打颤道:“奴婢在!”
赵祯随手把天子剑扔给三才道:“立刻命皇城司持朕佩剑,前往康定桥彭城郡公府上拿了孙氏!”
三才慌忙保住人过来的宝剑,脚跟一转便要出门,却再次被赵祯叫住:“慢着!”
赵祯在殿中踱步,三才抱着天子剑站在边上,王语嫣有些惊奇的坐在原地不动,她不明白眼下简单的事情为何官家会犹豫。
“是朕孟浪了,眼下不该着急,已经有了线索若是太过着急反而让鱼跑掉了,此事当秘密进行,皇城司是朕的辖骑,目标太大,动辄便是让整个神都城的人警觉,捉拿的又是宗亲,难免会让人想到朕这是给了好处又打算反悔的架势。”
三才抱着又重又长的天子剑连连点头道:“官家所言极是,打草惊蛇便是不好了,只不过眼下该如何是好?”
赵祯想了想道:“派人传旨彭城郡公赵世延携家眷进宫,朕想起来了,去年朕的寿诞他送来的是吴道子的《金桥图》,朕很是喜欢,他又是太祖次子魏王德昭次子,朕饮宴的时候未曾瞧见,朕理应召见慰问一番,派人去的时候客气些!”
三才立刻点头答应下来,并把手中的天子剑还给赵祯道:“奴婢这就去!”
待三才离开,赵祯转头望向王语嫣道:“皇后,这次便要幸苦你了,作为一国之母还要行这辖骑之事,当真是不体面,但还望皇后好生从赵氏口中探听消息。”
王语嫣微微一礼道:“官家说的哪里话,夫妻一体臣妾本就应当为官家分忧,此事牵连甚大臣妾敢不效命?”
皇帝和皇后两人共同设下的“圈套”极少有人能够逃脱,事情的严重性王语嫣已经知晓,赵祯原本不打算告诉她发生在宣毅军和仁恒商号之间的事情,但身为皇后的王语嫣已经听到一些风声,于是便从头到尾把师橫所部叛变的事情告诉了她。
赵祯刻意的把时间先后推迟了两天,时间长不太好,容易让人怀疑,时间太短又显得太过刻意和做作。
义愤填膺的皇后自然会认真对待这件事,于是在三才派人召见彭城郡公一家的时候,王语嫣还特意派侍女相随,送去了一件头面理由是孙氏在饮宴时提出“亲戚就该多走动一些”的话甚合皇后心意,这头面便是赏赐。
彭城郡公府一家兴高采烈热热闹闹的便在内侍的引领下进了宫,被官家段时间内两次召见可是了不得的殊荣。
其他的宗室也只能羡慕的份,谁让人家送对了礼物又说了贴心的话,眼下所有人都认为彭城郡公家的孙氏乃是皇后的体己人。
只能暗自顿足,叹息自己当初送礼的时候没有挑中官家喜欢的礼物,自己家的女人也说不出皇后欢喜的话来。
不少宗室暗自发誓,以后一定要多带一个心眼,官家喜欢的是字画,在皇后面前要的大体,说些亲近的话…………
宋缔 第两千一百九十五章皇帝的侄子
皇宫大内自然是一个不寻常的地方,禁中之地可不是谁都能来的,但彭城郡公一家却在内侍的引领下进了皇宫,还不是一般的外朝宫殿,而是大内禁中。
这里比会宁殿还要深入,已经快到了后宫的边缘。四周已经看不见多少禁军,只有来回行走穿插的宫人。
帝王之家的富丽堂皇和宏大让赵世延叹为观止,事实上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进宫,之前他不是没有来过,只不过在外朝的时候便已经止步。
但这次不一样,他进入了禁中之地,几乎已经快要到后宫的边上。
赵世延清楚自己的身份,他是太祖一脉,和太宗一脉之间并不亲近,而且宗室之间的往来几乎都是同气连枝。
父亲曾经说过太祖一脉的宗室不过是天家用来表现亲情的一种方式而已,看看现在大宋的宗室们,虽然都顶着宗室的名头,但其中的差距却很大。
太祖,太宗,魏王各自不同,相互之间也没有什么往来,太宗一脉的封爵往往又快有好,而太祖和魏王一脉的封爵则比较慢,而且往往是到了快入土之前才会得到应有的爵位。
这一点赵世延很清楚,父亲去世的二十多年时间里,一个丹阳郡王才过了好久追封下来,与此同时自己的彭城郡公和兄长的南康郡王也是在父亲去世之后才得到。
如今皇帝的召见让他心中有些奇怪,他也是整个彭城郡公府中唯一觉得这件事有蹊跷的人。
赵世延虽然没有接触多少政事,也没有多少实权,但他知道自己一个右武卫大将军是根本拿不出手的官职。
此乃环卫官,无定员,无职掌,多命宗室为之,亦用为武臣赠典或武官责降散官,说到底不过是个名头好听却无实权的官职罢了。
多少年来这个官职就如同一个大笑话顶在头上,即便是官家改革官职,但自己头上的这个官职依旧是无用的名头而已,唯一的作用便是能从三司领取正四品官衔的俸禄和贴补,算是聊胜于无的东西。
官家召见自己不可能是因为那副吴道子的《金桥图》,画虽珍贵,但比起宫中的收藏简直是不值一提。
至于自己家婆娘说的那句话,这倒是有点可能,大抵是说道了皇后的心坎中,也可能是官家为了拉拢宗室而召见自己。
赵世延有些想笑,他不是傻子,虽然兄长得了父亲的郡王爵位,但自己却得了父亲的聪慧。
眼下这事情旁人看不清他却能发现其中的深意,官家当真是好手段,翻云覆雨之间便让底层宗室把整个宗室的利益牵扯了进去。
还好自己手中的商号生意还算不错,即便是把免去的税负交上去也还是赚的不少,只要挣钱便好,至于挣多挣少那便是管不了的。
商贾缴税这本是应有之事,他当初便觉得官家不可能让宗室勋贵一直减免税收,宗室和勋贵豪门赚取的钱财只会越来越多,而时间越长朝廷的损失便越大。
自从官家说的那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话后,赵世延便觉得宗室的好日子要到头了,连宗室都要倒霉,那些勋贵豪门能逃的脱?
现在看来果不其然,宗室要开始和寻常商贾一样缴纳商税了,而勋贵自然是跑不掉的,连宗室都要缴纳商税,何况是勋贵还有那些豪门?
而这只是开始,不少商贾会把商号挂在勋贵或是宗室的名下,这样的结果便是大宋的财赋要有疯狂增加。
至于这么做是否是官家在打击宗室和勋贵,在赵世延看来可能是,但更多的可能是官家在准备钱财以便征战。
官家已经放任吐蕃好长一段时间了,而青海路这个原本属于角厮罗的故地已经成为大宋的治下土地,算算时间也该挥师西进。
无论官家如何对待宗室,赵世延自己是无所谓的,他已经赚了很多钱,太祖一脉何时能出头他想都不想,只要能保留爵位,一代一代的传下去便好。
但按照官家这个架势,到了自己孙子那一代怕是就要变成微不足道的爵位了,而兄长的郡王爵位还能传递了更远一些,但也只是更远而已。
在巨大的皇宫中行走,若是没有宫人引领定然会迷了路,所以赵世延紧紧的跟随着内侍的脚步,一点也不敢落下,否则擅闯禁中的罪名谁也担待不起。
至于官家为何召见自己,在赵世延看来就是为了拉拢自己,毕竟彭城郡公好歹还是个郡公,要不是孙氏自作主张的跟随宗室前来哭诉,自己当初是万万不会让她跟随总是前往宣德门的。
官家为何要拉拢自己,赵世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当然是为了安定宗室,也是让爵位高的宗室看见,自己这个彭成郡公都愿意以爵位换钱财。
三百万贯确实是一笔巨款,对于彭城郡公府的生意来说是一场及时雨。
虽然以后爵位可能么有了,但最少还是宗室,玉碟上的名字是改不掉的,否则谁也不会同意,谁愿意让自己从天家的亲戚变成一般的庶民?这比杀了宗室还要难受。
穿过一道宫门便是长长的甬道,这里是通往后苑的外朝道路,官家邀请朝臣或是外戚宗室之类同游后苑时,外人不能过后宫,只能通过这条长长的甬道穿过抵达后苑。
进了甬道之后赵世延便放心下来,在这里不会迷路,也不会有擅闯后宫的罪责,穿过甬道的赵世延便瞧见高高竖起的假山,听说后苑的花草树木以及水榭山石都是从大宋全国各地运来的,如今一瞧果不其然。
这是天家的花园,自然是自己家中花园所不能比拟的,但到了这里赵世延便忍不住左顾右看,他没有别的爱好,唯一喜欢的便是山水,园林,花鸟之类。
这一幕自然被赵祯瞧见,挥手让内侍把赵世延引领过来便道:“如何,朕的后苑可比洛阳园林乎?”
赵世延连连点头道:“禁中后苑之美,岂是洛阳深宅院落中的一隅可比?”
赵祯听罢甚为高兴,大笑道:“哦?若是如此,有何看上的便随便说,朕赐给你,也让你的彭城郡公府增添一二灵气,听说你府上的园林亦是美轮美奂啊!”
赵世延微微有些脸红,尴尬道:“臣侄也只有这点爱好,反倒是让官家知晓了……”
宋缔 第两千一百九十六章奎大的踪迹
“有喜欢的东西不丢人,人若是没有了爱美之心,那活着多么索然无趣?朕便喜欢书画,你敬献的那副吴道子《金桥图》朕甚是欢喜,笔力折转有度,饱满透纸,乃时谓三绝!朕之甚爱矣!”
赵世延练练点头道:“官家乃是有缘人,这幅《金桥图》乃臣侄无意中所得,但臣不得其妙,献与官家才是可堪相配。”
赵祯带着赵世延在后苑中漫步,随处指点山石景色,随口道:“朕听说你家在边地也有生意?都是些什么样的买卖?每年可够府中用度?”
聊家常嘛,难免便会聊到收入和生意,这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赵世延心中自然知晓赵祯的用意。
毫不避讳的开口道:“臣侄做的都是些皮货的买卖,神都城中若说皮货生意,臣侄的铺子还是能有一席之地的,只不过这两年咱们大宋愈发的繁荣了,百姓购置皮货也不算什么新鲜事,这皮货生意的竞争端是猛烈了些,不少商铺都货源充足而钱财不够,有时只能舍去大单的买卖。”
赵祯多么老道,自然知晓赵世延的意思是他家也缺钱,而三百万贯的赏赐乃是一场及时雨。
“朕听说西北之地多有皮货,你们家为何不在西北进货?那里战事以定,没有纷扰,百姓猎取野兽较多,正是你家商号所需啊!”
赵世延好奇的望了一眼赵祯道:“官家,西北自是可以去的,但也分地方,新疆路的皮货大多不好,唯有青海路还算不错,但青海路多为禁地,大宋这几年禁绝商贸,去了青海路难免会遇到吐蕃人,这买卖不好做,做了犯禁,不做又觉得亏,倒不如直接去北面贸易来的妥帖,东北之地崇山峻岭,山货多,皮货也多,如此买卖终究是赚钱的。”
从他的话中赵祯便听的出来,赵世延说的是真话,而且是真的不知道孙氏族人做的事情……
但赵世延接下来的话却让赵祯心中一凛。
“臣侄的内人族弟却是在西北有些营生,但具体作的甚,臣侄也没有多问,若是官家要兴青海路之贸,臣侄这就让家中商号去往青海路进货,也能让当地百姓多些进项……”
这次倒是赵祯惊讶了,望向赵世延的眼神中带有一丝欣赏:“哦?朕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能知晓商贾带动地方百姓民生之事,这在宗室中可没有几人能看得出来,殊为不易啊!”
赵世延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官家居然会夸奖自己,于是便开口道:“官家有所不知,臣侄没有别的爱好,不过是喜欢园林之美,再有便是琢磨一些商贾之道,臣侄有幸听过官家的商贾之论。
而臣侄又是家中经营商号,稍稍一琢磨便知晓官家的高论是多么圣明!一方百姓若是想富足,单单依靠百姓从地里的产出是万万不够的,还需要生产更加值钱的东西,但如此一来便要进入工厂之中,皮货乃是猎户之事,有这般本事的人不多,但眼下皮货需求大,猎户也开始成群结队的上山打猎,他们有自己的规矩和习惯,相当完备……”
说着说着赵世延便没了声音,小心的看了一眼赵祯道:“臣侄有罪,这说的实在是有辱圣听!”
赵祯笑道:“哪里的有辱圣听,你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臣侄所言句句属实!”
“那便是了!朕便是喜欢你这般的宗室子弟,不愚,不蠢,不偏听偏信,不自视甚高,脚踏实地的做事,比什么都好,比什么都稳妥,便是没了爵位又如何?照样是我赵家宗室的好男儿!单单依靠爵位撑门面,能撑的了多久?提到爵位百姓们都觉得名不副实,起一个诨号,那才是不体面嘞!”
“臣侄谨记官家良言,以此传家万万不敢相悖!”
赵祯点头道:“如此甚好!”说完赵祯便带着赵世延在后苑中继续闲逛,他已经知道奎大和仁恒商号之间应该没有关系,问题就出在他的婆娘孙氏的身上。
而最有可能的便是孙氏也是被利用的,只是知道族弟在经营西北之地的买卖,而不知道他做的到底是什么。
只可惜,赵世延却没有多留一个心眼,让孙氏探听族弟的买卖,否则便能得到更多的消息,眼下也只能及期望与皇后,希望她能从孙氏那里得到有用的消息。
赵祯在宗室中的辈分比较高,因为太宗和太祖是平辈兄弟,真宗又只有他一个独子,于是乎赵世延虽然比赵祯小的没有多少,但依旧是子侄辈。
皇帝,皇后宴请侄子侄媳妇,也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家宴,设在后苑也没有什么。
宴席之间也是觥筹交错,从皇后的表情和神态上赵祯便知道她把该问的都问清楚了,于是也不在说多。
气氛自然是融洽随和的,在彭城郡公夫妇两离开的时候,赵祯也是毫不吝啬的赏赐了罗衣,玉带之类的东西,算是欢欢喜喜的让他们离开。
三才在边上准备的亲卫也被遣散,并没有在后苑抓捕彭城郡公夫妇二人。
“官家果然思虑周全,若是贸然抓了彭城郡公,势必会打草惊蛇,让有心人惊醒,也早早让孙良走脱!”
赵祯冷笑道:“走脱?怎会让他走脱,怕是死骑出动之后也只能找到孙良的尸首,这世上只有死人不会泄密,死骑已经出动了吗?”
三才躬身道:“师橫已经带人去了城外孙家的庄子,孙氏所言孙良自从西北之地回来便常年住在庄子上,往来之人也大多是城中的商贾。经营一家叫恒福的棉布商号,原本还有些毛料买卖,但现在已经不做了。”
赵祯微微眯起眼睛:“这么说来便是了,仁恒商号也有毛料生意,但并非是主业,棉布更是从未涉及,如此便能撇清关系,但有一样他是跑不脱的,西北之地的商贾皆数在案,唯有他去过西北经商却从未有过记录,以此为点让师橫撬开他的嘴!朕要用他这个奎大和仁恒商号击溃东城豪门!”
“奴婢遵旨!”
宋缔 第两千一百九十七章有染
孙良,一个神都城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商贾,他的恒福商号在这里不算好,也不算差,生意一直很稳定。
向他买卖棉布的人也都是寻常的商贾,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商贾,却有着和别人不同的地方,他的堂姐乃是彭城郡公赵世延的结发妻,虽然名声不好听,但这个女人依旧是宗室的一员不可否认。
如此一来恒福商号也就自然而然的挂在了孙氏的头上,每年给她的分红钱也不在少数,而孙良这位商贾却常常是出手阔绰,每年给孙氏的贴补钱高的吓人。
外人看来这是姐弟情深,但事实上却不尽然。
孙良的商号在城内,但家宅却在城外的庄子上,用他的话来说是“图个亲近”,觉得城外宽敞,同样的宅院在城内可是一笔巨款,可在城外却要不了多少钱就能拿下。
坊间传闻,有人看到了孙氏和孙良同坐一辆马车,人家是同族姐弟,自然不会有什么人说闲话,但却有人看见这姐弟俩之间毫不避讳,甚至有太过亲昵的举动。
同族却不是一家人,这对姐弟乃是堂姐弟的关系,至少应该有些避讳才是,但话头说出来一般也没人相信,更何况此事牵扯到彭城郡公的脸面,自然也就更没有人说了。
但流言蜚语这东西却是会传播的,虽然没人相信,也会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来说说,毕竟现在大宋已经没有因言获罪的事情了,再加上宗室已经没落,和普通百姓一样经商买卖,身上的神秘感早就消失。
赵世延也是知道这些所谓的流言蜚语,但他却根本不相信,谁敢动一下宗室的亲眷?谁又有这个胆子敢动?
赵世延对自己的结发妻孙氏相当信任,不光信任甚至已经到了宠溺的地步,孙氏为人虽然有些尖酸刻薄,也有些爱慕虚荣,这些赵世延都知道,但孙氏和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是真的好,而且孙氏的相貌也算是相当出众的。
为了孙氏,这么多年来赵世延极少纳妾,这一点孙氏也是知晓,而且经常夸赞自己真情真爱。
对于孙良这个孙氏的族弟他稍稍有些听闻,但关系绝不亲密,否则作为夫君的自己怎么会没有经常听到孙氏提起?
赵世延根本就不在意坊间传闻,因为他听到过更多的坊间传闻,有些甚至涉及天家,涉及官家的,但能信以为真吗?
以讹传讹这种事情就当不得真,当真最后便是自己被气的三魂出窍,最后还是没由来的事情,让自己家宅不安罢了。
但这一切关于彭城郡公府上的传闻,赵世延自己没有证实的事情却被赵祯的辖骑给证实了。
师橫的死骑轻轻松松的就渗透到了孙良在神都城外的庄子上,不光渗透了进去,还有了惊人的发现,彭城郡公的孙氏果然就在这庄子上,而且和她的族弟有染!
刺探消息,窥探阴私一直是死骑最为拿手的事情,这些已经是死人的死骑可以用各种手段进入孙良的庄子上,但前提是要伪装起来。
毕竟若孙良就是仁恒商号的“奎大”很有可能会认出他们,当初奎大在宣毅军中可是和死骑的大多数人有过照面。
在外面孙良还有所顾忌,但在自己的庄子上,下人都被撵出去的时候,孙良便开始和孙氏动手动脚,两人之间很快便是“相拥而坐”在花园里便上演了一出“人间**”。
只不过情意绵绵之中的两人都没注意到,在花园最深处的角落里,躲藏着一双阴冷的眼睛,这是死骑将士最为愤怒的眼睛,奎大的特征在孙良身上几乎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们只能从身高,肩膀的宽度上来分辨。
而这一点孙良恰好和奎大一般无二,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奎大的头发微微卷起,而孙良也是如此。
人最难改变的东西便是身高和肩宽,还有便是与生俱来的头发,当然师橫还说牙齿也是难以改变的,可进入庄子中的死骑密探无法看到孙良的牙齿。
但即便如此,他也能很大程度上的肯定,眼前这个叫孙良的人便是他们要找的奎大。
奎大的****还在死骑的手中,只要把孙良抓住,便能用****对照起来,到时间便是他万般抵赖也无用。
死骑的探知悄悄的退走,他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打进这个庄子的内部,才谋得一个花匠的差事,而现在他的任务完成了。
扭头便贴着墙根向花园的后径走去,一边走一边脱去身上仆从的粗布衣,同时露出里面的棉布短襟,把前襟掩在裤腰带上,卷起裤腿,把千层底的布鞋扎紧,这副打扮完全是一副农人模样。
一个比狗洞大不了多少的小门就在花园的最深处,这是花匠离开的地方,为的是避免花匠穿过花园经过后宅离开,但这个设计却给了死骑的哨探以方便。
离开花园之后,哨探便进入了一群修路劳力的队伍中,这些人早就开始平整道路,而哨探也是算计好他们上工,下工的时间。
离开的时候正好是劳力下工的时候,都在往不远处的工棚歇息,这些劳力都是从神都城附近到处雇来的人,大多也不相识,只有一个村子的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根本没人注意突然多了一个人。
师橫站在十里亭处歇脚,在瞧见哨探之后便把手中的斗笠戴在了头上。
待哨探靠近后才缓缓开口问话,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可是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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