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缔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欲乘风归
范仲淹笑了笑:“官家也曾说过,战争最是赚钱的好法门,这是天下公知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赵旭脑袋歪了一下,望向范仲淹道:“范相公难道就看不出其中的问题吗?”
赵旭的眼神让范仲淹有些尴尬,就像是在看待一个傻子,而范仲淹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范相公这是在考校孤,这些人要是在战争时期发些战争财就算了,可他们平时并不加大生产,而是就在等待战争的到来!
自从他们尝到了甜头之后就发现,这战争财太好赚了,朝廷一旦开战就需要大量的物资,而他们手中就有,同时朝廷在占据了土地之后他们同样有商道。
根本就不需要利用往日的门户高低来获取,因为他们有钱,有大宋最多的钱财,是大宋最强的商贾,除了他们之外,没人能接手庞大的所需。
这些人就开始把控战争的物资和战争之后的各地建设。时间长了,他们就发现战争对他们的好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于是乎…………”
范仲淹不再说话,看向赵旭的眼神充满了欣慰,看来这位年轻的太子已经看透了问题但所在。
“殿下既然知道了,那不知殿下打算怎么做?”范仲淹轻轻端起茶杯,品尝了一口之后才缓缓开口问到。
赵旭同样的动作也喝了一口茶,只不过茶杯在他手中漂亮的转了一个圈:“孤打算什么都不做,因为已经做的事情都做了,孤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父皇发难,父皇身在兰州的消息他们一定已经知道,这些人会不会觉得父皇秘巡兰州是不是准备对吐蕃人动手呢?”
范仲淹双手相交,对着赵旭一礼道:“太子大才,老臣叹服!既然请君入瓮,那还请太子配合陛下演好这出戏才是!”
赵旭放下茶杯回了范仲淹一礼道:“这是自然!劳烦范相公出手了,这些人最近把重点放在了欧阳相公身上,眼下怕是要撑不住,如此父皇的文道改革怕是有损!”
……………………
宋缔 第两千零六十八章欧阳修的莫须有
若是单单论心计,赵祯和赵旭这对父子并没有多少,但若是说手段和权谋,这两样东西在大宋别人就是拍马也追不上的。
原因很简单,这对父子掌握了大宋最强大的资源,无论是情报还是执行力都没人能和他们相提并论。
之所以从容不迫,之所以胜券在握,是因为这对父子掌握了绝对的主动,一切都仿佛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表演”。
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发现问题,再强大的情报机构若是不能发现问题,那将和摆设没有区别。
赵祯能发现的问题,赵旭同样能够发现,只不过这对父子所看的地方不一样而已,赵旭是从政治上发现了问题的所在,而赵祯则是从更为根本的地方发现了问题。
赵祯把赵旭留在神都城自然是有深意的,能发现问题最好,若是不能发现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他把大政处理好,也没有太多的问题。
至于范仲淹这位宰执相公,自然是知晓事情的真相,当初赵祯特意寻他说了这件事,以范仲淹的才学只要一点便会透彻。
而另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则是身为三司使的包拯!
别小看这老倌,几乎一辈子和钱财打交道的他最为敏感,尤其是对大宋最大规模的钱财流动更是如此,“鼠须”一般敏感的触觉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在朝堂上包拯是第一个向赵祯上疏的,而范仲淹这位宰执相公反而是第二个,这两人心中都清楚一件事,太子监国的这段时间最为重要。
原因便在于考察太子的能力,包拯和范仲淹两人早就商量过,若是太子能发现问题所在,那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也要旁交侧击的提醒。
谁都希望自己的皇帝是个明君,明君就要明察秋毫,就像官家所说,要对自己的王朝了若指掌。
事实上包括欧阳修在内,所有的六部相公都在小心的呵护或是帮助赵旭在成长,他们每日的上疏内容和之前大为不同,更多的不是在阐述事实,而是在阐述事实之后附上自己的意见以及请求赵旭给出储君的意见。
这其实算得上是一种考校,也是一种观察和教育,赵旭在这一点上做得很好,他看得出这些相公们是在帮助自己成为一个更为合格的君王。
所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每日的奏疏也是极尽详细的在对答,如此一来君臣之间配合的越来越好。
要知道眼下的六部相公都是赵祯所挑选的,每一个都是跟随赵祯多年的老臣,甚至有从小就和赵祯在一起的伴读之臣晏殊。
晏殊是赵祯的伴读之臣,再加上他的性格本就沉稳,不愿攀附皇权,赵祯虽然有些不喜欢他,但这样的人作为吏部尚书最为稳妥。
吏部执掌天下官吏的筛选勘磨,甚至是调任勘察,权柄之中关乎江山社稷,而只有挑选一个公正独立的人,赵祯才能放心。
晏殊这个人越来越适合做孤臣了,他不喜权贵,不喜皇权,一切的特权在眼中都是鄙夷的存在,还有比这样的人更适合的吏部尚书吗?
即便是范仲淹都佩服晏殊的固执和知人善用,晏殊这个人最大的好处便是唯贤是举,朝堂之上有许多能臣干吏都是通过他的举荐而出任要职的。
事实也证明晏殊的举荐极少出现错误,便是身在宰执的范仲淹自己也是通过晏殊的举荐而获得如今的地位。
但这样一个人却从未获得任何被他举荐之人的好处,一点也没有,而且严厉拒绝和那些被他举荐的人来往。
真正做到了“六亲不认”,朝堂上下对他的评价无不是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子!因为他的女婿富弼就是他向赵祯推荐的。
虽然晏殊和赵祯之间越走越远,但却没有影响他在赵祯心中的地位,作为臣子他是合格的,而臣子就是臣子,永远不可能和皇帝成为朋友。
要想做到这一点,就要放弃原本的友谊,赵祯明白这一点,晏殊同样明白这一点。
这也是为何晏殊做不到蔡伯俙那般的原因,他在朝堂之上的公正是评价是蔡伯俙所没有的。
晏殊同样是赵旭的老师,六部尚书都是和他一样的存在,眼下辅佐赵旭就是他们的最根本任务。
范仲淹,欧阳修,晏殊,包拯,曾工亮,丁度,富弼,韩琦,这些人都是赵祯留给赵旭的财富。
现在的朝堂因为这些人的存在非常稳定,赵祯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苏洵被赵祯带走了,为的是让他操持针对国朝之内的危机,而神都城中自然是以范仲淹为首,有这个老谋深算的宰执存在,神都城不会有什么问题。
包拯依旧是把持三司,三司看似是管理天下财富的地方,但事实上却也在监视天下财富的流动,可以说包拯比谁看的都要清楚。
大宋之内存在的大宗买卖都是在三司的监视下进行的,三司在包拯手中一天,就没有人能够轻松的偷税漏税,只有包拯没工夫处理的小事,绝没有他发现不了的大事。
晏殊掌握了天下官员的上升渠道,包拯掌握了天下财富的渠道,有这两人在,大宋就不会乱,而范仲淹辅佐赵旭处理大政,朝堂稳如泰山。
这时候赵旭发现了问题,恰恰也说明六部相公的能力,欧阳修的倒霉不过是疥癣之疾,若是在往常留中不发就好。
可现在没有办法留中不发,即便是留中不发,被逼到墙角的欧阳修也要自己请辞。
这是大宋文臣的最根本手段,在被泼脏水的时候,没有太多的办法用来自辩,唯一的办法就是请辞,把自己从风口浪尖摘出去,然后等待公正的调查。
如同“莫须有”一样,莫须乃大宋百姓的口语,意思是“大概,也许”之类,而恰恰是这“莫须有”便让一个人的德行受到最大的挑战。
大宋的环境就是这样,谏官就是可以风闻言事,就是可以利用莫须有来揣度别人,朝堂之上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出两出。
但从来就不会用钱明逸这般的下作手段去攻击别人,扒灰的事情天下人所不齿,于情于理都是极大的亵渎。
用莫须有的扒灰事件来攻击一位朝堂相公,即便最后证明欧阳修是干净的,也会让人诟病,毕竟欧阳修把侄女养在家中那么多年,实在是于礼不合。
宋缔 第两千零六十九章包拯才是杀手锏
对欧阳修的攻击不过是一种侧面的打击而已,其实这件事根本就不重要,有人想让大宋文道改革彻底结束,最好的办法无异于对欧阳修动手。
而大宋对文道的改革同样也不是一件非常要紧的事情,相对于漫长的统治,大宋有的是时间去做这件改革,即便是推迟个三五年,五六年又如何?
既不会伤筋动骨,又不会苦不堪言,只是延缓而已,只不过其中涉及的利益就会出现问题,有人在利用这件事来分散人们的注意力。
赵祯坐镇兰州,为的就是离开神都城这个中心,看的更加清楚,也让那些有心人更加清楚的看到,皇帝不在神都城,而是在兰州!
赵祯一直都是主张暂不对吐蕃动手,主要的原因还是在后勤上,巨大的天堑虽然看不见但却真实存在,要想在高原上和吐蕃一较高低,就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但眼下,赵祯的决定却阻挡了有些人的财路,战争才是最赚钱的买卖,一旦大宋要打仗了,那朝廷的国帑就会流水一般的出来。
那些巨商也就是瞄准了这一点,寻常的商贾在正常的生产交易,从中获利,这些巨商不同,他们赚的钱不是从百姓身上赚取的,而是从国家身上赚取的,但说到底,国帑依旧是来自百姓和寻常商贾的赋税。
也就是说这些巨商早就看到了问题的所在,百姓身上的好挣,但却分散,集中起来之后就会在朝廷的国库中。
唯一能让朝廷把国库的国帑大规模“倾斜”出来的办法就只有利用战争这个巨大的“吞金兽”,这些巨商无不是带有将门或是宗室,宗族背景的,也就是当初被赵祯拉上“船”的那些人。
这事情终究还是怪赵祯自己,他无数次的推算,最后发现都是当初自己带着他们走上“发家致富”的道路后,一发不可收拾。
资本算什么?不过是一个没有感情,道德的商业衍生品而已,可一旦这些巨商成为驾驭资本的人,最终只会让资本这头怪兽更加的疯狂。
操控战争已经成为一种最赚钱的“商业”,这些商号联合起来,吸收更多的商号,打造成一个看似松散但却极为坚固的利益集团。
在这集团之内有一切利益共同的人,利益是最好的“粘合剂”让他们互相之间紧密相连,看似松散的组织其实比任何一个组织都要坚固,牢不可破。
原本这些巨商还是在跟随大宋的脚步前进,赵祯率领大宋征伐大理国的时候他们就存在,开发荆湖南路的时候他们也存在,再往后攻伐党项,收复燕云,灭西域,辟新疆,他们都存在。
到了攻伐契丹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为最可靠的补给线,是赵祯成就了他们,让他们在一次又一次的战争中不断壮大。
甚至可以说大宋这么多年的南征北战,有一般的功劳都在这些巨商的身上。
朝廷是有钱,可这些钱如何以最快的速度买来军中所需?这些钱如何变成一颗颗火药弹,一支支弩箭,一柄柄横刀,一幅幅板甲?
是从全国上上下下数十座军工厂中生产出来的,可这些军工厂的原料如何供给?单单靠朝廷的力量采购?
朝廷采购的货物早已经被这些巨商所垄断,也就是说大宋这么多年来完全是靠这些巨商供给后勤原料,再进行自己的生产,最后投放到战场上,投放到大宋将士们的手中。
而最早发现这一点的来了就是包拯,三司掌握天下财货的往来,即便是军中乃至禁中的采购都要经过三司的手。
包拯不擅长展业,但他擅长明察秋毫,所以蔡伯俙担任三司副使加强大宋商贸发展的时候,包拯却在监察天下财货的流动。
包拯为三司培养了大量的人才,这些人才都是精于财货演算的帐房高手,只要是账册就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那些巨商的所作所为别人看不见,甚至他们自己都觉得天衣无缝,但在包拯的手中却是清晰的不能再清晰。
包拯曾经秘密上疏赵祯,提出彻底铲除这些商贾,毕竟这些人从某种意义上已经把持了大宋的经济。
但赵祯却没有准奏,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毕竟对商业和资本的了解使得赵祯比任何人都要敏感。
当初王齐雄之事已经让他发现了端疑,但那时候的赵祯把一切都归咎于资本的无疑是运作上,而没有去考虑这是有人在背后更加隐秘的策划。
即便是包拯把名单大致的拿出来,赵祯依旧不能决断,不是没有证据,而是不敢!
当时的大宋刚刚拿下燕云十六州,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也是需要这些巨商的时候,一旦战争爆发,后勤补给也需要他们的帮助。
军械还好,粮食,车马,劳役,这些东西都不是段时间能够筹集到的。
于是那时候的赵祯妥协了,而逼不得已包拯这个脊梁如同利剑一般的老倌也妥协了,这么多年来大宋南征北战,所需用度何止万巨?
大宋的成功也是这些巨商不断膨胀的基础,直到现在,大宋四周已经没有强敌的时候,这些巨商也成为尾大不掉的存在。
包拯日日悔恨,夜夜不眠,他已经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也感觉到了官家的忍耐极限。
这一次赵祯秘密前往兰州,虽说带走的是苏洵,但却依旧给包拯留下了密旨,这位一辈子在三司打拼的老倌第一次密旨居然得到了调用神都城内所有禁军的卫戍虎符。
谁都不会想到,在大宋,在神都城中,掌握最高兵权的不是太子赵旭,也不是宰执范仲淹,更不是身为兵部尚书的狄青,而是身为三司使主管天下财赋的包拯!
赵祯对包拯的忠诚是无条件的信任,所有的种种表明他是最为忠心的臣子,没有之一,在机上对于这位老倌的天然亲切感,赵祯更加愿意相信他。
赵祯最常说的一句话是:白面的老包一点也不比黑脸的包拯要来的差!这话谁也听不懂,但赵祯自己却明白。
把神都城的所有卫戍部队交给包拯,这是一件最为稳妥的事情,其中还包括了皇宫中的亲卫司,这面卫戍虎符整个大宋只有一块,就在赵祯的手中。
其他的虎符也能调动军队,但在这块虎符面前全部要上缴军权,听凭调遣,可见赵祯对包拯的信任,已经到了托妻献子的程度,毕竟皇宫中住着太子和皇后…………
宋缔 第两千零七十章最强大的要塞
夜幕下的皇宫格外寂静,自从官家离开这座宏伟的皇城之后,这里的防卫就变得无比森严,禁军上军已经全部从皇城上撤下,他们现在只负责驻守在皇宫之外,至于皇宫之内的防卫全部交给了亲卫司负责。
彭七依旧穿着厚重的板甲如同一个铁人般的站在皇城的城墙上不断巡逻,这个深的皇帝信任的统帅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
朝堂之上人们称他为彭帅,因为他曾经是大宋北伐的主帅之一,指挥过千军万马,即便是现在还挂着殿前司都指挥使的职衔,名义上有权调动大宋的禁军。
但事实上彭七只是侍卫亲军司的长官,侍卫亲军司已经全部改为亲卫司,地位远在殿前司之上。
彭七是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整个亲卫司中的所有亲卫都归他负责,而赵力和他完全是掉了一个个,从原本的亲卫司长官变成了殿前司都指挥副使,实际上控制殿前司的人才是他。
这一系列的操作都是属于对武将的制衡,但说到底都是赵祯任用亲信的表现,即便是赵祯也不能例外,军权要想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就必须任用亲信。
城墙上不但的有穿着铁甲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通过,这些人都是神都城中的良家子第,整个亲卫司也都是这样等人组成,以确保亲卫司的战力和忠诚。
神都城中最寻常也是最不对外的机构其实不是亲卫司,而是掌握了所有神都城军队的卫戍司,卫戍司刚刚成立不长时间,说是一个衙门,不如说是一个临时机构。
自从赵祯在神都城中遇刺之后,亲卫司在朝中被参奏无数,顺带着一切特务机构都受到了责难,皇城司和黑手最为不好过。
他们本应该起到防患于未然的效果,但事实上却在赵祯遇刺时慢了一步。
而卫戍司的出现是文臣一致推举的,为的是能在突发情况面前由一位文官了解事情的真相,并且能做出快速的部署。
他们自认为自己不比武将的行动慢,若论权谋和果断,文官也比武将要高强些。
武将们自然是极力反对的,这不光是在贬低他们的地位和能力,也不利于处理突发事件,毕竟一个高高在上的卫戍司出现,到底应该听谁的?
殿前司,亲卫司本就互不统属,而突然出现的卫戍司要领导一切,这就出现问题了。
于是赵祯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卫戍司不常设,卫戍司都指挥使为空缺,在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由皇帝之前密旨拟定人选接任,并且密不示人,唯有佩戴卫戍司腰牌的人才能调动全城军队,否则各司独立行事。
这是最为妥当的办法,也是应对大危机时最为妥帖的手段,这样的大危机往往是民变,兵变,大规模清剿之类才会用上。
于是原本还存有反对意见的武将们也不再坚持,毕竟对于现在的大宋来说,这样的危机不可能出现,尤其是在太子监国这段时间,更是不会有任何问题。
彭七之所以出现在皇城之上,乃是因为神都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官家西北巡幸,以至兰州!”
本该是困死在皇城之中的消息,但现在却出现在了整个神都城,终究是还是没有瞒住官家的行踪。
这让彭七大为惊讶,刚刚躺下的他立刻起身,命亲兵立刻给他着甲,取了兵刃之后便匆匆赶往皇城,他这位亲卫司都指挥使要亲自坐镇皇城,不敢有一丝松懈。
黑夜已经使得温度急剧降低,毛茸茸的立领已经被风吹的倒向一边,盔甲之内的棉衣和毛衣给他提供了温暖。
将军的铠甲只是比寻常士兵卖相好一点,其实内里是一样的,披风在这个时候被风卷在身上,一点作用也没有,难看的就像是一根大红肠。
“皇城司已经撒出去了,老祖宗说过一旦官家离京的消息传出,皇城司便立刻查找源头。”
邹同勾着身子躲在厚厚的氅衣之内,只露出一双散发着阴冷光芒的眼睛,彭七皱眉的从腰间解下酒壶灌了一口,递给邹同道:“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官家看似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给我交个底,到底是在做什么?”
邹同嘿嘿一笑:“旁人都是不愿打听,聪明人甚至躲得远远的,唯独你往前赶,既然已经感觉到了,那就做好自己的差事便是,何须打探其中消息?你我也是老相识,老祖宗特意交代我皇城司尽忠职守便好,依密令行事不得过问!”
彭七点了点头,以邹同和自己的关系不会说出这般生硬的话来,但在这时候还能和自己说话已经是殊为不易的事情了。
只不过彭七心中郁闷,瞪着眼睛道:“口子查到了吗?不该是从我亲卫司漏出去的!”
邹同这一次没有冷笑,而是直直的盯着彭七道:“不是亲卫司!这一点奴婢可以肯定,你亲卫司的人全部筛查过了,况且官家只要不出宫,就不需你亲卫司的人跟随,只有带御器械会在禁中相伴左右。”
彭七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亲卫司的人出现问题,亲卫司虽说不是他一手建立,但也是曾经的太子三卫而来,他彭七和李酒,赵力三人乃是太子三卫的出来的人,对亲卫司的感情要比其他禁军更加强烈。
而且亲卫司一旦出现什么事情,他这个亲卫司都指挥使也难逃其咎。
“这么说来是宫中内侍出了问题?”
彭七的话让邹同微微苦笑:“眼下还在查,内侍省的管事已经被那三位老祖宗给接管了……”
彭七倒吸一口凉气:“那三个老家伙还没死?!这是要活成妖精啊!”
邹同不满的瞥了彭七一眼:“三位老祖宗可不比三才大官地位低,官家最信任的人除了陈琳老祖之外,便是这三位老祖宗了。”
话说到这里,彭七便也彻底放松,宫墙上由亲卫司负责滴水不漏,宫内由皇城司以及三位老妖怪坐镇,这皇城就如同铜浇铁铸一般结实。
即便是有大军攻伐,也不可能动荡这座皇城,没人知道,其实大宋最强大的要塞就是神都城中的皇宫!
宋缔 第两千零七十一章宫墙上的老倌
无论是彭七还是邹同都不知道他们所面临的威胁是什么,甚至是连包拯都不知道,他只是获得了赵祯的密旨以及那块可以调动整个神都城所有兵力的卫戍司虎符。
作为卫戍司的掌印官,他居然没有自己的官印,唯一能代表他身份的东西就是他手中的那块造型如龙的虎符。
只要这块虎符在手,他就是卫戍司的最高长官,失去这块虎符,也就意味着他失去了卫戍司掌印官的身份。
包拯一袭长衫,大氅直缀,如同一个文雅的君子,只不过他的身后站着一群身着铠甲的兵事,铠甲上的面罩已经全部翻了下来,至于一双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从黑洞洞的头盔中露出。
宣德门,这是大宋皇城最重要的城门,早在东京城的时候便是如此,此时此刻这城门楼上已经是布满了黑甲士兵。
四周一支火把也没有,唯有一方红泥小炉偶尔闪烁着橘红色的光芒,小炉上的水壶已经翻开,包拯自己动手从上取下,向茶壶中注入沸水,茶香瞬间便荡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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