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缔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欲乘风归
但计划是好的,只不过王圭早已识破,多年用兵的王铁鞭一眼便看穿了扎尔拓的小伎俩,大军戒备,任何靠近北戍司军的人杀无赦,即便是阻卜部也不例外。
丢下几具尸体后,扎尔拓只能带兵退走,可另一边却是部族军,瞬间阻卜部陷入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的地步。
在大宋面前耍心机,代价便是自食其果,部族军毫不犹豫的攻伐阻卜部,厮杀起来的勇武可比与宋军对战要激烈的多,而宋军根本就搀和其中,王圭站在高台上看着这场厮杀直至结束。
随着阻卜部的覆灭,各部族军也开始停下厮杀,他们开始迷茫,眼下该怎么办的时候王圭率军出现,但他不是进攻各部的,而是来纳降。
一个好好的阻卜部盟就这样支离破碎,在大宋的碾压下毫无反抗可言,甚至没有对宋军造成多大的创伤,自始至终倒霉的只有北戍司的部族以及阻卜部,克烈部等。
唯一对大宋造成损失的只有可敦城的两万契丹兵马,只不过为了夺取可敦城,为了断掉契丹的后路,这样的损失也值了。
和杨怀玉的背嵬军一起抵达窝鲁垛城的还有两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的字迹已经斑驳,但顺着刻痕却不难辨认,这是两块用突厥子和汉字同时镌刻的石碑。
一块叫毗伽可汗碑,一块叫阙特勤碑,石碑的下半部是一只巨大的石龟,应该是埋在土中放止石碑倾倒的。
两只乌龟驮着石碑静静的立在窝鲁垛城中,大宋的士兵站石碑的中间大声宣读:“彼苍者天,罔不覆焘。天人相合,寰宇大同。以其气隔阴阳,是用别为君长!………………首自中国,雄飞北荒。来朝甘泉,愿保光禄,则恩好之深旧矣。洎我高祖,肇兴皇业。……………阙特勤,骨咄禄可汗之次子,今苾伽可汗令弟也。孝友闻于远方…………”
长长的一大段碑文读下来,所有人都明白了,一块碑文上说的是突厥毗伽可汗尊唐玄宗为父,另一块碑文上说的是突厥可汗阙特勤乃毗伽可汗之弟,矣归顺盛唐,尊大唐皇帝为父!
话说的很清楚,草原各部的祖先都尊中原皇帝为父,你们这些后辈子孙也应当效仿…………
这已经是给了台阶,草原各部的族长很快就明白了大宋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归降,大宋的十几万大军在那里,即便不开口也是一句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一次各部归降了大宋,可不是简单的归降,虽然他们的想法很简单,称臣纳贡,可若是还如此也不会有眼下的这场战争。
必须解除各部的武装,单单是这一点也让他们接受不了,草原部族如何能没有自己的战士?
但在强权面前,他们没有办法,唯一能做的只有解除部族之中的武装,对于他们来说,随时都能组建自己的军队,但同样的他们能考虑到的问题大宋也能考虑到。
大宋不光要解除他们的武装,还要解除他们的统治,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土豪分田地啊!
草原上迎来了新一轮的改革,并且在赵祯的计划之中,从一开始他都在考虑如何让草原化整为零,最重要的莫过于草场的分配。
把草原变成各部部民的草原才能打击各部的力量,并且让草原上的百姓支持大宋,支持大宋才是他们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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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缔 第一千七百六十七章均贫富,分草场
草原最重要的是什么?或者说对于游牧民族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人口吗?不是,而是养活他们的草场,在传统的势力争夺中,最重要的就是夺取更多的草场,这也是草原上部族强大的根本。
只有拿下更多的草场才能有能力养活更多的族人,如此一来部族才会壮大,这是一条草原上发展的至理,也是亘古不变的事实。
无论是草原还是中原都一样,在这个时代土地就代表着资源,土地越多,资源便越多。
而赵祯的目的一直也不是草原各部,而是整个草原的土地,草场,山脉,树林,这些自然资源是不会移动的,也不会迁徙,占据了这些便是占据了整个草原。
这是一招偷梁换柱,也是一招釜底抽薪,看似是在征伐草原诸部,其实是在为大宋开疆拓土,同时也在为草原的改革做准备。
既然利益所在是草场,那就把草场掌握在大宋的手中,所有的土地都归大宋所有,即便是呼伦贝尔城塔塔尔部和北戍司的土地也不能例外。
这边杨怀玉前脚把草原平定,另一边大宋派出的土地清查官员便到了,事实上不光是阻卜部附近的部蒙,无论是在北戍司还是在呼伦贝尔城,两地的草场都已经被统计完成。
只剩下阻卜部附近的部族,他们刚刚被大宋攻占,大宋的官员便出现在这里,这是一场规模浩大的统计工作,统计的官吏都是从全国抽调出的地方干吏,无论是俸禄还是待遇都是极好,何况这些人都想要出人头地,通过吏的身份进入仕途,这一次的丈量清算工作必须出彩,否则便没有了晋升的机会。
从小吏变成官员,这中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而赵祯在这条鸿沟之上搭建了一座特殊的桥梁,以前也不是没有小吏变成官身的机会,只是极少,还要有官员的作保和推荐。
可以说是鸿沟上的一座独木桥,但现在不同了,赵祯的政策非常简单,本职工作做的好,并且能得到地方官员的推荐,朝廷便会派人考察他平日里的口碑,办事能力,通过之后名额进入晋升试,两年后由朝廷出题全国进入晋升试的小吏都可以参加,一旦通过便是官身。
为了放止官员的卡扣,朝廷规定,每年地方官员都要推荐名额,若是不符要求过多,考察之人发现另有贤才,勘磨五年不动,直到推荐的人数附和要求者达十人方可正常勘磨。
五年,这对地方官员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折磨和压力,并非是这五年不好过,而是在官场上会背上一个嫉贤妒能的名头,而五年之后,和他一样的官员怕是早已身居要职了。
谁也不会拿自己的仕途作赌注,即便是平日里不待见的官吏,若是真有能力,推荐也就推荐了,当然,若是品行不正,再有能力也万万不敢推荐,否则追究下来便是自己荐人不明,万一监察司的人追查下来,还要背负一个收贿受贿的嫌疑。
不过大宋官员的行为在草原人看来简直是痴心妄想,这草原如此广阔如何能统计出来,并且还要详细具体?
不过他们小看了华夏的智慧,更小看了民间官吏的智慧,他们虽然是官吏,读书科举不如官员,但他们有着丰富的社会经验和工作经验。
眼下这些小吏在草原之上骑马,后面是一辆轻便的小车,小车之上放着一斗斗的白石灰,马儿疾驰,石灰便通过小车上特制的墨斗洒下,不多不少刚好是提条直线。
还不过他们不是通过墨斗画下的直线来测量,而是通过墨斗中白石灰的分量进行测量。
一斗白石灰能划线刚好是五里地,不会多也不会少,用了多少斗白石灰难道不知?用了多少便是有多远的距离,有了长和宽,面积便好算了。
数万的大宋官吏在草原上忙碌着,待杨怀玉彻底平定草原之后才刚刚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里,笑你们基本完成了统计,并把数据直接报给了赵祯。
赵祯的巨大宫帐也挤满了三司的官员,这一次是他包拯亲自请缨带着一帮三司的官员前来,颇有老骥伏枥的感觉。
赵祯颇为惊讶,开始还不明白为何包拯要来这北方寒冷之地吃苦,追问之下他才回答:“朝臣之中精通算术,且做事仔细稳重的三司官员除了蔡伯俙便只有老臣了,最要紧的是,老臣没有老寒腿…………”
老寒腿?这话赵祯是万万不信的,摇了摇头道:“朕可不信这话,你定然是还有话不肯说出来,朕可是好奇的紧!”
被皇帝这样追问,包拯露出尴尬的笑容,其后才道:“老臣是觉得官家此法甚妙,颇有千年大计之感,别人来了老臣不放心,还是亲自来了的好。”
赵祯眉毛一挑:“哦?这么说来包相公看出朕的法门了?如此甚好,朕就是要把草原变成中原,只不过这里讲究的是均贫富,分草场!朕要让草原百姓自己维护自己的权利,自己站出来反对曾经的主人,维护大宋的权利!”
包拯望了赵祯许久,长叹一声:“蔡伯俙说陛下有天人之智,范相公说陛下有万世之眼光,老臣不信这些,只觉得陛下天纵奇才,但没想到老臣错了,陛下之才,苍宇少见,寰宇无双!此法一出可将草原安稳的纳入大宋,前朝百代无法做到的事情,陛下做到了。此乃彪炳史书之大韬略,老臣叹服!”
赵祯楞了一下,没想到包拯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真是转变颇大,要知道他在朝中一直是以谏臣自居,虽然掌三司国之财政,但谏官的责任一分也没少出。
包拯没空关心赵祯的想法,而是举着手中的案牍道:“陛下,草场已经统计出来,接下来便是统计草原部族人数多少,地域所在,牲畜几何,待这些统计完成后,便可开始均分草场。只不过那些部族的族长,权贵…………”
赵祯摆了摆手,冷冷的笑道:“这些不用我大宋操心,只要让官员把话放出去,让草原百姓来登基,接下来的事情,他们会自己解决,朕相信草原人也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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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缔 第一千七百六十八章“鞑靼之秋”
所谓的均贫富很简单,就是平分草原上的草场,草原百姓大多没有固定的产业,唯一的谋生手段便是放牧,可以说草场就是他们的全部。
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吃的,喝的,用的,甚至是出生和死亡都要来自草场的产出。
所以在游牧民族眼中草场比什么都重要,现在天大的机会来了,这是一次从未出现在草原上的机遇,或者说是一次伟大的变革。
草原上的牧民只要稍稍懂得一点逻辑就明白,这是大宋皇帝在给他们谋福利,在给他们重新平等自由的机会,给了他们摆脱部族约束的可能。
统计人口这是必须的,赵祯要确保自己的草原上有多少人在放牧,以此才能平均的把土地分配出去,当然这也需要大量的大宋官吏来主持分配。
草原部族已然是被宋军打怕了,面对大宋的官员也不敢有任何的不敬,小心的提出自己的“建议”但却被大宋的官吏给无视掉了。
官家下了旨意,所有人都要尽心尽力,岂能被眼下这个草原部族的头领给打断?更不能徇私舞弊!
相比草原上首领给他们的好处,回去之后得了大宋的官身才是要紧,岂能因小失大,捡了芝麻丢了寒瓜?最主要的是有钱也带不走啊!
草原之上可是有着大量的驻军,即便是他们入境,出境都需要严格检查。
修筑城池这是必须的,草原的驻军都是宋军,宋军习惯在城池之中驻守,当然每个城池也都是大宋的交易榷场,在这里草原百姓随时都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也使得草原百姓完全放弃了手工业的生产,从此以后,草原离不开中原,同样中原也离不开草原,双方之间如同阴阳两部分,互相之间虽极为不同,但却相辅相成,互相需要。
各部的权贵这下慌了,对于他们来说草场是属于他们的,是他们进行分配给族人的,但现在他们的特权消失了,土地全部归于大宋,而大宋皇帝更是下旨要均分草原上的草场。
人口,土地,草场,树林,水泊等等这一些都在统计之中,但并不是草原上所有的资源均分,而是各部族的资源经过重新划分之后再做出均分。
原本土地面积小但人口多的部族便能分到更多的土地,道理都是同样的,只不过到了部众的手中就是整个部族资源的均分了。
原本在草原部众的心中,大宋根本就没有能力把草原上的事情整明白,最少是部族长老,族长等权贵服服帖帖的之后,才能做到均贫富之类的事情。
否则大宋前脚走,族中的权贵后脚就把分下去的东西给收回去,毕竟他们在部族之中还存有威信,大宋表面上做的好看,其实谁也没当回事。
甚至连各部的权贵们都按照大宋官吏的吩咐,“积极”的配合这他们的调查,还特意嘱咐部众配合,表面上是恭谦有嘉让大宋的官员很是满意,但背地里却想着如何在宋人离开后收回这些土地草场。
他们都能想到的事情赵祯怎么可能没想到,这是赵祯针对草原的基本国策,最少要保证两百年内不会改变,这不光是为了大宋的现在,更是为了大宋的将来。
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赵祯是不会轻易动手的,毕竟强压也会造成反弹,但若是那些部族的权贵还抱着高高在上的态度,那就要彻底根治,但手段却要“阴毒”许多…………
统计和分配工作需要大量的时间,但草原上基本已经稳定下来,杨怀玉的大军也在城池之中驻扎下来,他们要等待从大宋国内调遣来的新兵对他们进行替换。
大宋现在出现全新的兵种,和十六卫和禁军完全不同,虽然也是一线作战部队,但却是只专注于边防,名曰戍卫军,目的就是驻扎在大宋的边疆之地,更准确的来说是驻扎在草原上。
被大宋征服控制的草原看似和平稳定了,可其中却酝酿着巨大的矛盾,赵祯虽在草原之中,但却“站在”草原之外,各方的情报汇总到手中的时候,赵祯已经看到了一个迷茫,混乱,未知的草原。
在这个时候需要的是稍加引导,便能在草原上挂起一场秋天的风暴,或者说是“鞑靼之秋”也不为过。
统治者的权利看似是他们与生俱来,是前人给他们争取来的,这话没错,但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权利同样来自人民。
更为简单的说,现在草原各部权贵手中掌握的权利来自于部众对他们的习惯性信任。
但这种信任是有限的,尤其是在大宋给予他们平等和希望的前提下,权贵把这些来之不易的平等和希望当作是尘土堆积起的沙堡随意踩踏的时候,这份对权贵习惯性的尊重和信任就会急速崩塌。
大宋在这个时候几乎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利用官吏的离开和草原上商贾无意中的三言两语进行引导,很快就会在这里爆发一场推翻权贵的革命。
最先爆发冲突的便是最先归附大宋,享受富裕生活的塔塔尔部,即便是赵祯都没想到,塔塔尔部百姓的决定和力量是如此强大,除了把手中所有权利交给大宋,自己带着家族开始在草原上经商的哲尔克外,其他的塔塔尔部族长老们的家尽数被抄…………
这不是大宋对他们的抄家,而是塔塔尔部百姓自己干得,而赵祯只能说一句“干得漂亮!”
这些塔塔尔部的权贵之家大肆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进行敛财和公器私用,犯罪的人只需要向他们缴纳一定数额的罚金便能免罪,而对于草原百姓来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该付出的代价一定要付出。
一次两次还能忍受,可一旦成为常态,那岂不是倒行逆施?再加上贪婪的对土地进行吞噬,终于点燃了塔塔尔部百姓的怒火。
赵祯早就知道这一切,但却没有出手干预,而是让人把消息放出去,很快在大宋统治下习惯了大宋制度的塔塔尔部百姓就忍受不了权贵的剥削了。
他们奋起反抗,直接抄了权贵长老们的家,把这些人绑在木桩上,用乱石砸死,据三才说看了之后“惨不忍睹,噩梦萦绕!”
宋缔 第一千七百六十九章彻底打碎的枷锁
但这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草原上大着呢!部族权贵多着呢!巧取豪夺,贪得无厌的人也多的是!
一切的不平等在这里都酝酿出了特权性的习惯,人在长期出于权势之中不去自省权利的责任重大,时间一长就会在其中迷失,变得高高在上,变得目中无人,最少是把平时敬畏你手中的权利的人当作是仆役一般,还理所当然。
就是这份理所当然最为致命!
草原上的百姓看到了部族之中的权贵理所当然的把大宋分给他们的草场又要了回去,甚至把大宋捐助他们的帐篷都给收走了,其中甚至还有没来得及带走的财物…………
大多数草原百姓最后只能一无所有的拖着破烂的家当牵着老马和马上满眼渴望的孩子回到他们原本破旧的家。
身为一个男人,自己失去值钱贵重的东西并不重要,大不了再慢慢积攒下来总有一天还会有的,但看着孩子和妻子眼睛中的渴望和泪水,终究是撬动早已在权贵面前锈迹斑斑的“枷锁”。
人心是一座牢笼,有是能关住最凶猛的“野兽”,有时却会释放出最强大的“恶魔”。
草原上的不公平看似由来已久,人们早已习惯,但这种不公平不是一点一滴汇聚来的,而是在大宋慷慨馈赠之后突然出现。
其实对于大宋来说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每家一口锅,一把菜刀,棉衣无论大小一律三件,外加一袋子细盐和一袋茶砖,这些东西在大宋都值不了几个钱一家连两贯钱都没到,三司使包拯在看过清单和草原百姓的生活状况后都觉得赵祯有些抠门。
要想让草原乱起来,最少要在加一贯钱的东西才是,但赵祯坚决反对,这些东西对于草原上的百姓来说就是最慷慨的馈赠,若是多了一倍,部族的权贵们自然会索要的少一点,这样一来那颗躁动的民心还有一丝安慰,可若是一下失去全部呢?
愤怒的火焰会把人仅存的理智烧个精光,即便是早宫帐之中,即便是在上四军的护卫之下,赵祯也能感受到草原的“愤怒”。
从每个如果宫帐都会跪下匍匐行礼三跪九拜之后离开的草原子民,从每一双双望向权贵便带着十足愤怒的表情,从一双双无声但却发出诅咒的嘴巴。
所以当三才把塔塔尔部权贵的遭遇以及所见所闻向赵祯奏报的时候,赵祯一句话也没说,至于包拯提议驱散百姓的话,赵祯也完全当作耳旁风。
只是稍稍感叹一句:“放在那把,即便是秃鹰来吃也不要驱散,这些人罪有应得,在为当初犯下的错误赎罪,谁都不用去收拾,直到变成枯骨。”
于是随着赵祯的一句话,塔塔尔部便出现了一个奇观,呼伦贝尔城的主干道上,十几具尸体被放在木桩上,血肉模糊,筋断骨折…………
而这个消息也从塔塔尔部不断的传向草原的各地,大宋的商贾把所见所闻说出来,走亲访友的牧民把消息传递到家家户户。
最重要的一点,塔塔尔部现在已经做到了真正的均贫富,这是在他们自己争取下获得的。
俗话说得好“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草原上的部族在得知塔塔尔部的事情后,心态终于开始变得不一样,若是还原先还能顶住最后的痛苦,那来自呼伦贝尔的消息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在这个时候,赵祯再次命人走访各部下达斥责的文书,文书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斥责各部的权贵公器私用,收缴大宋给予牧民们的土地。
一时间各部的权贵开始慌张,但他们并没有因为恐惧而把草场和财物还给部众,而是进行更为奸猾的手段,如同大宋的地主一般,把原本属于各部百姓的土地再租赁给他们,收取高昂的费用。
也就是说各部的权贵不光夺取了草原百姓的土地,还要进一步压榨他们,看似把草场还给了百姓,事实上只是为了更好的压榨。
当大宋的官员再次抵达后,便看到了百姓依旧在大宋划分的草场之中放牧,这种自以为聪明又能瞒天过海办法早已被大宋的官员识破,别忘了他们就是在底层摸爬滚打多年,看惯了各种见不得光的无耻手段。
只不过他们见到了也当作没有瞧见的离开,只留下绝望的部族百姓,这时候他们极少有人敢上前说出真相,一来担心遭到权贵的保护,二来是担心说了大宋的官员不相信他们的话,毕竟一个是卑微的“草芥”,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雄鹰”。
待大宋的官员走后,权贵们便真的放心了,他们相信大宋的官员在段时间是不会再来巡查,毕竟草原上大量的官吏都已经准备回去了,只在各部的城池之中留下了一部分真正官身的官员,他们将会负责税收的事情,现在还在整理衙门,准备物件,根本来不及管事。
当期待化为泡影,草原上百姓的生活再次回到了往常,依旧被权贵们压榨着,依旧过着穷苦的生活,但那些权贵呢?
他们过的更好,要知道这些权贵之家所得到大宋的捐助十倍甚至百倍与普通的民众,但即便如此,他们也要贪得无厌的霸占穷人的财富。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草原上的大宋商贾逐渐变多了,他们有不少都是赶着马车到各个部族去买东西的,时间长了也就自然而然的熟络起来。
对于草原部众的遭遇,他们只是撇嘴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不屑语气:“别说是在京畿路,便是在北京路这种事情也断然不会发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大宋的巡查司可不是白给的,官家更是对这事情厌恶至极,但谁让你们在草原呢?若是换做我汉家男儿,万万不能让妻儿受此大辱!”
这话如同钉子一样,被一锤锤的砸进了了草原百姓的心中,关键是在大宋商贾的眼中,反抗这种不守法纪的事情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理所当然。
草原部众们心中的弱小再次被打击,那已经锈迹斑斑的枷锁被彻底砸碎。
宋缔 第一千七百七十章草原的特殊性
草原上的反抗是那么的激烈,甚至近乎于一场革命,只不过底层的人不是汉家百姓而是草原人而已,事实上在草原这种激烈的反抗时有发生。
草原的首领,可汗易主他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相对的,中原却要安稳许多,数百年才会发生一次推翻强权的“活动”。
主要原因并不在于中原文化,而是在在于中原的社会性质,现有了农耕社会,才有农耕社会所孕育出的儒家文化,才使得儒家文化受到广大统治的喜爱,也让汉家文明的王朝更加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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