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缔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欲乘风归
宋缔 第一千六百六十五章他赵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陛下,您……这是?”
图鲁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萧挞里的思绪,心中微微叹息一身便转身说道:“派人照顾好太子。朕巡视一番便回来。”
说完萧挞里便跳下了马车,跨上了骏马,在寒风中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越是入夜寒风便愈发的凛冽。
但即便如此,行进的队伍越不能停下,一旦驻扎下来,不少人往往是冻死在冰冷的帐篷之中。
直到第二天一早有人掀开帐篷才能看到一张冻僵的脸以及脸上渗人的诡异微笑。
萧挞里消失在夜色之中,但她的话让图鲁鼻子一酸,曾几何时,契丹的帝王居然要亲自巡视行军了?
有多少帝王能与女皇一样为了王朝殚精竭虑?
图鲁不是第一天跟随在帝王身边,他也同张俭一样经历了三朝,三朝皇帝他见了太多太多阴私之事,三代帝王之中唯有萧挞里这位女皇担当魄力惊人。
虽然耶律宗真也是不错,可相交于他的这位结发妻却相差甚远,空有壮志而无谋略,与宋朝的太宗皇帝有何区别?
真正能算得上有勇有谋的也只有萧挞里这位契丹历史上的第一位女皇帝了。
若说唯一的遗憾,也就是她生不逢时,遇到了大宋皇帝那般强大的对手,想想也只能苦笑,天底下还真的找不出比他赵祯还怪异的人君了。
怪异,没错就是怪异,图鲁不止一次的见过大宋皇帝,可至始至终都觉得他和一般的帝王不一样,或者说相差太多。
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便会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感,仿佛他不是以为帝王,而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君子,书生,儒者。
可当你靠近他的时候却会觉得看似你接近他了,其实却相差很远,一股难以靠近的气势就在他的身边环绕,看似很近却有着天地之间的那般距离。
每一句话都有深意,每个动作都让人不可抗拒,都说帝王之语,言出法随,真正能做到没有几个,但他赵祯一开口,总能让人莫名其妙的相信,甚至去执行,就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心中不会升起一点抵触。
这是真的,当初宋家天子被困与辽军之中,非但没有一丝慌乱,反而一切如常,甚至毫不客气的指挥大辽的内侍做这做那,而且内侍毫不犹豫的执行,直到自己提醒才想起来向陛下奏报,那一刻连图鲁自己都怀疑赵祯是不是有妖法,后来张俭才道出真相。
“一国之君,统御万里疆土,率百万之军,治亿万生民。为君为父,万万人之上,久居泰极。帝王之威早已深入肌理,其是凡夫俗子能近?”
现在想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图鲁登上圣驾的马车,把太子交给别人他还真的不放心,车厢之中温暖如春,跪坐在炭盆的边上,小心的往里面添加木炭,这宋家皇帝的马车处处透着精巧。
就拿这车中的炭盆来说,没有明火也没有炭烟,只需要在不暖和的时候添加木炭就好,无论是上好的银丝炭还是劣质的普通木炭,都不会产生呛人的烟气,这就是大宋以及宋家皇帝所拥有的另一个东西,智慧。
“图鲁,母后呢?”
一声充满困倦的童音让图鲁回过神来,看着揉眼萧仁露出和煦的笑容道:“太子殿下,陛下出去巡视了,您再睡一个囫囵就能看见她。”
一听萧挞里不在,萧仁的眼睛就发出别样的光芒,连忙起身靠近图鲁,把他吓了一跳。
“你一定知道孤的父亲是谁!”
就这一句话就把图鲁下了个半死,连连摇头道:“老奴不知,老奴不知啊!”
太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聪明,三岁的孩子,已经能赶上六七岁孩子的想法。
萧仁叹了口气:“为什么你们都不知道,内侍不是一直呆在宫中侍奉母后左右吗?为何会不知道?
太傅也说不知道,就连母后也说不知,这是为何?学宫中的先生们说了,人必有父母,无有父母便无有人子,故人以孝为先。”
图鲁看着失望的萧仁心中略有不忍,又回想当初的赵祯,小声的开解道:“殿下,您的父皇定然是超脱凡尘的神人。”
“你又骗我……”
“老奴不敢!”
“那你帮我猜猜。”
图鲁望着萧仁亮晶晶的眼神微微苦笑:“殿下还是应该问陛下去,老奴上哪能猜到?反正他的身份高贵,智慧无双,仁心明德……”
图鲁已经把能像到的词都用上了,即便他赵祯是大宋皇帝,也担得起这样的评价。
马蹄声渐渐响起,由远及近,不用看图鲁都知道是陛下率领亲军过来了,看着继续期盼的萧仁道:“陛下回来了,若是见您还不睡,定然会怪罪奴婢的,您要不睡会?”
萧仁摇了摇头:“不睡了,孤不困,骗母后便是不孝。”
图鲁点了点头没有再劝,太子虽然年幼,但品行端正,从无虚言,这便是难得。
车门打开,图鲁上前搀扶萧挞里上车:“陛下,太子睡醒了。”
萧挞里点了点头:“恩,白哭闹而睡,算下来已经睡了不短时间,不睡也罢,请毕世杰前来讲学。”
“陛下,太子还未洗漱……”
“朕亲自来,你去传旨便是。”
“老奴尊旨。”
其实萧挞里也不愿如此逼迫孩子,可她总觉得时间不够了,以她对赵祯的了解,大宋绝不会轻易放弃这次北伐,更不会让契丹安稳撤走。
所以她要抓紧一切时间培养萧仁,让他早日成材,多学习一点便多一点积攒。
即便是萧挞里也难免陷入望子成龙,拔苗助长的怪圈之中。
毕世杰顶着寒风来了,看到的是太子无奈耷拉下的脑袋,这一幕他太熟悉了,太子聪慧,一教就会,许多文章都能通篇背诵,但最不喜陛下监管,每每陛下旁听,他便如此模样。
毕世杰一直是萧仁的直讲,这不单单是萧挞里钦定,也是赵祯钦定的,此人能力超群但太过钢直,过刚易折,埋没于契丹文臣之中。
最后却是被困于上京城中的大宋皇帝发现,并赞其才学,这才让萧挞里注意到他。
后来就成为太子萧仁的直讲了…………
宋缔 第一千六百六十六章乌拉!
茫茫的草原上被寒霜染成了灰白色,整个大地布满银霜,但即便是在如此严寒的条件下青草却依旧在顽强的生长。
这世间最脆弱卑微的生命在这里却是最顽强的战士。
他们不会畏惧,面对自然的伟力也没有退缩,石头被他们顶起,寒霜被它们战胜,即便是压在它们的头上也不会让它们屈服。
在这片灰白的绝望之地中,一条长长的“巨龙”出现,他们在地面上缓缓移动,虽然速度不快却异常坚定,仿佛什么都阻止不了他们的前进。
马蹄在地面上留下一个脚印,俩个,三个,无数个,一条道路被踩踏了出来,形成了清晰的图案呈现在灰白色的大地上。
看似沉默的队伍却不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对于久居上京城中的孩子们来说,如此辽阔的草场是他们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为壮美的奇景。
他们并不知道严寒的恐怖,也不知道路途的艰辛。
只是追逐着,嬉闹着,欢笑着,高亢的嘶吼着,即便是声音破裂也在所不惜,就希望在草原上发出最大的声音,留下自己的回响。
稚嫩的声音一阵有一阵,不知是谁教了孩子们一句“乌拉”,这些些孩子就开始在草原上奔驰的同时“乌拉!”“乌拉!”的喊叫着,把自己想象成骑士。
这一幕也感动了无数的契丹百姓,人们纷纷侧目。
是啊!多少人在小的时候,甚至是五六年前依旧跟随家人在这草原上奔驰,放牧,摔跤,射猎。
可后来草原距离他们越来越远,从事的快乐也消失的一干二净,他们放下了弓箭,放下了套马杆,放下了那颗不羁的心,进入了工厂,田地。
工厂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把个人的一些特点消磨掉,让你在流水线上从事简单而重复的工作,每个人都会慢慢的变成一种“工具”,每天重复着同一件事。
当然,这是契丹人眼中的工厂,因为契丹的商贾之从大宋的工厂之中学到了皮毛和表象,而没有学到真正的精髓。
契丹的商贾只是把大宋工厂最机械的东西学走了,机械和效率是便是表象,可其中的竞争与创造他们却没有看见。
效仿大宋的经济模式和制度最终毁灭了契丹人心中的那股冲劲和骄傲不羁,可以说契丹人的特性被磨没了,被自己人磨没了。
事实上萧挞里对此也有责任,是她推进了契丹向大宋学习和照搬的经验主义,她自己心中知道却不能说,契丹朝中也有不少人知道,但他们却不敢说。
毕竟萧挞里给了契丹百姓以富裕的生活,让他们告别了曾经的游牧,也告别了与天斗与地斗的生活。
只不过眼下这群发疯的孩子却给了契丹百姓以希望,或是一种唤醒,唤醒了契丹人心中最纯真的原始基因。
契丹人本身就是草原民族,本来就应该在草原上车马奔腾,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乌拉!”
接着便是无数的“乌拉”声响起,这是契丹民族在草原上的一种语气词,没有切实意义,只要在兴奋或是激动的时候大喊,作为助威之用。
孩子们跟着大人的语调一起呐喊:“乌拉!”
声音不断的传递,不断的汇聚,在草原上形成一种特殊的声浪和声潮,这世界的天地仿佛都陷入了一种别样的亢奋之中,长长的契丹队伍突然一滞,接着便是躁动起来。
原本麻木行走的人们脸上焕发出别样的光彩,乌拉!没有任何表意的词语,只是一味的表达心中的快意。
在草原上显得笔直的长龙开始扭曲,开始奔腾,出现了扭曲,但这种扭曲之下,显得长龙活了起来,这不断的向前奔腾,驰骋。
随着这条“巨龙的升腾”草原也重新焕发了活力,一瞬间,大地的灰白被震散,草地上再次响起一种奇怪的声音,如同一种轰鸣,却又不似大宋骑兵冲锋的巨响。
杂乱的巨响也能产生一种轰鸣的感觉,很正常,但契丹人奔跑的轰鸣声并非是军队的冲锋,而是一种一心就想着回到草原的轰鸣。
大地在颤抖,契丹人在一个“壳”中待得太久了,时间一长这股本能憋屈被释放了出来,强大而有力的一次释放,让人格外舒畅。
连契丹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们觉得自己本就应该属于草原,属于这片天地,身上的枷锁被打了开,自然也就无所畏惧。
是的,一直有一种恐惧在他们心中环绕,在商业繁荣之下,他们有了羁绊,在每日劳作中养成了一种被动的习惯,生怕失去了工作会没有明天,不知道离开了工厂和土地还能干什么。
现在他们知道,他们还有草原,还有另一种生活。
只要在草原上,谁来了他们都不怕。
宋人强大?是强大,可那又如何?
只要在草原上,他们就能和宋人周旋,因为这里才是他们的天地,他们不是撤离,而是回归,回归原本的生活。
在这些奔腾的骑士之中,也有萧挞里的身影,她出生于草原,天生就是草原的女儿,现在回到了草原,也回到了她儿时的生活。
伴随着无数的“乌拉”声,萧挞里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像是要在地上飞起一般,情不自禁的跟着大喊:“乌拉!”
马车中的萧仁探出头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惊讶万分,这是他从记事以来从未见到过的景象,完全有别于上京城的母亲,完全有别于上京城的景象。
这一奔放的场景让他莫名的激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呆呆的望着这一切,仿佛有两种力量在他身体里拉扯,一种是兴奋,另一种是恐惧。
他不会表达,更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中的两股力量就是一种不能,三岁的孩子能有什么阅历和感知?只有本能。
因为他的身体里既流淌着契丹的鲜血也有汉家的鲜血,一种保守,一种奔放………………
经过这次的“爆发”北迁的契丹人一扫往日的颓废和败走,有了一种自信,一种可以抗衡任何威胁的自信,从孩子到老人,从青壮到妇孺,他们都不再是被汉家被迫离开的失败者,而是在寻找未来的挑战者。
这种精神上的改变才是最为难能可贵的。 2k阅读网
宋缔 第一千六百六十七章地平线尽头的龙旗
毕世杰看着眼前的场景,再看看目瞪口呆的汉人文官微微摇头:“瞧见了吗?这才是契丹人本来的面目,一旦离开上京城,离开城池,咱们什么都不是。
丞相说的对,契丹人若是想要崛起,想要恢复以往,光靠咱们可不行。”
文臣的队伍之中有不少人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也赞同毕世杰的说法。
自从张俭离开之后,毕世杰就成为契丹文官的第一把交椅,出生贫寒之家,却有着相当不错的头脑,最大的好处,也是张俭最看重的地方就是他最能接受新鲜事物。
北迁队伍的变化并没有影响到上京城的守军,这六万多的守军没有体会什么回归草原,他们现在只不过在张俭的带领下准备死守上京城。
远方的地平线尽头已经能瞧见宋军的兵马,前日便有消息传来,宋军已经开始集结,兵分四路进攻除了上京城外的所有城池。
这是宋军常用的包围战法,目的也很明确包围上京城,使得这个城池形成一种孤岛似得困境,最后大军围攻上京城,城破国灭。
意图很明显,宋军兵力强盛,器械俱全,攻城拔寨毫不费力,张俭作为多年研究宋军,研究赵祯战术的人,早已看透了眼下的局面。
他很清楚赵祯要做什么,要怎么做。
按道理来说,契丹完全不是大宋的对手,只不过契丹先一步以退为进,带领临潢府的百姓和将士撤走了,现在的临潢府只不过是一个空壳而已。
没有多少守军,更没有多少粮草,驻扎在越王城,咸宁,以及扶余的士兵已经开始向上京城撤离,他们接到命令,一定拿所在城池受到宋军强攻,立刻向上京城撤走。
只是要让宋人觉得原本这些城池都是有守军的,只是不堪抵挡宋军猛烈的攻势撤走而已,为的就是要迷惑宋军,让宋人觉得契丹并没有放弃上京城。
这段时间消息封锁的很严密,无论什么人只要南下就会被游骑追杀,一个不留,显然他们是想要投靠宋人的,也会把消息传递给宋人。
张俭做好了所有打算,连这些细节都没有放过,最后契丹的游骑袭杀了近百户,数千人之后再也没人敢南下了。
人都是趋吉避凶的,既然知道南下不行,躲避兵灾的最好办法就是向北迁徙,追赶女皇陛下的队伍,只不过相比先一步北迁的百姓,他们是逼不得已。
张俭对待这些人也是没有一点心慈手软,该杀的杀,该放的放,只不过杀的多放得少。
此时的他正带着一群亲兵搬运文书,这些文书多是北迁之时来不及带走的繁琐文书,内容也大多没有什么价值,但却一定要烧毁。
要与这些一起烧毁的还有上京城皇宫中最为重要的几个部分,龙眉宫以及宫中的建筑,明王楼、天雄寺和开皇殿一个不留,全部统统烧毁。
这是萧挞里临走之前特意交代的,用她的话说,绝不能给宋人亵渎契丹先祖和国威的地方。
不光要少,还要彻底毁灭这里,让整个龙眉宫陷入火海,化为灰烬,也算是寄托先帝和太祖,圣宗皇帝的思念。
不断有散落的游骑或是成建制的兵马投奔上京城,他们的到来增加了上京城的城防力量,在这个时候张俭真的无法拒绝这些人的善意。
只能在军中发出军令,一旦下令撤离的时候,所有人务必从缠斗中脱身,向北撤走,一刻不停。
他张俭不光要死守上京城拖住大宋的百万雄师,也要最大程度上的保存兵力,要知道每一个契丹人都是契丹的一份力量,在本就为数不多的契丹人中占据了重要的比重。
若不是宋军行军速度太快,张俭连一个兵马都不会留在城中。
只要,女皇带着所有人安全抵达阻卜大王府就什么都好了,但同样张俭也知道打到最后也不会给自己剩下多少的人。
毕竟宋军的人数已达百万,这个数字他一开始还以为听错了,可得到斥候的确认后他却有某些蒙。
他可以想象赵祯调集百万大军对契丹的征伐,但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赵祯调集了四百万大军,并且很快就会抵达,这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
即便是把草原鞑靼招收过来,也完全不敌人家的半半之数。
这里所说的人数可不是兵力,而是契丹能找到的所有人口,其中老弱妇孺全部算上,连在襁褓之中的婴孩也算上的所有人口。
大宋的士兵数量已经超越了契丹的人口,只要后勤能供给的上,几乎是天下无敌,没有那个民族和国家能抵挡得住四百万宋军的征伐。
何况大宋的士兵不是四百万只蚂蚁,而是武装到牙齿的猛兽。
侵略如火,不动如山,这就是对宋军的形容,如此凶猛的军队让张俭即痛恨又嫉妒,这么强悍的军队居然不是契丹所拥有,而是属于懦弱的南人,想想都觉得可惜。
大地的震颤逐渐开始,影响这每一个守城的士兵,冲击着他们的心灵,震撼着他们的心肝,宋军逐渐出现在了地平线的尽头,高举着象征着中原王朝的龙旗缓缓出现。
上京城的好处便是在于地势,依托大鲜卑山余脉的崇山峻岭,前面为广阔的草原,旁侧为潢河上游及其支流,沿河而下可进入辽海大地,溯流而上穿越大兴安岭则可进入古高原腹部。
而且河流两旁的川地上水草丰美,气候宜耕宜牧,这一切看似是耕种的最好地点,可事实上却也是防守的要地。
在上京城的东西左右一面是崇山峻岭,一面是汹涌的河水,只有南北才有咽喉要地,可通兵马,可走行人。
宋军自南而上,北伐契丹,必以南向北攻伐,看似上京城是契丹的国都,可事实上却是一道门户,一道草原的门户,否则南北之要冲何来?
只不过现在的契丹要面对的不是几万,几十万的宋军,而是百万之数,这样的数量基本上是契丹无法抵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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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缔 第一千六百六十八章宋之兵甲,其威正盛
在契丹人的眼中,只要死守上京城,宋军就休想轻易北上,追击北迁的队伍,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不光张俭知道,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契丹的士兵们随着宋军的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坚定,他们的责任就或是说活下去的意义就是为了守护契丹的未来。
在那长长的北迁队伍中,有他们的孩子,婆娘,父母,亲友,他们能后退吗?
不能,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死守上京城,能拖延一刻钟也是极好的,这样他们的亲人就能走的更远些。
只不过宋军这次不再化整为零的分散作战,而是组成了军阵,张俭知道这才是汉家最可怕的地方,要说打谷草,谁不会?
宋军,契丹军,即便是女真骑兵都会打谷草。
但宋军的军阵作战才是最拿手的,这是汉家最拿手的东西,即便是骑兵也能做到步兵的军阵配合。
游牧民族作战方式和汉家的作战方式完全不同,马匹和无与伦比的机动性赋予了他们有着天生的优势,但在契丹和大宋之间的战争中消失为无形。
眼下的战争状况已经完全颠覆,宋军的速度更快,装甲更强,刀剑更锋利,弩箭的射击距离更远,人数更多,国力更强盛,这些东西拿出个两三样来就能让契丹人吃不消。
何况都集中在一起,更是让契丹人这种游牧民族的战争理念相形见绌。
契丹人也有排兵布阵,也有伏击和进攻,只不过骑兵作战不会和步兵作战那样有条不紊。
他们往往是见缝插针,遇到破绽之后便迅猛出击,否则袭扰包围,他们最不愿直接面对的便是令行禁止的汉家军阵。
即便是一只老虎遇到浑身是刺的刺猬也无法下口,只能从它最柔软的地方进攻…………
但令行禁止,说的简单,可能做到的无一不是精锐,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宋军人数不是百人,不是千人,甚至不是万人,而是百万!
这一点要归功于赵祯当初在军中规定的种种制度,一旦入了大宋军旅,所有行动只能听从指挥,“服从是军人的天职。”这句话已经被赵祯刻进了宋军士兵的骨头里。
为何要对所有的新兵进行正步训练?为何要让军中的所有东西摆放一致?赵祯知道自己不一定会训练士兵,但他却知道服从在军中的重要性。
于是乎他的体能训练被参谋兵事院的参谋们改变,他的战术思想也被改变,只有和服从性相关的东西被全部保留下来。
所以才能做到眼下的宋军百万,令行禁止,挥臂如一………………
有创新就有改变,在大宋国力如日中天的情况下,参谋们改变了作战方式,用战车提高了步兵的行军速度,替代了他他们用脚行军的作战方式。
一来加快了他们的行军速度,二来保存了他们的体力,第三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步卒可以参与到有效的追杀之中。
大宋的军阵在距离上京城较远的地方只能发出闷雷般的声响,可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声音变得越来越有震慑力。
宋军不光是由骑兵组成,还有无数的马车,这些马车便是这个时代的的步战车,比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出现步战车早了九百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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