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九重

声音里，却满是不甘愿。
迟静姝佯做不解，看了眼旁边的左四。
左四瞧见她这副故意使坏的模样，就有些想笑。
开口说道，“你脸上的疹子，是被前几日选秀入宫时，一个名叫张敏的常在算计了。她指使身边的大丫鬟，买通了一个小太监，在你的枕头上洒了药粉。”
顿了下，又朝迟静姝看去，“你最是精通这一业，竟没察觉？”
迟静姝立时冷冷看他，“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入宫第一天就有人这样算计，你们筹备这样万全，怎么也没发现？”
“分明就是你故意的！”
秀禾跪在地上很是屈辱，闻言，不甘心地反驳了一句。
可不等迟静姝反应，左四已经呵斥了一声，“住口！”





凤倾九重 第五百六十一章 报复
第五百六十一章 报复
秀禾哪里肯，又道，“左爷，您分明就是偏心她！奴婢没做错，一切都是为了主人的计划！您对她如此特殊，就不怕主人知晓了，怀疑您对她别有用心……”
“啪！”
这一回，是左四的巴掌，扇在了秀禾的脸上。
左四本就是生死场里出来的人，不是什么善恶分明的，眼中的男人女人畜生根本没分别。
这一巴掌下去，也一点儿力气都没留。
直接将秀禾扇在了地上。
秀禾眼前一阵发黑，若不是身上有点功夫，只怕当场就晕了过去！
她低着头，恨恨地攥起手指。
就听左四说道，“别以为你从前是主人最宠信的，就能在这里耀武扬威，自以为有什么不同。”
秀禾重新跪了下去，低下头，没说话。
左四继续冷斥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明白自己的本分！若是再敢擅自做主，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不必叫主子知晓，我都能直接弄死你！可记住了？！”
秀禾一颤，咬了咬牙，想朝一旁一直没出声的迟静姝看一眼，却还是忍住了。
满脸不甘地答应，“是。”
左四这才摆摆手，“下去吧。”
秀禾起身，刚要退下，却听迟静姝出声，“等等。”
两人都看她。
便见她在晕黄的灯光下笑了笑，说道，“我那一巴掌，就白挨了？”
秀禾登时明白过来她什么意思，脸上神情瞬间扭曲，旋即不满地看她，“我已经挨过罚了，你还要如何！”
迟静姝却浅浅一笑，“那是你出言不逊受的责罚，我挨过的巴掌，却还没有个说法呢！”
旁边的左四问道，“你要如何？”
迟静姝含笑，朝秀禾看了一眼，笑道，“我说过了，事情若不是做的，这一巴掌，我是要讨回来的。秀禾姑姑，你没忘吧？”
秀禾一张脸都被气青了！
这个迟静姝，居然还得理不饶人！分明已经道过谦了，她还要这般咄咄逼人！
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就听左四满是无所谓地说道，“那你便扇回来便是，又不是什么大事。”
迟静姝嘴角一挑。
秀禾往后退了一步。
迟静姝来到她面前，笑了笑，抬手，“得罪了，秀禾姑姑。”
然后，举起手。
秀禾猛地攥起手指。
“啪。”
不轻不重的一个耳光。
秀禾却缓缓地瞪大了眼，看着迟静姝扭过头去，嫌弃地揉了揉手腕，嘀咕，“没意思。”
她在羞辱她！
在用这样轻贱的耳光，将她所有的自尊和骄傲都扔在地上狠狠地作践！
这是在告诉自己——她要想报复，有的是手段！
秀禾的浑身都颤抖起来，若不是左四在场，她恨不能扑过去就撕了迟静姝的嘴！
什么叫‘没意思！’
左四却笑了起来，“还以为你要怎么打回去，就这样？”
迟静姝没理他，只看向气到发抖的秀禾，淡淡地说道，“还请姑姑莫要怪罪，我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以后还要长久相处，就请姑姑多体谅我年轻，不懂事的性子了。”
年轻，不懂事？
那她就是老人，该懂事的？！
这又是在嘲讽她！讥弄她！
秀禾几乎气死了，想跟她理论，想跟她大吵。
可最后，却在左四看过来的眼神中，强行地按压下去。
她再次低头，缓缓道，“是奴婢的错，请姑娘莫怪。”
迟静姝挑了下眉。
等秀禾离去后，左四才笑着看向迟静姝，“她不是个心思手腕简单的，你何必要如此得罪狠了？”
迟静姝轻笑，“得罪不得罪的，她会放过我不成？”
左四摇头，“有我在，她不敢对你如何。”
迟静姝却撇了下嘴，不置可否。
左四看她这个样子，再次失笑。
片刻后，说道，“摘星台那边，你是不用去了，我让人给你重新安排了个地方，遇见老皇帝的机会要多些。”
迟静姝便朝他看去。
左四盯着她的眼睛，默了片刻，才说道，“是小天坛。”
迟静姝心下微惊。
旁人许是不知这小天坛，可她却清清楚楚地知晓，这小天坛的来历。
青云国在正东日升之处，设置有天坛，乃是历任皇帝祭祀皇天、祈五谷丰登之场所。
每年初一，夏日祭，秋日祭等重大典礼节日时，才会开启。
而这小天坛，却是建在位于皇帝所住的养心殿的正南面。
是开元帝二十多年前，命工部建造的。
为的是，叫这位一心想要踏上大道的皇帝能够迎接上仙，走上长生之天。
上一世，萧云和曾经还带她上过那天坛之上，好一通嘲弄之后，命人砸了这小天坛。
迟静姝看了眼左四。
左四只当她不知这小天坛，便说道，“摘星台老皇帝不过偶尔过去，这小天坛，却是在他的养心殿旁边，他时常过去望仙降临。”
说着，还不掩恶心地笑了一声，又道，“若是去那儿，你定是能碰到老皇帝。”
迟静姝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可皇帝才选秀过，你如何就能断定我能入他的眼？”
言下之意，他这时候当是不缺女人。
左四却忽而怪异地笑了，瞄了眼迟静姝此时依旧红疹密布的脸，“放心，只要他看到你的脸。”
迟静姝眼底异色一闪而过。
面上没什么变化，只是想了想，又问道，“那小天坛既是皇帝常去之所，旁人应当不能随意出入的吧？”
左四似乎有些意外她的上心。
不过随后却是微微一笑，那笑，在他狰狞的脸上，诡异又凶恶。
“小天坛与摘星台不同，每日都需焚香不断，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有宫女进去续上供奉上天的香火。”
迟静姝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是要安排我去供奉香火，好借机遇到皇帝？”
左四看了她一眼，残破的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来，算是默认了。
迟静姝心下暗暗皱眉——这些人的手，竟然已经伸得这么长了。皇帝近身都能安排上人，那就证明他们若想要刺杀皇帝并不难。
他们到底要的，是什么呢？
训练了自己这么久，去勾引皇帝，又是为何？




凤倾九重 第五百六十二章 暗下
第五百六十二章 暗下
心下思绪千转，面色却是分毫不显。
她点了点头，“我知晓了。”
左四看着她的脸，本是倾城无暇的脸蛋，此时密布的红点，在灯光下，愈发吓人。
不由皱了皱眉，问：“你这脸，为何还不好？”
迟静姝眉梢微扬，扫了眼左四，“你以为我能配出灵丹妙药？那位常在给我用的可是抓脸菊里头提出的花粉，我没毁容已经算是万幸了。”
左四看她不忿的模样，忽而一笑。
上前，一把抓住迟静姝的肩膀，将她往怀里狠狠一拽。
迟静姝一惊，下意识抬起左手，却又被捏住手腕。
便怒目看他，“你想做什么！松手！”
左四低头看着她怒意盈盈的双目，笑了起来，“借我的手报复秀禾，我已经满足你了。那你就该乖一些才是，真的当我也是你能够玩弄掌心的蠢货不成？”
迟静姝心下一提。
面上却冷冷地看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
左四一笑，倒是没再纠缠，将她松开，视线又在她左手垂下去的手腕上停了一瞬。
再次阴森森地笑道，“早些弄好你的脸，三日后，你便要去小天坛供奉香火。若是再出了岔子，我可不是秀禾那种色厉内荏的。”
点了点迟静姝，低笑，“听话一些，别叫我为难，嗯？”
迟静姝垂眸，看着地上摇晃的左四的身影，心底沉冷一片。
片刻后，应了一声，“知道了。”
左四这才满意地离开。
……
三日后。
日升东方，金红曦光自天际冉冉升起，一层一层，晕开尘世，叫乾坤万里，都在一片朝生之中，缓缓苏醒。
穿着一身青色宫女裙的迟静姝，跟着前头的女官，恭恭敬敬地捧着供奉天坛的香火，穿过养心殿的侧殿后方，直往南边，站在小天坛的台阶下。
有羽林军上前，查看了腰牌后，放其进入。
台阶一共二十八层，上刻二十八星宿。
抵达顶层，乃是一偌大露台。
露台上铺着青灰色光可鉴人的大理石。
而大理石的表面，又以朱砂金丹描绘了一幅巨大而复杂的阴阳八卦阵图。
今日的神位在东南，供桌便摆在东南边。
迟静姝跟着女官，从天台的边际绕过去，将手里装着香火的漆盘，轻轻巧巧地放在角落。
余光，瞄了眼去替换香火的女官，然后顺手，将一粒指甲盖大小的黑色颗粒，扔在了香炉里头。
堆积的烟灰溅点，女官回过头来，迟静姝顺手将手里的香递上，恭谨又温柔地笑，“喜珠姑姑。”
这喜珠姑姑是开元帝身边得用的，约莫有三十多岁，是宫中的老人了。
连皇后见了，都要给她几分脸面的。
闻言，淡淡地看了眼迟静姝，并未说话。
直到下了天坛，才回头看着她说道，“神灵面前，不得擅自开口。若再有下次，这天坛供奉的活，就换旁人来做吧！”
喜珠本就生得古板木讷，这么冷下脸的时候，又很有几分威势。
平素里，连王福海都很怵她这副模样。
可偏偏迟静姝却轻轻一笑，认真地点了点头，朝喜珠行了一礼，“是，姑姑，奴婢记住了。”
喜珠倒是意外，朝她看了一眼，没再多说，转身便走了。
迟静姝目送她从养心殿的侧殿角门进去，才缓缓地出了一口气。
看了看自己指尖上残留的黑色，又回头看了眼小天坛的方向。
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
一连一月，迟静姝日日跟着喜珠去小天坛供奉香火，都没有遇到过皇帝。
直到这一日。
四月，掠过春寒与料峭，初暖的风光，终于渐渐地现了一点嫩芽出来。
宫内的宫女，也都换上了桃粉色的春装，到处都是一片春意盎然的勃勃生机姿态。
迟静姝依旧低眉垂目地跟着喜珠姑姑来到小天坛。
刚将香火放下，便听身后传来跪拜声，“参见陛下！”
喜珠当即反应过来，立刻转过身，挤着迟静姝跪在了供桌的角落，恭声道，“见过陛下！陛下万福！”
迟静姝跟着低头。
听到前方传来开元帝浓痰恶心的咳嗽声。
他走到供桌边，看了眼神位，问道，“香火还没供上么？”
喜珠也不慌，认真说道，“才要供上。”
开元帝便点了点头，伸手，“把香火给朕。”
喜珠便知晓这香火是开元帝自己要上了。
便回过身，刚要去拿漆盘上的香，却发现，那香已然被迟静姝捧在了手上。
瞧着像是刚刚准备递给她，却没来得及递出去的。
喜珠皱了下眉——供奉神灵的香火，规定不能经三人之手的。
这若是她再去拿，转给皇上，那便失了敬畏之心。
快速思考过后，喜珠往旁边挪开一步，对迟静姝道，“你去，小心些，莫要冲撞了陛下。”
迟静姝垂眸，应了一声，便弯腰低头，小步地来到开元帝身后，轻轻地说道，“陛下，请上香。”
那声音不同喜珠的生冷粗厚，有着慕艾少女独特的轻软甜亮。
在这朝霞挥撒春光缱绻的清晨里，仿佛一滴沁凉的露珠，一下落进了开元帝郁滞闷抑的心。
他下意识便转头去，然后，看见了迟静姝抬起的脸。
“你！”
他顿时神情都变了。
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还以为自己是看到了什么鬼神之身。
下意识要躲避开来时。
那香炉里却突然又涌起了一股奇异的香味，直逼入开元帝的鼻息之间！
那香味，是开元帝从来都没有闻过的。
不知是甜是香，只觉一股缥缈之意，从半空而来。
牵绕着他的神思，飘飘渺渺，游至半空。
恍惚间，他再次看到了一张脸。
叫他恨了半生，痛了一生，魂牵梦绕，怎么都舍不得的那张脸。
他下意识伸手，朝那张脸喃喃问道，“莲儿，你当真回来接我了，是么？我来了，我终于能到天上寻你了……”
“陛下！”
惊呼声，猛地将开元帝飘忽的神思拉了回来。
他整个人的意识，也瞬间从半空坠到了地面。
重重一沉，他猛地回过神来。
才发现，自己居然倒在了地上。
而他的手，正紧紧地抓着……一抹桃粉袖角。




凤倾九重 第五百六十三章 神女
第五百六十三章 神女
王福海和喜珠都焦急地跪在他身边，王福海还在尖声地朝旁边喊，“传御医！御医……呀！”
被开元帝一把推开。
王福海来不及惊讶，连忙跪趴着退到后头，连连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可开元帝却根本没有理会他，只是坐起来，顺着手里的桃粉袖角，看向被王福海挡在后头的……迟静姝。
安静的少女跪在那里，眼神里，没有惯见的惊惧与瑟缩，卑微与奴颜。
她只是看着自己，仿佛还有一丝垂怜与悯伤。
叫开元帝又想起了方才在半空中看到的那张脸。
他张了张嘴。
还没说话。
突然，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风，一下从后头，撩起迟静姝粉色的宫裙和袖子，还有原本挽起的发髻。
长发陡然散开在风里。
与那香炉里异曲同工之味的香味，倏然散开！
开元帝恍惚地松开手。
好像看到了什么神圣又仰慕的东西。
众人也察觉到了异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就见，晨光，在迟静姝的背后，绽开数千金气，她的长发披散，宽大的宫裙在风中猎猎而响。
香案上的香烟四散萦绕。
好似要托着她，升上了九天之上！
仙人？！
不知是谁轻唤了一声。
喜珠第一个反应过来，刚要去将迟静姝拖到后头。
却被开元帝再次伸手推开。
只见这位暮色苍老的皇帝，摇摇晃晃地几步冲到迟静姝面前。
然后。
‘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众人皆惊！
尤其是迟静姝，像是被吓到了，竟直接跳起来，连连后退！
可是袖角被开元帝扯着，她退不出多少，竟就这么站在了开元帝的面前！
“莲儿！莲儿，你是从天上下凡来看我了，是么？莲儿？！”
开元帝目露痴迷。
迟静姝瞪了瞪眼，喜珠与王福海都在后头不停呼喊并朝她呵斥。
可不等迟静姝再说什么。
开元帝又笑了起来，有些疯癫地说道，“定然是了！莲儿！朕终于心愿达成，此生再见到你了！莲儿，你原谅朕了，是不是，是不是……”
话没说完，迟静姝忽而弯腰，低声道，“陛下，您在说什么？”
开元帝一怔。
痴狂的眼中露出一丝清明。
又见那清美绝尘如仙如神的那张脸，轻轻笑开，“奴婢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并不是什么莲儿，陛下，您认错了。”
后头的王福海和喜珠都松了口气。
跪着靠近，“陛下，您是不是身子不适？奴婢伺候您回宫歇着……”
话没说完，开元帝忽而暴怒地骂道，“都滚开！莫要玷污了神女！”
“神女？！”
王福海和喜珠都惊了。
开元帝已经站起来，将迟静姝护在了身后，龙目眈眈地瞪着他们，“神女降临，乃是天降吉兆！谁也不许伤害神女！来人，保护神女！”
天坛上的御林军，太监，宫人，全都傻眼了。
看了看开元帝，又看向被他护着的迟静姝。
“来人！都聋了么！恭迎神女，入我青云国！”
王福海终于反应过来，第一个尖声叫起来，“羽林军何在！没听到圣上的话么！保护神女！”
……
不到半个时辰。
小天坛内，皇上将一个宫女封作神女的消息，便如插上了翅膀一般，飞遍了后宫以及各大朝臣的耳朵里。
神女？！
除了道士、方士之外，居然又搞出一个神女？
这又是怎么回事？！
锦绣宫。
丽妃不可思议地看向云渺，“你说什么？”
云渺让周边的宫人全都退了出去，才走到丽妃的身边，低声道，“正是那个金玉，今日在小天坛供奉香火时，被皇上瞧见。此时，已被皇上认作神女，送到了上清宫。”
上清宫。
那是……
丽妃的脸色陡然变化！
“怎么会这样！那金玉，原本不是在摘星台么？”
云渺也是一脸沉色地摇头，“本是让那秀禾安排在摘星台洒扫的，却不知为何又去了小天坛。”
丽妃的脸上阴晴不定，攥着手里的白玉杯，怒道，“去查！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女？
若只是一个后宫嫔妃，她伸手想捏死就算了。
可是……神女！
那就表示，一心修炼的皇帝，只怕已将她封作圣灵了！何人能动得了？！
更何况，还安排在上清宫！
那可是，那个人曾经住过的宫殿！
到底是谁！竟敢在幕后这般搅弄风云！
丽妃一把扔了手里的白玉杯，恨恨地说道，“再去探探坤宁宫和慈宁宫那边的动静！”
……
不提坤宁宫的皇后和慈宁宫的太后此时是个什么反应。
迟静姝站在上清宫的主殿内，看着面前满脸痴迷又狂热的皇帝，心头一片冷然讥诮。
“神女，暂时便先委屈在这里稍憩片刻，待稍后，朕，不，凡子便会让人来打扫布置，定叫神女满意！”
迟静姝没出声，看着像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旁边的王福海倒是个乖觉的。
谄笑着对迟静姝道，“神女万福，降临我青云国，定是知晓陛下乃是对天道最虔诚之人，陛下一番心意向道，还望神女赐下福言，庇佑我青云国及陛下。”
说着，还朝迟静姝使了使眼色。
开元帝立时期待地朝迟静姝看去。
迟静姝默了片刻，忽而笑了笑。
这一笑，便叫对面几人顿时都惊了。
这女子本就生得十分天香国色了，不想这一笑，竟仿佛日出朝晖，耀目得，仿佛将这原本清冷的上清宫都给照亮了！
王福海下巴都合不上了。
更别说此时看着迟静姝的脸，已经再次落入痴态的开元帝了。
他喃喃地再次低唤，“莲儿……”
便听迟静姝笑道，“小女不才，蒙陛下圣恩。忝居神女之尊，心中不胜惶恐，更难安对九天敬畏之心。”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这浅浅的笑意，又很温柔。
明明是软绵勾人的，可是却又多了一股子高洁端庄的意味，叫人生不出亵渎之心，只觉爱怜。
开元帝连连点头，随即又摇头，“神女还请万莫要有任何不安，上天庇佑，才叫神女降临我朝。”
王福海跟着搭腔，“是呀是呀！神女大人，定是看着被陛下虔诚之心感动，才会降临凡尘的！”
迟静姝又笑了，看了眼这王福海。




凤倾九重 第五百六十四章 好意
第五百六十四章 好意
难怪万久福死了之后，这人能迅速上位，成了开元帝身边的第一红人了。
这万事不问，只管主子高兴和顺心的姿态，倒确实是个能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