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国家修文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十三闲客
电话那头,孙福民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开心地说道,
“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向氏珠联璧合画芯修补液成品已经出来了,经过测试,有限保质期能达到180天,我们目前的计划是,先提供一批试验品给文物修复一线试用一段时间,等产品性能指标稳定了以后,再进行规模化生产,你觉得呢?”
孙福民自从开始介入到向南文物修复研究机构的工作中后,整个人仿佛焕发了新机,整天都是精神奕奕,干劲十足的,就好像年轻了十岁一样。
这种变化向南是很乐于见到的,当然,前提是孙福民不能太劳累了,毕竟他的年纪也已经不小了。
“嗯,我昨天就已经到巴里斯了,一路上很顺利。”
向南将毛巾扔在椅子上,然后在床沿上坐了下来,笑着说道,
“至于画芯修补液的市场化运营,这个我也不懂,老师跟研究机构的几个骨干商量着办就好了,实在不行,再请个专业人士来负责操作也行。”
“你这个甩手掌柜,做得倒是够彻底的啊?”
孙福民哈哈大笑起来,他说道,“行吧,既然你不管这块,那我就辛苦一点,再帮你筹划筹划。”
“老师,实在不行就请个专业团队好了,您可千万别累着。”
向南连忙说道,“这要是把您累着了,回头卫安哥非得怪我不可!”
孙卫安是孙福民的儿子,如今一家人都在国外生活,前几年回金陵过年时,他还专门找过向南,拜托他平日里多照顾照顾孙福民呢。
这要是孙福民因为给自己帮忙,结果给累坏了身子,孙卫安要是回来了知道了,还不得恨死向南?
所以,尽管知道自己劝不住孙福民,但向南还是得时不时地劝上一劝,好歹也能让他听进去一点,不至于为了文物修复研究机构的事情太劳累了。
“你别瞎担心了好不好?自己把自己照顾好就成了。”
孙福民在电话那头有些不开心了,说道,“我现在整天都有事情做,好得不得了呢。”
听到他这么说,向南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真要再啰嗦几句,没准孙福民还真会不开心呢。
于是,他只好转移话题,又说起了别的事。
两个人聊了几句之后,孙福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笑着说道:
“对了,还有个事我都差点忘了。上午我跟刘其正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说,国家文物局那边,已经把你的青铜器修复国家级专家证书给快递过来了,你小子现在是真正的三料专家了。”
说着这话,孙福民的语气里满是欣慰和慷慨。
几年之前,他在金陵大学的校园里见到这个文静稳重的小子时,又怎么会想得到,短短的几年时间里,他会迅速成长为文物修复界里让所有人都仰望的存在呢?
这一切,固然有向南自身无以伦比的天赋,以及他超越常人的刻苦和努力,但这其中也缺少不了他孙福民的一份力啊!
一想到这里,孙福民就感觉心里面满满的都是骄傲,在文物修复界里,修复文物我不一定是最牛的。
但教出来的学生,就属我的最牛!
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九百四十五章 《野竹图》(第一更)
“证书这么快就到了?”
向南也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自己还需要去京城参加考核呢,看来是自己在豫章海昏侯墓出土文物修复过程中修复的青铜器文物,已经得到有关部门的认可了。
不过他也没有在意,一个专家称号而已,如今已经吸引不了他的眼球了。
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尽快掌握纺织品文物修复技艺。
“不要小看这么一纸证书,多少人努力一辈子都拿不到呢。”
也许是感受到了向南的不在意,孙福民一下子没忍住,就出言“敲打敲打”了他一下。
这小子现在尾巴翘起来了,连国家级专家的称号都不在意了?
这还了得!
向南连忙解释了一句:“老师,我可没小看,可能是见多了,所以没一开始那么激动了而已。”
孙福民:“……”
见多了……
好吧,估计全华夏也就你一个人敢这么说了,别人要是敢这么说,也许早就被大伙儿给“喷”死了。
师生俩又聊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向南坐在床沿上想了想,又给许弋澄打电话报了个平安,又闲聊了几句公司里的日常事务,很快就结束了通话。
挂了电话之后,向南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这才熄了灯,上床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向南下楼吃早饭时,加利特的人已经不见了。
王小姐坐在餐桌前,一边拿着一块烤面包涂着果酱,一边说道:
“集团那边临时有点事,加利特先生一大早就坐车赶过去了。”
“哦,王小姐今天也挺早的嘛。”
向南来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笑着说道,“昨晚睡得好吗?”
“还行,我已经把时差调整过来了。”
王小姐朝向南眨了眨眼睛,一脸得意地说道,“我身体对环境的适应能力不错吧?”
“不错不错!”
向南朝她竖起了大拇指,赞道。
吃过早餐之后,两个人就一起朝加利特的车库走去。
昨天晚上,王小姐“自告奋勇”要负责接送向南,如今她已经拿到了车钥匙,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去车库里将车开出来。
车库里蛮大,不过里面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挺着一辆披着车衣的车子。
王小姐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拉起车衣猛地一掀,一辆大红色的奔驰两厢轿车顿时呈现在了眼前。
王小姐眼睛一亮,她倒不是因为看到这个牌子,而是这小车车型小巧,很适合她一个女孩子开,这让她很是满意。
她一开始还担心加利特的轿车都是昨天坐的那种又长又大的车子呢,那她开起来还真不是特别适应。
“向专家,上车!”
绕着这辆奔驰走了一圈,王小姐意气风发地朝一旁的向南一笑,随即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一弯腰就坐了进去。
向南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拎着背包,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也坐了进去。
等向南系好安全带后,王小姐扭头看了看向南,笑道:“坐好哦,我要开车了!”
话音刚落,她便发动了汽车,然后脚下一踩油门,手上一打方向盘,车子发出低沉的轰鸣声,一溜烟似的冲出了车库。
清晨的巴里斯郊外,天很蓝,一片片白云飘荡在蓝天上,显得格外清新。
蓝天白云下面,是一片片绿意盎然的田野,充满着生机与活力。
在这片绿色覆盖的大地之上,一条笔直的水泥路之上,一辆孤零零的红色小轿车,在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里缓缓前行着。
这一切,就仿佛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向专家,今天要过来的,是那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收藏家克劳德,他手上有一件华夏古书画需要修复保养。”
在车子里,王小姐一边开着车,一边对向南介绍今天的主要任务,她说道,
“对了,我已经跟这些收藏家都商议好了,他们带文物过来修复时,也会将修复酬劳一起带过来,这样就不需要分两次来鉴定文物的价值,省时也省力。”
“嗯,辛苦你了。”
向南点了点头,他转头看了王小姐一眼,笑着说道,“等我开始修复文物的时候,你就可以出去逛街了,想好了去哪儿逛了吗?”
王小姐转头一笑:“想好了,先去卢浮宫看一看,然后再去那个埃菲尔铁塔瞧一瞧。”
向南笑着点头,“不错,挺有文艺范的。”
“囊中羞涩啊,也只好拍几张照片在朋友圈里发一发,证明我来过。”
王小姐撇了撇嘴,一脸无奈地说道,“否则的话,我就该去香榭丽舍大街,装满一车厢再回家。”
向南哑然失笑,他听得出来王小姐是在说笑,事实上也是,跟在加利特身边做事的,还不至于囊中羞涩到这个地步。
两个人一路聊着,很快就到了加利特艺术博物馆门口。
两个人下了车之后,便径直来到了三楼,此刻,这里已经没有昨天那么热闹了,整个三楼只有三三俩俩几个人在参观。
而在会客室里,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克劳德正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在他的身边,则放着一个黑色的大提包。
看到向南等人来了,克劳德连忙站了起来,笑着迎了上来:
“噢,亲爱的向,你可总算是来了。哦哦,还有美丽的密斯王。”
“你好,克劳德先生。”
向南和他握了握手,寒暄了几句之后,便直接开门见山,
“克劳德先生,这次您需要修复的华夏古书画,我可以先看看吗?”
“当然可以!”
克劳德一边点头,一边拉开大提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长条型桶状的古董盒,然后交给了向南,
“亲爱的向,您一定要帮忙将它修复好啊,我会对您感激不尽的!”
“克劳德先生不用急,我先看看再说。”
向南笑着接过古董盒,然后将它打开,又把这幅画从里面取了出来,然后轻轻放在茶几上,再将它缓缓摊开了来。
等将这幅画摊开之后,向南仔细一看,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这幅古画,居然是“元四家”之一,梅花道人吴镇的《野竹图》!
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九百四十六章 扬州八怪之首 (更新完毕)
《野竹图》是“元四家”之一,吴镇存世不多的一件竹石题材的珍品。
吴镇,字仲圭,号梅花道人,之江嘉兴人。元代著名画家、书法家、诗人。
擅画山水、梅花、竹石,与黄公望、倪瓒、王蒙合称“元四家”。
吴镇山水师法董源、巨然,兼取马远、夏圭,干湿笔互用,尤擅带湿点苔。水墨苍莽,淋漓雄厚。画墨竹以文同为师,格调简率遒劲。
“画是一幅难得的精品古画,只可惜不懂得怎么保存,以至于残损到了如今这个程度。”
向南仔仔细细地将这幅《野竹图》上上下下都仔细地观察了一遍,这才略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古书画文物和其它类别的文物不同,它具有很强的单一性,基本上没有两件一模一样的文物,是真正的毁一件少一件。
所以,每次他看到一些珍贵的残损古书画文物时,心里面总会生出一些遗憾来。
尽管大部分残损的古书画文物都能修复,但实际上,每修复一次,这件文物身上所携带的历史信息,都会少一些。
这也就意味着,文物每一次修复,它的价值都会降一些。
“这幅画,曾经有一次受了潮,当时我没在意,就存放进库房里头了,等过了一段时间想起来再去看时,才发现它已经长霉菌了,有一些地方还破了洞。”
似乎是看到向南脸色有些不快,克劳德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解释了一番,顿了顿,他又说道,
“后来我带着画去找修复师修复,但他们都不敢保证修复到原先的状态。亲爱的向,您能修复到原本的模样的,对不对?”
“我尽我所能。”
向南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将目光重新投向了这幅《野竹图》。
这幅《野竹图》,分为上下两部分。
上半部分是留白,上面龙飞凤舞地题了一首诗。
下半部分则是一块嶙峋的怪石,怪石中间部分斜着长出几枝竹枝,画面左下角和右下角处也分别有一两处竹枝挺立。疏枝劲节,嫩叶新发,清韵可人。
整个画面显得十分简洁、清爽。
只是,这幅画的下半部分满是灰色的霉斑,画面处有四五个地方都有了破洞,最大的破洞差不多有牛奶瓶的瓶底大小,最小的也有硬币大小。
可以说,整幅画除了上半部分的那首题识还清晰可辨外,下半部分几乎是惨不忍睹了。
向南正思考着该怎么修复这幅《野竹图》会比较好时,克劳德忽然转身从提包里又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古董盒来,满脸笑意地对向南说道:
“亲爱的向,这是我准备的,修复这幅古画的酬劳,您要不要先看看?”
向南有些古怪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客套什么,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似乎是一本书稿。
他拿起来仔细一瞧,也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这是清代书画家、扬州八怪之首的金农于1760年作的楷书诗稿!
金农,字寿门、司农、吉金,号冬心先生、稽留山民、曲江外史、昔耶居士、寿道士等,因其一生历经康熙、雍正、乾隆三朝,所以自封“三朝老民”的闲号,钱塘人,布衣终身。清代书画家,扬州八怪之首。
他工于诗文书法,诗文古奥奇特,并精于鉴别。书法创扁笔书体,兼有楷、隶体势,时称“漆书”。五十三岁后才工画。其画造型奇古,善用淡墨干笔作花卉小品,尤工画梅。
金农天性散淡,他的书法作品较扬州八怪中的其他人来说,传世作品数量是非常少的,因此,这一册金农的楷书诗稿就显得尤为珍贵。
当然,金农的这一册楷书诗稿在艺术品市场上,跟吴镇的《野竹图》肯定是没办法比较的。
如果说吴镇的《野竹图》在艺术品市场上是价值七八千万的国宝级艺术珍品,那么,金农的这一册楷书诗稿大概也就价值七八百万元的古董奇珍。
不过,克劳德用这一册楷书诗稿来抵作向南修复《野竹图》的修复费用,在价值上倒是非常合适的。
“这一套金农的楷书诗稿,也是我前两天从一个拍卖会上拍来的,当时一看到就觉得非常喜欢,后来才了解到,这扬州八怪之首金农存世书法作品极少,我这也算是捡到漏了。”
克劳德一脸笑意,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对向南说道,
“这套诗稿在我这儿存了两三年,本打算近期转手出去的,如果向专家看得上的话,那就抵作《野竹图》的酬劳好了。”
向南伸出手来随意地翻了翻,这套楷书诗稿保存得倒是不错,册页完整,既没有霉变,也没有虫蛀,纸张尽管有些泛黄,但韧性十足。
稍稍看了看,他便点了点头,笑道:“可以,就金农的这套楷书诗稿了。”
克劳德大喜,连连说道:“好,那就辛苦向专家多费心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向南朝他一笑,随即将摊开的《野竹图》收了起来,然后对克劳德说道,
“克劳德先生,那我就去做事了,您下午六点左右过来取画就可以了。”
克劳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笑道:“好,好!向专家您先忙!”
向南朝他点了点头,这才拎起背包,拿着那幅《野竹图》和王小姐一起转身进了修复室。
到了修复室以后,向南看了王小姐一眼,笑道:“王小姐,我这边暂时没什么事了,你也不用耗在这里陪着我,差不多现在你就可以去卢浮宫参观了。”
“嗯,反正我留下来也帮不了你什么忙,那还不如出去转转更自在一点。”
王小姐歪着小脑袋看了向南一会儿,这才笑着说道,“那我先走了啊,等下午快要闭馆的时候,我再来接你回去。”
“好,玩得开心点。”
向南将王小姐送出修复室后,顺手将门关上,然后重新回到长案之前,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吴镇的这一幅《野竹图》,可不怎么好修复啊!
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九百四十七章 不管事的老板 (第一更)
将这幅《野竹图》重新在长案上摊开,向南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这一幅《野竹图》轴,为元淡黄纸本,在图轴的上半部分的狂草题识完好无缺,而在画面的下半部分则是满是霉斑,破洞连连。
当然,也幸好上半部分的题识没有残缺,否则的话,这幅画怎么也修复不到最初的样子了。
古书法作品的修复与古画作品的修复,虽然在步骤上大致相同,然而实际上还是有区别的。
比如说,一幅残缺的古画在修复时,往往都是需要将残缺的画面进行接笔处理,使得整个画面变得完整。
而一幅古书法作品,往往只要全色就可以了,接笔是不可能接笔的,因为一旦接笔了,书画作品就不是原作了,就变味了。
所以,我们常常看到的修复后的书法作品,大多是残缺的,而不像古画作品那样,修复后就像没有破损过一样。
向南将《野竹图》上上下下又检查了一遍,心里面已经有了成型的修复方案,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开始动手修复。
他取来一盆热水,又从一旁的柜子里拿了一条白毛巾投入水盆中,然后准备用浸透热水的毛巾开始淋洗画芯。
一直洗了三遍,用了满满的三盆热水,这幅古画才渐渐显露出原本的颜色来。
向南等画芯上多余的水分沥干之后,这才将画芯翻了一面,让背面朝上,继续开始准备揭腹背纸和命纸。
偌大的修复室里面显得很安静,只有向南一个人在围绕着长案上的这幅《野竹图》在忙碌,他的动作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而时间,就在向南忙忙碌碌之中,一点一点悄然逝去……
……
金陵。向南文物修复研究机构会议室。
“咱们文物修复研究机构的第一款产品,一旦经过金陵博物院古书画修复中心的试用,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很快就要推向市场了。”
坐在会议桌的前头,孙福民显得兴致勃勃,他扫了一眼张伟利、邓维和王明耀这三位研究机构的骨干成员,笑呵呵地继续说道,
“尽管产品上市在即,但实际上我们还是有一些东西没有确定下来,比如说品牌名、产品的外包装等一些细节性的东西,这些对于一款新产品来说还是很重要的。所以,咱们抓紧时间,这次会议将这些东西敲定下来,然后好安排下去,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产品的外包装这个容易,请一两个设计师,让他们参考一下相关的产品,为我们设计一款外包装就行了。”
邓维看了看两个师兄,见他们没开口的打算,只好自己先开口了,她说道,“至于品牌名称,老板自己没想法吗?”
她有些疑惑。
这要是自己是老板的,这品牌名称没准就自己拍板定了,哪里会让底下的员工去考虑这些问题?
也不知道向老板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昨天我给他打电话了,他人还在巴里斯忙着修复文物呢。”
孙福民笑呵呵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他说这些小事,让我们自己商量着办。甚至这款产品什么时候上市,怎么上市,他都不会过问,所以,这对你们大家来说,可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呀。”
邓维和张伟利、王明耀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们三个人一直都在学校里念书,还从没做过产品运营方面的事情呢,把这些事情交给他们,锻炼是锻炼了,可怕就怕一不小心把事情搞砸了,那可就惨了。
邓维按了按两边的太阳穴,闷闷地说道:“品牌名称倒还好说一点,普通一点也没什么影响。但是这产品运营方面,非专业人士还真不好搞啊。”
“是啊,孙教授,这个,我们都没有过这个经验,怕是做不好啊。”
张伟利也一脸为难地抬起头来,看了看孙福民,说道,“这要是搞砸了,我们可承担不起责任啊。”
“大家不要有畏难情绪嘛,说起来复杂,其实也没那么复杂。”
孙福民摆了摆手,笑眯眯地说道,“咱们这个产品,跟电视上的那些大众商品不一样,咱们面对的受众实际上是很小众的,只是针对纸质文物修复师,所以,咱们只要抓住几个大客户就行了,比如金陵博物院、京城故宫博物院、魔都博物馆等等。”
顿了顿,他又说道,“你们也别把事情想得那么难,再怎么说,不还有我吗?我好歹还是金陵博物院的古书画修复专家呢。”
听他这么一说,邓维等人眼睛都亮了亮,对啊,都差点忘了这尊真佛了,有孙教授他老人家在,以他在文物修复界的人脉关系,这产品只要效果好,还愁没销路吗?
一时间,大家都振奋了起来,开始热烈地讨论了起来。
……
远在巴里斯的向南显然是不知道发生在金陵的事情的,此刻,他已经完成了绝大部分的修复技艺,此刻正在对这幅《野竹图》做最后一步的“接笔”处理。
要做到完美接笔,不仅需要深刻理解画家的生平经历、画风画技,还要体悟到这幅画诞生的背景和意义。
事实上,对于画家吴镇而言,竹已经成为为其代言之符号。
诚如他在题墨竹的诗中写道:“倚云傍石太纵横,霜节浑无用世情。若有时人问谁笔,橡林一个老书生。”
吴镇的墨竹不仅表现了自我,更彰显了那个时代名者隐士的风姿。
向南回想着吴镇孤洁的一生,手中的手笔不停,一点一点填补着残缺的画面,一直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将五六个残缺的洞口给填补完毕。
收了笔之后,向南长呼了一口气,退后两步再仔细看去,除了刚刚接笔处的墨迹还没有干透以外,整个画面再也看不出残损的痕迹,仿佛从没有破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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