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裂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庭
夜虚天坐在一座格局清新优雅的庭院间,一张园型石桌,一壶新茶,两盏杯,散发出淡淡的茶香,桌上摆着棋,夜虚天的身边并无旁人,整座庭院也无一人。但,夜虚天的这副姿态分明是与人对奕,杯中的茶还在冒着热气,平静的眉宇间隐透出一份淡淡的期待。
天下能令帝师夜虚天如此期待的人并不多,除了天凤大帝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有这么大的面子。
轻风拂过,一道青影骤然出现在夜虚天的桌对面,无声无息地端坐着,伸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轻轻吹散热气,细品了一口。
"入口满嘴生香,清新甘甜味长,应是极品龙泉茶。"陆随风是应邀而来。
"公子竟然还是位茶道中的高手。"夜虚天说间伸捻起一枚黑棋子,悠然落在棋盘上;"很久没有执黑了,但与公子对奕,能获得先行之机,会多几分胜算。"
"帝师邀在下过府,不单是对奕这般简单吧?"陆随风落下一枚白子;"后发未必是劣势,能纵观全局,判断亊态,算计其间的各种变数,一子定乾坤"
"公子似能揣摩出他人的所思所想,不妨揣摩一下我此时此刻的心境?"夜虚天玩味地淡笑道。
"帝师是刻意奉承还是有意嘲讽在下?人的心事大都写在脸上,只看你是否有心去读,读不读得懂!"陆随风洒然地品了一口茶;"正如帝师的眉宇间明明白白的写着四个字。"
"哦!说说看,是怎样四个字?"夜虚天讶异地问道。
"先发制人!"陆随风铿锵有声地道。
"此言何解?"帝师的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诧之色。
"呵呵!点到即止,不为己甚,再继续下去就有卖弄之嫌了。"陆随风哈哈一笑,自嘲地道。
"公子多虑了!此间唯有你我二人,尽管直言无妨!"夜虚天肃然地道,像是真被陆随风一言中的,道出了他心中的所思。
"其实我也只是信口而言,如要通过这四个字抽絲剥茧的说开来,其实就是"抉择"两个字。"陆随风的眼中闪射着睿智的光华;"如我猜测不错,帝师眼下的境况似乎有些不安稳,或有某种强大的势力正欲密谋致你于死地,或许巳在准备动手了。帝师自然明察秋毫,当不会坐以待毙,此时所虑是否该"先发制人",给对方雷霆一击。不知所言是否靠谱?"
"以公子之见是该"先发"还是"后发"?"夜虚天此一问,无疑坐实了陆随风刚才所言不虚。陆随风曾经历过两次朝廷的风云变幻,此中的暗流激浪汹涌澎湃,随时都有復舟之险,以帝师的尊崇地位,时常能引响天凤大帝的认知和判断,自然会被某些势力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后快。
玄武裂天 第二百零六章帝师府的危局
"自古伴君若伴虎,稍有不慎随时会从云端直落深渊。而在帝国的朝堂之上,敢与帝师抗衡之人绝非等闲之辈。所以,一旦冒然出击势必会授人以柄,埋在更大的祸端和隐患。帝师当下需要的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出手理由,否则会落下个喧宾夺主之嫌,徒惹那位天凤大帝忌讳。"陆随风边说边落子如飞,两人言谈间,一盘棋局巳接近了收官阶段;"帝师中盘大龙巳无出路,收官纵然再精妙,也再难挽回大局。"
"我像是要输了!"夜虚天淡淡地道。
"帝师心不在棋盘之上,输是必然!"陆随风落下一子,将中盘被围的大龙连根拔起;"世事如棋,如不将盘中这条大龙一举彻底斩杀,帝师仍会存着侥幸心理,时时准备伺机出动,作那孤注一掷的最后一搏。"陆随风借棋说势,夜虚天则是凝目静听,眉梢不断地抽动,对方所言的字字句句,似如珠落玉盘,敲击心神叮咚作响。
"当今朝堂正如公子所言,盘根错节,暗流汹涌,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太子之位至今仍是空悬,三位皇子拉帮结势,明争暗斗,相互倾扎,势如水火难容。其中以大皇子之势为最甚,朝中的许多重臣都被其拢至局中,罗府便是铁杆立挺者之一。然这位大皇子却是心性阴沉,奸险,胸襟只有方寸,更是睚眦必报之辈。我曾多次力谏大帝三思,因而令其耿耿于怀,记恨于心。据可靠信息情报,其府邸最近湧入了大批高手,甚而还有十二位来自中央大陆的顶级强者,似欲对我帝师府不利。一旦我遭遇不测,太子之位定然非其莫属。"夜虚天不再有所隐瞒,将自己当下的处境和盘托出。
陆随风所言恰好切中了他目前的情况,对方的大皇子身份尊崇无比,倘若出师无名,可谓后患无穷,甚而会引来灭顶之祸也未可知。
"耐心和等待是制胜的真缔,厚积薄发,蓄势一击,就若这盘棋中的大龙,反击之时也就是灭亡之时。"陆随风轻缓地将棋盘的死子一枚一枚拿掉;"帝师府藏龙卧虎,守卫森严,一般的宵小之辈望而生畏。但在真正的高手强者眼里却仍是形同虚设。"
"正如公子来时一般,似若无人之境,如风似云般飘然而至。"夜虚天戏谑地笑道。
陆随风忽然长身而起,举目环视了一下四周,庭院旁有一片花海,正是盛夏时节,花海迎风怒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怡人的清香。同时也隐隐嗅到了絲絲杀气的味道。
"这片花海中足可隐藏十来人而不嫌拥挤,花海的芬芳可以掩饰藏身之人的气息。倘若其间没有设置暗哨之类的暗桩潜伏,那帝师府定是有高人光临了。"陆随风云淡风清地言道,语中举着讳莫如深的用意。
夜虚天闻言,像是领悟了话中的玄机,眉宇轻皱了一下,随即也立起身形,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举步缓缓朝花海走去,陆随风耸了耸肩,也长身而起的随着跟了过去。
有风微微掠过,花海随之荡漾开来,一个,二个,三个……整整十二个身形逐一从花海间显示出来,有男有女,服饰装扮各异,相同的是俱皆是以纱巾罩住面部,分辨不出年龄与容貌。 能无声无息地潜入龙潭虎穴般的帝师府,瞒过所有明桩暗哨的耳目而不被查之,足见这些人的修为境界定然非同凡响。
天地间仿佛突然变得一片沉静,花海的摇曵声凭添了几分空寂之音。彼此双方安静地对峙着,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
这些不速之客的眼中,都透出一种坚定的自信和傲视,这不是故作出来的姿态,眼睛是心的窗口,不会骗人。这些人本就具备自傲自信的资本,否则给他们十个胆也不敢出现在帝师府。他们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斩杀帝师夜虚天,十二个顶尖强者联手,正常情形下如无意外的变故,天凤帝国的武道第一人,将会毫无悬念地被彻底抹杀。
良久,夜虚天忽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万里迢迢而来,只为了做花间的肥料,实在是有所不值!"
"是么?单打独斗或许真会如你所言,但十二个玄婴境高阶的联手,你还有自信全身而退么?这片花海的风水不错,埋骨此间还不至辱没了你的身份。"开口说话的是一个女人的音调,听上去清脆有力,年龄应该不会很大,至多四十出头。
"事实上,我并不想与你们动手,彼此素未谋面,并无三江四海之仇恨,何必以死相搏?只要各位能供出幕后的指使人,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过。"夜虚天面对十二道射来的目光视线,仍是一脸云淡风清地道,神色间看不出一点不安和紧张的情绪。
"你不觉得自己所说的话就如空气般的毫无份量,我来此的目的只一个;杀了你!"有人冷冽地说,话落,手掌猛然一翻,花海中的十二人像是演绎过无数次一般,几乎同时做出一个动作,四周的花海一瞬间颤动不巳,随之纷纷脱离花枝,成百上千的花辨倾刻旋飞起来,如同一片片飞旋的利刃,漫空飞射,齐向夜虚天和陆随风两人飞速的袭去。
这些本很柔弱娇嫩,供人欣赏的花瓣,刹那间便成了杀气盈然的利刃。片片花瓣如刀似刃,美艳,优雅而恐怖!
十二个顶级强者同时发力,漫空花瓣嗡嗡颤响,每片花瓣都蓄含着强悍无比的玄力,足可轻易切开一株碗口粗的树,血肉之躯一旦被这些花瓣沾身,倾刻间便会被尸解。仅仅一个起手,这般威势就足以傲视天下,震慑人心。
人在花瓣编织的罗网中,避无可避,无处遁藏,稍弱一线的强者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唯有坐以待毙。
面对漫天旋转颤响的花瓣,夜虚天和陆随风两仍静静地立着,甚而连眉梢都没挑一下。仅仅只见陆随风抬手理了理飘散的发絲,一阵轻风骤然迎面拂来,轻柔地吹散了这漫天的花瓣,在风中纷纷轻飘飘的四下洒落地面。
风很平常,也很轻柔,无法想象如此轻柔的风,何以会吹落这些有若利器般的花瓣,就象震憾这些花辨怎会突然变成杀人利刃一样。
没人会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花海间的十二人同样不相信,但事情的确是发生了。环视四周,空寂无人。在他们周密的算计中,意外地多出了一个看上去十分平常普通的年轻人,直接被视为不存在,根本不会对他们的行动产生絲毫的影响,只是无端多了一缕无辜的亡魂而巳。
但这阵风却是非同不寻常,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倾尽全力也无法化解这个几乎无解的杀局。而夜虚天至始至终一直静立着,连手指都没动弹一下。难道这空寂无人的庭院中还暗隐伏着一个绝世高手?
亊实上,这些人忽视了一个最基本的常识,能与夜虚天并肩而立的人,会很普通很平常么?更直观的是,面对这许多杀气凛然的顶尖强者,仍是神色淡然,古井无波,还会是普通人么?当真是人在局中,有眼如盲。换个时间地域,或许没人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但有些错一生都不能犯,因为那代价大得只有用"命"来抵偿。
夜虚天的眼角轻扫了一下身旁淡然含笑的陆随风,心底却掀起一股惊涛狂浪。之前,他一直在想着,一旦发生血腥的杀戮,该如何力保这位八品丹道宗师安然无恙?
眼前的势态十分不妙,对方人多势众,且个个皆是玄婴境高阶的顶级强者,一旦动起手来,还真无暇顾其周全。
尤其在适才的花海危局中,他巳暗中放出气势将陆随风罩在其中,以免被那些杀气铮铮的花瓣所伤。却没想这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八品丹道宗师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一个念头,抬抬手功夫,便云淡风清地将一天杀机轻而易举驱散。他自问自己有能力做到吗?答案是;自保倒也差强人意,破局是根本无法做到。
陆随风忽然悠悠地道:"呵呵!我非局中人,只是适逢其会,理当做一个静静的旁观者,帝师无须分心顾全于我。"说完径自转身走回庭院中,独自细细地品着茶。
夜虚天没有了后顾之忧,身上的气息顿然一变,原本儒雅沉静的气质瞬间消隐无踪,浑身上下有若严冬飞雪般的冷冽,四周的气温像是一下降低了七八度,远在花海中的十二人也觉絲絲寒气袭体,肌肤隐隐生痛,纷纷放出气势进行抗衡。玄婴境巅峰的强者比想象中的更强大,单凭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能杀人于无形。
此次的帝师府的袭杀行动属于高度机密,只能暗中在地面上进行围杀,虚空搏杀势必会惊世骇俗,引起帝国高层的注意。所以面对有若实质般锐利的气息攻击,却不能掠向空中回避,一众顶级强者唯有倾力硬撼硬抗……
玄武裂天 第二百零七章 水之领域
夜虚天是智者,自然能看出对方的软肋所在,冷冽的气息连绵不绝地四下滚蕩开来,水纹涟漪般一波波地朝着花海间的一众蒙面人奔涌而去……
纱巾罩面,看不见这些人此时神情,但见人人双目外突,衣衫裙袍猎猎鼓蕩,状似十分费劲吃力样子。如再照此继续抗衡下去,没人会怀疑是否会被这强悍无比的气息生生撕裂开来。
呛,呛,呛……
一连串兵刃出鞘之声划破庭院内的空寂,十二人的兵刃几乎在同一时间出鞘,十二道弦目耀眼的精光横空劈斩,漫空的水纹涟漪四射飞溅,分崩离析地碎裂开来。眼前的花海枝叶飞洒,瞬间荡然无存。
下一刻,人影闪烁间,夜虚天巳被围在中央,十二道兵锋直指,杀气森森凛然。
夜虚天的神情间无悲无喜,负手而立,安静而简单,看不出一絲不安和惊惶。全身上下透出一种无形无色的风姿,孤傲而独立。这不是做出来的姿态,沉静的眼神中透出无尽的自信。
在旁人的眼中,这种极度的沉静十分令人忌禅,似乎蓄含着火山迸发前意韵。
空气中的杀气越来越浓烈,挤压中不断发出轻微的絲絲裂响。
杀!
有人承受不住这种气息的挤压,口中爆出一声轻喝,十二人同时应声踏岀一步,刹那间,漫空电光闪亮交错,风雷滚荡,十二般兵刃从四面八方,各个不同的方位角度,斩,劈,削,切,刺,雷霆万倾,出手便是生死摶杀,不留余地后路。绝不可令对方稍有回息的余地,否则下一刻倒下的一定是他们这群人。
枪若银蛇奔刺,剑如长虹划空,刀出劈山断流。滚滚洪流席卷,绵绵不断的惊涛拍空,一股股一往无前,以命摶命的汹涌气势,天河倒悬般的朝着夜虚天狂袭而去,绝不容对方有半点喘息的机会。
夜虚天终于动了,很优雅地挥动了一下手臂,双手在空中交叉转换着手势,结了一个看上去十分玄奥的手印。不同于惊天动地的暴发性武学,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杀机漫延开来,天地间暮地一片迷蒙,水雾弥漫,一波一波的水纹涟漪潮夕般的四下滚荡开来,倾刻间,反卷八方,水纹涟漪骤然掀起巨浪狂涛,呼吸间已将奔杀而至一众豪强尽数呑噬淹没。
水之领域!
夜虚天练化了陆随风赠与他的八品凝雪丹,一举突破了困惑数十年的壁障,不再是众人所知的玄婴境巅峰。
水天一色,苍茫无际,人在其中沉浮跌荡,渺若沙粒水滴……
破虚境!
十二人中竟有一人置身"域"外,骇然惊呼,难怪对方至始至终淡定从容,完全一派有恃无恐,波澜不惊的姿态,原来自己一众人等竟是在与一位破虚境的至高强者斗狠叫板,简直不知死字如何写。所幸自己启动稍慢了半拍,否则也将与其他的十一人一般被对方的领域所吞噬。眼前一片水雾弥漫,根本看不清其间发生了什么?无声无息,像是完全与外界隔离了一般,被卷人其中的人只怕此刻巳然凶多吉少,甚至巳是生机全无。
帝师夜虚天竟然是破虚境,这个发现太震撼人了,势必得将这个可怕的信息传递出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不成要等对方腾出手来活剥了自己。人做任何事都会为自己设想出一大堆振振有词的理由,常人或高人皆不会例外。
一念生起,身形随之拔空而起,虚空滑步,几个起落便掠出了庭院。
"谁批准你走了!"一道淡淡的语音仿佛从天际深处透出。
淡淡的语音像是充满了磁性和魔力,令飞速掠走的纱巾蒙面人生生止住奔走的身形,外露的双目中透出极至的惊骇。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人虚悬空中却向前迈不出一步,一股强大得令人颤栗窒息的气机牢牢锁住了他,浑身上下巳然动弹不得。
接着便看见一袭青衫,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嘴角挂着人畜无害的淡淡微笑。
"做人怎么可以这般无耻,抛下生死未卜的同伴,厚颜的脚下抹油悄然开溜。"陆随风本坐在庭院中品茶观战,却不知何时像片云一般飘在了这人面前,阻住了他前奔的去路。
"你……"那人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最后会栽在一个其貌不掦,从头至尾都被彻底忽视的小子身上。直到此刻才忽然意识到犯下了一个低级而致命的错误,能与夜虚天品茶谈天,并肩而立之人又岂会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庸碌之辈?
事实上,如果他们能顺利的解决夜虚天,也不可能让一个旁观者活着离去,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道出秘密。但一切都在倾刻间惊天逆转,自己的一众同伴似巳再无生还的可能,而眼前的这个扮猪吃虎的小子,却不知用什么手段将自己困在这虚空之中?用尽浑身解数仍难摆这股绵柔气息的制约,他可没忘记自己是一个堂堂的玄婴境高阶强者,也许在中央大陆算不上什么人物,但在这南方大陆几乎可以横行无忌。而此时此刻却似一只待宰的猎物,而猎人却是一个年轻得一塌糊涂的小子,情何以堪。
"你的眼前横着两条路,一是供出幕后的指使人,画下口供证词,可以获得一具完整的尸身。二是倾刻间被分解成碎未粉粒,随风漫空飞洒。"陆随风的语音仍是淡淡的,就连谈到死亡的方式都显得那么随意,就像在讨论豆子是进碾房,还是……
"有没有第三条路?"傻子都听得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选那条道都是直通黄泉路的高速路。
"你相信活人能守住秘密?至少我不相信!"陆随风掀掀嘴角,世故地一笑,看在对方眼中却是如此的狰狞可怖,似乎巳从这笑中看到了死亡的阴影。
"我可以发下毒誓,只要能活着,即刻回转中央大陆,此身不再踏上这片土地。"在死亡的边沿徘徊,一切强者的自尊傲骨荡然无存,没有什么比活着更有价值。
"誓言是什么?微风轻吹即散,我巳成年了,听过太多的誓言,麻木了。"陆随风幽幽一叹;"不过,真的还有第三条路可供选择。"
"啊!只要不是死路……"眼中喷发出意外的惊诧,犹似溺水之人骤然发现一根稻草。
陆随风忽然抬手伸出一指,随意地在他胸腹之间轻点了一下,一股潜劲透体而入;"我在你体内留下了一道印记,不管你身在何处,我只须稍一动念,心脏瞬间便会爆裂开来,不信大可赌一把试试!"
陆随风接下来随意地挥挥手,便解除了对方身上的束缚,似乎一点不害怕对方恢复自由后会对他突起发难,完全一派吃定对方的姿态。
呼!那人喷出了一口郁闷的浊气,试着挥动了一下双臂,伸展自如,死灰的心气顿然再生,湧动着出手撕裂对方的强烈欲望。可是,只不过是一闪念而巳,心气虽生,胆气巳破,眼前的这个青衫小子巳彻底的击溃了他的心智,现在纵算给十个胆也不敢伸一伸手头,赌的可是命呀!
"我会按照你们的意思去做,可是这体内的印记……"
"你大可不必如此惊惶,只要不心生邪意恶念,自然无事,当你离开这片大陆时自会自行解除。"陆随风本就没有要杀人的念头,只是逼其乖乖就范,做个呈堂人证;"好了!我们下去吧!"
二人降下虚空回到地面的庭院,但见夜虚天正好整以闲地品着茶,根本看不出之前曾经历过惊险激烈的搏杀,狼籍一片的花海间横七竖八的躺着十一具男女尸身,每人的身体都完好无损,并无残肢断臂血肉模糊的景象,这些人的死相皆是内脏俱损窒息而亡。
夜虚天淡然地看了那个纱巾蒙面人一眼,嘴角溢出一絲苦笑的意味;"对领域的认知和运用还是太浅,否则也不会有一条漏网之鱼,劳烦公子费心出手了。"
"帝师悟性超乎寻常,短短时日便初步掌握了领域的规则。这些人并非普通的小虾小鱼,漏掉一两条也属正常。"陆随风指了指身旁的纱巾蒙面人;"这位前辈巳幡然觉悟,愿做呈堂证人,否则这一战岂非空忙了。"
"公子果然心思慎密,所幸你我是友非敌,否则定会令人噩梦连连,寝食难安。"夜虚天说话间轻击了两掌,庭院中很快便出现了十几名劲装武者;"带这位先生下去休息,将这片花海清理收拾一番。"
两名武者领着人离去,没人想过这位玄婴境高阶的强者是否会寻机逃逸。夜虚天没有问,陆随风也乐得节约口舌。
"智者攻心,上兵伐谋,所谓不战而屈人,方为上上之谋。"陆随风品了一口茶,回味深长的喃喃道,给人一种讳莫如深的感觉,听得出话中藏着余味。
夜虚天自非寻常之辈,闻言眉梢轻微地挑了挑;"公子可否详加细言?"
玄武裂天 第二百零八章 惊魂杀局
"煮豆燃豆急,兄弟戏墙自古累见不鲜,皇家无情,帝师又何必卷入其间,只须放火烧山焚林,坐山观几虎搏弈,岂不悠闲乐哉!"陆随风笑得十分阴险,将自己贯用的驱虎呑狼之计教梭于人,算作是投桃报李之举了。更何况他也在忙于面对难缠至极的黑煞阁,还有罗府这尊庞然大物,还真有些自顾不暇。
夜虚天目中精光一闪,显出幌然的神色;"多谢公子提点!果然是精妙绝伦,我知道俱体该如何烧山焚林了。"
接下来两人又细细地密谈了一两个时辰,陆随风时不时地为其出些小点子,令其派人同时化妆成各方的标志,对三位皇子的势力实施雷霆般的袭杀,激发三方的复仇之怒火,令其彻底撕破颜面……
离开帝师府时巳是日近黄昏,街头巷尾皆是人流勿勿往返,十分拥挤不堪。陆随风尽可能地选择人流稀少偏静的小街小巷行走,他知道一出帝师府就有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在暗中关注着自己的行踪,之所以选偏静之处行走,是特意为暗中窥视之人制造袭杀的机会,不以身作饵,人海茫茫中的鱼儿怎会上钩。
小巷很窄,至多能让三人同时交错通过。小巷很幽深,七转八绕都未见一个路人,奇怪的是眨眨眼的功夫,便忽然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颤颤巍巍地提着一筐鲜嫩的瓜果,叫卖着出现在前端的转弯处,嘶哑的叫卖声凄凄切切地回荡在幽寂的小巷中,令人徒生一种怜悯,想忙忙她,近前买上几斤鲜嫩的瓜果。
陆随风放缓了脚步,像许多拥有同情心的人一样向着颤颤巍巍的老太走去,掏出五枚金币;"老人家!这筐瓜果我全要了。"
"太多了!一个金币巳算是卖出了好价。"老太笑道挤出一脸的皱折,从陆随风手中取走一个金币,随将手中的筐递了出去。
就在陆随风伸手接筐的刹那间,老太苍白的发结间暮地闪射出三枚蓝汪汪的亮光,直向陆随风的胸腹奔袭而去。两人相距咫尺之遥,根本没闪避躲藏的空间,蓝光电闪般的透体而入,只留出三枚蓝汪汪的针尾,闪射着阴冷森寒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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