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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尤其是眼镜和皮包,几乎就是标配。
而且这帮子人受他们的创派导师的影响,常常一人一包就单独出行,郑州工厂这边的人也是熟悉得很了。
那少年看了一眼厂牌:“郑州锻造厂……嗯,学院说是你们的五百吨级锻床出了问题?”
“正是正是!”管事连连点头哈腰:“一号锻床都停了两天了,厂里技术员是商州技工学校毕业的,比不上皇家理工学问扎实,这不就求到学院了吗?”
少年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说,商州技工那边重视实践操作,皇家理工重视理论研究,各有各的长项。”
“要是我没记错,你们厂的一号锻床,是长压五零零三型的,那可是水压型老物件儿了,出点毛病也正常。最常见的毛病就是密封圈的问题,你们的密封圈换代了吗?”
这也是理工学院出身的做派,还在厂子门口就讨论起技术问题来了,管事赧笑道:“我这是负责搞接待的,具体技术问题也弄不明白,走走走,我们先进厂区去说话,对了,小郎君怎么称呼?”
年轻人说道:“我叫张贾,字子虚,对了,厂里技术员我怎么记得是我师兄啊,叫姚思喜的没错吧?怎么着,他不在厂里了?”
“哎哟!”管事的大喜道:“有这一节在,那子虚老弟跟我们厂就不是生交情啊。”
“思喜的技术那是没的说的……嗐!这不是郭司马被种经略相公调去做教头了嘛,临去前跟高国舅推荐了思喜,我们厂虽然舍不得,可也不能阻了思喜的前程不是?现在思喜是高国舅坐下指挥了。”
张贾笑道:“我那师兄,当年在学院里小名叫做姚竹竿儿,文质彬彬的瘦高个,这还混到军伍里去了?他举得动刀吗他?”
管事笑道:“郭司马还是个大胖子呢!他都能当教头,咱们思喜有啥不行的?对了,子虚老弟你吃过了吗?没吃过我安排伙房给你弄点,既然人到了我们就不着急了。吃过饭再去看锻床的毛病!”
张贾从包包里边取出一封信来:“这是学院开的介绍信,你看看?”
管事的连连摆手:“就老弟的一身行头,还有这风度气质,对锻床和思喜都那么熟悉,我还能信不过?走走走,进厂再说……”
将介绍信拍给了门口岗亭便的保卫,拉着张贾就进了厂。
……
船到了河阴,苏油三人便要与老李分手了,这里是郑州的大码头,再往西北走,就是汴口。
汴口如今只有在冬季黄河水流较缓,泥沙含量相对较低,而洛水不够灌渠的时候,方才开闸,平时都关着不再使用。
而汴渠的新水源,来自洛水,从巩县洛口仓的新渠引入,水质清澈,极大地缓解了汴渠泥沙的沉积速度。
而河阴,就是洛汴新渠在汴口以下的第一个重要码头,郑州到洛阳和汴京的货品,主要都是在这里集散。
老李要忙着交割挂面,进货,忙得不行,只与几人匆匆作别。
苏油则雇了一辆回城的空车,乘车前往郑州。
郑州其实苏油有熟人,大宋理工精英家族,李南公一家的祖籍,就是郑州管城。
李家的一帮子,算是老交情了。
不过这个熟悉,乃是停留在理工学问层面上的,李南公在河北转运副使任上,还曾经想要与知澶州王令图,请开迎阳埽旧河,想要于孙村回水东注,还认为于大吴埽安置锯牙,可以约河势归故道。
这是回河说的余孽,苏油请朝廷命使者行视,李南公和王令图在理工考察图纸面前,复以前议为非,云:“迎阳下瞰京师,孙村水势不便。”
其实知错就改,苏油认为没什么,但是在大宋官场,这叫做反覆诡随,人无特操。
加上李南公又是吏员出身,被御史抓住了把柄弹劾,诏罚二十金,改知延安府,职位被苏元贞顶了。
不过李南公家的藏书楼,也是苏油曾经翻刻的对象,而且苏油非常重视。
因为李家的藏书,关于城池,楼宇等人工建筑修造的非常丰富。
李南公的儿子李诫,倒是颇得苏油赏识,除了书法,绘画都是高手以外,对宫殿、城郭、桥梁、邸第、房舍、道路等土木工程的设计,预算,管理,都有特殊的天赋。
于是苏油向赵顼举荐李诫,为了加强对官办建筑行业的管理,对工程用工,用料,资金有个精准的预算,对建筑工期有个精准预估,对建筑的安全性有个统一规范,大宋需要一部建筑工程技术典籍和法规性质的专书,以规范行业行为。
请赵顼命李诫修撰《营造法式》。
全书内容包括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将以前的经史群书中,有关建筑工程技术方面的史料加以整理,汇编成“总释”。
第二部分,按照建筑行业中的不同工种分门别类,编制成技术规范和操作规程,即“各作制度”。
第三部分,总结编制出各工种的用工及用料定额标准。
第四部分,各作制度绘图制图。
除了这些与历史上《营造法式》相同的地方,苏油还给李诫增加了更多的任务。
其一就是各种建筑机械的原理和图样。
其二就是各种新型建筑材料、建筑方式、建筑结构的收录。
其三就是工程系统管理。
其四就是供热,燃气,通风,调温,给排水等如今的建筑前沿科技的研究成果。
最后再加上结构力学和建筑美学,这部著作,其实就是一个建筑院系的总纲目。
这部煌煌巨著,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完成的,而且光靠将作监的力量都不足以完成,苏油指示四通营造司和皇家理工学院都要参与进去。
李诫也知道,这部著作要是能够完成,那将是超越周代《考工记》那样的巨著,而自己也必将成为大宋最著名的营造专家,加上这本身也是他的兴趣爱好,于是一头扎进了资料堆里,如今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





苏厨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欧阳发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欧阳发
不过李诫同样是恩荫出身,加上家族里边父兄的德行也不怎么样,屡被弹劾,连他也不怎么受待见。
一边扯着这些闲篇,一边就来到了州衙。
没有旗牌仪仗,苏油也就没有摆谱,在州衙前递了一封拜帖,让门子转交给知州。
门子一看吓了一大跳,拜帖上写的是“留守西京御史台,提举资治通鉴局,商周金石文字局司马学士所荐苏伯纯”。
司马光在这里的影响力也是巨大的,门人根本就不敢拿出对付一般干谒的读书人的态度,赶紧将门贴送了进去。
不一会,衙内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一个声音边走边喊:“好你个苏伯纯!这是考我的记性来着?!还拿着司马学士的名头来吓我!”
那人走出衙门,对着苏油施礼:“下官欧阳发,见过明公。”
苏油还了一礼:“野服相见,世兄无需客气。”
欧阳发苦笑着摇头:“岂敢,明公成名太早,世间记得这个表字的人,怕真是不多。”
苏油笑道:“但是世兄研究历朝君臣世系,制度文物,旁及天文、地理。我就知道一定难不住你。”
说起来欧阳发年纪比苏油还大了十多岁,不过官职上却是天差地远。
好在他的父亲欧阳修,算是苏家人的伯乐,加上欧阳发也压根没把自己当做什么正经的官员,他主动要求来郑州当官,目的是为了研究这里的殷商遗址和文物,因此在苏油面前说话也比较随意。
反倒是门子彻底糊涂了,看府君的态度,这三十郎当的士子,来头不是一般的大。
好在自己刚才没有摆出对付寒酸士子的嘴脸,要不然现在可就没有下场了。
进入衙内正厅就坐,欧阳发才问道:“接到朝廷公文,说是国公将要巡查西线,却不料是这么个来法。”
“这个下官不得不劝一劝,白龙鱼服,受制钓翁。明润你如今乃是国之重臣,这样行来,过于轻率了,要是被冲突了,国公颜面事小,朝廷颜面何存?”
苏油笑道:“沿途都没有下船,就是和船东聊了一路,暗中考察了沿途的关卡,水闸,税关,卫所,这制度和设施,要是不跟着船东走一遭,就体会不到好歹。”
欧阳发有些赧然:“这些东西我不太懂,要不要我把通判给你唤来?”
苏油说道:“不用,等狄咏旗牌护送到了再说吧,现在我就是一个来看望世兄的小老弟,不是朝廷派下来的官。”
欧阳发喜道:“那可担不起,对了,我少年事师事胡瑗,得胡师古乐钟律之说,对于三分损益之法颇有自得,也知道通过三分损益,五音尚可,然转调是不可能的。”
“十二平均律却又过于深奥,以琴箫试之,的确圆转如意,然终是不明其奥。久想请教,又怕明润国事繁忙,不敢打扰,今天可不就正好?”
苏油笑道:“那个的确有些难,不过我可以通过画图给世兄简单讲讲里边的道理……”
于是两人便开始探讨起音律来,苏油跳过了计算繁复的那一部分,只画了一条曲线和一条斜线,讲解了三分损益法的误差,以及十二平均律巧妙的曲线取值原理,即便是这样,也讲到了过午时分。
欧阳发总算是明白了一个大概,拱手说道:“这乃是发天地幽微,综万籁一理,华夏正音,从此可不借乐器,凭文字而传,万世不易。”
“明润仅此一事,即当名垂青史,实在可喜可贺啊。”
苏油摸着肚子:“什么可喜可贺,讲得口干舌燥,也换不来一杯茶水,说得天花乱坠,肚子还是饿得咕咕直叫。”
“哎哟!”欧阳发这才大感失礼:“我的错我的错!闻道欣喜,不觉忘饥,我这就叫人置办。”
苏油说道:“不用,叫个熟悉当地的老吏过来,官场上的那一套不但不好吃,弄不好还要引来弹劾,算了,给你省下些公使钱。”
欧阳发大感不好意思:“这可如何使得?”
苏油笑道:“你要觉得不好意思,那就一起去,一会儿你会账。”
欧阳发叫来一位老门头:“这位是府中门头管事,在衙门里行走几十年的了,老刘,这是我一位故交,性好美食……”
苏油笑着制止了欧阳发:“接下来的我来说,你搞不清楚里边的路数。”
“老刘啊,郑州城里有些什么老字号,新吃食,市井当中的小门脸,物美价廉客人多的那种?”
刘王一听就明白了:“北门下头的每日等着进城的牛马行人很多,那里开着不少的食肆,每日里生意很火爆的。嗯……如孙家胡辣汤,油馍头,黄家的烩面,都是大受欢迎的吃食。”
“对对对就是那种!”苏油说道:“那就走吧,今天我们就吃那个!”
“这……”欧阳发一脸的纠结,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那就走!等我换一身衣服!”
不一会儿,欧阳发穿着一身绛色绸袍出来,头上还顶着一个乌纱的高高方冠。
“咦?”苏油有些讶异:“这玩意儿都流传到郑州来了?”
这个帽子,名叫“东坡冠”,是大苏在黄州发明的,结果士大夫们纷纷效仿,成为了今年的流行趋势。
大苏现在的带货能力,算是大宋超一流了。
欧阳发有些得意:“我这可是黄山谷给我寄来的,说是和子瞻的一模一样,怎么样?他说的对不对?”
苏油有些不耐烦:“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一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欧阳发有些担心:“明润你这人吧,明明玲珑心窍,优雅非常,却喜欢自降身份,装饰简洁。你不会走安石相公的旧路吧?”
苏油打了一个寒颤:“那不行,我两天不洗澡就不舒服,把衣领穿黑这种事情我可干不出来。”
“哈哈哈……”欧阳发笑道:“这就是明润和安石相公的最大区别,也是我们最欣赏你的地方。持中而有度,这才是士大夫风范。走吧,我倒要看看,你说的郑州美食到底是啥样。”
老刘当向导,带着自家太守和不知道什么身份的年轻人,以及年轻人的两位仆从,一路朝城北走去。
郑州也是历史名城,夏商古都,两周重镇,这里发生的故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熙宁五年,因为郑州嵩阳书院大量理工人才出现,加上煤铁工业,金属加工业,军工产业的兴盛,皇家各项产业纷纷移驻,加上吸纳了一部分汰裁的厢军,成为产业工人和营造工人,让郑州繁华兴盛了起来。
当时有人建议,大宋守内虚外,郑州产业这么大,宜分管城、新郑入开封府,而以荥阳、荥泽三县为镇,入新管城。
这个建议明显的格局太小,等到苏油的三畿四辅的环首都经济区大规划一出台,立刻引来了朝臣们的喝彩,分裂郑州的建议理所当然的就被抛弃了。
而郑州不但没有被分割,反而因为大规划加强了建设,增长了人口,分配了驻军,成为了拱卫汴京西面的重要大城市。
一路走过来,看着繁华的街面,欧阳发说道:“说起来,我在郑州压根就没做什么,这些景象,都与明润你眼光长远,局面开阔的大计分不开的。明润实在是我大宋百年难得的宰执之才。看这些百姓,他们不会知道,带给他们美好生活的人,现在就行走在他们中间。”
刘门头在前边带路,这时候才吓了一大跳,这年轻人,竟然是涪国公苏探花!




苏厨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胡辣汤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胡辣汤
我的个天神爷呢!这要是让老百姓知道,还不得把城北都给围堵了!
来到城北,沿着城门出去的主干道两侧,果然有不少的食肆,瓦舍,甚至还有勾栏。
苏油笑道:“老刘带的好地方,这里有点儿汴京城的意思了。”
老刘赔笑道:“敢叫明公得知,这十来年里,郑州城可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变化。国朝输天下财用于京师的旧制,经明公一改,带来的,就是三畿四辅的繁华景象。”
苏油摇头:“国朝制度,每一项都有它的时代背景,这项制度立国之初不但没错,反而是必须的,是对稳定国家有好处的。”
“在多年发展之后,制度才渐渐不能适应形势,汴京城上千万人聚集,厢军禁军问题,成了我朝冗兵的巨大毒瘤,侵吞了国家海量的财政收入,弊端远远大过了好处,这才不得不改。”
欧阳发笑道:“都说苏家人陛下也陪得,小孩童也陪得,这还真是见识了,老刘就一老门头,他这么随口一说,你就给他耐心解释国家大政。”
苏油也笑:“越多一个人理解朝廷政策制度,就越多一个支持者嘛,汴京时报上每一期可都是要登载这些的,就是要让百姓知道朝廷的大政方针后边的政策背景,也欢迎大家提出问题。”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老刘头知道了这些,说不定回家就给子孙讲解,一传十,十传百,这就算是为国家做贡献了,老刘头你说是不是?”
老刘头满脸窘态:“岂敢岂敢,其实太守说得是对的,老汉真就随口一说而已。”
“哈哈哈……”苏油也不计较:“也是,说这么多其实也没用,最要紧先让老百姓吃得饱饭才是正经。就好像你家太守拉着我聊了一天,什么用都没有,关键是这一顿得让我吃饱吃好了我才没怨气。”
“明润你……”欧阳发翻着白眼:“你可不是什么老百姓!”
很快,刘门头便领着几人来到了一家食档,别看老刘头只是一个老门头,在州衙里边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但是明显却是郑州城里的老地头蛇,跟他打招呼的人不少。
食档都没有牌子,就一张帘招,上头写着五个字——“孙家胡乱辣”。
几口大灶几张小方桌而已,客人倒是很多。
掌柜的见刘门头过来,赶紧招呼家小子将自家摆茶的小桌给腾了出来:“刘爷来了,这里这里,可不敢让你老久等。”
刘门头也不客气,招呼苏油几人坐下,问道:“明公,有什么忌口的没有?”
“没有。”苏油说道:“青蒜一会儿多加点,还有,碗筷得烫过才行,算了我自己去吧……”
见苏油在烫碗筷,掌柜的感觉自己受了冒犯:“老客,俺这里的东西都很干净的……”
苏油笑道:“看得出来,不过这是汴京城里边的讲究,但凡好一些的食档,边上都要支一个蜂窝煤灶台,烧一锅水,里边放上干净的碗筷就这么煮着。”
“大相国寺里有显微镜,每年几个大节都要对外开放,这看似干净的水,其实都藏着一些小虫子的,就这样看不到,得通过那个显微镜才看得见。”
“后来大方丈就落下了病根,非得用烧开的水才行,渐渐就成了风俗。”
孙掌柜一边熟练地制作胡辣汤,一边跟苏油聊天:“是吗?要是这样我也可以搞起来,一天俩蜂窝煤球也不当几个钱,客人舒心最重要。”
烫完碗筷,苏油也没有回去,将碗摆好,就在那里看孙掌柜的浑家往油锅里挑面团。
面团是发酵过的稀面糊,用两根筷子搅起来一团,然后相互刮着下到油锅里边,很快就成了一个油炸团子,和油条颇为类似,就是比较短小。
孙掌柜笑道:“官人,不用这么候着,一会儿我给你端上桌就好。”
苏油笑道:“你浑家这手法颇为地道啊,没有十年的功夫练不到这程度。”
孙掌柜笑道:“你眼力毒,她是嫁入我家之后才搭手的,到今天整十年,做这油馍头,也整十年了。”
苏油说道:“十年,那时候胡辣汤和油馍头很贵吧?”
孙掌柜一指“胡乱辣”的帘招:“那时候没有这个辣字,胡椒这么金贵的玩意儿都是敢乱用的?用的荜拨桂皮茱萸之类,油馍头也用的羊油。”
“要是苏探花当面,那小人真要跟他道一声谢,有了他,这胡椒,油料,价格才便宜了下来,才有了小人这份嚼谷。”
“就这样也还舍不得放的,嗯……那得是五年前了,有一次我狠心买了二两胡椒粉,被我我浑家当做荜拨粉给下错了,把我心痛得哟……”
“结果当时大家吃了人人叫好,我想着本钱厚点就厚点吧,薄利多销也是赚嘛!这才有了孙家胡乱辣的名声,生意一下子就好起来了。”
苏油乐了:“还有这样的典故,这就是老天送来的财源了,可见孙掌柜你讨得嫂子,却是有福的……不过你那帘招写得,比你家胡辣汤还太胡乱。”
孙掌柜笑着用下巴一指自家小子:“那就是家小子胡乱写的,去学堂学了几个字,就敢在他爹娘前显摆了,官人你说该不该揍?”
话是这样说,语气神情里却是透着得意。
孙掌柜浑家却是个有眼色的,试探着问道:“官人一看就是正经读书人,要不我去城墙根郭打卦那里将笔墨借来,官人给我们另写一个,当给家里小子作帖了可好?”
苏油对这对夫妻很有好感,当下也不推辞:“我有一路书体,大宋还无人用过,不过使用刷浆糊的刷子才写得出来,大娘子你去买一支来,我包你家店面得一个满大宋独一无二的帘招!”
这话就说得大了,不过一个兔毛刷子也花不了几文钱,孙掌柜浑家乐颠颠地去了,不一会儿拿着个刷子回来,还买来了五尺细麻布。
苏油从炸油馍头的锅子里舀出一勺油,又在锅底里刮出了一堆锅烟墨,调成了一碗油墨。
将细麻布铺好,取来两块大木柴当做镇纸,苏油拿起兔毛刷子就在细麻布上刷起字来。
这是后世苏油在村里刷标语的功夫,现在他的字也金贵了,真要是正儿八经的书法作品,估计这两口子也留不住。
刷美术字刚刚好,新颖夺眼球,广告效应妥妥的,却又称不上书法,不会引来旁人觊觎。
这也是功夫,苏油如今对汉字书法的间架、结构、美学,也算是行家之列,虽然是刷字,但是比自己后世刷在村口墙上的那些漂亮多了。
这个写法新颖别致,写出来的字虽然说不上书法,但是还是很好看,连欧阳发都被吸引了过来:“这是什么古怪书法?还有雕版的味道在里边……”
苏油笑道:“这个称不上书法,不过世兄说对了,它就是脱胎于匠人的雕版,辜妄称之,就叫印刷体吧。”
欧阳发啼笑皆非:“你如此聪明,为什么不在书法之道上好好努力,却将心思花在这些小道之上?”
苏油一边熟练地用油墨刷着字迹,一边笑道:“我书法很差吗?我这叫艺多不压身,就问世兄,这帘招满大宋别有一份?”
欧阳发拱手,跟苏油揶揄道:“可是开宗立派了!别的不敢说,今后你这路书法,必将成为大宋最普遍,大家最熟悉的一路书体——印刷体嘛,印书用就最好了,其他地方当不得真!”
不用多久,孙家胡乱辣五个工整端正的漆书大字就算写好了,孙掌柜将帘招换上,方方正正,能看出每一个字都是在同样大小的正方块内,连店内的客人都喝了一声彩。
掌柜娘子不懂什么书法的门道,就觉得这五个字实在是舒服,喜滋滋地将胡辣汤和油馍头端上来:“可辛苦大官人了,这么端正的大字,别处不知晓,这郑州城里就没见过!今天的吃食不敢收钱,只当做润笔了!”




苏厨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文物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文物
见苏油还美滋滋地客气道谢,一边的欧阳发不由得掩口失笑。
苏明润的大字书法,除了听说赵顼那里收着一幅,方知味迎门那里有一首少年时候写的诗歌,嵩阳书院门口几个字校训,陕西路转运司门口有半幅警语以外,就再没有听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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