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诸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弃还真
孙绍安沉默半响,摊开白玉般的手掌,看着纹理交错,满脸不甘:“从三品位业……半青敕之位,莫非吾真的不能再进一步?”
“呵呵呵……苍天待吾,又是何其薄也!”
“正三品如此之难,也不知那几位老古董,又是如何证就的。”
正四品位业的孙绍安,正在经历着一场非同寻常的蜕变。所谓从三品位业,半青敕本质,就是他需要踏破的一道枷锁。只要能挣断枷锁,孙绍安便能青云直上,不但得证从三品位业,是一片坦途,就连三品青敕,也不再是虚妄。
但,就这一道枷锁,就困了他五百载。五百年前的孙绍安,就是正四品顶尖地祗。而五百年后的今时,除了神力愈发浑厚,仍看不见更近一步的契机。
这一场蜕变,似乎还遥遥无期!
只是,作为大成世界的顶尖地祗之一,虽非神道中的绝颠,但也是绝对的强者。
这等人物,对于大道的‘野望’,是铭刻在骨头里的。为了成道不择手段,只是最基本的心性而已。
“大道路漫漫,何时是尽途?”
孙绍安蹙眉,满腹心思,一步步走出静室。
蓦然,孙绍安的步伐一顿,金色瞳孔看向一处,神情剧变。
“大胆!!”
猛然一声暴喝,这一尊府君勃然变色,强横的气机犹如暴风席卷,无尽的力量宣泄,倒卷着周匝的一切。一道金光夹杂一丝丝清辉,近乎金色天柱一般,带着莫可匹敌的威势。
孙绍安与法域相合,这一方法域本就是他神职是一部分。
在他收回心神之际,自然理所应当,知道了发生法域中的大小诸事。无论是荀少彧沟连诸判,还是诸判篡夺quán bing,都映照入了孙绍安的心神中。
而这,亦正是孙绍安,暴怒的原由!
“你们,都该死!!”
金色神力沸腾间,其中升腾的毁灭气息,在空气中酝酿着一股灼热。
荀少彧徐徐起身,一身神袍猎猎,眸光绽放神芒,似乎隔着万水千山,与一尊地祗遥遥相对。
荀少彧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吾大好头颅在此,你自可来取。”
轰!
隆隆隆!!
说罢,荀少彧当空一拽,一方高达十数丈的石碑,自虚空显化。石碑虚悬半空之中,碑文呈现玉色,上铭龙章篆,下刻四方四圣之兽。碑身微微颤抖,强烈的神道气息,让方圆千里的神祗们,豁然变色。
“起阵!!”
一尊尊判官齐声大喝,一面面石碑当空屹立,化为一重重天地禁止,衍化诸般异象之景。最后这些瑰丽景象,化为无穷无尽的殷红之色。
“八门锁神阵!”
八尊古朴石碑,闪烁着玉色的光华,围绕着法域中央当空盘恒。
以先天八卦循环衍生,断去众生众苦之根。众生既已无‘苦’,何来的愿力香火?
这是一门克制神道,克制香火愿力的大阵!
这门《八门锁神阵》,本是蛮族某位大能,开辟的一重困阵。若非荀少彧在主世界的白虎记忆中,择选出的这一门大阵,又经过数十载如一日的艰苦打磨。让这一《八门锁神阵》的威能,近乎平添了数分之多,成了擒拿神道中人杀招。
荀少彧也不愿直面,一尊几如大宗师强人的暴怒。
“镇压!”
“镇压!”
“镇压!”
有着这一门《八门锁神阵》,八面石碑仿佛无限拉伸,化为一面面无穷高墙,屹立于孙绍安前后左右,四面八方。
在大阵的影响之下,似乎空气都如浆糊一般粘稠,有这八尊判官主阵,这一门蛮族奇阵,终于绽放了属于自身的璀璨。
“吼!”
巨大的危机,骤然袭上孙绍安的心头,这突如起来的大阵,宛如面对天敌宿命一般的心惊肉跳,让这一尊正四品神祗,再也无法安之若素。
强横到无可估量的神力,在这一刻彻底宣泄,近乎九天银河倒卷一般,身形在刹那间,只有一片余辉留存。
元始诸天 第二一五章大乱起乎
“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孙绍安顿然暴喝,身躯浮现青金神光,以一股近乎山崩海裂之势,撞击着八门锁神阵,显化的重重禁止。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手机端
所谓一正四品地祗,已然具备着惊世之能,一举一动皆可撼天,位列于凡俗之绝颠,有不可思议之能为。
虽然荀少等人占着出其不意,强自以大阵封禁虚空。但以孙绍安一身强横修为,却未必能真正困住,这一尊窥见三品之妙的可怕存在。
但见孙绍安眸光似刀,黑发舞动,一身正四品神袍,头顶三丈神光犹如天柱。
轰!
蓦的,一方玉印神鉴,自八门锁神阵中浮现,上连天运,下承诸山地脉,一股股恐怖至极的力量气息,在玉印中逐渐浮现。
这一方玉印神鉴,便是孙绍安的金陵府君大印,内中蕴含山河大势,可谓三百里金陵的实质化一般。
所谓玉印为金陵,而金陵非是玉印。执持这一方玉印,三百里金陵天运、地脉,尽在其一手掌握,堪为神道无上至宝。
孙绍安长啸一声,神袍猎猎作响“如果你们以为,就凭区区一座大阵,就能与本尊抗衡,那就太可笑了。一群井底之蛙,今日就让尔等见一见,所谓的正五品位业,为何会被世人尊为金身不朽。”
“为何正五品之下,皆为蝼蚁!”
这一座八门锁神阵的出现,固然让孙绍安心惊肉跳,有着见到‘天敌’之感。但孙绍安自身亦非寻常神道金身可比,一尊正四品位业的顶尖存在,修为超乎想象的恐怖。
毕竟,判官们作为布阵之人,修为却只有正六品,与孙绍安间的差距,就如东海汪洋与一池秋水,二者体量不可同日而语。
“阵法不错,可惜……作为布阵之人,尔等……却是这阵中,最大一处破绽!”
孙绍安眸光冷冽,玉印神鉴霞光一一垂落。
“来,就让吾看看,尔等能经得起本座几下。”
以孙绍安的修为,完全是以力压人,一力降十会,任凭如何微妙精细。他都一概不管,只以最为纯粹的力量碾压下去。
“大言不惭,”
几尊判官怒喝,有着这一座八门锁神阵,他们对这于一尊正四品神祗,却是少了许多忌惮。
八面石碑悬挂虚空,一道道真文浮现于天地之间,化为一座天地囚笼,封禁着三百金陵山河。
孙绍安怒极而笑“哈哈哈……不妨拭目以待!”
轰!
隆!
隆!
刹那间,玉印神鉴的霞光,每一道都犹如江河咆哮,近乎无穷无尽的神力,似乎化为一片汪洋,沸腾着涌向周匝。若非孙绍安身处八门锁神阵中,自成一片茫茫虚空。只这玉印一击,就能让法域尽数崩塌。
强悍之极的神力,只在须臾间翻涌,磅礴浩瀚的力量,让石碑嗡嗡作响,簌簌石粉洒落,震的几大判官不由退后数步。其中有几位判官,由于修为浅薄,更是被震的神躯崩裂,一滴滴神血洒落,化为一片灵机。
“八门锁神!”
荀少大手拍击石碑,一道道真言法篆游弋,碑身上浮着淡淡红光。
虚空中八面石碑,各占先天八卦八位,以着一乾、二兑、三离、四震、五巽、六坎、七艮、八坤布置。又择八卦之位,依之衍化为,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八象。
“诸位,胜败在此一举,尔等还不放手施为?”
荀少呼喝着,其余石碑一一放映神光。
“吾等胜败,在此一举!”
崔判官、李明楼二人齐声大喝,神道符几有沸腾之象,一轮明光通照一方虚空。
得证正五品位业之机,可谓千载万载不易,若非天子神器更替,众多龙蛇纷起,几大判官也不会下定决定,奋起背水一战。
“孙绍安,就用你之府君位格,让吾等踏破藩篱,证就金身之道!”
八门锁神大阵运转,荀少执一乾天之数,石碑微微震动间,十万八千篆言一一划过,与天地苍茫化为一片。
此刻,孙绍安身处大阵之中,香火愿力稀薄,所能发挥的力量,非是无有穷尽。而且八大判官演练阵法,衍化的八方八象八元,皆有着堪与正五品争锋的力量。两方的任何一点碰撞,都近乎于一尊无边灭世磨盘般,不断转动崩毁着,虚无间的寥寥生机。
轰!
虚空粉碎,孙绍安执玉印拍下,以金陵三百里山河之力,几乎当场就将一尊判官镇杀。但这尊判官,神躯也仿佛陶瓷一般,遍布着数千、上万道缝隙,仿佛下一刻就会化为齑粉。
一尊尊判官咆哮,不顾往日的仪态,疯狂的催动着石碑,以八门锁神之力,不断轰击着孙绍安的不坏金身。
只是,孙绍安大手一挥,玉印轰然镇压,数尊判官被震碎神躯,显化一道道神道符召,随即化为灵光再塑神躯。
…………
金陵府,李府!
正厅大堂之内,李万春面露焦急,来回渡着步子,不时间还抬起头,观望着天色变换。
堂中李氏六房子嗣,俱然面面相觑。看默然看着往日,那一位气度从容的家主。今日却眉头紧紧皱着,再也不复昔时的淡然处世。
一会儿,一儒雅青年踏入正厅,鞠躬道“大伯,金陵府各处街巷,都已经埋伏了兵甲。尤其朱雀、玄武二街,有李家甲兵五百众。只待大伯一声令下,就能在最短时间内,冲破金陵府衙,直取中枢衙。”
“就待您一道族令,李家儿郎愿为马前卒尔!”
李家年轻一辈雄心勃勃,有识之士皆知大成朝廷,天运将尽,国祚将无,正是所有野心勃勃之辈,肆无忌惮亮出爪牙之时。李家若是掺与争龙,未必不能成一皇族国戚,勋耀一世荣华。
“直取中枢?”
知道内情的李万春,嘴角露出苦涩,摆了摆手,神情愈发的焦虑。
这官衙中枢,与城隍府君关联紧密,堪称城隍正统的象征。
“大成一百五十载正统,名分深入人心,倘若吾李家起兵,攻打官府正衙,这与谋反何异?”
李家传家四百载,历二十一代不衰,李万春自不想行差踏错,成为李氏一族的千古罪人。
只是李万春这一脉,一尊老祖就是金陵法域十二判官之一。在神道大乱的今时,执掌人道quán bing的官府,无人会小觑其作用。
因此,在金陵法域发动之时,阳世金陵几大世家,也配合着一并出手,将金陵府城彻底掌握在手中。与此同时,阴世、阳世用时发力,其所造成的影响非同小可。
但一旦事败,就算是夷三族都是从轻处置,不杀他个血流成河,何以震慑众多大族。
李万春幽幽长叹,道“而且,如今吾等已是箭在弦上,却是不得不发了。”
虽然李万春一心求稳,但这一次李家兵甲,频繁的调动,是决然瞒不过有心人目光的。极有可能就会作为把柄,受人攻讦。
私自调动家甲,蓄藏街巷主道,这可是‘图谋不轨’,最为直接有力的证据。
一中年文士肃然,道“大兄,此事既是先祖定下,更关乎吾李家族运根本。也就怪不得吾李家,不顾姻亲关系。了不得给孙家留一条生路,也给晴儿留一点体面。”
金陵府孙氏,不但是朝廷知府,更是金陵第一大族。而李万春的嫡女李晴儿,就是与孙氏一脉的次孙联姻。
如今,李家要悍然攻打金陵府衙,两家不吝于撕破脸皮,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孙家的反击。
李万春咬牙,道“此为先祖之命,万春自然知道轻重缓急。”
这等关乎一族兴衰的大事中,李氏六房中的,所有掌权之人,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参于。
“今日成败,决乎吾李氏前路,吾李万春一死,而李氏兴盛百载,也是死得其所矣!”
李万春脱下士大夫衣袍,坦露内中甲胄,剑徐徐出鞘,铮铮剑音回响清冽。
“吾等胜败,在此一举!!”
众多李氏族人,看着族长露出内甲,亦纷纷脱下长袍,换上甲胄兵刃。
此时此刻,这样一番场景,在金陵府中的,各大家族一起上演,一名名甲兵出动,近乎上万甲兵,随时等待着征伐之命。
嗡――
嗡――
突然间,地面簌簌作响,李万春神色微微一变。随即他看了看,地面震起来的沙烁,以及正厅旁两侧水缸中,泛起的层层水纹。
这般震动,不紧紧只在李府,而是整个金陵,都在不住的晃动。
“地动了!”
李万春徐徐拔剑,神情似乎平抚,说不清是喜是怒。
他自然知道‘地动’的原因,只是一想着现在如火如荼的大势,就明白又要死不少生灵,作为大业的基石。
“李氏儿郎何在……”
他挥剑指空,顿然高呼。
“在,”
数十李氏儿郎匍匐于地,面露激昂神采。
“随吾破府衙,直取中枢!”
…………
轰――
玉印神鉴轰击石碑,强横的反击力量,让一尊判官当即重创。
“哈哈哈……吾说过,尔等的存在,就是这座大阵的缺陷。”
“尔等,太弱了!”
孙绍安鼓动神力,近乎大海奔流,在一刹那间轰击数十、上百次。蛮横之极的力量,顺着石碑贯彻几大判官的神躯。
轰――
一尊判官满脸挣扎,神躯在这一冲撞中,被撞飞数百丈远,一口神血喷出,身前石碑上的一道道裂纹,也愈发明显清晰,
“太弱了啊!!”
携三百里金陵山河之力,孙绍安的每一次砸下,都有亿万钧重力,几乎无可估计的重量,将这一座大阵,近乎被打得洞穿。
固然,孙绍安一身神力,在八门锁神阵中十不存一,但整个三百里金陵山河精气,是何等的磅礴无边。只要执掌这一枚玉印,孙绍安就是金陵天定之主,万世不移的天定之主。
“最后一击!”
孙绍安一声大吼,其玉印神光犹如彗星扫尾,重重的落在石碑之上。难以想象的力量,让八面石碑如同一个个泡沫般,化为无数的法篆碎片四散。强烈的反震之力,当即让几位判官重创,还有几位判官在这最后一击的滔天威势之下,当场化作齑粉,尸骨无存,八大判官有五尊陨落。
“勿要猖狂!”
荀少眸光一闪,手掌一伸一推,八面石碑逐渐凝实浮现。
这所谓的八门锁神阵,并未有何实质之物布阵。而这八面石碑,看似是有形之物体,实际却是天地冥冥规则的一部分。截取天地大道一角,化为天地囚笼,这才是八门锁神大阵的真意。
荀少、崔判官、李明楼三大高手,仍以八门锁神大阵的阵势,与孙绍安争锋相对。
“杀!”
“杀!”
“杀!”
一片喊杀声,蓦然传入孙绍安的耳畔,让孙绍安攻伐稍有停顿。
“这是,什么?”
孙绍安法眼勘破阴阳,看到阳世之中,那一股沸腾的晦涩气机。
此时,金陵府城之中,已然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喊杀声此起彼伏,一栋栋宅居焚毁,倒塌在烈火灼烧之中。
孙绍安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数千精锐甲士,径直冲击着府衙中枢,一团火焰在府衙上空升起。府堂中枢,一方青铜大印也不知何时,悄然浮满了裂痕。
“不!”
看着青铜大印如此模样,孙绍安牙呲欲裂,仿佛天塌了一般,惊呼着。
荀少哈哈一笑,道“该是吾等出力之时了,”
一时,八方石碑自虚无显化,无形无质,无相无法,八门锁神大阵再度暴发神威,将孙绍安困在阵中。
无穷无边的压力,在一瞬间倾泄,孙绍安手中玉印神鉴,登时黯淡无光,一丝丝裂纹不断蔓延。
“不……”
孙绍安悲吼着,手中的玉印愈发暗淡,竟不复初时撼动天地之威。
在这八门锁神阵中,他的修为逐渐衰弱。只有这一方本命神印,沟连山川大地,具有无穷伟力,可以护持他的周全。
但在阳世之中,大成府衙被人攻破,泄去了其中堂皇之气,亦间接罢黜了他,手中的玉印quán bing。
让这一方具有无穷威能的玉印神鉴,顷刻化为齑粉无数。
元始诸天
元始诸天
元始诸天 第二一六章攘外安内
“不……”
孙绍安惊慌怒吼,八尊石碑徐徐压下,天、地、风、雷、水、火、山、泽八般伟力,化为一座天地囚牢,将他的肉身、神魂、神力,一并封禁在这一座囚笼之中。手机端
“本座金身不坏,万古长存,岂是尔等宵小能比!”
孙绍安不甘怒喝,磅礴的神力轰然作响,犹如烈火烹油一般,燃尽最后一缕光辉。在极尽升华之下,浑身在金青神光笼罩中,一举一动都携着恐怖的气机。
“垂死挣扎!”
荀少?冷冷一笑,手掌狠狠一重重拍击石碑。
固然,孙绍安看着气势惊人,但荀少?却深知个中虚实。毕竟这一门八门锁神,可是传承于主世界的上乘阵道。其中虚实转换,生灭结合之妙理,岂是一金敕世界出身的宗师人物,就所能看破的。若是孙绍安真能看破其中玄机,也不会坐困正四品之位,五百载不得寸进了。
八门锁神封锁虚空,禁断元精神元,磨灭神气真气,径直斩断孙绍安一身地祗根基。
轰――
荀少?一掌击出,八门锁神大阵运转开来,先天八卦八象之力,直接将这一片阵中虚空,扭曲成米粒大小的原点。
在这其中,虚空毁灭气机弥漫,任凭孙绍安金身不坏,但在阵中虚空层层崩塌的灾厄气象之中,亦犹自摇摇欲坠。一次次金身崩溃,再由着不朽真性一点点修复,一次次循环往复,生生将这一尊正四品地祗,给磨灭在这一座大阵之中。只余一道金色符?,沉寂的悬浮于半空之中。
此刻,荀少?、崔判官、李明楼三人,望着逐渐归于平静的虚空,一切心绪尽数化作死寂般的沉默。
…………
府城隍,
功德殿!
荀少?神态漠然,坐在城隍位上。李明楼、崔判官二人分坐两侧上首,看着空空旷旷的功德殿,一时无言。
孙绍安陨落之后,那一道金敕落入几人手中,等若一尊正四品大神,直接给他们指明了前路。只待三人完全消化这一次的收获,未必不能证得正五品金身。
虽然目的已经达到,但该有的善后,仍然让三人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些分歧。
毕竟此时,应是城隍法域众僚属,共聚功德殿,议论诸事之时。但此刻的功德殿中,除了荀少?三人之外,却空旷之极,只有一张张座椅矗立两侧。这些殿中空位,固然有被诛杀、波及的地祗,但也不乏心怀忐忑、待价而沽之辈。
沉寂了片刻,荀少?缓然开口:“二位,孙绍安已然伏诛,其麾下余党,又该做何处置?”
毕竟,孙绍安稳坐府君大位,堪堪八百余载,城隍法域上至地祗,下有阴官,无不敬畏景从。就算如今被镇压,但其一身威望之重,犹让几人忌惮。虽说如今孙绍安被诛杀,但在这金陵法域中,定然也有一二死忠遗漏。
而这些死忠之士,就是荀少?等人,也要为之头疼。
李明楼沉默片刻,眸光微敛,道:“法域中的五方案府、十二判府、三十五司府,各班余孽何其之多,若是一一诛除,却是杀戮过重,不但有伤天和,也伤及吾等气运。还是徐徐图之,勿要操之过急。”
“孙绍安余党虽然重要,但吾等当务之急,还是整顿金陵府,尽快参演府君金敕,踏入正五品之位业,撰得自保之力。”
金陵府发生如此大变,不吝开了一次神道之先河。
堂堂一尊四品府君,竟被僚属袭杀致死。这在神道数以万载的历史中,都是没有发生过的。而无论是天神、地祗、鬼神、水神,哪一脉的神祗,亦不会坐视这等‘以下犯上’的行径,而无动于衷。
这关乎自身立场,是万万不能开此先例的。
否则,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因此,夺取金陵quán bing,对于这三人而言,并非只是结束,反而是刚刚拉开序幕而已。
如今的金陵,就是众矢之的,天下瞩目。对于这一点,几大判官固然心知肚明,却从无从侥幸可言。
崔判官蹙眉,道:“莫非,吾等还要宽宥他们,既往不咎的,留着这些虫豸不成?”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金陵府内部,必须要自上下整肃,否则吾等人心不齐,如何面对江南诸府的诘难?”
他们若是放过了这些遗患,谁又能来放过他们?
毕竟,江南诸府是决然不会,给予金陵方面太多的时间的。少则月询余日,多则五、六月,一定会干涉金陵事务。
李明楼坚持己见,道:“然而,若是大加杀伐,岂非自断臂膀,待外敌来时,吾等又拿甚么抗衡?”
“……”
荀少?在一旁,静静听着二者争论,神情微有肃重,一时显得颇为专注。
崔判官见荀少?沉凝神情,面露问询之色,道:“东阳兄,你以为如何?”
荀少?低声道:“攘外……必先安内,此为古今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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