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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在大堂下面站着他的儿子郭铮和几名心腹大将,这时,张令徽向郭铮使了个眼色,郭铮会意,对父亲道:“父亲,我们军队基本上都是步兵,骑兵只有三千人,而敌军骑兵至少在八万以上,我们就算全军突围,也会被敌军追上,逃不了全军覆灭的下场,就算三千骑兵逃回燕京,靠一万守军,能守住燕京城吗?朝廷可不会考虑我们的难处,到时丢失燕山府的罪责就会由父亲来承担了,希望父亲能考虑清楚。”
郭药师叹了口气,儿子说的这些他何尝不明白,只是他担心身后的名声,他是汉人,从辽国投降了宋朝,成为大宋的厉阶之臣,难道又要让他投降金国,成为金国的有功之臣吗?后世人若谈起他郭药师,那就是典型的三姓家奴啊!
张令徽却很清楚主帅的担心,他小心翼翼接口道:“衙内说得很对,我们目前大势已去,除了投降外没有别的路可走,而且投降金国可保住五万将士的性命,也算是给他们家人一个交代,至于朝廷怎么评价大帅,我觉得一点都不用担心。”
“这话怎么说?”郭药师不解地问道。
“大帅,金国二十万大军南下,必然一路势如破竹,投降的州县将不计其数,投降金国的宋臣也会如过江之鲫,大帅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谁又会特别关注大帅呢?”
张令徽这番话顿时让郭药师怦然心动,这就是典型的法不责众的心理,一个人投降固然压力很大,但几十上百人投降,那就基本上没有什么压力了。
“大帅,投降吧!”所有的将领都在劝说郭药师。
郭药师沉思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快步走到堂前,向南方噗通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声泪俱下大喊道:“陛下,形势所迫,非臣所愿也,望陛下恕臣不忠之罪!”
郭药师又再次砰砰叩首,他忽然站起身,厉声喝道:“传我的命令,三军将士放下兵器,准备投降!”
天刚亮,渔阳县城门大开,燕山府同知郭药师率五万军队出城向金国投降,完颜宗望大喜,当即任命郭药师为燕京留守,赏银五万两,并奏请金国天子赐姓完颜。
郭药师投降金国后,立刻引领十余万金兵临燕京城下,郭药师下令部将刘舜臣开城投降,使金兵兵不血刃占领了燕山府,知府蔡靖及燕山府转运使吕颐浩不幸被俘,成为金国攻宋第一批被俘虏的宋朝高官。
金国随即将燕山府改名为燕京府,完颜宗望随即亲自祭拜辽国阵亡将士,并下令修建辽国忠烈祠,以收买燕地人心,此举确实赢得了燕京府数十万百姓的一致拥戴,使金国迅速在燕京府站稳了脚跟。





寒门枭士 第六百七十七章 舆论沸腾
如果说西夏军撕毁停战撤军协议之事还被朝廷遮遮掩掩,只有少数重臣知晓,那么金国正式向宋朝宣战之事却无法掩盖了,就在金兵杀进燕山府三天后,郭药师投降,燕山府被金国占领,六万宋军全军覆灭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一时间,朝廷震动,整个京城一片哗然。
李大器这段时间十分忙碌,他从几个月前便开始陆陆续续将店铺和制造作坊迁去杭州,京城的五家宝妍斋店铺他已经关掉三家,只剩下御街宝妍斋和潘楼街宝妍斋还没有关闭,这两家店铺他将一直保留到最后。
这几天则开始着手总店搬迁,中午时分,李大器和往常一样来到虹桥茶酒馆,这也是宝妍斋的产业,和大部分茶酒馆一样早晚卖酒,中午喝茶,不过就算喝茶也有点心小吃。
今天茶酒馆内格外生意兴隆,坐满了客人,基本上都是周围各个店铺的东主,茶酒馆内人声鼎沸。
“李员外,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了,张东主又发福了!”
“李员外,听说宝妍斋也要南迁了?”
“是啊!大家都在南迁,宝妍斋也不得不考虑退路了。”
李大器一路打着招呼,很快来到窗前自己固定的位子坐下,对面是一个干瘦的老者,老者姓张,是京城三大米行之一万氏米行的大掌柜,米行的总码头就位于虹桥附近,每天中午张大掌柜也会雷打不动地过来喝茶,他也是固定位子,正好在李大器对面。
李大器坐下,张大掌柜便笑着点点头道:“今天员外晚了一会儿。”
“店里有客人拜访,耽误了片刻。”
很快,伙计过来给李大器上了茶和两盘点心,李大器给自己倒了一杯笑问道:“米行打算几时南迁?”
“先把人迁走,东家的家眷明天南下苏州,店铺会晚一段时间,李员外的船队到了吗?”
“应该是今天到,我们也是先把手下的家眷迁走。”
张大掌柜又道:“今天京城各个银铺已经停止兑银了,黑市银价已经涨到两千五百文兑一两银子,黄金更是连黑市也兑不到了。”
李大器手中铜钱已经不多了,已全部兑换成白银,但他还有十几万贯会子,他连忙问道:“那会子呢?”
“会子的情况也不妙,听说朝廷财政吃紧,大家很担心会子会延期收回,所以部分商家已经不收会子了,听说银铺兑换会子要折九成,我这两天就在忙兑换的事情,李员外也要抓紧了。”
李大器默默点头,各地宝妍斋的会子还有不少,必须尽快清理掉。
这时,酒馆掌柜走过来给李大器打招呼,李大器喝了口茶问他道:“今天燕山府那边有什么新消息?”
“今天有重大情况啊!”
酒馆掌柜叹了口气,“今天一早传来消息,易州守将韩民毅被郭药师说降,易县被女真人占领,知州和通判都被俘虏了,郭药师真是狼心狗肺,官家那样恩重他,他还是把燕山府出卖了。”
旁边一名茶客重重哼了一声,“只能说官家瞎了眼,居然把燕山府托付给一个辽国降将,他背叛辽国,也同样会背叛大宋,这种长有反骨的人居然还得重用,到底是谁愚蠢?”
李大器对赵佶十分感恩,他不想听到对赵佶的批评,连忙分辩道:“这事不能怪官家,燕山府被辽国统制百年,民心向辽,用辽将来镇守燕山府是明智之举,再说当初郭药师来京城时,大家都一样夸赞他心怀汉室,重情重义,也没有见谁说他有反骨,只能说郭药师太会伪装,骗过了所有的人。”
旁边另一名茶客高声道:“李员外,这件事还真是官家的责任,当初范相公极力反对北伐,坚持保留辽国为大宋屏障,是谁坚持北伐?不惜炮制范党案,致使忠臣蒙冤,不就是延福宫那位吗?我们都认为一旦金兵南下,他得承担全部责任。”
“孙掌柜说得没错,确实是官家的责任,大家都是明眼人,坚持和金国结盟是他,贪图绳头小利,从西夏边境撤军是他,造成今天大宋国库空虚,内忧外患也是他,他若不承担责任,天理不容!”
茶馆内顿时吵成一团,除了少数人认为官家是被奸臣蒙蔽外,其他大部分茶客几乎一致声讨当今天子,认为他才是导致金国南侵罪魁祸首。
连李大器也不得不心里承认,官家确实在某些事情上处置不当,比如自己儿子一个月前就上书朝廷,西夏已撕毁撤军协议,屯重兵于边境,希望朝廷立刻应对,但朝廷却隐瞒了这个重要消息,也没有任何应对措施,这便让李大器不得不怀疑官家是否真的被奸臣蒙蔽。
茶酒馆内越来越严厉的抨击让李大器坐不下去了,他对张掌柜道:“我下午还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我也要走了,下午还得去兑会子。”
两人结了帐,先后起身离开了茶馆,李大器匆匆来到宝妍斋,刚进门,伙计便上前道:“东主,秦东主又来了,在客堂已等了一会儿了。”
秦东主就是虹桥宝妍斋沿街店铺的东主,当初李大器只是买下了沿河的十亩土地,沿街的店铺就是这个秦东主所有,坚决不肯卖给他,而是租出去开了粮铺,后来李大器用高价接手,把粮铺改为李氏胭脂铺,后来又改名为张古老胭脂铺。
秦东主这段时间已经来找到他几次了,想把店铺卖给他,可这个时候李大器怎么肯接手?
李大器一阵头疼,只得走进客堂,“让秦东主久等了!”
秦东主是个中年人,是京城有名的地主,虹桥一带的沿街店铺有三成是他的土地,当然也是祖上留下来的,几十年来给他们家族带来了极为丰厚的收益,仅靠寓公收入便使他们家族挤身京城十大富商之一,但现在北方局势不稳,火了数十年的房地产骤然入冬,房价暴跌,交易几乎冻结,租赁倒是还有,但几乎没有人肯花几万贯钱买房了。
秦东主连忙起身行礼,“不好意思,又来打扰李员外了。”
“秦东主请坐!”
李大器让伙计换了茶,笑问道:“听说秦东主这几天在兑换银子,如何了?”
“别提了!”
秦东主满脸苦涩道:“我今天去百富银铺兑银,昨天还是两千五百文兑一两银子,今天就涨到三千文兑一两了,说是因为燕京城失守。”
“银铺不是都停止兑银了吗?只能去万姓交易那边黑市兑换。”李大器不解地问道。
“银铺只是停止官价兑换,如果接受黑市价格,他们也愿意兑换,只是太狠了,年初才一千五百文钱兑一两银,短短半年时间就涨了一倍,我现在惨透了。”
秦东主脸上苦得可以拧出水来,他不仅在房产上遭受严重损失,而且他们家地窖存有几十万贯钱,根本就运不走,现在想换金银已经有点晚了。
李大器知道秦家的问题出在太贪心上,去年自己就劝过他赶紧卖房兑银,但他们家认为太亏了,不肯卖房,也不肯兑银,想等价格恢复后再出手,但等来的却是从秋天到冬天。
李大器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劝他道:“我儿子前几天写信告诉我,金兵很快要攻打河东了,我觉得银价还要涨,甚至要停兑,东主能兑多少算多少吧!”
“我也知道,现在悔之晚矣,李员外,这店铺我再让一点,八千两银子,你拿去吧!”
当初沿街的五亩店铺的市价是五万贯钱,可李大器愿意出六万两银子的高价买下它,秦东主却坚决不买,两月前秦东主找到他,愿意以五万贯钱的价格卖给他,李大器却不想买了,一个月前秦东主又找到他,愿意降价一万贯钱,以四万贯钱的价格卖给他,李大器还是不肯答应。
这些天秦东主隔三岔五来找他,说价格可以商量,但李大器就是不为所动,今天燕京城被金兵攻占的消息传来,价格再次大跌,秦东主今天只要八千两银子了,相当于两万四千贯钱。
但李大器却很清楚这个秦东主的小算盘,一旦金兵大举南侵,银价肯定会再次暴涨,冲破五千文的价格已经毫无疑问了,那时八千两银子就相当于四万贯钱,秦东主最终并没有吃亏,说得难听一点,金兵一旦攻到汴梁,一把火烧了城外的房宅,这些店铺就一文不值了,李大器如此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上这个套。
李大器叹了口气道:“不瞒秦东主说,今天我的船队就到了,宝妍斋总店马上也要南迁,这块地我也打算卖了,可问题是我报价五千两银子都没人要,现在租出去,每个月也只能租三十贯钱,当初买下这片土地我也亏大了,还有虹桥客栈和茶酒馆也砸在手中,秦东主,我现在也一筹莫展啊!”
秦东主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半晌道:“好吧!店铺我另想办法,今天来是想请和李东主商量一下,船队能不能租给我一个月,我愿出双倍价钱。”
李大器吓了一跳,现在租船可是比卖房还难,这个秦东主想得倒美,自己都还不够用,居然还要租给他一个月,做梦吧!
李大器摇摇头,歉然道:“真的很抱歉,我手下家眷都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就要坐船南下,他们连搬家都不可能,只能带随身细软,这样,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匀一条船给秦东主,先把妻儿送走再说吧!”
秦东主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自己也有牛车,家人完全可以坐牛车南下,他只是想用船来运钱,一艘船顶屁用,还欠李大器一个人情,他只得起身道:“多谢李员外,我另外再想办法吧!打扰了。”
秦东主怏怏不乐地走了,这时,一名伙计匆匆跑来禀报:“东主,船队到了!”
李大器大喜,连忙吩咐道:“去通知所有人,来宝妍斋集合!”




寒门枭士 第六百七十八章 连夜离京
李大器的船队有两支,共有六十余艘,都是五百石到八百石的货船,在李大器的命令下所有船只都已赶到了京城,由于规模较大,在京城船只十分紧张的时刻就颇为引人瞩目了。
李大器更担心它们被军方征用,所以白天船只都停泊在数十里外的小河内,在夜幕降临后才会悄然驶入汴河,停泊在宝妍斋外面的码头上。
可就算是这样,李大器还是不敢大意,只让四艘船只驶来充当摆渡船,将人和货物运到外围上船,尤其金国已经入侵大宋,这个时候船队若被官府发现,必然会被征用。
虽然摆渡船要到天黑后才来,但准备乘船南下的人却从四面八方赶来,这些人都是宝妍斋店员和他们的家人,李大器在京城雇佣了近两百人,包括店员、工人以及研制新产品的匠人,加上他们的父母妻儿,足有上千人之多,另外还有部分汤阴县的同乡也将搭船南下。
当然不会是所有人都愿意南下,也不会是一次性地全部坐船离去,众人分批南下,今天已经是第三批,安置之地也并不是杭州一个地方。
最近几年,李大器在南方买了大量土地和房宅,主要分布在杭州、明州、苏州、江宁和江夏四个地方,另外江陵府、广州、泉州和成都府也有少量房宅,但可以忽略不计。
杭州、苏州和江宁主要以城廓房宅为主,而庄园土地主要集中在明州和江夏,明州就是今天的宁波,李大器在那边有码头、仓库和三座庄园。
而江夏主要以庄园为主,李大器在那边购置了两千顷土地,形成了十座百花庄园,鹿山书院也已在去年迁到了江夏县南面的江口镇。
江口镇同时也是宝妍斋的货物中转重地,包括李氏家族以及王贵和汤怀家族在内的很多汤阴大族都聚集在那边,加上鹿山书院的千余名学生,江口镇已繁华如县城一般,在江夏已被称为小汤阴。
今天一批南迁的人约三百人左右,都是去杭州,大家都带着大包小包,每个人还可以携带一口箱子,他们几乎将所有的财富都带上了。
宝妍斋内挤满了人,每个人各找一个地方席地而坐,几家比较熟悉的人聚在一起,后背靠在他们的细软财富上,天气比较闷热,不断有伙计送来凉茶和小吃。
宝妍斋内人虽然多,但十分安静,就怕官府来找麻烦,这种大规模人群一般都经过官府批准才允许聚集,而且明面上朝廷也不准许京城人口大规模南迁,所以必须保持低调。
南迁的人群还有不少幼儿,他们被母亲抱着,轻轻地摇晃哄着,由于李大器准备充分,宝妍斋有充足的食物和饮水以及药物,众人都自觉地保持安静,耐心等待夜幕降临。
李延庆正在吩咐几名账房,“你们去告诉大家,只有四艘摆渡船,行李和人要分开走,先把人送过去换船,然后再送包裹和箱子,让大家在包袱和箱子写上名字。”
几名账房分头去安排了,这时又进来一家人,却是汤镇宗和他的妻子以及两个女儿,他们也带着五六个包袱和三口箱子。
李延庆连忙迎上去,“镇宗,你今天也要走吗?”
汤镇宗摇摇头,“我今天不走,只是妻女先过去,我还要处理一下客栈的后事,回头我和你一起走。”
汤家在京城唯一的资产就是那座汤氏客栈,和很多意识到局势不妙的商人一样,汤家在去年也想卖掉占地三亩地的客栈,客栈的地段很不错,紧靠州西瓦子,至少可以卖八万贯钱,但牙人李勾儿替他跑了一年,这座客栈就是没有人愿意接手,汤镇宗连续降价到三万贯钱,依然找不到买家,汤镇宗也只好死了这条心。
不过汤镇宗却在银价是一千五百贯时听从李大器的劝告,将积攒在店里的三万贯钱都换成了白银,眼看银价不断上涨,这也让汤镇宗心中舒服了很多。
李大器拍拍他肩膀,“让嫂子和孩子去我书房里休息,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
李大器让一名女店员先带汤镇宗的妻女去书房休息,这才把汤镇宗拉到一边,低声对他道:“我想请你回汤阴县一趟帮我迁墓。”
这是李大器第二次给汤镇宗说这件事了,把他发妻的骨殖迁移到杭州。
汤镇宗苦笑一声对李大器道:“大器,不是我不想帮你,我也正好要回一趟汤阴,处理汤氏族事,帮你迁墓是举手之劳,但我还是要劝你,其实没有必要,你们李家宗族墓地都在那边,云娘母亲的墓地也在汤阴,你干嘛非要把她的墓迁出来,迁到杭州反而是离乡背井了,而且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只迁发妻的墓,却不管父母的墓,真的不太妥。”
李大器一时沉默了,其实他也不想迁墓,只是儿子给他说了几次,把母亲的墓迁到杭州,李大器才让汤镇宗帮忙。
不过汤镇宗最后一句话说到了实质上,如果李大器只迁妻子的墓而不管父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而他的父母是葬在家族墓地中,更不能随意迁移,这其实就是一个死环了。
李大器沉吟良久,只得叹口气道:“这样吧!你去帮我把墓平了,在旁边种上几棵树,回头把墓碑带回来。”
“这就对了,在杭州建个衣冠冢也是一样嘛!我父亲的墓也准备这样处理,在江夏建一座衣冠冢。”
“你几时回汤阴?”
“还有十几户族人要把他们都带出来,时间比较紧,我打算明天就出发。”
李大器想了想又道:“听说岳哥儿的父亲去世了,你索性把岳哥儿一家也带出来,延庆给我说了几次。”
“没问题,我顺便一起办了。”
入夜,四艘货船在夜幕掩护下悄然抵达了宝妍斋后门的码头上,一艘货船能坐三十人,第一批一百二十人依次排队上了船,船只驶离了码头,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向三十里外的中转地驶去,它们将在一夜之间把所有的人和行李都运出京城,在中转地换船后驶往杭州。
天刚亮,李大器便来到了曹府,门房认识李大器,急忙请李大器进府稍坐,门房则飞奔跑去禀报,不多时,曹评的长子曹俨便匆匆赶到门房,抱拳行礼道:“让李员外久候了,请进府休息!”
李大器微微笑道:“打扰了!”
他随即跟随曹俨来到客堂坐下,曹俨歉然道:“家父病情刚有好转,尚在调养,无法见客,请员外谅解!”
“无妨!无妨!和长兄谈也是一样。”
“不知道员外上门拜访有何见教?”曹俨很客气地问道。
李大器笑了笑说:“其实就只有两件事,第一是来探望一下老爷子的病情,既然病情好转,也足以让人欣慰。”
“多谢员外关心,请继续说!”
“第二件事是宝妍斋还有二十几艘船在城外,都是五百石的货船,曹府是不是也需要先转移部分族人去杭州?”
曹俨顿时大喜,这也是他这几天十分烦恼之事,曹家在京城足有上百族人以及几百名丫鬟仆妇,虽然也可以坐牛车南下,但坐车太辛苦了,而且还有大量的财富无法转移,他这些天为这件事焦头烂额,李大器忽然告诉他有二十几艘船,怎么能不让他喜出望外。
“太感谢李员外了,我正为这件事发愁呢!现在船只都被军方征用了,根本就找不到船只。”
李大器微微一笑,“不必客气,我们也是亲戚嘛!目前只有二十五艘船,再过二十天船队返航回来就有六十余艘了,我建议先把人送走,然后再运送各种物品。”
“正合我意,不知二十五艘船能运送多少人?”
“挤一点的话可以坐六百人,若想路上舒适一点,一百二三十人左右就差不多了。”
“好吧!我先来安排一下,明天一早我给员外一个明确的方案,然后明天晚上就出发!”
李大器点点头,“没有问题,准备好以后,从虹桥宝妍斋出发。”




寒门枭士 第六百七十九章 紧急部署
燕京城的失守不仅在京城百姓中引起掀然大波,同时也让朝廷异常震惊,实施了将近一年的鸵鸟政策,当战争终于来临后,无论天子赵佶还是王黼等重臣,都不得不将头从沙子里拔出来,面对即将来临的政权危机。
这是一个千古不破的定理,当权力机构因操作不当引发巨大的危机时,它的权力合法性就会受到广泛的质疑,掌握相权的知政堂如此,掌握君权的天子也同样难以回避。
一大早,在宣政殿的偏殿内,赵佶便召开了紧急军政议事,所有三品以上的数十名职事官都参加了这次议事,讨论如何应对金国入侵引发的危机。
此时的大宋朝廷可谓内忧外患,虽然从燕京城得到大量的辽国财富,但这些财富只用了不到半年便消耗殆尽,现在不仅国库严重空虚,就连天子内库也所剩无几,朝廷财政异常窘迫,连日常的军费也难以支撑,朝廷无法大规模在河北备战,也无法应对西夏的军事挑衅,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财政拮据。
“各位爱卿,事已至此,朕也不想追究谁的责任,大家都说说吧!我们该如何应对金国的入侵?”
赵佶声音不高,神情显得十分疲惫,金国入侵给他带来巨大的压力,令他寝食不安,他已无法独自应对席卷而来的危机,只能向群臣寻计。
大殿内一片寂静,在这个关键时刻,大家都不约而同保持了沉默,他们不希望自己的言论影响到最后的决策,这个责任谁也背负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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