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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九鱼

    最让我担心的是它作为人类的脆弱那一面,就像是它在格瑞纳达的三军团碾压过那些愚蠢的反抗者时所做的那样无底深渊中有无辜之人吗?有的;有值得怜悯的人吗?有的;有需要帮助与救援的灵魂吗,太多了!而这里的恶魔与魔鬼们,可不会认为它的仁慈会是一个值得掌握的把柄或是可利用的弱点,他们憎恶这种柔软的感情仅次于彼此,如果是那样,我们的敌人就太多了……

    我的导师埃戴尔那告诉我没问题,我一点也不相信他,他的疯癫病症已经越来越严重了,譬如说,他可以和我的同居者愉快地聊上一整天,请注意,与我以为的那种有关于魔法、位面或是灵魂的严肃话题毫无干系,他们讨论的是各种美味的食物,审美,稀奇古怪的仪俗,天马行空的八卦以及匪夷所思的鬼怪故事而我被迫旁听,别问我他们究竟讲了些什么,来自于另一个位面的家伙就算了,我的导师,您几乎做了快一千年的骨头架子,食物的滋味对于不死者来说早就是空中楼阁,我们唯一能够尝得出味道的就是灵魂宝石,又或是寥寥几种根本不应该被分在食物类别中的奇怪东西;至于审美,我倒不奇怪你们可以在这方面成为朋友,您对于粉色的偏好已经广为人知,有些时候,人们即便不知道那个毁灭了一整个庞大帝国的巫妖埃戴尔那,也会知道那个拥有着两颗粉红色艾恩石的巫妖埃戴尔那,而另一个,嗯,您知道它居然会喜欢一只猴子吗;以及,我可以容忍你们对于一些罕为人知的仪俗的讨论,不管怎么说,有些时候,一些微小的细节或许会直接影响到你的命运,但那些八卦,我衷心的希望,我的导师,那都是一些胡言乱语,尤其是涉及到神祗的那部分……至于鬼怪故事,导师,我们通常会出现在别人的恐怖故事里,并且成功地将一个或是很多成年男人吓到蜷缩在毯子里,像个小孩子那样连头都不敢伸出来……

    好吧,我似乎有点离题,让我们回归正题。

    您应该知道了吧,导师,当我发现的时候,确实感到吃惊了,虽然说,对我来说,这不是什么坏事不,我也不是想要关心你知道的那个,但无论如何,我的身躯有一半的时间是属于它的,它的崩溃将会导致非常,非常,非常严重的后果,这不是说笑,导师,直接点说

    在格瑞纳达的时候,格拉兹特之女,费瑞克希尔对于我的同居者来说,是一个生命,也许邪恶,也许卑鄙,也许令人厌恶,但它很清楚,那是一个生命。虽然它拿那对蹄子和我开过玩笑,但我知道这不是真的,在它的心里,它可以杀了费瑞克希尔,就像他会杀死尖颚港的盗贼,会杀死进犯灰岭的巨人,会杀死雷霆堡前的兽人那样,但它不会真的把他们的尸骸捡起来放到锅子里面煮,然后就像是嚼小鸡那样的把它们吃掉。

    但它在血战的战场上这样做了魔鬼是,恶魔也是,我曾经以为它只是想要借此奠定自己的权威,毕竟我们谁也不想被恶魔,或是魔鬼吞噬,又或是转化成另一种没有我们的记忆,也没有我们的思想的怪物,那样对于我们来说,是绝对的失败,以及死亡。但后来,导师,我发现我似乎错误地理解了它的行为,它修改了自己的认知,在进入无底深渊之前,也许会让巴特祖与塔那里发笑,但它的确没有把它们视作与自身相同的,有智慧的生物,它就像是……一个有着人类嗜好的恶魔或是魔鬼,它甚至要比后者更为残忍,因为人类对于食物就是这样,他们并不单单为了饱腹,为了变强,他们打造出品种繁多的器具,置配出数以百计的调料,钻研出如同酷刑一般的烹饪方式,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舌头,更正确地说,暂时的满足。

    我想,恶魔们或许比我更早地发现了这一点,我不知道他们的真实想法,但是的,偶尔,深渊中的居民也会被在那些虚弱的族群身上找寻到的残暴与疯狂震慑。

    那么,您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吗?

    拜您所赐,我们还要在无底深渊,也就是血战的战场上搏杀二十年,导师,当它所建立起来的,虚假的认知因为无法承荷而碎裂的时候,我不知道我应该如何挽回这个注定毁灭的结局。

    您的弟子,克瑞玛尔于迪斯

    巫妖折叠起信纸,在魔鬼的城市中,没有脆弱的羊皮纸以及犊皮纸,只有人类的皮肤,巨人的皮肤,兽人的皮肤以及恶魔与魔鬼的皮肤制作而成的皮纸。当然,在迪斯帕特大公的钢铁之城里,魔鬼们更高兴看到有人愿意使用恶魔的皮肤做成的纸张,但一张恶魔的皮肤很难保证不会泄露写在上面的内容,所以曾经的不死者使用的只是兽人皮纸,写上去的感觉十分地……凹凸不平,制作的手艺着实有点欠佳,反面的脂肪没有弄干净,边角上还带着又硬又尖的毛发。

    虽然身在无底深渊,但巫妖与外界,特别是主物质位面的联系并不是完全中断的,像是那支悬钩子花,就是阿芙拉委托一个泰扶林送到这里的,虽然付出的代价可以买下一整片盛开着悬钩子的原野,但巫妖不会因此而感到不高兴的他在见到这支花瓣雪白,花蕊金黄的花朵的时候,也感到了一丝轻微的安慰如果不是花梗上淬了剧毒,他也许会慷慨地赏赐那个使者,可惜不,他的法术让这个过于贪婪的泰扶林在几个心跳的时间里就被抽干了所有的液体,体液,唾液,胃液以及血液,最后她干瘪到几乎可以漂浮起来。

    阿芙拉是个任性的孩子,在将这支花用法术保存起来的时候巫妖想到,虽然她是不会在花梗上淬毒的,但她应该可以想到,所有送到他手中的东西都不会是没有被动过手脚的,欣赏黑发龙裔的魔鬼很多,憎恶他的也不少,只是她应该十分坚持地认为,没有什么可以击倒她的监护人。

    如果不是与阿芙拉,而是与他的导师埃戴尔那通信的话,巫妖有着一个非常便捷的方式,也就是为什么他们进入无底深渊之前,埃戴尔那会给他一个死灵骑士的原因巫妖们的死灵骑士几乎都被放在他们开辟的半位面里,而埃戴尔那的半位面,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巫妖拒绝相信这是出于喜爱)与巫妖的半位面连接在一起,所以说,只要他的死灵骑士达诺斯回到半位面,就可以直接将信件交给埃戴尔那的死灵骑士。但巫妖只是思考了一会,就伸出手指,点燃了火焰,他念诵咒语,召唤出火元素生物那位姿态曼妙的少女,将卷起来放进秘银圆筒里的信件交给她。

    “把这个给我的导师好吗?”他温柔地询问道。

    火元素少女摇了摇头,但这不能说是一个拒绝她微微地侧着头,躲在火焰后面,白亮的眼睛中跳跃着金色与朱红色的星点。

    “一个吻怎么样?”巫妖问。

    少女讨价还价地伸出两个手指,曾经的不死者低下头,只有手臂那么长的火元素生物伸出手臂,轻柔地抱住了他的头,她已经将温度降到了最低,但最低的可见火焰温度仍然让巫妖感觉到逼人的灼热,如果他只是一个凡人,即便火焰的温度已经降低,但仍然会被烧伤头发与皮肤的吧火元素少女吐出了更为滚烫的呼吸,樱桃红色的嘴唇碰触到巫妖的嘴唇,非常短促的一碰,然后是另一侧,也是又轻又急的一吻。

    巫妖在第一吻的时候就垂下了眼睛,在第二吻结束的时候他睁开眼睛,火元素少女已经离开了,而桌面上的秘银圆筒也已经随之不见。曾经的不死者轻微地叹息了一声,能够以人类形态出现的火元素生物通常都是最为强大的,而且她们总是在火焰中来去,一转眼间或许就在千里之外,即便遭到阻截,她们也可以瞬间将秘银圆筒以及里面的信件一起焚化殆尽。

    但所有的火元素生物都很讨厌不死者,除了负能量火焰所孕育出的那些。常年阴寒潮湿,还群居着一群以纯净的负能量为主体的不死生物的七十七群岛,可不是受火元素生物欢迎的落足点。

    火元素的信使离开之后,巫妖来到窗前,虽然说,他现在的身份可以说是一个俘虏,又可以说是一个人质,但迪斯帕特大公还是颇为宽容地给了他一个有着窗户的房间,因为这里本身就是一座高大建筑的关系,从窗户看出去,可以看到非常遥远的地方,不过即便有着龙裔以及精灵血脉的加成,他也只能看到大约数百里之外的地方,仍然在这座城市的中心,而不是边缘。

    迪斯帕特大公的城市,原本的九层地狱的第二层,是一个钢铁铸就的层面,在滚热的熔岩与赤黑色的岩石上,矗立着一座庞大到几乎占据了所有人视野的城市这座城市通体都是金属的,钢铁的墙壁,黑铁的道路,以及白银,黄金与铜的镶嵌和点缀火焰在这些金属的下方熊熊燃烧,将它们烧得通红,只有不畏惧灼热的魔鬼可以自如地在上面从容行走,而那些莽撞到毫无准备就进入这个城市的人,会因为被高温融化的脚趾而凄声惨嚎,而这个时候,城市的守卫会飞奔而来,在他们没有被小魔鬼以及劣魔拖去暗处吃掉之前抓住他们,将他们投入监狱与格瑞纳达有着奇妙相似的是,迪斯的监狱也在路面下方,在不规则的铁块熔铸而成的板块的下方,所有被迪斯帕特大公认为不该在这座城市里出现的东西全都被拥挤在里面,像是形状模糊的祈并者,血战中的恶魔俘虏,胆敢与恶魔签订契约的凡人,被认为有罪的低阶恶魔等等……如果你走在街道上,低头往下看,就能从铁块的缝隙间看到他们扭曲而狰狞的面孔,蒸腾的恶臭与血肉烤焦的气味混杂在一起,不由得让人又是饥饿又是恶心。

    不过比起从街道路面的缝隙中升起的肮脏烟雾,更多的烟雾还是产生于城市之中,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在永无止境地燃烧,黑色的烟雾从各个建筑中盘旋而起,就像是一只只巨大而又多变的黑龙,它们的双翼遮天蔽日,令得这个层面除了火焰的光亮之外别无其他的光线。唯一能够撕开这些烟雾的可能就只有迪斯帕特大公的铁塔了,它高耸入云,尖端隐藏在烟雾之中,无论你在迪斯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它哪怕上万年来,这座钢铁之城已经因为迪斯帕特大公的命令往外拓展了不知道多少里街道上永远有装束华丽的魔鬼三三成群地走向那里,走向这里,他们的工作是负责抽打那些做工的灵魂,这些灵魂永远得不到安息,也无法获得赦免。

    巫妖能够听见那些魔鬼们在轻声发笑,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悬挂在迪斯帕特大公的堡垒铁塔上的两个装饰物,也就是巧言公爵佛格斯与雄辩公爵布涅。上一次是布涅被佛格斯陷害(也有可能不是)与第一层面的领主拜尔有私,所以作为惩罚,迪斯帕特大公用铁链穿过布涅的肩膀,把他吊在铁塔上一百年,他被放下来没多久,就有和他的死对头巧言公爵佛格斯一起被再次吊在了上面真不知道,他当初为了显示对迪斯帕特大公的忠诚,而将贯穿肩膀的铁链留下来是好还是不好,也许这确实是个坏兆头,你看,它几乎立刻就被利用起来了。

    两位公爵的罪名尚未被所有人知晓,不过魔鬼们总是会想办法尽快知道的也有人试图来询问巫妖,这个被恶魔留在魔鬼的城市中的可怜虫,不过他们很难逾越大公设下的界限。迪斯帕特大公这次可能真的不想太早暴露出他的秘密而且他对佛格斯与布涅的行为确实很生气,比上次还要生气一些,毕竟佛格斯与布涅与他之间的距离并不是非常遥远,可能一个费瑞克希尔就能予以他们不少帮助。

    没有魔鬼不想晋升,迪斯帕特也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接受维茵提出的交易的原因如果诱惑不够强烈的话,作为与维茵的主人,乌黯主君格拉兹特身份齐平的迪斯帕特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恶魔,就算他可以说是格拉兹特最为信任的一个下属,但那也只是一个魔将,而非领主,但当他的两个重要下属同时出现了异常的时候,他很难继续放任下去,也幸而他没有放任下去,他得到了维茵付出的诚意,单独的。

    维茵给予恶魔们的诚意则是一张描绘在蛇魔皮肤上的作战计划,来自于塔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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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 交易(4)
    前奏

    收割者异乎寻常的愤怒。

    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生于混沌海的收割者一种骨架内可以容纳一个型的巨蟾家族的不死生物一直作为这个混乱位面的席刽子手而存在,他们免疫精神攻击,减免大部分的法术伤害,力大无穷,动作敏捷,最重要的是他们可以在时时变化莫测的混沌海内无需锁定力场就可以自如地出现在每一个地方……寻找任何一个适合那柄无形巨镰的脖子,被那种混乱化的,为了击破伤害减免而制成的武器攻击到的任何生物都必将在混沌力量的震慑下受到不断的痛苦折磨……直至因为无法忍受而放弃,溃散,成为混沌微乎其微的一个部分。

    因此这些混沌海的宠儿很少会遇到那么棘手的敌人一个披着粗陋灰色斗篷的圣骑士,也许因为在混沌海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原因,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碎不堪,唯一的装备就是色泽暗淡但细密紧凑的链子甲,与一柄毫无装饰的长剑,不过这并不影响他高昂的战斗意志与强悍的战斗力。显然比外观更加可靠的双刃剑一次又一次毫不犹豫地迎上拖曳着灰黯闪光的镰刀,在自身的伤口如同混沌海的变化那样频繁增加的同时,无所畏惧的外来者令更多数量的细伤口在白色的骨架上累积,虽然其中一部分转瞬间就恢复如初,但更多的裂痕连接在一起,连成一片危险的细网……惨白的骨骼出不祥的呻吟,收割者感到了恐惧往往这种感觉都是他们赋予别人的。灭亡的预感让他有了退却的**,却因为被混沌海强迫执行着宣判守序生物死亡的扭曲命令而犹豫,最后还是一种微弱的,奇特的,类似于哭泣的声音为他做出了决定熵之收割者放弃了自己的使命,动了一天只有一次使用机会的位面传送术,消失在过于热情的敌人面前。

    圣骑士低吼一声,驱散了收割者最后一次悠长而阴冷的恶毒吐息带来的负面影响,随后,他不得不直面在这个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位面中也算得上最为棘手的事物之一过五百只巨型蟾蜍聚集的产卵石。从这种混沌海本地生物的产卵石中会产生出一股混沌流体。巨蟾能够识别这些流体并逆流而上,聚集在产卵石的周围产卵以及受精,而它们的意志甚至能逐渐将一颗桌面大的产卵石扩展为一个大6。但巨蟾们如此的举动,有时会令随着产卵石成长的混沌流体转化为巨大的混沌风暴,最糟糕的是,死亡的巨型蟾蜍会成为产卵石的守卫,顽固,勇猛,难以消灭的石头守卫者会撕碎任何一个敢于伤害到风暴源头的生物或者非生物伴随着狂暴的飓风,难以计数的火焰,灰烬,碎石,沙砾,冰雹,甚至能量的凝结体……从这块基本上已经自成体系的型大6上以外来的守序者为目标疯狂地喷吐,好像一场盛大的,但上下次序颠倒了的大型多物质流星雨。

    很快,狂乱的巨蟾繁育地就像真正的石头那样砸碎了一块孤零零的海面后快地离去,犹如哭声的气流余波维持了一段时间后也完全消散了,它留下的只有比起这个混乱位面的其它地方显得十分“洁净”的庞大条型区域,虽然很快就会被填充进更多的混乱物质,不过现在看起来极其类似于布满灰尘的桌面上被手指抹过的一条痕迹,也正是因为如此,唯一停留其间的东西也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一个的,安静的,舒适的,但是黑暗的空间。

    原本带着微笑的面孔瞬间变得严肃,圣骑士周身燃烧着纯净的火焰,尤其是前额,好像头骨里藏着一枚太阳。

    握住他手臂的力量已经放松,在灰色长袍宽大的袖口重新垂落之前,圣骑士敏锐的视力已经看见了那只惨白的手骨,它的形状类似于人类,但很明显的,人类的手指指骨最多只有三节,而非他现在看到的四节,这意味着眼前的不死生物是由精灵或者偏重于精灵血统的半精灵转化而成的,这个现即便是神祗也会惊讶,自从魔法帝国覆灭之后,几乎就没再出现过精灵转化的巫妖,即便是被魔鬼引诱而堕落变质的精灵大巫妖,多么陌生的名词,相关的书面记录大概只有大6上最为古老与隐秘,以半停滞的时间与空间保护着的几个图书馆里才能找到。

    它无声无息地退入未被光明波及的黑暗里,微微抬起的雪白头骨轮廓在兜帽的阴影里显得分外清晰,“他”凝视着光明,似乎并不像其他的不死生物那样憎恶再也无法企及的东西……细微的,转瞬即逝的情绪波动被圣骑士敏锐的捕捉没有贪婪,没有嫉恨,没有愤怒,没有**,平和而柔软,除此之外只有孩子般鲜明的好奇与几分跃跃欲试,假如不是那几乎可以凝结为实体的纯净负能量,被拯救者几乎以为眼前这个腐朽而污秽的尸骨中隐藏着一个还未被罪恶污染的纯洁灵魂事实上这绝对不可能。

    “无论你为了什么而伸出了手。”圣骑士严肃地,“以泰尔的名义,我誓你必将得到我的感谢。”

    不死者空洞的眼眶里,细的红色光跳跃了一下,圣骑士可以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愉快情绪流淌过自己的身体,这个巫妖还很稚嫩,他甚至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感情,或者,还拥有感情,年老的战士惋惜着他错误的选择,目光更加坚定:“出你的要求。”然后,我将以泰尔的名义,达成你的愿望,然后,解放你还不曾完全堕落的灵魂。

    兜帽中的头骨左右转动了一下,骨架向后退了一步:“咕,”他不知所措地:“要求?……呃,声,谢谢?”

    然后他的身体上泛出了白光,比圣骑士身上的要黯淡的多,却更为柔和一些,突然的变故让巫妖受到了惊吓,狭空间的气流变得紧张起来,如同枷锁一样控制了圣骑士的行动。

    圣骑士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是的,一个隐蔽的,简单的侦测,只是为确保自己不被巫妖的谎言误导或者利用,可即便是他也没想到,真地会有一个不死生物,纯粹的,不为任何目的去挽救除了自己之外的生命,这几乎颠覆了几千年来对于巫妖的定义,无论是九层地狱之巴托还是祝福地域之极乐境。

    涌动在圣骑士身上的白光迅地扩大,他的身形变得更为高大,巍峨,光辉璀璨令人不敢直视,最后展现的形貌让巫妖无法遏止地风中缭乱公平者,戒律者的保护者,公正与正义之神泰尔的化身,他雷霆一样的声音从上方犹如凝固的熔岩一样落在巫妖地头骨上:“以神上之神的名义,你将因你无私的善举而得到救赎!”

    骨头架子的上下颌骨之间的距离慢慢地加大,假如他还是个人类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将之形容为“嘴巴里可以塞进一个龙蛋”。救赎,当然,他知道“救赎”是什么意思,而且可以完美的拼写以及读出它们,但这个词和他的关系也应该到此为止了,不是吗?

    显然命运已经如同混沌海那样陷入彻底的歇斯底里,巫妖的茫然与不知所措被泰尔的化身解读为重返光明的激动与震撼导致的反应不能,他严肃地举起仅存的一只手臂,公正的戒律之神温暖,凝重,不容违抗的力量如同倾覆的大海压向不死者的躯体,其中蕴含的正能量咆哮着将巫妖体内所有的负能量驱逐殆尽,然后顺理成章地接替了它们的工作,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宝石命匣扭曲,破碎,化为粉齑,被谨慎地藏在里面的生命本质被迫还原到自己的躯体内在死亡时接受过的坚韧检定增强版在神祗的呼唤下再次喜悦地降临,开始慢慢地蚕食巫妖地意志与精神……多难得的二次经验,巫妖嘲讽地想。难以言喻的苦痛缠绕在数百年里每一缕记忆与思想上,敲打,研磨,仔细地寻找可能存在的任何一丝缝隙,无法摆脱,无法忍耐……直到所有的检定都已完美的结束时,不死者还在竭尽全力的,用身体与灵魂出最为悲惨的尖叫,他感觉到身边有个声音正在请求他停止,但是巫妖不无恶意的予以忽略,虽然他知道这过于漫长与深刻的酷刑确实已经结束了,但不管怎么,作为邪恶的不死生物,没道理不为自己受到的伤害与折磨收些利息……至于对方是否应该为他的痛苦负责,嘛……这不在巫妖的考虑范围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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