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秘录:厂公太撩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平白兄
关寒松沉默了,到了这个时刻,他再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了……
倒是汪印开口作结了,他淡淡说道:“皇上的谕令不日将来,关将军,且等待几天便是了。”
皇上会如何处置虞诞芝一众官员呢谕令尚未到来,汪印也难以定断。
紫宸殿内,永昭帝将虞诞芝的书信放下来,然后叹息了一声。
在汪印前去南库之后,永昭帝便密切关注着南库的情况。
南库关系着军队的强盛壮大,他不能不忧心。
但是他没有想到,南库竟然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冶炼司改进的铸造方法被瞒住了,还出现了南库贪腐的窝案。
而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镇国公府,在于虞诞芝的儿子虞师放!
在书信中,虞诞芝说是因为自己年迈,说自己儿一时糊涂,听信了舅兄和官员的挑唆摆布,才铸下如此大错,恳请皇上责罚。
为了赎罪,虞诞芝辞去南库总管的职务,更坦言,镇国公府不会再耗费朝廷的供养,会将府中的上千精兵解散,还自请降爵,哪怕是皇上褫夺镇国公之位,也毫无怨言……
说了这么多,虞诞芝只有一个请求:请永昭帝看在过往镇国公府的功劳份上,恳请皇上饶了虞师放一命。
甚至,虞诞芝最后还说:他死不足惜,就算明天溘然长逝,只要儿子能活下来,就会对皇上感激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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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有一妃
“缇事厂啊……”这妃子说了这么一句,而后便停顿了。
片刻之后,才继续道:“皇上,请恕臣妾直言,南库之所以出现这么重大的事情,说到底,还是缇事厂监管不力,汪督主难辞其咎。臣妾以为,总不能将所有事情都归责国公爷。”
永昭帝讶然地看着她,问道:“爱妃的意思是,饶了虞师放一命”
这妃子摇了摇头,回道:“非也。南库的事情必须要有人出来负责的,只是一个镇国公府世子来担责,还是轻了点。这事,宜当由国公爷和汪督主来承担才是。臣妾有个建议,应该这样做……”
这清冽的嗓音,在紫宸殿内响起,混杂着龙涎香馥郁的香气,让永昭帝心里有说不出的舒畅宁静。
半响之后,永昭帝再次拿起了虞诞芝和汪印的奏疏,说道:“爱妃所言甚是,此事,朕心中已有决断了。”
第二天早上,永昭帝便下了旨意,令人将此谕令送去了岭南道。
很快,汪印便接到了这个谕令,看罢之后,他久久没有话语,只是脸上寒意更甚了。
恰这时,唐玉来报:“厂公,虞师放已经招认了一切,是他授意许洲去勾连方衍、董坤的。不过,其中最关键的人,是副总管董坤。”
前一任南库副总管袁克已经调任河内道豫州刺史,董坤正是两年多前调来南库的。
这个人貌忠实奸,在进入南库之后,很快就成为了虞师放的心腹,正是在他的影响下,虞师放才最终动了贪腐的念头。
“厂公,董坤这个人上下串联,在得到虞师放的首肯之后,便将方衍拖入了水中,随后冶炼司、矿藏司等官员,皆被董坤拉下了水,得到了巨大的好处。”唐玉继续禀道。
有了虞师放的招供,南库窝案这一条线自上而下都很清晰了,已经没有什么疑问的地方了。
现在,缇事厂正在加紧查探董坤这个人的背景资料,想知道他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为何会教唆鼓动虞师放来做这样的事情。
汪印手中仍旧拿着谕令,淡淡点了点头。
唐玉的话语,他并不感到意外。
事情都是从两年前开始的,虞诞芝老迈得病、虞师放起了贪念、董坤调入南库。
在虞师放开口之前,汪印便想到必定有这么一个人,在其背后促使他做下这些事情。
这个人,是南库副总管,并不奇怪。
此刻让他深感意外的,是永昭帝的谕令。
皇上竟然说知道了南库的始末,知道了虞师放所犯下错误!
皇上说,念在镇国公府子嗣不茂、念在镇国公府往日功绩,再加之镇国公认罪态度良好,故对其网开一面,令汪印将重罪定在虞师放舅兄许洲身上,从而饶过虞师放。
第四百四十章谕令脱身
虞诞芝之前一直强调等待谕令,现在谕令到来了,果然是对镇国公府有利,虞诞芝或许早已料到这一点吧
虞诞芝何来的自信和谋划,判定皇上会轻饶镇国公府、会息事宁人呢
其实,皇上的谕令,汪印并非预料不到,只是他认为南库太重要了,就算皇上体恤镇国公府,也不会饶了虞师放。
可是,他料错了……
是他对皇上还不够熟悉,还是虞诞芝有什么后着
汪印不能不多想,可是此时此刻也无法多想,因为虞诞芝和虞师放很快就来到了他面前。
正如先前他对关寒松说的话一样,他没有过多为难虞诞芝,只是将其放在韶州狱里冷静几天而已。
因此,虞诞芝得到了很好的照料,但狱中毕竟不比镇国公府中,虞诞芝看起来还是憔悴老迈了许多。
虞诞芝挺直了背脊,直视着汪印,冷冷说道:“汪督主,老夫说过,要等待几天的。现在谕令已经带来了,我们父子可以离开了吧”
他憔悴的脸上有种喜悦,但十分克制,并没有在汪印面前显露太多。
汪印淡淡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话。
他接到了谕令,镇国公府也接到了谕令,不管现在心里想些什么,他都不能违背这个谕令。
当下,他只能让虞诞芝父子离开了。
比起虞诞芝的克制来,虞师放在得知谕令特赦之后,整个人都神色飞扬了。
这种飞扬,衬着他暗沉的脸色和深陷的眼窝,看起来有种难以形容的怪异。
他的胸口还是很痛,可是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意,许是因为来了谕令,许是因为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他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勇气。
他略微佝偻着身子,走到汪印面前,仰着头冷声说道:“汪督主这几日的盛情,本世子一定会记得的!日后有机会,定会好好报答汪督主这几日之恩!”
他说的咬牙启齿,谁都听得出好这个报恩是什么意思。
汪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而勾了勾唇角,笑道:“……说起来,你的供词还在本座手中呢。这些供词本座还没有呈送皇上,迟些会发生什么,谁能料得到呢世子爷似乎放心得太早了。”
看着他的笑意,彷如妖孽一般,虞师放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终于想起了这几天的遭遇,那不知何处来的勇气一下子就消退了。
是,缇骑的确没有刑求于他,可是那些摆在他面前的刑具,还有方衍等人的鬼哭狼嚎,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他。
他还记得父亲的吩咐,无论如何都不能招供,但是他迷迷瞪瞪,似乎从来没有清醒过,但是深埋在心底的话语已经一一招了出来。
那供词上还有他的手印,他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招认了,他还以为,接下来他会被定罪,可是万没有想到,他能够离开韶州狱,他可以平安离开了!
就算汪印是缇事厂督主又如何就算他招供了又如何谕令已经下来了,就算汪印也奈何不得!
想起这几日的惊恐无措,想起缇骑的目中无人,虞师放心中的怒意便压过了惊恐,最后还是忍不住狠狠地刮了一眼汪印,还想开口说些什么。
他才翕动嘴唇,就听得父亲虞诞芝一声冷喝:“放儿,我们回府,不得多言!”
儿子说这些话只是逞一时之快,一点用处都没有,汪印是个疯子,绝不能以
第四百四十一章失望透顶
看到这个谕令后,汪印再一次沉默了。
边上的封伯也看到这个谕令,终于忍不住说道:“主子,南库窝案,虞师放是首恶,难道就让他这样处身事外吗”
封伯简直不能理解,皇上为何会下这样的谕令。
虞师放贪腐不说,虞诞芝还带兵前来威胁,怎么可能是一时糊涂就能遮瞒过去皇上对镇国公府真的恩恤如此
“镇国公府想必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也做了许多安排,才会令得皇上下此谕令。”汪印这样说道,狭长眉眼中有着了然。
帝王的心,不是求情就可以得来的,虞诞芝得皇上如此恩恤,显然太不寻常。皇上下了这样的谕令,到底有何因由呢
现在,汪印无从探究,也不怎么想探究。
他所在意的是,虞师放最后会怎么样。
封伯说得没有错,南库这种种事情,虞师放就是首恶,首恶能逍遥法外吗
汪印白皙修长的手指按压着这谕令,许久都没有动一下,神色依旧是一片淡漠。
这天晚上,他唤来了唐玉,平静地下了一个命令。
听到这个命令之后,唐玉黝黑的脸容微微表色,随即凛然道:“厂公请放心,属下一定会办妥此事!”
虽然他心中觉得这个命令实在怪异,但是厂公的吩咐,他绝对会做到!
封闭在一旁听着这个命令,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主子下了这个命令,必定有道理。
既然谕令不可违,可以让虞师放脱身,那么主子也有对应的办法。
镇国公府内,在得知儿子招认了什么之后,虞诞芝无力地倒在椅子上,原本就疲惫的神色看起来异常憔悴,容貌显得更老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虞师放,喃喃道:“你怎么能将一切都如实说出来了为父不是告诉过你,什么都不能说的吗”
“父亲,孩儿自然知道什么都不能说,可是……可是缇骑太可怖了,父亲,您不知道缇骑的手段,孩儿不得不招啊。”虞师放低头回道,声音惴惴不安。
他哪里不记得父亲的话语可是在韶州狱那样的环境里,在缇骑处处紧迫的情况下,他连自己什么时候招供出来的都不知道!
他身上是没有什么受伤的痕迹,可是缇事厂的手段,从来就不会落在真正的伤痕上呀!
想到这里,他捂着胸口,低眉对虞诞芝说道:“父亲,孩儿让父亲劳心了,孩儿以后会小心谨慎的,可恨那缇事厂……”
虞诞芝冷冷地看着他,沉声喝道:“别提缇事厂!若不是你为非作歹前,缇事厂怎么会审查国公府中什么没有,要你在南库冲牟利此事完毕之后,你什么都不用做了,就好好留在家里反省!”
他身子忍不住往后靠,似被抽调全身力气一般,朝虞师放摆摆手,冷淡道:“为父为了保住你,将镇国公府百年世袭的声誉都丢了,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看着儿子脸容上的阴狠,虞诞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可是,不管是不是做错了,这些事情他都已经做了,没有退路,也后悔不得。
他自知已经年迈,已经没有几年好活了,就是没这几年好活,他无法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所以儿子还是保了下来。
其余的,那就顺应天命吧……
察觉到父亲的疲倦与冷淡,虞师放再一次愧疚地说道:“阿父,是孩儿不对……您,您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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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射杀
当虞诞芝听到下人汇报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久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在镇国公府内,他的儿子被人射杀了,一箭毙命!在镇国公府内,他的儿子被人射杀了!
如果不是属下们面如死灰,他会以为听到这是一场恶意闹剧。
可是,在镇国公府内,谁敢与他开这样的玩笑
意识到这事是真的之后,虞诞芝跌跌撞撞地往虞师放的院子跑去,在见到院子中的情形后,他呆立当场,瞬间老泪纵横。
儿子倒在了地上,圆睁着眼睛,脸上是一片骇然,而他的左胸,就插着只剩半截的弓箭。
这支弓箭,没有任何标记,就是寻常可见的弓箭。
正是这样普普通通的弓箭,要了他儿子的性命!
他没有闻到多少血腥味,只看到凝结在儿子脸上的惊恐,只看到儿子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想来,这支弓箭力度太多,儿子避之不及,瞬间就没有了气息。
这一箭,力度巨大,角度精妙,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浪费。——虞诞芝可以想象,儿子在被射中之后,瞬即就已没有了生还希望。
这一箭,何其狠辣!
在整个岭南道,能射出这样一箭的,有几人
更重要的是,敢射出这一箭的人,能有谁
看着儿子死死瞪大的眼睛,虞诞芝双手握成拳,而后一步步往前,步履阑珊,身子摇摇晃晃。
终于,他在虞师放的尸体旁边蹲了下来,然后眼睛一眨也不眨。
他浑浊的双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可是这些泪水始终无法落下来。
良久良久,在所有人都惊恐不安的时候,虞诞芝终于有动作了。
他魏魏颤颤地伸出手,然后覆住了虞师放的眼睛,缓慢地往下顺了来。
看到自己儿子的眼睛终于合上了,虞诞芝的眼睛才眨动,蓄满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他感受得到,儿子的身子在逐渐冰冷,到了这一刻,他才真的意识到儿子死了,他的儿子,死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死去了,他拼上了一切、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就这样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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