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误道者
同门争斗,通常都不会涉及门下低辈弟子,你能动他人弟子,也意味着他人能动你的弟子。是以先前万彰和文安为难刘雁依时被张衍所杀,潘副掌院得知原因后就那么一走了之了,事后正清院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正是因为这是极为犯忌的事情。
在张衍想来,萧氏身为五大族之一,顾忌地位身份,或许未必会派遣族人亲自前去动手,但以他们这等大族,只需几个暗示,自然可以驱令一些小世家替他们去卖命。便是出了事也可推个一干二净,是以此事不可不防。
将书信发出之后。他又把刘雁依唤了来,言道:徒儿,你去秋师侄那处一封书信,将今晚之事原原本本说个清楚明白,知道了么?
刘雁依聪慧,美目微微闪动,立时明白了师傅的意思。揖礼道:徒儿明白。
这是要将这事间接传到范长青手中,范长青知道,齐云天自然也就知道了。齐云天身为三代大师兄,一举一动皆有无数目光在观望注视,直接去信却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张衍用了这迂回的方法。
赤发道人回到族中之后,立刻将此事禀告了上去,等了半日,门中便有回复到来,只是他听了传话之后却是眉眼乱跳,一把将传话之人抓到面前,怒道:大兄真是这么说得?
那传话之人是个看去三十左右,眉上有痣的年轻修士,被赤发道人抓在手中,他倒是面色不变,镇定言道:是,大老爷说了,此事他不便出面,就由您酌情处置,但需记着一点,不能让萧氏丢脸。
赤发道人叹了一声,放开那年轻修士,摇头道:此事谈何容易。
但他也知,这事还真只能由他来出面,因为族中就他与萧翮的血缘最近,乃是嫡亲伯侄关系。
萧翰,萧翮两兄弟之父名为萧巩,因为资质不高,无力突破元婴之境,因此便想着转生重修,但族规有定,欲想转生之族人,则必先留下子嗣。
萧巩结发正妻也是大族之女,自是不肯为他这等毫无前途之人生养子嗣,因此在寿数将近之时随意找了一个女修生养了这两个孩儿,却没想到俱是资质过人。
赤发道人原本也是欢喜,以为他兄弟这一支算是后继有人了,可却没想到先是萧翰失踪,接下来又是萧翮被困,若是伤了性命,自己弟弟这脉便是绝了后。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萧巩当年临死之前,曾将自己一脉中所有修道之物俱都赠给了赤发道人,只求这位兄长能照顾好自己的后人。
赤发道人当年还未成就元婴,贪心这些东西,自是满口答应下来,还随口发了个誓言。
可如今萧翰不知所踪,眼见萧翮可能也保不住,他心中也是发急,只是在后辈面前不好明说,只好故作悲叹,道:五郎啊五郎,是为兄之错,对不起你,没有能替你管教好这两个后辈。
那年轻修士沉声言道:二伯父何必忧怀,在小侄看来,此事也不是无可挽回。
赤发道人神情一动,看了看眼前这个眉上长有双痣的年轻修士,忽然露出几分期冀来,道:十五郎,听闻你在小辈之中素有主见,拿得定主意,你来说说,此事该如何做?
那年轻修士笑了笑,道:小侄能有什么主意,无非是去找那张衍,求他放人罢了。
赤发道人一听,失望摇头道:那张衍岂肯答应?瞧那族中的意思,也是不想我等打上门去,免得为他人做了嫁衣,那我还有什么办法可想?难道真要我低三下四去不成?哼!那还不如让那个小畜生死了算了,免得活在世上丢脸。
年轻修士呵呵一笑,目光闪动,道:二伯父莫急,那张衍也不是毫无破绽可寻,小侄早已打听清楚,此人有一个徒儿名为田坤,如今正在那九易城中
他虽未把话说透,但赤发道人立时就回过味来了,侧目道:你的意思是
年轻修士冲他点点头。
赤发道人沉思起来,既然张衍擒了他们萧氏之人,他们也可以擒张衍的徒儿,想了半天之后,他缓缓开口道:好,那便如此了,不过这事需要做得隐秘
年轻修士拿起桌案上的杯子轻轻啜了口茶,轻描淡写地言道:不劳二伯父操心,小侄来时便已遣了人去,相信稍候便有消息到来。
赤发道人微微一惊,沉声道:你遣了何人前去?
年轻修士笑着言道:二伯父放心,自然不会是我萧氏族人,便是他们想去,出了这等事,他们也是出不了门的。
赤发道人心中一定,道:那便最好了。
两人在阁中耐心等着,过了有一个时辰,一道飞书传入窗棂,年轻修士起手拿住,拆开一看,不由叹道:好个张衍,却是先我一步。
赤发道人皱眉道:莫非有变?
小侄所遣之人赶到那处之后,却发现有正清院弟子在四周徘徊,另有范长青的弟子秋涵月陪在那张衍徒儿身侧,因此他们不敢动手。
年轻修士把书信往桌案上一放,冷笑道:岂有这般凑巧之事?分明是张衍遣人过来做了安排,此人果然不简单。
赤发道人眉头打结,闷闷坐在那里不言语。
年轻修士极为自信地笑了笑,道:二伯父放心,这只是小道而已,成与不成无关紧要,小侄另有一法,可逼那张衍交人,如果顺利,还可让师徒一脉互相攀咬。
赤发道人看了过来,意露问询之色。
年轻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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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深沉一笑,道:听那六川四岛弟子所言,萧翮当时是与那张衍签了那绝争斗书的,可张衍却忘了一件事,此斗书固然有用,但却需发一份前往正清院,由执事或者掌院观览之后才可作数,否则就是私斗!
赤发道人听到这一句,眼前微微一亮,不觉点头道:侄儿说得有理。
溟沧派中弟子虽有讨争,绝争之举,但山门之中也恐弟子互相之间不择手段,因此才定了这份门规。
年轻修士继续言道:既是私斗,那么我们便可告到正清院去,小侄先前听闻庄不凡曾与张衍也有几分龃龉,甚至还因为张衍曾被掌门责罚过,那么如今我等就去找他,让他这个自命高洁之辈来做裁正,且看他会作何处置此事。
赤发道人琢磨了一会儿,他倒并不十分看好这个法子,那庄不凡再怎么说也是师徒一脉之人,怎么会偏向他们一边,不过这人古板的很,至少明面上极为讲究门规,况且他眼下也没有他法可想了,只能点头赞同道:倒是可以一试。
他又看了自己这个侄几眼,颇为惋惜叹道:十五郎你倒是不错,可惜你资质太差,修炼了三十多年却还是明气一重境界,此生怕是无望大道了,唉,天妒英才啊。
年轻修士听了这话,却是满不在乎地言道:这身体乃是父母上天所给,资质不佳也不过是去转生而已,小侄早已看开了。
然而他眼底却闪过一丝异样光芒,于心中忖道:资质不佳,此生便没有机会了么?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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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玄泽真水 一品丹煞
:第三更!明天如果没事,我也尽量三更。
萧翮被困禁阵之后,心中懊恼不已,于是毫无章法的到处乱闯乱撞,发泄心中怒气,只是数日下来后,尽管心中不甘愿,却也只得坐下来调息理气,可每当双目睁开之时,仍可见其中闪动着阵阵精光,似是并不服气。
这一日,张衍自入定中醒来后,便起步走到小壶镜前,看着他这等模样,不由笑道:近日来却是安分了不少。
黑衣书生从镜中走了出来,揖礼道:老爷,此阵只能困人,不能伤人,却不知要小的如何处置此人?若要取他性命,只需用镜光消了他的灵气,取上一件法宝相助即可。
张衍摇了摇头,摆手道:三年后门中大比,我正缺同门试手,此人既然自己送上门来,倒正可作此用,杀了倒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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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小的明白了,若是此人支撑不住时,小的也会送一些丹药与他,吊住他的性命,不叫他太过损耗元气。
张衍微微一笑,道:正要如此,在此阵中也不虞他走了去,他实力越强,对我用处便越大。
萧翮练得也是溟沧派中正宗玄功,是以张衍有意拿他来一试自己身手,看看那门中五功究竟有何等奥妙之处,其威力又有多大,做到心中有数之后,三年大比上就多了几分把握。
而且不单是他,有这阵法庇佑,连刘雁依也可上前拿此人试剑相信有一名化丹修士做磨剑石,他这徒儿的飞剑之术到了大比之时当能增进不少。
就在此时,张衍却见那萧翮已是打坐完毕重又站了起来,又开始在其中大喊大叫,所说之话无非是让他出来一战,他便笑道:既然你执意与我一斗,我也不欲扫兴,便遂了你的意吧。
他把长袖一甩,抬脚向前一步,便跨入了阵中,在萧翮背后出现他站定虚空,高声道:萧翮你不是要与我比过么?
萧翮闻言,猛一回首,见一名俊逸逍遥的玄袍道人站在不远处,正含笑望着自己,瞧那面目正是那传说中的张衍,顿时双目发赤,这几日积累下来的怨气一齐冲了上来,大吼道:张衍,所敢耍弄小爷!纳命来吧!
他单袖一挥哗哗一道水浪凭空现出,化作无边巨潮便向前压来。
张行非但不退,发而向前一步低喝一声,身上升腾起无数白烟薄雾,亦是向前冲去,与那水浪搅在了一处,霎时烟水碰撞,在中流激起阵阵白雾水浪。
萧翮见状,先是一怔,随后哈哈大笑道:张衍你果然未曾习得门中玄功,竟拿丹煞来抵挡我这玄泽真水真是狂妄自大,小爷且看你能挡到何时!
他嘿了一声,拼命转动金丹,将一丝丝丹煞化为真水,须臾之间,便有铺天盖地的大水发动,前浪推后浪,似是无有穷尽一般,一重一重朝着张衍压挤过去。
《玄泽真妙上洞功乃是五功之中最擅久战的功法,此法到了后期,一缕丹煞能演江川,一丝丹煞能化湖海,施展开来当真犹如天河倒倾而下,铺天盖地,无可抵挡,便是不能一举毙敌,却也能靠那绵绵无尽的后力将对方压垮。
在他看来,张衍竟然敢与自己正面比斗,而不用施展其最擅长的飞剑之术,当真是不知死活,便是金丹之中所蕴丹煞再多,又岂能比得过他这炼化出来的巨量玄泽真水?
张衍神情冷静,面上微微带笑,似是毫不在意一般,将丹煞毫不吝惜一般放了出去,只见漫天皆是白雾烟云,几乎将两人视界都遮蔽了。
斗了约莫有半个时辰,萧翮见张衍丹煞非但未有枯竭之象,反而有越聚越多之势,而且后力也是极为强韧,也里也是暗暗吃惊,忖道:丹成一品果真如此厉害么?可惜我如今尚未突破‘壳关若是凝聚了法力真印,这玄泽真水便能连作一片,当中无有断绝,又岂容他支撑这么许久?
如今他这玄泽真水并非一气而来,每用丹煞化出一浪,便需稍稍调息,将气息摆正,接着再发一浪,看似连绵不断,但其实当中断断续续,不能成连潮叠浪之势。
可若是到了化丹二重境上,真印初步凝聚,所运化出的海潮巨浪就不再有这般破绽了。
若有人敢于正面抵挡,这巨量水势便会不断增递,层层而上,越叠越高,越聚越强,只要对方一个承受不住,便会被其彻底冲垮,在这一泻千里之势下被扫荡干净。
张衍试过几次之后,算是大致明白了,以自己此刻丹煞,倒是能抵挡得住修炼玄泽真水的化丹一重修士。
但他也知,以此尚不能揣测那十大弟子。
这十人是不能与门中寻常弟子等同来看的,他们不但将功法练得极深之处,而且每人皆会使用神通道术,一般修道士哪里能与他们抗衡?
就拿眼前这萧翮来说,已很是了得,但依张衍来看,如此人没有其他手段,若是那庄不凡在此,只需大罗天袖一起,便能其连水带人一起卷入袖中,可以说几乎没有反抗逃脱的可能。
他暗暗忖道:难怪宁师兄修炼的是《云霄千夺剑经,而不是五经之一,不是十大弟子,便不可能习得神通,若是按部就班去习练玄功正法,不说功行未必有十大弟子深厚,若一旦真交起手来,那是半点优势也占不到了。
眼下这萧翮所展现出来的玄泽真水不过是二十余年的火候,哪能与十大弟子动辄百年的功行相比?
且玄泽真水到了元婴境时,便能习练其中最为高深的北冥真水,如今三代弟子中,习得这门功法的,唯有齐云天一人而已,只此一点,他便远远凌驾于其他九大弟子之上了。
张衍试了一会儿,已是摸出来不少东西,不过他还想看看自己究竟能在这无边水势之下支撑多久,因此毫不退缩,迎浪而上,如中流舐柱一般站在那里,竟是在无边大潮之下纹丝不动。
这一斗,晃眼就是六个时辰过去。
萧翮见直到此刻还是放不翻张衍,当真是震惊了,他根本没有想到对方能坚持到现在,虽说他丹煞也还未到耗尽之时,但神思疲惫却是免不了的。
他忍不住高声讥嘲道:张衍,小爷丹成三品,过‘窍关’千难万难,而你丹成一品,休看你这丹煞积累深厚异常,但‘窍关’这一道小爷看你如何过去!
听着那略带酸味的语气,张衍却浑不在意地笑了笑,道:道友如今深陷我这禁阵之中,前路渺茫,恐此生再无出头之日,你不好好想着自己如何脱身,却有闲心来关心张某,倒是有趣的很。
萧翮被他说得浑身一个激灵,他在这阵中数日,外面却丝毫没有动静,这张衍此时还能来与自己争斗,分明是无人前来捞自己出去,心中不由惶恐,颤声言道:胡说!我乃萧氏弟子,我萧族岂会对我坐视不理,你且看着,用不着几日,便有人找上门来,要你放我出去。
张衍一笑,也不去辩驳,只是全神相斗,忽忽间又过去了一时辰,他见萧翮再也别无新的手段使出来,心中暗想道:按这般情形,如是等到我体内丹煞耗尽,那也是两日之后了,不管那萧翮能不能挺到那个时候,却是耽误我每日之修行了,不如再以飞斜试上一番,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想到这里,他索性收了丹煞,化一道烟气飞出。
萧翮见他终于退了,还以为他丹煞耗尽,心中竟有一种解脱的感觉,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成就感,当下狂笑不已,道:张衍,你能撑到如今也是不易了,小晨
。
张衍哪里肯听他啰嗦,心神一动,眉心之中便飞出一点剑光,整个人随剑而走,只见一道剑光横空一闪,便朝着萧翮劈落下来。
萧翮吓了一跳。脸色大变,溟沧派中只要知晓张衍之人,都知道他的飞剑之术最为了得,因此他一点不敢大意,急起滔滔大浪挡在眼前,将自己护得风雨不透。
飞剑之法并不在于硬闯硬攻,而在于来去无踪,迅如疾光闪电,因此那剑芒见有水浪阻路,只一闪便绕开了过去,另觅一处空处杀去,谁知萧翮全然不做攻势,拼起命来遮护自己。
经过了适才那一战,他一点也不敢再小看张衍。
需知飞剑之术无孔不入,一个不提防便会被斩去头颅,他哪里敢大意,因此这一次几乎用尽了全力抵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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