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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阡
由于次次都是见缝插针,倒也没耽误双方任何正事——她目标是杀林阡但扑空了没办法林阡并不在这里,而他,任务是帮主公打通青潍和胶西的桎梏,主公说,彼处临海,眼看就是天火岛人的来路……她不会去考虑如果伤害他的主公会怎样打击他,他也暂时忘了将来切断她来路了她无家可归如何是好,好像那些事情还没发生就永远不会发生,就算发生了也不会是主要矛盾影响到山东大局。
一个天真无邪,一个情令智昏,想着能见到对方、对方能保命就好,这种得过且过、对未来毫无计划的日子倒也只羡鸳鸯不羡仙,能做到正事不受影响已经是自控能力高于常人了。
感情从一夜转化成地下,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五六日,素来遵纪守法的好孩子百里飘云总是过不了心中这一关,他觉得不告诉主公是背叛可告诉主公要怎么启齿?其实有那么两次林阡是到前线来犒赏三军的,灵犀刚好在,飘云立刻用蟹胥堵上了这姑娘的嘴,送她走。
蟹胥这东西其实是林阡用来奖励飘云先登之功的——这感觉,就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林阡用蟹胥给自己续命……
发生这意外,飘云倏然体验到了两面不是人,接下来越来越不是滋味,不知该询问谁比较好?他和闻因关系再好闻因也是个姑娘家,而星衍那天追出去被偷袭受了伤、正在辖境内安心休养不宜打扰……一时间心乱如麻。
期间刚好徐辕养好伤来前线同林阡会合,飘云赶紧去向同病相怜的徐辕取经:“天骄,飘云可能有些唐突——不知当年您和敌将有了肌肤之(谐)亲后,是怎么筹划克服万难公布于众的?”这只是第一句,后面还有一堆问题,比如,如果她不愿意公开怎么办。
徐辕面露尴尬:“这……”作为一个老年人,徐辕可以负责任地说,这些年他一直恪守着君子之道,和楚风月爱得死去活来都从未有过越(谐)轨……
徐天骄生活中就是个二愣子,居然没听懂飘云为什么问,还和陈旭说飘云战斗那么紧张怎么还关心我和风月的婚事。陈旭心比常人多一窍,终于发现了飘云战斗空前卖力的一丝端倪。
卖力,有时候是因为疲劳。否则,不是应该不是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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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幸陈旭将此事报备给林阡,才杜绝胶西前线的一场大乱。原来,天火岛人在灵犀第五次找飘云时逮住了她的小辫子,问责时听她招供说找飘云吃蟹胥放风筝,这也是飘云事先与她串好的词,不问则已,一问大惊,惊后又喜,灵犀只是夔王府底层的高手之一,百里飘云却是敌军的不二先锋。一不做二不休,他们直接撺掇灵犀在一场大战刚结束时继续寻飘云开心,继而趁夜偷袭,故意引柳闻因等人禀报军情时发现帅帐里不该出现的灵犀……
这诡计是天火岛人的自保,亦是他们向李全的靠拢——
李全目前主力尚在沂蒙,以及主张的是“抗金”,夔王要与他明面合作极难,要靠拢就只能舆论战入手,这需要林阡或林阡的麾下自己露出马脚。
夔王的谋士(团)看得清,林阡想要天火岛不攻自破,想对李全和夔王各个击破,如此岂能坐以待毙?要自保实力、厚积薄发,要靠拢李全、联络感情。
“夔王的谋士,果然善于制造矛盾啊。”林阡知道,飘云和灵犀突然就被挑成了主要矛盾,他只盼夔王谋士百密一疏,看不见自己的贪杯误事是假,以及发现不了目前尚在暗处抓李全的杨宋贤杨妙真。
言归正传,“林阡麾下和天火岛死士暗通款曲……”暗通款曲,多有意思的四个字,从林阡到徐辕再到百里飘云经久不衰变本加厉,你们可真是一脉相承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天火岛人当然可以牺牲灵犀一个来转守为攻,构陷飘云、抹黑林阡就是对李全的保护和抬升!
飘云跳进黄河洗不清的关键时刻,敌军夜袭的烽火迅速熄灭,换来又一支轻骑不知何时驾临。
“主公……”飘云如梦初醒,正待向林阡请罪;他身边灵犀眼神一厉,反手朝林阡就是一簪子。
真被她打中那还得了?飘云这行伍生涯全毁在这不白之冤!林阡眼疾手快,大步上前将那簪子收到袖中,继而转递到飘云手上这一大把毒,直截了当地一起握回到灵犀手上,装成一副主公为你俩做主的样子:“众位有所不知,灵犀姑娘今日是特意来与飘云定亲的。夔王府今夜的偷袭伎俩,也是她自愿脱离组织、主动告知我和陈旭的。否则,我怎会来这么快。”话音刚落,晚到一步的十三翼将俘虏们押送过来。
灵犀眼睁睁望着飘云和自己也中毒,一时间忘了摇头,呆在原地,任凭林阡三言两语,就把灵犀对飘云的放线钓鱼粉饰成了红拂女夜奔。
这不是天火岛,男权社会,灵犀不远千里跑过来献身飘云,本身就有对他托付终身的极大可能,更何况目前的大环境是天火岛除了信仰夔王之人的人人自危?红袄寨众人交头接耳,都说是啊主公怎会来这么巧、这么小的仗本也不必惊动盟王云云。
“那就太好了。我以为是敌人放线钓鱼,没想到是我们诱敌入瓮。”柳闻因这话接得可好,直接离间了天火岛人和灵犀,一下子就令他们对自己的妙计不自信起来。
这时,料事如神的陈旭走到林阡身边,建议说:“她虽告密,未必清白,还是先收监了审问,以防苦肉计舍小图大的万一。”
林阡依言抓捕,乱局才生便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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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 第1701章 心有灵犀,风月无边(2)
“主公,飘云鬼迷心窍,竟昏了头……”人群散去,飘云满脸通红地来向林阡请罪,“我与灵犀姑娘的事,隐瞒是因难以启齿,并非有意加害主公。”
毕竟只有寥寥几人知道,那女子并不是为了与飘云定亲而诚心投靠宋盟的,到现在可能还一心一意要取林阡首级去向夔王交差。飘云虽然内心担忧她下狱后的处境,但也决计不想因她影响和林阡之间的信任。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飘云,主公一直说绝对互信,自然是毫无保留地信任麾下的忠诚与能才。所幸今次并未酿成过于严重的后果,倘有下次,两罪并罚不迟。飘云,你是聪明人,千万别栽第二次跟头。”林阡宽恕他时,也提了个醒,对灵犀的处置至关重要。
“百里少主,那个女子?你意下如何。”陈旭明白飘云经此教训后不会再脑热,但看出他情窦初开、血气方刚,恐怕不会将她割舍。若不仔细规划,难免重蹈覆辙。
“我想对她负责,娶她为妻!若能将今夜在人前的事假戏真做,倒是也好。可是,唉……”飘云苦叹,“天火岛利用她来害我的伎俩,她多半是不知情的,若我们放她出狱,她定会出于习惯地回他们那里,仍然为敌,如之奈何?思前想后,也只能暂且关押在牢里,别放她再出来了。”
“飘云想假戏真做?不试试又怎知拿不拿得下。”林阡笑,两全其美何不为之,便与飘云约定说,只要飘云顺利盘活胶西据点,灵犀的思想工作,后方女眷们会做。
“但她武功高强……”飘云还在纠结,闻因已自动领了这个“女眷”任务:“纵使这灵犀姑娘事前不知情,事后我会劝她说:你刚到飘云面前站定,天火岛的偷袭大军就来了,他们借你之刀来杀飘云不是很显然的吗?所幸我们主公料事如神、守株待兔,方才替飘云化解一场大难,可你呢,有这么幸运吗,飘云是主公的大将所以被宽恕,你却是天火岛人弃如敝履的工具,任务成功会卸磨杀驴,任务失败则必死无疑,横竖都无路可走,索性就从了飘云可好。他才是你命定唯一。”
飘云面红耳赤,提醒道:“不用说那么多成语,她未必懂;直接说必死无疑就好,她怕死。”若是闻因去劝导,一来她有劝楚风月的经验,二来闻因不是个武功平平的女子,飘云就放心得多了。
“若然这姑娘没什么大志。便以这天火岛外的规矩,将她融合吧。”林阡点头,认为灵犀没楚风月那么棘手。
飘云喜不自禁,连连点头:“多谢主公给末将机会,定当竭尽全力、拿下胶西!”
“嗯?不给机会还不拿下了?”林阡佯怒。
“不敢,不敢。”飘云连道口误。
陈旭捋须而笑:“对世人而言,收监灵犀是主公谨慎、对敌对我皆负责;放出灵犀则更好,有‘欢迎投降以及告密’之意,对天火岛人更是致命一击。”
是的,世人眼中,并无柳闻因劝降灵犀这个步骤,灵犀只是亲自来投以后、被林阡调查过家底后彻底接受,如此,她会带动一大批本就动摇的天火岛人效尤。胶西之乱真像是青潍对质的续集,衔接得正合林阡心意。夔王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飘云面色微微一变,意料之外单膝跪地,抱拳说道:“主公……”三缄其口,似有难言之隐。
“怎么?”林阡本已准备走,又回过头来,“但说无妨。”
“主公,即便灵犀愿依从我,但涉及她组织机密的事,能否不软硬兼施地撬开她的口?”飘云原是希望林阡别诱导灵犀真的出卖组织。
“可世人本来都以为是她起了叛变的头啊……”闻因一愣,不解其意。
“若世人唾骂,我与她同担,若组织来杀,我必将护她……她此刻虽天真无邪,终有一日会有心有肺,我不愿她将来活在背信弃义的自责里。天火岛人毕竟生她养她。”飘云恳求。
“放心。天火岛的底,我已经大概都了解了,用不着她卖主。”林阡对飘云的仁义尽收眼底,笑着将他扶起,“何况,要她真心归顺,本就不可能骗她割弃前尘。夔王府一日为敌,那丫头一日不入战局。”
“主公!”飘云感激涕零。
“仗给我打好了。”林阡按了按他的肩膀。
“这就去备战!”飘云意气风发。

临行前,飘云作为闻因的头阵,先去对灵犀道明了所有情况,长话短说:“只要你愿脱离天火岛,我百里飘云必护你一辈子。”
“嗯……那你要给我蟹胥、还有小红果子吃。”灵犀眼神如昨般清透、干净、无辜,今次有九成的可能和众人推测无误,灵犀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天火岛出卖,接下来将会真正地无家可归。闻因会致力于让她想通:怪不得他们问责后没怪罪我,怪不得他们还撺掇着我来找飘云,他们的阴谋败露而我没做错任何,横看竖看都是跟着飘云才有生路……
“小红果子?”他想了很久,才懂,那小红果子是胶西的特产之一,圣女果。
笑了笑:“除了蟹胥、小红果子,还有生死符。灵犀,相信我,一定会帮你解开。”说完这句,如释重负。那天在鸢飞处迷路,一开始他俩乱走一气,而只要飘云心思笃定、指引起灵犀的路,那两个人就会无限轻松。
她充满希望地连连点头,眨巴着大眼睛笑意盈盈,两个人大约是身体接触得久了,彼此间竟都觉真心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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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辕听闻此事,曾对林阡指出,还有一成可能是:灵犀从始至终就在伪装,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间谍,一步步接近飘云,以期达到暗杀主公成功。
不过,自从徐辕与灵犀接触过后,也看出她虽有死士的纪律性,却没有楚风月那般强烈的责任感,于是便赞同了林阡有关死士怕死的说法,将灵犀在不接触重要军机的前提下留在了百里飘云的军营,对外则宣称其与天火岛已脱离一切关系。
蟹胥情缘在这七月末八月初圆满告一段落,徐辕一边惊叹于年轻人的进展神速,一边则因为胶西曾是楚风月发迹处而思绪万千。这些天来,风月作为路人独自默默关注着花帽军的盛衰,也不知她此刻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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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将至,青潍胶西共一场秋雨连绵。
走在这条长久的单人旅途上,泥泞中曾与几个成双成对的擦身而过,戴着斗笠狼狈往茶馆门口避雨的楚风月忍不住也想起徐辕。
正考虑着要不要进去,忽嗅出茶馆内气氛微妙,依稀有两派各十几人剑拔弩张,沉默已久,忽然一边声音颤抖着喊了另一边“师父?”
声音熟稔,惊心动魄。
楚风月一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南宋风烟路 第1701章 心有灵犀,风月无边(3)
这一声“师父”百感交集,发话者纥石烈桓端,对象是邵鸿渊,而被楚风月路过听见。
何时起,师徒几个竟这般生死殊途,活着的三人还硬生生分作三大阵营!以至于楚风月不敢露面、桓端充满试探、邵鸿渊也隐姓埋名……此刻交汇在这个小茶馆的内外,三批人或众或寡都做了些乔装。
徐辕说得不错,楚风月是个责任感重的女子,她放弃一切和徐辕双宿双栖的门槛就是花帽军众将要有一个完好的结局。所以,即便名份上已经是“徐夫人”,她也坚定不移地孤身离开了宋盟、对尚处于通缉状态到处躲藏的花帽军踏破铁鞋。
只可惜,身为乱党的桓端等人为求自保一直蛰伏,纵使受了战狼的“无私掠阵”号令,也是一进青潍就如水入沙地无影无踪。楚风月遍寻不获、正自苦叹,没想到一场大雨,反倒促成了她对他们的巧遇。
他们的处境并不好,楚风月贴着门缝窥看一眼,茶馆里混乱不堪,恐怕她来之前就已关起门经历过一场大战。此刻邵鸿渊身边约莫二十个高手抖擞伫立,而桓端,就只剩郭仲元等三个剑手未倒,并且他们还要扶起地上的战友裹伤或过气,自身也都已伤痕累累,眼看再不能与桓端并肩作战——
战?桓端要怎么去和自己的恩师交战?这一声发完,对面果然没否认,真的是邵鸿渊本人!惊诧纠结,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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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王府死期到了,桓端何不投向师父?”邵鸿渊和桓端、楚风月、束乾坤都不同,只有“师门”而无“军队”意识。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邵鸿渊已能用腹语与人简单交流,脸上的某只窟窿里还填了个眼珠子,总算比另一只本已半瞎的眼睛看得清楚得多。他想,本来是要把花帽军围剿在此的,既然相认,那不如用我身份来招募你纥石烈桓端一员虎将,也能使我能在夔王这里进一步站稳脚跟。
“叛徒邵鸿渊!原是故意要追杀我们,软磨硬泡迫我们将军就范!?”郭仲元可不像桓端那样还在发呆,听出音来,厉声反问。
“追捕通缉犯,不是人人有责么!”“据说前几日,你们控弦庄连‘朱雀’都葬送了?”“战狼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既然天不助他曹王,汝等,识时务者为俊杰!”邵鸿渊身边的夔卫联军将领一个比一个理直气壮,更有甚者拿朱雀之死来劝降。
“呸!”郭仲元气不打一处来,想喝断却无从断起,只好左呸一声右呸一声。
冷嘲热讽之下,纥石烈桓端太阳穴的热火一点点地仿佛被冰刀强行刮除,疼得清醒:“我就说,你们本该在追杀林阡的前线,怎么会动起抓我们的念头,原来是消息灵通、想趁病要命啊。”忍不住呵呵冷笑。
鼠辈宵小真的是没下限。前脚朱雀刚被夔王卫王连累而捐躯,后脚,夔王卫王见曹王府这般可怜,竟认为这是彻底打散曹王府掐灭他们最后一丝焰的最佳时机。几场山火放下来,既然试探出曹王在青潍没留下什么迷宫阵法,他们便想趁曹王府羸弱,把花帽军潜入青潍的这些先锋剿干净。
反正,有圣旨为道义,又有林阡做帮手。夔王卫王俨然赢来了他们的事业巅峰期,名正言顺与林阡打成平手的同时,连带着解决掉了曹王这一最大隐患——不管林阡乐不乐意,夔王卫王的势盛和曹王的式微全都是他一手引起。
“战狼大人老糊涂了,竟想着给你们这样的杂碎掠阵!”郭仲元听桓端说邵鸿渊不仅是要瓦解花帽军更想要借此机会害死曹王,啊一声咆哮,怒发冲冠、牙都快咬碎。
“什么掠阵,不过是想分一杯羹!我们在前面打林阡,你们想在后面捞便宜,妄图重整旗鼓和渔翁得利吧。”邵鸿渊的新副将继续代邵鸿渊答,那一副尊师重道、狐假虎威的样子,像极了若干年前的束乾坤。
纥石烈桓端的心不由得一颤:“以己度人,你以为人人都是你们的夔王卫王?”决然拔刀,仰天长笑,“邵鸿渊,我认你,不是为了求饶,而是为了告诫花帽军,比敌人更可恶的是家门不幸!”
“杀了他们。”邵鸿渊面色一冷,言简意赅。此地,最希望曹王府覆灭的就是他,因为他是曹王府的叛徒他心虚。
“大家歇着,我助将军!”郭仲元看对面一声令下直接上来十几个,赶紧把手中战友丢给其余人照料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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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涌恨,一方燃欲,刀枪剑戟刹那冲宕在一起、弹指间就是五十多来回。由于适才另一拨刚打过一架,免了不少桌椅锅碗的伤害,却也给了新一拨夔卫联军以逸待劳和知己知彼的便宜,他们虽然单体能力比不上纥石烈桓端或郭仲元,却深知他俩各需要几人以及怎样围攻,加上邵鸿渊本就是桓端的师父知道桓端的弱点不时地提点他们,所以这一团刀光剑影搅混过后再拆开时,清晰可见:还有四人正限制着纥石烈桓端、两人正束缚着郭仲元。
参战双方大多都筋疲力尽,桓端和仲元均以血流满面换得了倒地者的横卧竖倒,可恨的却是,目前最后六个劲敌还颇为棘手,不得突破。
两年不见,桓端的风里流沙刀虽然还不完美,但总体水平有了极大提升,令邵鸿渊所指点的好几个缺陷反倒成了干扰信息,邵鸿渊才刚叹惋“小徒厉害、令我刻舟求剑”,便又有一人被桓端急中生智地诱敌入瓮——
那正是邵鸿渊误以为桓端还不够精湛的一招“大漠沙如雪”,力道比想象中还要沉猛并且一改昔年的笨拙,桓端果然智谋过人、临阵竟也会用计巧取,他是发现邵鸿渊用意后故意示虚,先虚晃一招尔后祭出了全力一击!
邵鸿渊的副将倒也是个人物,一旦被桓端一刀砍飞老远,竟完全不顾他自己鲜血淋漓,反而借势撞进不远处郭仲元的战团、一枪朝郭仲元毫不设防的左下肋斜刺,桓端大惊,急忙追前,不料这是此人的一个攻敌必救,电光火石间,那人迅疾转身以枪杆对桓端反攻,趁一个战友正封锁桓端刀锋时,一枪越过桓端的封锁线直冲他额头像极了猛蛟出洞。说时迟那时快,另二人勠力同心,一剑疾刺去桓端后心似黄牛转角,一斧头猛斩向桓端脖颈如毒蛇吐信。
郭仲元手忙脚乱化险为夷,余光扫及脸色大变,一声“要死”还没呼完,桓端竭尽全力一刀反拢,狠狠掀起几丈宽高的流沙——不在战场没有实际的砂石,所以居然是地上的桌椅和锅碗瓢盆——这些全部汇成一道龙型漩涡,悍然杀气直教近身者都被他一击毙命,继而尸骨为他所用、汇作洪流不由分说将周边威胁全数吞没!
“黄沙万里白草枯……”郭仲元捏了一把汗这才松一口气,将军这刀法不堪重压而侥幸跃升,竟能对周围的环境随心所欲调控,聚时万物,散成白骨,何尝不是参透了噬气经的精髓。观其锋芒,似粼粼波光、如浩浩星辰,实乃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花帽军众人还来不及高兴,只因敌人才被斩了几个小兵,而当邵鸿渊作为主帅亲自一刀裹挟寒毒激斩过来,桓端这一记绝杀短期内已发不出第二次。
危难关头斜路却骤出一道旋风,原是不速之客强势提刃,与桓端双刀合璧杀奔邵鸿渊,桓端刀中是漠漠黄沙,那她的刀便如烈风呼啸。
两年来,山东战场风起云涌,全都靠他俩并肩叱咤。




南宋风烟路 第1702章 三尺之剑,不世之功(1)
“将军!”待分辨出那刀客竟是楚风月,花帽军诸将虽奄奄一息亦全体激动。
她之入局,既可帮桓端驱散寒毒,亦能与他刀法相辅相成,两者相加总算勉强抵住了邵鸿渊的噬气之术;郭仲元惊喜之下浑身来劲一声大吼,扑上去直接以虎躯堵在邵鸿渊的其余部将之前,缓得一缓才抬起剑:“哪个敢过来!吃老子一剑!”
一边吼一边血流进眼就快看不见,以至于手中长剑舞得杂乱无章,只凭一口激狂之气慑住敌人们一时而已。楚风月岂能不懂这个旧日麾下,从容挥刀御敌之际,低声对桓端说:“速战速决。”
桓端一怔,没想到楚风月竟比自己决绝,说不认就不认邵鸿渊这个师父了?
“两个欺师灭祖的逆徒!!”邵鸿渊冷笑一声,再了解桓端的弱点不过,看出他口硬心软,遂当场道德绑架。
“什么师什么祖。武艺?跟你学过几年,连你面都没见过几次。做人?你拜我为师,我都不一定收。”楚风月一边刀招迭起一边以言语惹恼邵鸿渊,据此可以更为轻松地帮桓端稳住阵脚。
桓端心底叹息师妹的机谋在自己之上,很快就被她的这句话说服:“风月说得不错,此番打斗,用你邵鸿渊之武艺,教你邵鸿渊做人。”狠下心来彻底对邵鸿渊绝情。
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这话一点都没错,二师兄梁晋跟在邵鸿渊身边最久,恶习原来全濡染自这师父。反观桓端、风月、乾坤三个,邵鸿渊常年不管教,只丢几本刀谱剑法自学,就连那夜寒罂粟都是要桓端自己带着风月培植出来……他们仨若非曹王等人帮忙指点根本不可能成材,换而言之,邵鸿渊授人以鱼,曹王他授人以渔,后者才是真正的良师,如此,恩义自然更多存在于花帽军中而非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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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了心要“欺师灭祖”的风月和桓端,不遗余力与邵鸿渊攻防格斗。左刀“大漠沙如雪”,右刀“燕山月似钩”,左刀飞腾于宇宙,右刀潜伏于波涛,左刀豪放贯青州、徐州之境,右刀苍茫连渤海、泰山之云。左刀进则右刀辅,左刀挡则右刀攻,左一刀右一刀,纵横天下亦能长歌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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