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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司空

    只可惜,黄景胜盘问过后,才知道,张老三和周军并没有半点瓜葛,却是一伙私盐贩子在县城里留下来的眼线而已。

    先关起来,听候发落。李中易有些失望地下了令。

    黄景胜凑近李中易,小声说:公子,您也辛苦了半夜,不如先歇着?声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李中易微微一愣,接着就意识到,黄景胜的心思异常龌龊。

    他抓起摆在桌上的檀香木折扇,重重地敲在黄景胜的脑袋上,你的猪脑子里,成天想什么呢?

    黄景胜缩了缩肩膀,也不敢反驳,讪讪地退到了后边。

    从深夜一直搜查到天光大亮,东城这边,乡兵们抓了不少作奸犯科的江洋大盗和地痞。

    除此之外,因为乡兵们搞地毯式搜查,用木棍逐尺敲打地面或是墙壁,也发现了一些私下里挖的地窖,以及藏了钱财或是珠宝的空心墙。

    但是,除了这些刑案罪犯之外,却始终没见周军奸细的踪影。

    对于这种情况,李中易一直很平静,并没有表现出失望的情绪。因为他早有预案,只不过需要逐步地收拢大网罢了。

    大虎,如果你是周军的奸细,在纵了火之后,你会躲在哪里?李中易微微一笑,询问辛苦了一宿的王大虎。

    王大虎想了好一阵子,说:百姓的家里实在是太危险了,只要紧闭四门,挨家挨户的搜索,就等于是瓮中捉鳖。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想办法,躲进官绅之家。

    李中易站起身,含笑拍了拍王大虎的肩膀,扭头问郭怀:那些官绅人家,昨晚有何动静?

    郭怀打开手里的一本小册子,详细地汇报说:本县主簿的管家昨晚鬼鬼祟祟地出门,已经被藏在暗处的兄弟们拿下。本县县丞昨晚歇在外室家里,今天早上直接回的衙门。县尉昨晚在家里发脾气,砸了几个碟子

    根据郭怀的汇报,里边并没有一件是驻军将领惹的事。李中易点点头,孟仁毅毕竟是皇帝的亲弟弟,虽不知道实际指挥作战的水平如何,在军中的权威还是非常大的,震慑得住那些军头。

    李中易心里明白,接管河池防务的驻军,是孟仁毅带来的金吾卫禁军。军中高级将领们大多是孟仁毅亲手提拔起来的,而且这些人的家小和财产都在成都。

    只要不是走投无路,没有别的选择,这些高级将领不太可能轻易的背叛孟仁毅。

    那么,反奸细的重点,势必就落在了本县的官绅和小吏们的身上。

    有个说法叫作,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指的就是身为一县之长的县令,不可能在一地久任,任期届满就必须调到别处做官。

    可是,本地的很多重要的吏员,却几乎变成了世袭制。这是因为,在皇权不下县的客观条件之下,外地调来的县令,很难在短期内掌握本县的税赋详情。

    然而,税赋却又是朝廷考核地方官最重要的指标之一,这就迫使县令,必须依赖本地陈年老吏的帮助。

    和现代的会计做假帐一样,这个时代的县衙老吏,大多在私下里,保留了真实的税赋帐目,

    除此之外,还有一类衙门老吏,特别清楚本县大士绅的家庭背景,知道谁不能惹,这也是县令所必须掌握的讯息。

    据李中易事先掌握的消息,本县的官员以及吏员,基本都住在西城,比较繁华热闹的地段。

    东城其实就相当于后世的城中村一般,各类牛鬼蛇鬼混杂在穷人之中,伺机作案。

    李中易原本不想大动干戈,只可惜,前方传来的战况实在是太坏了。

    为了能够守住河池,保全他和孟仁毅的性命,李中易必须祭出铁腕,提前扫清一切治安隐患。

    经过长时间的搜查,整个东城一共抓了三百多个经常作奸犯科的地痞,以及杀人越货的强盗土匪,并且收缴了大量私藏的弓弩刀枪等兵器。

    李中易命人把这些人绑到宽敞的街口,然后命令他的团结乡兵,以火为单位,轮流杀人见血。

    尽管是平生头一次下令杀活人,可是,坐在虎皮椅上的李中易,却惊讶地发觉,他自己并不怎么紧张。

    李中易自嘲的想,也许是上辈子在手术台前,见过不少因为受伤过重,而抢救无效的死者吧?

    第一火,出列!随着军官的口令声,一个火的十名士兵,手握长枪出现在了一排被绑在木桩之上的死囚身前。

    瞄准心口,预备,刺!军官果断下达了杀人令。

    啊几个死囚们临死前凄惨的嚎叫声,令人所有围观的人,心里直发毛。

    有些胆子小的人,心跳急剧加速,赶忙闭紧双眼,不敢再看。

    经过军官的查验,乡兵们第一次杀人的效果,很令他感到丢脸。

    算上火长的十个长枪兵,只有三个人刺中罪囚的心口,一枪毙命。

    剩下的,有五个长枪兵刺偏了部位,死囚非但没死,反而躺在血泊之中,抽搐着满地打滚,让街口变成了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这个是李中易预料之中的事情,他并不感到意外,也很可以理解。

    想当初,他第一次跟着导师解剖尸体的时候,中途吓退了场。而且,连续一个礼拜,他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就盘旋着那具尸体的恐怖模样。

    最后两个因为恐惧,根本没有出枪的乡兵,令军官大感丢脸,他果断下令:来人,拿下这两个没用的狗东西,剥了他们的衣甲,每人打三十军棍,赶出河池。

    这一次的矛头,对准的是乡兵的自己人,李中易倒要看看,军令能否被大家所坚决执行。

    伴随着军官的命令声,那两个胆小鬼,当场就被拿下,扒下裤子,用军棍打屁股。

    在打军棍的过程中,李中易从虎皮椅上,站起身子,走到场地的中央。

    在众目睽睽之下,李中易拔出腰刀,狠狠地戳向天空,厉声喝道:再有人胆敢违抗军令,杀无赦!

    实际上,在场的团结乡兵们,大多都在训练中挨过军棍,区区三五军棍,就可以打得你哭爹叫娘,皮开肉绽。

    按照章程,凡是没有达到训练标准的士兵,必须挨上三军棍,再重新来过。

    于是,五个没刺中心口的乡兵,挨了打后,一瘸一拐地走到几个还没死透的罪犯身前,举枪照准心口部位,凶狠地刺了进去。

    因为罪犯不够分,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郭怀命令乡兵们排成整齐的队列,依次朝着罪犯的死尸出枪。

    两个时辰过后,全体团结乡兵,包括军官在内,无一例外,手上都沾了人血。

    李中易背着手,扫视了全场一周,有些乡兵躲闪着眼神,不敢和他对视。

    然而,另有一部分胆子大的乡兵,却敢于和他直视。

    面对众多带有杀气的凶狠眼神,李中易心想,他的练兵效果,应该还行吧?

    听说李中易在街口,一次性就杀了好几百人,有好事者就给他取了雅号:李阎王。

    一时间,很多无知妇孺,吓唬自家不听话的孩童,都要说:等李阎王来了,仔细剥了你的皮。




第54章 阳谋
    李中易得知消息后,只是淡淡一笑,知道怕了,就是好事。他根本懒得理会这种闲言碎语,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反间谍工作,需要部署下去。

    时间还太短,东城这边杀人的消息还没完全传到西城去,李中易故意缓了一缓,没有紧跟着去搜索西城。

    在东城清除掉了不安定分子之后,李中易使了个歪招,借助于当年红军发动群众的法宝之一,搞起了诉苦大会。

    李中易发动人们诉苦,并不是要带领他们打土豪分田地,而是从那些张家长,李家短的琐事之中,找出县衙众官僚和吏员的把柄。

    老话说得好,走过必留下痕迹。以李中易上辈子混官场的经验来看,不敢说河池县里无官不坏,但是,县衙里边,劣迹斑斑的家伙,绝对不在少数。

    李中易虽然练了一支看起来不算很渣的乡兵,但是,对于古代战争模式和指挥,他依然是个门外汉。

    守城,最重要的就是众志成城,万众一心。不管是官绅还是草民,只要齐心协力,李中易相信,守住河池的希望很大。

    据李中易自己的推想,一旦守军损失过大,导致防线出现漏洞,民壮上城墙也就成了必然。

    到那个时候,不妨把那些作恶多端的官吏,推出去当替罪羊,以换取民心的支持。

    这时,西城的某个私宅的后院里,一群人正躲在柴房里,窃窃私语。

    三郎,你太冲动了!咱们事先可是说好的,进城来摸清楚守军的部署状况,马上就撤出去。你倒好,居然胆大包天,跑去粮仓放火。唉,现在麻烦闹大了,四门紧闭,蜀军正在满城搜捕我们这些人。

    化龙兄,你怕什么?二兄的精锐马上就到,咱们只需忍上几日,就可里应外合,夺了这座蜀北第一粮仓。嘿嘿,头功是我的,谁都不许抢。三郎已经被困在这府里动弹不得,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

    这位化龙兄气得直翻白眼,却也只能干呕火,发作不得。没办法,谁让这小子是他那位铁杆兄弟的嫡亲弟弟呢?

    这时,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那化龙兄虽然心里在呕火,但却异常机警,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后,马上掏出怀中的匕首,悄无声息的躲到门后。

    柴房门传来轻微的敲击声,两长一短,化龙兄明知道来的是自己人,依然借着不算明亮的月光,暗中打手势指挥随从上前去开门。

    随从轻手轻脚的拉开柴门,那中年人迈步摸黑进了柴房,还没看清楚人影,就喘着粗气说:化龙兄,大事不妙,团结乡兵在东城那边,当街一口气杀了几百人。

    滋躲在门后的化龙兄倒吸了口凉气,心头立时浮上一丝阴影。

    根据以前掌握的情报,蜀将大多懦弱无能,只知道贪图享乐,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如此凶狠的团结乡兵呢?

    本县的团结乡兵,隶属于检校河池捉守使李中易调遣就是这个李某当街下令杀的人。中年人猛喘了几口,强行抑制住莫大恐惧,那些乡兵实在太狠了,把人一家全杀光了不说,就连死人都要扎上几枪,太可怕了

    见中年人腿肚子直打颤,身形一阵乱晃,化龙兄暗暗心惊,眼前这个曾经干过不少坏事,甚至杀过好几个人的狠角色,居然怕到这个程度。

    可想而知,那杀人的场面,有多恐怖?

    中年人毕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狠角色,他勉强镇定下来,分析说:昨晚是东城,今晚想必会来西城搜捕。

    怕什么?来一个宰一个,来一对杀一双,小爷一路杀出河池去,看谁敢拦我?

    三郎抢先大放獗词,化龙兄气得要吐血,他在心里默默地发出怒吼:你他娘的,简直不知道死活!

    以你的看法,咱们该怎么办?化龙兄直接忽略掉三郎的狂语,虚心请请教中年人。

    我听说东城那边,已经被乡兵挖地三尺。连躲在地窖夹心墙里的悍匪狂风沙,都被找出来,杀了。中年人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窝藏狂风沙的那一大家子,全死光了。

    化龙兄是个明白人,中年人虽然只是描述了东城那边搜捕杀人的情况,内心深处恐怕还是想让他们这些人赶紧离开他的家,以免连累了他的全家老小。

    可问题是,离开了这里之后,化龙兄他们又能够去哪儿呢?

    就在化龙兄犹豫不决的时候,这家人的大门被人敲响。

    嗵嗵嗵嗵门上铜环扣击的脆响声,在寂静的夜空中,传播出令人胆寒的死亡气息。

    中年人出去了一会,不大的工夫,再次返回,颤声说:孟帅召集大家到帅府议事。

    这深更半夜的,孟仁毅突然召集县里的官吏议事,根本不必多问,其中显然有阴谋。

    可是,满大街都是蜀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谁敢不去帅府,只怕大军立时杀到,全家人都要死绝。

    正在犯愁的化龙兄,忽然眼前一亮,马上有了主意。

    和冲动狂妄的三郎不同,化龙兄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胆气也很足。

    根据中年人所介绍的严重情势,化龙兄马上猜到了,隐藏在孟仁毅突然之举背后,那昭然若揭的阴谋。

    哼,不就是已经怀疑到县吏们的头上,想先来个调虎离山,再进府搜查么?

    化龙兄断定,蜀将目前还仅仅是怀疑罢了,应该还没有确认,哪一个或是哪些人,才是真正的内奸。

    否则的话,蜀军早就攻进来,杀的鸡犬不留!

    这时,柴房里的几个人猛然听见,紧邻的一座府内,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女人们惊恐的尖叫声,男人们临死前凄厉的惨叫声,小孩子的哭闹声,兵刃撞击的当当声,士兵们的喊杀声,交织成了一曲死亡的悲歌,令人不寒而栗。

    那边住的是?化龙兄强行压下恐惧感,小声问中年人。

    中年人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是县衙的夏兵曹,这家伙胆大妄为,居然和山里的贼人暗中有勾连唉

    化龙兄追问中年人:以前就没人知道,他这么胡作非为?

    他这人平日里做事还算是谨慎,我也是非常偶然得到的消息,不想这么隐密的事情,居然被查了出来。中年人越想越后怕,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如纸。

    化龙兄的心头,立时浮上一层不祥的预感,姓夏的兵曹既然和山里的贼人有瓜葛,一旦暴露了就是灭门大祸,必定做得很隐密。

    蜀军的反细作能力,啥时候,变得如此的厉害?

    其实,令化龙兄万万想不到的是,李中易只不过运用的是群众路线罢了。

    发动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群众路线,只要控制得当,奖惩分明,效果其实非常的不错。

    在血色恐怖的重压下,在巨额钱财的下,东城的普通县民心甘情愿的屈服了。

    于是,张家长,李家短,赵家最近来了陌生的远客,刘家的饭桌上昨天多了一只鸡,各种琐碎的情报,源源不断地递送到李中易的桌案上,已经堆积如山。

    说白了,李中易不过是借用了十年运动中,毛太祖曾经运用过的方法而已。

    其逻辑是,在巨大的不安全感之下,你不举报别人,别人为了自保,还有那相当于几年收入的二十贯钱的重赏,就很可能把你曾经干过的坏事,都给抖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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