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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世纪前传:冰峰魔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家做饭,他不会做饭,便一个人啃着玉米面饼,这时,和他们家住在同一个四合

    院的赵大婶过来,进到屋子,亮起嗓门喊:「哎呀,别吃那个了,硬邦邦地把牙

    吃坏了怎么办,来,吃这个。」

    赵大婶递上了刚刚烙熟的菜饽饽,对他说:「快点吃,吃完到大院去把这几

    个给你妈送去,你妈下午就要挨批啦,得吃饱了肚子才能撑得住啊!」

    这菜饽饽也是玉米面的,外观和一般大饼没什么区别,只是它里面包有菜,

    白菜或者桂花等等,现在想来也没有多么好吃,但在那样的年代,经历那样的事

    情,还有一个人给他们送来菜饽饽吃,这份情本身就超越了味道。

    孙德富默默的吃完了自己手里的菜饽饽,用一块布包着两个菜饽饽到关押母

    亲的地方去。那是学校附近一处带有拐角的大院,原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祖宅,

    去年那家人被下放到农村去,这院子就变成了赤卫兵的驻地。

    他刚刚拐进大院,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与自己年龄一般大的赤卫兵,正在将

    母亲从房间里押出来,母亲被反绑着双臂,任那男人像牵猫狗似的抓住她的肩膀,

    大概是因为双臂捆着的原因,母亲的上身向下弯着,但那赤卫兵却用一只脏手,

    去托举母亲的下巴,直到将母亲的脸托的朝了天。

    孙德富看的心中难过极了,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文革」开始以来,他已

    经见过太多被「革命」得家破人亡的家庭,母亲让自己这样做,说到底是为了保

    全这个家,保全自己的前程。

    可母亲,他美丽而端庄的母亲很平静,母亲紧紧地闭着嘴,无助地任他弄着。

    听到他的脚步声了,那赤卫兵停止了那粗鲁的行为,知道他是来送饭的,便

    站到了一边。说真的,直到今天,他都不理解那人那样做的意义何在。

    吃饭时,那赤卫兵也没有给母亲松绑,是他喂母亲吃的。母亲只吃了一个菜

    饽饽,他给母亲喂水,母亲也只喝了几口。当得知是赵大婶做的饽饽时,告诉他

    要懂礼貌,并要求他尽量不麻烦人家,就吃凉饽饽凑合,过几天批斗结束了,再

    回家给他做热饭吃。

    到了下午,全区最大的体育馆,那个时候专门召开批斗特务破鞋的场地,召

    开了批斗郑**和母亲的批斗会。

    大会由一个长得很丑的女教师主持,只见她高高地扎着两个小辫子,大声地

    宣读着猫主席语录,然后一声大喝道:「把暗藏的国党特务郑**和林小婉带上

    来!」

    于是,早就捆好的母亲和郑**被四个背着枪的赤卫兵押上台来,把身子按

    成一个直叫撅着,然后四个人下去了,郑**和母亲紧紧挨在一起保持着那样的

    姿势撅在了高台上。

    母亲的双臂被反扭在背后紧紧地捆住,胳膊上几道绳子勒的很紧,一道一道

    全勒进肉里,因为她是撅着的,他能看到母亲背后的情况,她后背的中间,集中

    着手腕、双大臂、双肩几个方向过来的绳子,系成死扣。两个手腕被紧紧地勒着,

    双手已呈现出紫色。

    大会先是由前日晚上到访的周老师宣布郑**和母亲的各种反动行为,并重

    点宣布二人长期搞破鞋的行为,每念上几句,便当场对着郑**和母亲问道:

    「郑**,你认罪吗?」

    郑**便撅着回答:「认罪。」然后同样地问母亲,母亲也同样地回答。

    接下来那四个赤卫兵又上台了,给郑**和母亲挂牌子,挂破鞋,二人挨斗

    的姿势却没有任何的改变。郑**和母亲脖子上挂着的牌子上写了什么,孙德富

    已经记不起了,两人脖子上挂着的臭鞋,因为吊挂的绳子太短,全部紧贴在母亲

    脸颊上的臭鞋,从老远都能闻到里面发出的恶臭,那股臭味孙德富永生难忘。

    再下来就是群众上台发言了,一个又一个,有的是母亲的同事,有的是邻居

    朋友,还有的是郑**的故旧,待到第十个人发言完毕后,那个长得很丑的女教

    师开始宣布:「下一个上台发言的,是孙德富。」

    按照事前的安排,他走上了主席台,颤抖着展开了发言稿,他把上面的每一

    个字,每一句话都念了出来,他不愿去回忆自己念了什么,他觉得那十分钟是他

    人生中最长的十分钟,好像过了一辈子,台上下来,便两世为人了。

    观摩批斗会的群众为他鼓掌叫好,可是那时候的他只有一个感觉,就是痛苦,

    疼到骨髓的心痛,他想要走,却又被台下的石主任亲自请了回来,还宣布他已经

    与反动家庭划清了界限,是「可教子女」的先进典型。

    那天对母亲批斗的**是游街,他这个「先进典型」被迫观看了全部的过程。

    他的发言结束后,很丑的女教师得意地宣布游街开始,郑**和母亲被那四

    个赤卫兵押下了高高的主席台,「革命群众」自发地走过来,往两人的脖子上吊

    上成摞的青砖或石头,母亲的脖子上,则在原来已经挂了破鞋的基础上,又加了

    几只更愁更脏的破鞋。

    游街时,郑**和母亲被一条绳子拴在二人的脖子上,使二人的脸紧紧地挨

    在一起,这在当时是惯例,搞破鞋的男女被游街时,除了脖子上的牌子与臭鞋做

    标识外,还要将其成双成对地用绳子拴在一起。

    批斗会上或游街时,最刺激人们眼球的,就是破鞋,更何况,母亲还是「瀛

    洲特务」,在母亲的周围,集中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革命群众」,以至于二人只

    能弯着腰,在人群中勉强挤出的过道里艰难地前行。

    围观的「革命群众」们就好像过节一样热闹开心,男人的眼神多不正经,女

    人似乎也都满怀着深仇大恨,解气地往母亲的头上身上吐着唾沫。

    随着几个女人的叫骂声,更多的人围了过来,好在周老师一直在旁边阻挡着

    人群,母亲才不至于过分地受到来自「革命群众」的伤害和猥亵。

    当然,也有少数人对母亲是同情和怜悯的,有人说母亲是好人,但那些声音

    是微弱的,更多的,包括女人,仍然是对母亲的辱骂,还有人恶意造谣说母亲是

    大户人家出来的大小姐,从小都是用奶牛洗澡的。

    人声太乱,越走到街后,就越有人借机生事,孙德富记得,那时候有个声音

    冒出来,「让这特务闻闻女破鞋的骚尿!」随着这一声叫喊,几个坏蛋上来,将

    母亲的上身按下,屁股高高地冲着天撅着,而将郑**按跪在母亲的屁股后面,

    将他的头从后面按到母亲的屁股上……

    可即便是那个年代,也还是有耿直的人的,正在母亲被一帮坏蛋肆意侮辱时,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从自家临街的大门中走出,冲那几个坏蛋骂道:「想闻骚逼

    回自个家闻你老母的去,人家挨斗,欺负人家女人干什么!都给老子滚一边去,

    滚一边去!」

    随着几声粗野的叫骂,那男人竟然猛地推开了那几个坏蛋,抓住母亲背后被

    捆绑的丝毫不能动弹的胳膊,趁着乱哄哄的场面,连推带拉地将妈妈带入了距游

    街不到十米远的自家院里,然后「咣铛」一声关了门。

    想来也是感叹,「文革」初期社会秩序极度混乱,欺软怕硬的赤卫兵见母亲

    被人弄进了院子,也不敢制止,到此,母亲才算结束了一天的批斗。

    孙德富见母亲进去,也偷偷地溜进了那个院子。这院子的主人是他的的堂叔,

    父亲的堂弟孙毅安,一个性格坚毅又富有同情心的男人,但是他之所以敢正面同

    赤卫兵对抗,说到底是因为他属于那个年代最光荣的职业,军人。

    他进去时,母亲已经坐下来休息了,母亲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富儿,你

    做的很好,这样你就安全了。」孙德富努力地装出一百二十分的乐观,回了一句:

    「妈,你只要没事就好,我知道你的难处。」

    他的回答令母亲得以宽慰,点了点头,「好儿子,妈没事,就当是演戏了。」

    母亲说这话时的表情,并不是照一般人想象的那样无奈,而是带有几分宽松,

    甚至带有某些鄙视和凌然。

    这件事之后,对母亲的批斗每天都有,但游街没有了,不知是否与孙毅安大

    闹革委会有关,不过批斗的内容还是一样的,最先全是极其空洞的革命口号,什

    么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工人阶级如何在解放前吃苦受累养活了资产买办阶

    级,资本家又是如何地剥削工人阶级,如何听猫主席的话,如何将「大革命」进

    行到底之类的。

    又一个多月过去,他的母亲和那位国党军官还各自写了一份自白书向石主任

    上交后,对母亲的批斗结束,母亲最终被取消了上课的资格,和「破鞋对象」,

    原来的校长郑**一起,负责打扫全校的男女厕所。

    而他,这个「可教子女」的「先进典型」,这个大义灭亲的可造之辈,再也

    不用去火车站上班了,他被迫到处去宣讲自己的母亲是如何勾引郑**,和他

    「搞破鞋」的,又是如何向瀛洲的常总统输送秘密情报的,每说一遍那些谎言,

    他晚上就会拿鞭子朝自己的背上打一鞭。

    当年才二十岁的他一点也搞不不明白父母亲为什么要回「老家」,难道父母

    亲为之奋斗的新中国就是这样一种把人变成鬼,把鬼变成魔的国家吗,难道伟大

    领袖猫主席就这样放任这个国家走向疯狂之路吗?

    近二十年后,孙德富才猛然醒悟,父母亲离开瀛洲是因为他的一句无心之语,

    他们从没告诉过他这个秘密,而所谓的「革命」只不过是猫西泽和他的党羽策划

    的一场横跨三十年的骗局,所谓的「赤党」与「国党」之争,也只不过是自古已

    有的争权夺利罢了,这些东西有个统一的名字,叫做「政治」。

    如果说那个年代还有一丝一毫让孙德富觉得怀念的,可能就是他曾经的未婚

    妻张燕了。他在火车站工作的第一天就认识了张燕,那天张燕来买一张去帝都的

    火车票,她穿了一身洗得发旧的军服,梳着双马尾鞭,就像那个年代里无数的少

    女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张燕胸前那对快要把军服都撑开的**了。

    按理说,在那个物资匮乏,营养不足的年代里,**少女本不该存在的,但

    凡事总有例外,不过让他爱上张燕的原因也不全是她的傲人身姿,还有**之下

    那颗善良的心。

    张燕的父母都是工人,她也去过帝都,去过天平门,见过猫主席,但她从来

    都没有另眼相看过自己。一个十九岁的少男和一个十八岁的少女,两颗热枕的心

    越走越近,终于要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然后,他的父亲,那个曾经的英雄将军

    被赤卫兵以「瀛洲特务」为由关在了牛棚,他的母亲被批斗,被游街,成了人尽

    皆知的破鞋。

    这段感情就那样断掉了,两个人很默契地都没有再见过对方,直到那年除夕

    夜,吃完了母亲做的年夜饭,照镜子看到满背的伤痕,孙德富的情绪终于崩溃了,

    时代的悲剧让毫无办法的他欲哭无泪,他恨自己,他恨自己的一切所作所为。

    孙德富不顾一切地跑出了家,在大雪纷飞的夜里疯了一样的敲张燕家的门,

    他大声地喊张燕的名字,他把嗓子喊哑了,张燕开了门,满脸泪花,他走进去,

    张燕哭诉,原来,她的父母亲在白天的武斗中死了,这个除夕,这个家里只剩下

    她一个人,她不敢给孙德富开门,她害怕,可外面下着雪,她心疼孙德富,还是

    开了门。

    就这样,他的童贞,他的第一次给了这个女人,孙德富一直在努力回想起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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