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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问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杜醒

    陆启明无法确定青玉坠有没有被宇文暄动了手脚。虽然他目前对于规则的判断力告诉他“没有”,但宇文暄毕竟有与他相似的能力,又显然比他高深,谨慎点总不会出错。

    至于韩秉坤,他若想稳定魂魄、再进一步地全方位掌控幽泉镜,仍有很多内容需要他自己去完成。在那之前,他是没有余力感知幽泉镜之外的空间的。

    ——至此,今日之事看似进展得出乎意料的轻易。实则不然。

    陆启明近一年来有意收集有关他的信息,很清楚韩秉坤绝非莽撞之辈;相反,他是一个极为杰出的人,以至于即使是神域成名已久的高手,都不会再将韩秉坤视为“天才”,而是必须平等视之的高深修行者。

    可以说,如若韩秉坤未受天诛,那么当今神域放眼同代人,恐怕也只有武宗华释与凤族元昭方能与之一较高低。

    故而理所应当地,在今日情境之下,韩秉坤从未有一刻真正信任过陆启明;且陆启明亦如是。

    陆启明一早就知道他尚留存有自保之力;而韩秉坤却不清楚,他隐作底牌的“那种力量”反而是陆启明最容易解决的。

    与之前改造幽泉镜与念慈刀的例子相同——若是用修行者最常规的武诀对抗,陆启明其实并没有太多超乎常人的能力;但韩秉坤肉身已毁,便不存在第二种可能。

    若非有此把握,同样的道理,陆启明也不会贸然孤身再入洞府。

    只能说,好在两人都对对方没有恶意。

    至于现在。

    陆启明最后扫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眼这空荡的第一层洞府,独自步入第三层乱刻——那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所在。

    ……

    在这一点陆启明并没有隐瞒韩秉坤。

    再次到来以前,根据当时对洞府的记忆,陆启明根本无法判断韩秉坤是否还存在。他之所以回到这里,实际上只是想要再次亲临第三层,看清楚这些东西——

    蕴含着“创物”规则的剑痕乱刻。

    陆启明缓步踏上最后一阶石梯,引入眼帘的果然是那代表着规则的奥秘金色。

    在他预想之中,存在在石壁上的每一道剑痕,都应该附加有无数密集交错的金色丝线。只不过虽然金线确实存在,却是断裂的——

    原本这里应是一副完美、至理、艺术般的杰作,而留存此处被陆启明看到的却仅剩下散乱、崩碎的断线,仿佛一张被顽童一手抓破的蛛网。

    而这些残存的规则,正是无生剑“创物”的真正核心——即已被这个世界的神明彻底摧毁的核心。

    陆启明围绕第三层的空旷山壁走了一周,仔细将所有规则的金色都看过一遍,不得不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种摧毁的程度,即便是他也无法依此复原。也就是说,如果当时陆启明就拥有这种神奇的规则视野,他很可能反而无法推演出无生剑剑意——这便给陆启明了一个提醒,不可过度依赖这种看似高深的能力。

    而话又说回来,彼时陆启明并不具有看透规则的能力,连修为亦刚过小周天,甚至连前世的记忆都尚未完全恢复——那么当初的他更不可能推演出才对。

    这已经不能用“奇迹”来潦草概括。

    不是奇迹,便是必然。

    也就是——他本身就拥有这种能力。

    陆启明无声叹了口气,扫去浮尘席地而坐,抬头仰望满壁乱刻。

    与从前对这种特殊力量半知半解的懵懂理解不同,自从那夜吸收了石人聚集的信仰之力后醒来,陆启明便发现自己能够影响的范围比原先提高了十倍不止,更注重要的是——对于曾经的有些疑问,不再需要他人解惑,自己便能够解答了。

    陆启明随手在虚空一点,周围同时有无数规则的金色网线浮现而出——天地间最深刻的道理即在眼前。

    这也是规则,却是更高等的存在。

    它们与修行者平常战斗拿作御敌时使用的的五行奥义作用不同。它们代表的是世界运转的规则,即“理”。

    陆启明目前对自己能力的理解便是——看到“世间之理”并能够对其产生一定影响。

    但是这种影响的程度十分微弱。

    陆启明能感受到,“世间之理”具有稳定不变的性质,极难被个体的意志撼动。就算是陆启明能够影响的微弱部分,也是“世间之理”中最次要的——就像短暂瞬间的风的流动、枝叶的摇摆等等,并不曾对世界本质造成影响。如果让陆启明将一株松木直接从规则层面更改为一柄剑,那就是万万不能的了;至少现在还不能。

    如今,陆启明已对曾经宇文暄的说法有了更深的亲身体会。即,寻常修行者参照的修行体系,对他们而言并不重要。

    参照这个世界的常规修行体系,除了必要的能量积累之外,高层次修行者想要晋级,依靠的就是对五行奥义的理解程度。

    悟透五行其一,得小奥义圆满。五行全部,则是大奥义。

    对于陆启明而言,红莲业火的规则就足以支撑他无瓶颈地跨越小奥义,更不用说他此刻连“理”都能直接看到,常规意义上的修行晋级已是再无阻滞。

    然而,无论是谁,只要在感受过那种高层次的力量之后,都绝不会再因普通意义上的修为进展而沾沾自喜。陆启明亦然。就如当初宇文暄的提醒一样,这种他过去闻所未闻的力量,才是属于他们的修行根本。

    想到这里,陆启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一部分疑问确实得到了解答,但事实却又再次催生出了更多疑问——

    所谓的“他们”,又究竟有多少个呢

    根据目前已知的信息,除陆启明自己以外,宇文暄肯定要算一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而石人口中那位已经逝去的主人显然也是相同的存在,至于那个自称“承渊”的另一个九代……无论是陆启明的直觉,或是从宇文暄态度的推理,“承渊”多半也是如此。

    更值得深思的是,这种能力未必是只有天生才能拥有。就刚刚,在陆启明眼前,就有一个最典型不过的例子——韩秉坤。

    韩秉坤刻下的具有创物之力的无生剑,就是超越普通规则、触碰到“理”的高度的创造。而韩秉坤能从神灵手下保得魂魄不散,亦已经超越了普通修行者的极限。至于韩秉坤自认为足以自保的“那种力量”——在陆启明的感知中,也是同一层次的力量。

    既然已证实这种能力也能够通过后天的感悟获得,那么真正拥有这种力量的修行者数量更是不可知的了。

    至于这种力量意味着什么,陆启明倒能从前世的知识中得到解答——

    它本质上就是更高层次的规则。悟到并渐渐掌握它——这就是凡人想要登上神位,所必须完成的第一步。

    ……

    陆启明从石壁上收回目光,垂眸望着自己的双手。

    这一刻,他的思绪忽然回到了数月之前——在神域野凉城那座茶楼,徐朝客给他看手相的那一幕。而当时徐朝客说得或许没错。

    一切都是他熟悉的自己,前世今生竟没有丝毫差别;然而这种熟悉,却时刻透露出一种诡异来。再联系到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陆启明心中隐有不安。

    前世修行近五百年,而今生却连二十年都没有。既然他原本就有这种能力,为何前世始终没有发现若说是这个世界特殊,那么石人的那位神秘主人便无从解释。而前世那个世界既然已对这种力量有所研究,那就显然存在。

    再想前世除他以外、承渊宗的那些师兄师妹,还有更多天资纵横的人物——他们个个都不比韩秉坤差,又怎么可能无一人出现更高层次的突破

    同时,在时间线上,也有极大可能有严重的悖论存在。

    陆启明很早就知道,一万年前到来的第八位渡世者名为韩乾山——正与前世承渊宗时他的大师兄同名同姓,甚至连传说的性格处事都几乎完全一样。

    这未免太过巧合,但陆启明只能用巧合解释。

    一则,前世今生未必用同一个名字。更重要的是,在陆启明记忆中,大师兄是百年前离世的;再根据空间稳定程度与时间流速的对应,也应是前世那个世界的时间消逝更快。

    但陆启明不能不承认,他心中总持有一丝期待——或许,大师兄真的没有死去,与他一样在这个世界里继续活着。

    于是,尽管清楚并非最佳时机,陆启明此前也忍不住要以有关八代的信息作为条件,也利用“宿烙”、“寒冰”两种灵墨试探韩秉坤反应。

    因为“宿烙”与“寒冰”,就是前世大师兄亲手创造的。

    陆启明缓缓舒出一口气。他很难说清自己此刻的心情。

    一方面,他难免怀有更大的期待;而另一方面,承认“其一”就意味着必须否定“其二”。

    无论最终答案如何,都必然有某些重要的东西脱离了陆启明的控制。

    陆启明不由摇头。想来,前世在承渊宗的五百年那样精彩,但至少没有发生什么怪事。陆启明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哪里与常人不同,无非是世上有人擅长书画,有人擅长琴谱,而他恰好擅长与修行有关的方面而已。

    又怎能想到,来到这个世界,一切都不再是他曾以为的模样。

    宇文暄,自称“承渊”的另一个九代,石人和他的神秘主人,信仰之力,韩乾山,世间之理……

    不知不觉陆启明已起身来到山壁近前,用手抚摸着仍留有金色残线的条条刻痕。他依稀能够感觉到曾在此交锋的两股气息,以及其中的熟悉感。

    在第一缕晨光洒入森林的时候,陆启明离开了洞府,向着东方的暮途镇回返。

    等到达这一程的目的地,他所不解的这一切。

    或许便有了答案。

    ……

    (本章完)

    ...




第九十三章 十里秋塘
    “画船萧鼓载斜阳,烟水平分入半塘。”

    透过竹帘半掩的小窗,依稀传出女孩软糯的声音,使得这初秋时节的风景更添了许多纯然。

    小笛子依着路过凉亭中的刻字任意挑了两句念出来,回头拉着陆启明的衣袖笑道:“师父,有好多诗家在这里留字呢!”

    在更年幼一些、她还没有与叶醉、顾之扬他们住在一家大院的时候,修行者的世界离她太远太远,她那时能够羡慕的也只是上的起私塾的孩子而已。如果有人不但会读书写字,还能自己作诗,那便是她最最憧憬的了。

    虽然如今小笛子已成了被旁人艳羡的人,但每每看到这些诗句的时候,她仍然会下意识地心生赞叹。

    陆启明便笑道:“想要学作诗的话,咱们近处就有一个极好的老师。”

    女孩仰起脸望着他,撒娇道:“就是师父您啊——对吧!”

    “这个我可不在行,”陆启明摇头而笑,道:“我说的是悦风。”

    过了暮途继续东行,是大盛的国境;再往东,直到临近东海,便是他们今日到达的观海城了——这里正是秦氏一族的所在。既然已到了观海城,秦悦风可不就是近在眼前了吗

    听到陆启明的话,小笛子却吃了一惊,奇道:“秦哥哥他竟也会作诗吗”

    “不像吗”陆启明莞尔,念道:“其实更应该说——秦悦风秦大才子之名,在这里大概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公子也听说过秦少爷呀”

    竹帘轻轻掀起,着素衣的年轻女子笑吟吟走进来;她正好听见了陆启明的最后一句话。

    女子一边将茶水茶点摆放在食案上,抿嘴笑道:“自家做的小点心,可比不得公子平日里用的精细,还请公子与小妹子勿要嫌弃。”她名唤阿芸,讲官话时带着点儿温软的本地口音,反倒更显温柔可人。

    陆启明道了声谢,微笑道:“在中洲,没有听说过秦悦风的恐怕很少。”

    “是呐,更别说是在咱观海城,整日里就守着呢!”阿芸笑道:“秦少爷在咱这儿的名声,就好像陆家那一位小少爷啊——在公子你们盛国那儿的一个模样。”

    陆启明但笑不语。

    几句话间已再划过一座石拱桥。透过波光粼粼的水面,已能映见点点朱红的灯火。陆启明便吩咐道:“阿芸,把前面

    (本章未完,请翻页)的帘子升起来吧。”

    阿芸应了一声,边卷着帘子,回头笑道:“公子说得正是时候,咱们的船正好到了秋塘呢!”

    若问观海城中最有名的景致,当属眼前这十里秋塘街。

    乘船行于水路中央,放眼望去但见两侧朱阁绮户,尽是歌舞升平之景。秋塘街里的游船多数是华贵气派的画舫,船上穹蓬几与岸边楼阁一般无二,酒肴锦瑟皆得。虽此刻夕阳斜织,天色尚明,而明角朱须的灯盏早已挂起,光晕水色交映,极是美丽。

    再往前行,左右所见皆珠帘为幕、琼绣为窗,陆启明他们所乘的这间清疏素净的小舟反倒显得挑眼儿了。

    也无妨。

    清风徐来,笙歌画舫,又有霞光、渔火洒满江水。既然心甘情愿要来观景,便不必忧烦自己也会被旁人作景一观了。

    看着渐近的重重画船,女子扬声唤道:“阿兄,看你的啦!”

    “好嘞!”外面撑船的青年高声应了句,小船已如游鱼一样灵活轻快向前行去。

    水乡泽国,像这样撑着船沿城里的大小水巷通行,反倒最是便利。在观海城中生活的百姓,只要攒够了钱,大都喜爱置办一艘小船,既方便自用,又能载着远道而来的旅者游玩,也多了一道补贴的门路。船娘阿芸还有她的兄长,便是如此。

    高大画舫多数艘并集,一眼望去绵延如连山。每当这时候,倒是陆启明他们这艘纤小的船最好通行。青年驾船熟练得紧,也不见他有丝毫费力,小船便轻松穿过窄小空隙,还偏偏总能让坐在前方的陆启明与小笛子看到最大角度的景色,着实不凡。

    一路摇摇晃晃到了秋塘最中央也最繁华的街段。前方便是那座远近闻名的栖川桥——不知被写入了多少诗词歌赋之中,文人骚客竞相来此,试与古人今人一争风头。而对那些痴男怨女们来说,只要在这栖川桥上走一遭,仿佛就能有了愁肠百转的风月故事。旅人闲客更是不忍错过这处绮梦所在。于是栖川桥上永远人流不息。

    今日更甚;只不过,情形有些奇怪——

    栖川桥上人虽多,却都聚集在两端,试图隐晦实则很明显地齐齐向中央那人张望。而桥下更是船满为患,连陆启明他们的这艘小船都绝无可能通过;放眼望去,周围倚栏而望的个个都是芳华妙龄的貌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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