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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问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杜醒

    “师姐何出此言”陆启明面露疑惑之色,沉吟道:“莫非……当真有为难之事”

    殷秋水呆了呆,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失态,一时间既是后悔又是尴尬。

    这时于成然长叹了声,开口道:“陆师弟有所不知,山庄确有难事,可缘由却在我。”

    殷秋水一惊,失声低呼:“成哥!”

    于成然微一摆手,淡然笑道:“陆师弟本来就是极高明的医家,你我又何必隐瞒”

    说罢,他再次望向陆启明,轻叹道:“想必陆师弟也早已看出来了。从前还好些,近两三年山庄受我的身体拖累,诸事凋零,秋水她又一心照顾我,无暇他顾……实在是有愧于武院的信任了。”

    听到这里,小笛子忽然抬起头,笑问道:“于哥哥既然知道我师父医术高明,为什么不请我师父帮忙瞧瞧”

    她本就年纪小,声音神态更天真无邪,任谁都会相信她此问无心。可这提议毕竟唐突,偏偏陆启明却没有一丝出言呵斥的意思,反而微笑望向于成然。

    “其实我正不知如何开口才好,”于成然反倒笑了起来,不假思索道:“正想劳烦师弟。”

    小笛子暗暗吃了一惊——这与师父得到的信息并不符合。她忍不住望向陆启明,试图揣测他是如何考虑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可是直到陆启明帮于成然把完脉,她都无法辨认出任何信息。

    ——这也是于氏夫妻共同的感想。

    殷秋水小声道:“陆师弟,你看……如何”

    陆启明先道:“于师兄此症症因一半先天一半后天,好在师兄已在五年前更换了修行功法,加上一直调理得当,情况已算是很稳了。”

    殷秋水听了这些,心中已对他传闻中的医术信了七分。陆启明虽只是每句话正常的间隔停顿,她却已忍不住追问道:“那……还能再稳一些吗”

    陆启明迟疑片刻,道:“恕我直言,维持现状已是最好。如果想要彻底根治,我只能给出两个答案。一,在未来晋入大周天的时候,身边有足够水准的医家相助。”

    于成然与殷秋水安静听着,面上并无异色,显然早已听其他医家说过这种解决方法。可惜于成然虽修行天赋尚可,却为病症所困,大周天显然是没有可能的痴妄了。

    陆启明继续道:“若说最快的法子,有几种五品以上的药剂有令人脱胎换骨之效,如果能设法得到,即刻就好了。”

    于氏夫妻相视苦笑。五品五品以上他们怎么可能得到,除非……

    霎时,殷秋水脑海中仿佛划过一道光亮——他们是不行,但有能力得到五品药剂的人不正在眼前吗她再顾不得想其它,猛然抬头道:“陆师弟——”

    “秋水!”于成然立刻出声打断,不让她将这种荒唐的请求说出口。

    “成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一时间,女子眼眶都有些发红,再堪堪忍下。

    “师姐且先不急,”陆启明语峰一转,又道:“之前也只是我一家之言。虽然我确实想不出其他的有效法子,但我师父未必不能。”

    “是啊,张院长……”殷秋水喃喃道。她没有注意到丈夫的双手已经在桌下紧握成拳,只一心想着陆启明的话。

    自此以后,“陆启明能救他、甚至可能是唯一能救他的人”——这个想法深深扎根于她的脑海中,并在她做任何决定时都如影随形,再也不可能散去。

    陆启明静静呷了口茶,忽道:“师兄的山庄负担沉重,应该不止之前那一个原因吧”

    殷秋水心中猛地一跳——她最怕的就是陆启明提起这一茬。若想要保于成然安稳,就必须要源源不断的珍贵资源供应。于成然并无深厚背景,她也不过是殷氏一个嫁出去的女儿——仅以他们两人的单薄力量,怎么可能做到

    于成然也沉默了片刻,自嘲笑道:“说来惭愧,以我这副身体能苟延残喘至今,大都是靠了秋水的家人相助。”

    陆启明似是怔了怔,旋即低笑道:“师兄误会了。我只是忽然想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盛国官府有没有故意刁难呢”

    他这一问直接将对面两人问愣了,完全没想到他要说的原来是这一句。小笛子连忙低头舀汤,以掩眼中调皮笑意。

    殷秋水只好道:“这种事……师弟又是从何处看出来的”

    陆启明道:“这还要从咱们在昆阳城中的相见说起。”

    ——酒楼初见的那幕。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于氏夫妻都属于“在人群中第一眼就会被注意、第二眼就能被记住”的人。然而,即便他们的离尘山庄与昆阳城近在咫尺,城中的人们居然没有能认出他们身份的。

    这不是能用“淡泊”二字草率解释的,何况于氏夫妻并不像疏于交际的那种人。出现这种情况,显然就是他们自己不愿意进入昆阳城了。

    最容易想到的解释之一,便是于氏夫妻与大盛官府关系不好。

    殷秋水暗中松了口气,连忙笑道:“确实是这样,已经有很久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方也没有做太绝,我们夫妻就索性退让一步罢了……还有我们殷家,与大盛也是这样过来的。”

    陆启明微笑问:“既然如此,不如让我回头与族里交代几句,帮忙协调一二”

    殷秋水迟疑片刻,点头笑道:“那我也不与师弟见外了,多谢!”

    于成然听着她这句,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无奈一叹——论言语试探,秋水实在与这位陆家公子相差十万八千里。

    殷氏附庸于陆氏一族——这件事在明里暗里都绝不是秘密。殷氏的人若真的被大盛王朝“刁难了许久”,哪里用得着等到这时、借助陆启明的同门情谊请陆氏相助一早直接告之陆氏知道,他们自会帮忙做主。

    可惜其中的细微关窍,秋水一时之间恐怕是反应不过来了。想到这里,于成然出声问道:“哪有我们一直麻烦师弟的道理我还没来得及问——师弟此行任务,可有我们夫妻能够协助之处”

    于成然本来只为取得对话的主动权,却没料到陆启明竟然会真的细说。

    只听陆启明严肃道:“这也正是我前来叨扰的原因。是有关一个月前文藏系沈兴师兄的死亡——武院怀疑另有原因,方才让我再来调查一番。可我实在对附近一无所知,只好来请教师兄师姐。”

    于成然与妻子对望一眼,郑重点应道:“武院如果这样说了,恐怕其中是真的有猫腻。”

    “既是此事,我们夫妻二人绝没有坐视的道理。”

    ……

    天气没有好转。

    陆启明与小笛子刚踏进山庄客院,不待片刻,便瞬间下起了暴雨。雨声鼎沸,雷电交鸣,天空像打翻了的巨大墨砚。

    (本章完)




第四十章 傀儡师
    外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女孩的眼睛却亮得像星星。

    房门刚一关好,小笛子就迫不及待地拉住陆启明的衣袖,崇拜道:“师父,这真是太厉害了!”

    陆启明环视着这间屋子,随口问她:“小笛子都看出什么了”

    小笛子深吸一口气,认真道:“师父刚刚与他们说的每句话,我都要背下来!”

    陆启明失笑不已:“哪有那么夸张。”

    “才不夸张。”女孩的双手交握在胸口,一一细数道:“从晚饭刚开始的时候,师父说的虽然都是特别自然的客套,可是只要听到的人心中有鬼,就会忍不住辩解——可是当他们又听到师父原本没有责问之意的时候,就会心慌后悔,就会一错再错。

    “最重要的就是在对于哥哥病情叙述的时候,只要于哥哥与殷姐姐有其中一人真的关心,就一定会有心情波动——而这又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在这之后师父忽然提出山庄收益不好,他们本就心虚,这下更会以为师父已经知道他们将武院的资源贪为己用。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师父要说的偏偏是与之前毫无关系的‘大盛王朝’!

    “前面的屡次出错已经让他们不能保持冷静了;尤其是殷姐姐。这种时候,师父轻而易举就试探出了她们殷家已经与咱们陆家不再一心的事实!”

    女孩语速极快,显然已经在心中翻来覆去想了很久。说到最后时她脸颊上已燃起了两团激动的红晕,眼神炯炯地仰望着陆启明,“他们想的什么、会做什么反应——师父统统都知道,都能掌控——这简直就是艺术!”

    早在小笛子说到中间时,陆启明就已经回头凝视着她。他静静听她讲完,轻叹了声:“小笛子一直以来都是个聪明的孩子。”

    女孩一怔。她听出了陆启明语气中的复杂意味,顿时有些慌张:“师父,是我说的不对吗……”

    “或许对吧。”陆启明微微一笑,又问她:“那小笛子可知道——我这样做的目的”

    小笛子迟疑着道:“难道不是为了得到这些信息……”

    陆启明笑道:“但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些都是咱们早就知道的啊。”

    小笛子沉默下来,苦思冥想。

    但陆启明并没有考验她的意思。他蹲下身,平视着女孩的眼睛,认真道:“小笛子,你要记得一句话。”

    女孩点头。

    陆启明低声道:“当你有能力决定他人命运的时候——不要这样做。”

    但是……修炼变强的目的不正在于此吗小笛子心中这样想着,却没有真的问出口。她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应道:“只要是师父的话,我都会记得。”

    陆启明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重新站起来。他在屋子中四处走动,随手布置着简单的阵法,一边道:“刚刚我之所以与他们说那么多,是担心自己不小心冤枉了无辜的人。”

    小笛子连忙跟在他身后,问道:“可是他们真的无辜吗他们显然知道一些事啊。”

    “如若不是,能让他们少做些错事、多回头几步也是好的。”陆启明叹道,“我能做的已经到此为止,以后的事如何选择就只有看他们自己了。”

    女孩轻轻皱了皱小鼻子,又道:“师父,我还有一个问题——于哥哥的身体情况,真就像您在宴席上说的那样吗”

    陆启明停下来,目光落在桌案那盏明灭摇曳的烛火上。

    他摇头,道:“不。他时日无多了。”

    ……

    人总有一死。但究竟如何才能给短暂的寿命附加上更多的意义。

    ——于成然望着妻子沉静的睡颜,心中这样想着。

    他曾经请了一位高明的医师对他的身体状况做了绝妙的遮掩。如今除了他自己以外,已没有任何人知道他身体的真实情况;包括妻子殷秋水。她只以为是无伤性命的重病——即便这样,她已经担心地夙夜难寐,若真知道了事实,还不知会做出何等反应……

    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于成然抬手抚摸了她柔软的脸颊,悄然从床榻上坐起,从衣架上取了外衣。

    只是他穿到一半时便不得不停了下来。

    他额头上迅速渗出豆大的汗滴,呼吸艰难而急促,脸色却反常地惨白一片。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喉咙中发出似咳嗽又似喘息的艰涩声音,看神情已然痛苦到了极点,却仍在强自忍耐。

    然而病痛的难捱却不及他心中焦急之万一——这病原本绝不可能在今晚犯,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于成然艰难抬手,试图去抓枕侧的白瓷瓶;可无奈何手臂颤抖不止,他尽全力反复四次竟都未能成功。

    殷秋水被响动惊醒,一见丈夫情状,泪水瞬间就盈了满目。她慌忙抓起瓷瓶丢开瓶盖,小心翼翼凑到他唇边。

    冰凉的药剂散入身体,很快压下了在他体内搅动不休的暴乱内息。于成然的呼吸迅速平复下来,眉宇间的痛苦之色也渐渐散去;然而他的视野却没有像往日服药后一样恢复清明,反而愈加昏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晃动,一切景物都浑浊不清……

    于成然心中霍然惊觉,勉强睁眼看向对面的妻子,费力道:“秋水,你!”

    女子的泪水一颗颗接连滴落。她将于成然重新扶回到床上,轻轻帮他掖好被角,低声道:“成哥,你好好休息。睡一觉就好。”

    于成然的眼中第一次涌起了真正的惊恐,急促道:“秋水!不!你不知道……你不要……”

    然而,即便他急切到了极点,但声音却不可抑止地低了下去;最终转为平缓而均匀地呼吸声。

    殷秋水坐在床沿凝望着熟睡的男子,眼角眉梢尽是温暖柔和的笑意。她含泪笑道:“成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知道的。”

    她再次压了压被角,将男子的外衣重新挂好,然后起身更衣。

    外面的雷暴声嘶力竭地下着,树木枝叶的碰撞声在四方呼啸起伏;恍然间殷秋水心中升腾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自己正置身于一片黑暗海洋之中。

    四周也确实是黑暗的。

    这里就是她的家;她对它如此熟悉,根本不必点灯。嘈杂的黑暗中,房间里隐约有细碎的衣服摩擦声。

    某一刻——当又一道炽烈闪电割破天际,房间有了瞬间的明亮——

    那里赫然站立着两个完全相同的女子身体!

    ……

    (本章完)



第四十一章 杀死自己
    黛色衣裙在柔光下显得娴美,而在这深黑雨夜中却如幽灵幻影,与周围一切阴暗之物糅融一体。`

    孤身穿过重门,殷秋水来到这间幽闭的屋子,掌灯四顾。

    凡玉,紫檀木雕,漆器表面微弱的反光,陶瓷花瓶;半新不旧。

    ——这是一间搁置普通赏玩物件的地方。其中东西皆平淡无奇,似乎既不被主人喜欢,又不被主人厌弃。

    殷秋水仔细环视过一圈,挪步至房中西侧某处顿住,俯下身注视着那一面旁人看不出异常的地板——普通大理石石质,上面刻有梅花纹样;只是其中一条对角线上的梅花五瓣中仅有其四清晰,剩下那瓣只有极为浅淡的灰色隐纹。仿佛是当初雕刻的工匠漏了心。

    女子无比专注地凝望着石纹梅花,嘴角噙着追忆的笑意。她这般静静地待了一会儿,伸手抚上去,五指灵巧地敲出一连串极有韵律的清脆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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