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桑家静
第322章 主公,重逢后阴差阳错
时隔一年了,那楚沧月都不曾找出加害她的凶手!
想当初,她不知死了多久,冰冷的尸体在地底都腐烂了才被人寻到。
她为了楚沧月,孤身一人背井离乡,最终却客死异乡,而楚沧月却始终找不到杀害她的凶手,楚沧月他是何其无能啊。
后卿一生绝情寡意,他自认为此生除了他的报复与野心之外,再无其它事可干扰、动摇他,但在得知陈三死后的消息,他却常常在想,如果当初他便在平陵将她一并给带走了,她是否便不会因为楚沧月而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他在想,明明是他与她最先相识的,明明他们一开始相处得很好,为何他与她会变成敌对的关系,为何她会选择楚沧月而不是他
他在想,她死的时候是否会后悔选择了楚沧月,可否有后悔拒绝了他
他在想……他在想……
他想了很多的事情,却始终没有一个能够被解答。
在陈三的身上,他总有一腔感慨与遗憾。
他因她,而败于楚沧月之手,如今她死了,即使他将楚沧月打击得一蹶不振,穷途末路,却只怕这遗憾,此生难抒了。
他望着下方的少年,此时正意气风华,集万千光彩于一身,他与陈三有着相似的年纪,却不同的境遇,今日过后,他只怕会拥有寒士们最憧憬的未来,可为何,陈三却只能永远冻藏在那黑暗的地底……
后卿喉中一动,情绪翻滚绞结着,只觉得眼前这个舞剑的明媚干净少年就像一把尖利的刀,剜破了他认为已经被平复了的过往。
他阴晦不明地盯着“陈焕仙”,嘴唇优美而翩鸿地勾起,但神色却毫无感情,反而透着雪晶雾莲般透澈的冷意。
他薄唇轻启:“虽说这一切与你无关,可谁让你偏偏闯入了我眼中呢。”
所以,莫怪我“殃及池鱼”了。
登高台之上,等陈白起将手中之剑归还后,这一场无声硝烟的战争,所有士子都一并阵亡在她手中了。
只是这时候的陈白起,却她如何也没能够想到,她阵亡了别人,也因为曾经的“自己”,阵亡在“自己”手上。
这时,一声轻悦而磁迷的笑声从角楼珠帘后传出。
“所谓大鹏之动,非一羽之轻也,骐骥之速,非一足之力也……”
顿时,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朝角楼处望去。
这角楼上一般接待的都是特殊贵人。
眼下这个神秘的特殊贵人在说:大鹏鸟直上九天,不是因为一只翅膀轻轻用劲,千里马跑得很快,也不只靠一只脚的力量……
角楼上说话之人顿了一下,底下之人都引颈等候着,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替一众阵亡在陈白起手中的士子填补面子呢
暗指陈白起在众人面前亮相,并非个人之功,乃有众士在后扶衬之功。
这话虽用在此处有些歪理,可却有人爱听啊。
他们眼睛一亮,暗攒希望,心中隐约期待着上方接下来的话。
陈白起垂下睫毛,不为话中的否决而动摇,只是微微蹙眉,心道:这声音怎么似曾相识……
“骏马能历险,犁田不如牛,坚车能载重,渡河不如舟,不知一瘸腿之马、车,又能成何气候”
这口气轻嘲淡讥的话,登高台阁楼上各房间的人都听见了,登高台上的众士子也都清楚听见了。
空气一下变得寂静无比,仿佛能听见风的声音,枯叶坠落的声音,与人心跳动的声音。
陈白起表情一愣,猛地一下看向角楼方向。
再听一遍,这把声音,她认出来了!
角楼贵人的话,令登高台上有人喜,亦有人愁。
喜的自然是众士子,他们被陈白起给打击得颓废失落,如今见贵人瞧不上“陈焕仙”,心中自然欢喜地直唱“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而这“愁”的却是姜宣与莫荆。
姜宣见陈白起竟有如此本事,赋曲、书法、吟诗、舞剑,全是一个全才之人,心中一时便引以为知已好友,既是知已好友便是自己人,他这人护短,便心中暗自愤懑这角楼之人,竟出言如此贬低“陈焕仙”。
只是他虽心中不满,却又无法出言反驳,只因“陈焕仙”的确是瘸腿。
而莫荆则冷掀嘴角,斜向沛南山长道:“角楼内是谁”
这登高楼阁中所有的人都是沛南一手安排的,莫荆只大抵知道一些二楼中人,但角楼的却不知。
沛南山长无奈一笑:“不可鲁莽,他身边高人帮手甚多,即使凭你之能,亦落不了好。”
莫荆冷哼一声,抱拳木着脸道:“只听说过防贼一时,没听过能千日防贼的。”
沛南山长轻拍他肩:“此事自由我来处理,你且先看看你那陈小友的反应再说吧。”
事实上,登高台上因角楼贵人一句话而原地“复活”了,显得志气昂然,而二楼各房间的人则反应亦大径相同。
有啧叹,有可惜,有静观其变,有不为所动。
心道,不知这下方少年是如何得罪了角楼那人,方在最后大举获胜的时刻,被狠狠拉下神坛跌在地上。
在场的所有人,只有陈白起的内心是极其平静,甚至是对这结果早了然于胸。
她只是意外,这后卿不在他赵国兴风作浪,怎么会有闲心出现在樾麓书院的登高台来物色“门人”。
老实说,她不想出现在他的面前。
后卿这人其智近妖,再加上她曾戴着“残缺的面谱”伪装的形象被他拆穿过一次,难保她一时不慎在他的面前暴露了。
哪怕她的确已经变成了“陈焕仙”,她骨子里却还是陈白起,她可以在他面前伪装一时,
第323章 主公 ,心胸狭窄的罪恶值
此番“登高台”的雅集之会在众士子得了圈评后,在登高台楼阁内一楼的大儒名士们纷纷出楼后,“登高台”处由僮仆纷纷布上席坐,摆上清酒膳食瓜果糕点,便可与之进行一番深入的交流。
这些学士颀然上前攀谈,有大表仰慕的,有求师的,有求学的,有攀权附贵的,当然亦有部分清贵名流之士,独自孤傲清赏于一隅,静品寂廖。
沛南山长随后,亦带着岳麓书院的一批风流蕴雅的师资浩浩荡荡地步入登高台,以沛南山长领首,他直裾深衣严谨,外罩绛纱袍,领间一圈绣角扎边的白绒毛,其面沐微笑,似烟涛微茫信,其轮廓似细腻的笔触投向静谧,云霞明灭,如曾见长生玉殿开,他披着令人心醉神迷的气度翩然而至。
姜宣本欲朝陈白起而去,但却因沛南山长这一众而搁浅了脚步。
长相不论,光是这当世独一无二的气质便可令人留恋品味再三。
世上常赞沛南山长似神仙一般的人物,以往陈白起尚不明这神仙似的人物该是如何等相貌,如今一观沛南山长,却发现好像一切的形容词都有了代入感。
所有的士子都失神地看着沛南山长一众,一时忘了行礼,除了沛南山长之外,其身后庞大的师资军团其气势亦是不可小觑之。
沛南山长此番亲自下楼,众士子心中了然这是要准备开始选关门弟子了。
能成为沛南山长的关门弟子,这对许多寒门子弟甚至是士族子弟而言,都是大为有益处之事。
他们一想及此处,便一个惊神,这才后知后觉赶紧行礼,每一个人都低眉顺眼屏声静气,那紧张而期待的目光就像粘胶一般,随着沛南山长的身影移动而移动。
他们都在等着沛南山长与他们说话,按理沛南山长身为樾麓的代表,理实会对这圈评最高者发表一番鼓励的言语,但事实上,众人只见沛南山长径直穿越人群,在失落了一双又一双的视线里,来到人群的最后方位置。
而樾麓书院的师资团在沛南山长扬臂时,便静候于一旁,沛南山长便这样礼贤下士地来到一株半空的红梅树下,那里孤身立着一人,便是陈白起。
他走到她面前时,所有人都齐齐变了颜色。
其中有惊讶怔愣的,有愤慨不满的,有了然失落的,也有羡慕嫉妒的。
如此这般,所有人的目光一下都集中在沛南山长与陈白起两人身上。
沛南山长就近看着陈白起,只觉这少年当真神清毓秀,特别是那一双乌黑而沉静的眸子,特别令人意味深长,亦难怪莫荆会注意到她,并对她的事情如此关注留意。
他静默观察了一会儿,见她不骄不躁,静心耐候,便笑道:“你是否愿意留在樾麓书院”
陈白起倒没想到沛南山长是如此直接的一个人,她看着沛南山长,下意识将心中疑惑问出。
“山长还记得我”
沛南山长倒是没有想到,“陈焕仙”会问到这个问题,他愣了一下,方道:“记得。”
陈白起一听,便面露“惭愧”与“歉疚”,立即向他作揖,双手交叠,一揖到底。
“你这是为何”沛南道。
陈白起道:“这一歉,为当初恶口之罪。”
她指的是“陈焕仙”当初出口伤人,咬了无辜的沛南山长那一口。
陈白起又行一揖。
“这一歉,乃当初恶(第四声)心之罪。”
她指的是“陈焕仙”伤了人失了理智破口大骂之时,心中的那一颗丑恶之心。
陈白起再行一揖。
“这一歉……”陈白起顿了一下,郑重道:“乃眼下之罪。”
沛南山长不解问:“如今又是何罪”
陈白起抬头,少年稚气洒脱的面容清俊而干净:“近利之罪,明知山长收下我并非纯粹,可我却不愿意放弃这个难得求来的机会。”
沛南山长闻言,深深地看着她,却难掩目光的颀赏,他的确颀赏她的坦诚,他缓缓绽放一抹微笑。
“陈焕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果然已焕然一新了。”
这一笑,如青莲于雪池中绽放,迷煞人也。
陈白起得沛南山长当众一番赞扬,便略感“羞涩”垂眸,随之一笑。
沛南山长视线移至她的腿时,笑容却转淡了,心中叹息一声。
周围人看着他们的目光是一阵一阵地在变,这时,只听一道懒洋慢腔的声音至不远处楼阁的空中飘下。
“陈焕仙,你这样随随便便就答应了沛南山长留在樾麓书院,莫不是忘了与本君的约定”
系统:孟尝君对你愤怒值 10
陈白起倏地绷紧背脊,顺势抬头。
便见二楼一人撩珠帘布出,一身疏发狂颜,风流不羁的孟尝君正朝她似笑非笑,不怀好意的眼神似鹰般锐利逼迫。
陈白起赶紧行礼,四周围的士子一惊,识得之人都赶紧弯腰行礼,只见登高台处一片黑压压的脑袋。
陈白起心底疑惑,这“罪恶值候选主公”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面
她答道:“焕仙不敢,只是目前凭焕仙一小儿之能,尚不足以留在孟尝君身边侍奉。”
“常拿自身能力不足来拒绝他人,倒是一个好用的借口。”孟尝君
第324章 主公,我难道是变异了吗
登高台铸巅越野山峰,山灍凌寒呼啸,立于高处背凉腿僵,莫非为了维持一惯士人风范,估计在这登高台上的一大半人都得凭风动而打摆子。
陈白起斯文地吸了吸鼻子,她觉得再这样僵持捱下去估计这破病身躯得染风寒不可,她清眸右一眼观察性情温和宽仁的沛南山长,左一眼飘去上方翳翳珠帘后方那腼腆矜持的阴氏郎君,心中长叹,这两个读儒学的正人君子,只怕不会是这个读法学五行缺德的孟尝君的对手啊。
她漆黑眸子微闪,整装亟待,正欲自食其力开呛,却突闻后方一道少年春亮微寒的声音逐渐朝她这方靠近。
“素闻孟尝君喜收门客,府上已笼络门客三千,人才济济,还真令宣好生羡慕啊。”
姜宣鼻嗤一声,朝上方遥遥一礼下。
陈白起转头,只见一道身姿如谢庭咏雪之态的翩雅少年登台而至,他旁若无人般站在陈白起面前,身材挺拔昂立似青乔木,神色清泠而骄贵,一瞬间,两名出色少年并立而站,众人只觉眼前一亮,似一对绝代双骄现世。
孟尝君一开始闻声而熟悉,一见姜宣的面,他便摆摆袖矮下肩身不羁地靠在栏杆上,视线倏地眯起,他盯凝他片刻,方直起身来,嘴边挂着似笑非笑,他扭了扭脖子,方双手交合,领着身边的随扈向施施然他行了一礼。
“这道是谁,原来是公子宣啊,倒是田文眼拙方才竟没有瞧见。”
听这口气傲慢而随性,却是半分没有对姜宣应有的尊重,他敢对姜宣放肆,不过是因为公子宣手上既无实权亦无私兵,孟尝君可连齐威君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是姜宣这一黄毛小儿。
底下士子一听公子宣在此,再次纷纷行礼跪拜。
姜宣挥手令其免礼,对这些人的存在如过眼浮云,他心中对孟尝君恼恨,但却不得不按耐住性子来应对他,他虽稚嫩,却也并非莽撞粗汉。
“宣得父王应允游历原县私府三月,与陈焕仙一见如故,引之为好友知已,此番留于樾麓书院便颀与之作伴,望孟尝君能成人之美。”
姜宣自知自己并没有跟孟尝君叫板的实力,他只能委婉地给陈白起推脱找说辞。
孟尝君一听这一向在齐宫见到他便绕路掉头的姜宣,如今竟为了这陈焕仙而敢立在他的对面,孟尝君心思转念,不由得将阴冷似蛇而深沉的视线移至陈白起的身上,但一瞬,又融化成一片无垠海洋般蔚蓝莫辨。
他还真有本事啊,不过一趟樾麓雅集登高,他便能够笼络了如此多人心。
一个阴氏郎君、一个姜宣、一个沛南山长……
孟尝君不知想到什么,那雍容大气的面容卸下阴冷,徒然笑了。
他掖手,似十分赞同地轻点头道:“好,既然公子宣如此说了,那本君也自不好再与你抢人,区区三月……本君还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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