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凡间来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想见江南
如此豪赌,世所罕见。
王爷可想好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许易盯着濮安仪王,眼放精光。
他这番劝说,听在濮安仪王耳中,无比舒坦,不必。本王从不知后悔为何物。说着,念头一动,手上立时多了一张金票,此乃德隆钱庄出具的本票,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万金。一事不烦二主,既然安庆侯爷在此,便请安庆侯爷作个中人。说罢,将金票大方地朝安庆侯递来。
安庆侯痛快接过,老夫作这个中人便是。说罢。目视许易。
许易道,实不相瞒,某暂时拿不出百万金
话未说完,濮安仪王冷道。拿不出钱来,你便敢与本王相赌,真当大越皇威杀不得人?
长天何必动怒,赌局仓促,谁能像你这般随身携带重金,许先生的百万金。老夫暂时垫付了,想那紫陌轩可是拥有拍卖牌照的商铺,岂会拿不出百万金。
安庆侯无比痛快地替许易背书,说着,手中亦多了一张德隆钱庄出具的百万金票据。
如此,多谢侯爷了。
许易抱拳道。
此刻,许易须弥环中,计有三百二十余万金,要拿出百万金自非难事。
然他自有盘算,有道是财不露白,紫陌轩不过新起,尚且欠着德隆钱庄八百万金的贷款,若是他这个东主随手掏出百万金,不是主动招惹人往不好的地方想又是什么。
许易自不会做此蠢事。
却说两百万金的本票捏在安庆侯手中,一场豪赌,势所难免。
不多时,赌斗双方确定了参赛人选,不出所料,果然是顾允真,叶飘零双双出战。
原本,以顾允真的身份,是万万不肯以二敌一的,这般,即便是胜了,也难免落人口实。
可眼下的局势已容不得他矫情,濮安仪王的百万金都砸下去了,若是出了差头,以濮安仪王的脾性保管不会管他顾某人是不是什么诗心,将自己挖心倒是有这可能。
叶飘零同样倍加紧张,满以为是一场邀名之战,败则无碍,胜则大喜的挑战,不知觉间,竟被该死的姓许的弄成了百万豪赌,若是失败,他叶某人简直不敢想象。
两人的紧张,许易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口上却道,稍后还有拍卖会,咱们速战速决,是诗是词,皆由你二人选定。
自信,许易有着绝对的自信。
前世的许易,性格孤僻,除了痴迷游戏,便是喜爱,从各式网络小说到古典诗词,散文,皆多涉猎。
虽不说浸淫已深,达到国学专家的程度,但著名的诗词,文章,做到记诵,还还是足够的。
而今世的许易,自幼苦读,天分才情极佳,自身死前,便已贯通四书五经,文字技巧深沉。
许易自信此刻临场比斗,哪怕对方限韵分韵,他都能从脑海中搜出著名篇章。
如此有胜无败的赌局,许易又怎会拒绝。
诗词未免过于单调,指物作诗,非是难事,限韵分韵,更是小道,况且诗词之作,要分高下,实在太难,毕竟,千人千心,你之诗入甲心,我之诗合乙意,如此纠合,胜负之分,难有恒定之理,故难以为判,事关百万赌金,不得不慎重,不如这样,你我赌斗楹联如何?众所周知,楹联乃诗中之诗,胜负之分极是显然,不知许先生敢不敢应战。
叶飘零不愧是百万举子之中,能夺得魁首之人,头脑极灵,工于心算。
许易摆出的阵势,已让叶飘零确信许易绝非浪得虚名,若堂堂正正比较诗词,多半闹个灰头土脸。
要想胜出,唯有另辟蹊径。
他口上所言种种,比较诗词难以判定胜负,看似有理,实则强词夺理,诗词之好坏,但凡有审美,通文墨之人,皆能辨别。
偏生被他说成千人千心,难以判定胜负。
虽然牵强,依旧自成道理。
第四百五十一章 那些绝对
而提出比斗楹联,甚至将诗中之诗都喊了出来,更是别出机抒。↑,
道理很简单,诗词之美,在于意境,在于灵思,若比诗词,斗的正是意境和感悟。
而楹联虽以对仗之工,号称诗中之诗,但两人比斗绝对是以奇绝之联,为难对方,又怎会去追求什么意境。
如此,经过叶飘零三言两语,比斗的内容看似未变,实质却已改变。
他不与许易斗意境,感悟,而与许易斗急才。
对于自己的急才,叶飘零是极为自信的,况且他出身的江北之地的文坛,素来以楹联称盛,这些年搜集的奇绝之联,为数非少,量来足够此次应战。
许易略略沉吟,依你便是!
楹联非是他的专长,但脑海中却存了不少号称的绝对,随便拎出一些,已立于不败之地。
况且,他对书生许易的文字功底极是自信,即便对方也出奇对,未必不能一试。
爽快!
叶飘零眉间泛笑,自以为得计,为了不浪费大家时间,你我各出三联,若是打平,便再出三联,直到分出胜负为止,如此可好!
说了听你的!
许易负臂微笑,高人风范,令人心折。
许先生如此自信,叶某便请先生先出三联。
叶飘零颤着声道,他几乎压抑不住内心深处的激荡。
一想到此战之后,叶飘零大名,响彻大越,功名利禄唾手可得,轻而易举站上人生巅峰,他便忍不住想要呼喊。
如此,许某便不客气了。
许易念头一转,翻出一联,
什么!
叶飘零睁大了眼睛,许先生在说什么。请出联。
许易奇道,上联许某已经出了。
许先生切莫玩笑。
叶飘零肃容道,须知关乎百万赌注,非是儿戏。
许某岂会儿戏。若是叶兄为听清楚,许某再说一遍。
话至此出,叶飘零张大了耳朵,但听许易道,
许易又是一麻袋盐丢了出来。
叶飘零仍不住掏了掏耳朵。诧异地盯着许易,他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位许先生疯了。
要不,如此紧要关头,怎会出现如此荒诞的一幕。
非但叶飘零听傻了,满场众人尽皆莫名其妙,面面相觑,实在不懂这位诗仙词圣到底在说什么。
忽的,濮安仪王哈哈大笑,堂堂诗仙词圣。竟是如此水准,可叹可叹,我就说嘛,欺世盗名,果真是欺世盗名,这是什么狗屁上联,纯属蒙事儿嘛!
安庆侯爷满脸黑线,死死盯着许易,似要他解释。
许易微微一笑,既然叶兄和诸位皆未听明白。那许某写下便是,侯爷,不知可有笔墨。
有有有,马上来!
死机状态的安庆侯陡然激活。一蹦三尺高,呼喝随侍速上文房四宝。
转瞬,一队随侍驾着大堆物什上前,千年紫檀木锻造的阔达书案,澄沁堂出产的雪白桃花笺纸,岭东的神龙墨。仙人山的松涛宴,金丝玉柱狼毫笔,一件件被摆得条理分明。
不须许易吩咐,晏姿主动上前研磨,晚了一步的安庆侯爷摇头苦笑,收回脚来。
浓墨如绽,狼毫蘸满,一通笔走龙蛇,一排如刷出的文字跃然纸上。
字方显现,便博得满堂喝彩。
好字好字,闻所未闻,竟是新体。
文字劲瘦,却不失其肉,锋刃暗藏,既劲且美!
此是何书体?某愿出百金求闻。
许易并不相答,目视叶飘零道,叶兄请对?
许易在雪花笺上所使的书法,正是后世著名的瘦金体,前世的许易自然没这份功力,今生的许易不仅武道绝伦,对力量的运用掌控由心,更兼这身体的主人许易对书法浸淫极深,两世合一,想刷出精美的瘦金体,自是易事。
却说,许易朗声道罢,众人的注意力才有文字的形体之美,转向了字义本身。
但见桃花笺上豁然落着这样一排文字:烟沿艳檐烟燕眼!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许先生先前丢出的一袋烟,竟是这么句话。
难,太难了!
刹那间,所有人心中都迸出这么个念头,几乎没费思量。
众人皆朝叶飘零看去,去见叶飘零一张微胖的脸蛋皱成了苦瓜。
难,他妈难了,天下竟有如此对联。
叶飘零心中千万头某种四蹄动物疯狂踏过,以他的才智,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这种对联绝对不是靠苦思就能对出来的。
虽然对不出,叶飘零并不动作,也不说话。
他在等许易将接下来的两联写完,若能对上下面两联,即便第一联没对上,也不算太丢脸。
许易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催促,挥毫继续书写,转瞬又是两联,跃入众人眼帘。
寄宿客家牢守寒窗空寂寞
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妙
三联既出天下静。
叶飘零浑然震颤,汗如雨下,一颗心早被连续三波的千万头四蹄动物踏得稀碎。
叶飘零抬起头来,望着许易,哀愁的眼神似乎在说,我只是想对对子!
三联既出,许易投笔而立,心中无悲无喜,以跨越时空的见识装叉,这感觉不要太好。
对啊,你倒是对啊!
濮安仪王不停催促,叶飘零浑身湿透,汗如雨下,却根本不敢提笔。
转瞬,濮安仪王一张阔脸黑成锅底,怒道,没用的东西,胜负还未定呢,慌什么!
叶飘零悚然一凛,是啊,我还未输定了,他有绝对,我亦有绝对,我对不出他的,他未必对得出我的!
一念至此,叶飘零精神大振,抓起狼毫,如走龟蛇,转瞬,三道上联,和许易的三道,平排铺开。
书罢,投笔道,许先生对吧,倘使对上一道,便算叶某输了。
叶飘零极有自信,这三联乃是汇聚整个江北文士之才想出,数十年不曾有人对破。
第四百五十二章 去休去休
此三联虽不比许易的刁钻古怪,却决然不是一时三刻便能对上的。看
岂料,他话音方落,许易便拾起狼毫,在一联下刷刷落了一联。
叶飘零忙送目看去,只觉眼前阵阵黑,但见那一联的是:烟锁池塘柳。
而他的上联赫然是:桃燃锦江堤。
轰得一下,满场震动了。
绝对,真正是绝对,火金水土木,对木火金水土,五行对五行,实在绝妙。
非但如此,意境也是极合,以景对景,动静相合,实在妙觉,正是天赋奇才。
许先生大才,不愧诗仙词圣之名!
此上联我早听过,相传为江北绝对,五十年不曾被人破解,今日有幸见此绝对高破,实乃三生有幸。
围观众人情绪激动至极,一众贵女看向许易双目之中流露出的火热,几要将整个大厅点燃。
许易却安之若素,甚至有种奇妙的感觉,前世的绝对,怎生会在此处出现,念头转了转,便也过味儿来。
时空变换了,但这个世界和原来世界的古代,实在有太多的契合。
虽是两个时空,无比接近的文化背景之下,阴结的文字果实接近,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要看
仔细再看其他两联,许易稍稍忆,便也面熟,只不过在某些字眼上,更那个时空有些差别罢了。
换个角度理解,那个时空是一加一为二,这个世界照样不会一加一为三。
同样的文字,组成的绝对,和数字的叠加,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了。
想透此点,许易释然了。
妙妙妙,实在是太妙了!
安庆侯爷热烈地拍着巴掌,今生能闻此战,虽死无憾。许先生之才,真堪惊世,如此绝对,竟反掌破之。不如先生将其余五个上联,尽皆补全,也好让我等再开眼界。
安庆侯此话一出,满场轰然应和。
许易摆摆手道,如此绝对。对上一个,已极费心力了,其余五对,许某暂时亦无好对,不若留个其他俊杰之士来对,想如今,正逢大比之年,天下士子云集神京才,才智之士如过江之鲫,想必不日这五个绝对就会告破。诸君稍待几日便可。
许易并非诳言,他是真对不上。
好猎奇却不求甚解,甚至若非叶飘零落下的是桃燃锦江堤,而是烟锁池塘柳的话,许易一时半会,也决计想不出下联。
而场间众人却不这么看,皆以为许先生故意不对,要放此五联为天下英才扬名。
许先生神技,叶某甘拜下风,告辞!
说话。叶飘零大步朝门外行去,看也不看已快化作冰雕的濮安仪王一眼,转瞬便去得远了。
濮安仪王余光锁定叶飘零,心中杀意如海。
叶飘零方去。所有的视线便在顾允真身上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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