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凡间来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想见江南
安庆侯爷赶忙吩咐警卫。控制场面,心中自得不已。
好在此间皆是上层贵人。一众贵女们虽争睹许易,倒也不失风度,围拢在丈外,便不再近前,目光尽皆朝许易上下打量。
青衣染血,瘦脸苍白,说不上英俊,淡淡的书卷气,倒也和心中的意象契合。
此人竟是许易!
濮安仪王震惊不小。暗暗牙疼。
许易的身份,他也往大里揣测过,便是八大世家的世子,七大高门的亲传,他也并不太放在心上,唯一可虑的,便是担心此人朝中哪位大佬的公子。
那些文官最爱招惹贵戚,以邀清名,若是惹上这群疯狗。麻烦当真不小。
他万万没想到,招惹上的瘦硬小子,竟然是传说中的诗仙词圣。
此人无有功名,听闻是捕快出身。如今选为銮卫,在外人看来是颇为了不得的身份,但在濮安仪王处。不过是皇室奴仆。
然则,此人身份虽卑。名声太响,文名惊天。文官队伍怕也视此人为同类,内宫也有此人大批拥趸。
眼下,冲突公开化,稍稍盘算,濮安仪王竟发现自己成了弱势一方。
不行,这口气万万松不得,若是松了,濮安仪王的这块牌子可就倒了!
濮安仪王暗暗咬牙,冷声道,纵是诗仙词圣又如何,不敬皇室,罪莫大焉,况且,诗仙词圣之名,不过是好事者附会,焉知不是欺世盗名?
欺世盗名?姬长天你是真敢开口,《江湖《天涯《问情《悼亡,乃至那副已挂在东华仙人观宇之前的楹联,哪个不是传世之作,更难得的皆是即兴命题,其中艰难,非惊天才情无以为之,岂是一句欺世盗名就能抹杀的?
安庆侯爷高高声喝道,濮安仪王摆明了车马要跟他作过一场,安庆侯爷自然死挺许易。
世俗之人懂甚诗文?不过是人云亦云,随人起哄,让宵小之辈骤得大名。
高冠儒生昂首上前,目视许易,双目之中灼灼放光。
你是何人?敢出此言。
安庆侯爷大怒。
世俗之人懂甚诗文听在他耳中在,只觉刺耳至极。
高冠儒生抱拳道,在下叶飘零!
什么,莫非是今科举子叶飘零,词科榜首!
定然是了,看他左肩绣着数点青叶,正是传说中的叶家标记。
咿呀,竟是叶公子,他那句‘幽月不入梦,应是梦中魂’,我好喜欢哦!
高冠儒生很满意自己带来的震动,团团抱拳,直视许易道,诸位,先前叶某之言可能有些伤人,但却是实情。为着位许先生搏得大名的计有《江湖《天涯《问情,一幅楹联,此四篇
还有一篇《悼亡呢?
人群中发出不满的提示。
叶飘零道,《悼亡一词,为何人所作,目前尚存疑,说不定某位隐者不愿表露名姓,假托许先生之名也说不定,毕竟无有当事之人,此篇小词作者只能算佚名。此点,相信安庆侯爷和我的看法一致,不然安庆侯爷适才独独不提《悼亡之名呢?
安庆侯满脸涨红,恨不能将叶飘零瞪死当场,他适才未提《悼亡之名,实则是忘了,再说列举而已,何曾需要穷究,此刻竟被这小人拿来说嘴。
碍于身份,他亦不好跟叶飘零争嘴。
围观众人尽皆腹诽,但见安庆侯沉默不言,只道安庆侯果真如此认为,亦不好出言辩解,况且还有濮安仪王在场,谁愿意无端卷入这两强之争。
晏姿看不下去了,方要出口,却被许易以目止住。
一场场的纷乱,许易心情反而好了起来,自觉这场联谊会来得再对也没有了。
一则,剪除了水轻尘这条潜藏的毒蛇,二则,给了他示弱的机会,濮安仪王那掌打得他几乎要欢呼出声,他正怕身上的强者气息太浓烈了,如此一闹,怕是再没人将他和那疤面道人联系来。
三来嘛,也就是眼下的热闹,让许某人嗅到了赤金钱币的味道。
威压全场,叶飘零很是得意,接着道,《江湖,《天涯,《问情,以及那副楹联,咱们先来说那副楹联,若论立意,显然是极好的,但终究太过浅显,文辞之上,更看不出文学水平的高低,说白了,就是讲了个寻常道理,好比人吃饭会饱,喝水能解渴一般,有何奇绝之处?
抛开楹联,再来说说《江湖和《问情,这首《江湖简直是小儿涂鸦之作,格律不对,对偶不公,除了空有些许豪迈,简直不知所云。再来说那首《问情,此种词牌,闻所未闻,不依经典,妄自造作,再有才思,恕某不论。
唯独这首《天涯,以画入诗,以诗入画,情景交融,算得上难得的佳作,读来令人望俗。然就凭一首上佳之作,就敢妄称诗仙词圣,岂不令天下英雄笑掉大牙。
第四百四十九章 诗心
大越科举,分类极细,诗,词,赋,经义,策论,各占一科,数科成绩汇总,便是文科成绩,除此外,自然还要考校武科成绩。
道理很简单,王廷以文科禁锢思想,招揽忠诚孝子,自然要以武科汇聚天下英才,毕竟当今之世,无有武力,如何成就上位者。
叶飘零词作绝伦,文思自是无差,但要在如此高难度的科举中,拔得魁,自认还是不能,故此早早投靠濮安仪王。
然,他要得濮安仪王看重,自然需要更高更大的名声。
当此之时,还有什么比折服眼前这位传说中诗仙词圣,更具轰动性呢。
至于许易的真实水平如何,叶飘零毫不担心,能从天下英杰中脱颖而出,他又岂无自信。
有道是,文无第一,哪个优秀文人不认定自己才是天下第一。
却说,叶飘零一番分析罢,满场顿起窃窃私语。
聪明如许易,也暗赞此人伶牙俐齿,工于心计。
适才那番分析,虽有几分强词夺理,却将几诗词的弊端,完全拆解出来,非是行家不足以为之。
那江湖,本就是许易自某据传是作者所作,没有深厚的古文学功底,又有几人作诗词不犯格律的错漏。
此诗,对仗,格律,的确问题不小,但一腔豪情,足以遮蔽所有。
所谓不因文害义,便说此类。
然别人偏揪住此点说事,却也不好辩解。
至于问情,词牌同样不与此界同,说是奇谲怪异,亦不过。
此人揪住此点,虽然牵强,却也自成其理。
更关键的是,叶飘零深通人性,知晓避重就轻。围三阙一的道理,最后又盛赞天涯,让人觉得他的攻击并非全然出于私心。
如此,反而增强了他的说服力。
一篇上佳之作。真的足以当得起诗仙词圣的高名么?
不少人心中已然起了此等疑惑。
濮安仪王大喜过望,没想到新收的臂助竟是如此得力,朗声道,若非叶举子目光如炬,吾等险些被这欺世盗名之贼诓骗。
于他而言。避开即将到来的麻烦的最好办法,便是将眼前的这位诗仙词圣踩入泥泞。
若是将许易的文名打翻在地,没了种种光环护体,什么诗仙词圣,不过砧板上的鱼肉。
真是一张巧嘴,死人也叫你说得复生了,许先生天纵之才,经尔等一番反复,竟成了欺世盗名,莫以为旁人都是瞎子。聋子。
安庆侯爷冷道,说这许多,又有何用,当场一试便知。
眼下的局面,已容不得安庆侯后退,毕竟他力挺许易,旁人都看在眼里,此时后退,堂堂安庆侯爷势必沦为笑柄。
许易之才,他虽未见。但其人势单力弱,能博此大名,绝非幸至,只需当场露出一二中等偏上的作品。这场歪风他高某人就能压下去。
若无相较,怎显高低,诗仙词圣,何等威名,莫非要拿一二早备好的应试之作糊弄我等。
始终捻须微笑的清癯老者,忽然出声。诗仙词圣,文名为当世之最,此间,高朋满座,胜友如云,俱是当今高士。这位许先生与其忍受污名,不如下场与当今才士比过一场,也好消此误解。
你又是何人?
安庆侯瞪眼道,此人的谏言明显地打乱了他的如意算盘。
在下顾允真?
清癯老者缓缓抚须,淡然道。
莫非是诗心顾允真?
安庆侯大惊失色,脱口而出。
清癯老者微微颔,正是区区,贱名有辱侯爷清听,诗心之誉,顾某是万万当不起的。
当今天下,以诗词论长,在许易未冒出头前,诗心顾允真,词宗谢若烟,并称双璧。
谢若烟入翰林院为官,顾允真行踪飘忽不定,极少显露人前,故此人多不识。
清癯老者自承,场面立时热烈起来。
顾允真都来了,这肯定有好戏了。
诗心对诗仙,不知谁更名副其实。
别忘了还有位词状元,对上词圣未必不精彩。
联谊会像这样搞,才有些意思嘛!
诸位静静,诸位方才的意思,本王都清楚了,和本王想的一般,什么诗仙词圣,是真是假,站出来比比便清楚了。
濮安仪王气势陡张,素色布袍无风自动,压得满场躁动立止。
许易的诗仙词圣之名,到底是真是假,濮安仪王心中也是没底,只不过顺着叶飘零的话头,将污水往许易身上泼便是。
此刻,见顾允真叶飘零皆豪气干云,一副不惜一战的模样,濮安仪王心中的豪情也被点燃。
文人的事,文人了,若真灭了什么诗仙词圣,他姬长天的名声也势必高涨。
比就比,许先生,你没问题吧!
安庆侯势成骑虎,如何肯坠了气势,只不过对面的顾允真,叶飘零皆成竹在胸,自信满满,反观许易一副大病将逾的颓唐,心中着实无底,遂出声问询。
诗仙词圣,虚名尔,许某人从不以为自己担得起
许易才一开口,安庆侯的尿泡便猛地抽紧,濮安仪王冷笑不停,叶飘零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顾允真轻哼一声,满场众人则出声势不小的轻叹。
岂料,许易接道,不过,既然侯爷都话了,许某岂能不给侯爷面子。
呼
安庆侯长出一口气,一脸的便后舒畅,拍着许易肩膀,哈哈笑道,高某多谢许先生赏脸。
侯爷言重了。
许易道,不过要比可比,许某尚有一个条件。
安庆侯道,许先生请说,高某定无不允。
和侯爷无关,许某的这个要求是对濮安仪王提的?
许易平静地看着冲他怒目而视的濮安仪王,不瞒王爷,许某平素并不好言诗词,前番在成国公府,小露一手,不料邀得不小的名声,至此,颇担心至交,好友,同事相请墨宝,为免其烦扰,某便定了个规矩,要请某之诗词,必需重金,不知王爷可舍得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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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盛世文章
哈哈
濮安仪王仰天大笑,笑罢,冷声道,岂有君子口言利。¥f,
盛世文章最值钱。
许易淡然道,王爷何必顾左右而言他,若真想见识许某的本事,应下便是,除非王爷心虚。
濮安仪王明知对方是激将,依旧被撩得焰火漫天,冷哼道,你开价吧!
不多不多,百万赤金钱币即可。许易伸出一根指头。
满场哗然,便是安庆侯也张大了嘴巴。
濮安仪王仰天打了个哈哈,瞬间恢复正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百万赤金钱币能买你十个人头,欺世盗名就是欺世盗名,不敢比,何苦用此策略,愚蠢!
既然王爷如此说,为示公平,许某也出百万金,与王爷对赌一局便是。
图穷匕首见,折腾这许久,许易可不就为引濮安仪王入彀。
此言一出,满场近乎鼎沸。
适才,许易当众索要百万金出场费,众人皆如濮安仪王所想,认定许易必是惧战,心头才竖起的神祗轰然倒塌。
岂料,此处竟出现了神转折。
濮安仪王死死盯着许易,似要从他那对淡然的双眸间,窥出世间至理,可惜,除了漆黑的双瞳,根本发现不了丁点的情绪。
长天莫非连区区百万金也拿不出来,还是先前就是凑热闹,若真是凑热闹,自去便是。
安庆侯乐呵呵道,厚非的双下巴随着微笑,荡起一道道肉波。
被濮安仪王憋了这许久,安庆侯终于找到宣泄口了。
百万金何其多,便是贵为王爷,也绝不是一笔小数。
虚张声势!
濮安仪王冷笑一声,赌了!
当此之时,因为濮安仪王先前的嚣张,实则已堵死了他的退路。除非他姬长天想成为明日神京最大的笑话,必然只有应战。
且濮安仪王还有自己的一番盘算,一则,顾允真叶飘零的组合。未必就会输给许易,二则,百万金之赌,未必不是姓许的小子虚张声势。
整体来看,他姬某人的胜算颇大。
随着濮安仪王的应战。场面的气氛瞬间火热起来。
百万金何等之巨,纵使场间众人非富即贵,百万金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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