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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庭封道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六月观主

    原来如此。苏庭心中恍然,脸上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失望,低低叹了口气。

    混账小子。

    松老骂了一声,才道:天上神仙众多,而凡间立庙无数,落越郡这里的信众,十有**,拜的是雷部正神,而坎凌那边,则有大半庙宇,供奉星官。

    但坎凌镇那父母官,他故乡是景秀县,而那景秀县,也有许多是拜雷部正神的。

    老夫这间小庙,在司天监记了名,而在接手神庙时,前往司天监受封,当时景秀县雷神庙的庙祝,也同去受封。

    因为同是雷神庙宇下的,也算同门,故而有些交情。

    说到这里,松老看着苏庭,沉声道:落越郡去往坎凌镇,相隔千里,然而七百里处,就要经过景秀县,老夫替你问了一声,才知此事。

    苏庭不禁问道:那是何事?




第九十七章 扬我神庙之名
    八百年前,坎凌镇乃是灵溪七镇之一,而这七镇之首,则是其中的灵溪镇。

    但大周立定之后,坎凌镇愈发繁华,胜过了原本的灵溪镇,后来定名之时,这灵溪七镇,便在大周文官的记述下,成为了坎凌县。

    至于落越郡,虽然以郡为名,但在大周初定时,本是不够郡制,要降为县制的,只因为那座伏重山,有些隐秘故事,故而才保留落越郡之名,但这里的一切,还都是按县制。

    两者同为县制,落越郡这里,甚至是得了一郡之名,可却还比不得坎凌县那边繁荣。

    坎凌地处富庶,南北通达,来往交易,却远远要比落越郡兴盛许多。

    坎凌县比落越郡更为繁荣兴盛,而坎凌的那位县官,可是要比方庆的权柄,还要更大许多。

    松老缓缓说道:此人名为丁业,其故乡是在景秀县,他是有名的孝子,但他的母亲年纪已高,因害怕寿终之时,没能及时回返景秀县,不得落叶归根,所以不愿随他去坎凌居住。而他受父命,要在官场上闯荡出一番成就,光宗耀祖,也不能放下官职,回乡奉养母亲。因此,他与母亲,是分隔两地,一向十分挂念。

    苏庭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明白了许多,当即问道:不知这位县令的老母亲,如今有何难处?

    松老看他一眼,道:也还不蠢,知道老夫之意。

    说着,不待苏庭回话,他便已说道:据老夫所知,那位老夫人,不久之前,得了病症,遍访名医无果,而这家老夫人又一向信奉神灵,故而四处拜神,请求消灾解难,但景秀县二十余座神庙,包括老夫认得的那位老友,都没有人能解得她的病症。

    苏庭闻言,顿时明朗,道:松老是要我经过景秀县是,顺手解救了这位老夫人,从而施恩于那位丁大人,让我在坎凌镇,也走得容易些?

    松老点头道:老夫正是此意。

    苏庭挠了挠头,道:景秀县那位神庙的庙祝,是您的老友,他尚且不能解得这老夫人的疾病。虽然我道行已入二重天,可毕竟还是修行不久,见识谈不上多,又怎么能解?

    松老微微摆手,缓缓说道:你当天下各大庙宇的庙祝,都有老夫这般道行么?

    苏庭怔了一怔,看着背负双手,昂首而立的松老。

    他倒不觉得松老吹牛,只是倒也第一次看见向来沉稳的松老,有这般傲气的一面。

    松老斜斜瞥了他一眼,神色复杂,这厮近来道行突飞猛进,老夫被他震惊了好几回,全让他苏庭看在眼里,如今是要离开落越郡了此刻若不点醒他,让他明白老夫的本事,今后怕还被他看轻了。

    世间庙宇无数,但不见得所有庙祝,都有老夫的本事。

    松老缓缓说道:这位老友,其庙宇之中,确有传承,能获香火而修行,但他资质稍差,修行难成,如今的修为,也只当你们道家修行的一重天罢了。

    顿了一下,松老说道:当然,他虽然没有可以施法的高深本领,但毕竟也是有传承的人物,在风水阵法,解签算卦,甚至绘画灵符的本事上,也是景秀县有名的,甚至在咱们落越郡,也有些关乎于他的名声。

    苏庭微微点头,他也不会因此而看轻那位庙祝。

    正因为在修行上没有多少进益,所以这种人一心钻研风水,解析阵法,在解签算卦,在绘画灵符等等方面,会有过人之处。

    其实对他而言,这已经涉及了另一个方面。

    就像是有些习武之人,武艺高深,却也敬重着闻名天下的书法大家,哪怕这书法大家,其实手无缚鸡之力。

    这老友道行浅薄,但在这些方面,也称得是真材实料,毕竟是有庙中历代传承,而并非江湖上随口胡诌的神棍。

    松老叹息说道:只不过,碍于道行浅薄,尽管他在风水卜卦等等方面,投入了无数精力,但造诣高低,其实相对真正高人而言,也是有限的。

    苏庭沉默了一下,道:这位老先生救不了丁老夫人?

    松老摇头道:老夫人在他那儿求了一道灵符,仍然治不了病症,后来又四处求医,也同样在四处拜神

    顿了一下,松老说道:甚至,这丁家也曾想要派人远赴七百里,来到落越郡,跟老夫讨要一道灵符,祛病消灾。

    苏庭惊叹道:松老之名,竟然远传千里。

    松老闻言,满意点头,道:正是如此,而这一次,你前往坎凌,势必经过景秀县,便顺手而为,治愈丁老夫人的病症。

    苏庭微微点头,又低声道:只是,晚辈虽然祖传医术,但却不曾学得,早已失传,如今只能借用修行人的本事,尝试一下治病救人而已,却未必奏效的。

    尝试一下便是了,也并非定然要你治愈。

    松老缓缓说道:若治愈不了,也就罢了。若是治愈得了,你在坎凌镇,便会有大助益。而在其次,也可扬我神庙的灵验之名,让景秀县也知晓,落越郡的雷神庙,才是真正灵验无比。

    苏庭摩挲了下光洁的下巴,一时无言。

    对了。

    松老似乎想起什么,叮嘱道:你去之前,不要先表明身份,以免救不了人,污了老夫的名声。待你真有把握救人,再自称是我落越郡雷神庙出来的弟子。

    苏庭神色古怪,木然点头。

    看不出来,一山还有一山高。

    松老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稳重沉凝,未曾想到,在这方面的造诣,几乎堪比苏某人了。

    苏庭吐出口气,充满感慨。

    于此同时。

    孙家所在。

    孙家内外,尽挂白色,便连灯笼也换上了白色,族人以及仆从,尽数换了丧服。

    大公子还没回家么?风韵犹存的大夫人,一身白色丧服,跪在灵堂里,她神色凛冽,抹了把眼泪,缓缓道。

    还在路上,哪怕快马加鞭,短时日间,也赶不回来。大管事低声答道。

    你将此事来由,尽数报知京城没有?大夫人深吸口气,道:老爷出事,症状非同寻常,这必然是有人暗中动手。

    小人已经报知于大公子,请大公子上禀司天监。

    大管事跪伏在地,心中却也忍不住颤动。



第九十八章 潜龙出渊,幼鸟展翅
    大夫人听得这话,略微点头。

    大管事依然跪伏在地,偶尔抬头,看向灵堂上的棺材,心中仍然有些恍惚。

    在他心目中,家主智谋远虑,手段狠辣,尽管人已老迈,却也仍是垂暮的雄狮,威严雄壮,如同神灵一般。

    他也认为,家主日后必定踏上先祖的道路,从而成就神仙中人,成为真正的神仙。

    但这样一位在他心中,宛如高山般的人物,却如此轻易倒下了。

    他不知道施法的是苏家那小子,还是神庙的庙祝,又或是家主触怒了那位秦宗主但时至今日,他对于家主归天一事,仍然是宛如梦中,难以置信。

    苏家小子呢?

    大夫人似是想起什么,忽然问了一声。

    大管事低声道:据说租出了店铺,花了大价钱,买了一辆上好的马车,准备离开落越郡。

    大夫人冷哼了声:想走?

    大管事闻言,沉吟着道:夫人的意思是?

    说着,作了个手势,问道:截杀?

    大夫人摇头道:县官方庆的人,近日盯着孙府,也不可妄动,并且,老爷生前最恨有人擅自动手,打草惊蛇,咱们不能动手。

    那该如何?

    王家。

    大夫人冷声道:王家断了根苗,恨极了一切与此事相关之人,眼下赵沃已经要处死,他这位王家家主,也有心思可以理会这个苏家的小子了。想来以他如今疯狂的性子,也不愿意放过这苏家姐弟。

    小人明白。大管事低声道:小人这就派人去给王家家主传讯。

    神庙。

    池水悠悠,涟漪荡漾。

    苏庭离开了?

    松老这般问道。

    青平站在身后,低声道:弟子将他姐弟二人,送出了落越郡之外,这才回来的。

    松老点了点头,神色中有些复杂,终究是叹了一声,道:落越郡这一亩三分地,只能养得住老夫这井底之蛙,却容不下一条蛟龙。

    他指着那池塘中的鲤鱼,缓缓说道:都说池鱼满三千六百,或出一蛟可这落越郡之内,也就只有你我他三条池鱼罢了,但他却也仍然化了蛟龙。

    青平默然片刻,想起苏庭修行以来,那令人难以置信的进境,不禁叹道:他性子虽然跳脱,但天赋绝顶,兴许本就是蛟龙种,不必化龙,只成长开来,便是真龙了。

    也许罢。

    松老吐出口气,指着那天空,充满感叹地道:潜龙出渊幼鸟展翅了。

    青平站在他的身后,只觉松老的身影,充满了落寞,充满了遗憾,仿佛几近腐朽的枯木,仿佛垂垂老矣的狮子。

    可他想起苏庭,却又不禁有了相似的落寞之感。

    今日潜龙出渊。

    但这一头幼龙,尚未成长,还是年幼,便已堪比虎狼了。

    县衙。

    方庆今日审理了一桩案子,圆满结束,正走出公堂之外,便想命人备马,去送一送苏先生。

    然而才出门口,便见师爷匆匆而来,凑在耳边,说了几句。

    方庆脸色变了又变,阴晴不定。

    良久,才听他道:苏先生离了落越郡了?

    师爷点头说道:神庙的青平,刚刚送他离开,但王家的人,或许追得上。

    方庆默然不语,仰面看天,叹了声,道:人间有福不愿享,地府有门偏要闯。

    说着,他微微摇头,忽然问道:袁捕头可知晓此事?

    师爷点头道:盯着王家的捕快,是袁捕头的下属,在王家有了动静时,他派了两个人出来,一个报知于您,一个报知于袁捕头。

    方庆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烁不定,深吸口气,道:随我去袁珪家里一趟。

    师爷闻言,微微一怔,略有不解,道:这事与袁捕头有何干系?

    方庆缓缓说道:暂时没有关系,但本官怕他会牵扯上关系,所以咱们两个,先买两壶酒,去找他饮酒。

    师爷对于事情来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觉大人举动古怪。

    方庆没有多说解释,只是拍了拍师爷的肩膀,道:今日灌醉了他,也就是救了他。

    师爷略有茫然。

    方庆只是叹了声,便当头往前而去。

    他心里知道,一旦袁珪得知王家派人去截杀苏庭,无论出于什么想法,作为落越郡的捕头,也必然是要前往的。

    但苏先生的本事,高深莫测,王家之人此次前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倘如袁珪到了,却见苏先生施法杀人,亲眼目睹之下,证据确凿,袁珪这不敬鬼神的武人,势必要出手捉拿苏先生。

    以苏先生的本事,绝非江湖上那些卖弄戏法的假道士可以相提并论,袁珪怕也斗不过他的神奇法术而袁珪一旦动手,以苏先生的性子,也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因为袁珪是捕头,而网开一面。

    所以他心中明白,今日袁珪去了,八成也就回不来了。

    方庆与袁珪虽然如今有些理念不合,但毕竟共事多年,也算融洽,不说情同手足,却也曾引为知己,无论出于什么念头,他都不愿让袁珪赴死。

    务必拦住袁珪!

    方庆深吸口气,暗道:王家之人赶赴幽冥地府,苏先生不许我拦,但袁珪总是不能任由他去。

    落越郡往东,约有一里。

    有一辆马车,沿着官道,徐徐行走。

    这匹马虽然被苏庭用真气点化过,但也仍然够不上烈马良驹,日行千里的程度,拉着一辆车,坐着两个人,又有一堆行李,也是沉重。

    这匹马能拉动这么一辆车,行走依然稳健,已算不错,非是劣马。

    真慢

    苏庭吐出口气。

    驾驭马车,自然不能比得骑乘快马那样一骑绝尘而去,除了一些特殊情形外,在大多数时候,也都是缓慢行走。

    一来,马匹拖着车厢,奔跑久了,难免疲累,甚至累死半途,也是常见。二来,马车跑得太快,容易颠簸,坐车之人是否晕车还是两说,但倾倒侧翻的危险,也还是有的。

    顾及到表姐还在车上,因此苏庭驾着马车,缓缓而行,如同悠闲散步一般。

    实际上,马车虽是徐徐而行,可却也要比常人行走,要来得快些,但上辈子苏庭开车,如同疾风,习惯了风一样快的速度,如今倒是慢得让人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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