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天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无罪
去像是台阶又不像是台阶连通的深幽曲折,还是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达尔般城的地下之前是禁区,归拓跋氏的军队严格管控,许多通道口都是用石门或是铁栅封堵,但达尔般城的
所有茅厕可不像建康一样讲究,尤其是所有权贵也不像建康城的权贵一样风雅,他们的作风可以用豪迈来形容,所有茅厕的下水,直接就是由匠师开凿出笔直向下的通道,直接通到地下深处或者地底暗河之中。
南朝是极少有文人会深入到党项的这种城池之中长住,否则他们若是清楚的了解
第七百四十六章 巨藤
迎面而来的风中,隐约有种若有若无的元气波动,十分规律。
“这里的风并非是纯粹自然。”白月露也感知到了这种法阵独有的气息。
“你们伤势如何?”林意正好看到那两名之前被他夺了剑的女剑师在一旁调息,那两名女剑师体内的真元气息波动不堪,显然受伤不轻。
这两名女剑师是双胞胎,一个叫做蓝衣蛾,一个叫做蓝衣蝶,两人原本就对林意在战场上的不杀之恩十分感激,此时听到林意的问话,两个人都是有些受宠若惊,僵了片刻,蓝衣蛾才行了一礼,道:“伤势不算太重,只是林大将军您要是过去,也要小心,这条道上越是往前,风力越是惊人,而且狂风之中有些风被法阵力量凝成一束,就像是一道道看不见的飞剑。”
“就像一道道看不见的飞剑”林意微微一怔。
这两名女剑师都是点了点头,换了蓝衣蝶说话,道:“我们只是往前硬冲了数十步,就被这风剑震伤。”
“是剑流道。”白月露的声音突然响起。
“剑流道”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这是北魏隐剑山宗的独门阵法,只是隐剑山宗在北魏迁都之前就已经被灭,这种阵法早已失传。”白月露平静的注视着那条石桥般的通道,道:“这种法阵必须建立在天然风口之上,用锐剑和法阵切割,让罡风之中形成无形剑气,但只是在一个数十步的区域内,剑气的威力达到最大。””
说到此处,她看了一眼那两名女剑师,道:“你们被震伤的位置,应该便是接近这剑流道的威力最强处。”
“所以并非是越靠近对岸,剑气的威力就越强”夏巴萤顿时明白过来。
白月露点了点头,“只要穿过那数十步的区域,威力自然减弱,这种法阵,就是要借着风势造成越前行威力越强的错觉,当初隐流山宗的剑流道法阵就是从上至下,建立在山门阶梯山道上,给人一种根本无法登山的感觉。”
那两名女剑师呆了呆,她们虽然也听清楚了,但是自知即便是那些剑气的威力不会无止尽的往上增长,她们也自觉穿不过那数十步的区域。
“你们跟在我身后。”
林意对着白月露和夏巴萤说了这一句,他看着前方那条“剑流道”,自觉那种和真元相关的剑气应该无法伤得了自己。
“你们不用跟进来,也不用这么多军士在这里面等着,你们只要注意城中和城外出口便是。”在开始动步时,林意对着细封氏的这几名高阶将领说道。
这些细封氏的高阶将领对林意敬若神明,哪里敢不听,顿时纷纷传下令去。
……
就如隔河相望,只是听着那些地道之中的动静,剑流道尽头那端的数百人已经知道了林意的到来。
这种地势是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只要有足够的修行者堵住这头,便是千军万马都过不来。
然而面对这名传说中的南朝将领,剑道流这端的所有人却都没有信心将他拦住。
因为林意才是凭借一人之力就让河对面的北魏大军无法入城的存在。
这个地宫因为有三个顶尖,所以在外面看起来,便很容易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正殿连着两个偏殿,然而实际上,内里只有一个大殿。
只是这个大殿内的画面,却是无人可以想象。
最靠近门处,是一个方圆十余丈的剑坑。
这个剑坑之中,以各种姿态插着上千柄各色锋利长剑,哪怕这大殿之中的光线极为晦暗,但这些长剑剑锋上闪耀的剑芒,依旧给人一种刺目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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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七章 欺骗
无数的白色骷髅头从藤皮之中挤出,就像是无数具骷髅要从这根巨藤之中逃离出来,然而却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从剧烈的挣扎到逐渐静止。
密密麻麻的骷髅头颅布满这条巨藤的表面的刹那,这名身穿黑袍的修行者抬起了头来,盘旋在他头顶的黑色雾气如被风吹拂而消失的流云缓缓消散。
这是一名只有半张脸的修行者。
若是遮住右脸,任何看到他左边半张脸的人都会觉得他是一名美男子,岁月也没有在他如玉的肌肤上留下任何的痕迹,然而可惜的是,他的右边半张脸的血肉已经彻底消失。
并非是刀伤或者剑伤,而是被一种强大的力量直接震碎,碾碎,被摧毁成无数细小的血肉,脱离他的身体飞离出去。
他此时的右边半张脸上的骨头并非是白色的,而是紫红色的,就像是凝结了一层血皮,就像是被当年那股强大的力量,将一些血色硬生生的敲入和沁入了他的白骨里。
然而这紫红色骨头的表面,还有许多肉眼可见的擦痕,似乎是当年那些细小的血肉刮擦在骨骼上留下的痕迹。
他的右眼眶是空的,黑魆魆的,就像是直接透进他的脑部,又像是根本看不见底的深渊。
任何人看见他的右眼,再看向他左眼的时候,都不会再有他左边半张脸有英俊之感,只会觉得他完好的左眼里,在流淌着无穷无尽的怨毒和仇恨。
“够了。”
这名修行者静静的说了两个字,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无限感慨。
在他说出这两个字的刹那,这个大殿里数股沉寂的气息同时苏醒,瞬间响起了很多不同的声音。
他身后的热泉之中涌出很多晶莹的气泡,气泡在水面不断的炸裂,热气袅袅的水面产生了无数涟漪,无数涟漪互相撞击着,无数如在镜面上行走的水波不断的撞击在黑石之上。
他身前的冰川表面原本尖锐的棱角慢慢变得柔和,冰面上出现了一层水迹,处于将凝未凝的表面。
他依靠着的这株已经显得极为可怖的巨藤微微的颤动着,十余根紫色的根须从他身下的黑石缝隙之中如真正的活物游走出来,极为细小的根须爬到他的身上,然后缓缓刺入他背后的血肉之中。
噗噗噗噗……
无数轻柔的声音在这株巨藤之上响起。
那一朵朵花苞纷纷绽放开来,无数如银粉般的花粉在空中飞洒而出,这些细小的花粉却给人极为沉重之感,只在花苞绽放的刹那在空中紊乱飞舞,然而就在下一刻,便全部笔直的下坠,在空中形成无数道玄妙的笔直下落的银线!
那一朵朵原本闪耀着奇异荧光的花朵瞬间枯萎,就连被这些银线迷离了目光的拓跋熊信都没有能够真正的看清这些花朵绽放到极致喷洒出花粉时的模样。
此时他明明知道林意已经到来,但是这样的奇景还是瞬间让他陷入了剧烈的震撼之中。
那名只有一半脸面的黑袍修行者和他同样落在迷离的银线里。
细微但沉重的花粉坠落在他身上的黑色皮甲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落在他头顶和脸面肌肤上的花粉亦然。
然而那些坠落在黑袍修行者身上的却不同。
无论是落在他的头顶发丝之中,还是落在他完好的左边半张脸上,还是落在他如血色骷髅般的右边半张脸上,甚至落在他身上的黑袍上,这些沉重的花粉都是
第七百四十八章 生与死
这名黑袍修行者突然也笑了起来。
他只有半张脸,所以他的笑容里包含的神色显得更加复杂。
他此时甚至想到了自己这张脸完整的时候,想到了那种强大的力量冲击在自己的脸上,血肉从自己的脸上飞离出去的时刻。
他有些感伤。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他看着拓跋熊信,缓缓的说道:“我帮你做这么多事情,让你变成拓跋氏之中数一数二的强者,用尽心力让你相信这株巨藤会产出令你在灵荒年代一步登天的灵药,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那魔宗大人失去更多,为了让他遭受更多的损失,为了能够杀死他。”
“除了已经老去的南天三圣之外,放眼整个天下,我的敌人,始终只有他而已。”
他看着拓跋熊信,很真诚的说道:“在很多年前我败在他手下的那时,就已经没有什么神念境的修行者是我的对手。真元的力量决定了所谓的修为境界,但那只是凡夫俗子粗俗笼统的划分力量等级的说法,地上的虫豸,有什么资格来划分天上神明的力量而且我不妨提醒你一点,你拥有的很多力量,都是我教给你的,你又怎么可能对我造成真正的威胁”
随着他的述说,拓跋熊信的身体不再颤抖。
他方才的身体颤抖,并非只是因为愤怒,更多的原因来自于他体内真元的疯狂奔走,大量积蓄于他经脉深处的真元,全部变成了狂暴的疯兽。
此时他体内所有的真元都已经准备就绪,他看着还在安静述说的这名黑袍修行者,心中涌出强烈的渴望。
即便他明知这名黑袍修行者此时说的有可能是真的,但像他这样的人沦为棋子,之前所做的一切,无数年的心血全部都只是接受这人的摆布,他的希望全部破灭,此时充斥他所有脑海的**,便只有杀死眼前此人。
哪怕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而且他并非是所有修行手段都来自于眼前此人,他自然也有对方并不知晓的手段。
“我想要试一试,因为我实在是很讨厌你现在说话时的样子。”
他看着这名显得越来越骄傲自大的黑袍修行者,说道。
同时他出手。
他的身体瞬间从原地消失。
随着一声无比暴戾的厉喝,他的身体在稀薄的空气里急速的穿行,但距离这名黑袍修行者还有十余步的距离时,他的右手血光迸射,他右手指尖涌出的数缕鲜血,就像是数道飞剑一般,在空中急速的飞行,袭向这名修行者的身体各处。
令数道鲜血像飞剑一样灵活多变,这已经是寻常修行者根本无法想象的手段,然而这并非决心拼命的拓跋熊信现在的手段的全部。
随着这数道鲜血极为逼近这名黑袍修行者的身体,他的眉心之中隐隐透出数道昏黄色的光亮,然后剧烈的旋转起来。
一股奇特的精神念力,在此时落在这名黑袍修行者的身上。
这是密宗的精神念力手段。
瓦密寺和纳措儿湖的密宗修行者虽然一直效力于拓跋氏,但哪怕是此时城中的那些密宗法王,也都根本不知道拓跋熊信竟然也修行了此种不传之秘。
而此时他的精神念力,甚至根本不亚于噶尔丹法王等人。
黑袍修行者凝视着拓跋熊信。
他的眉心间微微刺痛,就如同被实质的针扎,然而他脸上的笑容里,却泛出了更多嘲讽的意味。
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暴戾和怨毒的剑意无比锋利的直接切断了拓跋熊信袭来的精神念力,在拓跋熊信刚刚反应过来的刹那,无数负面的情绪,就像是潮水一般,反而冲入了拓跋熊信的感知世界。
拓博熊信如受伤的野兽疯狂尖叫起来,他不顾识海的震荡,不顾头疼欲裂,继续疯狂催动着自己的真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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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九章 口气
“做什么,窝里反”
林意已经行走在通往这座地宫的石桥上,之前那条巨藤开花时,他便已经感觉到身前的压力一轻,此时他双目更是适应了周围的晦暗光线,甚至已经可以看到一些气劲从地宫之中激飞出来,他顿时可以确定这地宫之中反而发生了战斗。
他好奇的看着地宫门口晃动的那些影迹,接着便听到了骇然的惊呼声。
一道道身影从地宫之中倒飞出来。
所有这些原本十分忠于拓跋熊信的修行者和军士发现自己处于两难的境地。
他们所效忠的拓跋熊信已经死了,而无论是地宫里那名诡秘的黑袍修行者,还是此时连通着这座地宫的石桥上的林意,都应该不是他们所能战胜的存在。
他们进退两难。
“拓跋熊信空有野心而已,其实你们可以选择追随我,我可以收你们为弟子。”
也就在此时,地宫之中那名只剩下半张脸的黑袍修行者的声音响起,传入这些人的耳中,“如果你们肯全心侍奉于我,我甚至可以……”
“放你的狗屁!”
这名黑袍修行者的声音被数声愤怒的厉喝声打断。
所有能够在这里追随拓跋熊信的部下,都并非只是和纯粹的利益有关,他们之中的很多人是拓跋熊信生死与共的战友,有些人受过拓跋熊信的巨大恩惠,对于这部分人而言,对于拓跋熊信的忠诚,不只比利益重要,甚至比他们的生命更为重要。
“我很不喜欢说话的时候被人打断。”
地宫之中那名黑袍修行者的声音再次响起。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林意感觉到这座桥上的狂风再次变得猛烈起来。
只是狂风里并没有剑意。
没有任何一道无形剑气在石桥上的狂风里形成,所有的剑意都在那几名愤怒厉喝的人身前响起。
那几名修行者歇斯底里般狂吼起来,他们体内的真元疯狂的从体内涌出,然而却无法和身前的剑气抗衡,只在一刹那,无数道鲜血从他们的身上飞出,然后他们的身体便崩解,破碎的血肉被震飞,被狂风吹散,落向桥上和两侧的深渊。
空气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狂风之中有血珠飘散过来。
林意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在战争之中,他当然见过无数比这个更血腥的画面,然而他很不喜欢高阶修行者刻意凌虐远不如他的修行者的这种暴戾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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