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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天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无罪

    我也明白您的意思。司徒念收敛了笑容,肃容道。

    这七个人我查过,都没有什么问题。

    在林意和司徒念的谈话结束之后,和林意原本就坐在同一车厢的白月露看了他一眼,说道。

    我知道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林意看着她说道:如果有问题,你应该便早就对我说了。

    白月露没有再和他说什么,因为就在此时,那种很急的马蹄声,又从远处传来。

    马蹄敲打着泥泞的路面发出的那种沉闷的声响,更是令人有种莫名的压抑感。

    三骑如飞而来,泥浆已经将马匹和他们的身上都糊满。

    岘城已破,二十日之内,你们铁策军必须到达泗城。

    这三骑都是军方的传令,在互相对过身份之后,为首的官员便只是异常简单的抛下了这样一句,便接着开始策马狂奔。

    虽未有正式文书,但对方身份无误,这便自然是一道新的军令。

    泗城的位置比钟离城更远一些,虽然只是半日的路途,但对于此时状况而言,也是不小的负担。

    在日暮时分,接近依兰寨之时,又有军方传令过来。

    中倏城已破。

    天色已经阴暗,铁策军所有人的脸色也很阴沉。

    一日连破两城。

    岘城中倏城虽然不是要塞大城,但两地相距不近,其中中倏城靠近宿城,而岘城却在他们要去援的泗城后方。

    按照先前的军情,中山王元英的这支军队应该疲惫至极,但突然能够分兵长途奔袭,再怎么看,都是已经有新的军队到达。

    中山王元英大部,已经开始围攻泗城。

    在天还未明时,新的军情已经传至。




第三百八十六章 白骨军
    泗城是座新城。

    更确切而言,是在南朝发现有灵荒迹象之初,在北方过来的数条大河下游交汇处新建的要塞大城。

    筑城的山石都是从上游的名孤山由水路运来,一块块巨大的条石沉重而坚韧,哪怕修行者也不能轻易撼动和击破,而且因为是新修,光滑的石墙的阴面都甚至未来得及生长青苔,闪耀着一种类似金属的森寒光芒。

    在清晨日出之前,北魏军队已经围攻了接近一个时辰,晨光里,城墙上的南朝军士震撼的看到,只是一夜的时光,泗城四周的原野里,甚至是靠河一边的滩涂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黑色的营帐。

    这些北魏的黑色营帐都是用北方的一种长毛牛的牛毛制成的毛毡做成,通风,但表面的天然油性可以不让雨水渗入,在夏日可以遮阳,而在冬日,这种营帐又可以起到很好的保暖作用,甚至连在营帐中燃起篝火,烟气也能迅速的从帐顶渗透出去。

    这些黑色营帐中很多都有狰狞的狼头标记,而其中有小半,却是除了狼头之外,还用某种白色的涂料绘制着可怖的白骨图腾。

    这两者都清晰的提醒着城中所有的南朝军士,这些是北魏中山王元英的军队。

    不同的是,那些绘制着可怖的白骨图腾是中山王元英的亲兵,在北魏,中山王的白骨军原本就是北魏最精锐的军队之一,白骨军之中的任何一名军士,都是那种跟随着元英身经百战,对待自己都异常残忍的老军。

    那些用来绘制图腾的白色涂料,便是来自他们杀死的敌人的颅骨磨成,是真正的骨粉。

    哪怕是在南朝,许多地方的人都相信,一名死者失去头颅之后,便不能往生,鬼魂会始终不散,而在白骨军的看来,这种被他们杀死的敌人的怨灵,将会让他们更加强大,让现在的敌人更加畏惧。

    按照军情,元英的白骨军在昨日入夜时分刚刚在中倏城结束战斗,即便不算打扫战场的整顿时间,从中倏城赶到这里,再加入攻城,这些白骨军能够休憩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南朝的大多数军士都不怕悍勇的存在,但是几乎没有人会不怕那种可以不眠不休持续战斗的变态存在。

    空气里有持续不断的零散啸鸣声响起。

    四周北魏军队射出的箭矢依旧显得很零散。

    一些北魏军士在手持巨盾的北魏重铠军士的保护下,在正对东门的城外堆土。

    这土台位于东门只有不到五十步,这东边城墙上射出的任何箭矢,都可以轻易的坠落到此。

    中山王元英在这已见雏形的土台后方负手而立,他的身边站立着一名更为高大,看上去比他更为不羁和粗豪的将领。

    这名将领赤着上身,肌肉如同岩石般高高鼓起,黝黑的肌肤上,到处都是可怖的伤疤。

    一件精致的黑色软甲,却是被他随意的扎在腰间。

    王爷,你这是作甚,为啥只是如此装腔作势?听着四周城墙上的喊杀声和不断响起的惨叫声,这名高大威猛的北魏将领很是不解的忍不住挑眉,堆这个鸟毛土台子看里面?有什么好看,不如给我一万白骨军,我直接从这里冲上上城墙不就得了。

    这名说话也很粗豪的北魏将领便是白骨军的大统领杨癫。

    在南朝和北魏,是连小孩子听到他的名字都会止住哭泣的杀狂。斩下敌人的首级挂在马后,在行军疾驰之后,在地上磨掉头颅上的血肉而变成白骨,这便是他的首创。

    在北魏一些地方草长莺飞的时节,白骨军每一骑的马后地上都拖着十几个白骨头颅,当白骨军行军时,白骨头颅互相撞击和在草地上摩擦的声音,让沿途听过的所有人都永生难忘,那似乎是无数冤魂不得解脱的哀嚎。

    你猜我这是想做什么?元英听着他的话语,笑了笑,问道。

    该不会还是想练兵?杨癫皱着眉头,道:想让这些嫩蛋看看他们和真正的白骨军之间的差距?

    如果只是这样,那有的是机会。元英哈哈一笑。

    杨癫懒得再猜,他有些恼火的望向土方的一侧,冲着正蹲在一个火坑边和数名将领吃着些东西的刑恋叫道:刑恋,你说是为甚?

    刑恋太过熟悉杨癫的脾气,知道若是不搭理,他接下来便会闹起来。

    轻声些,不要让南人听到。他抬起头,嚼着一块微焦的烤饼,有些含糊的轻声道:王爷是想围城打援。

    围城打援?是故意留着这城不攻破,先灭掉南朝的各路援军?杨癫挠了挠头,听得明白字面意思,但是依旧不理解其中深意,他也懒得多想,道:为什么?先前攻城赶路又那么急,到了这里为什么要等着?

    蓝怀恭又不在先前那些城里,现在蓝怀恭的大部被压得龟缩在这城里,这里大局已定。如此分批佯攻,我军也能得到时间休憩,但内里南朝军队却是时刻紧绷,数日之后必定疲惫不堪。刑恋接着吃了几口,索性端着吃食走了过来,道:先前攻得急,便是要形成目前这样的局面,就如先前固城若是不破,我军形式反而危急。你想明白了这点,又可想明白王爷为什么要急在这一时猛攻,要在夏季便结束战斗?

    我哪里猜得出来。杨癫恼火道,要说快说,再卖关子小心我打了你的食盆。

    好你个黑犊子。刑恋忍不住指着他笑骂道:自己不用脑子居然还想对我撒泼,任何用兵都建立在军情之上,此时萧宏刚接掌兵权,调度起来本身混乱,南朝还有诸多人不服,再加上我们突发奇兵,蓝怀恭这大军若是被我们剿灭,他们腹背受敌,必败无疑。现在对于他们而言形式如此危急,调度起来自然更加急躁,我们抓住这时机逐一歼灭,正好能最好保存战力。而且太早也不行,若是我们太快灭了蓝怀恭他们各处援军都还没有到,蓝怀恭这里战事已然结束,那各路援军自然被调往别处,萧宏虽然不行,但他手下还是有几个厉害人物,若是给他们时间揉捏,这些地方军凑在一起,那数量也是不好,今后对于我们而言是大麻烦。现在我们守株待兔,等着他们仓皇来投,比我们劳心劳力,一处处去攻袭要简单得多,而且这些地方的镇戊军一空,接下来我们在这里大胜,这南朝一片地方,对于我们而言就是白地,行军作战更是轻松。

    我的脑子哪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对着这些南人,抽刀子砍就是了。杨癫是彻底听明白了,但是看着刑恋和元英,却是还是鼻孔冒着粗气,一副理直气壮,极为不爽的样子。

    元英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兵者,诡诈也,便是要让人意想不到,若是你这粗人领兵,哪日灵光一闪,让南人意想不到,你便或者能够轻易大胜,抽刀子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胜了也不稀奇。

    那你有空帮我想想。杨癫没好气的看着刑恋,道:让我有些诡诈变化。

    刑恋却不理会他,看着元英,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只是若是南朝方便稍有变化,我们这里战局若是有不利状况发生,我们必定后继无力,如何应付?

    虽然这里战局似乎处处在掌控之中,但此次用兵虽然诡奇,却是建立在将他们所掌的军队压榨到极限的状况之下,军士的意志再怎么坚韧,终究体力会支撑不住,在他看来,终究是太险。

    还有十万援军会来。元英明白他的忧患,但却是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刑恋吃了一惊,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片刻之后他才有些醒悟过来,你的意思是,魔宗大人他会将北边六部的兵马

    元英点了点头,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之中飞来飞去的流矢,道:魔宗大人之所以能成为魔宗大人,便是他说过和应允的事情,从不落空。在过往的很多年里,他被奉为神明,是因为他的信誉。

    刑恋不再多问,他安心的返回火坑边吃着东西。

    大处都已经解决,那小处便不是问题,他虽然不知道那对付南朝诸州过来的援军的,又是元英安排的何人和何军,但应该不用他多虑,数日之内便可知道。



第三百八十七章 苦差
    你是叫李明辉?我看名册上写着你们有兄弟三人都加入了铁策军,但是你两位兄长都已经战死?

    林意统御的三百铁策军还在疾行,前方的战局在不断变化,虽然沿途不断有新的军情传递而来,但他却并未多花时间在思索战局上。他只是依旧按照他的想法,和他所带的这些军士逐一单独谈话。

    是的,林将军。

    你家中老母有眼疾,若你也战死,她恐怕无人照应,所以此次到了战场上,若是到了危急时刻,你便可以先走,逃得掉便一定要逃,这是我允许,尤其死战已经无用的情形下,你不可恋战。

    虽然明知边军很多将领也会和每一名军士熟悉,记住每一名军士的名字和所长,然而隐约间听到这样的谈话,跟在马车后方的铁策军军士还是怔住。

    哪里能这样?

    策马在林意的马车旁,一直垂首恭谨对话的这名铁策军军士也愕然的抬起头来,他下意识的回道。

    尽人事,听天命,问心无愧。林意看着这名很忠厚的铁策军军士,道:你为国死战,这是你的本分,但考虑你的事情,这是我作为将领的本分,更何况这原本便是我的军令。

    在军队,军令便高于一切。

    这名年轻的军士低垂下头,他没有再说什么,行礼之后便返回队列之中,只是在他隔了片刻终于再抬起头时,他的眼睛里便多了些寻常不会有的意味。

    军情还在接二连三传来,和战地隔得越近,便越是能够见到疾驰而过的一些军士和将领。

    有些是兵部的传令,会停下来简述些最新的军情,但有些却只是看一眼铁策军的衣饰,确定这是一支什么军队,便最多只是颔首为礼打个招呼,便马不停蹄的狂奔而过。

    所有的军情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此时的战况,对蓝怀恭部大为不利。

    在泗城周围集结的魏军已经超过了十五万,蓝怀恭的七万大军,此时被彻底压在了泗城之内苦守。

    虽然明知除了这种急报周遭各州镇戊军前去之外,南朝军方必定还有大的举措,但即便是林意自己,也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在这种战场之上,修行者生存的几率并不会比寻常的军士高出多少,在很多时候,他可以下令让这样的寻常军士走,但作为一军的统帅,即便是走,他也应该会是最后才走的。

    虽然从一开始加入铁策军也是萧家的原因,但他却并不因此觉得愤怒或是觉得很倒霉,在他看来,在这样的乱世之下,无人可以幸免,身为修行者和外敌作战,保家卫国是分内的事情,尤其当所有的朋友亲人,都被卷入这场战争的时候,他也绝对不可能躲藏在某个地方偷安。

    事实上他很希望通过自己,以及和许多一样的将领的努力,能够改变那里的战局。

    虽然在很多人眼中,铁策军只是一支杂军,但他心中却十分清楚,恐怕在周遭各州,现在没有任何一支镇戊军的力量可以超过铁策军。

    沿途又已经数个时辰无雨,久呆在车厢之中的齐珠玑觉着闷气,他问一名铁策军校尉要了马,让这名校尉先在他的马车之中休憩,而他自己却是骑着马行走在道间。

    他似是一个人在想事情,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慢慢策马行向林意所在的马车,想要和林意说些什么。

    然而也就在此时,一侧的道上又隐约传来马蹄声。

    马蹄声很重,锤击在地上如同闷鼓,随着马蹄声传来的,还有很多金铁互相撞击的清脆声音。

    很快,近百重骑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齐珠玑的眉头微微蹙起,然后又松开。

    这是一支边军的正规重骑军,这些人身披的全部都是边军的星月玄甲,而且凑巧的是,为首的那一名将领,他还恰好认识。

    在数百步开外,这支重骑军便对着铁策军做了几个手势,示意铁策军停下。

    只是为首的那名将领却并未第一时间注意到齐珠玑的存在,这近百重骑带着森然的气势,直接横在了道间。看着从马车中走出的林意,为首的这名将领眉头深深皱起,声音微寒的道:铁策军?

    林意看着这名圆脸的中年将领,因为沿途有了许多次经验,所以他很自然的伸手挑起了自己的将印,道:铁策军右旗将领林意。

    怎么就这么多人?

    这名中年将领倨傲的看着林意,眉头大皱,也不先报自己名号,只是有些失望般说了这一句。

    他身侧一名副将也不对林意行礼,只是出声道:这是我家方台槐将军,我们是蓝将军座下东逾骑军。

    看着为首这名中年将领的衣铠,林意便知道对方的官阶比自己高出两阶,他也不多言,道:见过方将军。

    我听沿途军情,你们铁策军应有数千?怎生只有这么多人?方台槐也不回礼,只是双目圆瞪,逼视着林意。

    其余大部在后方,车马不足,我们先行。林意不卑不亢的回道。

    后方大部到这里要多久?方台槐沉声再问。

    林意道:至少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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