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木儿
这才请了玄机道长。
结果这道长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几乎是脱口而出:“华家可了不得,这是要出一位母仪天下的女主子啊!”
这话说的时候,只有华家的人在场。
从那之后,华家的姑娘就尊贵了起来。在家里千宠万宠。儿郎们尚且要朝后退一步。家里给姑娘们专门请了老师。什么琴棋书画,什么诗词歌赋。听说还从乐坊专门请了乐师和舞娘教导。
戚威摇头:“我的母亲是华家的姑奶奶,这些事,也是我母亲回来抱怨的时候,我偷听到的。在我母亲看来,不想着叫家里的儿郎读书习武上进以期光耀门楣,只想着靠女儿家在后宫博弈……华家是长久不了的。”
林雨桐点头,戚威能在种种的险境下活成如今的样子,想来他的母亲是起到了极为积极的影响的。
可惜华家并不是这么想的。
华家花了极大的力气培养族里的姑娘,不光是嫡出一脉,就是贫寒的族人家的姑娘,都一样的培养。
这些事,在当年是只有华家内部极少的人才知道的秘密。
“我的母亲是知情者之一。”戚威的面色有些怅然,“因为我无心的一耳朵,我也成了知情人。我母亲不知道我偷听了,她更不知道……我把这个事当成笑话一样,说给了圣上……那时候圣上还不是圣上……就是最普通的一个皇子……”
“后来,我来了凉州。一驻守就是好些年。我不急于婚事的,男人嘛,早婚晚婚差别并不大。但是我母亲却急着为我娶亲。哪怕是我不能回去,用公鸡拜堂也要把人娶回来……其实,这都是我大舅母求上门来的。我大舅母没有儿子,膝下只有两女儿。华家因为道士的一句话,家里的闺女迟迟都没有嫁人,我的大表妹甚至已经耽搁的过了花信之年,那时候都已经二十岁了。这样的年纪,别人不急,我大舅母急。于是求到我母亲跟前。哪怕是迟迟不能圆房也行,人先得嫁进来。好歹一辈子算是有个归宿。我母亲当时写信跟我说了这事……我答应了。在我看来,大表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可惜,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尽如人意的。我大舅母是为了女儿好,我母亲是为了侄女好,也是为了儿子好,觉得好歹这样的媳妇知根知底。我当是也觉得好,既能帮助表妹,也能娶个媳妇回来伺候母亲,跟母亲作伴。这是极好的事。可我们却没有一人问过我大表妹的意思。”
“她或许也是愿意嫁的。不过,却不愿意守这个活寡。成亲之后,她郁郁寡欢……我母亲心疼她,问她可是想回娘家去住一段时间。真是这样,其实回去也未尝不可。她说想去别院住着,也能常接姐妹们到家中作伴。我母亲便允了。”
“于是,她搬出去了。就住在别院里。常被她接进别院里作伴的,是二表妹,当年也已经十六岁的二表妹。大表妹接了二表妹出来,亲姐妹作伴,家里也不去管了。却没想到,大表妹胆大,竟然独自出门,上凉州来找我。叫二表妹在别院中,替代她应付家里。我这二表妹呢……却也是个艺高人胆大的。皇上当初登基不久,像是我这样的臣子,是必给优待的。皇后打发人给别院送吃的用的,我的这位二表妹就贿赂了宫里的公公。”
林雨桐就明白这里面的猫腻了。
别看是皇后打发出来的人,但毕竟是刚登基,宫里这些人,背后的主子都是谁,这都说不清楚的。因此,被人买通,这并不算是稀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戚威见太孙一点就通,就道:“买通了宫里的公公……给皇上递话,但至于这中间递了什么话,才叫皇上亲自驾临别院的,这个……臣之前都无从猜测……”
“你不是无从猜测,而是不敢猜测。”能叫一国之主听到一个传信就驾临,这事绝对不是儿女情长见色起意那点事。
戚威惨然一笑:“殿下所言甚是。臣惭愧!只是不敢想,一个女子为了向上爬,什么样的事都敢做,什么样的话都敢说。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想不明白,直到我母亲自缢……我才有些明白。我母亲的死,不是伤痛华家被抄斩……而是为了我……华家的女子会母仪天下……皇后是母仪天下,太后也是母仪天下……我母亲姓华……华家的女人要是成为太后,也是会母仪天下的……这岂不是说她的儿子会做皇帝……岂不是说我戚威必然是要拥兵自重谋反的……她不会好端端的就想到这上头去。一定是有人暗示了什么,她才走了绝路的!那么……当初,我这二表妹收买宫里的公公,给皇上传信的内容就不难猜测了。一定是是她说了知道我有谋反之心一类的话。要不然,皇上又不是疯了,怎么会半夜三更秘密出宫,驾临臣子的别院。还是在臣子不在家的时候见其妻。”
“你这二表妹”林雨桐猜测,“就是云姬”
戚威点头:“是她!”
“那她是怎么逃出来的”林雨桐就纳闷了,“她当时怀着身孕,孩子是谁的”
“孩子是谁的……”戚威摇头,“我当时不知道。当时她的气色并不好,不知道是因为我的突然回来导致她受了惊吓还是如何……那时候,我并不知道那是二表妹……我早早的离开了京城一直在凉州,即便是见过,那也是小时候见过。她们姐妹本来就相像,几岁大的还正换牙的小姑娘和大着肚子的少妇之间,差距天差地别……我自然就把她当成了大表妹。她当时先是变脸,然后又说,孩子是谁的不要问,那个男人她不敢说……就躲在屋子里死活也不出来……我审讯了她的丫头嬷嬷,才知道,皇上来过。我当是就拿着皇上早些年给的腰牌秘密进宫见了皇上……问皇上,何以如此待我皇上看我甲胄在身,手握利器,就说……难怪别人对你的行为颇有非议……果然是不知道什么是本分,飞扬跋扈起来了……我当时正在气头上……他是君王,是主子,也是我的兄弟,我的朋友……我在凉州拼命,可是他却……于是我甩袖而去……君臣不欢而散……都有心结,谁也没有把话往明白的说……所以,至今,那都是一笔糊
1158 鸾凤来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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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很神奇, 也很陌生。
就是那种见到一个人,然后莫名其妙的,觉得特别有好感, 觉得忍不住想要亲近的那种感觉, 很奇妙。
这在林雨桐的堪称是丰富的经历中,是绝对没有遇到过的。
这种东西玄妙的让人无法去解释。
她压下心底的那种爆棚的好感, 只用理智的去看眼前的少年, 他确实是个看上去干净的如同暖阳一般的少年。
清澈的如同一汪泉水。
这会子被自己这么看着, 他有些手足无措,只道:“叫苏嬷嬷去做两道菜,我从来没有喝过酒,但今儿想跟你喝几杯,行吗”
这个要求, 他提的有些小心翼翼。
林雨桐点头, 应了一声,说好。
林玉梧过来拉林雨桐的手:“过来坐吧。京城这个时节已经有些燥热了。可再凉州, 夜里还是有些凉的。”
他拉着人到榻上,隔着小桌子, 两人分两边, 盘腿坐了。
苏嬷嬷白天并没有跟着去看林雨桐, 这会子见着了, 她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当时……殿下才这么大……”她比划了一下胳膊肘的长短。然后又惶恐的跪下。
林雨桐伸手扶了,“能在哥哥身边, 想来是母亲极为看重的人。不用这么多礼了,起来吧。”
林玉梧就道:“母亲出阁以前,苏嬷嬷就在母亲身边伺候了。如今家里的男人管着母亲的陪嫁。”
猜也是这样的。
这样的秘密,非是以性命相托之人,是不敢托付的。
苏嬷嬷出去了,去了厨房。
流云过来见了礼,就慢慢的退到一边了。林玉梧只说她叫流云,多的一句也没介绍。但并没有叫她出去,反倒笑眯眯的吩咐,“泡好茶来。”
流云的动作很轻,屋里骤然间就静了下来。
林玉梧叹气:“说起来,最没脸见你的人就是我了。”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你能选择,一定也不会选择如此的人生。”
林玉梧怅然的笑:“是!小时候每天都靠着凤鸣苑的门蹲着,想迈出去一步,都是不允许的。哭过闹过……后来长大了,就不会哭也不会闹了,知道哭闹也是无用。一道门,两个世界。没人知道门里的日子有多寂寞无聊,我也不知道门外的世界有多热闹。这次……到凉州,我很高兴,终于踏出了那道门。坐在马车里,在繁华的街道上他们不许我撩开帘子朝外看,可听着满大街的吆喝声,我也高兴。这个世界不止是小小的凤鸣苑,也不止是东宫。以前,听着东宫的热闹,就总想着,我去瞧瞧就好了。等走出来,光是听听外面,就觉得满足的不得了。到了外面我才发现,真正的河流不是院子里那一觞流水;真正的高山,也不是院子的那坐假山;树林不是花丛;想来南边的竹林,也不是书房窗外的几丛竹子。这些年,除了伺候我的人,除了母亲,我接触最多的人,就是洛神医。不管舒服不舒服,我都喜欢叫洛神医去凤鸣苑,不是瞧病,就是想听他说一说外面的风景。整天喝鸡汤吃鸡肉,却从来不知道鸡长的什么模样。顿顿离不开的精米细面……之前却不知道稻谷和小麦长什么模样。其实,我现在也还是不知道稻谷到底长什么模样,不过却见了还是苗儿的麦子……一路上住客栈过驿馆,到了凉州,我去过茶楼,去过饭馆,也才知道,原来还有人是靠这些谋生。第一次知道,出门是怎么花钱的。也才知道,大部分百姓,一辈子都是没见过银子的。……我甚至还找吴叔想办法,专门从城门出去了一起,看见了属于北康的一望无际的草原……和草原上悠闲的吃着草的羊群,奔腾如鼓声的马群……还有远处的帐篷……我这才对你生活的地方,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哦!原来,你替我过的是这样一种日子。”说着,就有些哽咽难言,“见过了来往的牧民,看他们穿的衣服,吃他们的饭菜……才知道,我的这十几年所谓的痛苦也不过是无病呻吟。自由这东西,在艰难苦痛面前,算的了什么呢你……过的很辛苦吧。”
林雨桐点头又摇头:“……八岁以前,跟你没什么差别。就是在帐篷里,每天学说话,说写字。不能叫人知道我学那些,于是,就用沙盘,师傅教了,我背了,然后默……书本这种东西,是不能出现在我的帐篷里的。八岁之后,就不能老这么圈着了。有一些场合,也需要我出现……北康跟靖国不一样,北康的男孩子,会走路就会骑马……所以,八岁还上不了马的我很是受了一翻奚落和艰难……不过现在好了,我把马骑的很好……以后要是有机会,我教你骑马。我的马是我降服的一个野马群的头马,浑身乌黑,四蹄儿却雪白,我给它取名飞舟。这次能回来,它也是功臣。”
苏嬷嬷端着酒菜进来了,放在小桌上。
兄妹俩说的话题却没有停下来。
林玉梧说他在凤鸣苑的生活,林雨桐捡一些听着叫人愉悦的话题来说,比如,说说怎么跟北康的少年们摔跤,怎么收拾阿尔斯楞,给他脸上刻了大大的‘x’。
酒是淡淡的米儿酒,你一杯我一杯,一个说的高兴,另一个听的兴致昂扬。
等苏嬷嬷第三次添酒的时候,就有些欲言又止。
林玉梧挥手叫苏嬷嬷下去,两人这才收拢了话题。
他问:“衣服你试过了吗合身吗”
林雨桐摇头:“还没试,得来看看这送我衣服的人到底是谁,怎么会想着把衣服给我呢。”
“我一直就做梦,梦里呢,总是梦见你,却总是又看不清楚你。”林玉梧摇头,“但一个声音总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既然我们互为彼此,你穿我的……衣服,有什么不可以。”
一边的苏嬷嬷脸色都变了。
太子妃可不是这么交代的。
务必要让兄妹俩换过来。如今这事是不好办,但关键是自家小主子这态度,不对!
主动送出去的哪里是衣服分明就是赞同这位殿下继续以皇孙的身份回京。
在苏嬷嬷要说话的时候,林玉梧抢先了一步:“……东宫的情况,并不好。哪怕是在小小的凤鸣苑,这两年,我也能听到一些消息。父亲的身体……孱弱,母亲又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我的身上。跟父亲之间……似乎是越走越远了。母亲把事情想的简单了。一个强有力的太孙,能稳固东宫的地位。但一个看起来温和的太孙,却会加重东宫的危机。太孙的身份,是在东宫稳固的基础上的。若是东宫不稳,太孙又是谁呢”
林雨桐意外的看了林玉梧一眼。这么想也对!
一个好的太孙,能加重东宫的砝码。只要皇位上的那个人换了,那这真太孙也好,假太孙也罢,又有什么关系。谁会因为这个找麻烦那就是自己找死。
苏嬷嬷的嘴唇动了动,到底是默默的退到一边了。
林玉梧才笑道:“母亲主要是怕……怕父亲更看重临安郡王。这个……你能明白吧。”
林雨桐点头,“明白。”她把桌上的一盘无骨凤爪往前推了推,“只有父亲先把盘子端到手里了,咱们考虑怎么分也不晚。如今盘子在别人的手里端着,对咱们而言,就跟镜中花水中月无异。不一心想着怎么把盘子划拉到父亲手里却自己人先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还不定落在谁手里的东西大打出手,是愚蠢的。”
林玉梧点头:“就是这个道理。来之前,我就想跟母亲说。可是母亲这人呢,又一向是固执。我那时候就想着,见到你之后,看看你的情况,咱们再商量着,怎么做才最合适。可你……以谁也没想到的姿态出现了……我觉得维持现状,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他又絮絮叨叨的说起了东宫的人和事,叫林雨桐有了一个更详细的认识。
鸡叫头遍的时候,两人才惊觉,就这么说了一晚上了。
林玉梧就笑:“你看我……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京城……我得在你之前离开……”
林雨桐没瞒着他:“如今北康被这么一搅和,彻底的乱了。庆格继承了汗位,三五年甚至是十数年内,北康只怕都难以太平下来。我还得等等……一是等北康那边的具体情况,当年公主和亲,太孙为质,这是靖国的耻辱。如今受了一番波折,也算是收复了凉州。但是想要洗刷这个耻辱,我觉得这些还远远不够。都说穷寇莫追,但这么好的机会,放过了也确实是可惜。我在等一个时机,等一个能荣耀的回京城的时机。大概需要一段时间。许是三五个月,许是两三个月。都不好说。二呢,也是等朝廷的消息。使团上折子,我以太孙的名义上折子,姑姑又给皇上和皇祖母去了信。甚至于凉州的军政要务,都要朝廷的批复……而朝上的那些老大人们,会吵出个什么结果,尚且是未知之数。父亲那里,我没有去信。此次使臣中有两位是东宫的属官。父亲能派他们来,想来他们也都是明白人。消息这么一来一回的……所以,大概还得在凉州待上一段时间。咱们这身份,一旦回了京城,再想出来……就难了。其实,你可以出去转转的。凉州乃是靖国北康和西海三国的交汇处,等整顿好了之后,就恢复之前的秩序,开市了。另外,姑姑最近要搬去行宫。要是嫌弃这里住着寂寞,搬去行宫住也行。”
林玉梧的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下来,“我这身份……”他摇摇头,“真叫人看出来,就麻烦了。”
林雨桐打量林玉梧的脸,就叫流云:“把你梳妆的那些东西都拿来,我教你个东西。”
流云不知何意,抱了她自己的妆奁匣子就过来了。
林雨桐又叫苏嬷嬷找俩味药材出来:“该是常备着的吧。”
“是!”苏嬷嬷自然对药材熟悉,见是家常用的,做菜熬汤偶尔也会用一些,不是有害的东西。就取了来,都是粉末的。
林雨桐一边勾兑,一边跟流云讲解。调配了粉出来,然后扑在林玉梧的脸上,用眉笔将眉画粗,原本的入鬓长眉被修修剪剪,被画成刀眉。比较薄的嘴唇,被画的饱满了很多。很快的,一个肤色有点黑,有些粗糙,浓眉大眼厚嘴唇的憨厚少年就出现了。
苏嬷嬷惊叹:“这叫娘娘认,只怕也轻易不敢认。”
林雨桐就笑:“明儿我叫人多给补办一张身份文牒来。晚上叫人给你送过来。以后就以这个面目在外面行走。别说是凉州可以畅通无阻,就是到了京城,想出去转了,也不是不行。从东宫出来,先到别院里住……别院里嘛,想如何都随自己。进进出出的想来也没人管。只要带足了人手,保证安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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