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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这种地方,空间并不开阔,也不适宜大军展开,进行大兵团的正面作战。相反,复杂的地形却使得战场诡计有了可以生根发芽的土壤。秦晋用兵从来都不是只知道使用蛮力的,此时身在土丘高坡之上,不禁陷入了沉思,如何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把尹子琦大军彻底歼灭在新安与洛阳之间的复杂地域里呢火攻、水攻、甚至于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等等都在他的脑子里过了一遍,可终究是没有一个靠谱的。

    “田校尉,尹子琦此人你可熟悉吗”

    田承嗣与尹子琦都在安禄山麾下为将多年,两人就算不熟识也肯定多有耳闻。像尹子琦这等角色人物,秦晋此前是没有过印象的,也不知道此人的本事究竟如何,脾气秉性有没有明显的缺点。

    “末将在安贼麾下时的确与尹子琦多有接触,此人乃晋王亲信,素有多智冷静之名,绝不可轻视。”

    田承嗣的回答也在秦晋的意料之中,如果尹子琦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人,也不可能在叛军中异军突起,又打败了房琯的十万大军。

    沉寂片刻,田承嗣忽然又道

    “末将说个尹子琦当年的故事,现在想来还令人忍不住唏嘘。”

    秦晋大感兴趣。

    “哦此人还有惊人的事迹,说来听听!”

    原来,尹子琦当年随安禄山攻打契丹人,结果安禄山由于情敌冒进而被契丹人打的惨败,部属人马也都四散奔逃。原本所有人都以为此战必败,甚至于能不能逃脱契丹人的追击都是个未知之数。偏偏就是尹子琦,带着五千步卒死死的堵在了契丹人的必经之地,生生将契丹人拖了三日功夫。安禄山也因此才收拢了部众,且战且退,安然返回范阳。

    不过,安禄山麾下各部也是派系林立,尹子琦又是安庆绪的亲信部署。其时,安禄山与史思明都不待见安庆绪,因而尹子琦虽然在幽州屡屡立功,却一直得不到应有的升迁和重用。

    直到安禄山起兵南下,尹子琦才有了机会,现在安庆绪独揽大权,此人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秦晋听了田承嗣的讲述,居然叹了口气,想不到明争暗斗狗咬狗并非唐朝朝廷的专有之事,就连安禄山叛军的内部也是一个德行。现在想想,也许哪一方得势并非是其做的更出色,而是因内斗牵连而受到的影响哪一方更少才对。

    当初李隆基作为天子,没有明智的控制住臣下的争斗,甚至使影响范围进一步扩大,相反之下安禄山却在这方面比他强出许多。

    “这个尹子琦倒是人才,如果当初安禄山用此人进攻长安,结果如何还真就难说了!”

    秦晋感慨了一句,想起孙孝哲,如果不是他在兵进潼关以后,连续犯了致命错误,就算攻不下长安,也不至于在关中全军覆没。

    田承嗣却道

    “孙孝哲在叛军攻陷洛阳以后,已经受到了安禄山的冷落,更是被崔乾佑等一干人排挤。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投靠了安庆绪。如果不是崔乾佑在陕州战败被俘,此人只怕就难再出头,谁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安庆绪最终还是掌握了洛阳朝廷的大权,孙孝哲以其以往的资历和威望也就顺理成章的做了西征叛军的统帅。尹子琦毕竟资望浅薄,孙孝哲不败不死他也是绝难出头的。”

    田承嗣显然对叛军内部的各种蝇营狗苟都很是了解,秦晋也乐于听这些从常规渠道里收集不到的八卦信息。实际上,这可绝非无关紧要的消息,只有理顺了叛军内部的人物关系,才可能更有效的针对他们做出合适的决策。

    除了正面战场以外,从叛军内部对他们分化瓦解,也是一种




第七百三十九章:从容便脱身
    随着叛军越来越近,秦晋发现这股前锋的规模不过千余人,看来是专为探路而深入此地的。如此判断,他也就不急于走了,但凡这种情况,前出深入的前锋都不会主动和敌军纠缠。

    秦晋搓了搓手,索性打算安安稳稳的在山丘上近距离观察这股叛军前锋的具体情况。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判断出现了偏差,只见那千余人骤然分作两路,一路往南,一路向北,竟是打算包抄他们。

    “不好,贼兵打算包抄咱们,大夫快随末将撤离此地!”

    田承嗣也发现了叛军前锋的意图,大声提醒着秦晋必须尽快撤离。毕竟敌我力量过于悬殊,万一有个不测,未先战就折了主帅,神武军的下场将可想而知。这可是亘古以来从未有过的意外。

    秦晋一面命人上马,一面下令骑弩上弦,等这些人进入骑弩的攻击范围,便先来一轮齐射。骑弩射程两百步,如果被叛军抵近到如此距离,只怕就算想跑也来不及了。田承嗣大急,提醒道

    “大夫,贼兵上坡费力,若不趁此机会撤退,万一……”

    秦晋知道田承嗣误会了自己的意图,便指着那些已经分兵包抄的人说道

    “此处地形,北面是数丈之高的陡坡,不插翅休想上来,你再看看分兵向南的有多少人。”

    经此提醒,田承嗣才猛的恍然记起,之前虽秦晋查勘地形,这一处山丘北面果然是难以通行的地形。而此时再看分向南边迂回的叛军,也只有三四百人的模样。如此看来,以百人对三四百敌兵,未必不能一站。而且神武军地形上占着优势,又是以逸待劳,说不定……

    田承嗣思量的功夫,秦晋已经下令百人马队列阵,骑弩齐齐对准了南面的缓坡,只要他们进入一箭之地就让他们尝尝箭雨的滋味。

    秦晋的意图就是利用地形的优势打时间差,叛军前锋的主力往北面去,如果想绕过那一处陡坡峭壁,就至少要夺走两三里,而山路崎岖,耗时至少也得多半个时辰。于是乎,分兵反而成了最愚蠢的举动,这就是不熟悉地形所带来的代价。

    叛军前锋果然勇猛,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顺着南面的缓坡冲了上来,秦晋也不客气,以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回击。骑弩比步军所用的蹶张弩射程随短了不少,可拉弦上箭所耗费的力气也随之大大减少。

    一般而言,步卒蹶张弩普通军卒在短时间内拉开弩弓六次就已经是极限,而这种骑弩胜在轻便,就算一连开弓十几次都不成问题。

    秦晋的随从卫士本就装备精良,每人携带箭矢都在四五十支枝上下,十几轮齐射过后仍旧有充足的后备。而迎颇冲上来的三四百叛军则被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压的难以寸进,更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十几轮齐射下来,竟已经伤亡数十人。

    数十人对于三四百人规模的马队来说,所占比例已经达到了一成以上,通常伤亡超过三成,军队就会有崩溃的危险。所以,这种损失是他们难以承受的。

    不过,叛军前锋皆为马队,想要调头又何谈容易,只能硬顶着箭雨向前冲。他们所依仗的则是前锋主力从南面包抄,到时两面夹击,全歼掉这百余唐兵还不是易如反掌

    也正因为如此,秦晋在了解地形的基础上,对峙之初就已经占了先机。

    稍歇之后,叛军马队已经冲到距离他们百步之内的距离。随着秦晋一声令下,又是一连七八轮齐射。虽然齐射的次数少了,可叛军马队的距离近了,命中率和威力也大大提高,反而一次性的射翻了近百人。

    叛军马队伤亡在三成左右,虽然他们仍旧奋力向山丘坡顶冲击,可秦晋却看的清楚明白,这些人其实是在咬牙硬撑。

    这种临危不乱的处置,就连田承嗣都暗暗叫好,怪不得秦大夫一直慢条斯理的,毫无慌张之色,原来是心中有底啊。眼见着叛军马队已经陷于濒临崩溃的边缘,就连他都有些手痒,只等着秦晋下令冲击,便也冲上去杀个痛快。

    谁料到,秦晋的命令却让他大为惊讶。

    “撤!”

    仅仅一个字,百人随从卫士同声应诺,沿着山丘的西坡往新安关城方向疾驰而去。

    直到马队一连奔出去三里左右,一行人才渐渐放慢了马速。田承嗣实在忍不住就问道

    “刚刚咱们明明占了上风,轻易就可以将那股叛军击溃,何以却骤然收兵了呢”

    秦晋呵呵一笑,道

    “就算那三四百人的叛军死光了,也抵不上我麾下一名勇士,此时但有一人伤亡都是得不偿失的!”

    闻言,田承嗣张口结舌,他本以为秦晋另有谋划,却不想竟得到了这种答案。

    秦晋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叛军的不屑和鄙视,同时也意味着他极为看重己方军卒的性



第七百四十章:针尖对麦芒
    “报!叛军主力已经在新安以东十里处扎营。”

    探马又陆续送来了军报,秦晋也是一阵心惊,照此推算叛军扎营之处距离这里也不过五里左右的路程,想不到尹子琦行军竟如此之快。虑及此处,他又禁不住暗暗冒汗,幸亏之前及时撤退,如果当时但有一点托大,与那股贼兵周旋下去,说不定就很可能一头上撞上尹子琦的大军主力,倘若如此,后果真真不堪设想。

    一旁的田承嗣显然也和秦晋想到一块去了,偷偷瞥了他一眼,心道若是自己恐怕非杀得那三四百人溃散逃命不可,只是虽然痛快了一时却要撞上尹子琦的主力,到那时便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了。还是秦大夫有勇有谋,思虑周祥,见好就收……

    由此,田承嗣更觉秦晋的心思深不可测,虑事竟如此惊人的缜密,庆幸得跟着秦晋打天下是最明智的选择。

    安禄山麾下的胡汉猛将都没有什么皇权意识,未起兵之前就只知道有节度使而不知道有皇帝,现在节度使成了皇帝,田承嗣却也背弃了当初的节度使有了新的主子。虽然在旁人看来他是投了唐朝,而在田承嗣的认知里,自己投得却仅仅是秦晋。

    乌烟瘴气的朝廷只知道勾心斗角,残害忠良,若当真投了朝廷又与自杀何异

    当然,田承嗣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只暗暗的觉得,秦晋的神武军自成体系又战力非凡,军中将士更是只奉军令而不奉皇命。自打投了神武军以后的所见所闻,使他得出了一个结论,秦晋和神武军简直就是当年安禄山与幽燕边军的翻版。

    轰!

    陡然间,一阵巨大的声响将胡思乱想的田承嗣吓了一跳。这种声音他也听过,神武军手中就有这种称之为火器的可怕东西,初时火星乱窜,不多时便会爆炸迸裂,而后糜烂一片。

    随之,田承嗣又是一惊,现在又没有敌人来袭,如何用上了这种厉害武器

    秦晋此时的心境与田承嗣也差不多少,很快他就弄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大军扎营时以火烧荒,火星未及全灭,恰巧撞在霹雳炮的箱子开裂,其中一枚滚了出来,又无巧不巧的被点燃。

    不幸中的万幸,那枚霹雳炮爆炸以后并未引燃其他的霹雳炮,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杨行本得知此事,大为光火,下令严查。不多时,涉事的几名军卒都被五花大绑的押了过来。秦晋只在一旁冷眼观看,他并不打算敢于杨行本如何处置犯了军法的部下。

    只见杨行本面色铁青,声音冷的几乎可以结冰。

    “你们知道所犯何罪么”

    几名军卒两臂被绑在身后,双膝跪地,低着头,却又齐声答道

    “触犯军中律令,愿领罚!”

    杨行本的声音依旧冰冷。

    “火器乃军中之重,但有疏失,便是死罪!你们甘愿受死”

    跪在地上的几个军卒同声应道

    “甘愿受死!以儆效尤!”

    可话虽如此,还是有一人忍不住啜泣起来。其中年长的军卒则厉声斥道

    “哭甚来别像婆娘似的,咱们能已死警告后来人切勿疏忽犯错,也算没有白死!”

    这一幕可把田承嗣看的目瞪口呆,他本以为军卒们听说将被处死,一定要被吓的屁股尿流,磕头求饶。可哪里又想得到,这几个看似平平的军卒竟然如此硬气的坦然赴死。甚至还能说出如此震撼人心的话来。

    不过,田承嗣心中更多的还是震撼。试问哪个当兵的不想马上取富贵呢因为触犯军律而被处死,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从那年长军卒的口中,倒像是颇为光荣一般。一念及此,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秦晋,心道此时该轮到秦大夫登台了吧,爱兵如子的戏码哪有主帅不愿意演的呢

    却听杨行本的话语依旧冷如冰霜。

    “既然知晓罪无可赦,还有什么好说的,军法官何在”

    眼睁睁的看着军法官把那几名军卒拖走,田承嗣不免有些暗暗着急,怎么秦大夫如此沉得住气,难道非要在屠刀举起的那一刻喊停吗然则,再一次令他想不到的是,直到几颗大好头颅滚落当场,秦晋却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至此,田承嗣也想不明白了,难道秦晋也认为这几个人该死吗

    诚然,疏忽之罪在所难免,可毕竟没有酿成大祸,难道就不能从轻发落吗放着大好的机会收买人心,秦晋不去做,反而眼睁睁的看着军卒被砍头处死,难道就不怕麾下将士们寒了心吗这可是大地当前的要紧时刻,绝非无所事事的太平年景。

    很快,田承嗣又再一次惊讶了。他发现周围的军将士卒似乎根本就没受到这次刑杀的影响,仿佛事不关己一样,校尉旅率们指挥着部下进行未完的差事,杨行本也接着向秦晋汇报详细军情。甚至连秦晋都一脸平静的听着,还时不时的点点头。

    自打回到新安以后,今日跟在秦晋左右,几乎每过一段时,田承嗣都会刷新对神武军的印象。他实在想不通,神武军中有如此人心又是如何练出



第七百四十一章:两军硬碰硬
    眼见着天色渐晚,尹子琦反而越发的不踏实,总感觉今夜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用过晚饭以后,他就在中军帐里处置军务,又无论如何都难静下心来。部将钟如海忽然急急赶了过来,神色竟显得十分慌张。

    尹子琦心下一惊,钟如海是他最亲信的部将,此人一向沉着冷静,究竟何等骇人的事才能使之如此惊慌呢

    “将军,末将刚刚收到了从洛阳转来的密信,朝野疯传,太上皇已经,已经崩了……”

    安禄山死了尹子琦腾地一下从军榻上跳了起来,但随即又坐了回去。太上皇既然已经禅位,就算现在崩逝,安庆绪而而天子之位也无人可以动摇。但他马上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如果仅仅是这种消息,钟如海又何至于这般惊慌呢

    尹子琦看向钟如海,却见钟如海神情依旧慌张

    “太上皇崩逝,对当今天子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现今唯一可虑的就是驻守河北的史思明,难道史思明反了”

    话到一半,他几乎可以肯定,一定是史思明听说安禄山的死讯,当即举兵造反。

    岂料钟如海却连连摇头,道

    “若仅仅是史思明造反还好了,现在朝野疯传,太上皇乃,乃陛下所弑!”

    话音未落,尹子琦的身子便晃了几晃。此事未必空穴来风,安禄山毫无征兆的突然禅位,这本就令人奇怪了,现在忽然曝出这等骇人听闻的消息,正好就解释了世人心中的疑问。

    此时此刻,尹子琦心中几乎有八成可以确定,安禄山之死一定与安庆绪脱不开关系。假若事实果真如此,安庆绪便是弑君杀父的叛臣逆子,人人得而诛之。而这也正好给了史思明举兵的绝佳借口,如此一来,造反却成了为君父报仇,何等的凛凛正义啊!

    臭棋,昏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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