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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如此,季广琛更相信自己的判断,这就是高适故布的疑兵,只可惜这一招对他是没有半点用处的。现在又向永王证实了城外乃是以兵之计,接下来就该考虑如何彻底歼灭李希言与李成式的残兵。

    李璘思忖了好一阵才问道

    “不是说高适从关中待了十万人马过来,可他的人马呢就算有半数的虚报,五万人总还是有的吧怎么可能城外山野间空无一人呢”

    对此,季广琛认为,高适很有可能轻装简从而来,并没有带来多少人,于是当即让永王下令,清理干净城外




第六百七十五章:永王的覆灭
    季广琛也顾不得火灾现场,失魂落魄的赶往县府充作的大都督行辕,刚进门迎面就与一人撞了个满怀,竟是永王的第一幕僚,大都督府长史韦子春。

    “韦长史难道没与永王一路出城吗”

    他知道,这个韦子春是李璘最信任的人,走时竟然没将此人带上,可见其惶恐与仓促。

    韦子春也是一脸的莫名与震惊,急道

    “韦某一直看顾火场,也是得讯才将将赶来,抵达行辕时,就已经不见了永王的踪迹!”

    作为永王最信任的人,江宁城防皆有韦子春负责,季广琛虽然功高,但在这城中若想有任何军令,也绕不过此人。

    “韦长史快派人去追啊,永王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不用季广琛提醒,韦子春第一时间就派人去追了,他也搞不明白,怎么一场火灾就使一向沉稳的永王如此失态呢

    李璘等人逃的也快,派出去的人追了整整一夜都没回来,直到正午时分,一行人才垂头丧气的陆续返回,永王和襄城王亦在其中。

    韦子春和季广琛见永王父子没有大碍,便也放心下来。

    此时此刻的永王实在已经后悔羞恼到了极点,这出城以后一路所过之处非但没有一个朝廷的军卒,就连鬼影子都没有半个,他也知道自己被高适故布疑兵之计所吓住,但事已至此还能再说什么只得咬牙接受了这个令其不甘的现实。

    季广琛安慰了一阵李璘,便急急的离开了行辕,然后立即召集浑惟明等众将密议。

    季广琛与浑惟明等都是江淮兵出身,自然而然就都走得近。现在,众人也都知道了永王出逃的消息,此时虽然被追了回来,但也令大伙心寒到了极点。

    “诸位,季某有一句话要问一问,我等跟随永王是为了造反吗”

    “当然不是!”

    众人异口同声。

    “天下离乱,太上皇流落巴蜀,诸皇子中没有比永王更贤能的,我等追随永王,不过是要堪乱定国,但领江淮之兵,直驱雍洛,大业可成。可现在,永王既不能当大任,我等又要名列叛逆,后人又会如何评说难道要永远背下这千载骂名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沉默,谁都知道,季广琛的话究竟做何用意。永王绝对是个不能成大事的人,如果跟着他一条道跑到黑,最终只会害了自己,又祸及族人子孙,不如在牵扯未深之际及时抽身……

    “该怎么办,全凭季军使一句话!”

    季广琛目光陡而冷峻,扫视众人一圈。他有现在的决定已经是深思熟虑过了的。那日,永王在城墙上居然被高适故布疑兵吓得行动失措,后来一场失火又致使其不管不顾的连夜仓皇出逃,这等人就好似扶不起的阿斗,再留下来只怕会越陷越深。

    “季某不愿名列叛逆,可也不想背叛永王,今日便要逃命归国,愿从者便与季某当场盟誓,永不相负!”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所谓逃命归国,其实就等于是放弃了永王,重新投靠朝廷,只是季广琛不愿拿永王的首级老换取重新投效的筹码而已。

    再看季广琛的一双眸子里已经是寒光阵阵,如果哪个敢以永王为质,恐怕就立时会遭致扑杀!

    也只沉默了一瞬的功夫,众人齐声道

    “愿与季军使割臂为盟!”

    ……

    李璘一觉醒来,天色依旧漆黑,距离天亮还早,现在只觉得神清气爽,他也想通了,既然高适故布疑兵,就必然是他兵力空虚,否则又何须玩这些花样呢堂堂正正的攻城就是!

    他觉得有必要和季广琛深谈一次,这个季广琛无论能力还是资望都在江淮系的军将中隐隐居首位,所以必须取得此人的谅解,才能将连夜逃城的影响降到最低。

    盛夏的夜很是闷热,李璘抻了个懒腰,打算到院子里纳凉,消一消这满身的热汗,谁知李偒却又急吼吼的到行辕来见他了。

    自驻兵江宁之后,李璘就有意培养这个嫡长子,让他到军中领兵,见他夜离军营,便皱眉道

    “天还没亮,不在军中坐镇,总往行辕跑什么难道吃不得军中的苦还念着锦衣玉食”

    若是以往,李偒早李璘的训斥,一定会仰着脖子反驳,可这一次却理都不理,只哭丧着脸,道

    “父王,季广琛、浑惟明那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带着亲随,连夜逃了!”

    “甚你再说一遍!”

    热汗未消,冷汗又骤然冒了出来,李璘身子陡然一僵,几欲晕倒。

    “季广琛、浑惟明这些王八蛋全都跑了!”

    “他,他们为何逃走”

    李偒从腰间皮囊中掏出一张羊皮纸,递到李璘面前。

    “这是季广琛留书!”

    强忍住双手的剧烈颤抖,李璘强忍着恐惧和愤怒将寥寥百余字读完,大意是季广琛告知永王,不得已才出逃归国,瞬息间愤怒驱使得他将羊皮纸撕得粉碎,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化解心头的一切怨愤。

    “追,都给我追回来,一个也不能放过!”

    怒吼,几乎是歇斯底里的怒吼。

    李偒被吓得愣住了,在他的印象里父王虽然爱唠叨,却从来都是温和宽仁的,怎么今日竟像换了个人一般



第六百七十六章:义士欲求死
    一连数日,江宁城外战鼓声声,搅扰的李璘心神不宁,再加上季广琛等人投靠了高适,他只得日日躲在大都督行辕里唉声叹气。襄城王李偒见父亲如此颓丧,便打算劝说其决一死战,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也总比日日躲在城里担惊受怕的等死要好。

    的确,自从季广琛等江淮系的人马纷纷叛逃以后,李璘便再无举措,似乎已经绝望了。

    “父王,难道咱们起兵从江陵顺流而下就是为了到江宁等死的吗”

    李璘似乎完全听不到,只半依靠在软榻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手中的书卷,好像只有从这书卷中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他不自然的扭了扭歪向一侧的脖子,连日来的失眠使得脖颈僵硬而又酸痛。

    对于这种无视,李偒终于忍无可忍,彻底发作了,只见他激动的奔了过去,一把抢下李璘手中的书卷,然后又狠狠的摔了出去。

    “读书,读书,如果父王只想着‘输’,当初又何必答应举兵现在难道就甘心自此断子绝孙吗”

    被抢走了手中的书卷,李璘终于有了反应,但声音还是有些迟钝。

    “起兵

    当初如果不是你撺掇着薛鏐设计逼迫于我,你我父子此时还在江陵安享太平日子呢,何至于有如此惨境”

    李偒被气的连连喘着粗气,努尔笑道

    “难道都是儿子的错难道父王不想君临天下吗”

    到了此时此刻,李偒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他这个父亲一辈子软弱又没有担当,既想稳定天子宝座,却又不敢面对挫折与困难,难道他能指望这种人来力挽狂澜么

    一念及此,李偒绝望了,他实在想不通,怎么就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难道一开始的纷纷来投都是假象吗凭什么朝廷派了个光杆节度使过来,就把一众江淮人马都拉拢了过去

    “凡事你自作决定,难以决断的就去问韦长史吧!”

    看着儿子似癫狂发作般的仰面长嚎,李璘终于说了句还算正经的话。

    李偒忿忿的转身离去,甚至都不顾君臣父子间的礼仪,留下一副完全无所谓神态的李璘独自留在黑暗之中。

    不过,当他找到韦子春以后,这位背寄予厚望,甚至于被当做救命稻草的广陵大都督府长史也是两手一摊无可奈何。

    现如今的局面,韦子春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他擅长的是谋划长策,而非应对这种具体的兵事提调。原本他建议永王李璘扼江陵而坐镇广陵,尽收江淮之地以为根基,这的确是再合适不过的长策,然则正因为李璘父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失策,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他想了想终于还是没忍住,直言道

    “如果不是永王与襄城王连夜奔逃,江淮诸将又何至于一夜之间就四散而逃了”

    被韦子春如此指摘,李偒的脸面很挂不住,想要说几句硬气话来遮掩难堪却又实实在在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好半晌,他垂头丧气的瘫在座榻上,目光有些呆滞。

    “事已至此,只请先生能挽救我父子于艰危啊!”

    韦子春摇了摇头。

    “韦某受永王大恩,自然会以死报之,现在朝廷在江南已然成势,再想改变已经难上加难。”

    李偒像被烧红了的炭火烫到屁股一样 ,腾的一下跳了起来。

    “难道,难道一丁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韦子春默不作声,但这无声的回答已经足够了,李偒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他不想死,他不想从此遗臭万年,世世代代都要背着叛逆的骂名,他还想做太子,然后再做天子呢……可到了现在,所有的幻想都已经成了黄粱大梦,甚至于连这黄粱大梦的味还没闻到,就已经被残酷而冰冷的现实砸醒了!

    “不,不,一定还有办法的,摆脱先生再想一想……”

    韦子春道

    “如果薛鏐还在,或许能指挥军队挽回一些颓势……”

    薛鏐曾在陇右和安西从军十余年,后来因为得罪了长吏才离开军中,辗转至下又在叛军攻破潼关后投靠了与之有恩的李璘。只可惜,薛鏐为了李璘白白献出性命,到头换回来却是这种结果。

    韦子春实在为薛鏐觉得可悲和可惜,但这又有什么法子呢薛鏐是个有古风的义士,可永王父子却都是志大才疏又毫无担当之徒,这就是时也命也,凡人无法抗拒!

    任命的韦子春看破了结局,但他不会像季广琛那些人一样重新折木而栖。

    李偒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的大吼着。

    “还提薛鏐作甚难道是责怪本王害死了薛鏐吗”

    韦子春沉默不语,他还能说什么呢只得任凭着李偒又叫又跳,仿佛与其毫无干系一般。

    李偒闹了一阵,身体疲惫不堪,终于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口中含混不清的嘟囔着

    “这是做梦,这一定是场噩梦,赶快醒过来吧,醒过来吧……我想回长安,回长安啊……”

    霎时间,只见李偒的脸上已经沾满了鼻涕眼泪流,哭的就像个孩子一般。

    韦子春终是不忍,道

    “襄城王若想回长安,韦某也还有一策,只不知襄城王是否愿意!”

    闻言,李偒就像揪住了救命的稻草,双眼顿时一亮,整个人又从地上直了起来。

    “先生快说,我都愿意,都愿意!”

    韦子春看着李偒,一字一顿的道

    “向天子请罪!”

    一时之间,李偒竟没能反应过来。

    “向天子请罪



第六百七十七章:永王传死讯
    展开奏报,果然是关于永王李璘的消息,只是内容让高力士颇为心惊。李璘居然已经从江陵起兵南下直抵广陵,并且已经得到绝大多数江淮系军将的投效,竟渐渐有了成势的模样。他暗暗咋舌,想不到当年那个身体有缺陷的瘦弱皇子竟也有如此魄力和手段,以前还真是小看了此人。

    高力士并非糊涂人,虽然很多事他表面上装的糊涂,可心里都清楚的很。

    当初李隆基逃出长安,到达成都以后就大封诸子到各地去领兵,为了是使李氏江山不至于断绝,不论哪个儿子可以成事,这江山终究还是姓李的。不过,等道太子李亨自立为帝的消息传至成都时,李隆基依旧坚持此前分封诸子就藩的诏书,其用意也就破耐人玩味了。

    以常理揣度,但凡社稷有覆亡之危,天子当竭力扶持身为储君的太子才是,并且应该倾尽所能的为其清理掉一切障碍,这也是一个老迈而几乎失去整个天下的皇帝最后应该做的事情。只可惜,太上皇并没有这么做,甚至都没有想过为太子铺路,这当然有马嵬驿那场兵变的怨恨在作祟,而更根本的原因则是,他从来都没有信任过这个嫡子,心中所存的只有提防和忌惮。到了成都以后尤其更甚。

    太上皇一生都擅长平衡相制之术,用这种法子,他可以稳稳的控制住朝局,没有一个权臣乃至于宗亲敢于造反,如果不是出了安禄山这个异类,只怕太子依旧还是那个战战兢兢的小绵羊呢!

    可现在呢,一旦当了皇帝,便也名正言顺的与太上皇分庭抗礼了。

    高力士偷眼看了看太上皇,原本他的须发是灰多白少,现在想找出几根黑发来,却是困难极了,心中不免一阵恻然。

    说到底,太上皇把李璘封到江陵去,是对他寄予了厚望的,后来又授予其广陵大都督,以及江南四道节度使,更是希望他能据地而自重,可以由江南起兵平乱,最终以达到钳制日渐坐大的李亨。

    想想睿宗皇帝凄凉的晚景,高力士亦是亲眼所见过的,被亲生儿子夺权幽禁,郁郁而死,太上皇不肯轻易放权,他自然清楚原因所在了。

    也就是说,李璘在江南越是坐大,李亨就越不敢对太上皇有进一步的动作,甚至要主动与之妥协,以换取太上皇的支持。

    这种制衡的把戏,高力士见过太多次了,就算闭着眼睛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恭喜太上皇,永王不负众望!”

    李隆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苦笑。曾几何时,他何须如此忌惮那个绵羊一般的儿子呢现在被夺了皇位不说,还要竭尽所能的加以钳制,当真世易时移啊,许多事实难预料。

    然则,这终归是诸多坏消息里的一件好消息,李璘越是壮大,自己也就越是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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