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泡沫时代

    相比起之前站在舞台上唱歌，可以说是开启了hard模式。

    除非能拿出像样的作品来，否则的话，休想获得来自业界的认可和尊敬。

    赤松晴子知道，岩桥慎一让她自己去找一个主唱回来，就像是在向她要这个能够证明自己的“作品”。

    有渡边万由美在，跟着游刃有余的她，赤松晴子也觉得轻松。轻松之余，忽而想起昨天联谊会上认识的蒲池幸子。

    大概是因为和蒲池幸子相互分担那种不合群的感觉的时候，也让她感觉到了轻松的缘故。

    虽然，跟着渡边万由美在这样的场合当个陪衬，和在联谊会上跟蒲池幸子因为同样的不擅长应对联谊而产生的奇妙的心意相通，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

    今天想起来，赤松晴子还对蒲池幸子的声音印象深刻。

    这么会唱歌的女孩子，却选择了当模特，蒲池桑的目标是成为那种综合艺人吗才初次见面，还不是很熟，赤松晴子不便询问这样的问题。

    但是在心里想起来，还打从心里，觉得蒲池幸子的声音很好听。

    这时，工作人员过来请他们前往摄影棚就位。

    赤松晴子跟着渡边万由美起身，两个美人又一前一后，在这青和黑组成的代表阵容当中，以一种特殊的显眼状态走向摄影棚。

    “对了。”

    渡边万由美想起件事来，脚步稍微一顿，等着赤松晴子跟上来，头一偏，对她说：“今天晚上，格力高的广告开始放送了。”

    “是吗”赤松晴子反应了一下，这自然是她不能知晓的事。

    渡边万由美也并没有要得到回应的意思，不过是为了同她说起这件事而已。

    随即，两人进到摄影棚，在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

    ……

    这个夜晚，吉田美和坐在电视机前，以观众的身份看着这一期的乐队天国。

    今天有乐队的工作，结束以后，各回各家之前，中村正人首先提起来，说到格力高的广告已经开始在电视上放送了。

    在这样的事情上，中村正人要更加在意和重视。

    他就算不提，吉田美和心里也想着这件事，想着亲眼看一看搭配着自己的歌曲的广告在电视上放送。

    而中村正人提起来，不仅让吉田美和知道他记得，也知道了岩桥慎一也记得。

    三个从微末一路走到现在，终于有了起色的人，在这件事情上，有着无需多言的默契。

    回了家，吉田美和看着时间，准时把电视换到朝日电视台。平时作为普通观众的时候，看到尽兴处，会觉得广告烦，没想到还有期待广告放送的那一天。

    吉田美和想到这件事，自己一个人笑了起来。

    被格力高选中来拍摄这条广告的演员是宫泽理惠，十一岁就以模特身份出道的宫泽理惠，一直以来都备受广告商青睐，去年凭借一支为三井不动产拍摄的广告，名气大涨。

    现在刚十五岁，就已经是电视里的熟脸，广告商的宠儿了。

    这样的人生，简直像是摁了加速键。

    再熟悉不过的节目流程，吉田美和看得津津有味，跟平时不太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以前看这档节目，是喜欢看节目本身，而从今天开始的一段时间里，她连节目的广告都喜欢。

    ……

    去年，身穿水手服的宫泽理惠知名度大增，这次在格力高广告里，她又一次穿上水手服——只不过不是去年的藏青色，而是跟夏天很相配的蓝白水手服。

    十五岁的少女，在广告里扮演情窦初开的女学生，婴儿肥的脸颊少女气息爆棚。

    岩桥慎一在电视机前，看到这样的宫泽理惠，由衷感慨果真是现在最耀眼的十五岁……十五岁就能出落成这样，简直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典范。

    话说回来，想当初给ae的深津绘里录试唱带的时候，还会因为少女只有十几岁的年纪意外一把，事到如今，也早已经习惯了曰本人这个“出名要趁早”的艺能界，对十五岁的广告演员也见怪不怪了。

    广告里，伴随着《好开心！好快乐！好喜欢！》的背景音乐，扮演女学生的宫泽理惠从包里拿出了格力高百奇，和扮演男学生的演员高高兴兴分享着。

    青春气息扑面而来，气质纯真的宫泽理惠，还有看上去清爽腼腆的男学生，给人一种“青春真好”的感觉。

    比起已经出道好几年的“前辈”宫泽理惠，男学生大概还是新人，跟宫泽理惠在广告里对戏，显得要略逊她一筹。

    但是，因为整个广告当中，宫泽理惠扮演的是进取的那一方，男学生的青涩反而有种恰到好处的感觉。

    广告播送的时候，电视右下角有一行字，标注出了广告曲的歌名：《好开心！好快乐！好喜欢！》。

    这就是乐队出道单曲的最大宣传了。

    单曲正式发行是在四天后，铺货则要更早一些，现在广告开始播送的同时，就已经有唱片店陆续在上架了。

    说是哪一天正式发行，又不像是游戏那样，只要动动手指分配下去就可以。关东关西和东海的繁华地方，提早就能进行铺货，而偏远城市的乡下，则要比正式发行的时间晚一些。

    要是到了石垣岛或者北海道最北边的小地方，想买唱片还得提前一个月预定。

    唱片要有制作方，要有发行方，还要有销售方。

    规模小的唱片公司，没有自己的发行网，还要委托大发行公司代理发行，当然，对cbs索尼来说，只有他们代理别人的份儿。

    有乐队天国冠军这个身份加成，唱片店对乐队的销售前景还算看好，因此各地送过来的订单数量也可观，再加上cbs索尼本身也寄予厚望，又综合了在他们之前出道的beg的成绩走势，乐队的出道单曲，各种媒介加起来，手笔相当大的一口气印刷了五万张，一半压在库房，另一半铺货出去。

    这年头唱片市场不景气，五万张的首印给新人乐队，已经是高看一眼的证明。

    而两周后紧跟着发行的出道专辑，同样备货了五万张。

    作为出道专辑，为了打出名气，专辑名字使用了乐队的同名《drearue》，并且在里面附带了全国巡回演出的场次表。

    都是学校礼堂或者市民文化馆之类只能容纳两三百人的小场馆，也并不是四十七个都道府县全部都逛一圈，只选了比较大的城市。

    不仅如此，cbs索尼还有心，跟美和酱读过的初中商谈，征得同意使用他们的礼堂演出衣锦还乡肯定算不上，但至少对美和酱来说，是她当初毅然决然离开北海道到东京来追寻唱歌梦想的一个回响。

    证据就是，确定了这个场次以后，她立刻打电话给北海道的朋友，和她们说了这件事，并且还兴冲冲的对岩桥慎一和中村正人宣布，朋友们会在当地为乐队宣传。

    向着梦想往前走的每一步，都能让她欢欣雀跃。

    和这样的人共事，不论何时都充满干劲儿。

    电视里，格力高的广告之后，又接了好几支广告，之后，转回节目，下一支登场的，是名叫theplease的乐队。

    演出刚开了个头，岩桥慎一就看出来，这支乐队是那种所谓的老油条，一丝“业余”的感觉都没有，倒是很有点专业的派头。

    技术有余，但是却被打磨的有点过分，发散出的光芒，像是被抛光板抛出来的。

    这样的乐队红不起来，或者说是不能长红的。

    岩桥慎一心想，就算他们发出光芒来，也是那种一擦就掉的光，不能持久。赢一场或许能赢得了，但是，只要有下一支淳朴扎实的乐队出现，打败他们容易。

    theplease的演出结束以后，收获的评价大致是“扎实”和“无棱角”这两种，得到的分数不算低。

    节目继续往下进行，一支接一支的乐队登场，结果到最后，这支乐队也没有拿到赢一场的机会，这期的节目，最终以上一场的优胜者获得第二次连冠宣告结束。

    “本期的优胜者是获得了两连胜的bnkeyjetcity！恭喜！”

    电视画面里，伴着三宅裕司的话，节目进入到尾声。在摄影棚的欢呼声里，演职人员的名单快速滚动过去。

    岩桥慎一关了电视。

    隔天周末，约了跟渡边万由美一块儿吃饭。饭桌上，她说起来晚上有个应酬，“要到铃木桑家里去拜访，铃木桑以前和父亲共事过，不好空手登门……”

    语气一顿，邀请道：“等下你有安排吗慎一君。”

    “该不会是要我和你去选礼物吧”岩桥慎一看看她的脸，猜出她要说什么。

    渡边万由美完全没有被看穿的心虚，坦然自若，问道：“行吗”

    “我这蹩脚徒弟的眼光，也没什么值得参考的吧”岩桥慎一自己吐槽自己一句，想了想，还是说道：“不过，要是‘渡边老师’特别补课的话，倒是很乐意上。”

    渡边万由美的笑点就长在这个“渡边老师”上面。




382. 与众不同
    午后，渡边老师带着她的蹩脚学生，两人放下书本，走出课堂，前往银座教学实践基地，开展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教学活动。

    ……好吧，就是一起去银座的百货公司，商量着要买什么礼物去拜访那位铃木桑而已。

    要去这样的场合，在挑选礼物方面，其实自有章程可循，也用不着什么别致的东西，说是叫上岩桥慎一，比起让他当参谋，倒不如说是叫上他两个人一起选比较热闹。

    顺便还能再聊聊天，公事私事说点有的没的。

    “昨天，我去了森桑家，探望昌子桑。”一开始逛街，渡边万由美脚步也轻快，说的话题也轻松了。逛街这件事的魔力真是不可思议。

    “那两位的公子出生也有段日子了。”相比之下，陪着逛街的岩桥慎一，就有点心不在焉。看来，加在他身上的应该是debuff。

    今年四月，森进一和森昌子夫妇两人的长子出生，还给岩桥慎一寄了明信片，看来是对他这个曾经的经纪人还记在心上。

    虽说如此，要是他已经娶了老婆，有太太外交出动那还另当别论。但是现在，以他和森进一的关系，还没能够到去登门探望他刚生完孩子的太太的程度。

    因而，收到消息以后，岩桥慎一买了礼物，连同祝贺的卡片一起寄了过去。

    “听昌子桑说，孩子的名字叫贵宽。”

    渡边万由美跟岩桥慎一说，“我在昌子桑那里，还闹了个笑话。”

    “什么笑话”

    渡边万由美先是一笑，“我也没有经验，不知道这个月份的小婴儿应该长成什么样子。看到以后，觉得他小得可怜，还在心里想‘这么小没关系吗’，结果，昌子桑却说，他在婴儿里面算是长得快的了。”

    “这也不算是笑话，不了解而已。”岩桥慎一回道。

    渡边万由美略微点头，“不过，想一想也很不可思议。昌子桑也是第一次成为母亲吧明明是第一次当母亲，就知道了那么多。”

    “也许昌子桑最开始也像你一样，觉得孩子小得可怜。”岩桥慎一考虑了一下，说道，“因为担心，所以，私下里问过不知多少人，才知道了那么多。”

    渡边万由美听他这么说，忽然想象出一副当母亲的，每天都用手当尺子去比量沉睡中的婴儿的画面。

    这种想象力带着某种温情，她莞尔一笑，“慎一君的心也太细了。”

    “有吗”

    “一般的人，不太容易做到这么替人着想吧。”她说到这，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又提了一句，“怪不得看新人的眼光也那么准。”

    “是夸奖的话我就不客气收下了。”岩桥慎一在这些事情上倒是毫不谦虚。

    渡边万由美选好了礼物，跟岩桥慎一商量去喝茶休息一下。从杂货专柜路过，琳琅满目的东西，又吸引了渡边万由美的注意力。

    果真，不管是霸道总裁还是纯情小白兔，喜欢这种小玩意的女性，就像是喜欢宝石的龙。而权当是走迷宫的勇者多走了一小段岔路，和喜欢宝石的龙结伴而行的勇者岩桥慎一又跟着在这里驻足，闲得无聊，也跟着看起了里面售卖的礼物。

    玻璃柜里，放着样式五花八门的八音盒，他的目光走马观花，落到其中一只上面。

    于是——

    “慎一君，你买了什么”

    空手而出的渡边万由美，看着手里提着个纸袋的岩桥慎一，好奇问道。

    喜欢宝石的龙什么都没拿，反而是勇者被宝石的光芒晃花了眼。就当这是勇者的战利品、多走了一小段岔路是为了吃一颗能量果实好了。这双标的。

    算了，反正勇者自带变成龙的可能，就像是买女装的不知道是可爱的女孩子还是可爱的女装大佬一样。

    岩桥慎一告诉她，是个八音盒。

    在百货公司里的咖啡店稍作休息，岩桥慎一把八音盒从纸袋里拿出来，放到桌上。是那种常见的八音盒，胡桃木的外盒，上紧发条以后，伴随着音乐，还有跳机械舞的女孩子在镜面上旋转。

    在叮叮咚咚的音乐声里，看着面无表情跳着机械舞的女孩子，渡边万由美问他，“慎一君是为谁带的礼物吗”

    要是自己买来玩的话，好像跟他这个外表和一贯的作风有点不太搭调。

    “也算是给别人带的礼物吧。”

    “是吗”他这么说，渡边万由美就不再问下去了。

    音乐停下来，岩桥慎一取走镜面上的女孩子，捏在手里。

    “刚才在店里，刚好想起这种有女孩子在里面跳舞的八音盒，正好也有得卖，就买了。想把它拿去给负责k的山内桑看一看。”

    “嗯”这个答案，跟渡边万由美想的有点不一样。

    “你看，”他又把女孩子放回去，上紧发条。在音乐声当中，没有感情的女孩子继续跳着她没有感情的舞，“你还没在舞台上看到过这样的偶像吧”

    面无表情，不和观众有任何的沟通，伴随着音乐，跳着机械的舞蹈，要是人去模仿八音盒里的木偶，简直像是把作为“人”的鲜活一面给抽取掉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