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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鸿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阿诸

    “除去认贼作父这一点外,你就真没看上她”龚法成问道。

    “这一点就是重要的一点,根本的一点,这可是原则问题,是个人的立场问题,尽管不同于汉奸卖国贼,但此理相通。”

    龚法成说:“尤跃民未必知道他妻女所做的一切。”

    “我同意您的说法,我也不认为他知道这一切,但最起码他是教女无方。”

    “我了解他的家庭,我们当年既是同学,又是战友,还是一个部队的战友,尤跃民头参军

    走的时候,已经有了相好的了,后来被老领导看上了,尤跃民就跟家里的那位吹了,跟老领导的女儿结了婚,那个姑娘一时想不开,自杀、到上边告他,还说他是陈世美。”

    薛家良忽然说道:“我看呀,这对母女早晚得给尤书记招来麻烦。”

    “不是早晚,是早已经了。”

    “啊您的意思是说……”

    龚法成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我对这位老战友也做到仁至义尽了,一直在给他机会,不知他是觉不出来还是心存侥幸,我不能无




237、掩耳盗铃
    龚法成冲他伸了一下手:“请讲。”

    薛家良说:“这次是不是只有尤书记家属的问题,他有……吗”

    薛家良还是不敢大胆地问尤跃民的问题。

    龚法成不屑地说道:“哼,他可是没有我和曾书记的觉悟啊,有些问题他不是没有觉察,就是装聋作哑,不主动、不积极地加以制止,反而掩耳盗铃!”

    薛家良忽然想起,那天,在观看了管春山等人的忏悔录像后,来到田教授家,龚法成跟侯明说的那句话,大概意思就是:我做到仁至义尽了,接下来就看他怎么做了。这个“他”,按照当时的语境指的就是尤跃民或者是辛玉莲。

    看来,那个时候,省纪委就盯上了尤跃民,才有了后来市区区委书记的落马。有可能,这两个案子,都能牵扯上尤跃民,甚至还有薛家良不知道的案情。

    龚法成又说道:“其实,别看小然跟我有意见,那是因为她母亲以那样的一种方式走了,她在感情上接受不了,心里对我就多了怨恨和不理解,其实,她的性格非常像我,不像她的母亲,原则性非常强。”

    “是啊,公然的确是一个原则性非常强的人,从他对刘三儿的态度上就能看出这一点。淡泊,孤傲,他跟白瑞德很般配。”

    龚法成没想到薛家良说出最后一句话,就问道:“他们俩般配,是你说的,还是他们自己说的”

    薛家良说:“白瑞德的确表示过,更主要的是我也这么认为。”

    龚法成忽然不说话了。

    薛家良觉得,龚法成似乎对薛家良这话不是很赞同。

    果然,龚法成喝了一口咖啡后说道:“那个孩子也是个非常不错的孩子,除去思想意志不是太坚定外,还真没什么不良习气,自立意识也很强,即便他回来上班,私下还悄悄干着他那份第二职业,最起码说明他是个不靠父母吃饭的人,这一点说明他还是很可贵的。”

    薛家良决定为好兄弟两肋插刀,就斗胆说道:“我听出来了,您对他的评价,是褒重于贬,您说他思想意志不够坚定,指的是什么”

    龚法成说:“明摆着的吗,要么全身下海,要么彻底和商海脱离关系,全身回来上班,又想吃又怕烫的,两头扯着,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那一刻,薛家良感觉到,无论是龚法成还是曾耕田,对子女的事,还真是关心、沟通得不够,他薛家良都知道白瑞德为什么在商海和体制之间摇摆的原因,他们居然不知道。

    想到这里,薛家良说道:“据我所知,他不是意志不坚定,是不想伤了父母的心,平心而论,他是不想回来上班,可是他的妈妈坚持让他回来上班,他父亲也希望他回来上班,不希望他辞职下海,说他不是经商的料,其实我看,他具备经商的素质,由于心智的关系,可能发不了大财,因为经商的人,哪有一个不是为了利益挣得面红耳赤的人,可是他似乎不大屑于跟人挣,大多数情况都是让利,另外,也可能是家庭教育的关系,他不敢做一些违规的事,可能就发不了大财。他不放弃经商,还有一个原

    因,就是想给母亲最好的晚年生活。”

    说到这里,薛家良忽然想起白瑞德说的人生梦想,但他是不能把这个梦想说出来的,因为那有可能就是他一生的梦想。

    龚法成说:“愿望不错,但是作为男人,我说他意志不够坚定也没有错。意志,就代表了一个人将来的担当,一个人有可能做一辈子的好人,但不能说是有担当的人,担



238、反腐地图
    打开书房的灯,他坐在了这个他号称没有秘密的书房里,打开了电脑。这里,有全省范围内的一张反腐图,每次,他都会对着这张图深思,他不希望看到这里的战果,他希望这张图上,永远不要再出现新的目标,然而,总是事与愿违。

    他看了看桌上那部红色电话机,他知道,天亮后,他就会通过这部红色的电话机,发出几道秘密指令,届时,就会有人深陷囫囵。他知道,每当一个战役由隐秘走向公开的时候,他的心情都会十分沉重和复杂,但是没有办法,这是他的职责。

    晚上,他在曾耕田的带来下,跟省委第一书记汇报了青州的情况,也汇报了提前拟好的行动方案,得到了省委第一书记的支持,等同于拿到了尚方宝剑。他的心里有了底。

    只是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总是闪出一个扎着两根羊角辫的小姑娘,手里举着两根冰棍,满脸是汗地奔跑在杨树掩映下的小巷子里,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叫着:“法成哥,法成哥,你等等,等等我,冰棍快化了……”

    这是少年时他经常听到的声音,她为了让他带她玩,总是给他买一根冰棍,这样举着,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这个声音和影像,几乎陪伴他们走过了所有的少年时光。

    后来,他的父亲被打倒,回到老家被监督改造,他也在家乡县城的一所高中上学,后来,从学校报名参军了。

    说来也巧,他的高中同学尤跃民也参军跟他一个连队。尤跃民根红苗正,比他早两年提干,早两年转业。

    他转业的时候,最先被分到了国安局,后又被调到省委,当了一名普通的纪检干部,而尤跃民此时已经是省政府秘书科的科长了,而她,也成为省政府的一名机要秘书。

    由于性格使然,他的仕途并不顺利,而尤跃民则是春风得意,步步高升,这样,她听从了父母的安排,跟尤跃民结婚了。

    结婚那天,他送给她一份新婚贺礼,是一面红色塑料框的小镜子,镜子后面是一幅图画,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在春光里嬉戏,其中一个小姑娘扎着两根羊角辫,手里拿着一个气球在奔跑,那个小姑娘像极了她。

    尽管他没明说,为什么送给她这面镜子,但他们彼此都明白,那就是这面镜子每天都会跟她见面,而后面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则象征着他们走过的无忧无虑的时光……

    跟尤跃民结婚后,她似乎并不快乐,首先是生活习惯不同,其次,就是她在心里一直苦苦想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他。

    后来,他得到了曾耕田的赏识和重用,被调到省纪委工作,一步一个脚印,从一个小干事做起,慢慢熬到了科级、处级、厅级、乃至去年升任的副部级,而这个时候的尤跃民,早已权倾一方、主政青州多年了。

    他过得一直很清贫,而尤跃民一

    直手握重权,她,也早就成为养尊处优的官太太了,后来,她自己也成为一名处级官员,他们的女儿也是一名副处级干部。

    对于女人的她,早已经功成名就,然而,岁月满足了她的一切,也带走了曾经的纯真,权力和贪欲包围着她。其实,她的问



239、市委书记的妻女被带走调查
    女儿的眼泪几乎淹没了龚法成的心,但是没有办法,他除去给女儿讲道理、安慰女儿之外,别无他法。那一次,他破例用自己的公车,将女儿从北戴河送到了学校,在他的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

    后来,妻子在狱中,以那样一种方式离开了他们父女,女儿更加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救妈妈,你完全可以救她是不是难道你的工作就是处理人不能挽救人吗……”

    他无法跟女儿解释清这一切,他忙于工作,跟家人向来是聚少离多,女儿从小就很独立,他亏欠她们娘俩太多、太多了……

    谁也没想到,他家经历的遭遇,四年后,在曾耕田家又重演了……

    两个孩子,对父亲都充满了怨恨,只是表达方式不同而已。

    女儿大学毕业后,拒绝他给安排的一切工作,坚持自力更生,自谋职业,不沾他的任何光,打那以后,女儿就在外面开始租房住,偶尔回家,父女俩也是相对两无言,很少交流,跟不会跟他汇报自己的工作成就,女儿最近的情况,他还是听薛家良说的。

    因为她妈妈的事,她感觉以前活泼、快乐的女儿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独立、能干,也变得跟他越来越远,无论大小事,不用他帮一丁点的忙,哪怕有病住院,都从来不告诉他这个当爹的。

    他这几年,也在极力弥补,极力拉近跟女儿的关系,但是他感到,女儿越来越独立,越来越视他这个父亲如同虚设,这是他感到最悲哀的地方……

    一阵冷风袭来,他手里的咖啡早就变凉了,他尝了一口,太凉,没敢立刻咽下去,回到屋里,直到嘴里的咖啡不再那么凉了,他才缓缓地咽下。

    他看了看表,离天亮只有四个多小时的时间了,他知道,他将再一次成为一个女人幸福生活的终结者,这个人,同样跟他有情有义,他于心不忍,但仍然是别无选择。

    第二天,天气非常得晴朗,是这个冬天少见的好天气。

    青州市书画协会在市区文化宫举办了迎新春书法作品展的开展仪式,仪式最后一个环节,是书法家们跟市民互动,这个互动环节主要是满足现场的市民,向书法家们渴求春联的要求。

    辛玉莲作为市书画协会副会长,理所当然地参加了。但她既不是书法家,也不是画,她只是一个字画疯狂的收藏者,说她疯狂,就是见到好东西必须得到,而且跟省市书法界人士非常熟悉,之所以让她当副会长,就是因为她能给书法协会拉来众多的企业赞助。

    今天这个展览,仍然是她拉来的赞助。

    在仪式现场,她正将一位书法家现场写的春联,交到一位等候多时的老人手里,然而,就在这时,有三四个人围了过来,其中一个人跟她耳语了几句,她的脸色当时就变得惨白,呆呆地看着来人,墨迹未干的对联就从她的手里滑落下来。

    此时,在她对面,电视台的记者正扛着摄像机对着她,见她一时失态,眼睛就从寻像器中移开,不解地注视着她。

    随

    后,她便被来人轻轻搀着,簇拥着走出人群,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她没有说一句话,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带走。举办者反应过来后,迅速拨通了她的手机,呼叫铃声响了三四声后,就传来嘟嘟的忙音,随后手机关机。

    与此同时,在市卫生局办公室,尤辛正在接电话,门突然被推开,进来两男两女四个年轻人。她以为是下边卫生



240、有人度日如年
    事实上,这些日子,李克群一点都不好过,可以说在这里度日如年。

    由于薛家良拒绝了尤家的美意,尤辛见跟薛家良姻缘无望,对李克群就开始恶语相加,同一办公室的人也开始挤兑他,他就跟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整天战战兢兢,对任何人都满脸陪笑,唯恐一言不慎死无葬身之地。

    他开始后悔,后悔和尤辛做这样的交易,以至于妹妹和继父都不再理他,就连妈妈都不许他在登门,他正想着准备年后辞职,调他来市局上班,尤辛就留了一手,没有将他的关系办过来,他只是属于借调。他这几天已经想好过年后就不再来了,想在年前辞职,还回平水县工作,不想这个时候尤辛就出事了,连市委书记的女儿都有人敢抓,可想而知他今后在这里的境遇该会糟到什么地步。

    想到这里,他赶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往外看了看,人们都站在门口的平台上议论纷纷,他不敢现在出去,等门口的人群散开后,他夹起包,悄悄地溜出了局大门,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直奔城外奔去。

    此时,青州市委书记尤跃民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女儿被省纪委的人带走了,他立刻火冒三丈,省纪委也太不拿他这个土地爷当神仙了,公然在他鼻子底下把他女儿抓走,连招呼都不打。

    拿起电话,就给省纪委书记龚法成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了,传来老朋友一贯低沉有力的声音:“哪位”

    尤跃民气急败坏地开口大叫:“龚法成,你装什么蒜你手机里明明有我的电话,还装不知道!我问你,你们抓我女儿干嘛她只是卫生局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龚法成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正式通知你,辛玉莲和尤辛涉嫌收受贿赂,已经被专案组控制并传唤接受调查。”

    “啥,收受贿赂你是不是欲加之罪我知道你早就想搞我,为的报当年的仇,你把老婆送进了监狱,落个家破人亡的地步,是不是也不想让我过好,就想方设法搞我,搞不倒我就搞我的老婆和女儿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尤跃民说完后,没听到龚法成说话,他就大声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此时,他当然不知道龚法成正和曾耕田在一起,更不知道龚法成提前打开了手机上的免提键。

    这时,话筒里传来一个声音,只是这个声音不是龚法成的,而是省委副书记曾耕田的声音:“尤跃民,你大喊大叫的像什么话怎么一点党性原则都不讲!我告诉你,你这样大呼小叫的对案件调查一点帮助都没有,对当事人更没有帮助!你该是了解我们办案程序的,如果一点证据都没有,专案组能把她们带走吗!我希望你端正态度,积极配合纪委调查取证,你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我马上请示省委,请你回避!”

    尤跃民当然知道“回避”两字意味着什么,他怪自己不冷静,上了龚法成的当,也怪自己太冲动,这个时候跟他较什么劲

    他的嚣张气焰立刻降了下来,赶紧说道:“您批评得对,我是欠冷静,请求省委处分我。我向省委保证,一定积极协助、配合专案组的调查工作。另外,请您转告法成,我给他道歉,对

    不起,我刚才太不冷静了……”

    这时,话筒里突然传来龚法成冷冷的声音:“你知道怎么做就是了,道歉就不必了。”

    挂了电话后,尤跃民一屁股瘫在了沙发上,额头就冒出了汗……

    薛家良得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是上午快下班的时候了。

    他负责的这个小组,由于来了白瑞德这个新成员,刚开完小组会议,重新进行了分工,这时就接到了侯明的电话。

     



241、深深的遗憾
    白瑞德梗着脖子说道:“薛家良,你可是犯规了!不许打探消息,这是咱们进专案组第一天就被告知的纪律,你身为一级党委的纪检书记,目前又被借调到省纪委工作,难道要知错犯错吗”

    薛家良笑了,说道:“少给我上纲上线的,我现在不在专案组,你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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