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崛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朱郎才尽
“五姐夫,救命啊......”熊孩子求生欲很强,一边喊着救命一边向朱平安身后躲。
虽然熊孩子睿哥儿有些时候确实让人忍不住想要拿手脚或者戒尺、藤条之类的对他摩擦几下,不过这次临淮侯李庭竹摩擦的有些重了吧。
所以,朱平安一边伸着胳膊护住熊孩子,一边为熊孩子向临淮侯李庭竹求情道,“伯父手下留情,睿哥儿年纪还小,有些时候不懂事,小惩即可。我看他也知道错了,伯父这次就且放过睿哥儿这一回吧。”
估计熊孩子犯的错误不小,虽然朱平安求情了,但是临淮侯李庭竹并没有放下藤条的意思,站在朱平安身前,一手将藤条缠在手掌上,气喘吁吁的说道,“子厚,你不知道这小子成天不学无术,整天就知道吃吃吃、睡睡睡、玩玩玩,重金聘请的西席先生都被气走三个了......你看看他,学问一点都没有见长,这体重蹭蹭蹭往上涨......”
“咳咳,伯父....”朱平安正要再劝临淮侯李庭竹,就听到熊孩子在身后嘟囔开了,“爹,我这才胖到哪儿啊,跟爹你比差远了......”
熊孩子的这一席话,再一次成功的将临淮侯李庭竹给气的失控暴走了,那架势若不是朱平安护住,临淮侯都能将熊孩子吊起来抽打......
“咳咳,伯父,睿哥儿年纪还小,虽然贪玩了些,不过睿哥儿聪慧,慢慢教育,仍是栋梁之才......”朱平安换了一个角度,劝慰临淮侯李庭竹道。
“聪慧?!贤侄......”
临淮侯李庭竹听了朱平安的话,脸色顿时变得一脸便秘的模样,似乎隐情颇深。
朱平安见状怔了一下,虽然自己说熊孩子聪慧有点违心,不过也不至于如此吧?!
“聪慧?!唉,贤侄啊,你有所不知,我今日之所以教训这个孽子......”
临淮侯李庭竹说着情绪就上来了,手指颤抖的指着熊孩子睿哥儿。
啊哈,到重点了,朱平安洗耳恭听。
此刻,当事人熊孩子抬着一张胖脸,一脸的无辜,这模样又将临淮侯给气了一顿。
“正是因为这个孽子他着实朽木不可雕也。”临淮侯兀自气呼呼的说道。
“伯父,不至于吧?!我教过睿哥儿,他不像伯父说的这般不堪啊。”
朱平安轻声说道。
“就是,五姐夫说的对,我才不是朽木。”熊孩子睿哥儿梗着脖子道。
“你闭嘴!说你胖你就喘上了!”临淮侯气道。
熊孩子虽然听话的闭嘴了,不过那小肥脸不羁不服的四十五度仰着......
“贤侄,你还道他聪慧?!西席旬日前便已经开始给他讲解《陈情表》,今日我考较他的功课,便是开头几句,便将我气的几欲吐血......”
临淮侯李庭竹一提到考较熊孩子的功课,便忍不住对朱平安大吐苦水。
作为古汉语文学研究生,朱平安对《陈情表》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三国两晋时期文学家李密写给晋武帝的奏章,言辞恳恳,一片真情,字字可见孝心,此文被认定为中国文学史上抒情文的代表作之一。正如《鹿鼎记》有“平生不见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这样的赞誉,《陈情表》也有“读诸葛亮《出师表》不流泪不忠,读李密《陈情表》不流泪者不孝”的赞誉。以教学《陈情表》来培养孩子的孝心,实乃不二之选。
估计临淮侯考较熊孩子的功课,一方面是看他对课业的掌握程度,另一方面就是想看看熊孩子学了《陈情表》后,孝道这方面是否有所精进。
看样子,临淮侯不止是失望那么简单,朱平安见状心中有所了然。
“我考较他‘生孩六月,慈父见背’和解?贤侄,你知道他怎么回的?!”
临淮侯李庭竹情绪有些激动的对朱平安说道,估计当时熊孩子解释的实在是太离谱了,以至于他现在提到这一句,情绪依旧难以控制。
朱平安抬头看向熊孩子。
“这句话是说‘我生下来六个月,我慈祥的爹就去世了’,我还写出来了呢。”
熊孩子抬起一张肥脸回道,脸上的自信溢于言表。
这一句话没什么难度,熊孩子翻译的没毛病啊,还算蛮到位的啊。
朱平安闻言不解的看向临淮侯。
“你还有脸说!子厚,你看看他写的......”
临淮侯李庭竹激动的将桌上的宣纸拿起来,指着上面的字对朱平安说道。
这么生气,熊孩子写的什么?!
朱平安好奇的将目光看向宣纸,只一眼,差点没被一口口水给呛死在当场。
只见宣纸上,白纸黑字的写着:“我生下来六个月,我慈祥的父亲就去势了......”
去“势”?!
你特娘的还真是个人才啊,直接将你爹给安排到宫里当太监去了.......
朱平安这才明白,怪不得临淮侯如此激动,如此生气,如此失控。
原本是想看你功课如何,孝心如何,结果你不仅笔误,还将亲爹将你爹的安排的明明白白——去势进宫了。
临淮侯如何能不生气!
寒门崛起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秀人,你特娘的坐下
“咳咳,这个笔误是有点过分哈......”朱平安将目光从宣纸上挪开,咳嗽了一声说道。
“势”和“世”两字差别不是一般的大,如果是“势”字不会写,或者笔误写成了“世”字,也情有可原,可是将“世”字误写为“势”,这个笔误就有些过分了,甚至,朱平安都怀疑熊孩子是不是故意的......
“贤侄,何止是过分那么简单,你说他有多不学无术才会笔误到这种地步!”临淮侯情绪兀自难以平静。
“咳咳,一时马虎,以后就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朱平安底气不足的替熊孩子辩解了一句。
“如果说这一句是一时马虎,那下一句呢,我考较他‘行年四岁,舅夺母志’,你知道他是怎么解释的?!”临淮侯提到这一句,情绪更激动了,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似乎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炸了一样。
呃!
临淮侯此刻的模样比方才还要激动数倍不止,朱平安顿时有些好奇了。熊孩子是怎么翻译的?!
“这一句,我觉的我解的很好啊。”熊孩子抬起肥脸,自信丝毫不减。
自信这一块,熊孩子从来都拿捏的死死的,无有出其右者!
临淮侯那边要爆炸,朱平安在临淮侯爆炸前问熊孩子,“睿哥儿,你是怎么解释的?”
“这一句也不难啊。‘行年四岁,舅夺母志’说的是‘我长到四岁的时候,舅舅夺取了母亲的贞操’......”熊孩子抬着肥脸,自信的解释道。
我嘞个凸(艹皿艹)啊!
“行年四岁,舅夺母志”说的是“我长到四岁的时候,舅舅夺取了母亲的贞操”?!!
噗!
朱平安听了熊孩子的解释,当场就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你特娘的已经不是人才这么简单啊,你是秀儿,天秀、***、蒂花之秀、造化钟神秀都不如你秀啊,......
朱平安目瞪口呆的看着熊孩子睿哥儿,一脸大写的卧槽和佩服......
继安排了你的老父亲去势进宫之后,你又将你老母亲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朱平安此刻有些心疼临淮侯李庭竹,满怀憧憬的检查儿子的功课,希望看到儿子在功课和孝道方面双优秀,结果儿子不仅功课差到扶墙,孝道方面更是令人吐血,安排完老父亲去势进宫,又安排舅夺母贞......
好好的一个《陈情表》,愣是被你给解释成了集宫斗、人性、伦理于一体的狗血剧......
朱平安看了眼临淮侯,又看了眼熊孩子,亲生的啊,在这种情况下,临淮侯都没有将熊孩子给揍死,充分说明了熊孩子是亲生的啊。
“我让你‘舅夺母志’......”临淮侯终于爆炸了,他此刻违背了物理原则,他肥胖的身躯做出了飘逸的动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熊孩子从朱平安身后拽了出来,一把按倒在椅子上,对着屁股就是一巴掌。
嗷......熊孩子的声音传的老远......
朱平安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熊孩子从临淮侯的熊掌下解救了下来。
“咳咳,伯父,睿哥儿近来可能上课有些不专心,他......他以前的功课应该不错的。”
朱平安找了个理由安抚住了临淮侯。
“呜呜,我以前学的老好了,绝对不像这破《陈情表》这样拉稀......”熊孩子哼唧了两声,又将脑袋瓜子给四十五度抬起来了,那股熟悉的迷之自信又回到了他的肥脸上。
秀儿,你坐下!
朱平安见熊孩子这副德行,不由捂脸,我只是随口说说,给你找个台阶下而已,不是让你站起来!还特么踩桌子上站起来!“以前学的老好了,不像《陈情表》这样拉稀......”你的词还特么挺多......
果然!
听到熊孩子这般自信的表情,临淮侯就像是被吸引了仇恨的野怪一样将目光看向了熊孩子,起了考较之心,随手将藤条像马鞭一样缠在手上,走到书架上,随手抽出了一卷书册,随手翻开了一页,随手指着其中一句,对熊孩子说道,“好,你不是说你以前学的老好了吗,你不是说不像《陈情表》这样拉稀吗,那你给我讲下此句和解?”
“解就解,你就看好吧。”熊孩子的自信从来不缺,也从来不虚。
熊孩子睿哥儿将目光看向临淮侯指的那一句,朱平安也将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临淮侯指的正是:他日,驴一鸣,虎大骇。
只看了此句,朱平安便知这是出自唐宋八大家之一柳宗元的《黔之驴》一篇,大名鼎鼎的“黔驴技穷”一成语便是出自于此章之中。
“他日,驴一鸣,虎大骇”。这一句很简单,可以说一点也没有难度。
朱平安相信熊孩子一定可以轻松的解释出来。
嗯。
朱平安瞅了一眼临淮侯李庭竹,心里面忍不住对他伸了一个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看似是随意抽的一卷书,随意选的一页,随意挑的一句,其实还是很有讲究的,特意选了这么一个简单的。
力度这一块,临淮侯拿捏的死死的。
不错,台阶有了,下一步,熊孩子解释出来,双方就可以借坡下驴了。
“此句何解,速速解之。”临淮侯点了点这一句,催促熊孩子道。
你可快点吧,我和子厚还有正经事要谈......这是临淮侯的心里话。
“睿哥儿,解吧,我相信你可以的。”朱平安微微笑了笑,再度端起茶杯。
“咳咳,这一句很简单,你们听好了。”熊孩子清了清嗓子,一脸的自信,气势如虹,背着手大声的解释道,“‘他日,驴一鸣,虎大骇’这一句的意思是‘他一曰,驴就叫,老虎吓了一大跳’......”
噗!
朱平安才喝了一口茶就又全都喷了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熊孩子,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一曰,驴就叫,老虎吓了一大跳......柳宗元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秀人,你特娘的坐下!
不!
趴下!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啊,你愣是给开起车来了!还特么上来就急转弯!
“贤侄,你不要拦我,我要打死这个不学无术、满脑子污浊的孽子,省的他以后出去丢人现眼,我们老李家时代勋贵,代代为国尽忠,我们丢不起这个人......”这一刻,临淮侯李庭竹的咆哮几乎能掀翻了房顶......
寒门崛起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如此昂扬少年
书房内一切都回归了平静之后,临淮侯李庭竹与朱平安对坐而谈。
“什么,子厚你竟然接了江浙按察司的兵备之事?!唉,晚了啊。我本来是想专门叮嘱你,不要接‘兵备’这个烂摊子的。江浙、福建、广东还有山东,这些沿海按察司的兵备之事,那都是一个个深不见底的黑坑啊。”
当临淮侯李庭竹得知朱平安接了江浙按察司的兵备之事后,忍不住扼腕长叹。
“且不说别的,这倭患日炽,兵事凶险啊。唉,还记得当年在京城与贤侄聊东南倭患,我当时还觉得只需招安或诱杀汪直,东南倭患指日可定,唉,当初太一厢情愿了,无论招安还是诱杀,都太不现实了。如今,倭患如烈火烹油,已然沸腾矣,整个东南沿海倭患层出不穷,猖獗到不可想象。倭寇骁勇善战,又阴险狡诈,卫所军触之,往往被打的丢盔弃甲。贤侄你提领江浙按察司兵备,提领的都是民兵,比卫所军还不如,你带民兵去打倭寇,这不是送死吗?!姝儿还怀着身孕,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姝儿如何处之?”
临淮侯李庭竹摇头不已,对朱平安提领民兵很是不看好,担忧不已。
“还有啊,按察司原本不管兵备,只是因近来倭患严重才增设之,不仅配套粮饷不足,而且职责与卫所、新军重叠,地位颇为尴尬,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参与抗倭,侥幸打赢了,你民兵仅辅助而已,功劳基本落不到你头上。若是打输了,不好意思,分锅的时候,不会少你一口,甚至锅从天降,全扣你头上。按察司染手兵备,福建那边比江浙稍早些时日,福建按察司的兵备官员屡屡因过被贬被罚,甚至还有人被逮捕下狱的......”
“还有......”
短短的一盏茶时间内,临淮侯李庭竹给朱平安足足例举了十多个不可接受兵备的理由。
“多谢伯父挂念。”朱平安耐心的听完,拱手对临淮侯的关怀表示感谢,然后目光坚定的说道,“*******,*******!如今倭寇日益严重,沿海生灵涂炭,平安食君禄享民膏,也想尽一份力。”
“*******,*******......”临淮侯默念了一遍,抬头复杂的看向朱平安,叹了一口气,“你......唉,或许是我老了吧。”
向山而立,勇当重任......如此昂扬少年!
临淮侯心中感慨颇多,眼前这个少年当初寄居侯府,不过一举子,未过一载,便身至如今正五品提刑按察使司佥事的高位,并非侥幸使然,单是这胸襟气魄就远非自己所能比拟的!自己承蒙祖上的荣光,都是侯爵,混迹官场数十载,到现在也还只是个四品操江提督而已。
虽然看着品级比他高,但是我朝掌权的是文臣,而武官的地位比较低,别说自己这四品的操江提督了,便是三品的游击、参将还是卫所长官,在同品级甚至低几个品级的文官面前,这腰啊都直不起来,更有甚者,还要下跪呢,以至于有的武官在低几品的文官面前都要自称“门下走狗”呢。自己和子厚,若是无这层亲戚关系,自己这个四品提督遇到子厚这个五品提刑按察司佥事都要先行礼呢。
“伯父宝刀不老,伯父于应天提督操江,领上、下江防事,不避刀兵,甘当重任,驱逐倭寇。平安提领江浙按察司兵备,亦是向伯父学习。”
朱平安称赞临淮侯敢当重任,给他戴了一顶高帽。
闻言,李庭竹老脸微微有些红。当初他是觉的江南倭患不过是小打小闹、很快就能轻松平定了,他才前来上任的......并没有这么伟大......
“近来,伯父任上,情况如何?”朱平安好奇的问道。
“唉,一言难尽啊。水军兵备废弛,战船荒废,十不存三,若遇小队倭寇小船数艘,我水军尚可驱之;若是遇到大队倭寇,则力有不逮......”
临淮侯缓缓开口,老脸更红了。
朱平安闻言,不由扯了扯嘴角,看来这水军荒废的程度比卫所还甚啊。
其实水军很重要的!如果水军强大,比如有三宝太监下西洋时一半甚至三成的实力,都能在海上将倭寇消灭殆尽,倭寇压根就不敢来大明,来也上不了大明的岸。退一万步,即便水军不能强大到御倭于海上,可是与陆军卫所配合,水陆夹击倭寇,也能事半功倍啊。
不过历来封建时代,都是陆军主义,不重视水军,陆军的地位重于水军。
水军荒废,虽然可叹可悲,但也在情理之中了。
“伯父,水军战船荒废程度若何?”
朱平安清楚水军的重要性,不忍看到水军荒废,发挥不了它的价值。
“提督操江,领上、下江防事,原额有兵船四百艘。不过,前任操江提督史潘珎在任时为了节省军费,奏减其半。我上任时,朝廷准奏,裁减了两百艘,只余下二百艘。咳咳,由于近期明廷罢巡视大臣不设,中外不敢言海禁事,海防废弛,我操江提督水军也不免受影响,受损的战船不能及时得到修补,以至于目前可用战船勉强只余不足百艘而已。”
临淮侯李庭竹有些尴尬的回道。
也就是说水军的战船只剩下不足四分之一而已,这还只是战船,水军呢?!目前吃空饷、训练废弛、兵备不足等情况在明军中不是什么秘密。估计临淮侯麾下的水军战力能保留下来原本二成就不错了。
所以说,临淮侯麾下的水军只能乘战船驱逐几艘破木船而已,再多点就不行了。
“伯父,近来倭寇日炽,连连袭扰东南,如此百艘兵船,如何足用。伯父何不上疏圣上,请求增造战船,至少恢复旧额,以便驱逐倭寇,发挥水军作用。”朱平安斟酌了一下,向临淮侯李庭竹谏言道。
“贤侄,圣上年前才准奏减半战船,我此时上疏谏言增设战船,这不是与圣上背道而驰吗?使不得,使不得......”临淮侯李庭竹摇了摇头。
“伯父,此一时彼一时,形势异也。圣上同意史操江奏请裁减战船时倭患尚有所控制。如今倭寇贼首汪直请求通商不成,纵倭劫掠东南,倭寇已然失控,倭患日炽,倭寇日益猖獗,其侵扰沿海次数之多、程度之烈、规模之大、地域之广,其他时期的倭患根本无法往其项背。此时奏请圣上增设兵船,恢复旧额,料想圣上必能同意。如此一来,不仅伯父水军实力大增,可以在御倭中发挥更大的作用,于伯父个人而言也是大有裨益,所谓‘在其位,谋其政,行其权,尽其责’也,不仅彰显伯父职责功绩,也可以得闻圣听......”朱平安耐心的解释道。
临淮侯闻言有所意动,不过犹豫再三,还是摇了摇头,“贤侄,还是算了。毕竟圣上才裁减兵船,此刻上疏还是不妥,别触了圣上的霉头......”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朱平安知道临淮侯此刻的心态,知道多说无益,便不再多说了。
寒门崛起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滴水之恩,当用拳相报
从家事到国事,从政务到军伍,朱平安与临淮侯李庭竹在书房聊了许久,一直聊到了中午,临淮侯留朱平安在府内用午膳,朱平安推辞不过只好接受。
饭桌琳琅满目摆了一桌山珍海味,鱼翅燕窝、鲍鱼海参这类食材无一缺席,突出了一个豪奢,比江浙提刑按察司组织的接风宴丰盛百倍不止。
不过,说实话,朱平安吃起来,却觉得不如昨日的接风宴吃的香甜。
偌大的一席,桌上就坐了三个人,临淮侯李庭竹、朱平安以及熊孩子。
熊孩子刚被临淮侯教训过,手上缠着绷带,有一个侍女专门服侍他用膳。
“五姐夫,你来的真不巧,你要是早来几天,就能参加我爹娶姨娘的酒宴了。”饭桌上熊孩子在侍女的服侍下啃了一个鸡腿后,一脸天真无邪的对朱平安说道。
哗啦!
熊孩子开口时,临淮侯李庭竹正端着酒杯劝酒朱平安,熊孩子这边话音刚落,临淮侯端着酒杯的手一个哆嗦,酒杯酒哗啦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临淮侯当然要紧张了,在外任期间迎娶当地的女子为妻妾,这可是明令禁止的事情,一旦发现查证属实,这可是要挨板子丢官职的大罪。
“孽子!胡说什么!”临淮侯用力的瞪了熊孩子睿哥儿一眼,然后紧张不已的扭头对朱平安解释道,“咳咳咳,小孩子不懂事。贤侄不要听这个孽子胡说,哪里是娶姨娘,只是给睿哥儿请了一个奶妈而已。”
给睿哥儿请的奶妈?!朱平安闻言,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睿哥儿都多大了,早就断奶了,你说你给他请的奶妈,你这解释的也太牵强了吧。果然,再好的政策,执行起来总是会被人钻各种各样的空子。
“给我请的奶妈,还是给爹请的奶妈啊?她晚上咋睡在爹的房间呀......”
熊孩子睿哥儿抬着小肥脸,眯着小眼睛,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临淮侯问道。
临淮侯涨红了脸,一脸慈祥的看着熊孩子,声音从齿缝里溢出来,“当然是给你请的奶妈了。。”
“那......”熊孩子还要再说什么,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临淮侯给打断了。
“食不言,寝不语!平时怎么教你的!”临淮侯用力的瞪了熊孩子一眼,一只熊掌一样的手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摆出了一张铁面无私老严亲的面孔。
“咳咳,贤侄,咱们喝酒,喝酒。不要听这个孽子胡说啊,只是请的一个奶妈而已,不是什么姨娘。”
教训了熊孩子后,临淮侯一脸尴尬的端起酒杯,再次给朱平安强调道。
“不让我说话,你自己还说,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熊孩子见状,鼓着一张肥脸怨念很深的在一旁小声嘟囔,不过虽然熊孩子声音小,但是奈何距离近啊,朱平安和临淮侯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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