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黄石翁
实际上,不仅仅是罗恒,就是上林村三个秀才,张树,林昌和罗智都把罗信摆在了和他们同等的位置。虽然他们三个,一个是罗信的义父,一个是罗信的启蒙老师,一个是罗信的叔叔,都是罗信的长辈,但是文人骨子里的东西让他们认为哪怕是晚辈在学问上达到了和他们同样的境界,那么最起码在学问上他们就是同一阶层的人。
所以上林村所有的村民都意识到,从此之后在上林村又多了一个令他们仰望的人,罗信已经具有了和张树,林昌,罗智同等的威望。
罗智的心情很复杂,他的心中有高兴,为侄子高兴,再也没有之前对罗信的轻视。同时心中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侄子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考中秀才,如此便会和自己一起参加乡试。如果自己没有考中举人,而侄子却考中,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脸以后在家里往哪放?
要知道之前他一直是罗家的骄傲,罗家只有他这一个读书人,而且还是一个秀才。在家里的地位实际上都超过了作为长子的大哥,就别说二哥罗平了。可是一想到如果自己没有考中而侄子考中了
他不敢想!
他和张树,林昌不同,这两个人年龄都已经大了,而且都已经放弃科考了。所以面对罗信没有任何不自然。他可是要和自己的侄子一起下考场的啊!
在巨大的压力之下,他那跳脱的性子都变了。异常罕见地在第二天在罗信挂牌不见客,要一心读书迎接道试之时,他也闭关读书了。
罗信闭门谢客自然不是为了读书应对道试,他现在已经不是闭门读书就能够提升学问的了。他需要出去游历,增广见闻。
他闭门谢客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要整理一些东西,写出一本或基本学术专业方面的书籍,这个想法是他在返回上林村的途中浮现出来的。而且这个念头一旦浮现出来,便如同扎根一般根深蒂固。
罗信之所以有这个想法,一方面是他需要真正士林圈内的名声来为自己未来的仕途保驾护航,另一方面也是他有这个能力。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撰写这些书籍,而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来撰写。
在嘉靖之后,虽然没有出现像朱熹和王明阳那样的开派祖师,但是却也出现了很多大儒。比如明末时期的刘宗周,清初的黄宗羲。还有明清很多的大家,甚至是民国后期的儒学大家。
更何况
在后世那个信息爆炸的年代,对于儒学的研究有着很多的新奇观点和深入的研究,也就是说罗信有着庞大的资料库,他需要的只是将这些资料整理出来,然后形成一个体系。这就相对容易了很多。
所以,罗信一回到上林村就兴致勃勃地开始了。
但是,他想的简单。当他真正开始做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首先是资料的庞大,不说后世的那些新奇的观点和深入的研究,只是整理嘉靖年后到民国之前的资料就花费罗信很大的精力。这还是在罗信大箱子里面都有着已经誊写好的资料情况下。这些资料的思想体系并不统一。总体来说是有着两个方面的体系,一个是程朱理学体系,一个是王明阳的心学体系。
再说后世信息爆炸的那个年代,也有着很多能够融合进大明这个时代的资料。但是这些资料实在是太过零碎,为诸家之言,想要把这些零碎的资料融合进一个体系。绝对是一个困苦的过程。
罗信头三天什么也没有做,他思索的只有自己撰写的书倾向那个思想体系,是程朱理学还是心学。
毫无疑问理学是符合皇帝统治天下的思想,这也是心学在嘉靖年间被打压的重要原因。但是罗信的心中却更倾向于知行合一的心学。
比如刘宗周在年轻的时候是理学的簇拥者,但是后来却变成了不遗余力宣扬心学的信徒。因为理学中知难行易的思想让读书人整日都沉醉在浮夸之中,而没有实际上的行动,比如明末的东林党,已经忘记了儒家的根本。
罗信思索了三日,他极为大胆地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那就是以理学和心学为基础,挖掘儒学的根本,去掉理学中的浮夸,也去掉心学中的虚无,将最纯粹的儒学根本撰写出来。
如此一来,难度又提高了,好在他有着庞大的资料库,在那个大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他誊写的资料。而且都是经典的资料,是历史上大儒所写的经典文章,他现在第一步要做的就筛选,而且是粗略的筛选。
然后他又开始重读粗略筛选出来的书,拿着鹅毛笔将书中认为是浮夸和虚无的地方圈起来,这便是细选了,在的时候,如果有新的感悟,就写在纸张上。
所以在桌子上那十几张之上根本就不是罗信要撰写的书,只是一些他心中的感悟。到如今只是细选的工作都没有结束。此时罗信的心已经沉静了下来,他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旷世日久的工作。
近一个月的时间,罗信还没有将箱子内的书籍重新读完,就更不用说是细选了。而且罗信读得很慢,他发现把这些后世的经典文章当作资料库来筛选的时候,和平时读书的感觉完全不同。这是一个去腐存精过程,也是一个形成自己的思想体系的过程,所以思考的更多,得到的也更多,竟然让他久已没有提升的学问又有着提升,而且这种提升是思想体系的提升,是境界的提升。
发现了这个情况之后,罗信读得就更慢了,思虑的时间也就是更长了,往往是读两页就要思索很长时间,如此他的进程就更慢了,但是罗信却完全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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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境界的提升:
第二百六十一章 再往晋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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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
罗信坐在那里,眼睛虽然看着书,但是却已经神游天外,遨游在心学和理学思想体系的碰撞之中。
老爷来了。
书房外间传来了鲁大庆的声音,但是书房内的罗信却完全没有听到。门被轻轻地推开,罗平走了进来,看到罗信神游天外的模样,脸上不由现出了担心,紧走两步来到了罗信的跟前唤道:
信儿,信儿
罗信那无神的眼神生动了起来,但是依旧有些茫然地望着罗平,半响才反应了过来。
爹!
信儿,你怎么了?罗平的脸上充满了担心。
我没怎么啊?怎么了?罗信的脸上充满了茫然。
你刚才好像失了魂一般。罗平见到此时的罗信已经恢复了平常,紧张的神色放松了下来。
哦罗信闻言哑然失笑:我只是在思考一些东西。爹,我没事。
没事就好!罗平的脸上变成了讪讪的笑容道:信儿,那酒已经在地下埋了几个月了,是不是可以喝了?
罗信这才知道老爹来这里是为了要酒喝,老爹这一提起酒,他才想起来自己酿酒的目的,这些日子完全沉浸在学问之中,竟然把拜访知府孙继先的事情给忘记了。
琢磨着如今已经是五月了,距离六月的道试也不远了,也应该去拜访一下知府大人了。该试探的终归要试探,赶早不赶晚。
而且
历史上北方战事虽然是在八月,但是谁知道现在安不安全,阿拉坦汗会不会提前开启战事,毕竟自己都能够穿越过来,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够改变?
还是搬到县城去住吧。
罗信心中有了主意,便道:爹,我们回县城。把那些酒也挖出来带到县城埋起来。
好,给我一大坛。
行,爹想喝,到时候我们再酿就是了。
这样好。呵呵罗平开心地笑了起来。
第二日。
罗信一家便回到了县城的宅子,当天晚上罗信带着三小坛酒来到了老师陆庭芳家,送给了陆庭芳和陆庭江兄弟二人各自一坛,将第三坛酒当晚就喝掉了,喝得陆庭芳兄弟二人大呼过瘾。一直逼问罗信这酒从哪里来的。罗信对自己的老师自然也没有隐瞒,陆庭芳和陆庭江听完,相互对视了一眼,默然不语,那陆庭江更是叹息了一声,满脸的遗憾。
怎么了?罗信不解地望着两个人,陆庭江再次叹息了一声道:这是一个暴富的好生意啊,可惜做不了,也不敢做。
罗信也默然,这件事情他早就想到了。不过他的心中却没有什么遗憾,一方面他志不在此,另一方面他认为以后有的是机会。
信儿。陆庭芳突然开口道:如果孙继先问起你这酒的来历,你如何说?
偶然从一个陌生老道那里得到的。罗信眨着眼睛笑道。
哈哈哈陆庭芳和陆庭江放声大笑。待笑声落尽,陆庭江神色认真地说道:信儿,二叔也不问你这酿酒的秘方。但是这秘方一定要好好保存,不能够让他人得到。将来你在仕途上有所建树,到那个时候我们自己做,你只管好好为官,这些事情二叔保证给你打理得妥妥当当。
听到陆庭江的话。罗信却是陷入了沉默。陆庭江见到罗信沉默不语,便以为罗信不想让他为罗信打理生意,脸上便现出了尴尬之色。而就在这个时候,罗信低声开口道:
二叔。这些日子锦衣卫有没有再找过你?
一听到锦衣卫,陆庭江的脸就是一白,摇头道:没有。信儿你?
二叔,如果锦衣卫邀请你加入,让你做锦衣卫的暗线,你一定要尽量拖延。不要轻易答应他们。最好能够拖到信儿在仕途上有所成就,那个时候也许锦衣卫便会有些顾忌。
信儿,你是说陆庭芳神色一变:锦衣卫会逼迫庭江做暗线?
很有这个可能!罗信点头道。
陆庭芳神色凝重地沉思了起来,脸色便越来越难看,有着罗信的提醒,他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而且越想这件事情越是有可能。
怎么办?一旁的陆庭江急了。
陆庭芳也紧锁着眉头,脸色充满了忧虑。罗信不想要让老师过分担心,便开口相劝道:
这只是我们自己的猜测,未必是真的。信儿争取尽早踏进官场,为二叔解困。二叔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还等着让二叔给我打理生意呢。
陆庭芳深深地望着罗信,脑海中回想起初次见到罗信的模样,不由感叹了一声道:
信儿,辛苦你了。
休息了一夜之后,罗信便骑着马带着两小坛酒向着晋阳府行去。靠中午的时分到达了晋阳府,考虑到自己和孙继先并不熟,总不能够赶着饭点儿去,便直接去了周玉的家里。
信弟,来我这里怎么还带着礼物?这是酒吗?周玉看到罗信手中拎着两个小坛子,便开着玩笑说道。
这可不是给你的,是给义父的。而且还只是一坛,另一坛是送给知府大人的。
周玉便撇了撇嘴道:知府大人会稀罕你一坛酒?而且还这么小?
义父呢?
刚回来,走,一起去吃饭。
好!
罗信先去拜见了周庭玉,然后爷三个这才来到堂屋,此时丫鬟已经将饭菜摆好,周庭玉便拿起了一个酒坛子道:
尝尝信儿带来的酒。
古代的文人没有不好酒的,他听到罗信说其中的一坛是给知府的,便料定不错。果然,喝了一口之后,周庭玉张口吐出了一口酒气,道了一声妙,神色便亢奋了起来。
信儿,这就够劲儿啊,正是我们北方人喜欢的。你这是从哪里淘换到的?
罗信也没有想过隐瞒周庭玉,否则将来自己有了机会开设酿酒作坊的时候,让周庭玉知道,反而心中有了芥蒂,便道:
义父,这酒是我自己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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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拜访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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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酿的?周庭玉父子两个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罗信,满脸的不可置信。⌒,
是!罗信含笑点头,便不再言语。
半响,周庭玉感叹地看着罗信道:信儿,这份礼送给知府大人正合适。你能够有这份心思,义父对你的仕途也不担心了。
话落,又将目光转向了周玉道:跟着信儿学着点儿,不要光读书把脑子读傻了。
周玉便脸上现出了无奈之色道:这有挨到我什么事儿了?
周庭玉便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周玉道:你知不知道这送礼也是一门学问?以信儿如今是陆翁弟子的身份,如果给知府大人送重礼,不仅会被知府大人看轻,而且还会令士林唾弃。如果送礼太轻,又会被知府大人怪罪,反而不如不去,得不偿失。
而如今信儿只是送去一坛酒,这礼物可以说是很轻,非常轻。就如同一个老友拜访朋友,或是一个晚辈去看望长辈一般。自然不会得到士林的唾弃,但是这坛酒却有正对知府大人的脾气。因为知府大人好酒,好烈酒。虽然信儿只送这么小的一坛酒,但是这坛酒却是烈酒中的极品,市面上根本就见不到。
如此正应了物以稀为贵这句话,这一坛酒对不好烈酒的人就是极为平常而廉价的礼物,但是对于知府大人来说,却是最为珍贵的礼物。
义父,您说我送这一坛酒可行?罗信望着周庭玉征询道。
可行,完全可行。这样送礼,不仅不失了读书人的风骨,反而是一件雅事。不过周庭玉顿了一下,神色认真地说道:
恐怕知府大人喝了你的酒之后,会向你再次索要。
罗信便双手一摊道:这酒只是我野外踏青的时候偶遇了一个老道,和他谈得来,是那老道送了我一坛,如今根本不知那老道去向。
哈哈哈周庭玉抬手点了点罗信。放声大笑。
关于这酒的事情,浩德你就不要向外说了。周庭玉叮咛道。
孩儿明白!周玉点头,然后转向罗信道:不过,你总不能够就给我一坛吧?
什么是给你一坛?周庭玉瞪眼道:这是信儿孝敬为父的。
你看看!周玉道:这根本就没我的份儿。
罗信便笑道:闲暇时候会再酿一些。我们自己家人总要有的喝。
哈哈哈三个人便畅快地笑了起来。
傍晚时分。
罗信拎着一小坛酒来到了孙府,还没有到孙府的门前,便看到在孙府门前有着十几辆车轿,想必都是拜访孙知府的人。罗信径直走到了大门口,还为等门口孙府的家丁相问。便取出孙继先的名刺递了过去。那个家丁看到孙继先的名刺,原本倨傲的神色瞬间变得谦卑。
在大明这个时代,能够不拿着自己的名刺,而是拿着主家的名刺拜访的人绝对不是简单的人。或者是地位要比主家还高的人,或者是地位比主家高的人后代。无论是哪一种人都不是他这种家奴能够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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