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潇潇雨崇
却压了眼底的惊艳,故作镇定,心不甘情不愿的冷哼一声,唤了沉书去前去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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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珍宝之阁
“当年我与云祁前后进入无念山,一同学艺。虽说我最后入了执书阁,他唤我一声&039;师兄&039;也是应该。”
慧空大师的箴言当年只说与了明炽宗主,知道的人甚少。秦君璃不明白其中的前后因果,凭着本能觉得云祁这声“师兄”唤的蹊跷。
而云夜似乎没打算让秦君璃知道那么多,一句话淡淡的揭了过。说着却又想到些什么,浅笑着看向立在门口的灰衣年轻人。
“不过既然成了靖阳王府的人,以后再这么唤,是有些不太合适了。”
语气平淡而自然,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让云祁心中猛的一痛。
惊诧的目光扫过师兄眼中的认真和秦君璃嘴角的浅笑,他忽然间就明白了师兄话中的意思。只得低了头,堪堪隐去眼底的情绪。
靖阳王的厉害之处,这一年间,他是多有体会。
从谋略手段,到心机算计,再到用人处事,无一不让人觉得叹为观止、心悦诚服。
离开无念山、追随素玉之主,虽说是秦君璃的选择,又何尝不是他云祁自己的决定
可就算以后不能以离宗弟子自称,云祁在潜意识里还是将自己当作了那人的师弟、那个追着师兄的身影一步一步向上的少年。
当着靖阳王殿下的面,一句“师兄”情不自禁就出了口,却险些让自己这一年来的努力化为乌有。
分不清自己的身份、自以为是的擅作主张,向来是靖阳王府的大忌,师兄这般解围与提点,他又有什么立场去抱怨呢
“你先去处理玄麟卫的事情,让高丰晚些时候过来一趟。”
“是。”压下内心的汹涌,云祁抱拳行了一礼,转身便目不斜视的离去。
直到这个新任的玄麟卫统领出了濯青院,再也看不见半分踪迹,云夜才倚了门框,好奇的挑了眉,看向门外面色不虞的靖阳王。
“我记得回京时,跟着你的人是叫庄成吧,怎的突然换成了云祁”
不过一句话,竟让她看出了端倪!
秦君璃转过身,眯着眼,瞥了瞥那个一身秘密又敏锐至极的女人。
“阿夜如此关心,可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低沉的话语还带着些许冬日的寒凉,“阿夜”这两个亲昵暧昧的字眼却让人想起那夜突如其来的吻。倚着门框的人身体蓦然一僵,瞬间沉了脸。
“云祁的事情稍后再说,你先看看这个。”不待她动气,秦君璃便从袖中拿出刚才收到的密信,递至云夜的面前。
靖阳王府的密信,又是从宫中传出,莫说让人看到写信之人的字迹,光是消息的一字之差,就足以让他埋在宫中的眼线彻底暴露。
以秦君璃的心机,这种基本的道理不会不懂。可他竟然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将密信递给了自己,是当真相信离宗不会出卖他,还是又在算计些什么
将信将疑的接过,云夜一目阅尽,眼中却是突然腾起一抹光亮。
“程瑜果然没让人失望!”
“哼!就知道,离宗千方百计的将千机匣送入宫中,不会只是当个摆设那么简单!”
云夜面上显而易见的兴奋证实了秦君璃心中所想,他一个冷哼,从她手中抽了密信,转身走入屋内,就着炭盆的火,烧了个干净。
“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连解开千机匣的人都算计了好!”
“谈不上算计,那样富可敌国的宝藏放在眼前,就算是一国之君,必然也抵不住诱惑。”云夜将手拢在袖中,看着炭火卷过纸片,漆黑的眼中染上灼灼的光亮。
“皇帝想要西陵九星图不难猜,可你就那么肯定解开千机匣的一定会是程瑜”
秦君璃其实很好奇,这个女人为什么一定要用千机匣将西陵九星图送到宫中,难道真的如她先前所说,是为了寻找金线木沉香的线索
千机匣移步换景,变化莫测,甚是难解。金线木沉香与子婴之毒双生共存,制人于无形。
只是这千机匣与金线木沉香……截然
第二百四十六章 千机半解
珍宝阁中藏宝无数,却不如外人所想那般,光鲜亮丽的摆在长案上,流光溢彩、满室生辉。
程瑜先前被一道圣旨请入宫中时心中就有些嘀咕,怎的这珍宝阁不见一样珍宝,却摆了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盒子日日夜夜不见人打扫,就在这一方天地里兀自蒙着灰。
可他一向行事规矩,除了对机关术有着不一般的执着,其他事情都不怎么上心,更不会因为心中好奇,擅自去动宫中的东西。
所以在珍宝阁中呆了大半个月,这位御工坊的程大人竟是没见过任何千机匣之外的东西。
刚刚入夜,数十方宫灯将珍宝阁的第三层照的亮如白昼。
年过半百的皇帝背着手,盯着眼前桌案上独独放着的那一方木匣。
不若先前那般雕刻了繁盛之景,却是光滑的看不出一丝纹路,仿佛一块方正完整的玉,在空旷的阁楼中散发着萤萤之光。
皇帝背着手,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沉。半晌之后,淡淡的开了口,语气有些奇怪,叫人揣测不透他的意思。
“这是解开了”
程瑜低着头,站在一边,不敢乱瞟。但觉这位九五至尊身上,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疴之息,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见他开了口问话,微微一颤,连忙小心翼翼的回道。
“回陛下的话,如陛下所见,只是解开了第一层。”
“第一层”崇政帝弯下腰,凑近那方玉石般的木匣,仔细瞧了瞧。
果不其然,原先木匣外半寸厚的雕花木片已经被拆了下来,整整齐齐的摆在一旁。
不等皇帝发话,他身边蒙着脸、神秘莫测的青莲卫统领便走上前,在盛放木片的托盘上拨弄了两下,直到眼中闪了诧异的光,才收手退回皇帝的身后。
千机匣珍贵精巧、举世无双,可再过难得,也不过是方暗藏机关的匣子。和匣中价值连城的西陵九星图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然而从嘉陵渡现世开始,千机匣在江湖武林、朝堂众人的眼皮子下漂泊了数月,一路辗转、历经万难,直到最后被魏显送入宫中,都无一人想要毁了匣子、取走其中的陵图,这千机匣的厉害之处便可想而知。
其实也不是西陵九星图的魅力不够大,实在是千机匣的威名太盛。
天下之大,试问谁会像虚池子那般,在机关的缝隙中嵌入酸囊,匣解图出,匣毁图亡的呢
千机匣入手半月,崇政帝遣了萧寻暗地里寻了无数能工巧匠。
莫说上手一试,一看到千机匣上的图景,众工匠便纷纷变了脸色,摇着头,表示无能为力。
后来工部荐了御工坊的程瑜,崇政帝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下了秘旨,连夜将程瑜请入了珍宝阁。
却不曾想,不过十日,这个看着不甚精明的程瑜竟然将千机匣的第一层完完整整、分毫不差的拆解了下来。
消息传到霄云殿,日理万机的崇政帝二话不说扔了笔、换了衣裳,带着青莲卫的萧大人便匆匆而来。
“这东西似乎不太像是出自虚池子之手。”
萧寻一身黑衣,又蒙了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冷冰冰的盯向程瑜。直射而来的锐利让程瑜瑟缩着抖了抖,吞了吞口水,略微定了下心神,才开口解释道。
“从外层机关的设置来看,确实不是虚池大师的风格。”
提到机关,程瑜眼中放了光,走到桌案边,将木板按着顺序一块一块的拼了上去。拼好之后,推动图景木块,重现了千机匣刚到宫中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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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揣测端倪
“阿嚏!”
一个喷嚏打过,坐在窗边的云夜拢了拢衣领。不知又是谁在背后偷偷念叨,让她忍不住浑身一抖。
云非等至天黑,避开了里里外外的盯梢,小心翼翼的端着什么东西,在墙头一翻,复又飘忽飞过结了冰的池塘,堪堪落在封二公子房门前的木廊上。
伸手推门而入,却见那人穿着单衣、坐在窗边吹风,瞬间变了脸色。将手中还冒着热气的药盏往桌案上一笃,一个跨步上前便关了窗。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教坐在窗边的人一愣,眯了眯眼,“云非你以前可不这么多事。”
感觉到宗主明显的不悦,被嫌弃了的那人心里一颤,装作没有看到。又从桌案上端起黑漆漆的药盏,递到她的面前,一副不喝就死磕到底的作态。
云夜一个眼神飘过,端着药盏的人连忙撇了撇嘴,解释道:“明修阁主特地遣人送了药,又让萧白给我递了口信。”
“嗯”坐在窗边的人往后一靠,托着下巴,斜觑了云非一眼。
虽是执武阁弟子,这小子却向来只听自己调遣,明修到底是抓了什么把柄,让他如此听话
只见云非眉头一皱,哭丧着脸道:“明修阁主说了,若是宗主不乖乖喝完他送来的药,或是病情又加了重,就让萧白上天入地的追杀我!”
一声冷哼,有些不屑一顾,还当是云非看上了哪个姑娘,被明修用来威胁,原来是萧白那个只会动手又不长脑子的家伙!
“萧白是厉害,可他剑法中有致命的破绽。真动起手来,谁胜谁负还不得而知,你有什么好怕的!”
“弟子自是不怕与他动手,可宗主也是知道,萧白那人……”皱着眉,长叹一口气。
离宗弟子众多,可用之人也非你一个。无论身为宗主还是族女,她都不会需要那等被人追杀、难以脱身的追随者——想到萧白带来的口信,云非咬了咬牙,一脸的忿恨。
“萧白就是一根筋,被他缠上,可不得生不如死!”
听云非这么一说,云夜约莫猜出了那信的内容,眼中闪过星星点点的笑意。
明修的手段她最是了解,无非利用萧白威胁云非,让他担心无法继续跟在自己身边罢了。
可这个笨蛋也不想想,一继任为离宗宗主,她就拐弯抹角、费了功夫将他从执武阁中弄出来,又岂是明修说送就送的走的呢
笑着摇了摇头,端起药盏,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在口中化开,让人忽然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仿佛上一秒还置身在自己的世界、等着严律回家吃饭,下一刻竟然在这个史书不载的异世活了十八年。
十数年的努力,一点一滴,积累至今。无论是姒族还是离宗,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她的设想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唯独明炽宗主的死和素玉之主的出现,打乱了她寻找北溟阴山、开启族女墓、回归属于自己世界的计划。
素玉之约、一宗之主。
既然在碧空阁,当着离宗历任宗主的画像立了誓,云夜自然会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想方设法助秦君璃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而泱泱离宗,有了师叔明聿,有了云央云雪,有了未来秦皇永不侵犯的承诺,必然也会如过去平静而寂寥的三百年般,继续繁衍生息、永世长存。
至于自己,最终将成为一副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被淡忘的画像,供奉在碧空阁的墙上,不留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见云夜端着空了的药盏,凝
第二百四十八章 小七归来
腊月二十,还有十日便是除夕。
城中已经有百姓开始扫屋除尘、添置年货,准备迎接这一年一度的团圆佳节。秦君逸便派人将小七接了回来。
江南一行,整整三月。
其实这场百年难得一遇的秋汛,早在冬月初就退了下去。
洪水退却,农田、房屋、官道,不再淹没于一片汪洋,让受了数月灾荒的淮禹百姓喜出望外,悉数领了口粮,踏上返乡的路途。
但对于邱敏汉来说,他要做的事情才堪堪进行了一半。
房屋损毁、桥梁坍塌、堤坝溃破,甚至连官道都在来势汹汹的洪水冲刷下,变得泥泞不堪,难以行迹。
筑堤修路,搭桥建庙,势不可缓。
于是在淮禹两府的猜忌揣测中,这位皇帝亲派的钦差大臣绝口不提贪腐舞弊,拉了官府众人,一心扑在民生之事上。
邱敏汉的不按套路出牌,让一众别着脑袋的官员诚惶诚恐,一面处理灾民之事,一面连夜退赃补亏、掩饰痕迹。
上至减税免赋,下至派粥发粮。邱敏汉带着淮禹官员事无巨细,亲力亲为,终于赶在第一场冬雪前,将灾民的事情处理了个七七八八。
剩下的只要按照计划,恢复耕种,定期巡视,待到来年秋收,百姓从这场突如其来的秋汛中缓过气来,他的赈灾之行才算圆满结束。
除了周旭、钱元,钦差大臣的队伍约莫还有百人。基本解决了灾民的过冬问题,这些邱敏汉一路从梁京带来的人蒙头大睡了三天。
就在众人恐慌的情绪积累到顶点,以为邱敏汉终要对淮禹官员下手的时候,这些人动作麻利的收拾了各自的东西,也不待人招呼,拍拍屁股上了路。
在淮州郡府官员的惊诧中绝尘而去,没了三百万两白银的负担,竟是比来的时候还要快上许多,让张久新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久久缓不过神来。
邱敏汉回了京,秦君炎也跟着上了路。
钦差大臣的队伍刚刚出了淮州,便有一行十骑,清一色的灰衣劲装,迎面而至。
领头之人似乎与邱敏汉认识,只是微微一点头,也不说话。与大家相处了三个月的“严军”小哥,便在周旭、钱元的注视中,被这一行人接了走。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钱元挠了挠头,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周旭。
周旭皱了皱眉,心中也是多番揣测,却不像钱元这般,想也不想就直接问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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