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因顾惜朝
红梅花顿足转身,“薛兄倒是豪迈,只是我到底是来感谢的,却不好意思再来收银子了。”
“这倒也无需多谢,按照尊驾的说法,有人要我好看,是你拦了下来,这里头已经回过情了,丁是丁,卯是卯,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绿叶子拦在薛蟠的面前,于是他从边上露了一个头出来,对着红梅花笑道,“若是不拿银子,我倒是不相信尊驾会真心帮着办了。”
绿叶子抓起了薛蟠的衣领,“你敢质疑我们要知道红梅花绿叶子在江湖上,乃是一等一的信人!一口唾沫一口钉!”
阴天正怒喝绿叶子速速放开薛蟠,薛蟠却不以为意,“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要送银子给你们,绿大侠怎么还不高兴了”
“不可无礼,”红梅花开口止住了绿叶子,“薛兄不在江湖上,不知道这江湖上的惯例,无功不受禄,素来是没有事儿不办好就收银子的道理,请薛兄稍安勿躁,等我们有了那人的消息,再问薛兄要钱就是了。”
“如此多谢挂心了,”薛蟠笑着拱拱手,红梅花隐在门帘之后,薛蟠朝着绿叶子做了一下鬼脸,迅速的伸出右手朝着绿叶子的喉咙虚抓一把,随即远远的逃出了此处酒馆,“绿大侠,我这鹰抓手如何”
绿叶子被薛蟠那一下弄得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富家公子居然也有一点武术的底子在,可是见到薛蟠下盘轻浮,脚步蹒跚,就知道他刚才那十分凌厉的虚抓,不过是空架子一个,他喘着粗气,大步上前就要给薛蟠好看,殷天正连忙拦住,“我们家大爷可是手无缚鸡之力,你敢逞强凌弱,不顾什么江湖道义”
绿叶子冷哼出声,随即拦住了殷天正,“那你和我好生打一打,看看你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酒馆里头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打斗声和呼喝声此起彼伏闹了好一阵子,殷天正这才皮青脸肿跌跌撞撞的走出来,见到薛蟠委屈的喊了一声:“大爷。”
薛蟠坐在马车上自顾自的挥着扇子,“绿大侠,记得转告一声你师姐,我家里头还算是雅致,一些富贵人家的臭脾气是一概都没有的,若是得空,请来我家中一聚。”
绿叶子在门内不屑的冷哼一声,“你是官府中人,我们不敢攀扯。”
“话可不是这么说,”薛蟠拍了拍殷天正的肩膀,“像老殷如今已经是正九品的把总了,江湖人,也可以和官府中人打交道嘛。”
薛蟠
见到这绿叶子虽然十分雄壮,但是很显然还比较年轻,故此也不会和他一般计较,但是话还是要说清楚的,“梅花大侠我自然欢迎极了,扫榻相迎,绿大侠,若是不愿意来,也不强求。”
家丁们护送着薛蟠离去,绿叶子气的发
四十六、很温柔
殷天正跌跌撞撞的下了马车,不知道哪里被扯动到了伤口,又是呲牙咧嘴,听到薛蟠这样的遐想,“我劝大爷还是别做什么美梦了,这时候红梅花不在,小的把江湖上的典故告诉大爷,昔日阴山石婆婆,年轻的时候号称塞上第一美人,那手如同熊掌一般,简直是可以开碑裂石,只不过她武力强悍,大家伙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故此给了一个第一美人的头衔,这一位第一美人,可是孤独终老的。”
“还有巫山派的花弄影,花弄月姐妹,号称是长江双壁,小人是亲眼见过的,那身段,那脸蛋,等闲男子都是降服不了,女子练武,从来都是越练越凶越丑,小人估摸着这红梅花也是如此,只是怕别人吓到,故此用围帽遮住了。”
殷天正的话很是扫兴,薛蟠怫然,“你这个老殷,就没什么好话。”
薛蟠把殷天正打发下去养伤,和臻儿一起进了二门,二门里头,香菱正在百无聊赖的在胭脂花下头玩沙子,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果然见到了薛蟠,她上前挂住了薛蟠的手臂,“大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太太都念叨你了呢,说你还不回家。”
臻儿嫌弃的说道,“嗨嗨嗨,香菱姑娘,你刚玩了沙子就朝着大爷身上挂呢,脏不脏呢!”
香菱吐了吐舌头,“我知错了,大爷。”
薛蟠见到香菱很是依赖着自己,心里也很是温暖,“没事儿,横竖回家就要换衣服的,臻儿只是吓唬你呢,”薛蟠笑道,他带着香菱一起走里头去,“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头”
“我在等大爷呢,”香菱笑道,“太太说担心大爷不回来,我就在外头等着大爷,见到了大爷,就把大爷带到太太哪里去复命。”
一连串几个大爷说的很是俏皮,薛蟠笑道,“傻瓜,你候在这里头也是无用,若是我今个不回来,岂不是就要等到天凉了”
“我横竖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儿,”香菱笑得眼角成了月牙型,“在这里等着最好了。”
薛蟠和香菱说说笑笑,一起到了薛王氏的内院,杨花在廊下绣着一张鞋面,见到薛蟠回来,连忙通传“大爷回来了。”
薛蟠掀帘子到了里头,见到薛王氏和宝钗都在,薛蟠连忙行礼请安,“给太太请安,儿子回来了。”
薛王氏在薛蟠在外头的时候十分焦急,这时候见到薛蟠回来倒是不好怪罪了,“成日在外头,什么动静也不告诉一声,娘真是白疼你了。”
“哪里的话,今个是去松鹤楼吃饭,不一会有个朋友相邀,去定淮门见了一面,这才就回来了,不敢耽误在外头过夜,”薛蟠笑道,香菱到了薛王氏这里,乖乖的站在薛蟠身后,很是端庄公整,“还劳烦太太叫香菱来外头接我。”
薛王氏看了看香菱,点了点头,“也难为她了,还在外头候着你。”
“今个见了这朋友,叫着帮忙问一问香菱家里头的事儿,她是南边最熟悉不过来,找她帮忙,肯定能够很快找到
香菱家人。”
宝钗问道,“可是真的若是如此,可真是菩萨心肠了。”
“自然是真的。”
薛王氏颇为喜爱香菱,听闻香菱若是要回家了,只是觉得有些不舍得,倒是香菱出声说话了,“我才不走呢。”
“你干
四十七、别说那个话儿了!
薛蟠说道,“太太吩咐了,今个要去那边吃饭,你们自己个吃就是了,把我的菜拿几个过来,你们几个人,自己个吃,我也不来闹你们,免得你们吃的不痛快。”
一般来说,都是自己吃自己个的,薛宝钗时常跟着薛王氏吃饭,但薛蟠都是自己个吃饭的,厨房各自都有所分派,且每个人的口味不太一样,薛王氏喜欢面食,宝钗喜爱吃鸭鹅之类的水禽,薛蟠喜欢河鲜和猪肉,彼此不一而同,故此还是分开各吃各的开心,不过偶尔也要承欢膝下,大家一起和和美美的吃饭的,今个薛蟠要过去家里人一起吃饭,按照往常的惯例,薛蟠的菜是要捧到薛王氏那边一起吃的,不过薛蟠说要分几个菜给杨枝他们吃,这也是寻常的事情,“你喜欢吃什么哦对了,是女儿红蒸胭脂鹅脯,燕儿,”薛蟠喊道,“叫厨房做好了,把鹅脯送到这里来。”
薛蟠一向很是细心,这些细节都可以一一照应到,杨枝原本还存了一些做作的谦卑态度在里头,可薛蟠这么一说,她的心里头是暖暖的,只是想到昨日香菱那副样子,不免又有些隐隐不平的意思在里头,“我可不敢当,我是什么牌位上的人,敢吃大爷的东西。”
“什么牌位不牌位的,都是家里头,何须计较这些,”薛蟠笑道,“我吃的,你怎么不能吃自然能吃的。”说完了这话,薛蟠就起身,换了在外头见红梅花的大衣裳,把家常的衣服换好,就出门去了。
杨枝心情有些复杂,低着头给薛蟠收拾换下来的衣服,燕儿和鸿儿笑嘻嘻的把他们几个吃饭的桌子摆了出来,“今个托杨枝姐姐的福,也能吃一块胭脂鹅脯了。”
杨枝说道,“小蹄子们,就知道排揎我,吃什么鹅肉,和我有什么相干无非是大爷赏给咱们的。”
“可大爷说是杨枝姐姐喜欢吃的。”
“若是我喜欢吃的,那你就别吃了,”杨枝笑道,“唧唧歪歪碎嘴的很,只怕是说了这么一箩筐的话儿,只怕是不想吃鹅肉。”
不一会,外头守门的婆子走了进来,“有人下了帖子给大爷,外头让姑娘交给大爷。”
“是哪里的帖子”
“好像说是知府老爷那里的帖子,”婆子说道,“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知道了,大爷回来我就告诉他,再问一问厨房,晚饭得了吗大爷说今个不在家里吃,咱们自己乐呵吃的开心些,嬷嬷等会也自己吃就是,只是大爷还怕晚上有吩咐,酒就不许吃了。”
那婆子笑道,“姑娘多虑了,大家伙都当着差呢,怎么敢吃酒大爷虽然宽厚,我们也不能这样蹬鼻子上脸不是。”
“我知道嬷嬷们都是好的,只不过是白担心说一句,”杨枝笑道,“嬷嬷们那个不比我知道规矩呢。”
如此再过了一会,厨房的管事嬷嬷指挥着仆妇把饭菜端了上来,果然除了几个人原本的菜之外,多了一份女儿红蒸胭脂鹅脯,那鹅肉嫣红,咸
香味和酒味一起,真是香味扑鼻,令人不免食指大动,又有一碗发菜烧猪排骨,一份黄瓜溜醋肉,杨枝吩咐燕儿把那碗排骨给看门的婆子们吃去,几个人说说笑笑,一会也就吃完了。
杨枝吃了饭,吩咐丫头们把薛蟠的被子拿出来,又点上了檀香,这边见到无事,于是她想了想,就出门朝着薛王氏的院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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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坏了我的好事儿
“那些混账话……”薛王氏狠狠瞪了薛蟠一眼,薛蟠摊手示意自己实在是太无辜了,“女孩子家可是不能乱说的,家里头开开玩笑倒也罢了,我昔日也曾经这么过来的,只是若传出去,蟠儿这样的无赖,名声反正也没什么好的了,可香菱你还是女孩子家家的,可不能混说这些了。”
香菱也不知道如何被薛王氏说过这事儿,于是乖巧的点点头,“我知道了,都听太太的。”
薛蟠有些郁闷,什么我的名声就那么差了明明我的名声好的很,薛蟠嘟囔着抗议,薛王氏毫不客气的反驳:“我还有说错的时候你出去打听打听,不用出去打听了,就问问你的二婶三婶她们,是不是今个就来问我,又要看香菱,说咱们家薛大爷打死人混帐来姑娘是多俊的模样!”
香菱这才知道薛蟠为了自己个打死了人,她着急的和什么一样的,眼角泛出了泪花,“为了我这个人,大爷打死了人,实在是不值当,大爷这就把我抵出去,让我去冯家赔罪,大不了我把这条命给那冯公子殉葬是了,如此一来想着冯家必然会原谅大爷,不会怪罪大爷了。”
“这哪里需要你出头,”薛蟠摇摇头,浑然不以为意,“你且安心坐下来吃饭罢,咱们家没有说把人送出去背黑锅的道理,”他这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显然霸气十足,杨枝听着有些不屑,但是薛王氏和薛宝钗一起点了头,“哥哥说的极是,你就别担心了。”
薛王氏笑道:“虽然死了个人,倒也不值当什么,何况是不是蟠儿打死的如今还不知道的,不过呢,阿弥陀佛,
四十九、位次有讲究
王嬷嬷这计谋不成,又生一计,真是分分钟就有了计谋出来,难怪薛蟠在外头号称这一位奶妈也是女中卧龙,她叮嘱香菱,“姑娘你且主动些,大爷的性子虽然野,可我是知道的,这内里头啊,实在还是害羞的很,就算是再喜欢一个人,那也是不会说出来的,这就是他的性子,香菱姑娘你大胆的往前走啊,别回头,知道吗有嬷嬷在呢,再不济,太太也会帮着你的。”
王嬷嬷叮嘱完了香菱,又来到薛王氏的正院,杨花笑道“嬷嬷这去了哪里太太刚才还念叨呢。”
“大爷说要预备着礼物送给京中的那些亲眷们,开了单子来,又怕外头的人办不好,于是叫我去瞧一瞧,一一检查,别出什么漏子,”王嬷嬷说道,“太太歇息了不成”
“还在里头呢。”
王嬷嬷掀帘子进了内间,薛王氏正在对着烛光看一本书,只是到底光线不好,薛王氏有些看不真,眼睛眯了起来,王嬷嬷劝道,“太太晚上还少看书的好,仔细伤了眼睛。”
“不过是闲来无聊罢了,”薛王氏笑道,“老爷以前身子一直不好,昔日风花雪月一概都忘却了,今日瞧了瞧温庭筠的词集,真是感触深了。”
王嬷嬷不懂这个,只是见到薛王氏脸上淡淡的,又说起过世的老爷,想必心情不会太好,故此她也说起了刚才的事儿,“香菱姑娘昨个本来成事儿了,却被杨枝那个丫头拦住了,我刚才让香菱再加把劲,大爷瞧着对她可真好,若是能成,太太的心事去了一半了。”
“这事儿,还要看他们自己个的,”薛王氏叹道,“香菱姑娘真是好,我瞧着是真喜欢,但以后找到家人还要送回去的,这时候不明不白就放在蟠儿房里,人家家里人以为我们还是趁火打劫呢。”
“太太真是大善人,”王嬷嬷叹服道,“别人是再比不过的。”
薛王氏笑道,“这话也就是咱们这里私下说说,若是香菱家里头的人找不到就好了,那她可就能住在咱们家了。”
“要我说,大爷就算是为了香菱姑娘打死了那冯家的少爷,也没什么不值当的,”王嬷嬷充分暴露出了豪门世家奴仆的险恶嘴脸,“这样花朵一样的人物,谁瞧见了都喜欢,大爷抢回来是最好的。”
“张管家出去打听了,说外头的谣言传的很不成样子,”薛王氏皱眉,“你都这么说了,自然外头的人也是这么说,说咱们薛家仗势欺人,胡乱打死了人,还一点事儿都没有,逍遥法外的。”
“那都是混账人嫉妒咱们薛家,”王嬷嬷不以为然,“太太也不必计较。”
“是不必计较,可传出去到底是不好听的,我再写信给蟠儿他舅舅,”薛王氏说道,“请他问问看,到底这事儿有没有妨碍”
“我头回听大爷身边的臻儿说起,说以前在咱们家教书的那位贾雨村先生,如今高升了,高升了咱们金陵知府,这可是好事儿,昔日太太和大爷那样
五十、不给面子和给面子
王子恢有些惊讶,他挑了挑眉,“文龙贤侄,你好像站错了位置。”
薛蟠假意看了看左右,“哦是吗我怎么觉得我是站对了位置,而四老爷您,好像站错位置了,不然应该不会来和我说这一句话。”薛蟠别有意味的说道,“也不会来问我是不是站错了,是不是”
边上的众人神色不一,看着站在庭前预备要开始撕逼的两人,王子恢原本就是年岁大些,在金陵城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昔日王家的海船实在是厉害,可以从金陵码头一路排到夷洲去,当年王子腾王子恢等人的爷爷辈,在金陵专门管外头洋人进贡的事务,大约算起来,是四大家里头最为显赫且最为有钱的人家,这些年虽然也少了这些出息进项,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底气还是浑厚的紧,纵使有些人,想要掀翻王家,也要想一想彼此同气连枝的四大家,可如今的话……薛蟠不知道为何要和王子恢翻脸,如此一来,其余的别有用心之人,比如何处的田地,哪里要抢的房产,要和王家对垒的人,就会觉得这一次冲突有些意思了。
王子恢脸色很不好看,素来国人都是如此,把面子看得比天还大,“文龙贤侄,话说的不必如此,咱们两家原本就是交好,又是姻亲,薛家的太太算起来,还是我的堂姐,老夫托大,倒是也可以当你的叔叔,就算有什么小事儿处置的不好,到底和咱们没什么干系。”
“小事我倒是觉得也不是小事儿,人命关天哪,四老爷,你说这好端端的,在河西的码头死了两个人了,这两个人死了,可不是什么寻常的事情,我这个人呢,有些违拗,一些事儿,不办就是不办,”薛蟠原本懒洋洋的,这时候突然严肃了起来,“做生意行事儿,如何狠毒些都无妨,谁都是为了赚银子,手段如何,各凭本事,但是若用人命来填,这样阴毒的手段……我是不屑为之的,我劝四老爷也无需如此,坏了王家的名声!”
其余围观群众这时候才听的有些清楚明白了,原来如此,那河西薛家的码头出了人命,后来薛蟠前去,又和什么冯家的公子起了冲突,又死了一个人,现在人命官司就现成打在金陵府这里,之前众人还以为是薛蟠昔日的无赖行径霸道样子又做出来这样当众打死人的事儿来,如今一听这话,原来是王家的手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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