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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大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因顾惜朝

    “哦真的吗”薛蟠慢悠悠的说道,陈老三的妻子拿了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一时之间悲喜交加,素日里头何尝见过如此大额的巨款,片刻之间也觉得陈老三死得值得,可突然之间又想到若是人还在,家里头虽然艰苦些,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苦点也是值得的,如此悲喜交加不由得又是低声哭出声,这一厢哭声呜咽,时断时续,夹杂在夜风呼啸之中分外恐怖,“陈老三被人害死,必然是阴魂不散,再过一会,就到了午夜的,素来死不瞑目者,都是要回来追凶寻仇的,我劝着有些人,别晚上睡不着觉才好。”

    “薛大爷就不怕这个吗”冯天亮深夜之中被薛蟠如此阴测测的话儿一说,不免打了一个寒噤,背心顿时就沁出汗来,他还强撑着来反问薛蟠。

    “我站得直,行得正,不怕半夜鬼敲门。”薛蟠一脸正气,又似乎有慈悲之色隐隐透出那白净的脸蛋上,“何况我乃是济世为民的药商,素来都是宽厚待人的,怎么会有冤魂来找我呢哦,若是来找我,那也必然是因为来找我哭诉冤情的,你不是说我会扮包青天吗指不定也有冤魂连夜敢来,求我伸张正义呢。”

    薛蟠这样毫不顾忌的谈论鬼神,着实是吓了在场的人一跳,谁也不敢这样胡咧咧神仙鬼怪之事,冯天亮脸色巨变,他这时候才可能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薛蟠梦中被白胡子老神仙钦定来发出避瘟丹的事情,薛蟠不再废话了,他吩咐李班头,“陈老三的家里人,也需要好生照顾,若是今个晚上有人谋财害命,又来谋害陈老三的家人,到时候又要来冤枉我,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叫人好酒好肉伺候着,不能怠慢了!”

    薛蟠和佟舒等人一起走出了石料厂,边上的那些农户虽然很是生气,却也还没有胆子敢来杀官造反,特别是薛蟠穿着如此拉风的朝服之后,更是没人会胡咧咧什么,就算是偶有人起哄,大家也不愿意跟随去乱来,农户虽然质朴,却也不笨,肯这么一下子拿出现银安抚陈老三遗孀的大官,绝不会坏到那里去。

    佟舒看了看身后的人群,对着薛蟠说道,“今个的事儿蹊跷




十六、有些疑惑
    佟舒很是看不起地下的这些农户,薛蟠听着不免有些刺心,他是后世来的,后世之人最要紧的和古代人不同观念的,那就是颇为推崇人人平等的观点,他虽然不认识陈老三,但也不会把他看做昆虫一样的,只是这事儿倒是没必要和佟舒计较,他咳嗽一声,“安兔兄也是如此觉得”

    “是,文龙兄刚才这么一说,显然那冯家知道兄看穿了他们的把戏,为了一个佃户来强出头,这里头本来就是有鬼。”佟舒他久居金陵,之前河西此地建造码头的事务,他也有一点监督之权,故此还颇为清楚冯家的底细,是此地的土财主,薛蟠讽刺的没错,虽然在金陵城之中没什么势力,但是在此地简直就是土皇帝一般,杀伐决断,无人可比,他们家倒是也不做别的,只是买田地出租或者给佃户种,如此河西之地,他家倒是十停里头占了四停,这河滩的土地原本是无主物,他既然有势力,又打通了官府的关系,多年来这里的河滩田地就大部分给他占了。

    “港口这里,原本是用不到太多河滩地的,只是又要建码头,又要建仓库,故此摊子扑的大了些,我原本觉得咱们有文书地契在手,又有大府的照拂,冯家只是拿着此地占用罢了,算不得什么,故此没怎么理会,”他也有些烦闷,“没想到出了这么一回事。”

    虽然颇为忌惮刚才群众围攻的样子,不过佟舒只是有些郁闷而已,算不得很是沮丧,还特意宽慰薛蟠:“不过是死了个人算不得什么,咱们有地契文书,最是腰板挺直了,还有大府在后头照应,想必是无妨。”

    薛蟠却是没有这么乐观,他素来是先看败再看胜,“大府一时半会不敢太过偏私咱们,他升迁在即,不可能为了咱们做出什么重手来,这升迁之事,若是稍有风波,只怕就要黄了,这个时候他必然是谨慎再谨慎,任何冒险的事儿都不会做,你单看今日李班头来此,半句话不说大府钧旨如何,我猜测,大府是不会直接出面的,凡事儿要咱们自己个解决了。”

    佟舒表情微微一滞,没想到薛蟠居然如此精通官场事务,的确如此,金陵知府升迁在即,说句不好听的话,金陵本地的豪强们他是无需理会了,更无须为了要方便金陵本地的政务通畅而对豪强做出什么让步,这个时候最是刚正不阿清正廉洁的就是这位四品黄堂了,薛蟠说的,恐怕就是事实。

    “这事儿好理解,可我难理解的,”薛蟠放下了盖碗,拿起扇子不停的给自己扇风,“为什么冯家敢如此做现在暂且将此事想做是冯家所为的话,他们的仰仗在那里凭什么敢如此”

    薛蟠不由得不想到此节,按理来说,薛家的背景,加上金陵知府的关照,普通人家是不会掠其锋芒的,这不是自恋,而是这个时代红果果的现实,那就是豪门世家的权力和威力,在这些乡下财主面前,是很够用的,属于那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力量。

    薛蟠停下了扇子,“他有什么仰仗敢如此须知我嫌弃他是乡下土财主,绝不是开玩笑的,是要他认清楚,我还算是和善人,若是换了别的豪门世家,只怕不仅冯家的河滩地不保,



十七、冯渊公子
    薛蟠虽然看上去比佟舒稍微要谨慎一些,却也不会认为这一件事儿会影响到自己的行程,最多拖延几天罢了,“回去告诉太太就说家里头的事儿不办好,也不能入京,先让她老人家把东西收拾好了,这边事儿了了,我即刻回家。”

    “是,”来的是跟在薛王氏身边的嬷嬷昔日伺候过薛蟠祖母的,辈分很是高崇,大户人家里头伺候过长辈的仆人,比年轻主子还要体面些,她劝薛蟠,“这里头的事儿叫地下的人去办就是了,大爷还是早些回去才好,免得太太担心。”

    “我晓得了。”

    “姑娘也有话儿告诉大爷,说要时常派人回家告诉一声这边的事儿,若是有什么短缺的物件,都家里头送出来,外头的东西不甚干净。”

    薛蟠一一答应了下来,把嬷嬷给打发走了,臻儿把包裹打开,给薛蟠换了衣裳,佟舒一早上就不知道溜那里去了,薛蟠也不去找他,只是出门,看了看周围,殷天正等人一夜未眠,生怕有人前来夜袭,故此一夜执勤巡逻,薛蟠慰问了几句,又命他们轮着休息,包着纱布的管事前来问好,又说:“外头的人不知道为何,又聚起来了。”

    “是那些农户”薛蟠皱眉说道,“这一天天的,可是半点空闲都不曾有。”

    这事儿思来想去,总是不好办,这时候佟舒从外头进来,告诉薛蟠,“那些人果然不是农户,不知道何处来的地痞小子,混在人群之中到处生事,我的人已经盯住了他们,他们昨夜散去后就到了不远处的土地庙之中歇脚,听着声音,话语里头的意思,倒不是闲极无聊只是来凑热闹的人!”

    “果然有人在主使,”薛蟠点点头,“那么接下去,只能是先问冯家是什么意思了,”薛蟠吩咐那管事,“冯家在何处去见一见,我懒得浪费时间在此地和他周旋,早些问清楚他要做什么,就是最好。”

    这时候外头人来报,说是冯家大爷来了,佟舒十分不高兴,“此人居然还自投罗网了还真以为我们拿他没办法文龙兄,要我说,您且回,我叫人砸了他的家,让他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

    “不妥,”薛蟠笑道,“何须如此着急想要打砸,还怕没时候吗先问清楚了,免得到时打狗了还要看主人的脸色就不好了,安兔兄知道西游记里头,为何许多妖怪想要吃唐僧肉,得罪了孙悟空,最后却是毫发无损吗”

    “这话的意思是”

    “不就是背后有神仙撑腰嘛,孙悟空为了这些神仙的脸面,却也不好又抡起金箍棒来肆意打杀了,我先摸清楚冯家的底细再做定夺。”

    佟舒恍然大悟,“文龙兄的意思,我明白了,是要找软柿子捏,是吧”他有些鄙视薛蟠,“我以为文龙兄乃是莽霸王,没想到是肚子里头的花花肠子真不少。”

    薛蟠大汗要,“这是自然,谁叫咱们还不是天下第一惹不起的人呢”他也自嘲的说道,“该夹起尾巴的时候还是要夹起来的。”

    “安兔兄将来除了继承家业外,若是要上阵杀敌,倒是有句话可以教你一下,”薛蟠笑道,“战术上重



十八、不要钱
    佟舒很是无奈,薛蟠这话说出来,又是在用力的打冯渊的脸,冯渊不怒气勃发才真是有鬼,这薛家少爷看上去平时很是温和,可怎么最喜欢的还是打脸别人

    冯渊冷冷一笑,脸上铁青一片,“薛大爷这话虽然有些道理,但为免口上无德了一点,这一片的河滩乃是我冯家来管理打点的,却不知道你有何等仰仗来办此码头,没有我们这些人的同意,这码头是办不下来的。”

    “这话却是要我对着你说才是,”薛蟠不屑一顾,“你何德何能,敢来拦我地契在我手上,且又有大府的钧令在此,难不成朝廷的命令也不放在你冯少爷的眼中哦哟哟,莫非,”薛蟠阴险的转了转眼睛,“这河西之地,不归我们大越朝管吗”

    冯渊不是傻子,这样的话是不会接住的,“我瞧着薛家才是不归大越朝管的吧为了营建码头,将河西河滩上的农户生计完全不顾,且又逼死我家里头的佃户,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冯渊笑道,“是出了人命官司了,这话我倒是要再来问你了,这大越律,有没有放在你眼中”

    薛蟠不会上当,论起斗嘴皮子来,他是谁都不怂,“冯兄说话还是谨慎些好,不然就要被风闪了舌头,”薛蟠也接过了臻儿手里的折扇,自得其乐的摇起了扇子,“你什么时候成了都察院按察使了,或者是大理寺卿,还是刑部尚书这人命官司是谁的,你说了算你说我染了人命官司,我却还要和按察使控告你,控告你虐待手下的佃户,让佃户无路可走而被迫自杀的。”

    薛蟠摆摆手,边上管事上前,拿出了厚厚一叠的东西,“这是在下收集到这些年河西之地意外死亡的农户名单,其中三分之一的农户都是你冯家的佃户,这比例未免也太大了些,你说传出去,叫满世界的人都评评理,到底是你冯家吃上人命官司的可能大些,还是我薛家大些”

    薛蟠念了一声佛,“阿弥陀佛,我们薛家最是尊老爱幼,素来不用富贵欺压人的,怎么会做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呢,冯兄若是还知道一点体面,就应该好生款待佃户,不要老是做出虐待佃户的事儿来。”

    冯渊这时候可是真被气死了,没想到被薛蟠这样卖了一个乖,他拍了下桌子,刷的站了起来,“薛大人好一张利嘴,却是不知道这手上的功夫如何”他挥了挥袖子,“外头如此多的人,群情激奋,却是不知道薛大人如何解决昨夜之事,只不过是小小开胃菜,若是日后再有什么波澜,薛大人以为,这码头还能建的好吗”

    薛蟠微微皱眉,这冯渊看上去年轻,可着实不好对付,这话一说出来他就知道这事儿难办,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把扇子慢慢合上,“你这是裹挟民意,不可长久。”

    “不错,”冯渊挑了挑眉毛,鬼魅一笑,“民意如水,有时候汹涌起来,只怕是要漫天席地的,薛大人和我都住在金陵,应该知道水的危害,民意最是愚蠢,也最是盲目,只要稍微挑逗起来,就不可抑制,不是吗”

    这话说的,简直就是一个精通厚黑学的高级官僚对着十分亲近的心腹才会说出来的话儿,薛



十九、逃之夭夭
    花厅之中原本的交谈声停了下来,突然之间安静之中又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佟舒连蹦带跳的飞奔而出抱头鼠窜,薛蟠拿着折扇从后头紧追,见到佟舒如此快的跑开——佟舒家世渊源,身手还是很厉害的,薛蟠追不上,于是只好叉腰大骂,“我瞧着那冯公子是瞧上你了,我过几日,若是见到事儿办不好,就把你佟公子绑了洗洗干净送给那冯公子,如此的话,想必怎么样,码头依旧能够好生建起来!”

    开玩笑归开玩笑,可冯渊的态度如此明确,事儿是很难办好的,薛蟠已经出了花厅,索性就在院子里头踱步起来,已经到了五月的天气,早晨也有些炎热了,所幸院中有一棵柳树,树下成荫颇为凉爽,薛蟠就在树下踱步思考,他想了想,叫管事进来,“问问李班头他们,昨日可有什么事儿陈老三家的如何有没有套出话来”

    管事的去请李班头,薛蟠就在树荫下,命臻儿端了两张椅子出来,李班头到了连忙请安问好,薛蟠笑道不必多礼,又请李班头坐下,李班头十分不肯,薛蟠又力请,这才靠着椅子侧着身坐下,薛蟠问昨夜之事,李班头摇摇头,“别无他事,之事陈老三那边,问了一些事儿出来,陈老三家的交代,说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地,陈老三似乎从哪里得了一大笔银钱来,日日出去吃酒逛窑子,也不和家里说,故此他不见了好几日,他家的也不理论,不曾想就死在了石料厂里头。”

    “这事儿,我是外行,”薛蟠说道,“里头有什么猫腻,如何断案,还是要请李班头说一说的,听一听你们这些专业人士的意见。”

    “如今的局面对着大人不利,”李班头小心的组织言辞,“如今看来,陈老三是被人害死的,其余的地方瞧不见如何,只是死在了大人的石料厂里头,若是按照以往的规矩,是要即刻查封石料厂,把一干人等都拉回到衙门里头严刑拷打了……”

    李班头言下之意,若不是看在薛家的面子上,只怕这时候早就把石料厂关了,薛蟠听得气闷,不过也知道这个时代侦查手段落后,除却刑讯逼供外,其余的也没有办好做到更好的侦查手段,第一时间查封案发现场并且严刑拷问在场的可疑人员,如果让薛蟠吃这一碗饭,他大约也会如此做。

    “知道李班头辛苦了,”薛蟠皱眉想了想,“石料厂要出料子,原本是不能停的,但是为了自证清白,可以停工几日,石料厂内的人,任由李班头审讯盘问,我虽然不惧自身做出此事,但也为了证明清白,愿意配合。”

    李班头这下可是千恩万谢的了,素来豪门大户脸难看事难办乃是最为寻常不过的现象了,薛蟠居然不觉得这是有损自家颜面的事儿,愿意配合,这是足感盛情了,“大人昨日即刻就给了陈三家的烧埋银子,这是好法子,当事人少了些悲愤,其余的人自然也少了点煽动。”

    “我叫你看住他们孤儿寡母的,也是为了这个,就怕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万一昨夜陈三家的出什么事儿,那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二十、爱恨就在一瞬间
    佟舒摇头犹如拨浪鼓一般,“这可不成,文龙兄,你若是死命守住这里,那小弟说不得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一百多斤的肉搁在这里就是了,可若是文龙兄这位主帅先逃跑,叫小弟来顶缸,小弟是绝对要珍惜自己个的。”

    薛蟠有了主意,点了点佟舒的鼻子,笑道,“亏你还学了这样多的兵书,看来却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活学活用三十六计里头,还有一招叫做围魏救赵,你可知晓”

    “围魏救赵”

    “这些人都是不要紧的,只不过是受了人的挑唆,只要我那边擒贼先擒王,把这敌酋给擒拿住了,你这边自然迎刃而解,”薛蟠伸出手掌,用力的握住了拳头,“居然敢得罪我,看来的确要让别人知道,这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睛。”

    一时间外头说车驾已经预备好了,殷天正又进来请示:“小的们已经都预备好了,就等着大爷发落。”

    “跟着薛大爷我一起去把冯渊那个兔儿爷给抓起来,”薛蟠喝道,“抓起来问一问,到底他凭什么来捣鬼这些。”

    “那我这里头”佟舒明白了薛蟠的意思,“那是要说软话还是说硬话”

    “软话硬话都随便你,”薛蟠摆摆手,“石料厂若是被推了倒也无妨,只是码头不能被他们搞乱了,码头若是搞乱了,满金陵城都看我的笑话了,你就是软硬皆施也要稳住他们,等到我把冯渊给教训一顿,知道这里头的底细,你再叫人,把那些挑唆的混账玩意一股脑儿的擒拿了,咱们一体算总账。”

    薛蟠转身离去,这时候时间紧迫,丝毫耽误不得,佟舒没法子,只好跺脚说道,“这留守大将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做的,赶紧的,把门户都守好,不能让人给随意闯进来,再把库房里头的铜钱都拿出来,等会说不得也只好花钱买平安了。”

    李班头见到佟舒不吩咐自己事情,预备着悄悄溜开,他出了院子,地下的衙役纷纷围了过来,“头,这事儿不妙啊,咱们预备着怎么做”

    “别的不用咱们管,”李班头沉思了一番,下达命令,“把陈三家的一帮人给守好了,他娘的,这位薛大爷,可是人精里头的人精,的确是如此,若是陈三家里人再出什么事儿,他可是真真是满身嘴巴都说不清楚了,咱们一定守好了,神仙打架,咱们别插手,但是自己个的本分不办好,薛霸王一发怒,咱们先死。”

    “是!”

    薛蟠疾步出了跨院,一下子就上了带着金辔头的胭脂五花马,殷天正禀告:“冯家人朝着西南方向去了。”

    “走,”薛蟠一挥马鞭,胭脂五花马前脚腾空,嘶鸣一声,就飞驰而出,“斯文场合看来还是不适合我,去这野外草莽的地方闹一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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