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因顾惜朝
不过听薛蟠的意思,想要把这个方案放在林如海的头上,薛蟠解释道:“我要敲打侯家,其余的事儿,都要放下一边,嘿嘿,居然敢在我薛霸王面前这样的放肆,这苦头是一定要给他吃吃的。”
薛蟠好像有点蜜汁自信,贾雨村有些不解,对他来说,别说是义忠亲王,就是剑阁节度使也是他必须要仰望的存在,虽然面上还留了一些文人的骨气,但是内里其实是十分忌惮的,若不是有林如海这一个实权人物在当前,贾雨村是绝对要力劝薛蟠抽身走人绝不可趟这趟浑水的。但是薛蟠,似乎毫不惧怕,又十分的跃跃欲试,没有把侯家放在眼里,似乎前几天的忐忑不安不复存在了。
薛蟠看穿了贾雨村的疑惑,微微一笑,“原本我是想着难,人人都有后台,人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和苦衷,可先生是知道的,这当差办事,就不可能不得罪人,我还在想要去拿谁作伐子,现在看来,侯家,最合适不过了。”
“先生担忧的,无非是侯家的背景显赫,但是在我看来,侯家算不得什么,”薛蟠大言不惭的说着大话,“不需要这样的严肃对待。”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贾雨村见薛蟠看穿了自己,也不避讳什么,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侯家不算什么,关键是他身后的那两位,必然是很厉害的。”
“是厉害,可远远比不上别人厉害,我且问你,人人都说义忠亲王是储君人选,”薛蟠意态安然,“储君是什么”
“世兄的意思是”
“储君是什么意思这个储是什么意思”
“储君乃是未来之君。”
“那么就对了,既然是未来之君现在就需要敬畏着”
贾雨村似有所悟,之前他一直劝着薛蟠要大胆一些,无需和小老头一样谨慎思虑过多,如今倒是换了一个个儿,换成贾雨村十分谨慎,而薛蟠十分冒进大胆了,“何况圣后立了这么好些个亲王,不过是拿着一起比较着,好里头选最优秀的,作以后的备选罢了,又不是已经入主重华宫了,那里就定下来是义忠亲王了”
这话说的不错,太宗夺权,先就是摄了政务院副总裁大臣的位置,故此从太宗以降,政务院副总裁差不多就是空悬,作为储君的加衔,现在谁都没有到这个位置上,当然了,副总裁大臣是有其人,只不是宗室,自然不是储君,此外本朝东宫都居住在重华宫内,如今重华宫内一个鬼影都没有,自然,也就是国本未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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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夜袭
所以薛蟠很笃定,义忠亲王不会干涉现在盐引改派的事务,任何一个有政治头脑的人,都不会这样作为,阻碍任何一个让政敌可以抓住把柄攻击自己的大事情。须知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有意储君之位,想要登上大宝的人,可真不知道凡几了。
贾雨村头上冒了许多冷汗,直勾勾的盯着薛蟠,之前他还对着薛蟠有一点轻视,薛蟠是一个极为不错的东主,待人真诚可靠,又十分的大度,只是似乎有一些妇人之仁,不愿意做一些决绝之事,起初还以为是本性纯良,如今把侯家的背景这么一分析,可见这一位钟鸣鼎食之家出来的人,无论是本性如何纯良天真,论起朝政起来,永远是一套一套的,言之有理,十分可信,这么一分析,侯家也不过是可以吓唬吓唬人的纸老虎罢了,贾雨村摸了摸额头的冷汗,“这么说来,侯家倒是不足为惧”
“万岁爷春秋鼎盛,怎么就知道不会有龙子诞下”薛蟠又说了这么一句,结束了这一次的话题,当然了,他还是有些尴尬的,要为自己的这一次冲动和年少轻狂找一些借口,“得罪我薛大少的都没什么好下场,哼哼,侯家,死定了。”
话音刚落,外头突然响起了喧哗声,盐丁兵小头目高声喝问,“什么人!”
有人拦自己的车驾薛蟠停下话,这可是真有意思了,他正准备侧耳听什么,只是突然之间听到了尖锐之物破空的风声,外头又响起了痛苦的叫喊声,“哎哟哎哟!”
“有刺客!”
“快快!护住大人!”
“哎哟!不好,贼人有弩箭!”
薛蟠又惊又怒,这青天白日的,怎么有会刺客“好大的胆子!”他奋力而起,就要掀开马车帘子出去看个究竟,却被臻儿死命拉住,“大爷,咱们老实在里头呆着!”贾雨村也吓得脸色发白,但是还强忍着惊恐按住了薛蟠,“世兄咱们待在马车上就是了!”
外头一阵嘈杂混乱之声此起彼伏,也不知道何处突然响起了喊打喊杀之声,又有箭镞叮叮叮的连续射在马车边缘,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骑士们的马匹也不住的嘶鸣,薛蟠的脸上冒出了热腾腾的油汗,他也是惊住,怎么会这样
盐丁兵的队正来禀告,他的语气十分焦急惊恐:“大人!有贼人趁着夜色来袭,他们点子硬,有弩箭!”
薛蟠深深吸了一口气,“伤亡如何”
“有几个兄弟中了箭,其余的人无事!”
“围成一团,”薛蟠果断下令,“熄灭灯笼,叫敌人看不清楚咱们,慢慢挪着往前走,大声疾呼,此地还在扬州城内,我就不信,有这样大胆子的人,居然敢袭官,叫人护住马匹,别让马受了夜惊!”
薛蟠沉稳无比,“把兄弟们都带上,汤药费一概都由我出,若是他们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家里头老小都我照顾着养老送终!”
队正连忙下去传令,大家伙都听到了薛蟠的声音,沉稳有力,丝毫不担心,顿时心里头有主心骨,熄掉了灯笼,又大声疾呼,本朝体制,城中都部署有兵马司巡逻队伍,只有有任何异常之事,都可以迅速赶来,所以只要躲过了这么暴风雨的一次性袭击,必然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五十四、比孝顺
一听黛玉如此说,薛蟠连忙说道,“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何况林妹妹这样的情深意重,玉趾驾临寒微,真是蓬荜生辉啊。”
薛蟠盘着腿,用手托着脑袋,歪着头看着黛玉,黛玉笑道:“爹爹说蟠哥哥你受了大惊吓,管家又说脸色都白了,让我来赶紧瞧一瞧,今个过来看,睡的那么好,断不是受了惊吓的样子,看来我倒也不必来了。”
“原本是饿极了,吃不下什么,见到妹妹来,顿时觉得一点都不饿了。”薛蟠笑道。
林黛玉到底还年幼,听不懂这里头的调戏意思,边上伺候的王嬷嬷不满的瞪了薛蟠一眼,对着黛玉说道,“姑娘先请去喝茶,大爷洗漱好了再说话吧。”
“对,对,”薛蟠点头,他连忙翻身起来,及着拖鞋一溜烟的到了内室,奶妈这么一说,他倒是觉得不好意思了,“真是失礼,还请妹妹等一会子,我即刻就出来陪着。”
黛玉被丫鬟扶着出去,黛玉的丫鬟唤作梅子,比黛玉大上几岁,上一次侯公子前来,也是她来禀告的,主仆二人并黛玉的奶妈王嬷嬷一起到了内厅奉茶,薛蟠的奶妈王嬷嬷,对,这有两个王嬷嬷,在边上作陪,黛玉奶妈见到薛蟠的奶妈眼神很是尖锐的盯着自己姑娘,微微上前挡住了高大王嬷嬷的审视,黛玉却也是不知道为何薛蟠的奶妈会如此盯着自己,拉住了梅子的手,有些胆怯的样子,黛玉奶妈,娇小王嬷嬷开口说道,“薛家哥儿,如今几岁了十三岁怎么还看上去身材不怎么高啊”
这是很明显的挑衅,高大王嬷嬷心里微微冷笑,脸上却十分温和:“哪一家的哥儿素来都是如此的,先是长肉,后头再抽条子。别看这哥儿现在身量不高,可将来必定是身材高挑,我这奶妈子都这么高了,奶的孩子能不高吗”
说完还略带着鄙视的眼神看了黛玉的乳母,娇小王嬷嬷,这还了得,“可这身高将来如何还是不知道的,如今看来,高不高的不打紧,还是要瞧才学的,我们家的姑娘,可是扬州城一等一的才女,四书五经没有不通的,薛家哥儿,如今学到什么呢诗经可是读完了”
读书不算好,这可算是高大王嬷嬷的痛处了,她心里大怒,脸上却还是笑容满面,“读书好有什么用姑娘家只需认得几个字,不做睁眼瞎就是了,算起来,这一户人家里头,最要紧的还是孝心,想我那个哥儿,成日里头忙着外头的事儿,也没忘了我,知道我这奶大的恩情,是怎么地都把我当做太太一样的尊敬,凡事没有不和我商量的,虽然是当着下人,可是和太太差不离,地下还有几个小厮丫鬟伺候着,真是阿弥陀佛,我可真是赶上了好时候。我说这越了规矩,实在是使不得,他却是不让,这不,来扬州城还巴巴的带着我,说要陪我去瘦西湖逛一逛,领略一番维扬的风光。”
“是,就是这么个意思,哥儿姐儿尊敬着,是最好不过了,我们家的姑娘就比不得薛家哥儿了,姐儿不比哥儿,没有这样子散漫拿着公中的银钱去讨好人的,我们姑娘从来都是尊敬极了,从来不会乱
五十五、秋山话语
两个人被一大堆的婆子丫头簇拥着,边说边笑,从秋山之中,觅得一青石板铺就的羊肠小道,拾阶而上,不一会就到了秋山之上的“揽秋”亭,这里头已经预备好了垫子和各样的褥子,预备着薛林二人赏秋景,秋日虽然是天高云淡,可倒是又有一番萧索之意,黛玉环视揽秋亭四周,“人生在世,也如同草木一般,到了秋日,秋风肃杀,慢慢的枯黄了,自然接下去,这冬日的绝寂就到了,人的一生也就完了。”
黛玉原本天性烂漫,虽然冰雪聪明,可到底不会如此的伤感,话语之中还带着一种萧索无趣的意味,也是因为这些日子贾夫人身子不爽快,渐渐有了一些下世的预兆,她聪明极了,自然知道母亲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惊恐之余,不知道和谁说起,乳母只会安慰自己,又埋怨自己多想,“想这么多岂不是咒太太”
而父亲林如海,忙于政事,许多时候不得空,若是得了空,和母亲相处之时,黛玉又不好去打扰,且黛玉也知父母伉俪情深,若是用这些事儿,再去给父亲添堵,总不是一个孝顺的女儿该做的事儿。
家中又没什么嫡亲的姐妹兄弟,除却乳母丫鬟外,偌大的林府,几乎没有可以交谈的人,故此许多的委屈和辛酸也只好是自己独自咽下,也是薛蟠白白胖胖的,长相讨喜,又对着林黛玉特意的讨好,这才是入了林黛玉的法眼,今日在个园之中登高望远,秋风飒飒,黛玉衣襟翩翩,好像凌空欲飞,心旷神怡之中油然把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薛蟠看着黛玉的背影,悄无声息的叹了一口气,“妹妹,是不是在想,姑太太的病情”
“蟠哥哥,”黛玉转了过来,眼眶微红,“你家里头是办药业的,之前我也听爹爹说过,说你在梦中得授仙人传仙方,制成避瘟丹救济天下疾苦,你说,我妈妈的病,能好吗”
薛蟠看着黛玉,脸色不忍,但还是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妹妹,我不知道,我虽然有了这个方子,但我自己个是不懂药的。”
黛玉转过身子,走到了薛蟠的跟前,“可你在梦里头得了海上仙人的方子,这就是天大的机缘,”她那琥珀色的眼珠之中带着恳求的神色,“这样的事儿,我从未听说过,若是蟠哥哥你能够再睡一觉,再梦到那白胡子的仙人,你能不能帮着我问一问仙人,我母亲的这病有没有得救”
薛蟠苦笑,这海上仙方本是自己杜撰来哄骗世人的,只是想着让自己那后世记得的药方合法化正常化,那里还能够梦见那白胡子的仙人,况且,根据薛蟠的判断,贾夫人所得的,只怕是癌症。
癌症在后世之中就是无药可救,何况这个时代薛蟠也问过自己府中给贾夫人诊断过的供奉,贾夫人日渐消瘦,胸腹之间却异常的鼓起,且又食欲不振,脸色蜡黄,综合判断,只是是得了肝腹水,或者是更严重的情况是:肝癌。
肝癌,又是癌症之中最为难治愈的,盖因肝脏乃是解毒的器
五十六、争风吃醋要不得
“姑太太身子会好起来的,”薛蟠点头说道,又问边上的王嬷嬷,“给林姑娘预备的东西得了吗”
王嬷嬷说已经得了,外头的马车也已经套好,黛玉又和薛蟠说了几句话,言明重阳节将至,请薛蟠过府一起吃酒,薛蟠答应了下来,亲自将黛玉送出二门,又叮嘱赶车的小厮,“慢着点,稳稳的开!”
薛蟠目送黛玉的马车离开,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又预备着再睡一觉,王嬷嬷跟在薛蟠后头大摇其头,显然对着自家哥儿如此堕落很不满意,“再过一会,就要掌灯了,哥儿若是现在睡,后半夜又闹腾的不用睡了。”
“后半夜睡不着,如此最好,”薛蟠懒洋洋的说道,“刚好可以清清静静的把接下去的事儿给商定好。”
王嬷嬷有些困惑,“哥儿夜里头的时候不是说要回金陵了吗还有什么接下去的事儿要办”
薛蟠笑而不语,吩咐王嬷嬷,“给林姑娘预备好的玄缎放哪里了把梅姨娘绣的最好的那些,拿几匹出来,等会差人送到林府去。”
“已经叫人预备好一起陪着林姑娘拿走了,不需要大爷你操心了,”王嬷嬷虽然不知道薛蟠为何对着林府如此优待另眼相看的意思,但是这种趋势她是必须要正言弹压的,
这里说这话,又回到寝居,准备躺下再睡一会的时候,齐如邦来报:“马家公子来拜。”
薛蟠有些惊讶,“今个我这里门口可算是门可罗雀了,怎么马嵩还来烧我这个冷灶”
齐如邦说道,“小的要不回了他”
“这人情冷暖,我今个算是见识到了,”薛蟠笑道,他是穿越客,职场之上见多了这样的捧红踩黑之事,自然不会因为今日门可罗雀而有所郁闷,但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马嵩居然这时候来此,不知道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真的是来安慰自己的。
薛蟠眼珠子转了转,“来者是客,自然不能拒之门外,请进来吧,刚好换了衣裳,倒也不必再换了。”
马嵩进了抱山堂,齐如邦奉茶,不一会,薛蟠从后头转了出来,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马嵩原本还真只是存了一个烧冷灶的心思,可一见面前这白胖子脸上十分平静,顿时知道这一来,是来对了。
两人各分主宾坐下,马嵩连忙问昨夜之事,听毕不免唏嘘,“这可真是古往今来,这扬州城里头最吓人的事儿了,怎么会如此居然有人胆敢对着大人行刺!真真是无法无天,大人请勿担心,只要大人一声令下,马家的所有人马都归属大人所用,掘地三尺也要把这混账的贼人给抓出来。”
“有马家这样对着扬州知根知底的人帮助,自然是极好的,可我要你的人马作什么,”薛蟠摇摇手,“又不是要攻打扬州城,马兄的好意,弟心领了。”
“我已经预备着修书一封,告诉胡阁老,这扬州到底还是不是大越朝的天下了真真是奇怪之极!小的还听闻,说那侯家的侯琳,居然敢在大人面前不尊敬,实在是该死,这扬州城搞的好像是化外之国,不受朝廷调度”
“侯琳可就是那侯公
五十八、大局为重
侯景听自己儿子如此说,倒是点点头,“你虽然混账,今个的这话说的倒是不错。薛家的小子,算起来还是后辈,我自然是不能够去赔礼道歉的,”他目视侯琳,“自然你这无用的杀才去。”
侯琳十分不忿,却又不敢说什么,只是沮丧的低着头,“不过不是现在,”侯景倏然起身,“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去林如海府中。”
“世翁的意思是”
“犬子虽然不肖,但是侯家想和林家联姻,乃是老夫首肯的,不然犬子不敢如此大喇喇的到林府去提出此事,”侯景背着手双眼微闭,心中有了计较,“不过林大人看起来,十分不给犬子面子,那么赶跑了小的,自然要来老的,不中用的畜生!”侯景喝道,“赶紧起来,随着为父去林府赔罪!”
也不知道如何,侯琳虽然是极为嚣张,但是多少还是保留着世家子弟温润如玉的做派,可其父侯景看上去威风凛凛,且说话带了一股子的江湖气,较之侯琳,差别甚大,可在座的清客门人包括侯琳,都习以为常,可见侯景的性子就是如此,那个老鼠须的清客嘿嘿奸笑,“世翁这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御史大人必然会听从世翁的意思的。”
显然,侯景的用意,绝不是去登门道歉的,而是存了和自己一样的心思,是想促成侯林联姻,侯景哈哈一笑,“犬子和林府千金实乃是天作之合,十分妥帖,我侯家乃是从事盐业,兰台大人又是管着盐政,这两厢是最好的,老夫可以帮着林大人办好这一次的盐政,侯家也可以借助东风在两淮此地更好的站稳脚跟。”至于还有其他的说法,就不适合在这些门人清客面前继续袒露了,侯琳脸色难看:“昨夜我已经在林如海面前言明,此次盐引改派,侯家不会出力,一张盐引都不会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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