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因顾惜朝
这话又是惹得众人愉快的笑了起来,李纨笑道,“不成不成,自然是要取个风雅别致的!”她对着黛玉笑道,“林丫头最是古怪,依我看,就该罚你来取这个名字!”
黛玉瞥了薛蟠一眼,见到薛蟠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笑容含着莫名的意思,黛玉复又瞪了薛蟠一眼,“这个还不好办有宝姐姐的故智,我也学一个就好了,蟠哥哥住在清凉台,自然是以清凉二字为好,只是什么君、居士什么的大家伙都有了,哥哥这个称号要不一样些,我瞧着蟠哥哥每日最喜欢就的躲在这世外桃源之中,如此避世,不如就叫散人吧!”
“散人”探春眼前一亮,“清凉散人”
唐陆龟蒙《江湖散人传》:“散人者,散诞之人也。心散、意散、形散、神散,既无覊限,为时之怪民,束於礼乐者外之曰:‘此散人也。’”薛蟠点点头,“这个散人的名儿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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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六、海棠诗
李纨笑道,“今个可是我第一次建坛,就算是要打油诗也要做起来的,不然的话岂不是太不给我面了”
李纨如此说,那么薛蟠就只好罢了,薛蟠笑道,“既然如此,第一次也就听大嫂子的。”
宝玉道:“既大嫂子要做主,咱们就往稻香村去。”李纨道:“都是你忙。今日不过商议了,等我再请。”宝钗道:“也要议定几日一会才好。”探春道:“若只管会多了,又没趣儿了。一月之中,只可两三次。”宝钗说道:“一月只要两次就够了。拟定日期,风雨无阻。除这两日外,倘有高兴的,他情愿加一社,或请到他那里去,或附就了来,也使得。岂不活泼有趣”众人都道:“这个主意更好。”探春道:“这原是我起的意,我须得先做个东道,方不负我这番高兴。”李纨道:“既这样说,明日你就先开一社不好吗”探春道:“明日不如今日,就是此刻好。你就出题,菱洲限韵,藕榭监场。”迎春道:“依我说,也不必随一人出题限韵,竟是拈阄儿公道。”李纨道:“方才我来时,看见他们抬进两盆白海棠来,倒很好,你们何不就咏起他来呢”
宝玉笑道,“大嫂子一说,我才想起来,是芸儿今个特意送了两盆海棠花给我,不可多得,故变尽方法,只弄得两盆。才拿了进来,就被大嫂子看见了,极好,”他一叠声的叫人去搬了过来,“这会子恰好可以赏玩。”
宝钗问道,“我听说你认了芸儿做儿子,可有这个事儿”
众女都是不知,看着宝玉,宝玉窘道,“不过是一时间的玩笑话罢了,前些日子我和琏二哥出门去,见到芸儿在外头,我一时兴起,说倒是像我的儿子,他也今日说是不孝男了。”
探春摇摇头,“你且仔细着,万一被老爷听到了,又要不可开交了。”
“不必担心,”薛蟠摇着扇子笑道,“姨丈在京兆府呢,管不到你,不过宝兄弟这既然是认了儿子,可就不好开交呢,起码怎么说,也要担起责任来才好。”
众人说笑一阵,迎春奇道:“都还未赏,先倒做诗”宝钗道:“不过是白海棠,又何必定要见了才做。古人的诗赋也不过都是寄兴寓情,要等见了做,如今也没这些诗了。”
薛蟠听了暗笑,这些人,今个没见白海棠就预备作诗了,迎春道:“这么着,我就限韵了。”说着,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诗来随手一揭。这首诗竟是一首七言律,递与众人看了,都该做七言律。迎春掩了诗,又向一个小丫头道:“你随口说个字来。”那丫头正倚门站着,便说了个“门”字,迎春笑道:“就是‘门’字韵,‘十三元’了。起头一个韵定要‘门’字。”说着又要了韵牌匣子过来,抽出“十三元”一屉,又命那丫头随手拿四块。那丫头便拿了“盆”“魂”“痕”“昏”四块来。宝玉道:“这‘盆’‘门’两个字不大好做呢!”
侍书一样预备下四分纸笔,便都悄然各自思索起来。独黛玉或抚弄梧桐,或看秋色,或又和丫鬟们嘲笑。迎春又命丫鬟点了一枝梦甜香。原来这梦甜香只有三寸来长,有灯草粗细,以其易烬,故以此为限,如香烬未成便要受罚。一时探春便先有了,自己提笔写出,又改抹了一回,递与迎春。因问宝钗:“蘅芜君,你可有了”宝钗道:“有却有了,只是不好。”宝玉背着手在回廊上踱来踱去,因向黛玉说道:“你听他们都有了。”黛玉道:“你别管我。”宝玉又见宝钗已誊写出来,因说道:“了不得,香只剩下一寸了!我才有了四句。”又向黛玉道:“香要完了,只管蹲在那潮地下做什么”黛玉也不理。宝玉道:“我可顾不得你了,管他好歹,写出来罢。”说着,走到案前写了,薛蟠见到黛玉如此怠慢,想
一百六十七、也是难
宝玉总是觉得黛玉的更好,其实薛蟠也觉得黛玉的更加,只是李纨不是很喜欢黛玉这种悲哀之心的诗句,李纨道:“原是依我评论,不与你们相干,再有多说者必罚。”宝玉听说,只得罢了。李纨道:“从此后,我定于每月初二、十六这两日开社,出题限韵都要依我。这其间你们有高兴的,只管另择日子补开,那怕一个月每天都开社我也不管。只是到了初二、十六这两日,是必往我那里去。”宝玉道:“到底要起个社名才是。”探春道:“俗了又不好,忒新了刁钻古怪也不好。可巧才是海棠诗开端,就叫个‘海棠诗社’罢,虽然俗些,因真有此事,也就不碍了。”这话的意思,薛蟠听明白了,上次自己组织的乃是梨花社,今日还是海棠社,算起来,变化倒真多些,说毕,大家又商议了一回。略用些酒果,方各自散去,也有回家的,也有往贾母王夫人处去的。当下无话。
这一日恰好袭人命人送东西给湘云,一时宝玉回来,先忙着看了一回海棠,至屋里告诉袭人起诗社的事,袭人也把打发人给史湘云送东西去的话告诉了宝玉。宝玉听了,拍手道:“偏忘了他!我只觉心里有件事,只是想不起来,亏你提起来,正要请他去。这诗社里要少了他,还有个什么意思!”袭人劝道:“什么要紧,不过玩意儿。他比不得你们自在,家里又作不得主儿。告诉他,他要来又由不得他,要不来他又牵肠挂肚的,没的叫他不受用。”宝玉道:“不妨事,我回老太太,打发人接他去。”正说着,去送湘云的人已经回来道生受,给袭人道乏,又说:“问二爷做什么呢,我说:‘和姑娘们起什么诗社做诗呢。’史姑娘道,他们做诗,也不告诉他去。急的了不得!”宝玉听了,转身便往贾母处来,立逼着叫人接去。贾母因说:“今儿天晚了,明日一早去。”宝玉只得罢了。回来闷闷的,次日一早,便又往贾母处来催逼人接去。
直到午后,湘云才来了,宝玉方放了心。湘云到了大观园,众人都至,只是薛蟠还不来,宝钗笑道,“必然是还在午睡。”于是众人又到了清凉台,果然见到薛蟠还在午睡,晴雯坐在外间拿着一把团扇打盹,众人闹醒了薛蟠,要他来看湘云,薛蟠揉揉眼,“史大姑娘怎么来了真是不恭,这会子还躺着呢。”于是换了衣裳,要见湘云写诗,宝玉于是将昨日的事儿始末原由告诉她,又要与她诗看。李纨等因说道:“且别给她看,先说给她韵脚;她后来的,先罚她和了诗。要好,就请入社;要不好,还要罚她一个东道儿再说。”湘云笑道:“你们忘了请我,我还要罚你们呢。就拿韵来,我虽不能,只得勉强出丑。容我入社,扫地焚香,我也情愿。”众人见她这般有趣,越发喜欢,都埋怨:“昨日怎么忘了她呢!”遂忙告诉她诗韵。
湘云一心兴头,等不得推敲删改,一面只管和人说着话,心内早已和成,即用随便的纸笔录出,先笑说道:“我却依韵和了两首,好歹我都不知,不过应命而已。”说着,递与众人。众人道:“我们四首也算想绝了,再一首也不能了,你倒弄了两首!那里有许多话说?必要重了我们的。”一面说,一面看时,只见那两首诗写道:
白海棠和韵
神仙昨日降都门,种得蓝田玉一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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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八、夜谈
湘云素来开朗,可这个时候夜深人静,伏案筹谋无人嘈杂的时候,也不禁有了些悲伤,“我这家里头,也算是难的,也不知道她们如何,横竖我家里头的日子,过的辛苦了些,可不仅仅是我,就连我婶娘她们,也不见得是过的如何舒坦。”
宝钗叹道,“论理,你们家的事儿,我不该乱说,只是我听哥哥说,你那两位叔叔在外头出入都是华服鲜衣怒马的,那个马坠上的铃铛,都是用金子打的,何须如此铺张,咱们这样的人家,衣裳服饰上过得去就是了,谁还敢瞧不起你们家呢外头他们爷们光鲜亮丽,内里家却是过苦日子。何况,也不是从这些小地方省银子的。”
湘云低头不语,自然这个话题她是不好接的,宝钗也不好多说,按照她的性子,肯说这么几句话已经是十分难得了,继而说道:“这个我已经有个主意了。我们当铺里有个伙计,他们地里出的好螃蟹,前儿送了几个来。现在这里的人,从老太太起,连上屋里的人,有多一半都是爱吃螃蟹的,前日姨娘还说要请老太太在园里赏桂花、吃螃蟹,因为有事,还没有请。你如今且把诗社别提起,只普同一请,等他们散了,咱们有多少诗做不得的?我和我哥哥说,要他几篓极肥极大的螃蟹来,再往铺子里取上几坛好酒来,再备四五桌果碟子,岂不又省事,又大家热闹呢”湘云听了,心中自是感服,极赞想的周到。宝钗又笑道:“我是一片真心为你的话,你可别多心,想着我小看了你,咱们两个就白好了。你要不多心,我就好叫他们办去。”湘云忙笑道:“好姐姐!你这么说,倒不是真心待我了。我凭怎么胡涂,连个好歹也不知,还是个人吗!我要不把姐姐当亲姐姐待,上回那些家常烦难事,我也不肯尽情告诉你了。”
宝钗笑道,“这才是咱们自家姐妹相处的道理。”宝钗听说,便唤一个婆子来:“去清凉台和大爷说,照前日的大螃蟹要几篓来,明日饭后请老太太、姨娘赏桂花。你说与大爷:好歹别忘了,我今儿已经请下人了。”那婆子出去说明,回来禀告宝钗湘云:“大爷说,已经预备下了,知道史大姑娘要请客,除了螃蟹外,其余的都也打点妥当,就等着大姑娘去请老太太呢。”
听到这话,宝钗对着湘云笑道,“瞧见了没有,我这个哥哥,别的长处没有,倒是这事情办得妥当,还是信得过的。”
湘云奇道,“薛大哥哥怎么知道宝姐姐你的想法”宝钗自然不会说薛蟠也知道湘云家里头的窘境,只是笑道,“他素来都是如此,昨个说起没请你来,他倒是觉得该要给你陪个不是才好,不过这话也不必当真,他说预备好了只怕也是假的,还是等着我过去说了话,再叫人弄也是来得及。”
湘云不由得有些羡慕宝钗起来,“可怜我这父母双亡的,也没有一个兄弟
一百六十九、吃螃蟹
薛蟠打给宝钗眼色,就是想到了宝钗和自己昔日所说湘云之家境,这做东那里是这么好做的何况宝钗这么一说,要请老太太等人吃酒吃螃蟹赏菊花,赏菊花倒也罢了,可这喝酒吃螃蟹,还是要一番花费的,于是前一日得了宝钗的说法,薛蟠就命王嬷嬷出去吩咐了伙计掌柜预备下来的好螃蟹都拿进来,又命吴贵今日入园来,小心伺候着今日的宴请,又叫丫头去林之孝家的说明,今日宴请,故此要叫人进来做饭。这倒不是说要忌讳如何,只是凡事儿打招呼过,总是好的。
到了第二日,薛蟠先出府来,到了梨香院这边瞧过了螃蟹,果然那几篓螃蟹金爪银勾,背部铁青,双钳硕大,肚子雪白,个个都比寻常人的手掌还要大上一圈,在篓里头不停的吐泡沫,的确是极好的螃蟹,薛蟠满意的点点头,又想到了什么,“也给舅舅送几篓去,对了,还有王先生,蒸熟了也送几个给他下酒。”
其余的酒果等物,也是寻常,倒也不用再看,薛蟠这边预备好了,再差人告诉了宝钗,湘云便请贾母等赏桂花。贾母等都说道:“倒是他有兴头,须要扰他这雅兴。”至午,果然贾母带了王夫人、凤姐,兼
请薛姨妈等进园来。贾母因问:“那一处好”王夫人道:“凭老太太爱在那一处,就在那一处。”凤姐道:“藕香榭已经摆下了。那山坡下两棵桂花开的又好,河里的水又碧清,坐在河当中亭子上,不敞亮吗?看看水,眼也清亮。”贾母听了,说:“很好。”说着,引了众人往藕香榭来。原来这藕香榭盖在池中,四面有窗,左右有回廊,也是跨水接峰,后面又有曲折桥。众人上了竹桥,凤姐忙上来搀着贾母,口里说道:“老祖宗只管迈大步走,不相干,这竹子桥规矩是硌吱硌吱的。”
贾母早就说过今日不必来迎接,于是众人都在这藕香榭处等候,见到贾母进来,于是纷纷行礼,贾母见到宝玉和薛蟠犹如玉树芝兰,宝玉温和,薛蟠倒是有些英姿勃勃的样子,又有这么多孙女辈的宛如春花秋月,各擅其场,借着这清水和菊花之下,更是显得人精气神极足,贾母对着薛姨妈笑道,“姨太太你看看,这些年轻人站在一块,就是不一样,这满园子的人样子,比外头那些菊花都比过去了!”
薛姨妈点点头,笑道,“都是老太太调教的好,这在院子里头住着,自然是不一样的。”
“姨太太你家里头的哥儿姐儿也是好啊,尤其是宝丫头,端庄大方,”贾母笑道,“我是心疼都来不及了!”
一时进入榭中,只见栏杆外另放着两张竹案,一个上面设着杯箸酒具,一个上头设着茶筅茶具各色盏碟。那边有两三个丫头煽风炉煮茶,这边另有几个丫头也煽风炉烫酒。贾母忙笑问:“这茶想的很好,且是地方东西都干净。”湘云笑道:“这是宝姐姐帮着我预备的。”贾母道:“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就说那孩子细致,凡事想的妥当。”一面说,一面又看见柱子上挂的墨漆嵌蚌的对子,命湘云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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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去处在何处
王夫人虽然如此说,可到底李纨不敢走,于是又给众女布菜,王夫人原本就寡言,迎春乃是大房的姑娘,探春乃是庶出,惜春又是冷言冷面少话语的,如此这一桌子倒是没有那边宝玉承欢膝下,凤姐插科打诨来的热闹,还是薛蟠觉得不对,从痛吃螃蟹抬起头来,这边和人说着话,又和王夫人说一些王子腾的事儿,如此才把这酒桌上的场面给撑住了,不至于说冷了场。
不一会众人都吃过,贾母等人又顺着藕香榭游玩了一回,王夫人因问贾母:“这里风大,才又吃了螃蟹,老太太还是回屋里去歇歇罢。若高兴,明日再来逛逛。”贾母听了,笑道:“正是呢。我怕你们高兴,我走了,又怕扫了你们的兴;既这么说,咱们就都去罢。”回头嘱咐湘云:“别让你宝哥哥多吃了。”湘云答应着。又嘱咐湘云、宝钗二人说:“你们两个也别多吃了。那东西虽好吃,不是什么好的,吃多了肚子疼。”二人忙应着。送出园外,仍旧回来,命将残席收拾了另摆。薛蟠笑道:“也不用摆,你们昨个不是商议要作诗吗咱们且做诗。把那大团圆桌子放在当中,酒菜都放着。也不必拘定坐位,有爱吃的去吃,大家散坐,岂不便宜”宝钗道:“这话极是。”湘云道:“虽这么说,还有别人。”因又命另摆一桌,拣了热螃蟹来,请袭人、紫鹃、司棋、侍书、入画、莺儿、翠墨等一处共坐。山坡桂树底下铺下两条花毯,命支应的婆子并小丫头等也都坐了,只管随意吃喝,等使唤再来。晴雯是爱热闹的人,今个自然也过来了,起初这领了屋里人的月钱,所到之处倒是被以前相熟的人调笑,晴雯脸红的不行,跺脚诅咒再也不出来和众人说话了,可日子一长,晴雯也不怕人说笑话,今个带了小丫头们来,和袭人紫鹃等一起坐下来吃。
司棋笑道,“薛大爷在那边吃螃蟹,晴雯你怎么不去伺候着那螃蟹可不好剥呢!”
晴雯毫不理睬,“大爷他自己个有手有脚,要我剥做什么他说了,自己个剥吃的香甜。你呀,若是想要奉承献殷勤,不如你去伺候着是了,横竖我们家大爷屋里头没人,还空得很呢!你若是乐意,也来赚那一个月二两银子的开销,岂不是更好”
晴雯如今也是脸皮厚了起来,颇有薛蟠辩才的风采,听到这话,司棋笑骂道,“你这小蹄子!我不过是提醒你一句要你伺候薛大爷去,这会子倒是来编排我了!”手里正剥了个满黄螃蟹,听如此奚落他,便拿着螃蟹照晴雯脸上来抹,口内笑骂:“我把你这嚼舌根的小蹄子儿……”晴雯也笑着往傍边一躲。平儿使空了,往前一撞,恰恰的抹在紫鹃的脸上,紫鹃正在和侍书说话,猝不及防之下,哎哟一声,被抹了个正着。“小蹄子!你们两个玩笑,怎么还闹上我了!”司棋忙道歉不已,晴雯拍手笑道,“可瞧见了!若是我不理会你,自然你还要讨骂这几句的!”如此大家伙复又笑了起来,雪雁忙端了水来给紫鹃洗脸。
薛蟠瞧见这边坐着吃螃蟹,于是走了过来,问晴雯道,“你这吃了螃蟹,可要喝些酒解解寒气,虽然这螃蟹好吃,可到底还
一百七十一、十二菊花诗
薛蟠凭栏而靠,见到探春和李纨、惜春正立在垂柳阴中看鸥鹭。但转过眼,迎春却独在亭边花阴下,拿着个针儿穿茉莉花。薛蟠难得注意到迎春,迎春素来沉默,府里头人都说这二姑娘是锯嘴的葫芦,说不出什么精彩的话来,不得长辈宠爱,自然也就是被忽视的命运,何况邢夫人因为自己个无所出,素来不体恤贾赦的子女,迎春原本是庶出,自然更是忽略的地步,贾母对着孙女一辈之中,也就是看中宝玉,其余的不过是尔尔,故此迎春素来是被忽视惯了的。
迎春老实无能,懦弱怕事,有“二木头”的诨名。她不但作诗猜谜不如姐妹们,在处世为人上,也只知退让,任人欺侮。可这被忽视之人,也有自己的情趣,也有自己的喜爱,这个时候薛蟠倒是觉得她这样仔仔细细的穿着茉莉花,温和默静,别有一番风采。
薛蟠走近了迎春,只见到迎春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薛蟠咳嗽一声,笑道,“二妹妹这是在做什么呢”
迎春小小的被吓了一跳,拿着手捂住了胸口,脸上闪现过慌乱之色,见到是薛蟠,这才安心下来,“原来是薛大哥哥,倒是吓了我一跳,”迎春温和笑道,“我见到这茉莉花开的正好,故此拿着针把他穿起来,这样做成手钏,”迎春朝着薛蟠扬了扬手腕,只见到如玉的肌肤上被丝线连成了一串茉莉花,茉莉花雪白,印在肌肤上,零零碎碎,还真是好看。“如此可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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