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雨落未敢愁
这番说辞,当然是没有半点不妥的。
“承蒙圣恩,不过侥幸罢了。”
做人,谦虚还是比较重要的。
荣阳长公主轻轻一笑。
“君侯才华整个洛邑,何人不识,聪颖之名,更是天下皆知,得散骑常侍之职,不过是应该的事情罢了。”
王生轻轻一笑。
他应邀到驸马都尉府,只是为了与荣阳长公主接近一些,倒是没有其他的目的。
见王生不说话,荣阳长公主连忙起了一个话茬。
“前几日,君侯母亲去了显阳殿,见你母亲年轻得紧,便有了你这般争气的儿子,实不相瞒,我是羡慕得紧的。”
额
“长公主如今年轻,日后子嗣成就,恐怕是不下于在下的。”
“若是我那痴儿有君侯一般争气,我也便心满意足了。”
荣阳长公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问道:“我听说,君侯尚未婚配,不知可真”
莫非又是要给我找些女人
王生面无表情。
“确实。”
这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君侯已然立业,也该想着成家的事情了。”
“莫非长公主有合适的人选”
她倒是想要将自己人推荐给王生。
奈何,便是皇后,都惦记着王生这个妻子的人选,她虽然是长公主,但也是无法染指的。
广元侯的婚事,是皇帝与皇后的事情。
她即便是长公主,也不敢在其中插手。
这一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况且,荣阳长公主已经知道了皇帝要给王生的婚配对象了。
公主。
广元公主。
这个人选,她身边可没有。
至于这个消息,如今在宫中也不算是秘事了。
听说广元侯心仪广平公主,是故皇后将广平公主留在身边,当亲姐妹一般对待。
还有小道消息传来,陛下之所以封洛阳王生为广元侯,正是因为广平公主的食邑在广平郡,而广元,便是广平郡中的一城。
“人选,我自然是没有的,但我听你母亲说,君侯已经有了自己心仪之人了。”
言语之间,荣阳长公主将张氏当做自己亲近的姐妹一般。
她是选择性遗忘了之前在显阳殿中刁难张氏的事情了。
“哦”
王生倒是不知道这个消息居然人尽皆知了。
不过
知道了也无妨。
“倒是有。”
“我知君侯是不差美人的,府中倒是有些字帖,可以赠与君侯,我这夫君,向来是老实人,心思又少,如今在陛下手下做事,也不如君侯,还希望君侯多多照顾我这夫君,若是被陛下赶回家来,便是我,脸上也是无光的。”
这是直接开始贿赂了。
王生脸上依旧点缀这笑容。
“驸马都尉哪有长公主说得那般,论起文才,本侯也是多有不如的,日后为同僚,力所能及之事,当然是会帮手一二的。”
被自家婆娘说了这般话语,换做是一个人,恐怕早就掀桌子了。
但这个人是华恒,他的婆姨是荣阳长公主。
华恒满脸通红,很是尴尬,但也只能是轻轻笑了笑,缓解尴尬。
这妻管严之名,可谓是坐实了。
他家妻是公主,我家妻也是公主。
额
那妮子要是成了荣阳长公主这般
就得给她一点厉害的看看了。
“有君侯这句话,那妾身也算是放心了。”
三人勾筹交错,饮酒吃菜,伴着舞女丝竹之声,时间便悄然而过。
临别之时,荣阳长公主果然给王生书帖。
一个是钟繇的,另外两个,则是蔡邕的。
钟繇擅长书写篆隶楷行草,可以说是一个书法通才。尤其是他的楷书,字体端正大方,是后世不少人学习的范本,而他也因为楷书造诣很高被称为是“楷书鼻祖”。
这书帖,名曰《宣示表》,可谓是钟繇的书法巅峰之作。
钟繇的字,连王羲之都学,对王生来说,自然也是有参考价值的。
况且,这真迹书帖,用来送人,也是不错的。
总有些人不喜欢钱,不喜欢美人,但却喜欢书帖。
蔡邕更是书法大家,文学大家,荣阳长公主给王生的,都是蔡邕的《熹平石经》拓本。
其中的蔡邕独创的飞白体,可谓是一绝。
同样值得王生临摹。
《熹平石经》碑高一丈多,款四尺,主要刻的内容是儒家经典,包括《论语》、《周易》、《尚书》、《春秋》、《礼仪》、《公羊传》,对于维护文字和内容的统一,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便是不论蔡邕的字迹,也是很有价值的。
不少经典,因为战乱的原因,大多丢失了。
这字帖之中,倒是可以还原出不少经典之作来。
华恒一路相送,王生上了自家的车辇,便朝着金谷园的方向去了。
到金谷园没待多久,王生便再次移步了。
白马寺。
有人相邀。
说起来,王生之前的达货里,便是在白马寺附近的。
想了一下,王生还是叫人准备了一些礼物,顺便将囡囡也带在身边了。
当日,若是没有达货里里正的援手,王生恐怕也不能如此顺利的将王恒驱逐出去。
达货里里正算是对王生有些恩情的,王生自然也是不能将对自己有恩的人抛之脑后。
叫人送了一些礼物过去,王生便朝着白马寺去了。
至于王生的礼物,自然不是寻常礼物。
说不定
这也可以成就一番佳话。
当然
佳话对王生有用,但大权在握之后,有用的程度也没有多大了。
白马寺。
寒冬之际倒是冷清了不少。
但今日因为有聚会的原因,周遭守卫倒是森严了不少。
在刘勇等人的护卫之下,王生朝着白马寺的阶梯走上去。
至于卫阶等人,恐怕是在寺中的禅房等着他。
第四十九章 法护比丘
白马寺创建于东汉永平十一年,中国第一古刹,世界著名伽蓝,是佛教传入中国后兴建的第一座官办寺院,有中国佛教的“祖庭”和“释源”之称。
东汉永平七年,汉明帝刘庄(刘秀之子)夜宿南宫,梦一个身高六丈,头顶放光的金人自西方而来,在殿庭飞绕。
次日晨,汉明帝将此梦告诉给大臣们,博士傅毅启奏说“西方有神,称为佛,就像您梦到的那个一般。
汉明帝听罢大喜,派大臣蔡音、秦景等十余人出使西域,拜求佛经、佛法。
永平八年,蔡、秦等人告别帝都,踏上“西天取经”的万里征途。
在大月氏国,遇到印度高僧摄摩腾、竺法兰,见到了佛经和释迦牟尼佛白毡像,恳请二位高僧东赴中国弘法布教。
永平十年,二位印度高僧应邀和东汉使者一道,用白马驮载佛经、佛像同返国都洛阳。汉明帝见到佛经、佛像,十分高兴,对二位高僧极为礼重,亲自予以接待,并安排他们在当时负责外交事务的官署“鸿胪寺”暂住。
永平十一年,汉明帝敕令在洛阳西雍门外三里御道北兴建僧院。
为纪念白马驮经,取名“白马寺”。
“寺”字即源于“鸿胪寺”之“寺”字,后来“寺”字便成了中国寺院的一种泛称。
摄摩腾和竺法兰在此译出《四十二章经》,为现存中国第一部汉译佛典。
在摄摩腾和竺法兰之后,又有多位西方高僧来到白马寺译经,在公元68年以后的一百五十多年时间里,有一百九十二部,合计三百九十五卷佛经在这里译出,白马寺成为当之无愧的中国第一译经道场。
曹魏嘉平二年,印度高僧昙柯迦罗来到白马寺。
此时佛教也从深宫走进了市井民间。
随后,昙柯迦罗在白马寺译出了第一部汉文佛教戒律《僧祗戒心》。
同一时期,安息国僧人昙谛,也在白马寺译出了规范僧团组织生活的《昙无德羯磨》。
至此,戒律和僧团组织章程都已齐备,一条中土有缘人出家持戒修行的道路铺就,为中土戒律之始。
曹魏甘露五年,一场受戒仪式在白马寺举行。
这一天,朱士行依《羯磨法》登上戒坛,长跪于佛祖面前,成了中国汉地第一位正式受过比丘戒的出家人。
自此,儒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古老传统被打破了。
佛教在中国扎根、传播最初的二百年,整个过程都与白马寺息息相关。
这里是中国第一次西天求法的产物,是最早来中国传教弘法的僧人的居所;这里诞生了第一部中文佛经和中文戒律,产生了第一个中国汉地僧人……
总之,白马寺是与中国佛教的许许多多个“第一”紧紧联在一起的,这让它成为名副其实的中国佛教的祖庭和释源。
王生步入其中,便是能够很真切的感受到白马寺的底蕴。
哪怕是经过战火的洗礼,但是历经时间洗礼,白马寺又恢复了往日的荣光,而且比之从前,似乎还有庄严不少。
白马寺整个寺庙坐北朝南,为一长形院落,占地极广。
穿越到来之时,王生也来过白马寺,当然,当初他心事重重,自然是没有心思欣赏的。
现在便不一样了。
在身侧的僧侣介绍,王生也知道这白马寺的主要建筑有天王殿、大佛殿、大雄宝殿、接引殿、毗卢阁等,均列于南北向的中轴线上。
虽不是创建时的“悉依天竺旧式”,但寺址都从未迁动过,因而汉时的台、井仍依稀可见。
有五重大殿和四个大院以及东西厢房。
整个寺庙布局规整,风格古朴。
说起来,现在佛教,也算是开始在华夏大地传播了,而且传播得很广。
《出三藏记集》卷七《合放光光赞略解序》记载,元康元年,竺叔兰和无叉罗在陈留译出了《放光般若经》,此经“大行华京,息心居士,翕然传焉。中山支和上遣人于仓垣,断绢写之,持还中山。中山王及众僧,城南四十里幢幡迎经。其行世如此是”
可见佛教的影响。
当然,如今,还是道教执牛耳的。
毕竟是本土宗教,有天然的佛教在已有道教的基础上,居然还能够发展迅猛,并且成为三大教之一,自然是有原因的。
对西晋的统治阶级来说,一直都是缺少这么一个统治工具,而佛教的教义却是完美的契合统治阶级的要求——适合推广加“安民”。
道教的教义是无为、自然、自由,可以“安民”却不利于推广。
得道成仙是有钱人才能想的,便是所谓之法侣财地,普通人对吹出来的梦都是妄想。
当然汉末道教有个流派五斗米教,推广效果很好,好到可以像张角一样造反,结果就被改造了。
黄巾之乱,可以说是直接导致了东汉的灭亡。
正是黄巾、五斗之流,掌权者不放心。
儒家在当时被世家掌握垄断,是世家的权力利益来源,但还不是完整宗教。
孔孟之学,非是经书,没有教义。
而政治的黑暗,让儒家信众都快崩溃了,例如竹林七贤,嵇康阮籍。
他们看到了佛教,发现正是需要的精神寄托,部分士大夫就用佛教来反对当权者、来麻醉自身、来表达自身不满、来转移衣食无忧之后的精神需求。
这也成为了流行的风景线。
其实,说起来佛教要在华夏传播,本身是有困难的。
佛教本身是需要剃度,禁欲,离俗的。
所谓之离俗,便是无君王,无父母。
在佛教传入我国以前,儒家思想是主流,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孝顺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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