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一梦负韶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曲懒懒
“你这是”清尹宿阳赶紧上前搀扶。
轻轻拂开他的手,云螭沉声道:“我知道,宿阳你自小便在梵阳修行长大,从懂事便被教条我们龙族是杀人吃人不眨眼的不良仙裔,比起胆小的妖来说,我们更加可怕更加需要铲除,如今你能做出这等决定,绝非易事,故,我要代我全族上下感谢你的大仁大义!”
清尹宿阳只是微微笑笑,却满脸凄苦不发一言。
凑到他身边,我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心疼道:“宿阳,今日亲眼目睹梵阳弟子对龙族上下的屠戮,又亲眼见到同门之间的无情残杀,若你仍要维持原样不有所触动,那你便不是我的清尹宿阳!”
左手一带右手一扣,清尹宿阳将我抱在怀中,并将脸轻轻埋在我柔软的发丝里,悲痛地说道:“惟儿,你知道么有那么一瞬间,就在方才,我真的想杀了他,但,我若真出手,便同他们一般无二,寻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便能连自己亲如手足的同门师兄弟亦能眼都不眨地杀掉,我,我不想变得跟他们一样!”
温柔地拍扫着他的背,我柔声劝抚道:“我懂,我懂,你不要自责,我都懂!”
苌菁仙君深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走,咱们现在就去结界口,找那些梵阳门人,找那个凌夙老太婆,还有惟儿那兄长玄天,让他们不要再与龙之天过不去,如若他们不退,咱们便打到他们退为止!”
他的声音很大,仿佛用尽全力,更似是要将心中全部的痛苦一吼而尽。
春寒料峭,桃花初开,一阵微风拂过,满天嫣红粉黛好不漂亮!
我一个人静静的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细细数落着这些洋楼,心思沉得似这四月的日头,不红不黄,不冷不热,不撩人又不浮躁。
街上行人寥寥,三不五的可以从他们眼中读出些许妄想,些许渴望,些许焦躁,男人总是大步流星,女人总是慢条斯理,于街角匆匆擦肩而过。
和煦的风一波接一波,夹杂着花瓣吹在脸上,像一只只细腻温柔又略带花香的手轻轻的拂过我的脸颊,轻一下重一下,频率混乱却叫人舒服。
一个人从我身边擦过,有意无意的与我身体触碰,轻巧又迅速,而我却没有理会,不,或许是我的身体有理会,感觉却不曾清醒,那梦,久久盘旋在脑
第一百三十章 伤人真相
摩帝原本在地翻滚,不知是否云螭这一声呼喊刺激了到了。只见他此时仿佛被施了甚么定身魔咒一般,躺在地上一动都不动了,任凭身上的火焰越烧煤烈,又至越烧越小,一股诡异的肉类烧焦的味道弥散在四周,发着嗞嗞的奇怪声响。
之前摩帝还是人形,在烈焰烧至一半的时候,他已固不住人形化回了龙身。
眼见着那巨大龙躯在我们面前萎缩得不足三尺,连同那柄银枪亦熔成一滩银水化成一颗颗液态银珠在地上来回流滚。
又过了许久,终是到了火尽烟熄的时刻,而那扬名龙之天的龙族将军摩帝,那个曾名贯九重天以生猛著称的龙族将军摩帝,留于世间的不过一捧焦灰,不知何处卷来一股清风,亦将其尽数吹散徐徐。
云螭眼见着一切的发生,却又无力阻止,登时脚下一软好险没直接晕将过去。
想来也是,他乃一界龙神祖神,而这摩帝将军又是自打龙之天被尊为九重天荣登仙层之前便跟在他身边,一路辅佐至今,眼见着保护族人命丧当场,那种痛犹如扒心剜肉,削骨断筋,不是经历者任谁都无法体会。
故,云螭将满腔怒火化作悲恨的眼神,狠狠地投向了风云台上以玄天和凌夙为首的梵阳门众人。
玄天似是被这种目光盯得不舒服,眉头微蹙以眼神提点了一下身边的凌夙。
凌夙倒不似他这般有何表情变化,神色亦如平素里那般冷漠,手中轻轻抚摸着赤潋剑,口气淡淡地说道:“龙族妖孽胆敢残害凡间,屠杀我梵阳弟子,难不成你收拾他们,还需要讲甚么咱们人世间的规矩么”说着,她便扬起手来似是做了甚么讯号一般,扬道再道,“这人便是龙族妖孽之首,三百年前便是他于我梵阳展开屠戮,如今皇天不负有心人,好教我们梵阳一雪前耻!”
我眼见着那沉寂的一干梵阳弟子中有一小簇似是在低头沉思,亦有一小簇并不认同凌夙的说法在偷偷摇头,然,绝大多数的弟子却被扇动了起来,欢呼不已。许是那些年轻的弟子并不知门中旧事,更谈不得雪耻之愉,不过是因着自己才来门中不久,又参与如此“正义”地“守护”天下苍生的大事件,能于掌门手下见功罢了。
收回了目光,我望着悬立于不远处的玄天,姿见他神态坦然,俊逸如初见时一般,却不知怎的心中满满溢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陌生感。
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苌菁仙君,我略略吃了一惊,他的脸色似是惨白得有些奇怪,额头更是一层抹一层的渗着汗水,身体还有些微微颤抖,时不时还会深吸几口气,应是怕我们担心在努力强撑着。
就在我想上前去询问的时候,凌夙却洋洋得意地开了口,讪笑道:“愚蠢的畜生,竟凭妄想凭借一己之力抗衡我与玄天二人,阻挠我梵阳大事,莫不是还在以为如今的梵阳门同三百年前一般,没了掌门便群龙无首,能任意肆虐么”
想来这凌夙苦心修行,三百年来独掌梵阳大权,劳尽心力,谋划至深便正是为了今日能与龙族重逢。眼见云螭这个龙族祖神未能恢复全部修为,龙族大将又尽数折损,这场大战已胜券稳操,自己终是完成了一雪前耻之夙愿,心头那股满足感,简直是司马昭之心世人皆知了。
然,偏偏玄天要来泼她的冷水,突然扔出一句坚冰一样的话,道:“哼,凌夙,你此番很是春风得意么”
凌夙这才发现自己的嘴角竟不自觉地上扬着,收敛好表情,她转头看向了玄天,目露愧怒却不发一言。
许是她的样子惹了玄天的笑,只听他“哼”了一声,却连侧一下目都不肯,而是交手伸向了我,温暖地笑道:“惟儿,许久不见了,兄长于你很是思念!”
他望着我的眼神教我不知怎的竟从心底颤抖了一下,那种眼神似是与之前在龙之天芯晶柱里我看到的年轻时的他,望着我娘时的一般无二。
我顾不得这些,我现在就只想将心中的疑问,统统抛出来,故,扬声道:“哥,我不相信,这么长久以为的相处,我们说的那一切的一切,你,你都是骗我的吗是,是你串通掌门骗我的么你,你们不过是想要取回赤潋剑,只是想再夺龙之天宝贝举门飞升么”
明明说好不许哭的,眼泪却还是不自觉地滑落了脸颊。
玄天的眸子低垂了一下,脸色似是有些许淡淡变化,语气却清淡如常,道:“惟儿,兄长确有隐瞒你之处,却并非皆是骗你,事已至此,再去对那些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成仙野望
紧紧咬住下唇,我能感觉到一抹腥甜顺着齿间滑入咽喉,带着一丝温热,而一双手紧紧攥成了双拳,长长的指甲因过于用力而陷入掌心的肉中,有丝丝血液顺着伤口流了出来,一点一点滴在地上,开出一朵又一朵五颜六色的花。
我并不像某些人所说的那样,心痛到身体痛都毫无知觉。我能感受到疼,锥心刺骨的疼,疼得我完全控制不住眼泪。
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样子,玄天身体前倾一下又瞬间恢复了原样,仍旧口气淡淡地说道:“不过,你莫要担心,虽说他取回本体之前,我破冰与缚住龙族天层已对苌菁的仙力造成了不小消耗,但,好在他仙根极深,未伤及元神,又及时取回本体,虽说恢复仙君之力会稍慢一些,却终是可以复原的,不过时间早晚罢了!”
一切终是明了了,我眼前仿佛昨日重现一般任由往事如流水般浮现,“就是竹”散发的奇异光芒,爹爹和娘亲生前的很多反常举动,苌菁仙君突然发作的体弱多汗,崇明长老和芒洛长老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赠予我的那颗“婴元珠”。
这一切的一切,原竟是因着苌菁仙君,原竟是因他被那劳什子的赤潋剑寄生了仙力!
我想,此时此刻的自己一定面比死灰,沉默了一下,凄楚地问道:“你,你们通通知晓此事,缘何片语不提,你,你们,你们好险没害死苌菁兄,你们,你们这些人,为了一己之私缚住龙之天,妄图夺取其灵力,妄想举让飞升成仙,你们”
一丝阴霾似是略过了玄天的眸子,望着我,道:“惟儿,你无奈焦急难过,待我飞升上仙,亦同样拥有仙力,到时候,我便可以帮苌菁加固元神简直轻而易举嘛!”
用力地摇了摇头,我银牙一咬断然喝止了他的话,怒道:“待你成仙待你成仙莫要说飞升上仙是何等造化,便是你成仙又如何苌菁兄生就仙根仙体,如今受损岂是你说修复便能修复的抛了失败不说,便是成功,那成功之前苌菁兄又要承受多少折磨他有何错他不过下凡历劫,偏偏遇到了我,为了你们的野望,便弃他于不顾,凭甚么,凭甚么”
说到最后,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甚至感觉喉咙都喊破出血了,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小受娘亲教育不准生妨生怨的我,此刻竟亦能生出此般大的恨意来。
玄天被我质问得有些意外,脸上神情似风云变幻。许久之后,他突然长啸一声,对我说道:“惟儿,你怎的这般傻你拥有着上古神血,你是女娲后人啊!这乃是天大的造化,莫要像雪儿那般妇人之仁,导致功亏一篑不说,还白白赔上自己的(小生)命,不如你与我一起修行,那便如虎添翼,飞升上仙指日可待,做一对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不好么”
他说得轻松淡泊,好似在描绘一副美丽的画卷,全然不将我悲伤愤恨的质问听进心中。而他之前眼中尚有的阴霾不知何时早已一扫而空,英俊飘逸的脸上温暖和煦,仿佛阳光普照一般。
他这副柔情似水的样子,教我打心眼儿里生出了寒意来,强压着泣意,我摇了摇头,道:“不是说过寻了足够的寒物予你,便能压制你体力炎火之力么哥,你看看你自己,从头到尾哪里还是我所熟悉的那个人,若是之前那几件寒物不够,我愿再去寻找,我只求你变回原来的样子,好不好啊,哥”
然,玄天却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的狂浪一波高过一波,道:“变么哪里有变过,若是一定要说变,那便是我自开始视你如孩子妹子,而现在我视你为女子!惟儿,你可知这三百年来我在那冰柱之中有多痛苦么我没有疯,但,我相信,若是换了旁人,必定会疯的,不过,眼下的梵阳门也好,龙族也罢,都太教我失望了,一群无能饭桶,枉我这些年来挖空心思的精心修炼!”
许是我们这番对话实在过于冗长,凌夙越发不耐烦了起来,我偷眼一瞧,发现她的面色极度沉郁,一双好看的眼睛已不知翻了几次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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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僵持不下
被玄天这一番话说得凌夙是又怒又恼,又羞又愤,全身颤抖着怒喝,道:“玄,玄天,玄天放肆了,你,你竟敢羞辱本,本掌门!”
虽说她这一喊,似是用尽了全部力气,却仍不敌众弟子的幽幽众口,瞬间便淹没在不满与疑惑的喧哗声中。
玄天回头扫了一眼身后激昂慷慨的梵阳弟子,一双狭长好看的凤目里满是毫不掩饰的爽利。
“哼,掌门”他冷冷一哼,笑道,“就你那点儿能耐,也配得上这一门之掌哈哈哈哈,看看如今的梵阳门,再看看这些不溃亦不成军的弟子,这些人可还将你当个掌门么”
凌夙全身一凛,望着身旁这一干弟子,望着那一张张或而惊讶、或而不安、或而气氛、或而愤怒,更有甚者满脸尽是鄙夷。
“我,我执掌门派已有三年年了,平素里也算威严有加,门中弟子见我亦无不毕恭毕敬,唯命是从,从未有人敢以如此态度对我!”面对着众人不置一言,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羞辱感,哆嗦着举起了一只手,指向了玄天,道,“你,还有,你们!”
玄天的态度仍旧轻蔑,只是轻哼一声,袍袖一拂,凌夙跟时立足不稳,一下子便跪摔到地上。
“凌夙,所谓强者生存,之前他们怕你畏你,不过是因着你比他们更强更厉害,如今我亦强过你不知多少,他们自是转而投向我,臣服于我了!”玄天的话说得丝毫不尽人情,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高人,在斥责一个低级的弟子,且,他越说好似越激动,眼神中喷薄着怒火,道,“三百年前,我玄天被你这等阴狡小人冰封禁地,乃我毕生之耻,如今你最好给我老实待在一处,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赤潋剑那事,我根本无屑与你同流合污,而你在禁地又与惟儿几个说了那些有的没的,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么”
伏坐在地上,凌夙若非真傻,自是听得出他话中威胁之意,身体一阵一阵摇动,仿佛就要晕倒了一般。
就在这般的焦灼时刻,梵阳众子中突然挤出一个身形娇小,体态轻盈的女弟子来。
只见她飞扑到了凌夙跟前,一双眼睛满是惊慌凌乱,呼喊道:“掌,掌门!”
许是事发过于突然,风云台上的我们稳了稳眼神,才看到这个女弟子,竟是满脸惊惧的机枢。
她的修为尚浅,按理说,风云台一战是本不应有她的。她的出现却又不难想到,毕竟,以她的活泼(小生)格,本又好凑热闹,这好奇心一驱使,也就顾不得凶险与否,掌门点名儿没有,指定会偷偷跟在大家身后跑来的。
结果,她这一跟来倒不要紧,才上风云台便赶上了玄天对凌夙那好生一顿谩骂,被惊骇到亦是理所当然的。
眼见着平素里受自己尊敬爱待的掌门伏坐在地上,旁边一干弟子却又无人相助,一张俏脸上浮出了疑惑。
她蹲护在凌夙跟前,极度不解地质问道:“玄天前辈,你,你怎的突然生如此大的气,又怎的竟敢对掌门出手,还有你们,傻拄在这儿干甚么怎的也不帮着劝劝他们,掌门摔了亦不懂得去扶,到底是怎的了”
说罢,她见众弟子亦不上前伸手,便也顾不得旁人如何看待,用力地想要将凌夙搀起来。
望着机枢那仍单纯如初的脸,我又想到了守阳之死,一阵钻心的剧痛又袭了上来。
玄天亦对机枢的出现有些疑惑,而凌夙则借着机枢的力,吃力地站了起来。
似是懒得理会他们,玄天再次柔情似水地望向了我,从宽大的袍袖里掏出了一颗流淌着盈盈水波状光芒的淡蓝色小石头,笑道:“惟儿,你看,这小物件儿便是你之前一直问凌夙求的潋水石,她老也不允,兄长此番替你主了,现在便将它赠予你,如何”
说罢,他便掬手一弹,那潋水石便缓缓往我面前飞来,并缓缓停在我面前上下沉浮,轻轻抬起手来我将它握于掌心之中。
摊开掌心,我仔细地观察着潋水石,发现它虽说只是一块小小的石头,却通体浑润晶莹澄澈,仿佛里面饱满地裹着水。
“咝!”许是我看得有些痴了,竟将掌心伤口碰了上去,几滴女娲之血沾了上去,瞬间开出了几朵苍白的小花,不知怎的,望着这添了花儿的潋水石,我竟有一种苍山白雪的凄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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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反目成仇
赶紧撑住了他,我能感觉得到,若是此时我突然抽身,只怕他会瞬间坍塌。
机枢此时的样子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一双小手儿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却拼命地摇头,而清尹宿阳的声音我想早已深入她的脑海,刻入她的精神。
“不,不,为甚么!!!”机枢地叫声惨烈非常。
而她这一声响在空气里,却又仿佛清脆入我的心里,那声音好似上成翡翠凌乱的破碎开来。
机枢的全身都在颤抖,用一种沉痛无比的眼神盯着我和清尹宿阳,突兀地尖叫了一声,跟着直挺挺地往后倒了下去。
还好有凌夙在她身边,扶住她之后,托予了身旁一名弟子。
“清尹宿阳,你今日话委实多了些啊!”凌夙望着清尹宿阳,冷哼了一声说道。
我突然发现玄天不知何时已不再狂笑,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漠到不能再冷漠的脸,轻蔑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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