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罗弘笙
他旁边的同窗啊了声,很是惊讶:“这真的假的,你哪来的消息”
先前说话的人道:“我父亲刚从恒阳回来,那边都传遍了,只是还没传到咱们芦山镇这穷乡僻壤而已。”
这算是新奇事,周围穿着各色学子服的学子都围了过来,好奇地问是怎么回事。
李老儿牵着孙子,也好奇地过去听听。
一黄衫学子问道:“那皇上这皇位是怎么来的”
蓝衫学子道:“我听父亲说,好像是弑君得来的。听说先皇中意的是永宁王,是皇上用了手段,抢了皇位去。”
另一黄衫学子道:“这怎么可能,永宁王当时不是逼宫造反吗”
蓝衫学子道:“那是岑家人干的,跟永宁王没有任何关系。要不然先皇斩首了岑家,怎么会放过永宁王呢”
“你这说的也不对,永宁王是先皇的儿子,父亲放过自己的儿子,理所当然啊!”
“可是,当今皇上可是有先皇圣旨的,名正言顺。”
“什么名正言顺。”蓝衫学子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啊,原钦天监监正霍普曾替当今皇上和永宁王卜过卦,说当今皇上帝星式微,而永宁王才是真命天子呢!”
“啊,还有这么一说。”
“可不是嘛!”
“如今这事都传遍了。”
......
李老儿微笑着摇摇头,牵着自己的孙子重新去挑选笔墨。选好后再走到较为精致的笔墨一列,为二儿子买了些纸张。
“爷爷,什么是帝星啊”小孙子抬头看着李老儿,满含求知欲地问道。
李老儿忙捂住孙儿的嘴,道:“乖孙子,以后再也不要问这个问题了,知道吗”
小孙子不明所以,“为什么”
“因为啊!祸从口出,这不是我们能议论的问题。”
小孙儿指着一帮蓝的黄的哥哥,“那他们为什么能说”
李老儿笑道:“少年人,当真是无所畏惧啊!”
天家事,岂能随便议论的。虽说此处是姜离地界,山高皇帝远。可是有些事情,尤其是掉脑袋的事,能不做就不做,能不说就不说。不管是好是坏,不说不做总是对的。
“总之,孙儿听爷爷的就是。等你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小孙儿不满地撇撇嘴,老大不高兴。大人老是欺负小孩,老是说“等你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李老儿买好了笔墨纸,付了钱,怀揣着东西出了店门,往家的方向走去。
沿着青石路走,小孙儿在前面活蹦乱跳,他在后面追着喊着“小心点,别摔着。”当真是宝贝到了极点。
到了家门口,正好碰到从青石路另一头回来的二儿子。小孙子见到二叔,“二叔二叔”地叫,那叫一个甜。二
五十四章 关系
“知道消息是从哪散出来的吗”
含香殿的书房中,君悦就着桌上的灯火,看着手上不足两寸的纸笺,眉头紧蹙。
房氐道:“不清楚。消息传得很快,最开始出现,应该是在恒阳周边的郡县。”
君悦上身稍稍前倾,将手上的消息放到烛火上,一点就燃。然后将燃烧着的纸笺放进茶杯中,任它烧尽。
“此事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岑家余孽所为。连城这个皇位坐得,还真是不安稳。”
他刚刚登上皇位,根基不稳。岑家已是穷途末路,他们肯定会打着“连城弑君”的旗号,搅得朝堂鸡犬不宁。
“那少主是否要出手帮忙”房氐问道。
君悦无奈道:“流言蜚语,你要我如何帮况且连成也未必需要我的帮忙。”
“其实皇上也未必应付不了,无论怎样,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他,而且他手上是有先皇的传位诏书的。”
君悦嗤笑,“有诏书也未必能服众。毕竟先皇死得那么突然,死的时候也只有连城在身边,这就是一个把柄。”
她吩咐道:“下令蜂巢,全员进入一级戒备。尤其留意各国朝堂动向,军队调配,边境布防三方面。”
房氐皱眉,试探道:“少主是怕,各国那里会趁火打劫”
“不是怕,是一定会。齐国现在,是最孱弱的时候。朝堂不稳,内斗不断,人心浮动,他们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是,臣这就去安排。”房地说完,恭敬退下。
君悦盯着面前跳跃的烛火,没来由的一股惊慌失措。如果各国趁齐国内乱而合围,那么齐国将会如何连城会如何连琋又会如何
若齐国真的......没了,那姜离...
这天下事,纷纷扰扰,乱世将起,到时候谁又会死,谁又能活
死的那个人,会不会是她的朋友活亲人或她自己
会不会还是像前世一样,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空留一声叹息。
她或许有点明白项羽最后为什么会选择自刎了,因为到最后他什么都没了。没了天下,没了美人,没了尊严,没了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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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觉得他会是个男孩”
王府的后花园中,啟麟悠闲地陪着王妃散步,闲话家常。
啟麟当然道:“本王的第一个孩子,必须是男孩。到时候本王教他骑马射箭,拿枪练刀,跟他父亲一样,是个英雄。”
鄂王妃笑了笑,道:“我倒更希望他是个女孩,与世无争。”
“不行,必须是男孩。”啟麟坚决道。
鄂王妃无语,“男孩女孩那都是上天定的,哪能王爷说是男孩就是男孩。”
啟麟想倒也是,可他是真希望这一胎是个男孩,然后他教他习武。“女娃也没关系,谁说女娃就不能舞刀弄枪上阵杀敌了。”
鄂王妃惊愕地看着他,满眼里写着“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哪有把自家女儿送上战场的道理。况且,女儿整日舞刀弄枪本就不对。
她正想说些什么时,前面啟庚匆匆走过来,找啟麟的。
啟麟只好先暂时离开妻子,找了处合适的地方,听着啟庚的汇报。
“三七镇属下们查过了,并没有王爷说的那队商人,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啟麟倒也不意外,“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本王也不抱太大希望。”
“不过,”啟庚道,“属下们倒是听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啟麟问。
啟庚便将近日齐国流传的“连城弑君篡位”的流言一五一十道了出来,末了道:“如今齐国是流言四起,热火朝天。连城派兵抓了不少议论的人,但起不到杀鸡儆猴的作用,流言还是照样传着。”
啟麟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岑家在齐国就是一个毒瘤,本王如果是他连城,当初在岑家逼宫之时就将其全部歼灭。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平白给自己留了祸患。”
“另外,属下还查到了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紧要”
“说。”
“是。”啟庚道,“这件事情也是发生在四年前的。原本属下不是很在意,但它发生的时间、和三七镇出现那队商人的时间前后相差不过两个月,所以属下有所怀疑。”
他问道:“王爷可还记得现在的姜离王到恒阳为质的第二年,曾参加过的那场斗兽”
“自然记得。”啟麟道,“当初要不是他,嘉文帝也不会派兵增援姜离。这事跟那伙
五十五章 我死
齐皇宫的静园中,岑太妃看着手上的信息,绝美的容颜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很好。”她道,“消息已经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接下来就该传到军中了。”
英娘担忧道:“娘娘,这么做,会不会动摇了齐国的国本啊”
“动什么国本,”岑皇后嗤声道,“真正的天子都不能坐上皇位,哪来的国本。我告诉你,这个皇位是我儿子的,是我岑家的,谁拿去了,就得付出代价还回来。”
应娘看着从小伺候到大的主子,脸还是这张脸,人还是这个人,却不知怎么的竟有种不认识了的感觉。仿佛......仿佛眼前的人真的有点......疯魔了。
勤政殿中,连城看着手边堆积如山的折子,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
他一手撑着桌案,拇指和中指捏着两边的太阳穴,头痛不已。
连琋进去的时候,没有经过通报,因而看到了他这疲惫的一幕。
没有经过皇帝的同意,他便擅自拿起桌上的折子看了看,看完一本又看了另一本。两本过后,他也大概知道这桌上一垒垒的折子里估计写的都是一件事了。
“来了。”沉闷的声音传来。
连琋淡淡点头:“嗯。”
连城放下手,端起手边的参汤喝了口,清冷道:“找到人了吗”
连琋摇摇头,“没有,我试图联系过他们,但他们却没有任何音信。”
“也许他们认为你跟我沆瀣一气,打算六亲不认了吧!”
连琋没有反驳。自从流言出现后,他便找到了母妃,试图通过她找到岑家的余孽。但是母妃已经不再信任他了,一个字也不透露。
他转了个身,撩了裙摆,在案桌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背对着连城,盯着前面的某处,眼神却是没有焦距。
身后传来声音:“咱们兄弟两个,还是第一次这样。”
安安静静地说着话。
连城继续道:“我这皇帝还真是讽刺。千辛万苦,一路踏血坐上来了,却还是战战兢兢摇摇欲坠。而你呢,你不想坐,却有千万人推着你上来坐。你说我们俩,一出生就在皇家,同一个父亲,奈何这待遇却是天壤之别啊!”
连琋微微侧头看向后面,道:“这皇位是你的,谁也夺不走,你大可安心。”
“切。”连城嘲讽,“如今这情形,我可不敢保证了。也许真的如他们所说,我的帝星,太弱了吧!”
“那些不过是流言,皇上不必相信。况且,你也不是个信命的人。”
连城嘴角笑了笑,这话倒也受用。“如今流言四起,朝堂人心不安,朕是一时找不到办法安抚了。你呢,可有对策”
连琋依旧看着前方,淡淡道:“有,我死。”
淡淡的三个字,的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连琋若还活着,追随他的人便大有人在,包括岑氏余孽,包括各路官员,朝堂官员,岑太妃等等。如今流言势如猛火,很快便会传到军中去,导致军心不稳。若此时他国趁机举兵来犯,齐国危已。
如若连琋死了,他又没有子嗣,那些官员也就没了仰仗,就算他们不想尊连城为帝也无可奈何。
到那时,齐国只一人能坐这帝位,便是他连城。百姓就算怀疑,也只能靠这个皇帝给他们带来太平日子。至于将士,也只能忠于他一人,难不成他们还能举旗清军,江山改名换姓不成。
届时,他要对付的,就只是岑氏余孽而已。
连城看着坐在前面的人,他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淡蓝色的华服后背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像一幅静态的背影图,美人如画。
世人都说永宁王很美,可其实他...真的美。
“你是朕唯一的兄弟了。”他道。
前面的人道:“皇帝不需要兄弟。”
连城嘲讽,是啊,皇帝不需要朋友,不需要爱人,不需要知己,更不需要兄弟。
“这么说来,朕还不是个合格的皇帝。”他沉沉问道,“你可想好了你今年不过十七岁,还未娶亲,还未有后。你跟她估计也有什么约定吧,还未实现呢!当真舍得吗”
“不舍得又如何”连琋声音还是很淡。“即便我长
五十六章 结盟
夏日炎炎,阳光毒辣。御花园里最娇艳的花,也支撑不住地蔫了花瓣,软了腰肢。
然而凉亭之中,倒是清凉得很。不仅有瓦檐遮光,而且一旁还放了冰块,有宫女站在两步之外打扇子。
啟麟和蜀帝面对而坐,一人执黑一人执白对弈。
十来招之后,黑白旗鼓相当,不见胜负。
“赋闲的日子过得可还好”蜀帝问道。
啟麟落下黑子,道:“还行。其实不带兵,儿臣倒也宁愿闲着。处理政务儿臣是真不在行,还有点厌烦呢!”
蜀帝瞥了他一眼,自是不信他的话。“处理政务需要的是耐性,你常年行军打仗,性子都变野了,还得好好磨练磨练。”
“一切都听父皇安排。”
“对了,齐国传的那流言,可是听说了”
啟麟嗯了声,点头道:“听说了,齐国如今内政不稳,连城这个新帝应该也不好过。”
蜀帝落下一白子,看着棋盘山的走势,似是随意地问道:“那你觉得如果此时攻打齐国,胜算几何”
啟麟一怔,万没想到蜀帝有这个心思。他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说时,耳听蜀帝已道:“如实说。”
“是。”既如此,啟麟便如实道,“新帝登基不过半年,齐国朝堂人心未稳。如今又出了这样的流言,说连城并非真命天子,民心浮动,军心动摇,确实是攻打的最好时期。”
蜀帝抬头斜了他一眼,“但是呢”
啟麟接道:“但是,蜀国即便内政不稳,也是百年大国,根基深厚。更有天下最强悍的骑兵,国力强盛,粮草充足。更是依靠顶楼上只天险,绝对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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