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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者与少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Roy1048

    “咻——”他轻松地躲开。

    “别啊!阻止她,阻止她!”尖叫着的其它平民们迅速地拦下了她,手忙脚乱好几个粗壮的汉子这会儿倒也不嫌她又脏又臭了,就直接抱住了肢体防止发疯的妇人继续靠近海米尔宁一行。

    如此自发的反应,通常只有一种理由。

    “大剑士老爷们,这只是个疯婆子,请不要介意啊,请不要介意!”海米尔宁以那双平稳的灰蓝色眼眸看着,他过人的视力可以察觉到极细微的表情变化,这些人的眼角抽动着,耷拉着眉毛和耳朵。

    像极了。

    在恐惧中瑟瑟发抖的狗。

    这是必将背负的罪孽,两百余名大剑士尽数沉默。他们没有人开口为自己辩解,尽管理想宗那些人都是已经被魔女所感染的,但一般人并不会去在意那些。

    在他们眼里看来,自己这些人是残虐无度的屠夫。

    “无妨。”海米尔宁摇了摇头,接着再度拉动缰绳去往前去。

    “妈的这蠢女人!”身后响起了一阵殴打的声音,市民们手忙脚乱地把那个妇人拖到了巷子里。

    他没出手阻止,因为那只会让事情更加恶化。

    做过的事情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没办法挽回。

    “继续走吧——”盖多朝身后点了点头,大剑士们都跟上了他的脚步。

    神肯定是个拉曼人。

    因为这是一处何等出色的讽刺剧。

    他们拼尽一切否定了那个魔女化的萨妮娅所做的事情,但在消灭之后却得到的却只有骂名和仇恨。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年青人、尤其是贵族的年青人,总会谈未来,总会谈理想,总会谈那些将要到来的美好。

    但生于这种乱世之中,本就居于底层看

    不到出头之路,这下永远都不见得这苦难的日子会有结束的平民。有许多人只不过是想要、活得轻松点罢了。

    对这些人来说,理想宗是救赎。

    不对劲的地方他们肯定也能感觉得到,但这就像喝酒一样,明知道喝多了会吐,还是会被那短暂忘却苦痛的醉意所诱惑,深陷其中。

    他们不想要明天,也不想要未来。只想在当下忘掉苦痛获得安详,而萨妮娅能给予他们的还不止如此,她还能令他们见到死去的亲人。

    从这些人的角度来说,海米尔宁和他所率领的大剑士们,是再度夺去了他们亲人的十恶不赦之徒。

    “你把他们从无痛的美梦当中唤醒了,却没有问他们自己是否想醒来。”盖多驱马向前,靠近到了海米尔宁的身畔,开口说着。

    “我真不知道你还是个诗人。”后者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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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理想的尽头等待着你的是什么

    当你拼尽一切的努力却被他人以私欲葬送。

    就连自身也面临窘境,仿佛长久以来的努力都毫无意义之时。

    你仍能。

    坚信自己所做之事是正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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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呼啸着吹过。

    “我很遗憾事情必须走到这一步,我还是挺中意你的,元帅阁下。”高高在上的里昂与王室的联军,俯视着被包围、伤痕累累的大剑士一行。

    “抱歉了,团长,消息不知道在哪个环节泄露了。”盖多喘着粗气,左手持矛失去手掌的右手捆着一面盾牌如是说着。

    “不必道歉了。”海米尔宁摇了摇头,然后紧了紧手中的克莱默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

    “嘶——”不少人身上都带着伤,减员的人已有。受伤太重的成员被拉到了阵型的中央保护起来,海米尔宁望过去的时候其中一人正把手臂上的箭矢折断,以便继续战斗不受影响。

    过河拆桥、兔死狗烹,可以用来自嘲眼下场景的词汇数不胜数,但若要说他没有预料过这种情形会发生,却也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吧。

    王室和教会不会允许他回来。

    所以他们也一早就决定好了秘密回归国内,努力试图改变这种情形。

    但消息仍旧走漏了。

    并不能算是意外。

    当整个国家都已陷入某种狂热状态之时,不支持就成为了一种罪孽,暗地里想要改变这种局势,更是罪上加罪。

    “呼——”海米尔宁呼出了一口气。

    在进入到苏奥米尔国内,本应从秘密路线前往接应他们的地点,前往留守在国内的大剑士们的所在。如今却被半路截住,面对一支准备充足的大军。

    “这个国家完了。”盖多再次说出了这句话。

    “不必担心,元帅阁下。你的死会被好好粉饰的。粉饰、之后过上一段时间,就被遗忘。”里昂看着他开口这样说这:“始于谎言的你的人生,以谎言作为结末,也算是有头有尾了。”

    “你终归只是个异乡人,哪里都容不下你。”里昂开口这样说着,海米尔宁隔着远远的距离都能看清楚他的神情,他这话像是对着他说,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作为拉曼籍的宗教人员,却在苏奥米尔最终当了教皇。

    “嗯,原来如此。”海米尔宁垂下了双眼,摇了摇头。

    “准备突围。”他开口说着,语调平静。

    “啊”盖多满脸无语地看着他。

    “哈哈,没想到冷面盖多也会露出惊愕的表情。”海米尔宁放声大笑。

    “你开玩笑吗,两百人对着六千人突围。”盖多说着,但海米尔宁只是摇了摇头:“他们真正想要置于死地的只有我,等下机会就来了。”

    “机会、什么机会啊”盖多似乎觉得他不可理喻,而海米尔宁最后一次回头看向了自己的这些伙伴。

    “在我父亲临死之前,他告诉我。”

    “生存下去。”

    “我当初并不完全明白他说的话的意思。”

    “打我记事起,我似乎就一直在挣扎着想要活下去。”

    “所以我不明白,因为活着




第一百五十六节(一):小小的起源
    当时间步入1353年的冬季之时,整个东海岸持续了许久的战争终于逐渐开始平息。

    这一切的契机,乃是帕德罗西的新皇登基。

    刚满11岁的克洛维安布罗斯塞克西尤图一世生于战火之中,并且很显然继承了自己父亲的才能,甚至远在此之上。自小就成为掌权者道具,被几大贵族利用作为筹码争夺摄政王职位的他,非但没有因此吓破了胆成为一个无能之徒。反而是吸收了无数知识,成为了一位年纪虽小但城府颇深的君主。

    一直低调做人的皇帝内地里培养了许多亲信,手段之隐秘,当他登基那天发布逮捕命令的时候,自认掌控了他的几位帝国内的大贵族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

    在惊愕和难以置信之中,他们被剥去头衔,押进了大牢之中。

    “你们都当我是小孩子,但就像少年与巨人的那个故事一样。巨人因为过于庞大而目盲,最终被使用投石索的牧羊少年所击败。”他口中说出的这句话语,最终成为了举世闻名的箴言。

    但坊间也流传着这样的消息,暗地里一直有着谁在帮助着幼小的皇帝。

    据说宫廷内的侍女曾看见一个“和皇帝瞳色相同的人”出入的模样,但这类传言到底是政敌抹黑还是确有其事,人们却也不得而知了。

    总而言之,帝国境内的战乱就这样在两个月的时间内被逐渐地平息了下来。但在更加北部的地区,苏奥米尔王国的和平却来得晚了两年。

    一直到1355年的秋季,骚动、劫掠和各种大大小小的对立冲突,才终于有了缓和的迹象。

    一切的动乱始于1344年南征的大剑士归乡事件。

    尽管教会和王室还有各大贵族尽力控制宣传,过河拆桥予英雄以污名联合谋害了海茵茨沃姆元帅的说法还是在民间流传了开来。狂热过后面对越来越苦难的生活,头脑冷静下来的人民开始感到后悔。而这种悔恨的情感结合不少军民冲突,最终导致平民高举旗帜抗议,与王室和贵族之间的对立也变得愈发严重。

    耶缇纳宗因为也洗不干净的缘故,在苏奥米尔国内的声望一度也跌至谷底。

    本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政权而进行的行为,到头来反而成为了声望下降的导火索。

    自取灭亡这种事情,说的大约就是这么一回事。

    不一定真的是感同身受,也许只是因为生活变得困苦因而对于教会与贵族们产生了不满借此机会爆发出来。但总而言之,作为元帅遗腹子的大剑士们借此机会终于是在苏奥米尔的民间深深扎根。原本只是异乡人只是叛逃的帝国骑士的他们,如今开始训练起苏奥米尔的本地人作为大剑士,一步一步地在民间扩散自己的声望。

    “立于人民之中,为人民而战。”喊着这样的口号,他们对于教会也好贵族也好寸步不让。在十来年的光阴之中发展成为了苏奥米尔境内不可忽略的第三股势力。

    不单如此,原本站在同一阵线上的教会和王室贵族阵营当中,因为诸事不顺加之以利益分配不均,也开始出现了对立的情绪。

    贵族们需要教会的影响力,而教会需要贵族们实打实的兵力。

    决裂的契机来自于1347年夏季耶缇纳宗教廷武装部队的成立——明摆着是对于贵族们的不信任,耶缇纳宗自己拿起了剑。利用狂热的宗教人员和之前培养银卫骑士团的经验,创造出了教会自身的武装部队。这种拥兵自重的做法直接导致了王室和贵族的不满,但却也因为他们的内斗缘故给予了大剑士们进一步崛起的契机。

    而光阴辗转至今,于1355年的秋季,苏奥米尔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微妙局势。各方互相钳制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利益盘根错节,若是有一方轻易出手的话很容易导致其它两方联手,在彼此都没有任何信赖的情况下,讽刺性地反而拥有了一种脆弱但却可贵的和平。

    战争结束了,最少明面上来说结束了。

    人民松了一口气,尝试继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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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紧了。艾里阿隆,用你的小眼睛给我盯紧了!”老人的苏奥米尔语在旁边响起,前方的风吹来使得他脸上沾满白霜的胡子和保暖帽上面的绒毛都微微抖动。

    而名为艾里阿隆的少年一张白皙的脸庞红扑扑的,显得有些不自在。

    两人趴在了雪地上,隔着厚厚的衣服寒冷都透了过来。即便是对于耐寒能力极强的苏奥米尔人来说,这里的天气也有些难受了。他们此刻地处北欧罗拉往北30公里的所在,这里广袤无垠的地面上虽说湖泊和森林仍有许多,但却几乎没有多少人居住。

    极端的天气是一个因素,另一个原因则是本地各种可怕的大型生物。

    别称是剑齿虎有着雪白毛皮和两个长长尖牙的雪虎;巨大的恐狼;可以将以上两者徒手打死的雪人,以及比它更大的巨人。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奇异生物,以及最重要的。

    龙。

    这里对于人类而言实在是过于危险,即便是最老练的猎人在做好最充足准备的情况下也不会轻易前往。

    而他们这一对爷孙之所以仍旧到来,归根结底,还是为生活所困的缘故。

    连年的战争使得作为主粮的作物产量大大减少,畜牧业也是相同的道理。为了填饱肚子人们大量捕捞导致了河里的鲑鱼也开始减产,饥肠辘辘起来人心也开始变得险恶。

    苏奥米尔的禁猎法令在富裕的南方地区生效,那里森林当中的猎物全都是该领地贵族所有,民众是不可以随意狩猎的。

    因此平民出身的猎户必须去到更加遥远而险恶的北方地区,与自然环境还有可怕的生物进行搏斗,如字面意义上地一般“从虎口夺食”。

    光是面临的环境和生物威胁本身就已经足够令人担忧,除此之外狩猎本身却也全然谈不上轻松。

    爷孙二人的出来已有3天时间。

    凭借着优秀雪橇犬的奔跑能力,他们追逐着一群驼鹿深入到了极北之地。

    出行一趟所消耗的物资不算少。为了保证有充足的体力狩猎,不光是人,雪橇犬的口粮也必须准备。尽管给它们的是人不吃的冻得跟木头一样硬的鱼块,但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他们必须获得足够大的猎物,才能令此行不虚。

    年轻的艾里阿隆显然跟任何年纪不大的男孩一样,注意力容易涣散。趴下来等待的十数分钟时间对于他来说极其难熬,他感觉身下躺着的地面又冷又硬非常难受,整个人都非常不自在。他悄悄地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爷爷,看到老人在全神贯注地关注着远方那些驼鹿以后,用细微的动作从怀里掏出了粗纸的小本子,还有一支炭笔,开始“唰唰唰”地记载起一些什么来。

    唯有做这种事情时,他才能够全神贯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而待到年轻的艾里阿隆把这一段写完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头顶上响起。

    “你还没放弃当抄书员的梦想吗,和你那个不成器的父亲一样。”爷爷的声音冰冷透骨,而艾里阿隆伸手把怀里的纸笔都抱了起来,满脸戒备地看着他。

    “我都说多少次了,这种白日梦不该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人总是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知道自己的能力所限才不会痛苦。”

    “你父亲那个蠢货一直自命不凡说什么别人都是井底之蛙,但是待在井底才是幸福,他试图爬出去的结果是怎样”

    “身体垮掉了连出来狩猎都没办法,钱全部投入到购买纸和笔上面一根筋地希望自己能够获得哪个大贵族的赏识,但却始终不得志,最终变成了终日借酒消愁的废物!”

    “别变成那样,艾里阿隆——”“可这是我的梦想!”艾里阿隆垂下了头

    :“而且爷爷以前不就是抄书员吗,识字都是你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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