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者与少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Roy1048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们是该走了。”头盔之下满脸冷汗的阿道佛斯道出了众人的心声,这等规模的战斗已经即便是亨利还有艾莉卡都无力介入。
“名为魔法的象牙塔之巅峰——”
“仅存在于传说中的阶级——”因为魔力消耗和内心震撼而脸色苍白的魔法导师喃喃地对着精灵的背影伸出了手。
“快走了卡米洛——”艾莉卡一把抓着他的衣领就整个人提了起来。
“大魔导——”
“踏踏踏——”
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奥尔诺没有回过头,但知晓队友已经撤离的她,多多少少地松了一口气。
“呼——”
奥尔诺闭上了双眼,呼出一口气,然后重新睁开了那散发着夺目金光的眼眸。
魔女缓缓地靠近,然后站在了她对面两百米左右的距离。
这个距离对人眼来说有些勉强,但却难不倒视力优秀的精灵,她能清楚地看到对方身上的每一个细节。
“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呢。”食尸鬼和亨利等人都不复存在的这片空地之中,仅有她们二人。
寿命悠长的精灵生长期也相当漫长,即便以人类的时间观念来说奥尔诺已经有相当的年龄,但她在外表上看起来却仍然稚嫩。
而魔女则恰恰相反。
“即便是另一半的血液来自生命短暂的人类,仅仅几个月就变成这样成熟的姿态,也只能说是。”
“违背常理。”她歪着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吗”
面容与自己十分相似,但至少高出一个头。如他那般,有着一头耀眼的黑发。
“我原以为自己在这种时刻,该是心情剧烈波动的。”
“但没想到却只有平静。”
“我想大抵这种结局我早已经预料到了吧。”
“古卷上也曾读过类似的例子,精灵与人类之间存在生殖隔阂之事我也早就明白,没有道理我就会是那个例外。”
“但人就是这样愚蠢的生物啊。”奥尔诺在这里用的是精灵语,并不专指人类,而是包括自己在内的五大种族“个人”与“总体”这样广义的概念。
“即便明知道之后会有悲剧的结局,也依然免不了会想要沉浸在此刻的美好之中。即便知道一切定然会结束,也仍旧自欺欺人地希望着这样的日子永远不会完结。”
她再度闭上了那金光璀璨的双眼,嘴巴仍旧在说着毫不相干的话语,可是头发乃至于整个身体却都漂浮了起来。魔力开始震动,强度高到乃至于空气都有所反应。魔女警惕了起来,她的身旁再次出现了许多漆黑的标枪。
“融解。”
“啪——!!”然而这一次就连射出都无法做到,在奥尔诺淡淡的话语之下,它们就像是破掉的泡沫一样消失在空气之中。
“——!”魔女显然对此毫无防备,她一脸疑惑地左右望着,然后又再度凝出了新的标枪,但每一次凝出来就又再一次消散在半空之中。
“没用的。”精灵摇了摇头。
“你和我对魔力本身的理解程度,并不是一个等级的。”她歪着脑袋,半闭着用散发
第一百零一节:蒲公英与向日葵
【为那无名的小花取一个名字吧】
【你知道吗,恶魔虽然可怕,但若是你能知晓它的真名的话,你就可以击败它】
【真名是与灵魂相关的】
【那若是没有名字的话——】
“确实是,只有我能做到的事呢。”
那是,宁静的午后。
“真是个丢人的母亲啊,我。”趴在对方大腿上的她,舒服地闭着眼睛喃喃地说着。
“自己都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遇事光知道哭,光知道把责任和该做的事情都推给别人。”
“毕竟这是你的第一次,这是没办法的事。”她帮她梳着头,用很温柔的声音这样说着。
“那只是在找理由而已。”
“不论是自己应当承担的责任也好,还是做事带来的后果也好,总是用自己不懂方法,自己尚且无知,来作为逃避的理由和借口,不去直视它们。”
“毕竟你确实还没长大。”她依然帮她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声音温柔。
“这话由您来说,我就没办法反驳了呢。”精灵小姐浅浅地笑了一下。
“”一阵风吹了过来,空气中有些什么白色的东西在轻轻摇摆。
“是蒲公英呢。”
“也到了这个季节了。”
“是的呢。”她仍旧帮她梳着头。
“说来我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他。”
“比起向日葵,我其实更喜欢蒲公英。”
————
【唤她以她的真名吧】
————
自出生开始就背负着应行的责任,只是为了满足这种责任而存在。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人类大抵是无法了解的吧。
那寿命短暂的种族拥有的是精灵所欠缺的,精灵被禁止去触碰的宝物。热情如火,自由奔放。这是大部分精灵穷其一生都难以理解的情感和想法,因为相较这漫长的寿命而言,不论曾经是怎样的热情火花,都只不过是昙花一现。
“长寿种往往是情感淡漠的,不是如此的话,又怎能经受得了千年的寂寞。”
精灵是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存在,这个概念在人类刚刚出现文字这种东西,与精灵相关的记载当中,就常常出现。
但极少有人类能真正明白这个说法的涵义。
守序,宁静,不被打扰。
千百年的沧桑变化他们静守这世间见证了许多人类文明从繁荣到毁灭。
没什么是永存不变的。
新事物只要诞生,必然就会在之后的日子里变得**起来最终迎来毁灭。
稚嫩又惹人怜爱的新生儿,几十年之后就会变得枯瘦老朽如风中残烛。而这短暂的光阴对于精灵而言不过转瞬,倘若与这样的人类建立起关系,倘若与这样的人类相爱,那么即便无任何意外,看着自己所爱之人日渐老朽。
这样的事,恐怕是世间最残酷的折磨吧。
————
【这是寄存的希望。】
————
外出旅行的族人少有再回来的。
是因为人类世界过快的变化使得他们迷失再也找不着归乡之路又或者是重复地经历着失去使得他们心灵变得麻木无法再对任何东西提起热情
精灵是世间的守望者。
若说矮人与侏儒善于创造,而人类和兽人擅长征伐,擅长开拓的话。
寿命与魔法能力位居五族之首的精灵,用以充当这世界沧桑变化的旁观者,就显得再合适不过。
与万物和谐相处,既不创造,也不开拓。千万年未曾有任何变化,就仅仅只是将目前的东西继承、维持下去而已。
这是精灵的人生,精灵应行的人生。
新生的事物会迎来**的话,那就不要创造新的事物,只保留,只维护那些会永久长存的东西。久而久之,传统诞生了。
与外在异族接触只会迎来铭心刻骨的痛苦分别的话,那就固步自封不要接触。
正如自己所居住的村子外面那为了防备外人入侵而设置的认知搅乱法阵,在精灵族和其它各族之间存在的东西是一个拥有强大排斥力的怪圈——内里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而这个圈经过一辈又一辈的精灵族人加固,已经变得牢不可破。
那就是他们的传统,就是他们应当永远维持下去的东西。
如这东海岸常见的向日葵,只是一代又一代静静地开在有阳光照耀的地方——
这是精灵的人生,奥尔诺应行的人生。
但不代表她喜欢。
细细想来,也许在与他相遇之前,自己内心深处的叛逆就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从小长大的村子每逢换季,当蒲公英的季节到来,奥尔诺总会放下所有的事情,只是去盯着那些白色的轻柔的小花,随着季风飞舞。
在与他相遇之前,一百七十三个春秋,日日夜夜,都于这方寸之地度过。
不是说村子里的生活不美好,这几乎像是只有在人类幻想当中才会出现的桃源乡。
自己无法离开的事实她也是明白的,可这仍旧阻挡不了那时的奥尔诺去想:
“若是我也能,像这蒲公英一般——”
“乘着风的话,就哪都能去——”
精灵本不应渴望自由。
精灵本不应知晓自由。
“您注意到了这一点呢。”精灵小姐轻声地对着为自己梳头的那人说道。
“所谓历练,现在想来,您是想让我看清楚罢。”
“对于我们而言,人类世界的一切有多脆弱和污浊不堪。充斥着利益和各种勾心斗角,明明生命短暂,却反过来不去珍惜身边应有的事物,只是放任自己的贪婪,为了满足**甚至不惜迫害同类。”
“您想让我认清楚外面世界的肮脏,好对这一切失去信心,安分守己,是吗”
“是的。”她的声音依然温柔:“可世事难料。”
“人类世界有着这样一个说法,您听过吗”奥尔诺闭上了眼睛,接着讲述道。
“自出生开始就是盲人的孩子是幸福的,他们不会因为看不到世间的千般美景就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
“自出生开始就是聋人的孩子也是幸福的,他们不会因为听不到风吟鸟鸣就少了几分滋味。”
“自出生开始就孤身一人的孩子也是幸福的,因为他根本不明白孤独的含义。”
“他们的不幸起始于周围人自欺欺人冠以同情之名的伤害。”
“从认知到自己与众不同,自己并不拥有别人所拥有的事物的那一刻起,他们曾经幸福的世界分崩离析,荡然无存。”
“就像我们呢。”手中的梳子停了下来,她也闭上了双眼。
“是的。”奥尔诺轻声说道。
“对外界的事物一无所知,因为不知晓爱,所以也不会因为失去而感到痛苦。”
“若是一切都迟早要迎来失去的话,那么倒不如从未相遇。”
————
【寄存的希望,自那时起就一直在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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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精灵族的先祖们,一定也是因为这样想,才定下了这样的规矩。安分守己,和谐相处,不去与外族交流。”
“而这件事情演变着演变着,不知何时就变成了沉重如山的传统,成为了所有人都必须遵守的铁则。”
“米斯特提。”
“人类称我们的聚落为‘村子’,但在精灵语当中,米斯特提的意思应当是。”
“摇篮,襁褓。”
“对你来说,更像是鸟笼吧。”她一度停下的梳头动作的手,再度动了起来,动作轻柔又熟练。
“摇篮包围着我们的存在。”
“可人总不能一辈子都活在摇篮里头。”
“你长大了。”
“也经历了许多,是该长大了。”
“第一次为人母,不知道该怎么做。”
“其实都是找借口而已。”
“该怎样做这种事情,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明白了的。母亲该是什么样的,自己该去做一些什么事情。”她停下了梳头的动作,而奥尔诺也从她身上爬了起来。
“在怀抱起那个新生的幼小生命的那一瞬间,该做些什么事情,自己就已经无比清楚。”
“外面的世界,这一切,人类那对于我们而言过于剧烈过于绚烂又过于短暂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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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节:漫漫归途
,为您。
气温的回升远比所有人的想象都要更快。
之前还需要披着厚厚的毛皮斗篷,现在已经是在皮衣外面多罩一层板甲都会嫌热的天气。
老天爷一如既往地不在乎任何人的心情,在这种本应配合放出阴雨天营造灰沉气氛的时候,却让乌云散尽,灿烂的阳光洒遍大地。
跑丢的马儿们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于附近找到了。米拉的那头小独角兽之前的行踪不明,就是跑去把这些马给找回来。属于同种类但是是高等魔兽的它拥有更高级的智慧,比起受惊乱跑的普通马匹,它更通人性,也似乎本能地就拥有一种领导气质。
众人都除下了身上的护甲,对疲惫不堪的他们而言这些十几或是二十几千克重的防具实在难以承受。
盔甲放在马背上,自身只着轻装携带武器,与马一并缓慢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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