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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何时秋风悲画扇

    有从老铁处学来的拔刀术,自己将之改名拔剑斩天术。

    真正的依仗,还是快雪时晴里脱胎出来的剑,以及请出那两人之后的一剑挂墨池或者挂血河,但本身的剑道和道姑尚有一些差距。

    是以先前落入下风。

    李汝鱼深呼吸一口气,噼里啪啦中,浑身寒霜寸寸瓦解,落地飞溅,长剑归鞘默默看着道姑,认真的说道:请!

    战意炽烈。

    夫子曾说过,教你劈剑只是一种方式,剑道欲要提升,还需要真正的血战,只有在战斗中领悟更多,才能形成你自己的剑道。

    师公的剑道,是剑气千万缕,缕缕皆是剑。

    夫子的剑道,是大河之剑天上来。

    那么自己的剑道在哪里,李汝鱼还不知道,但他想知道,所以,从踏出扇面村开始,李汝鱼就不曾畏战——敢战岳平川,敢战赵骊,敢战赵飒,也敢战岳单。

    聂隐娘看着李汝鱼眸子里的战意,有些雀跃,有些感慨。

    学剑者当如是。

    聂隐娘出剑,依然是一剑挂彩虹。

    李汝鱼不敢再有托大,两脚微微弯曲不丁不八,掌心抚摩着剑柄,旋转半圈后,倏然一紧,死死的按剑。

    当彩虹劈落身前时,李汝鱼出剑。

    拔剑斩天术!

    狂风激荡,碎冰飞溅如飞雪,圣人庙上的青石山上,刹那之间如隆冬,整个山头都是漫天飞舞的碎冰,夹杂着一道彩虹。

    绚丽至极。

    李汝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但在那一刹那,他已拔剑数次,空气中只闻长剑出鞘和归鞘的声音,寒光闪耀之间,聂隐娘长剑带起的长虹飞转激荡。

    李汝鱼不动如山。

    聂隐娘长虹炫舞。

    哧!

    李汝鱼腿上的长衫,被看不见的剑气撕裂,血肉倏然翻卷,被拉出一条寸深的伤口,鲜血刚沁出伤口,便瞬间被冻成血冰。

    哧哧声再起。

    极短的时间里,李汝鱼身上出现了数条剑伤。

    剑如长虹的聂隐娘,仿佛在整个山巅上飞舞,完全占据了上风,但却无法给以李汝鱼致命一击——虽然李汝鱼尚不能如老铁一般达到漫空刀光的地步。

    但不是闪耀的剑光,还是让道姑头疼不已。

    锵!

    当最后一次两剑相交时,长虹倒弹而起。

    李汝鱼不动如山的身影,再一次陷入青石之中,直接没入小腹处。

    飞舞的碎冰在巨大的声浪中,崩碎成雾随风飘散。

    聂隐娘落地后看着浑身挂着数条剑伤的李汝鱼,有些讶然的问道:你的剑法,是不是出自蜀中刀鬼的拔刀术?

    聂隐娘并不知道蜀中刀鬼老铁其人,但知晓临安夕照山一战。

    李汝鱼点头。

    聂隐娘摇头,可惜你不是蜀中刀鬼。

    蜀中刀鬼可战岳平川,可惜李汝鱼的拔剑术,却连自己的彩虹也破不了。

    李汝鱼依然点头,无妨。

    聂隐娘沉默了一阵,我等你出来。

    此刻李汝鱼深陷青石之中,如果此刻自己出剑,有九成的把握,可以将李汝鱼击杀在青石之中,但聂隐娘虽然是一名刺客,却也不愿意折了气节。

    先前李汝鱼让自己包扎伤口,这是还情。

    李汝鱼沉默着从青石里走出来,有些感触,如果不是立场问题,真不愿意和你剑刃相向。

    聂隐娘眼神奇怪,旋即明白过来,李汝鱼终究只是个未及冠的少年,以过来人的姿态说道:剑道本来就是寂寞的,走向剑道尽头的路上,本来就是鲜血铺就,这无关立场,因为这就是江湖,为了走向剑道尽头,你永远不知道别人受过多少苦难。

    自己受的苦难,世人谁知?

    李汝鱼点头,受教。

    又问道:剑道尽头在何处?

    聂隐娘沉默了一阵,许久才说了一句:在心里。

    你的心有多高,剑道的尽头就有多远。

    李汝鱼心中有所感,忽然觉得明悟了很多事情,对这位刺客生出钦佩之意,对一名执着于剑的剑客最大的敬意,便是全力以赴。

    李汝鱼欲全力出剑。

    聂隐娘亦如此。

    两人皆执剑而立。

    这一次,双方都将倾力出手,不再有任何保留谁生谁死,皆看剑上锋芒,怨不得天由不得人。

    路是自己选的!

    聂隐娘出剑,出剑时并没有挂起一道彩虹,聂隐娘手中已无剑,甚至也不见了她的人,但那柄剑就在那里。

    那柄看不见的剑刺向李汝鱼。

    李汝鱼出剑。

    身后,有虚影如山!

    圣人庙里,看热闹的范姓庙祝有些遗憾的啊呀了一声,打远了啊,又略有愁困道了一句小道凝寒霜可是不好的,万一摔倒了前来烧香的人可怎生是好。

    又道万幸此刻没什么人来啊。

    范姓庙祝喝了口酒。

    小道上的寒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一时间湿漉漉的如下了一场春雨,到处都响着滴滴答答的水声,彷如瀑流生卷帘。

    范姓庙祝颇有感触的起身,似不忍见山巅血腥,喟叹一句,站在圣人庙前望向石庙镇上,喃喃自语着说,好一场大雪,可惜了这剑道痴儿。




400章 圣人可肉白骨
    随着聂隐娘一剑刺出,天地之间飘起了雪花,大如鹅毛,只不过这鹅毛大雪仅笼罩着圣人庙上的青石小山。

    远远看去,便似一道雪白光柱从天而降,将青石山和世间分割成两个世界。

    大雪纷飞里,不见聂隐娘,不见剑。

    却有无数剑。

    每一片鹅毛大雪都是剑,和老镖师裴旻的千万雪白剑气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真正的杀着还是聂隐娘手中的剑。

    聂隐娘在哪里?

    每一片鹅毛大雪都是聂隐娘。

    她可以从任何一片雪花里出现,刺出那致命的一剑。

    这是何等的剑术。

    不敢想象,若是在大雪纷飞的天气里去刺杀一个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世间谁能躲过这一剑——只怕是夫子也不能。

    荆轲更不能。

    但有所防备的荆轲也能。

    在李汝鱼请出披甲将军白起之后,虚影如山里,李汝鱼捉剑如捉匕,迎着飘舞雪花,十步一杀施展——青石山上,骤然出现无数李汝鱼。

    每一个李汝鱼都在施展十步一杀。

    在一刹那之间,漫空鹅毛大雪在十步一杀之下崩碎如雾,青石山上,笼罩着浓郁的氤氲雾气,不见人影不见剑,亦不见那巨大的披甲虚影。

    时间仿佛静止。

    天地失色。

    在绝对的静止和静谧之中,轰的一声,一道血色光柱倏然之间冲破浓郁的氤氲白雾,冲天而起直指天穹之上,又穿透层层冬云,没入未知的星空之中。

    血色光柱如火焰,散发出无尽杀意,骤生狂风带动白雾如漩涡,又将之一扫而空。

    尘埃落定。

    李汝鱼负剑而立,默默看着不远处的聂隐娘——当最后那片雪花被披甲将军白起的地狱葬剑消融之后,聂隐娘就从雪花里跌落出来。

    生机已断,此刻仅有残息。

    身躯依然完整无缺,但生机即将彻底崩断的聂隐娘并没有太多感触,生或者死,在自己当年被那道姑拐走训练成刺客之时,就已注定。

    只是有些遗憾。

    我心高于青天,剑道尽头在青天之上,如今却折于人间。

    非剑不利。

    喘息了口气,聂隐娘从怀中掏出一本仅有六七页的薄书,抛向李汝鱼,剑道之心,砥砺而行,勿望初心。

    李汝鱼接过薄书,却是一本剑谱。

    很简单直白的名字:《大雪。

    这就是聂隐娘的剑。

    有些不解。

    自己和聂隐娘自己,绝对没有任何谈得上交往的关系,甚至是生死相向的敌人,她为何要在临死之前,将《大雪交给自己。

    聂隐娘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我欲大雪覆天下,然已不能,望你能遂我愿。

    李汝鱼恍然。

    对这位女刺客油然而生敬佩之意,这才是真正的一生痴于剑道之人!

    剑道有此者,大幸。

    闭目之前,聂隐娘说了一句话:我等着你。

    不是等着你死。

    而是等着你,有荆轲之匕,有白起之剑,有书生之笔,也许你能走上剑道巅峰,走到剑道尽头的那一日,那一日,也希望你能让我之大雪,让天下晴空万里尽飞雪。

    那一日,万里天地之间,每一片雪花都是你的剑。

    那是我的剑道尽头。

    如此,我幸。

    李汝鱼沉默的看着聂隐娘的尸首,许久才喟叹了一声,想起先前小镇石庙上阿牧爆发的剑意,不敢耽搁,长剑归鞘转身狂奔。

    至于这位女子刺客的尸首,待小镇事了再来处理。

    狂奔的李汝鱼,又隐然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看见那妖道左慈时,李汝鱼才猛然惊醒,刺客聂隐娘是异人,无人遮掩天机,但和自己大战时为何天穹没落惊雷?

    圣人庙里,范姓庙祝的目光从小镇上收回来,叹了口气,负手走过石壁小道,一步一步来到青石山顶,看着聂隐娘的尸首,沉默了一阵。

    修道挺好啊,何必执着于剑,痴儿?

    范姓庙祝弯腰,捞起聂隐娘若软的娇躯,如捧花在怀,转身走回圣人庙,放在长椅上,转身从大殿里,将圣人范文正雕像下灰炉中的香灰捧了两把。

    香灰从范姓庙祝五指间洒落。

    却不是灰色。

    而是金光灿灿的流沙,倾落在聂隐娘身上,又诡异的如光华一般,融入肌肤里消失不见。

    很简单的动作,但范姓庙祝已是满头大汗。

    在范姓庙祝手中香灰流沙如金时,天穹之上本是阴沉冬日,却有霞光隐隐,数十里地外的观云山巅,如读书人捉书而坐的老松无风自摇,山腰上白云涌卷如幻大千。

    圣人庙大殿里,圣人范文正的雕像隐隐生辉。

    人间有圣人。

    肉白骨。

    小镇长街上,王越以雷霆万钧之势击杀了十余北镇抚司缇骑后,选择袖手旁观。

    无论怎么看,今日任红婵都必死无疑。

    酷吏来臣俊的剔骨刀虽然犀利,但能不能胜英布还两说,阿牧重伤后被任红婵敲晕,李汝鱼被牵制在圣人庙。

    还有谁能救任红婵。

    郭解不动声色的来到王越身旁,轻声道:还请王将军出手。

    王越无动于衷,不急。

    郭解苦笑了一声,夜长梦多,岳单北上之后,女帝势必要保下任红婵给天下人看,也给岳单看,所以绝对不会只有北镇抚司第一把屠刀在此。

    王越哦了一声,看了一眼左慈,暗想反正蒙蔽了天机,有些话打开天窗说也无妨,道:那你郭解为何不出手?

    若是没有记错,汉武帝时,有大将军卫青和霍去病,但大汉时期的游侠儿中,若论剑道,除去汉初的虫达,郭解说第二,大概无人说第一。

    就是大将军卫青也不一定能稳胜郭解。

    否则,一个游侠儿,何至于能聚拢无数门客,又何至于强势到要汉武大帝亲自下旨缉拿诛杀?

    只因他本就是剑中天骄。

    郭解犹豫了下,还是直说道:一剑重创阿牧,已有些过分,毕竟和他们一起南下多日,着实有些不忍心再杀任红婵。

    王越冷哼了一声。

    一念善恶,如今又不疯魔不成活的郭解,会对一些毫无感情的人愧疚?

    笑话!

    他在大凉,大概唯一会愧疚的人就是王五。

    郭解之所以如此,很大概率是怕圣人庙那边英布的人无法牵制住李汝鱼,所以想将自己也拖下水,到时候就算李汝鱼归来,也无胜算。

    旋即一想,罢了。

    既然选择了相公王琨这个叛臣,那自己又怎么保持无愧天地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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