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79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即使是拿钱,也要当着喜子媳妇的面,不然他直接给喜子,这两口子肯定在这钱上扯不清。
我都拿了你好几回钱呢。喜子这次是真不好意思了,老太太每次生病住院的钱,平常的生活费,说是他自己孝敬的,实际上只有他清楚,这都是李和的钱。
我是老大,我担着点有什么了?李和拍拍他肩膀道,就这么定了,这钱只能你拿着,谁的手都不能过,你奶要都不能再给。
他再次回到病房,王玉兰和老四已经给老太太洗好了澡,擦完了身子。
王玉兰对他道,你们回去吧。
李和道,一起。
不回了,你舅妈她们是指望不上了。王玉兰不放心老娘,不愿意回去。
老娘指望不上媳妇,也就只能靠闺女了。何况她老王家只有她一个闺女。
980、崭新的时代-1996
从小,她就不得父母喜欢,也心里有怨气,凭什么她不能上学,凭什么好吃的要给哥哥,凭什么哥哥可以吃饱,她就得挨饿。
但是,如今子女各自成家立业,子孙满堂,她偶尔虽然也会想起以前,可是她毕竟是个心软的人,看到爹妈这样子,她心里不是很好受,她有义务来照顾。
我在这里陪着吧。老四不放心王玉兰一个人留这里。
我也不回去了。老五也跟着符合,她不回去不是为了帮衬王玉兰照顾姥姥,而是受不了家里的清冷和无聊。
镇上再怎么破,再怎么寒酸,也可以看看电影,也可以有地方溜达,买买吃的。
王喜急忙道,老姑,我一个人在这里行的,晚点大伯就来换我回去,你们还是回去吧。
你跟着二和一起回去吧,这里用不着你,跟你大伯说,晚上不用来了。提起这位大哥,王玉兰心里就有气。
李和见老娘态度坚决,也就不好再说,就拉着王喜道,咱们走,晚上回去喝。
回过头,发现老五还在那站着,斜着眼道,愣着干嘛,回去。
老五要回嘴,却被老四推了一把,赶紧的,家里那么事呢,你去给带带孩子。
老五有台阶下,也不愿意在李老二那找不自在,还是乖乖的出了病房。
走到河边的大桥上,喜子就跟着李和兄妹俩分手了,一边挥手一边道,我回去杀羊,晚点过去。
李和道,路上慢着点。
兄妹俩一路上,一个前,一个后,倒是连一句话都没有。
下晚五点钟的时候,喜子开了拖拉机,把羊肉给送来了。
李和让陈永强过来帮着收拾,然后李辉和李隆一帮老爷们下厨,而没有让女人帮忙,男人们都知道男人的口味。
葱爆羊肉,红焖羊肉,都是他们的拿手菜,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好厨子都是男的。
晚上家里又是满满的一桌。
王玉兰在医院里一直陪到老娘出院才回到家里,这天已经是年三十。
把你给忙坏了,家都不要了。李兆坤发出了自己的不满,怪自己老婆多管闲事!
等你瘫了那天,你三个闺女肯定把你落一边!王玉兰挤兑了一句。
她们敢!李兆坤说的威风凛凛。
李和在旁边教李览写春联,怎么裁纸,怎么叠纸,一一给说的很细。
李览闷不吭声,他老子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让他写什么他就写什么,不一会儿,就写了一大堆。
还不错。李和倒是没有勉强儿子写的有多好,毕竟这么小的年龄,写的横是横,竖是竖,已经相当的不容易,他鼓励道,明年可以写行草了。
好。李览得了老子的夸赞,明显很高兴。
王玉兰到厨房检查工作,发现两个媳妇把家里果然安排的井井有条,厨房里干准备的都准备了,年夜饭的伙食不差,唯一令他不满意的就是蔬菜过多,肉太少。
一桌子蔬菜,人家看到了,都会觉得寒酸。
桌上有肉,才是富裕的象征。
按照往年的规矩,李福成老俩口都在老大这里,但是今年不同于往年,老俩口在决定在李兆辉这里过,因为论人丁,老三家最是单薄,从李燕到李阔,没有一个是结婚的。
所以他们必须给老三家凑点热闹来,要不然一对比老大家热闹的一家子,老三家就显得太凄凉了。
年夜饭吃完,李和照例带着孩子们窜门,只要是本庄的亲戚都去给拜了年。
回到家,大壮陈永强等人就来拉他去打牌,他没推辞。
这次打牌的地点是陈永强的新盖的养猪场,顶上是钢筋梁和雨布,中间是过道,两边是猪舍。
要不是进到里面来看,还以为是蔬菜大棚。
因为还没放猪仔,倒是崭新的,里面只放了一些农用的工具和化肥种子。
陈永强在过道上置了二张大桌子,猪圈里又放了两个炭盆,一时间,猪场里暖烘烘的。
李和笑着道,别搞的煤气中毒,一个都活不成。
陈永强指指右上边的一个窗口道,通着风呢。
那就好。李和感觉到了闷热,把袄子干脆脱了。
你说这股票还能涨吗?打牌的时候,刘老四顺势提了这么一嘴。
虽然刘老四对着的不是李和,也没提李和的名字,但是所有人都是望向了李和,吵吵闹闹的隔壁牌桌也安静了下来。
看我干嘛?李和没辙,我又不是股神,我都不炒股。
二和,这里就你最能,不问你问谁啊。陈永强说的一点都不客气。
买吧,看着买。李和记得是牛市,但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他倒是记不得了,因此补充道,但是我丑话说前头,我可不保证一定涨,我只是根据未来的市场行情,感觉补充。
手里有100块,也只能买十块钱的,要不然亏了,有的你们哭。
刘老四嘿嘿笑道,有你这话,我就安心了。
悠着点吧,你们。想劝他们不要炒股,那是不可能的,李和也懒得多说。
这一晚,以他输2000块而结束。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四点,家里人已经起来忙活了,他不好再继续睡觉,只能在何芳的埋怨下帮着从井里打水。
何芳道,你以为你还是年轻小伙子啊,这么熬,身体能受得了吗?
这话说的。李和把一桶水倒进缸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强撑着道,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嘴上硬,但是吃完早饭以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就是洗了一个脚,然后插上门,往床上一趟,谁喊他,他都没应。
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多。
等他醒来,眼睛都有点花,看闺女一直在那乱晃,乱跑啥,小心摔倒。
爸爸,我没跑。李怡委屈。
李和没说话,从井里打了一桶温乎的水,洗了一把脸,人才算好受一点。
打死也不喝酒了。好半会,他才嘟囔出这么一句。
981、不公
但是,没有是如意的,他刚洗完脸,桑永波就来喊他吃饭。
要是李辉等人,他也就直接拒绝了,因为彼此相熟,不去的话,对方也不会怪他。
而桑家好不容易喊他吃一顿饭,他要是不去,就是不给面子了。
到了桑家,令他意外的是吴驼子居然也在。
桑家兄弟一直是不同意老娘和吴驼子在一块的,所以向来没有给什么好颜色。
农忙的时候,驼子会一厢情愿的在田地里帮衬桑家兄弟割麦子,挑麦秆,麦场里抢收,而桑老太呢,照样还像以前给看孩子做饭。
虽然已经做到这个程度,可是吴驼子从来就没有踏过桑家的门槛,更别提吃碗饭,喝口水了。
眼看这吴悠都要上初中了,李和想不到两家居然一下子和解了。
陈永强悄声道,永波上次出车祸,驼子给了一万。
这是算借,还是算白拿?李和乐了,再过十年,一万块钱都不算小钱,何况是这会。
李辉道,驼子有钱,咱们管不上。
确实是不差钱。李和虽然听出来了这话里的讥讽,可是也承认这说的是实话。
驼子虽然年龄大了,不管是跑船还是伺候庄家,都是有心无力,体力和精神头上都慢上了半拍,但是他是老来转运,因为和招娣关系亲近,在船上和大卡车都有干股,即使是每年啥都不干,也是躺着收钱。
哪怕不算这些干股,光是他和何老西在债券及其股市上的收入就是不少,分到手的怎么都有十来万。
这年头日子过好了的人家是慢慢多了,可是在全县找出有十万块钱存款的不多。
中午在桑家喝完,晚上又是大壮喊,李和又是继续喝。
当晚回到家,眼睛只剩一条缝了。
第二天,他又带着一家老老少少去河湾了。
姥姥姥爷那破旧的小屋子,看的他直挠头。
天晴下地基。李和也不等着喜子去他家了,当着喜子媳妇的面,往桌子上放了五万块钱,交给你了,你也别拖了。
用不上这么多。与自己媳妇的眉开眼笑相比,喜子怎么都掩饰不了自己的尴尬,就三间瓦房,顶上用木梁青瓦,墙面红砖,地上水泥,两万块都是顶天。
就这吧,剩下的给孩子买点吃的。李和也不磨叽了,再等下去,估计又是猴年马月。
大老表,你坐着,我来做饭。喜子的媳妇第一次这么热情的招待李和。
我去大舅那边看看,回头来。王玉兰她们先去的是大舅那边,他是先来的喜子这边。
大舅王玉善的两层小楼,在村里算是独一份,有点鹤立鸡群的意思。
李和刚贴近大舅家的两层小楼,就瞧见王玉兰带着媳妇孙子从里面气呼呼的出来了。
走了。何芳往后张望一下,然后转身拉着李和一起走。
怎么了?李和好奇。
老四道,阿娘每年都给大舅和老舅钱,听大舅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嫌阿娘给的不均,他得的少,老舅拿的多。
咋不说,你老舅拉扯的多呢,你们那会没钱,不都是你老舅偷着给三块五块吗?王玉兰心里不平,她从来就没有从老大手里借过一个子!
如今她不计前嫌,想着都是兄弟姐妹,她手里有,她就补贴一点,小哥稀罕她一点,她就多给小哥一点,老大不待见她,他就少给一点!这没错!
没成想,还搞成了她的不是!
老大还挤兑她!
她想想就是来气!
说出去,她自己都觉得丢人!
她可是拿着儿子的钱来补贴哥哥的!结果哥哥还念不上她一声好!
嘿嘿我说什么来着,白眼狼,就不该来。李兆坤没有着恼,反而有点幸灾乐祸,背着老子给娘家钱,别以为老子不知道!
给了就给了,如今闹这么个没脸!
你得教训了吧!
他甚觉得自己英明,这么多年,少踏老王家的门槛,果然是对的。
走吧。李和也不好再去大舅舅家,对王玉兰道,中午在喜子那吃吧,吃完就回家,你也别生气,咱们自己过自己的,由着他们说吧。
俺是看明白了哦。王玉兰是又气又伤心。
喜子显然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中午还是请了王玉善来吃饭。
小辈里就你兄弟俩出息了,你大老表他们,你们多帮衬一下。王玉善对李和兄弟俩很是热情。
兵子我刚才没看见啊。李隆抢在李和面前说话。
王玉善道,去他老丈人家了。
我说没见着他呢。李隆不给李和说话的机会。
还没说几句话,喜子喊吃饭了,酒桌上除了喝酒,倒是无话。
回去的路上,李隆道,刚刚吃饭的时候,我就怕你应承。
应承什么?李和不解。
李隆道,哎,知道咱现在条件好了,觉得你帮忙是应当应分的,做的好没承你情,做差了,那就得逮着你骂,对他们家,不要往里做好人。
什么情况啊这是。李和能听出弟弟的怨气,他只知道他这些老表们,这些年光是以做生意的名头借钱,借了从来没有还过。
要是还了,这小楼,摩托车,都是不可能有的。
王兵,之前来县里找咱们说要做生意,光借钱,这个借完,那个来借,左一次右一次。借钱也就算了,咱不差那点,大不了以后不来往。段梅用着愤懑的语气道,你弟啊,心软,偏信他们的邪,去年找咱让给租个门面,要做早点。
刚好一个朋友早点摊子转让,房子是他自己的炉子蒸笼什么的齐全,就给咱了,三个月租金是咱们给垫的,这朋友看咱们面子,没要押金什么的。
这倒是也没什么,可这早点没干半年呢,兵子突然又不干了,说是亏钱。
能不亏钱嘛,做个生意,能把人给得罪个遍!
这不做就不做了吧,好嘛,朋友找到咱说从搬进去就没给过一毛钱租金,今天拖明天的!
一直就是看咱们份上,让他拖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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