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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979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不晓得是从哪个早晨或者是哪个晚上开始的,呼喇喇,一下子,一群群跳舞的就占了街头广场,占了街心花园。

    就象当年满街都是打太极拳的,站鹤翔桩的,养生的,练气功的,如今满街都是跳舞的。

    不仅是跳老年迪斯科,跳得更多的是交际舞。

    交际舞已然旋出舞厅,走上街头,比舞厅舞来得壮观,更具群众性,街头舞不象舞厅舞,最主要的是不需要钞票开道,参与的人很多。

    早晨是中年人和老年人居多,晚上是年轻人居多。他们旋转着,摇动着,脸上溢出流畅的光彩。

    当然,舞厅的数量也不见少,光是宣武这一片每年都是以十几家的速度在递增。

    吃完晚饭以后,李和难得的和何芳一起去散步。

    公园门口几个年轻人卖力的拨弄着吉他,奋力的嘶吼,徜徉在属于自己的摇滚梦想里。何芳笑着道,我挺佩服他们这种执着劲头的。

    李和道,穷的大概只剩下梦想了,因为没钱,所以干脆就不用想着挣钱,这样过最是简单快乐。

    何芳没好气的道,不会说话就别说,什么事情到你嘴里都变味,而且你发现没有,你现在说话越来有股损味了。

    有吗?李和反问。

    自己体会。

    其实,我说的有道理的,就像咱们以前那会,那么可怜,什么大的理想都没有,甚至都不敢设想,都不知道什么是理想,即便有,也不知道怎么去追求。一切,按部就班地前行,走到哪步是哪步。当然也不能说没有幻想,我上高中以后,我其实是想做:李和朝左右看看,好像不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想做什么?这次何芳诧异了,她想不到凭着李老二的厚脸皮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演员。这两个字是李和犹豫半天,红着脸说出来的。

    何芳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反应过来,之后就是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喂,有什么值得好笑的?李和气愤。

    果然是幻想。何芳朝着李和脸面又看看,给了一个很中肯的评价。

    李和道,我觉得吧,不管是演座山雕还是杨子荣,我都挺乐意的。之所以想做演员,是因为太多的故事,我无法经历,所以就想在电影里体验体味别样的人生,把别人的生活用自己的感受去经历一回。

    因为经历简单日子贫乏,少年的冲动无处寄托,总想角色扮演,哪怕是胯裆底下是个树杈子也当做骏马骑,烧火棍也能当做尚方宝剑。

    传说的那个超我,迫不及待的想出来。

    何芳调戏道,那个苏明不是做电影公司吗,你去找他要个角色,梦想是要有的,万一成为巨星也说不准呢,哇,我就是巨星他对象啦,想想都有点小激动。

    她很是刻意的模仿着李和说话的语气。

    找死啊你!李和作势要打。

    有本事追的上再说。何芳跑的也不慢,边跑边挑衅。

    靠!站住!老子放大招了!李和拖着小杜高犬在后面追。

    有胆子你放大招吧!何芳笑弯了腰。

    老白,给老子上!咬她!

    这只杜高犬因为是白色的,直接起名叫老白了,简单省事。李和松开狗链子,坐在长椅子上,这段子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最令他可气的是大白一个劲的在何芳身边转悠个不停,那叫一个温顺。

    他平常又是给他喂饭又是当铲屎官的,得不到这货多少好处,相反何芳偶尔嫌弃它碍事了,还会踢上几脚,皮球一样,踢老高,圆滚滚的在地上几个来回。

    结果这货却对何芳更亲昵。

    路过何龙的饭店,生意并没有想象中的火爆,只坐了两桌客人。

    李和问起生意的时候,何龙没精打采的道,现在叫熊市,都赚不到钱,谁还有心思来吃饭。

    何芳笑着道,哟,你还知道什么叫熊市啊?

    何龙道,不带这么瞧不起人的,我这吃饭的,天天不是谈生意的就是股票的,嗓门都那么大,我不想听都不行啊。我本来都心动想跟着他们买股票的,结果现在看来,也是我运气好,幸亏没有买。

    李和道,小玩可以,就当抽奖一样,中了最好,不中也无所谓,就是图个开心。至于想靠这个搏身家,就很困难了,所以还是安安稳稳做你生意吧。

    何芳道,你姐夫给你说的,你听见没有啊?

    何龙笑嘻嘻的道,我知道的,我又不是傻子。

    那就好。李和也没再多做交代,甚至于李隆和庄子里的那帮人他都不准备再交代。

    股市之初,只要是个人,都能在股市里稀里糊涂的赚到钱,捞取到第一桶金,但是1992年下半年之后,什么都走了味,而1993年2月之后,中国股市进入了第一轮熊市。

    而李隆他们就走这轮熊市中栽了跟头,即使是李和三令五申不准再踏入股市,可是这赚钱上瘾啊!

    他们和钱没仇啊!

    他们还是偷偷摸摸的在一起凑了一点钱,让刘老四带到了浦江,再战沙场!

    可惜二批认购证几乎全赔。从此认购证消失。

    不过好在他们也没有把李和的话全部当做了耳边风,这家五千,那家一万,总数也才50万,加上之前李和带他们赚的,这点损失算不了什么,可是这也给他们留下了心理阴影。

    这么丢人的事情,他们是没有和李和说的,李和干脆也就装作不知道了,总要让他们知道一点教训的。




724、魔性
    当然,紧紧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而已,亏钱赚钱,他李老二都是不怕的,反正有他兜底呢。

    他说,股市涨,于是股票便涨了。

    许多事情都是他一念之间的事情。

    姐夫,你坐着,好好喝两盅。索性生意也就一般,何龙要留李和在这里吃晚饭。

    何芳摆摆手,算了吧,这都连吃一个星期了,都一股羊膻味。

    行,那就不吃了。李和其实喜欢吃羊肉,而且是重口味的,越膻越喜欢,苏北山羊带皮白切,坚决不加去膻味的调料,就要这股原汁味。

    家里没人能习惯他这口味,即使偶尔给他做一顿羊肉也是单锅单灶。

    刚好这口味和何龙是凑在一块了,所以两个人都是吃货专业户,隔三差五的就是一顿,何况眼前已经入秋,正是吃羊肉的好季节,吃的更加频繁。

    他临出门的时候发现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吴春强两口子,就问,你大舅子呢?

    何龙道,他没跟你说啊?

    没啊。李和摇头,现在两家是左右邻居,不过见面的机会倒是不多。

    何龙道,在厚街找了个旮旯角蒸大馍去了。

    李和笑着道,好事啊,大馍早中晚都能卖。生意怎么样?

    北方多面食,一天三顿都不腻歪,对城里人来说,吃个面条简单,水开几分钟的事情,但是想吃包子馒头,发面是个大工程,要等上好几个小时呢!

    许多都是双职工家庭,要上班工作的,因为发面要耗费的时间太多,索性就连包子馒头都懒得做了,现在很多人为了图方便,基本都是在市场上买,馒头包子生意自然不差。

    虽然单价不高,但是量大,积少成多,收入颇丰。

    何龙道,还不清楚呢,我两天都没见到他人了,好像还没开张呢,东西没归置起呢。

    那我有时间去看看。

    两口子招呼了一句就走了。

    刚回到家门口,发现有个人影徘徊,一会伸脖子,一会缩脖子的,背着背包,手里还拿着一包东西。

    陈维?不是陈大地的便宜儿子又是谁,李和好奇这小伙子到底想干嘛。

    李叔,何姨。见到李和两口子,陈维更加的局促。

    何芳道,怎么不进去坐呢,家里有人。

    不了,不了。陈维急忙的摆手,我就想麻烦李叔一个事。

    什么事,直接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李和大概也能猜到是关于陈大地的,绝计不可能是其它事情的。

    陈维把手里的一包东西递给李和,李叔,下次你要是再见到我爸爸,能不能麻烦你把这个给他。

    我当多大个事,这个没问题,不过有言在先,我得先看看是什么东西,好不好?李和怕别是车家的什么东西,到时候弄的一身骚,不清不楚。

    陈维沉默了一会,突然怔怔的看着李和道,叔叔,我求求你可以别看吗?都是我的东西,和家里无关的。我都高三了,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而且我也知道他在浦江,我想读那边的大学。

    行了,多大个事,我替你李叔接了,肯定给你爸。何芳笑着接过包,发现外面用胶布裹得严严实实,高三最紧张的时候,不要给自己压力,努力就好。

    陈维道,谢谢何姨。

    没事,就这么着吧,你这是去上学校晚自习吧?李和看到了停在旁边的自行车,那就赶紧抓紧去自习吧,你只要好好学习,你爸比什么都高兴。

    谢谢,李叔。陈维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笑容,脚撑一撑,巷口只剩下清脆的自行车铃铛的回音。

    李和看着他的背影道,这娃不错啊,陈大地没白养啊。

    说着又好奇的忍不住的想拆开那个包。

    干嘛,人重而有信。何芳拍掉李和那只跃跃欲试的手,明天给陈大地寄过去,怎么处理都是人家的事情。

    何老太也抱着李怡从院子里出来道,那孩子来多长时间了?我咋就没听见响呢?要说,还是个不错的孩子。

    是个不错的孩子。李和索性就把包裹直接给了何芳,从老太太手里接过闺女,腻歪歪的在她的小脑门上戳了个章。

    何芳又埋怨道,跟你说你唾液有细菌,很伤皮肤,你怎么就不听?

    那也是益生菌,一个学物理的,冒充什么搞生物学的,即使搞生物,也是个二把刀。李和为了表示不屑,又给闺女戳了一个。

    信不信我明天就给你考个生物学博士回来?何芳气的牙痒痒。

    吓唬谁呢?李和瘪瘪嘴,我还是教授呢。

    虽然是个副的。

    我还是个处级干部呢。何芳冷哼道,要不是因为你

    我听说啊,那孩子的亲爸找来了。何老太太终于捡着空子有了插话的机会,对于对于这两口子磨牙,她早就见怪不怪了,老人要想长命百岁,那就是少管闲事。

    你才知道哪里跟哪里,怎么晓得人家亲爸找来了?何芳好像全然忘了刚才还在和李和吵架。

    何老太太不高兴的道,我是聋子?还是我是瞎子?我不会听啊,不会看啊。

    自从李览出生后,她来这边已经不少年头,这附近的街坊邻居早就混的熟的不能再熟。

    她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说话大气,嗓门亮,做事敞亮,倒是渐渐有了不少三姑六婆的老知己,今儿人家长,明个人家短的,脑子里都是满满的八卦,有些事情比李和两口子知道的还多。

    她没事就是抱着孩子串门或者在大槐树底下跟人闲聊,附带着也显出了东北话的魔性,实在太容易拐了,人家老头老太太世代几辈人的京片子都被她带拐弯了。

    李和在一个阶段,差点以为进了东北城中村,一股苞米碴子味儿,迷之喜感。

    所以他现在和老太太说话都是尽量避免被带歪,至于他儿子,他是没辙了。

    :虽然相亲失败,但是老帽依然在坚持更新,人艰不拆,大爷们赏个票吧!



725、前因后果
    那你说呗。何芳无视老娘的不满,侧耳倾听。

    何老太眉飞色舞的道,据说那车家那大丫头的前夫找的是同插队的知青

    人家和第一个男人没领证,不算前夫,他前夫是陈大地何芳跟着纠正。

    哎,你别打岔,有事等会你再说。何老太不满意闺女打乱她思路,但是不影响她八卦的熊熊之火,那就说陈维这孩子他亲爸,叫什么邱德平,反正我就听那些娘们这么一说,大概是这个名字,家离这里都没五里地,父母是机关单位的,据说他爸后来恢复了工作,还是个大领导呢,条件不是一般的好。瞧了,他跟车丽丽刚好插队在一起。这男的上次来,我也见过,长相斯文,挺上台面一个人。你说长的又不差,条件也不错,车丽丽大概是眼热人家,总要起攀附的心思

    浑说了吧,这话难听。何芳赶紧看看四下有没有人,叮嘱老娘道,这种埋汰人的话可不能乱传,人家听到了非跟你撕着干。

    老太太不屑的道,我一辈子风里来雨里去,也是见过太场面的,要你交代?我可没那么大嘴巴,还不是那些娘们传的,我跟着现学的,你听不听了?不停就拉倒。

    她脾气也上来了。

    那你继续说吧。何芳被老娘拱起来了好奇心,自然想继续听。

    何老太太继续道,年轻人嘛,大概是太冲动了,这不就怀了嘛

    说完还看了一眼闺女和女婿,意味深长。

    看我干嘛?何芳心虚,她同李和何尝不是未婚先孕,你继续啊,这次我可没插话。

    怀上了,这车丽丽以为有了依仗,要携着肚子跟这邱德平结婚,可这邱德平正是大好年华,家庭条件又好,怎么可能在农村待一辈子,他父亲刚好恢复了工作,家里有关系回了城,上了大学。这下车丽丽彻底傻了,作风不好,哪里能受人待见,被逼的跳河,要不是陈大地救了下来,那就是一尸两命。在陈大地也够傻的,救了人就算了,还救得彻底,把人给娶了。说实话,漂亮的女孩子确实招人稀罕。你弟那年不就是这样?何老太太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扯到了何龙身上,他在农场里干活,遇到一个女孩子,死皮赖脸的要和人家结婚。我还行白高兴了一阶段,后来一打听,女孩子肚子里揣着一个呢。我肯定不同意啊,你弟为这要死给我看呢。

    她说完还冷哼了一下,为当年的英明神武的决断而自豪。

    何家虽然是城市户口,可是只有一条大街的县城根本没有什么能养活人的工作,当然要在农场和荒地里找活路,不单单她们家是这样,甚至她们整个县城差不多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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